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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浴室的雾气很浓
安铁把车停在维也纳山庄的停车场。维也纳山庄是一个新开发的高档小区,建在一个三面环山的空地和山坡上,没有山的那面是海。安铁现在住的房子是他花每月1500元租来的,本来有私人车库,房东是一个离婚之后出国的女人,临走之前,她把自己所有的零碎都锁到车库,然后,对安铁飞了一个媚眼,头一甩就走了。
女房东是一个熟人介绍的,安铁在这个城市算是有名的记者,人长得也很有性格,第一次见面看房,安铁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到大海的时候,一下子就喜欢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和女房东砍价,女房东比安铁大3岁,一个漂亮女人,是那种只要她愿意,她能在30秒之内让任何男人那里撑起帐篷的女人。
“就1500一个月,算你替我看房,这些家具都留给你用,不用的我扔到车库,装修这么漂亮的房子,太便宜你小子了。”女房东有些不耐烦,同时,歪着头,抱着胸,桃花眼从下面勾上来盯着安铁,似笑非笑。
“成交”,安铁心不在焉地说,他想和女房东握一下手,但他的手动了动,却没有伸出去,他对女房东那种故意把气氛弄得亲密无间的说话语气有些腻歪。
所以安铁只能把车停在公共停车场,他牵着秦枫的手从停车场往回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女房东。
“想什么?也不和我说话!”秦枫仰着头不高兴地问。
“在想刚才哪个给你打热线的人,他自己包二奶居然还跟一个刚谈恋爱的穷大学生一样,嫌哪个女的花钱多,还有脸给电台打热线,真他妈人渣!”安铁撒了个谎,把话题拐到了秦枫身上。
秦枫是大连一家电台一档著名节目《秦枫夜话》的主持人,只要说到她的节目,她就会眉飞色舞地说个没完,任何其他话题也引不起她的注意。
果然秦枫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是啊,那人自己那么有钱,居然那么抠,连几百块钱的零花钱也舍不得给他女朋友,还抱怨总找她要钱,还有脸给我打电话问女人在向男人要钱的时候是什么心态!真讨厌”
“你傻啊,什么女朋友,他那是包二奶,这你都听不出来?你没听见他一口一个我老婆天天翻他口袋?你都想什么了连这个都没注意?”
“是吗?”秦枫吃了一惊,按道理她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她把《秦枫夜话》整成这个城市半夜睡不着的孤男寡女的心灵鸡汤,办成了她们台半夜12点的时间段广告仍然爆满,绝不是吃干饭的。
安铁本来想乘机打击几下秦枫过于膨胀的自信心,却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
“钥匙呢?”安铁掏了掏兜,没带。他开始按门铃,一个娇嫩的睡眼朦胧又充满期待的声音传来:“叔叔!你回来啦!”
“开门,瞳瞳!”安铁说,安铁总是忘了戴钥匙,他觉得有瞳瞳在带不带钥匙都一样。
进门时,瞳瞳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她的卧室走,当她发现后面跟着秦枫的时候,有些惊异地回了一下头,又看了看安铁。看安铁没做声,低声说句“秦姐姐好”就回她房间了。
刚进门,秦枫就拉着安铁要进卫生间洗澡。安铁说你等一会,我去给你拿睡衣,秦枫和安铁谈了两年恋爱,在安铁这里住的时间并不多,她的睡衣平时就收在安铁卧室的衣柜里。
秦枫的节目是在晚上12点,她自己贷款买了一套房子,离她单位近,他们平时幽会基本都在秦枫那里。安铁也很少在秦枫那里过夜,多数时候是和秦枫亲热完再安抚一会就开车回家。秦枫在安铁那过夜也不多,秦枫总是说安铁那里不大不小一个女的呆在那,做爱都不痛快,这时候安铁总是不做声。
安铁刚进浴室,秦枫就猛扑上来,一只手缠着安铁的脖子,一只手快速地向下摸去。安铁一个趔趄,身子一歪靠在墙上,嘴巴被秦枫肥厚性感的嘴唇盖着。安铁的那里立马就硬了起来。
“讨厌,真流氓,硬得这么厉害,还这么烫,你想干什么?老实交代,你想对人家干什么?”秦枫满脸通红,显得娇羞无限、弱不禁风的样子。
安铁实在是喜欢秦枫的这一手,他刚刚想说秦枫要强奸他,却被秦枫神情并貌地反咬一口。安铁热血沸腾,却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举起双手说:“俺什么也不想干,俺就想进城卖点枣,小姐你不要误会好人!”
“流氓,还说你是好人,这里硬得这么厉害,还敢说自己是好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农民,你这个赃兮兮的民工,说,你是不是想强奸人家,快说!”说着,秦枫那细腻光滑的大腿抬了起来,顺着安铁的大腿轻轻地往上提,直到膝盖顶在安铁的私处,形成逼供之势。
一股阴郁的欲火从丹田直冲脑门,安铁一把把秦枫推到水龙头下,一巴掌轻轻煽在秦枫的脸上,冲口而出:“你这个贱货,老子就是要强奸你,看你还敢不敢叫我农民,叫我民工,快给老子舔舔,用点智慧去舔,否则,老子给你好看”,安铁一边说着,一边把秦枫的头按在自己的阴部,一边揪着秦枫的头发说:“快点求饶,叫老爷饶了你,快叫!”
秦枫的头开始前后摇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老爷!老爷!饶了我!饶了我吧!”
安铁那股阴郁之火越来越旺,最后直冲头顶,安铁大叫一声,浑身顿时软绵绵的,看着仰着脸的秦枫,安铁有些恍惚,突然他一激灵,想起了瞳瞳。
“靠,快点洗,瞳瞳估计还没睡着呢”安铁说。
秦枫迷醉的脸一下子放了下来,撅着嘴,不说话。
躺在床上,安铁一手抽着烟,一手搂着秦枫光洁丰满的身体,手指轻轻在秦枫的乳头上拨弄着,轻轻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呀?”秦枫有些诧异地问,手还在安铁的下面轻轻划着。
“没什么”安铁说。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秦枫不依不饶,安铁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叹气,这个夜晚很美,大海就在窗外,海浪亲吻沙滩细细的声音隐约可闻。
“晚上太美了!”安铁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安铁的确对太美的东西心存着怀疑与痛惜。
“别打岔,快说”,秦枫还在追问。
“我是怕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有一天躺在别人的怀里,我有点不自信,嘿嘿!”安铁说着,翻身把秦枫压在身下,手顺着秦枫的小肚子往下面滑去……
“我不相信,你真的对我有不自信的感觉吗?”秦枫似乎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眼睛亮了起来,安铁把嘴堵在那个肉乎乎的嘴唇上,双手启动,一会,秦枫的眼睛开始起雾,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哥哥,啊——我要——”秦枫轻轻叫着。
安铁剧烈地动了起来,这时,外面起了风,整个城市似乎都在晃动。
就在快要忍不住时,安铁突然从秦枫身上跳下来,急急地说,我要撒尿,说完就往卫生间跑,留下秦枫一个人在床上发愣。安铁一激动就想上厕所,但在做爱的时候这种情况并不多。
安铁推开卫生间的门,一下子就楞在那里。
他发现瞳瞳光着身子站在水龙头下。
瞳瞳发现有人,身体哆嗦了一下,一看是安铁,手慌乱地护着胸口,盯着安铁一声不吭。
瞳瞳的裸体在流水下,被浴室的雾气包围着,两只饱满坚挺的乳房像两只洁白的兔子惊慌地蹲在她胸口,她的身体就像一个粉雕玉凿的透明玉器,又像一个空空的无所依凭的幽灵,在雾气里,她需要一个实体来依靠与填充。
身高已经160cm的瞳瞳平时总穿个宽大的校服,晚上回家一般也不脱,安铁从来没有注意过瞳瞳的身体,从来没有想过瞳瞳的身体会出落得如此完美。他很想上前去抱住瞳瞳,给她依靠和凭籍。
瞳瞳的慌乱渐渐平静下来,她静静地看着安铁,微微低着头,不做声。
安铁迅速地关上门,回到卧室。
“你怎么了?神经病似的!”秦枫狠狠瞪着安铁。
安铁陪着笑,重新贴上秦枫,“刚才太激动了,我一激动就想上厕所,你不想我把尿撒到你身体里吧,嘿嘿”。
“死相,拉尿了吗?”
“没有,瞳瞳好象在卫生间。”
“在卫生间干吗啊?”秦枫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洗澡吧,不知道,门锁了。”安铁有些心虚地回道:“别管她,我们冲浪吧”
安铁怕秦枫再说什么,马上爬到秦枫身上准备再战,捣鼓半天,居然再也硬不起来。
“冲浪冲浪,冲你个头啊你冲,”秦枫也兴致阑珊,小声嘀咕着:“小妖精!”
安铁一下子就火了,“你骂谁?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自己不行吗?”秦枫啪地关掉床头灯,一转身,背对着安铁,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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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停不下来的列车
安铁在枕头底下摸出手表,一看8点,另一只手还放在两腿之间。安铁早上手总是不自觉地放在那里。
为此,秦枫已经嘀咕过好几次:“身边躺着一个美女,居然总是摸自己的东西,你变态啊?”
“这不是命苦养成的习惯嘛,那么长的青春期就是靠这只手艰难度日的,又没有女人碰,以后改好不?”安铁只得狡辩地道歉一下,但总是改不了。
秦枫知道安铁大学里有一个女朋友叫李小娜,大学一毕业,李小娜留在北京,安铁到了大连,两个人自然就分手了,秦枫问李小娜的床上功夫有没有她厉害,安铁总是一口咬定和李小娜只接过吻,绝对没有上过床。
只有傻瓜才会给现在的女朋友描述跟前女友的上床细节。何况,说出来几乎没人相信,安铁和李小娜恋爱四年,还真就没有实质性地将李小娜拿下。
“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处男吧?看你在床上跟流氓似的!”秦枫追问。
“只在我喝醉的时候被一个对我有好感的女同学强奸过几次,我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真的,骗你是猪!”安铁说。
“真的?你就是头猪!”秦枫半信半疑又醋意十足地说,“太便宜她了!”
下面撑得厉害,半夜的那泡尿还憋在膀胱里。安铁到卫生间前,心里还是小心翼翼的,好象瞳瞳还在卫生间,其实,安铁知道这个时间瞳瞳早就上学去了。他把卫生间的门推开,头伸到里面看看,空空的,安铁觉得自己有些滑稽,像下了个决心似的,果断地两步跨进卫生间,狠狠地把膀胱放空了。
到客厅打开电视,那个长着个饼子脸总是笑眯眯特自信似的央视女主持人正在念各家媒体的新闻,安铁到是挺喜欢这个女人的聪明劲,时间一长也不觉得这个女人丑,反而觉得这个女的也蛮性感的,甚至有时候安铁想,要是把她的职业装脱了,光溜溜地抱在怀里,让她给自己舔那里,把她满嘴的各地重要新闻全涂在自己身上,一定非常爽。
安铁一手拿着遥控器,一边把屁股从电视那儿挪到沙发上,一张纸从沙发扶手上飘到了地下。
安铁捡起来一看,是瞳瞳的字迹:“叔叔,鸡蛋煎好了,在微波炉里,面包在橱柜里,秦姐姐早上5点走的”。
瞳瞳看起来很平静,与平日没什么不同,真有她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安铁感觉温暖而平静,他一边吃着早点,想起瞳瞳刚来的样子。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瞳瞳都来4年了,一晃都13岁了。都说女大十八变,才几年,瞳瞳已经变成一个发育成熟的让人心动的女孩,一个安静得像梦一样的少女了。的确,瞳瞳闯进安铁的生活就像一个梦,就像安铁在生活中珍藏最深的一个梦。
4年前,安铁去北京采访一个著名国学学者,其实,采访也不一定要去北京,仅是为了完成采访在网络上就可以,他跟主任说,还是面对面采访现场感强些,那时安铁刚到文艺部不久,文艺部刚上任的主任是一个有野心也有才华的家伙,35岁,一心想在40岁前做这家报社的总编,到目前为止这家党报历史上还没有先例。虽然在文艺部,但他经常强调,文艺部的稿子也不要都搞成传统的小说、散文之类副刊路子,文艺部的稿子也要有新闻性,要强调现场感,那时候,文艺部不负责编文化新闻,文化新闻由专门的文教部负责。安铁和新主任比较投缘,他摸清了新主任的脾气,所以安铁一提这个专访应该有现场感,马上就得到了新主任的认同。
刚到文艺部的安铁顺利地得到了一个出差的机会。他费这么大劲想去北京真正的原因是潜意识里想见到李小娜,尽管他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一辈子也不要见到这个女人。
采访完学者,安铁给李小娜发了短信,告诉自己住的酒店房间号和电话。
晚上7点钟李小娜来了。一句话没说,安铁就把李小娜按在床上使劲亲,差点把李小娜的舌头咬断,直到李小娜大声叫痛才停下来脱衣服。做完爱后,李小娜去洗澡,整个过程两人除了用“哦——啊——”这样的感叹词,几乎没说别的汉字。
洗完澡,李小娜把安铁抱在怀里,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安铁,很久,终于说,“我们做情人吧!”
安铁一直盯着李小娜不说话,李小娜等了5分钟,安铁还是不说话,李小娜开始穿衣服。
李小娜走到门口的时候,安铁终于用一种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平静的声音说,“走好,多保重!”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安铁发现自己的嘴角发咸,他流泪了,这是安铁长这么大第二次流泪。安铁第一次流泪是在他十六岁写遗书的时候,那时侯他想自杀,安铁连那时为什么会有自杀的念头都忘了,只是清楚地记得,十六岁的安铁一边认真地写着遗书,一边静静地流泪,整整哭了三个小时。当然安铁没死成,哭完后,遗书也写好了,当他重新看那篇遗书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一篇写给青春的情书,然后他就把遗书悄悄撕碎了。
在李小娜走后,安铁穿戴整齐,一向穿着随便的安铁出门前甚至让服务员把衣服拿去服务中心熨烫了一番,就像要出门参加一个隆重的婚礼。他去了三里屯的一家酒吧,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早上酒吧关门,他又找了一家咖啡厅继续喝酒,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安铁醉熏熏地拎着包就上了大连的火车,找到自己的铺位后,倒头就睡。
这天晚上,他一直在做梦,他梦见自己睡在一列列车上,他不知道这列列车往哪里开,也不知道自己要向哪里去,列车员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穿着制服的姑娘,她们微笑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她们就像未来,却在过去消失,他还梦到一个小女孩儿坐在他身边哭,哭得他心烦意乱。
然后,安铁真的被一阵哭声吵醒。他使劲睁了睁眼睛,就看到对面的卧铺上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她的哭声还有点特别,是那种很短的“啊”的一声,就马上压抑住,然后又忍不住“啊”的一声。
这时候,女列车员走过来,没有安铁梦里的制服姑娘漂亮,列车员狐疑地看着安铁和小女孩,极不耐烦地说:“人都走光了,赶快下车!”
原来到站了,安铁拎起包,看了一眼小女孩,就往外走。安铁有点恍惚,在火车上就好像睡了,又好像没睡,走路有点发飘。出了火车站,安铁站在路边拦出租车,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一辆空出租,倒是好几辆拉了客人的出租车停在他面前问他去哪里,安铁没搭理他们。
这时,安铁隐约感觉后面有人,并且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他回头一看,看见一个穿着蓝色上衣、土黄色裤子的小女孩胆怯地看着他,衣服上有明显的灰尘,脸上也是,一看就是在哪里蹭的。除了那些明显的灰尘,小女孩的脸和衣服的其他部位倒很干净,脸上的灰尘还被眼泪冲出好几道印痕。在灰尘后面,还是能够看出小女孩长得很清秀。这时安铁的脑子里首先浮现了一个词“乞丐”,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的孩子,觉得还是与平时见过的小乞丐有些不同,他突然想到是火车上的那个女孩子。
这时候安铁仍然没有多想,他转过头去,准备再拦出租车。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叔叔,我饿——”,安铁再次转过身去,确定那个小女孩是对他说话。
“你父母呢——”安铁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你们走散了?”
小女孩不说话,只是眼睛看着脚尖一抽一抽地哭。
“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就在安铁转身要走时,小女孩轻声说,“我妈打我,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后来我碰到一个阿姨,她说带我去坐火车,到大连来玩,后来我看她不像好人,在火车上我就躲起来了,我两天没吃饭了。”
小女孩说完,看了安铁一眼,又低头,一抽一抽地哭。安铁觉得事情有点复杂了。
安铁在枕头底下摸出手表,一看8点,另一只手还放在两腿之间。安铁早上手总是不自觉地放在那里。
为此,秦枫已经嘀咕过好几次:“身边躺着一个美女,居然总是摸自己的东西,你变态啊?”
“这不是命苦养成的习惯嘛,那么长的青春期就是靠这只手艰难度日的,又没有女人碰,以后改好不?”安铁只得狡辩地道歉一下,但总是改不了。
秦枫知道安铁大学里有一个女朋友叫李小娜,大学一毕业,李小娜留在北京,安铁到了大连,两个人自然就分手了,秦枫问李小娜的床上功夫有没有她厉害,安铁总是一口咬定和李小娜只接过吻,绝对没有上过床。
只有傻瓜才会给现在的女朋友描述跟前女友的上床细节。何况,说出来几乎没人相信,安铁和李小娜恋爱四年,还真就没有实质性地将李小娜拿下。
“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处男吧?看你在床上跟流氓似的!”秦枫追问。
“只在我喝醉的时候被一个对我有好感的女同学强奸过几次,我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真的,骗你是猪!”安铁说。
“真的?你就是头猪!”秦枫半信半疑又醋意十足地说,“太便宜她了!”
下面撑得厉害,半夜的那泡尿还憋在膀胱里。安铁到卫生间前,心里还是小心翼翼的,好象瞳瞳还在卫生间,其实,安铁知道这个时间瞳瞳早就上学去了。他把卫生间的门推开,头伸到里面看看,空空的,安铁觉得自己有些滑稽,像下了个决心似的,果断地两步跨进卫生间,狠狠地把膀胱放空了。
到客厅打开电视,那个长着个饼子脸总是笑眯眯特自信似的央视女主持人正在念各家媒体的新闻,安铁到是挺喜欢这个女人的聪明劲,时间一长也不觉得这个女人丑,反而觉得这个女的也蛮性感的,甚至有时候安铁想,要是把她的职业装脱了,光溜溜地抱在怀里,让她给自己舔那里,把她满嘴的各地重要新闻全涂在自己身上,一定非常爽。
安铁一手拿着遥控器,一边把屁股从电视那儿挪到沙发上,一张纸从沙发扶手上飘到了地下。
安铁捡起来一看,是瞳瞳的字迹:“叔叔,鸡蛋煎好了,在微波炉里,面包在橱柜里,秦姐姐早上5点走的”。
瞳瞳看起来很平静,与平日没什么不同,真有她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安铁感觉温暖而平静,他一边吃着早点,想起瞳瞳刚来的样子。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瞳瞳都来4年了,一晃都13岁了。都说女大十八变,才几年,瞳瞳已经变成一个发育成熟的让人心动的女孩,一个安静得像梦一样的少女了。的确,瞳瞳闯进安铁的生活就像一个梦,就像安铁在生活中珍藏最深的一个梦。
4年前,安铁去北京采访一个著名国学学者,其实,采访也不一定要去北京,仅是为了完成采访在网络上就可以,他跟主任说,还是面对面采访现场感强些,那时安铁刚到文艺部不久,文艺部刚上任的主任是一个有野心也有才华的家伙,35岁,一心想在40岁前做这家报社的总编,到目前为止这家党报历史上还没有先例。虽然在文艺部,但他经常强调,文艺部的稿子也不要都搞成传统的小说、散文之类副刊路子,文艺部的稿子也要有新闻性,要强调现场感,那时候,文艺部不负责编文化新闻,文化新闻由专门的文教部负责。安铁和新主任比较投缘,他摸清了新主任的脾气,所以安铁一提这个专访应该有现场感,马上就得到了新主任的认同。
刚到文艺部的安铁顺利地得到了一个出差的机会。他费这么大劲想去北京真正的原因是潜意识里想见到李小娜,尽管他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一辈子也不要见到这个女人。
采访完学者,安铁给李小娜发了短信,告诉自己住的酒店房间号和电话。
晚上7点钟李小娜来了。一句话没说,安铁就把李小娜按在床上使劲亲,差点把李小娜的舌头咬断,直到李小娜大声叫痛才停下来脱衣服。做完爱后,李小娜去洗澡,整个过程两人除了用“哦——啊——”这样的感叹词,几乎没说别的汉字。
洗完澡,李小娜把安铁抱在怀里,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安铁,很久,终于说,“我们做情人吧!”
安铁一直盯着李小娜不说话,李小娜等了5分钟,安铁还是不说话,李小娜开始穿衣服。
李小娜走到门口的时候,安铁终于用一种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平静的声音说,“走好,多保重!”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安铁发现自己的嘴角发咸,他流泪了,这是安铁长这么大第二次流泪。安铁第一次流泪是在他十六岁写遗书的时候,那时侯他想自杀,安铁连那时为什么会有自杀的念头都忘了,只是清楚地记得,十六岁的安铁一边认真地写着遗书,一边静静地流泪,整整哭了三个小时。当然安铁没死成,哭完后,遗书也写好了,当他重新看那篇遗书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一篇写给青春的情书,然后他就把遗书悄悄撕碎了。
在李小娜走后,安铁穿戴整齐,一向穿着随便的安铁出门前甚至让服务员把衣服拿去服务中心熨烫了一番,就像要出门参加一个隆重的婚礼。他去了三里屯的一家酒吧,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早上酒吧关门,他又找了一家咖啡厅继续喝酒,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安铁醉熏熏地拎着包就上了大连的火车,找到自己的铺位后,倒头就睡。
这天晚上,他一直在做梦,他梦见自己睡在一列列车上,他不知道这列列车往哪里开,也不知道自己要向哪里去,列车员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穿着制服的姑娘,她们微笑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她们就像未来,却在过去消失,他还梦到一个小女孩儿坐在他身边哭,哭得他心烦意乱。
然后,安铁真的被一阵哭声吵醒。他使劲睁了睁眼睛,就看到对面的卧铺上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她的哭声还有点特别,是那种很短的“啊”的一声,就马上压抑住,然后又忍不住“啊”的一声。
这时候,女列车员走过来,没有安铁梦里的制服姑娘漂亮,列车员狐疑地看着安铁和小女孩,极不耐烦地说:“人都走光了,赶快下车!”
原来到站了,安铁拎起包,看了一眼小女孩,就往外走。安铁有点恍惚,在火车上就好像睡了,又好像没睡,走路有点发飘。出了火车站,安铁站在路边拦出租车,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一辆空出租,倒是好几辆拉了客人的出租车停在他面前问他去哪里,安铁没搭理他们。
这时,安铁隐约感觉后面有人,并且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他回头一看,看见一个穿着蓝色上衣、土黄色裤子的小女孩胆怯地看着他,衣服上有明显的灰尘,脸上也是,一看就是在哪里蹭的。除了那些明显的灰尘,小女孩的脸和衣服的其他部位倒很干净,脸上的灰尘还被眼泪冲出好几道印痕。在灰尘后面,还是能够看出小女孩长得很清秀。这时安铁的脑子里首先浮现了一个词“乞丐”,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的孩子,觉得还是与平时见过的小乞丐有些不同,他突然想到是火车上的那个女孩子。
这时候安铁仍然没有多想,他转过头去,准备再拦出租车。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叔叔,我饿——”,安铁再次转过身去,确定那个小女孩是对他说话。
“你父母呢——”安铁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你们走散了?”
小女孩不说话,只是眼睛看着脚尖一抽一抽地哭。
“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就在安铁转身要走时,小女孩轻声说,“我妈打我,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后来我碰到一个阿姨,她说带我去坐火车,到大连来玩,后来我看她不像好人,在火车上我就躲起来了,我两天没吃饭了。”
小女孩说完,看了安铁一眼,又低头,一抽一抽地哭。安铁觉得事情有点复杂了。第三章 咖啡厅的下午
安铁将小女孩领到火车站旁边一家小饭店,要了3个包子、6根油条、2碗豆浆,三碟小菜。
东西是现成的,上得很快。小女孩饭菜刚上桌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根本不理会安铁在问她话。安铁也只有跟着她先吃再说,他刚吃了一个包子和一根油条,准备喝豆浆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的东西全吃光了,小女孩正在舔豆浆碗边。
“吃饱了没?”安铁问。
“恩!”小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安铁再给她要了一碗豆浆,说:“现在能说话不?”
“恩”小女孩仰着头,等安铁问话,安铁发现小女孩的脸干净了许多,估计是她用袖子擦了擦,现在一看,小女孩居然细皮嫩肉,脸颊饱满,她对安铁居然感谢性地笑了一下,看上去漂亮而可爱。
“那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你家在哪里?谁把你带到大连来的?”安铁问。
小女孩再次低下头,低声说,“我叫瞳瞳,我妈老是打我,我一生气就跑出来了,后来我肚子饿了就跟一个阿姨去了她家,在她家住了一个月,她说带我到大连玩,今年9岁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怎么能随便跟人跑”,安铁马上想到了人贩子,安铁追问,“哪个阿姨叫什么姓什么?哪里人?你家在哪里?”
“不知道,那个阿姨没说,我也没问,我家在贵州”,瞳瞳说。
“贵州哪的?”
“农村。”
“什么地方?具体点。”
瞳瞳抬头看了看安铁,张开嘴又停下,过了一会,轻声说“不知道!”
然后不管安铁怎么问他家的情况,她就说“不知道”。
安铁有些急了,又问:“那你怎么和那个阿姨走散的?”
“路上那个阿姨不断和人打手机,我看她不像好人,我就趁她上厕所的时候,跑到另一节车厢里的床下趴着,趴了一天多。”瞳瞳说,她说的床下就是卧铺下面。
“衣服都弄脏了!”她居然还在乎衣服弄脏了。安铁觉得她可怜可气,又挺可爱。
安铁收起严肃铐问的架势,对瞳瞳笑了一下,瞳瞳赶紧也对安铁笑了一下。
“离家出走是不对的,随便跟人走更不对了,你妈妈得多着急啊!”
“她不是我妈妈,她是我爸爸娶的第二个老婆,我妈早就死了!”她小脸一横,恨恨地说,说着把袖口往下拉了拉。安铁还是看到她的手腕上有很大的一块淤青。
“这样吧,你敢不敢跟我回家,随便你,我今天累了,你可以在我那里住一晚上,明天我领你去派出所报案,找你的家人。”
瞳瞳一听说报案,身体哆嗦了一下,不做声,最后小声说:“叔叔是个好人,我一看见你就知道”。
安铁笑了一下,“小滑头,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跟我走吧。”
瞳瞳跟安铁这一走,就是4年,这4年,安铁再也没有和瞳瞳分开。
在广电中心的咖啡厅,安铁透过嘴里吐出的烟雾看着秦枫。秦枫实在是个美人,这在电台非常少见,电视台看长相,胸大无脑的多,电台听声音,聪明的多,电台也的确是声音大都好听,而漂亮的少,电台无美女,早已是媒体圈的共识。但凡事有例外,秦枫就是一个例外。
安铁暗自有些得意,他不动声色地盯着秦枫,不说话。
秦枫也在盯着安铁,“死相,那么盯着人家干吗?”
“美女啊!”安铁感叹了一声,“看来我运气也不算坏,电台这么稀缺的动物居然让我给碰上了,值得祝贺一下,来,喝点茶,哦,你喝咖啡,那就咖啡香茗泡美女,嘿嘿!”
“死相,得便宜卖乖,哎,昨晚的事我正式向你道歉哈,我不该瞎吃醋,我知道你喜欢瞳瞳,就像一个父亲喜欢亲生女儿一样,你没生气吧?”秦枫化尴尬为妩媚。
这也是安铁喜欢秦枫的又一个优点,她总能在事情快卡壳的时候,轻松破局。这一手,尤其表现在她拉广告的本事上,她们台一年广告总收入才180多万,秦枫一个人就包揽了100万。她的节目即使在晚上12点这个狗屎时段,她也照样把这个节目办成这个城市最著名的节目,“秦枫夜话”前面10分钟的广告时段从来都是满满的,他们频道的总监一见她就亲热得不行,就跟见了亲娘似的。
“接受道歉,下不为例!本来嘛,怎么能拿瞳瞳说事呢,她就跟我的女儿一样,虽然本人还没有老婆,但也不防先有一个女儿嘛,再说这样不是玷污我们的纯真爱情嘛!”安铁借题发挥了几句开始转移话题,“说点正事,最近我在琢磨一个选秀活动,以我们时尚周刊为主,你们台也做一个主办单位吧,回头把你们台长请出来吃个饭,碰碰这事,以我们报社和天道文化传播公司的名义请,你看行不?”
“好事啊,没问题,你定个时间,回头我和大周打个招呼。”秦枫立即表示赞同,“赞助冠名的事有思路吗?要不要把电视台也一块拉上?”
这是安铁欣赏秦枫的又一个优点,行动迅速周全,你只要给她笔墨,她立马就能给你画出蓝图,安铁说,“不用,电视台前不久不是搞了一个类似的活动吗,这个活动就不要他们参与了,到时候,给一些节目组的哥们邀请一下,替我们报报新闻和花絮什么的就行了”
“嗯,是,让电视台参与多了他们就得提分钱的事了,他们总觉得自己多重要似的。”秦枫曾经想调到电视台去做主持,甚至在一个节目里试用了几次,因为一些原因还是回电台了,所以,秦枫谈到电视台总是没好气。
安铁笑了。就在这时候,一个30岁左右长得有点像陆毅的男人走了过来,站在秦枫旁边,脸色有些阴郁。安铁觉得奇怪,盯着那人问,“有什么事吗?”
“哦,忘了告诉你了,这位是我的一个客户,约好谈点事”这时,秦枫一回头,连忙站起来,有些慌张地说,“这位是天道文化传播公司的安总。”
安铁一楞,他从不向人透露他和天道文化传播公司的关系,秦枫更是知道这一点,天道文化传播公司是他和一个朋友合开的一家不大的广告公司,由那个朋友日常打理,除非公司大事,他从不以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出现。
安铁有点不高兴,又不好发作,只得起身告辞。
安铁开着车走在滨海路上,除了这条路的名字普通之外,这实在是一条美丽异常的路,这条路也是这个城市的一个旅游景点。安铁曾经想过一个策划,把这条路的名字改了,通过冠名的方式把路名拍卖,比如叫某某维纳斯大道或者某某爱情大道。滨海路,那个沿海城市没有一条滨海路啊,忒俗!安铁甚至写了一个策划方案,准备提交市政府,但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下来。
安铁把车拐进滨海酒店,他约了刘大丽在这里见面。第四章 面朝大海
安铁来到滨海酒店大堂的御风茶庄,刘大丽已经等在那里了。
刘大丽是一家婴儿乳制品贸易公司的老总,30多岁,已经有些发福了,估计是经常去美容院,微胖的脸上放着光,像一大块覆盖着保鲜膜的豆腐。不过这不影响刘大丽的风骚劲,她每笑一下总是要用兰花指勾一下耳朵边的头发,再斜着眼瞟你一下,似乎随时准备用她的魅力把你击倒在床。
安铁心里郁闷,也没怎么和刘大丽客套,开门见山地说:“刘总,你的专访已经安排版面了,以专访的形式做的稿子,宣传效果会是多方面的,稿子从你给福利院的智障儿童捐营养奶粉切入,我认为,对你个人、公司和产品的宣传推广都还可以,稿子你看了吧,你看可不可以定稿?”
“没的说,小安子,你办事我放心,文章写得很好,定下来发我就放心了。”刘大丽眉开眼笑,“以后有事尽管找你姐说,别客气啊!”
说着刘大丽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安铁说:“小安子,这里是大姐的一点意思,给你和你们领导买点烟,别嫌少。”
安铁不客气地接过卡,在刘大丽自觉风情万种的眼神下,感觉自己像个鸭子,他挤出笑说:“那就谢谢刘总了,你以后别叫我小安子好不,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你看上去还比我小呢,你一叫我小安子,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太监似的。”
“哈哈哈!”刘大丽放肆地笑了起来,“太监不太监要试过才知道哦,开玩笑开玩笑,那以后叫你安弟弟得了,你以后也别叫我刘总了,要叫刘姐,或者干脆叫我大丽,你都29岁了,我也的确大不了你几岁,再说你还长得还那么成熟!”
显然,刘大丽听了安铁的话非常受用。
“好的,刘姐,你还是叫我安铁吧,安弟弟,我听着还是会想起安公公。”安铁说着,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刘姐。”。
安铁走出滨海酒店大门,刘大丽还在背后喊:“别忘了常给你姐打电话啊!”
安铁加快脚步,钻进车内,长吁了一口气,加大油门冲上滨海路。
安铁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人来到海边。他心里有些乱,想起瞳瞳的裸体与早餐,秦枫的聪明与风情,还有李小娜的爱情与背叛,6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了李小娜。
李小娜就像他青春的肉体和梦想中开放的一朵艳丽的桃花,在别人看来,那虽然是平凡的一朵桃花,安铁知道,对于他,对于青春,那是唯一的一季,就像他20岁的青春,这朵花不断地在他青春里开放,然后在黄昏的雨水里飘零,她长开不败,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许多年来,每一次回首,他都看到她慢慢地开放,芬芳阵阵,然后,又慢慢凋零。记忆就像一座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的诊所,而他必须进去打针,他必须接受这一针带来的兴奋、恐惧与疼痛。安铁想他也是病了,可走遍了所有的诊所,忍受了那么多的疼痛,也没有找到一种药治好他的病。
6年过去了,安铁在两年的沉沦后,开始打起精神面对自己。那次北京的采访,就像一个宿命,命中注定他会碰到瞳瞳。他经常审视瞳瞳,如同审视自己一样。每一次在审视瞳瞳和自己的关系的时候,他心里就会很痛,然后这种痛又像烟雾一样慢慢消散。这时候,他总会享受着瞳瞳为他做的晚餐,晚霞照红了窗外的天空,大海无边无际地蓝,房间里也被红色笼罩着,两张安静平和的脸,一只白猫蹲在窗台上,风轻轻吹过猫嘴边的白胡须。安铁总是在这时候发愣,然后被瞳瞳刷碗的声音惊醒。
这些年,安铁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4年的时间,安铁是这个城市知名的记者和广告策划人,拥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司。安铁仿佛一个机器人一样为一个神秘的主人工作,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但又不得不去做。在报社4年多,他换了三个部门,先在文艺部,然后调到经济部,最后调到广告部时尚周刊做策划,策划是报社内部分工,相当于时尚周刊主编的助手,对外还是编辑和记者。
在人前,他从来都是强悍的和坚硬的,只有在一个人时或者和瞳瞳在一起时,他才是柔软的。生活于他就像被人塞在脚下的一块薄冰,似乎随时可能沉陷。他一直租房子住,好像随时准备着离开,但又没地方可去。
还有他与秦枫的爱情,他们一直没有公开关系,别人看出来了,他们不否认也不承认。两年来一直这样。秦枫太聪明,太有能量,一直安静不下来。他们都已经29岁了,却一直没有讨论过结婚,谁也不提,时间长了,老是不提这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安铁一直没搞清楚。看起来他们的感情一直不错,性生活和谐刺激,生活方式时尚有趣。安铁突然觉得,必须找个机会跟秦枫谈一谈。等搞完这次选秀活动再谈吧。
安铁觉得有些累,他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向停车的地方,路上他想起海子的那首简单而绝望的诗歌。这几年瞳瞳也在学着写诗歌,安铁那里有各种各样的诗集和诗歌杂志,几年里瞳瞳一直在看,安铁并不喜欢瞳瞳过多与诗歌接触,不希望她染上多愁善感的毛病,好在,瞳瞳一直是安静而纯真的,他突然发现瞳瞳学着写的不少诗歌他居然都记得,并且每次想起来,心里像他惧怕的打针一样痛,他想起瞳瞳前两天写的几句诗歌:
此时,寂寞的、疲倦的
把一片云从嘴里吐出来
像吐出胸口中腐烂的棉絮
天色暗了,月亮躲在水底
我把身子在田野上解开
照着你和我
我拎着自己的脚
干净的、赤裸的脚
踩在干燥的泥土上、草地上
树的影子缩在脚印里
风一吹,晃一晃
像行走的静物,眨眼间
走到前面,或者更远的地方
等着我经过
想着这样的诗歌,安铁已经不是一种痛,而是一种真实的恐惧,对纯真的恐惧。第五章 过客酒吧
安铁到家的时候,瞳瞳已经把晚饭做好了。一个蒜苗炒肉,一个小炒肉,再加一个紫菜蛋花汤,都是安铁爱吃的。这些菜都很普通,关键是做菜的火候。安铁是南方人,爱吃的炒菜都是小火慢炒的那种。比如那个小炒肉,其实就是青椒炒五花肉,但是,火候不一样炒出来的完全是两种菜。这种小炒肉是湖南做法,须小火慢炒,青椒软,肉嫩不焦,肉油被慢火烤出来全部进入青椒里。这种做法跟安铁家乡的做法几乎一样,他平时根本不讲究吃,在外面这么多年,他几乎觉得自己没有正经吃过饭,都喝酒了。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吃母亲做的饭菜那才叫真正的吃饭。
有时候,喜欢一道菜就像谈恋爱一样,得靠缘分,靠碰。这个小炒肉就是碰到的。一次,安铁带瞳瞳去一家湖南菜馆吃饭,就点了这道菜,安铁一吃之下,就像孩子一样兴奋,太好吃了。瞳瞳笑眯眯地看着安铁,等服务员进来,她不动声色地问那个湖南服务员这道菜的做法,第二天,瞳瞳就把这道菜像模像样地做出来了。再过几天,瞳瞳做的小炒肉已经比那家湖南菜馆做的更合安铁的口味。
安铁一进门,瞳瞳马上放下手中的作业,去盛饭。瞳瞳看起来脸色有点发红,但还算平静,似乎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安铁本来想就这事说点什么,但一看到瞳瞳没什么反应,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秦姐姐晚上来吗?”瞳瞳问,她看了安铁一眼,又低下头吃饭。
安铁一楞,没明白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瞳瞳白皙的脸颊红了一片,从侧面看到她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瞳瞳虽然经常晚上在家也穿着宽大的校服,但还是能看出来瞳瞳正在发育的乳房一天比一天大,连校服都掩盖不住了。
安铁心中一动,瞳瞳真的长大了。
刚来的时候,瞳瞳才9岁,现在都13了,4年,这么快就过去了。
4年前的那天,安铁从火车站把瞳瞳领回家,说了家里的地址,安铁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安铁太累了,直到瞳瞳把她推醒,他醒来看到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一时有点发懵,想不起出租车上怎么还有这么个小女孩。好一会儿他才记起来怎么回事。
回家后,安铁对瞳瞳说,“你困不困,困了那里有客房,里面有床”
瞳瞳小声说:“不困,我在火车上睡了一天多了。”
安铁看了看瞳瞳,又说:“你去卫生间洗个澡,我先去睡一会,下午我带你到派出所报案。”
简单告诉了一下瞳瞳如何开关洗澡的水笼头,安铁倒在床上就开始做梦,一会梦到一只老虎变成了一朵桃花,一会又梦到太阳掉进了一口古井里,甚至梦到一座古老的村庄,在村庄前的空地上,母亲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织布。安铁还梦见一个美丽的女尸,生动得跟睡着了一样,感觉这个女尸就躺在他旁边,女尸美丽动人的胸口突然冒出一只血淋淋的匕首,安铁告诉自己是在睡觉,告诉自己这是做梦。
一个又一个梦魇纠缠着安铁。
终于,一阵手机铃声把安铁从梦魇中叫醒,接起来一听是白飞飞。
“这几天跑那去了?又被哪只狐狸精勾到哪个洞穴去了?”白飞飞一副老婆样。
“去北京采访了,忘了告诉你,你干吗呢现在?”安铁还没有完全清醒。
“我说呢,原来是被李小娜勾到北京去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在阴曹地府啊你,说话声音呜里呜噜的。”白飞飞还在那里罗嗦:“我闲着呗,正无聊呐,今天也没活可干。”
白飞飞在一家影楼做摄影师,比安铁大3岁,那一年,白飞飞28,有时候装老,有时候装嫩,十分难对付。
“我正在睡觉,回头再给你电话。”安铁说完就把手机关了。
等安铁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5点,他睡了一整天,到客厅一看,瞳瞳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发愣。夕阳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照在瞳瞳身上,安铁发现,洗完澡后的瞳瞳完全换了一个人,皮肤细嫩光滑,凝脂似的脸和脖子与她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形成极大的反差。
餐桌上饭菜已经做好了,居然是安铁爱吃的辣口味的菜。
看见安铁出来,瞳瞳惊了似的往沙发里缩了缩,安铁看着餐桌问,“这是你做的?你还会用煤气啊?你家真在贵州?”
瞳瞳点点头:“恩,在哪个阿姨家学会的。”
安铁在餐桌前,想起瞳瞳4前刚来的样子,心里想,也许瞳瞳应该回家了,不管怎么样,应该和瞳瞳家联系上。
安铁把思绪收回来,问瞳瞳,“作业写完了?”
“嗯,写完了,刚才我还上网了,在你常看的诗歌论坛里看诗歌呢!”瞳瞳说。
“以后少到那些地方去,那里的人都很复杂。”安铁说:“对了,你晚上没作业,一会吃完饭你收拾一下,换个衣服,我们出去逛逛。”
“嗯,好。”吃完饭,瞳瞳转身就进了她的房间,好半天才出来。
安铁一看瞳瞳还是那身校服,“怎么没换衣服啊,大半天都干什么了。”
瞳瞳说,“我还是穿这个吧,这个穿在身上舒服。”
安铁领着瞳瞳来到中山广场附近的过客酒吧,酒吧开在地下,由一间废仓库改装而成。装修风格看似随意,其实是酒吧老板李海军精心设计的。李海军大学学的是艺术设计,不知为什么大学没读完就退了学,退学后这家伙在西藏呆了两年,从西藏回来后,李海军经营起了这间酒吧。
酒吧到处挂满了唐卡,一些过去年代的日用品随处可见。最有意思的是,这里专门有一间很小的屋子,这间屋子墙上挂满了陈旧的毛主席像,点着的老油灯,屋子中间放着一个纺车,旁边还养着一头小白猪。
瞳瞳一进酒吧显得很兴奋,看到在吧台里忙碌的李海军,甜甜地叫了一声“李叔叔。”。
李海军看见瞳瞳眉开眼笑地说:“我们的小美人来了,小白想死你了。”
小白就是那间屋子里养的小白猪,瞳瞳非常喜欢那只猪,猪的名字还是瞳瞳给起的。每次来,瞳瞳都不会老老实实地在桌子边坐着,总是围着那只猪转来转去。有时候把小猪牵出来,在酒吧里到处转,一个漂亮的小女孩领着个小白猪成了这个酒吧特有的景象。
安铁和李海军是最好的朋友,安铁刚到大连的时候就是李海军收留了他。那时,安铁从大学退学,在北京火车站不知道往哪里走的时候,看到火车站旁边的广告牌上有大连的大幅广告,于是买了一张火车票就到了大连,到大连后,还是不知道去哪里,于是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找一间酒吧,于是安铁就到了过客酒吧。
刚进酒吧大门,墙上的一张普通的白纸上写着几行字:“无论你在寂寞无人的山野/还是在古老静谧的村口/无论你在华灯初上的城市/还是在灯火阑珊的街头/我们都是这尘世的过客/如果你看到一个疲惫孤独的旅人/请你照顾一下他/并且通知我一声/他是我迷了路的兄弟”
看着这普普通通的几行字,安铁差点哭出来。那天晚上,安铁醉得不省人事,睡在了酒吧。此后,他就与李海军成了朋友,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安铁吃住都在过客酒吧,直到他去报社上班。
安铁在墙角的位置坐下,要了几瓶科罗娜,给瞳瞳要了瓶苏打水。安铁认为这种饮料十分难喝,但瞳瞳却很喜欢,瞳瞳让安铁尝了一口,刚喝到嘴里,安铁就吐了。
不久,瞳瞳就坐不住了,又跑去看她的小猪。
这时候,安铁一回头,发现白飞飞在前面不远的位置和一个长头发的男人一起。第六章 妖女白飞飞
隔着好几张桌子,白飞飞笑声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她的笑声清脆而尖锐,很容易在鼎沸的人声里传播。这丫头现在安静多了,笑得不那么放肆了,安铁放心了很多。
李海军拎着一瓶百威走了过来,在安铁对面坐下:“大忙人,有日子没看见你了,干吗啊最近?”
“还不是那些破事,想办法让企业掏钱呗,脑子都成糨糊了,昨天老马又开会骂人了,广告任务完不成,不去琢磨办报的原因,把责任全推到广告部头上,一个多小时,只听见他在大吼‘搞活动搞活动,动脑子动脑子’,这脑子还有个动啊,都动得神经错乱了。”
安铁直抱怨:“一个人口不到300万的城市,电视5个频道,电台6个频道,省里还插进一个频道,4份主流报纸,3分非主流报纸,还有那么多的直投杂志和网站。搞评选就一窝蜂搞,全评十大,光厨师就有好几家媒体在评,年度十大厨师已经评出了好几十个,质量监督局和美食协会的人现在见到我们就头疼,走路都躲着我们,这人还有个活嘛。”
李海军哈哈大笑:“防火、防盗、防记者,看来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还抱屈,那些被你们骚扰的人不得自杀啊,不过,我相信你小子,忽悠人民的事情你最拿手。不说那些了,咱说点隐私,喝酒!”
“最近没对哪个姑娘动心思?秦枫那么忙也看不住你”李海军拿着酒瓶仰头喝了口酒,一副天踏下来也不关他事的样子。
“她要是有心看我就好了,天天乐此不疲地半夜和睡不着的人民聊天哪。”安铁还在抱怨。
李海军看了看安铁:“你没事吧,好像情绪不太好啊?”
“没事。有事情就好了还,日复一日,天天一样,一样乱套。”安铁说。
“你不对啊,你看白飞飞,她一天到晚就什么事都没有,无论什么事都会轻松拿下,这不,又一个艺术家即将在白大侠的九阴白骨爪下献身,你看到她没有?她在那边,不去打个招呼啊?”李海军看了白飞飞的位置一眼,对着安铁暧昧地笑着。
“看到了,一会她会过来的,就她那眼神这个酒吧一个苍蝇都逃不了”,说到白飞飞安铁终于开心地笑了。
过了一会,白飞飞果然万种风情地走了过来了。32岁的白飞飞猛看上去最多也就23岁,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得很像章子怡,跟她约会的男人,第一句话都会说,“你太像章子怡了”。
白飞飞对总说这话的男人非常反感,但她总是妩媚回答“我有章子怡那么老吗?”,白飞飞也不怕别人问自己的年龄,每次她总是据实回答,别人都不信,她也就故意把局搅浑,“真的!你不信啊?那你就不信好了!”
白飞飞走到安铁身边,李海军赶紧笑着准备站起来:“白大侠来了,小的赶紧走。”
“坐下。”白飞飞一把按住李海军:“是不是和安铁在说我坏话啊!”
“谁敢啊,白大侠怎么让艺术家溜了,太便宜那厮了!”李海军继续跟白飞飞开玩笑。
“被瞳瞳的猪吓跑了,艺术家都怕猪!同类相残啊。”白飞飞动人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安铁回头一看,瞳瞳果然牵着猪四处溜达。
“气色不是很好啊?怎么了?”李海军借口走了,白飞飞盯着安铁问。
“没事!刚才那长头发是谁啊?还不放过艺术家啊?”
“一个画画的,自己有老婆,还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今天正好闲着,就和他一起来坐坐,算是照顾李海军生意。”白飞飞轻描淡写地说:“你公司怎么样现在?”
“不怎么样,大强最近总跟我抱怨,说是报社每月的任务压得太高,时尚的几个行业广告主的广告投入一年比一年低。也是的,像婚纱影楼吧,你做这个你知道,以前这些婚纱影楼利润大,广告投入也多,现在影楼越来越多,利润薄了,他们现在都选择在人流集中的大商场,搞直接看到效果的现场宣传。服装这个行业吧,搞了那么多年还叫服装城,本地也没出几个大品牌,几个中不溜的,还觉得在自己的城市名声够大,一心想拓展外地市场,把广告费用都放到外地去和搞卖场促销去了。”
大强是安铁的朋友,学的是服装设计,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广告公司干,后来和安铁一起干了这个天道文化传播公司。他们公司拿了安铁报社时尚这个行业的代理权,公司对外一直是大强出面,报社里谁也不知道这个公司和安铁有什么关系。正好,安铁还负责时尚周刊的策划,广告部下属的几个周刊,每个周刊覆盖一个行业,也算是公私兼顾了一把。因此,安铁平时和天道公司的密切联络谁也不会想到别的地方。
“是吗?”白飞飞也显得忧心冲冲,好像比安铁还急:“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准备策划一个选秀活动,就叫‘浪漫之都’形象小姐大赛,搞大一点。时尚周刊每周用一个整版刊登选手的照片,摄影、形象设计、服装、场景全部商业运做,这样每周就等于是一个小型活动,活动连续半年,半年里搞两次大型的现场初赛和复赛,最后总决赛。初赛、复赛和总决赛电视台和电台、网站全部现场直播。再利用短信和电话热线投票,中间开几次新闻会,每周各家媒体找一些哥们轮番报道赛事花絮,这样时尚这个行业也大致全都可以带动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安铁有事情喜欢和白飞飞讨论,白飞飞是艺术大学摄影系毕业的,对广告这个行业不陌生,而且她和朋友合作的影楼正好和安铁要做的活动有关系,除了这个原因外,他可以和白飞飞讨论一个事情的所有细节,白飞飞总是兴趣盎然地听,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时候,而秦枫就没有这份耐心,秦枫总是提纲撷领地抓出要领,比如她说,你这个活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总冠名赞助落实下来,其他就全好搞定。至于活动细节她就没有更多的兴趣和安铁讨论,一个是她相信安铁可以搞定这些事,另外她也很忙,她更喜欢回味她那些半夜的都市情感故事。
白飞飞果然眼睛一亮,她拿起一杯酒,和安铁碰了一下,慢悠悠地说:“有点意思!太有点意思了。”
白飞飞总是能让安铁心里亮堂起来,安铁一激动伸出手盖在白飞飞的左手上,高兴地说:“那就干!”
白飞飞的脸突然红了,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安铁又看到她的手腕上系着的红纱巾。
安铁看着白飞飞,感觉很温暖,同时又觉得痛惜,他仿佛看到了那条红纱巾掩盖下的那道暗红色的伤疤,很多时候,安铁觉得那道伤疤就像是自己的,甚至有时候他觉得白飞飞就像是安铁自己,一个另外的安铁。
“那么看着我干吗啊,对我还有点意思?走,我们换个地方喝酒,你哪个活动整得我有点兴奋了。”白飞飞提议。
安铁犹豫了一下,白飞飞说:“怎么,怕我强奸你啊?”
安铁说:“那,我先把瞳瞳送回去,她明天还上学呢。”第七章 我还是处男
把瞳瞳送回家后,安铁和白飞飞来到一家川菜馆,要了一个小包间,11点了,人还是很多,大连人大都喜欢吃海鲜,还不喜欢吃辣的,一般饭店开的都要死不活的,奇怪的是还就川菜火,这两年川味饭店开一家火一家。
川菜馆的装修风格大都比较古典而喜庆,辣乎乎的川菜一上,热气腾腾的,安铁和白飞飞都喜欢这气氛。安铁要了白飞飞最爱吃的水煮鱼、两个小菜和几瓶黑狮王,安铁也很喜欢川菜,只要是川菜他都爱吃。本来晚上已经吃过了,又在酒吧喝了些酒,感觉已经吃不动了,但麻辣生香的水煮鱼一上,两人的食欲马上又被勾了上来。
“活动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趁上菜的功夫,白飞飞问。
“这两天就写方案,然后跟刘芳沟通一下,周三的报社例会上我就把这个方案拿出来讨论,如果没问题,下周就开始运做!”刘芳是时尚周刊的主编,安铁的直接领导,其实报纸的版面策划和经营策略一直是安铁协助刘芳搞定,安铁的想法刘芳很少有不支持的,这一点安铁有把握。刘芳是个时尚美丽的少妇,比安铁大三岁,和白飞飞一样大,一年前刚生完孩子,体形正在恢复中,平日关心体形比关心报纸还多,所以也乐得安铁去张罗。
“雷厉风行啊你,行,这样的活动我一定得参与啊,我干点什么好?”
安铁看了看白飞飞,心里还是那种感觉,很温暖,同时又很复杂。仔细想起来,这些年,白飞飞一直默默地站在安铁身边,在安铁遇到困难时,白飞飞总是小心翼翼地悄然出现,安铁的很多难关都是她帮着渡过来的,而且总是试图做得很不经意,怕有伤安铁的自尊心。
安铁一想,这个活动的宣传力度很大,平面媒体搞这样的活动,形象设计和摄影都非常重要,让白飞飞他们影楼首先开始为这个选秀做形象设计和摄影,对他们影楼也是个宣传,白飞飞的影楼也是在发展中,宣传对他们很必要。想到这里,安铁突然想到,应该安排一个活动现场的记者手记,对形象设计和摄影做一些详细点的描述,这样会对白飞飞的影楼宣传力度会更大一些,以后再找别的商家拿钱参与的时候也就好说多了。
安铁说:“那你们就帮我先做几期选手的形像设计和摄影,活动开始,这个很重要。”
白飞飞很兴奋:“你脑子转的快啊!这个报社应该要收广告费吧?”
安铁说,“我有收费的想法,但收费也得是以后,一谈钱就复杂了,开始的几期大家要看看这个活动会搞多大,宣传力度怎么样,活动要快点开始,头几期是谈不到钱的,你就帮个忙,当然不会收你们影楼的费用。只是,这个活动选手要在酒店啊,茶楼啊,风景区啊的,外景拍摄,会比较浪费时间,不耽误你们生意吗?”
“没问题,这应该是我们占了便宜啊!”白飞飞开心地说,突然,她眨眨眼,盯着安铁笑咪咪地说,“我一直就想占你便宜。”
“有胆放手过来,”安铁拿起酒杯,诡异地笑着,“干!”
这时,白飞飞突然安静下来,安铁吃了一惊,不知道那里刺激了白飞飞。
“怎么了?”安铁小心翼翼地问。
“那些日子真好。”白飞飞低垂着眼说。
“哪些日子啊?你哪些日子不好啊,呵呵!”安铁故意岔开话题,他一直想白飞飞能开心一些,可他知道,白飞飞表面快乐而自由的生活里,一直有一根尖锐的刺扎在她隐藏的伤口上。
“你刚来大连的那些日子真好。”白飞飞自言自语地说,她有点醉了。
对安铁来说,刚来大连的那会,对他是一场噩梦,是一场彻底的自我放逐。而白飞飞就是那个经常将他从噩梦中喊醒的人。
在过客酒吧遇到李海军后,此后一年安铁一直吃住在过客酒吧。那时,李海军的酒吧也刚开始做不久,效益不是很好,下午3点开门,常常晚上12点以后就关门。李海军父母家都在本市,常常要回家,安铁正好可以帮着看酒吧。晚上人多的时候就帮服务员招呼一下客人。李海军要给安铁工资,安铁坚决不要,安铁说我也不是给你打工。我随时要出去找工作,一要你工资我就不自由了,你想做我的老板,门都没有,李海军也就没有坚持,只是在安铁缺钱的时候给安铁点钱,说是借,安铁那时候除了喝酒,就是给各种各样的报纸杂志写稿子,赚的稿费全部用来喝酒。
1999年年4月。
安铁来过客酒吧已经有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安铁几乎没有出过酒吧大门。一天凌晨12点后,李海军回家了,安铁拿着简装的黑狮啤酒,一边喝一边看着李小娜的照片。安铁在他的房间床底下总是备着一箱简装啤酒。照片上的李小娜扎着两个小辫子,13岁的样子,纯洁美丽,跟小花似的,可爱极了。安铁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保留着李小娜的这张照片,大学时照的李小娜的单人照,以及和安铁的合影照,他在来大连之前全部烧掉了。
安铁一个人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在酒吧的那盏昏暗的红色灯光下,李小娜对安铁甜甜地笑着,醉眼朦胧的安铁也跟着笑,然后像怕别人发现似的,看看酒吧的四周,偌大的酒吧空无一人,巨大的黑暗笼罩着安铁置身的角落,暗红色的灯光就像一只冰冷的玻璃罩,将安铁照在里面。安铁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些日子,白天刚刚暖和一些,暖气就停了,晚上还是很冷,安铁怕浪费李海军的电,把电暖气也关了,酒吧就更冷了,跟冬天一样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铁打了个喷嚏,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又盯着那张李小娜的照片看了一会,然后重新开了一瓶酒,一口气喝干,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走出酒吧,安铁深深吸了口气,真的是春天了,外面的空气比酒吧清新了许多,远处的一片雪糕纸片被风轻轻地刮着,在街角不停地翻动,一丝春天的气息暖洋洋地在他脸上吹着。
安铁徒步在街上走着,越走越冷,4月深夜的春风让人发抖。
安铁来到体育场后面的一条街。安铁刚来大连的几天,就在酒吧听客人们说起过这条街的神秘,说穿了也没什么神秘的,就是野鸡一条街,白天这里只是一条很普通的街,但一到晚上,这里就像一个神秘的集市,很热闹。妓女和嫖客公然在街边讨价还价,声音还挺大。昏暗的路灯下,流莺飞舞,人影绰绰的,非常刺激。这里管妓女叫小姐,这条街的特点是小姐年纪大,价格便宜,看情况出价,50到200不等。偶尔也有年轻漂亮的,那得是奇遇。
一到这条街上,安铁的心就开始跳了起来,死灰一搬的心被另外一种恐惧复活。
“我真的要做一个嫖客吗?”安铁问自己。
“我为什么就不能做一个嫖客?我为谁守节?”安铁回答自己。
安铁一走上这条街,心就控制不住地跳,他开始东张西望,他看的不是有没有小姐,而是有没有警察,看看有没有穿制服的人。由于紧张,安铁压根就没有注意别的,他努力压制自己平静下来,当他开始确认这里没有穿制服的出现时,他同时发现,这条街上根本没人,一个人影都没有。
安铁终于放下心来,同时又有点失望,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每天一个人坐在灯下,终于下定一个决心,他不想这个艰难的决心破产。
安铁在这条街转了两圈,冻得直跺脚,也没有碰到一个人,正当安铁失望地准备回去时,突然就在街道一端的十字路口看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径直朝安铁走来,安铁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他的内心充满期待,但同时又想逃跑。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站在那里盯着哪个朝他走来的女人。
这女人看上去有40岁,1米67左右,身材已经发福,脸上的肉已经松弛,搽着厚厚的粉,他直接走到安铁面前,说:“大兄弟,看你在这里溜哒好几圈了,想找人玩玩啊?”
安铁看着这个女人,突然非常平静,他麻木地问:“多少钱?”
女人说:“看你年纪轻轻的,我也不跟你多要,就100,打车费你出,这么晚了,你今晚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去哪里?”安铁问。
女人笑了,“一看你就不是经常出来混,当然是去我那里,我一个人租的房,干净!”
出租车载着安铁和那个女人左拐右拐,终于在一个非常狭窄的巷子里停下来。
女人把安铁领进靠路边的一个平房,进房门居然还有一个过道,过道两边有四个门,走到最里面的那间,女人掏出钥匙说:“到了。”
刚进屋,女人就开始脱衣服,一边脱女人一边说,“大兄弟,认识一下,我叫——”
“我不想知道——”安铁打断她的话,心想就算说了也不是你的真名。
“那也好,那你快脱衣服吧!”说完,女人三下两下脱光衣服钻到被窝里,看安铁有些磨蹭,女人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巨大的乳房,媚笑着说:“大兄弟,快点,天怪冷的,让姐我暖和缓和你。”
安铁终于迅速脱光了衣服,死死盯着那个女人,掀开被子就爬到女人身上。
这时候安铁心里开始汹涌澎湃,他感觉自己在制造一个仪式,一个重要的仪式。
爬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时候,安铁眼睛里有雾,他使劲睁着眼睛,盯着这个女人,他的屁股在女人的下身使劲地动着。
“唉呀,大兄弟,这么心急啊。”女人笑道:“没对准地方啊,来,我帮你一下,啊!进去了!”
就在女人“进去了”的话音刚落,安铁一泻如注。
射完后,安铁拿了一个脸盆来到卫生间,接了一盆一盆的凉水就往身上浇,浇了好一会,他开始蹲在那里呕吐。
出来后,在女人惊鄂的时候,安铁一边发抖一边穿衣服,穿好衣服后,他掏出一百块钱,女人接过去,把钱对着灯光照了一会,收了起来。
安铁临出门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对着女人笑着说,“我是处男,你信不?”
就像听到一句十分好玩的笑话一样,女人大笑起来:“大兄弟,要不要姐给你包红包啊,姐姐不是那么好骗的!”
安铁没说话,转身快步走出过道,到外面,钻进了一辆出租车。第八章 我们都落入了俗套
第二天,安铁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黑乎乎的,头痛得要命,眼皮发沉。
这时,李海军走了进来:“哥们,昨晚干吗去了?还不起来。”
安铁迷迷糊糊地说:“天还没亮你怎么就来了?”
李海军笑骂:“你有病吧,现在都几点啊,晚上6点了,你都睡一天了。”
李海军一看安铁没出声,就用手推了推安铁,发现安铁身上滚烫,吃了一惊:“你不会真病了吧?”
李海军叫服务员拿来体温计,给安铁一量,惊叫了一声:“**!41度!”
李海军赶紧和服务员手忙脚乱地把昏迷不醒的安铁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整整一个晚上安铁都在说胡话。安铁一会儿说:“小娜,我们不在北京了,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吧。”一会儿又在那笑,脸色驼红,嘴里喃喃自语:“我还是处男,嘿嘿,我不是处男了。”
安铁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好像飘在云里,手腕上正在打点滴,李海军坐在床边,安铁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海军焦急地问:“哥们你怎么了?都昏迷一天一夜了。烧得那么厉害,刚刚烧才退了点。”
安铁努力笑了一下:“没事,可能是着凉了。”然后,安铁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过了几个小时又开始发烧,如此反复发烧近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李海军专门派了一个服务员照顾安铁,自己也每天到医院来探望。
一个星期后,烧彻底退了,安铁身体一直很好,他只听他母亲说小时候的安铁经常生病,经常打针吃药,但安铁记事以来好像从来没有生过病,点滴更是没有打过。安铁记得还跟人吹过牛,说自己从来都没有打过点滴,人家还告戒他,这话可不能说啊,这样说会很快应验的,这下,果然应验了。
看看病房里的白色墙壁和白色床单,看见自己穿着蓝条纹病号服,安铁笑了。他觉得很古怪,就像自己置身在蓝天白云的天空下,轻松而有茫然。安铁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对这种感觉着迷,就像他看见大片的黑色和红色就会无端地激动一样。这些颜色如此单纯,单纯得很戏剧化。
这真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地方,人们表情肃穆,内心丰富,情感单纯,太戏剧化了,戏剧化真是个单纯的东西,生活一点都不戏剧化,生活太复杂了。是谁说的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简直***放屁。安铁临出医院门的时候居然还想了一大堆。
晚上,李海军在一家川菜馆,请安铁吃饭,说是川菜开胃,也给安铁补补身体。一个星期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安铁觉得饥肠辘辘的。
安铁看着满桌的菜,端着酒杯站起来,严肃地说,“我们快点动手吃吧,我只说一句话,海军,谢谢你!”
李海军也站了起来,很正式地说,“兄弟,啥也别说了,你没事就好。”
“你别担心,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病是身体开出的一朵花,病出来身体就好了,以后我就开花了。”
“靠,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情作诗,你也够糠的,怎么一下子烧那么厉害啊,来喝酒!不能喝少喝点,我干了,你随意!”
“没事,长这么大还没打过点滴,也算是破了处男身!哈哈!”安铁大笑起来,像变了一个人,“喝酒算什么,喝,今天不喝死,我们就不走!”
“喝死了你怎么走?”
“喝死了不用走,可以飞。”
两个人开始一边胡扯一边喝酒,不久两个人就有点多了,一起使劲地夸女服务员漂亮。
李海军盯着服务员说:“你,过来,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长得非常漂亮吗,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长得漂亮的肯定心灵美,有人告诉过你吗?”李海军正儿八经地看着服务员说。
“没人告诉我啊!”服务员脸红红的,笑咪咪地回答。
“不对,她嘴长得最漂亮,知道美国那旮的萝卜次吗,就,就是那个大嘴美女,嘴唇最漂亮,我就喜欢嘴唇。”
“你们喝多了!”服务员经不住两人的海夸,兴奋地跑出了包间。
“什么萝卜次啊,是次等的萝卜,这样的女人骚啊你知道不,骚得厉害。”李海军说。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大嘴的女人骚,我就喜欢大嘴厚嘴唇,性感,我喜欢!把服务员叫来,告诉她,我就喜欢她的大嘴!”
“文盲,说你是文盲你就是文盲,没听说过,嘴大逼大,逼大肯定就骚啊,文盲啊你!”李海军指着安铁说。
“你才文盲呢,还有一句你没听说过吧,男人,拳头大鸟大,没听说过吧!嘿嘿!”
“才几个月就毕业了,你是怎么退学的?”
“为什么?为了爱情,为了一个叫李小娜的女人,上大学第一天,我就趁送她来的父亲去给他买冰棍的工夫,我们就开始眉来眼去了,我们谈了四年,快毕业的时候,她为了留在北京,为了过好的生活,为了能开上车,兴冲冲地嫁给了一个50多岁收破烂发财的老头!念书有用什么?老子从今以后开始收破烂,做一个真正的凭劳动致富的人,我伟大吧!你呢,你是怎么退学的?也是为爱情?”
“俗,你真是俗不可奈,还他妈为了爱情,大学里我喜欢的姑娘每个星期都陪我睡觉,也陪别人睡觉,后来我发现她陪所有给她钱的男人睡觉,只有我不给他钱,她还经常买香肠和我一起吃,我***一想起和她吃的香肠就觉得我在和陪她睡觉的那些男人口交。”
“向为爱情退学的傻逼敬酒!”李海军站了起来,给安铁敬了个军礼。
“向为爱情痛苦的傻逼致敬!”安铁也站了起来,给李海军敬了个军礼。
两个人敬完礼,颓然地坐下,李海军趴在桌子上开始呕吐,安铁仰着椅子,脚放在桌子上,用放在膝盖上的手点着李海军说:“亲爱的,我们,我们俗不可耐,我们的,故,故事都落入了俗套,他,奶,***无可奈何地入了俗套,一点创新都没有。”
“还,还喝不?还能不能喝了?”安铁还要折腾。
“喝,怎么不能喝了?来,我们划拳。来,一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飞啊飞啊……”,李海军抬起头,喊起了酒令。
“还小蜜蜂,我们是那臭不可闻的苍蝇,我们就是傻逼,来,喊傻逼令,开,开始,谁傻逼啊?我傻逼!谁傻逼啊?你傻逼!”安铁大声嚷了起来,然后,顿了一下说:“你是不是不会这个酒令啊,我教你哈,就是我们一起出剪刀石头布,口令改成‘谁傻逼啊?’,语气必须是问句,问得越狠越好,然后,如果我输了,你就必须指着我说‘你傻逼!’我也必须指着自己说‘我傻逼!’,反之,你输了的话,也这样喊,不能喊错了,喊错了就喝酒。”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一起大喊:“谁傻逼啊?你傻逼!谁傻逼啊?我傻逼!”
中山区鲁迅路上,两个人使劲骂了自己一晚上傻逼。第九章 我不是处女
春天是一场粉红色的病,各色男女都带着病菌兴奋莫名地等待发生化学反应。
安铁的春天是从那个老妓女身上开始勃起的。
一切都会改变,无论你心甘情愿还是恐惧游移,春天都是你必经的路口,成为你进入命运的契机,不知不觉你就会身陷其中。
安铁病后性情大变,开朗和成熟了很多,这让李海军很放心。尤其是,安铁更加积极地在酒吧里帮着服务员招揽客人,但李海军很快就发现,安铁只对单身的女客人热情服务,他总是恰倒好处地陪着单身的女客人聊天,甚至把这些女人的生日都一一记录在案,很快,还有几个陌生的女孩子在酒吧打听安铁,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安铁的人常来这里。服务员一律都说不知道。
安铁提前跟服务员打过招呼,如果有人问起我,一律说不知道,在大连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李海军经常追问安铁怎么招来这么多女人,安铁就说,对你有没有坏处?李海军说当然没有坏处了,安铁就说,那就别问,你要是总追问,这些人就会消失。
李海军也就不多问,他只是有些好奇,安铁除了写稿子,就是上网,再就是在酒吧里和女客人瞎泡。也没见他怎么去外面玩。
说白了,也没什么神秘的,这些女孩子都是安铁从网上聊天室里泡过来的,安铁的生活除了酒吧又开辟了一个空间,那就是聊天室。聊天室里泡妞,酒吧里喝酒再泡妞,李海军看安铁在酒吧里的表现,乐呵呵地说,你都成神仙了,悠着点哈。
这天晚上8点左右,安铁帮着服务员招呼了一会客人,独自一人无聊地坐在一个角落想着昨天晚上的那个性感的女孩,那个女孩告诉安铁她叫慕容春水,“消瘦的慕容春水”,她还补充了一句。这女孩皮肤很好,身高一米六八左右,安铁估计她能有130多斤,很丰满,安铁喜欢丰满的女人,脸蛋也很漂亮。“要是抱在怀里,肉乎乎的肯定贼他妈舒服。”安铁咽了口口水,心想。
昨天晚上走的时候,慕容春水告诉安铁今晚还来。
“怎么还不来呢?”安铁坐在那里东张西望。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长得像章子怡的20出头的女孩子坐在他前面的一张桌子上。
酒吧出现这么漂亮的女孩几率不多,那女孩最扎眼的不是她长得漂亮,而是她那身小排扣前襟大花的中式服装,红底白花的九分裤子,黑色皮鞋的细带子一直缠到脚踝上,衬得她既纤细又白皙,骨子里一种说不出的风流妩媚扑面而来。尤其扎眼的,是她左手腕上缠着一条鲜红的丝巾,无端的增加了她几分神秘。
安铁的心莫名奇妙地动了一下,他把头伸得跟长颈鹿似的盯着这女孩上下打量,甚至把头歪到桌子底下去看女孩的脚。显然女孩也注意到了安铁这副德行,她冷冷地看了安铁的方向一眼。
“操!她好像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墙,妈的,装啥啊!”安铁马上对这个女孩子没有什么好印象,李小娜也很漂亮,现在安铁对装纯的漂亮女人全部仇视,只是那女孩的那身衣服实在让安铁很动心,一看到那衣服的布料,他就想到小时候母亲的花床单,很少有女孩敢穿这样的衣服,这衣服给安铁的感觉太好,那实在是一道温暖的风景。这身好衣服怎么会穿在她的身上呢,还那么瘦,像个什么似的,安铁在心里没来由地排斥着。
就在这个时候,那女孩子拿起酒杯对着安铁妩媚地笑了,她做了个手势,“干!”
安铁一时没反应过来,拿着酒杯傻傻地楞在那里。
突然,那女孩子朝安铁这里走过来,径直在安铁对面坐下,对安铁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然后,小脸一板,“是不是看我啊?这么看人很不礼貌,知道不?”
“你的衣服实在,实在很好看,我喜欢。”,安铁被她搞得晕了头,只得实话实说。
“你是说,人不好看,靠衣服出位?”女孩说着,站起了就走了,走了几步还回头对安铁笑了一下。
安铁像个木偶一样,被她弄傻了,半天才在心里骂了一句:“操,菜园门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安铁想过去,说几句话气气她,现在的女孩自我感觉也太好了,说不定就是一个被男人骗了还替人数钱的傻逼。正准备动身的时候,安铁突然发现,女孩对面那个刚才还空着的位子现在正闪闪放光,仔细一看,一个光头大个子男人正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你说剃光头就剃光头吧,还弄得锃亮,嫌酒吧灯不亮似的。
“妈的,一对活宝,你们就整吧。”安铁心里恨恨地想,“对了,慕容春水怎么还不来啊?”
安铁一会看着酒吧的门,一会留意着那女孩的动静。实际上安铁也不得不注意女孩那里,她在那里一直就没有断过声音,一会笑一会骂的,那笑声清脆而尖锐,离老远都能听见,别说安铁就坐在她的邻桌。那骂声也娇滴滴的,真他妈淫荡。安铁心里嘀咕着。
就在这时,一双手搭在安铁的脑门上:“怎么了,打谁的主意哪?”慕容春水来了。
安铁马上眉开眼笑起来,却装作生气的样子:“怎么才来啊,等你老半天了!”
“真的是等我啊?我不信!”慕容春水怀疑但期待地说。
“骗你是王八!”安铁说。
“你应该说‘骗你我是王八’,想骗我上当,没门!”慕容春水很得意,就像一个老师终于抓到了学生作弊一样。
“一个单纯的傻妞,还是在字词里打转的阶段。”安铁在心里给慕容春水下结论。
“你在想什么?”慕容春水问。
“没什么,我在想你真是一个又纯洁又漂亮的姑娘。”安铁口是心非地说道。
“真是这么想的?”慕容春水又问。
“你是不是又要我发誓啊?”安铁有些烦躁,但还是把语气装得很温和。
慕容春水挺了挺胸,饱满的胸部放射着如火的热情,感动地望着安铁,忧郁地说,“你真好,要是我男朋友像你一样惦记我就好了,他一天到晚总有事儿。”
安铁一听这话更加烦躁,起身说,“我去招呼客人,你先玩着,今晚约朋友了吗?”
“约了个同学,一会来。”慕容春水心无城府地回答。
安铁路过那女孩身边时候,看见她伸出手正在摸那个光头,她正低声对光头说,“你真可爱,是不是想骗我上床啊?”
“操!不会是小姐吧?”安铁更加烦躁,他在酒吧转了一圈,没啥新鲜的,就无聊地兜回自己的小屋,打开电脑,进到一个聊天室,找了半天那个聊了好几天快聊到关键阶段的“深海水妖”,却怎么也找不到,于是,他见到女的模样的网名就搭一句“看到你的名字就有些心动,能认识一下吗?”
在网上晃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一个人理他,安铁十分郁闷,从床下摸出简装啤酒,直往喉咙里倒。喝了好几瓶,晕晕忽忽地就靠在床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海军进来推醒安铁,“哥们,你机会来了,外面有一个美女,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呐,12点多了,人都走光了,就她一个人在那里,撵都撵不走。”
安铁一下来了精神:“走,去看看!”
到外面一看,安铁的酒一下子醒了不少,正是哪个搞得安铁一晚上都不舒服的女孩,她正在那里大声嚷嚷:“给我倒酒!我要喝酒!”
安铁心中一喜:“叫你牛,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安铁走过去,笑咪咪地说:“小姑娘,怎么,喝多啦,不能喝别逞能啊?”
“你,你,你们俩都给我过来,陪我喝酒,本姑娘请你们喝。谁说我不能喝?嘻嘻”
笑起来还真的挺好看的,安铁不像刚才那么烦她了,喝点酒还挺可爱,安铁心里有了变化。
“你要是还能喝,我请你。”安铁不怀好意地说。
这时,李海军也凑了过来:“哪能让美女请啊,今晚让诗人请。”说着就去吧台拿了几瓶百威。
“他是老板,他肥,宰他,你那光头男朋友哪儿去了?”安铁诡秘地笑。
“狗屁男朋友,一个装着搞艺术的混子,被我撵走了,还搞艺术,我还搞他呢,妈的,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跟我满嘴的波伏娃、萨特,想泡我不直接说,还他妈波伏娃,他以为他是萨特啊,变态!谁是***狗屎诗人,是你?”女孩指着李海军,拿了一瓶百威就往嘴里倒,嘴里骂骂咧咧的。
安铁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有点意思了。
李海军一看碰到一猛女,赶紧低声对安铁说,“兄弟,悠着点,赶紧想办法将这菩萨请走,我要回家了。”说完他找个借口就走了。
李海军走后,安铁也有点醉了,他坐在女孩对面,“小姑娘,挺拽啊你,那个人高马大的光头你都给撵走了?”
女孩斜着眼看了看安铁,“撵走算便宜他,再不走我能揍他你信不?你刚才叫我什么?小姑娘?你多大啊?”
“23”安铁回答。
“哈,我26,小崽子,叫我姐姐,快叫!”女孩显得天真起来。
安铁怎么也不相信她有26岁,看上去她最多也就20岁的样子,安铁并不关心这个,他今晚莫名其妙地郁闷,他一直觉得这个女孩穿那种他喜欢的风格很不谐调,具体什么情绪他也说不清楚,仿佛他一直热爱和坚持的东西被破坏了,这个世界真是让人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你刚才说什么?喜欢我穿的衣服,你是说我人长得不好看?”
“醉得这么厉害,真难为她还能记得这句话。”安铁心想,他老实地承认,“刚才没仔细看你,你的衣服太吸引我了。”
“那你仔细看看我!”,女孩仰起头来,精致的脸上一片绯红,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安铁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满身媚惑的美女,安铁身上越来越燥热。
安铁低头叹了口气:“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美女,非常漂亮!”
“算你眼睛没瞎,哈哈,来,干!”女孩拿起酒又往嘴里倒,她已经很醉了。
“你那么看着我干吗?是不是想跟我上床?你也写诗啊,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写诗的更是狗屎,狗屎知道吗?”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小手握着拳头使劲地敲着桌子。
正在安铁手足无措的时候,她一把扯掉手腕上的纱巾,尽管酒吧灯光昏暗,她手腕上的那道暗红色的伤疤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看看,看到没有,这个伤疤就是那个写诗的狗屎留给我的,他一直骗我他没结婚,一直说多么爱我,当我发现他结婚后,跑去找他,求他离婚,他居然在他老婆面前说不认识我,说我是个疯子,呵,妈的,我居然还为了那个写诗歌的狗屎自杀!”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低下头,一抽一抽地说:“可是,我真的爱他,真的爱他!你说,你们这些写诗歌的怎么这么狗屎!”她居然气愤地对着安铁质问。
“我叫安铁,别你们你们的!”安铁一听到这事就来气,没好气地说,同时,那伤疤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安铁的心里,安铁拿起一瓶酒,一口气喝了,说,“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家!”
半夜醒来,安铁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儿。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发现一个赤裸的女孩躺在身边,眼睛正瞪着天花板,像一个安静的布娃娃。
安铁一下子坐起身,跳下床,猛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在这时,他还发现床上有一滩血迹,安铁顿时就慌了,脱口而出“你,你不会是处女吧?”
“你别害怕,我不是处女。”女孩的眼睛还没有离开天花板,“你走吧!”
安铁迅速穿好衣服,只听身后的女孩说:“我叫白飞飞。”
安铁犹豫了一下,拉开门,逃也似的奔下楼去。第十章 未成年性骚扰
想想几年前的荒唐,安铁觉得生活就是一场恶梦,而只有面对瞳瞳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世界上还有那么一抹纯净。白飞飞是个精灵,自由的精灵,她可以为一个男人去死,却不会被一个男人束缚,在安铁心目中白飞飞也是圣洁的。
与白飞飞在川菜馆分手后的第二天,安铁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外雾蒙蒙的,安铁感觉自己像躺在云里一样,有一种失重感。生活像一个迷宫,想找到一个出口是多么不容易。操!这比喻太俗气了,安铁有点好笑。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无论将来怎样,你都得活着,而且要活得像个人一样。
正在安铁穿衣服时,隐约听到瞳瞳的房间传来细细的哭声。
安铁打开瞳瞳的房门,看见瞳瞳缩在被子里哭:“瞳瞳,怎么了?”
瞳瞳看了一眼安铁,又把头缩进被子,紧紧拽着被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声都有些嘶哑了。
“瞳瞳?是不是在学校谁欺负你了?快跟叔叔说!”安铁心里有些发慌了,他知道瞳瞳不会得罪别人,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欺负她。
瞳瞳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一把抱住安铁的脖子:“叔叔,我,快死了,我不想离开你。”说完,她又哇地哭出声来。
安铁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这小丫头怎么了?发烧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他把手放在瞳瞳的额头上探了一下,没感觉温度很高:“瞳瞳,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我,我流了好多血,一直不停。”瞳瞳掀开被子,她的床单上、睡衣上都是血迹,像小朵小朵的梅花。
安铁先是一楞,接着笑了起来:“别哭了,别哭了,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是你长大的标志。”同时,他在心里大骂中国教育,连来月经孩子都不知道,中国教育太真他妈失败。
“丫头,你是不是上生理卫生课没认真听啊,这个是女孩子都会发生的生理状况,别怕啊,我下楼去给你买卫生巾去。”
“我们有生理卫生的书,可是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没讲,我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书上说的那种。”瞳瞳红着脸,把被子悄悄拉了一下,试图把床上的血迹盖上。
正当安铁在超市里给瞳瞳选卫生巾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秦枫。
“秦大小姐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请教呢?你们女人通常都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啊?”安铁以前从没想过一个大男人要给女人买这种东西,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自己,想到这里不禁在心里狠狠地说了句“操!”
从手机里传来秦枫异常微弱的声音:“安铁,你快点过来,我要崩溃了,呜呜……”
安铁顿时觉得秦枫遇到麻烦了,否则依她的性格不会这么低落,秦枫是那种偏于女强人的类型,但比那些女强人情商高,她知道在一个男人面前什么时候软什么时候硬。
“等我,我马上过去,你在家吧?”
“恩,快点过来,呜……”
安铁匆匆从超市赶回家,交代瞳瞳从网上搜一下生理卫生的相关内容,随后赶去看秦枫。
秦枫把门打开就一头扎进安铁怀里,这让安铁的大男人主义又一次满足了一小下,女人啊,没有男人还是不行地,尤其自己这种男人,简直就是正义和爱的化身嘛,想到这儿,安铁严重鄙视了自己一次。
“怎么了?亲爱的,不哭不哭,你的金刚就在你身边啊。”安铁故意逗着秦枫,试图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秦枫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儿,用拳头轻轻捶了一下安铁,终于破涕为笑了:“这是什么时候啊,还开玩笑,猪头,就你还是金刚?呸!”
“好好好,我今天就是猪头了,快说!究竟怎么了?”
秦枫刚灿烂起来的俏脸忽地一沉,把安铁拉到电脑前:“我被一个男人骚扰,好长时间了,原来我以为是热心听众无事献献殷勤,可渐渐发现这个人越来越过分!你先看下这些邮件,我再找下他寄过来的东西给你看。”
安铁点开秦枫的邮件,发现一个叫SUNY的人的邮件几乎要把秦枫的邮箱塞满了,逐一看着,越看越来气,邮箱里全是一些极端变态的求爱信,直至还有像“我要把那里放在你的菊花里和你漂亮的眼睛里”一类的话,操你妈,还眼睛里,还挺有创意,老子都没想过。安铁真想把这个龌龊的杂碎揪出来千刀万剐。“妈的,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有没有可能是你认识的人?否则他怎么对你的情况这么了解?”
秦枫又抱过来一个纸箱子,安铁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见箱子里,性感内裤、避孕套、性器具等等,都可以开性用品商店了,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
“妈的,这孙子!我他妈不把他揪出来我就不姓安!”
秦枫又哭了起来,安铁揽过她的肩膀,柔声安慰着:“有我呢,别怕,等抓到他老子阉了他!”
“刚刚打电话你说什么来着?买卫生巾?怎么回事?”秦枫的头脑还真是清醒,这时候还记得那事,安铁暗道可怕,马上陪着笑脸:“没什么,是瞳瞳的初潮来了,自己又不懂,都吓哭了。我原本还打算要你教她一下呢。”
“切!还真是称职的叔叔啊,连这种事情都是你第一个知道。我就纳了闷了,你怎么还不找她的家人把她送回去,难道你有什么企图吗?”秦枫刻薄地数落起安铁来。
“秦枫你什么意思?你存心找茬是不是?”安铁语气很不好,心底却微微有点发虚,或许秦枫说的话说中了他的痛处,安铁突然觉得对于给瞳瞳找家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我说的有错吗?我告诉你安铁,那个丫头绝对没你想的那么单纯,我估计她是想赖着你。现在的小丫头都鬼着呢。”说着,秦枫攀上安铁的肩膀,把性感的嘴唇凑了上来,“亲爱的,你也要为我们考虑一下啊,你现在养着个身份不明的小丫头,别人会怎么看我、看你啊?”
安铁冷眼横了一下秦枫,把她一把推开,“秦枫,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只是个孩子!”说完,安铁头也不回地走了,把门狠狠地摔了一下。
秦枫走到门口,又把门狠踢了一下,对着安铁的背影:“安铁,你这个混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晚上安铁跟一个客户吃完饭已经很晚了,他开着车在高速路上毫无目的地兜着,想着秦枫说的话,想着瞳瞳,心想也是,瞳瞳已经长大了,一个半大不小小姑娘一直与自己住在一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可是他真要把瞳瞳从自己的身边送走吗?想到这里,安铁心里极不是滋味,瞳瞳在自己的心中不但是女儿,更是妹妹,还是梦里纯洁的天使,他无法想象,家里要是没有瞳瞳他还要回去干吗。
扭开车上的调频,正好赶上秦枫的节目,“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秦枫夜话,您永远的知己,每一天,每一个寂寞的夜晚……”
安铁听着秦枫的声音,对上午对秦枫的态度有些后悔,想想也不能全怪秦枫,况且她又受到了那个变态男人的刺激,于是,安铁打算等秦枫的节目播完之后去电台找她。
安铁的车子停在电台楼下的一个电话亭旁边,看见一个学生在里面打电话,心里想准是傻小子给小情人打电话,现在的孩子啊,对于情情爱爱的比学什么都快,想着点起一根烟,耳边还是秦枫那非常磁性的声音,这时安铁突然想到在床上秦枫的叫床声,比这种假假的声音要消魂的多,不禁傻兮兮地笑了,客观地说,秦枫还真是一个完美的情人。
就在安铁心猿意马的当口,突然听到秦枫的节目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很是猥琐,而且公然挑逗起秦枫来了,不一会儿这条线就被导播掐了,只听秦枫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继续着节目。凭直觉安铁觉得这个人就是那个骚扰秦枫的男人。安铁打开车门,打算上楼从导播手里去拿刚刚那个人的电话号码,就在这时这时电话亭里的男孩动作有些怪异,用手抚摩着自己的下体,一副陶醉的样子,安铁瞟了他一眼:“操!现在的中学生还真他妈开放,肯定是与小情人在电话暧昧得不行了。”
安铁从导播那里拿到电话号码后,隔着玻璃看了一眼秦枫,并用手势示意在楼下等她。秦枫对安铁妩媚一笑,传出来的声音也有温度多了。
安铁走下楼正想打那个电话,突然被刚才电话亭里的男孩撞了一下,男孩看起来很老实,一直说着对不起,安铁也没太在意,心里琢磨着,“小子,爽糊涂了吧!”无意中看了一眼那男孩的校徽,“**中学”。
看着那小子的背影,安铁叹了一口气,这他妈什么世道啊!随即拨通了刚要来的号码,“嘟……嘟……嘟……”安铁猛地发现这个号码是他身旁这个电话亭里的公用电话。
安铁马上意识到,刚刚那个中学生极有可能是那个骚扰者,旋即,安铁朝着中学生离去的方向驱车追了上去。
秦枫下了节目就匆匆地走出电台大楼,可是没看到安铁的影子,气得直跺脚,心里把安铁骂了个臭够,正打算回家,电话突然响了,只听安铁气喘吁吁地说:“在电台楼下等我,那个变态我抓到了!”
秦枫暗自诧异,怎么这么快就抓到了?这安铁不会是冤枉了别人吧,除了诧异之外,秦枫突然间觉得挺失落的,至于失落从何而来,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过了一会儿,安铁的车子就开回来了,秦枫注意到副驾驶有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孩。
“安铁,什么情况啊?这个孩子是谁?”
安铁把那个中学生一把从副驾驶座上拎出来:“操!什么男孩!整个一个小色狼,你问问他就知道了。臭小子,赶紧说实话,否则我逮你去派出所和你学校,在媒体上暴光!”
那个中学生双腿一直在发抖,说话都带着哭腔:“求求你们,我再也不敢了,千万别让我妈知道,她有心脏病,会气死的!”
秦枫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怎么也不愿相信他就是骚扰了自己大半年的人,奇怪的是她心里没有多大怒意,反倒有几分快感。当她与这个自称“SUNY”的中学生交谈了一会后,觉得这个孩子肯定遇到了青春期的心理问题,脑子里灵光一闪,想通过这个孩子案例做期节目,类似心理访谈之类的。
由于秦枫不打算追究,安铁也不好说什么,秦枫说得也对,要是把这个孩子送到派出所和学校,这个孩子也就毁了。
把秦枫送到家门口,安铁原本打算回去,看看瞳瞳怎么样了,也想与瞳瞳谈谈给她找父母的事情,可是秦枫今晚出奇地兴奋,生拉硬拽把安铁拉进了房间,抱着安铁滚在床上,几下就把安铁撩拨的姓什么都快忘了。#--iCMS.PageBreak--#第十一章 小手冰凉
和秦枫一起在床上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安铁疲惫得像一只霜打的茄子萎缩在床上,这时秦枫还兴奋地趴在安铁的身上,小手一直在安铁的身上到处摸,媚眼如丝地盯着安铁,小脸红扑扑的。
“姑奶奶,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来劲儿。”安铁有气无力地说。
秦枫有些失望,把头埋在安铁胸口,一边拱一边哼哼:“人家还要嘛!”
“今天不行了,宝贝!我得走了!”安铁坐起身。
“你今天要走?现在都几点了,回去干吗?我不准你走!”秦枫使劲压着安铁。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瞳瞳怎么样了。”安铁说。
“又是瞳瞳!又是瞳瞳!难道我没有瞳瞳重要吗?”秦枫从安铁身上滑下来,背对着安铁。
“这根本是两回事情嘛,你怎么总扯在一起。”安铁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走吧!走吧!你以后不来才好呢!”秦枫把头埋在被子里。
安铁匆匆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秦枫的头还是埋在被子里,安铁说:“我走了?我真走了?”
安铁看秦枫还是没动,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吧!”关上门就走了。
安铁回到家,轻轻推开瞳瞳的房门。房间的灯突然亮了,吓了安铁一跳。瞳瞳从床上坐起来,拥着被子,脸红红的,轻轻说:“你回来了?”然后低垂着头,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显得晶莹剔透。
安铁突然感觉有些什么不同,好像天变暖和了很多。其实现在才4月底,暖气刚停不久,凌晨的天气应该很凉。
安铁“恩”了一声:“今天没什么问题吧?”
瞳瞳的脸更红了,还是低着头坐在那里,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哼着回答:“没事!”
“那就好,把灯关了睡觉,没事的,啊!”安铁来到客厅,感觉有点饿,他打开冰箱,冰箱里满满的,什么东西都有,安铁有些手足无措,他不会做,只能对着满冰箱的食物无可奈何。安铁是南方人,不喜欢吃方便食品和凉拌的东西,就是火腿香肠一类的东西都得在锅里炒一下他才吃。这时候他听见瞳瞳房间里有动静,一会有没声音了。
安铁怕瞳瞳有什么事,又推开瞳瞳的门,一看,瞳瞳正坐在床沿上,额头上冒着汗。
安铁急忙走过去,问:“怎么了瞳瞳,哪里不舒服?你起床做什么?”
瞳瞳皱着眉头说:“你饿了吧,我起来给你热东西。”
“傻丫头,我不会自己弄啊?你那里不舒服啊,快跟我说说。”安铁着急地问。
瞳瞳说:“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痛。”
安铁一下子变得慌了,他不太懂这些事,以瞳瞳的性格,她说有点痛,那就是很痛,受不了了她才这么说。
他想给秦枫打电话问问这事怎么办,又觉得不太妥当,秦枫刚还在为这事生气。他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决定给秦枫打电话。
他给秦枫打家里的电话,电话居然占线,他又打秦枫的手机,手机关机。
“妈的!大半夜的电话占线。”安铁心里骂道。
过了一会儿,安铁再打过去,还是占线,安铁的火越来越大,一直打着秦枫的电话,一直拨了半个多小时:“***,***变态,这么晚还聊个屁,天天聊天也聊不够。”他在心里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他又想起了白飞飞,又觉得不应该在这时候打扰她,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安铁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和白飞飞的距离。
这时,瞳瞳捂着肚子走了出来说,小声说:“我没事的,我在网上查了,用热水捂一下就好了。”
安铁马上让瞳瞳去躺着,拿了个脸盆去热水器里接水,然后拿着热毛巾来到瞳瞳的房间。
瞳瞳像一只安静的猫蜷在床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安铁,眼睛像一口深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安铁一看瞳瞳没动,就掀开了瞳瞳的被子,一看,安铁的脑子嗡的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瞳瞳穿着天蓝色的紧身保暖内衣温顺地躺在床上,身体玲珑的曲线像流水一样完美无缺地在夜里流淌。她的身体已经发育得很好,两只乳房骄傲而饱满地耸立在胸前,光洁的脖子和瓷器一样的脸,还有那白皙精致的小脚,露在保暖内衣之外的雪白皮肤,就像一朵白云,在淡篮的天空里飘荡。
瞳瞳的眼睛紧闭着,脸变得通红,一声不吭,像一个飘荡在天空的柔弱的精灵,在瓦蓝的天空里等着一块坚实的地方依靠。
安铁看得有点痴了,他突然冲动地想抱着瞳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安铁悄悄看了瞳瞳一眼,发现这时候瞳瞳也在偷偷看他。安铁一激灵,清醒了不少,他把热毛巾递到瞳瞳手里,摸了摸瞳瞳的额头,站起来想出去。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瞳瞳在背后小声说,“叔叔,我想你陪我坐一会。”
安铁回过头,柔声问道,“睡不着啊?”
瞳瞳点点头。
安铁把瞳瞳电脑前的椅子拉到床前,坐下来看着瞳瞳,“别害怕,没事啊!”
瞳瞳看了一眼安铁,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我把电脑打开好不好?”安铁想干点别的。
“别!电脑声音大。”瞳瞳轻声说,声音颤颤的。
安铁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没有着落。他很想抱着瞳瞳,把瞳瞳美丽而飘忽的脸放在怀里。但一种强大的力量横在他的面前,他无法伸出手去。
“声音大那是风扇不好,回头我给你换一个风扇。”安铁终于又找到一句话。
这时候,瞳瞳用手轻轻拍着床沿,示意安铁坐到床上。
安铁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伸手抓住了瞳瞳的小手。
瞳瞳的小手冰凉,这时安铁内心的躁动又清醒了不少,他用劲握了握瞳瞳的手。
“手这么凉!”安铁的内心有一些歉疚,好象自己没有照顾好瞳瞳。
安铁想,瞳瞳真的应该有一个家,他想把替瞳瞳找家的想法和瞳瞳说一下,又怕瞳瞳不高兴,他看了瞳瞳一眼,发现小姑娘已经睡着了,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安铁站起身,把瞳瞳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掖了一下被角,关上了房门。第十二章 初潮
第二天上午,报社开例会。安铁的“浪漫之都形象小姐大赛”活动策划在例会上顺利通过。广告部的总头老马很满意,只有两个问题需要快点解决,一个是活动的总冠名赞助商需要快点确定,另一个是这个活动执行起来比较繁琐,工作量比较大,小赞助商和活动相关的广告,都需要马上确定一个承办单位,也就是要找一家广告公司来执行。最后大家说,可以先把活动开展起来,同时征集活动总冠名赞助商,安铁说另外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说他已经找天道文化公司的老总大强谈过,没问题,他们不是我们报社时尚行业的广告代理商嘛,这样与行业广告也不冲突,也会默契些,这个活动对他们公司也有好处,活动赞助算他们公司完成的任务,他巴不得呢。
开完例会,安铁打算约秦枫出来一起庆祝一下,顺便哄哄秦枫。
“秦大小姐,还生气呐?别生气了,晚上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礼道歉。”安铁心花怒放地说。
“不去,吃你个头!”秦枫一听安铁还挺高兴,就忍不住来气。
安铁压低声音说:“我的头你不是经常吃吗,还没吃够啊?”
“流氓!”秦枫那头终于乐了起来,“谁有空跟你生气,说正经的,今天晚上我真有一个约会,你也一起来吧,就是哪个变态中学生的哥哥要请我们吃饭,具体回头见面再说吧。”
安铁有些愕然,这个秦枫真有她的。
中午,安铁找大强出来吃饭,这家伙越来越胖了,原来大强长着长头发,跟刘欢似的,现在他把长头发剃成了小平头。
安铁看到大强笑了:“你越来越像老板了。”
大强一脸苦笑,“还老板呐,昨天老马又在电话里给我骂了一顿,说我们上个月时尚行业的广告量没有去年同期的高,你看我们是不是得给老马意思一下啊,最近老马总找我们的茬。”
安铁说:“暂时不用,那个活动今天例会上通过了,活动承办由我们公司全权负责,这样对时尚行业的广告会有一个大的带动。你好好准备一下,最主要的是总冠名赞助的问题要快点解决,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老马对你的态度立马就会翻转360度,呵呵!”
大强一听,两眼立马亮了起来:“太好了,就等着你这消息呢,报名处的海报设计我都弄好了,下午我就回去往我们公司的门和大厦的大堂里贴上,嘿嘿,***,那个大厦里我们公司就要成为焦点了!”
安铁一看大强那兴奋劲,不禁笑了,他就喜欢这家伙这点,做事雷厉风行,就是毛糙了点。
安铁说:“别,等过两天活动消息正式登出来再贴不迟。”
下午,安铁回报社把承办单位定下来的事情告诉主编刘芳,刘芳很高兴,马上和安铁开始讨论活动如何的问题,他们决定整版活动消息,同时活动开始的广告在电台和电视台一下,电台好办,做为活动共同的主办方消息是他们的义务,但是电视台就得用报纸版面来交换广告时段了。
刘芳说:“电视台我来搞定,反正是用我们的版面交换他们的时段,问题不大。”
安铁说:“电台那里做共同主办单位的事情基本搞定了,只剩下细节问题没有谈,我明天中午就安排请电台领导吃饭,把这个事情彻底定下来。”
安铁整理了一下活动要的文稿,马上给秦枫打电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午就要告诉你,被你骂忘了,那个活动在例会上通过了。”
“哪个活动啊?”秦枫好像还在家睡觉,安铁总是摸不准秦枫什么时候睡觉,她晚上12点做节目,1点下节目,回家通常3、4点才睡,很多时候一兴奋,天亮睡觉是常有的事。有时候早晨睡不着还出去逛街,回头再补觉。想起来这节目秦枫做得蛮辛苦的。
安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应该对秦枫好一些,想到这里语气也柔和了起来:“就是哪个选秀活动啊,这样你先睡觉,过一会我去你那里找你再具体说。”
整理完活动文稿,安铁在网上看了看新闻,然后又在几个论坛里磨蹭了一会,正准备去找秦枫,却突然接到白飞飞的电话。
“小安子,你在干吗呐?”白飞飞看来正闲着。
“没事,在论坛上瞎看。”安铁一边看论坛一边回白飞飞。
“怎么想芙蓉姐姐了?有没有想白姐姐啊小安子?”白飞飞还在嘻皮笑脸和安铁打趣。
“操,我做了太监对你有好处吗?一口一个小安子啊你,你还是个小姑娘呐,卖什么老?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跟你说过的那个活动今天报社例会上通过了,过两天就正式开始弄了。”安铁说。
“太好了,我就说你行嘛!”白飞飞总是不失时机地夸着安铁。
“还有好多事情没定下来,这几天估计又睡不好觉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安铁沉吟着,正在考虑该不该跟白飞飞说。
“什么事?快说,磨叽什么啊!”白飞飞对安铁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不耐烦。
“是瞳瞳的事情,你等一会,我一会再给你打过去。”安铁不想在办公室说瞳瞳的事情,他收拾了一下东西,下楼去报社大楼车库提车。
一出办公室,安铁就马上把电话又给白飞飞打了过去。
“快说吧,真磨叽!”白飞飞着急地说。
“刚在办公室呐,说话不方便,是瞳瞳来初潮了,这丫头都吓哭了,好像还有点肚子痛,我也不明白这些事情啊,再说我也不方便啊这事,你能不能和瞳瞳说说,教教她怎么弄。”安铁有点尴尬。
“是吗,这对瞳瞳可是个大事,你放心,这事包在我的身上。你晚上干什么?”在白飞飞身上好像没什么难事。
“晚上秦枫有一个约会,可能是个客户吧,说要我陪着吃饭。”安铁说。
“那这样吧,等一会瞳瞳放学我去接她,我正好晚上想找个人陪我吃饭,既然你有事,我就找瞳瞳陪我。”白飞飞说。
“那就麻烦你了。”安铁说,心里对白飞飞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是我要找人陪我嘛,你干吗要谢我啊小安子?”白飞飞又在开玩笑。
“嘿嘿,那行了,我进电梯了,瞳瞳晚上就交给你了。”安铁说完心里暖洋洋地挂了电话。十三章 我们都在发育期
瞳瞳放学后和一帮同学一起走出正阳小学校门,正准备和同学一起上校车。读六年级的瞳瞳明显比她的同学发育得早,比她周围的一群小学生里要高出个头。
一个同学捅了捅瞳瞳说:“那个女的是不是找你的,一直看着你。”
瞳瞳抬眼一看,一眼就发现白飞飞那辆黑色敞棚的吉普车,白飞飞正站在车旁边笑吟吟地看着瞳瞳。这辆粗犷豪放的车和精致脱俗的白飞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同时又有一种矛盾的和谐,这是安铁跟白飞飞说的,白飞飞和这辆车在一起的回头率简直是200%。
瞳瞳和同学道了别,高兴地跑了过去,亲热地拉着白飞飞的手:“白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叔叔晚上有事情,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白飞飞一边摸着瞳瞳的头一边说,“小妮子个子都跟我差不多高了!”
瞳瞳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跟着白飞飞上了车。
“这车棚我前两天拆了,冷不冷?”等瞳瞳坐好了,白飞飞问。
“不冷,我身体好着呢!”瞳瞳说。
“那你坐好了,我把车开慢点。”白飞飞领着瞳瞳来到一间香港茶餐厅,点了好几道营养的菜,有鱼有肉有海鲜。
瞳瞳看着白飞飞点了这么多菜,小声说:“白姐姐,还有人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没有,就我们俩,”白飞飞说。
“我们俩那能吃这么多啊!”瞳瞳瞪大了眼睛。
“没关系,你正在发育期,多吃点,补补身体。”白飞飞笑着说。
一说到发育,瞳瞳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白飞飞接着说:“这有什么害羞的呀,你安叔叔都和我说了,女孩子都有这样的时候,这是女孩子长大成熟的标志,是好事啊,别担心,有什么问题就跟姐姐说。”
“对女孩子来说,这是个大事,很多事情从此就不同了,要注意休息,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你安叔叔一天到晚穷忙,我估计也够戗能好好照顾你,还得你照顾他。”白飞飞一个劲儿在那里说着,白飞飞越说,瞳瞳的头就低得越低。
“看我,光顾说话了,吃东西,慢慢吃。”白飞飞给瞳瞳一边夹菜一边仔细打量着瞳瞳,“我们瞳瞳越来越漂亮了,亭亭玉立的,这小摸样长的!”
安铁来到秦枫家楼下,把车停好后,本来准备给秦枫打个电话让秦枫下来,想了想还是上了楼。到秦枫门前,安铁敲了敲门,安铁本来想给秦枫来个小惊喜,趁秦枫还没起床和她亲热一下,到门口才想到自己没有秦枫这里的钥匙,安铁这时候想,要是有秦枫的钥匙就好了。本来安铁和秦枫都准备给对方钥匙的,可是两个人都比较忙,又加上两个人几乎都是一起到对方那里,所以,安铁就说不用再配钥匙了,费那个劲干什么啊,实际上,有钥匙和没钥匙还真有点不一样,没有钥匙总是像隔着点什么东西,就好像煮饭总感觉没熟透,总是差那么点气。以前和女人上床就等于生米煮成了熟饭,现在的女人同意和你上床,仅仅等于让你脱了一层衣服,还有很多层要你费劲地去脱,弄不好还没脱到内衣,就被别的手脚快的人给脱了。
什么叫熟饭啊,这些年在外面就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安铁觉得想这些有些无聊,这时候,就听门里传出来一个慵懒性感的声音,“谁啊?”
“是我,你老公。”安铁大声说。
等秦枫一打开门,安铁闪身进去,马上就抱着秦枫亲了一口,“还没睡醒啊宝贝?”
“去去去,死相!”秦枫很受用地推开安铁往卧室走。
安铁快步跟进去,趁秦枫准备穿外套之前,一把把秦枫推到床上,把秦枫的头搂在怀里,一只腿顺势压到秦枫身上,“来,亲一下!”
“谁要你亲,你这个负心汉。”秦枫在床上扭动着撒娇。
“我怎么负心了?我一没情人又没玩多角恋,我怎么负心了?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你可不能冤枉我。”
“你就是负心,在你心中我还没瞳瞳重要。”秦枫小声嘀咕着。
安铁皱了皱眉,又一想昨天刚刺激了她,现在不能惹她生气了,于是陪着笑说:“谁说你没有瞳瞳重要啊,你别瞎吃醋好不,瞳瞳就像我的女儿和妹妹一样,那是亲情,对你那啥?是爱情,我们是男女关系,和瞳瞳是亲属关系,这一点都不懂吗,大主持啊?”
秦枫的脸色慢慢阴转晴,终于笑道:“鬼才和你是男女关系,你这个猪头!”
安铁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梅超风前辈真是伟大啊!”
秦枫楞了一下:“怎么又扯到梅超风那里去了?”
“你想啊,梅前辈不仅九阴白骨爪手到命亡,还是个心理学家,她教育杨康说,只要女孩子对你笑了,天大的事也不在话下了。真是伟大、光荣而又正确啊,快赶上我党了。”安铁说。
“好哇,原来你说那么多都是骗我的。”秦枫又开始晴转阴。
安铁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光顾嘴痛快了,马上赔笑,然后提高声音,一本正经地道:“我怎么会骗你呢,我是说梅前辈说出了一个真理,她是说一个男人有义务让他爱的女人快乐幸福,不对吗?我也想让你快乐。”
“真的吗?”秦枫又开始阴转晴。
安铁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男人对女人说的谎言是围绕着爱她的话题展开,再聪明的女人也会变晕变笨。
两个人一起腻了好一会,秦枫说,我们收拾一下走吧。
“对了,今晚请你的那个人是谁想干吗啊?”安铁问。
“就是那个骚扰我的中学生的哥哥,我不是要通过哪个孩子做一期青春期性健康问题的节目吗?这孩子把这事跟他哥哥说了,他哥哥就说要请我吃饭,表示道歉,我想要做这个节目,最好跟他哥哥有个沟通也比较好,所以就叫你来陪我一起喽。”
安铁这下听仔细了,上午听秦枫说了那么一句,因为自己的活动打岔也没太多想秦枫约的人,安铁两眼对盯着秦枫,半天没说话。
“那么看我干什么?不认识啊!”秦枫说。
“你真行!为做节目不择手段啊你,你说见这人我们说什么好啊,操!”安铁有点懵。
“没什么啊,少说那个中学生对我的骚扰,多说些做节目的事情,这个节目做出来肯定反应会不错。”秦枫举重若轻地说。
“你真行,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对了,我的那个选秀活动今天通过了,你跟你们电台的头说了没有啊,过两天活动就要做宣传了,我都跟刘芳保证你们做主办单位没问题了。”
“没问题,你放心吧,我已经跟林台说过一嘴,她已经同意了,就等你这边活动具体落实下来,再和她谈一下细节就行。”秦枫办事好像从来没有出过岔子,林台其实是她们频道的总监,实际上电台六个频道,台长只有一个,为了让总监听起来舒服,习惯上也就把总监称为台长,有点类似于把副局长称为局长一类的用心。
“那个中学生的哥哥好像还是个老板,开了个肉联厂,挺有钱的好像,你那个活动不是在找赞助吗,可以谈谈看。”秦枫轻描谈写地说。
“操,一个卖肉的。”安铁一下子被噎住了,似乎不好多说什么。
“你别小看他,那人也是一个不错的大学毕业的,他的肉在大连各个小区的市场上都有卖。”秦枫看来已经知道那个人不少。
“嘿嘿!”安铁本来想讽刺卖肉的几句,心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只得尴尬地笑了笑。第十四章 秦枫夜话
安铁和秦枫来到中山广场附近一家酒店6楼的一个包间。
刚推门进去,一个长相清秀文弱的男人马上笑容满面地迎上来,直接握住秦枫的手道:“你肯定是秦大主持,久仰!久仰!上座!上座!”这家伙点头哈腰地拉着秦枫往里走,安铁抽空扫了一眼,桌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挑,丰满性感,化着浓妆,时髦的碎发,很打眼。女孩对着安铁笑笑,朝左边的位置伸伸手,意思是请安铁坐,安铁毫不客气地坐下,一看,那家伙和秦枫还站在那里寒暄。
安铁坐下喝了两口茶了,秦枫才得空介绍安铁,她笑容得体地说:“这是时尚周刊的策划安铁,著名的记者啊,这是王贵王总。”
王贵马上伸出手和安铁迅速地握了一下:“久仰!”又转过头去对秦枫说,“我太喜欢你的节目了,我是你的忠实听众啊,好多年了,除非有事,我几乎天天都听。”
“真的?那是我的荣幸啊!”秦枫笑得春光灿烂。
“这卖肉的长得还挺斯文,说话也装得人五人六的。”安铁心里没好气。
那个女孩子看安铁一声不吭地看着那两人聊天,马上对王贵说:“王总,现在是不是可以上菜?”
看来他们已经将菜点好了。
“上吧!上吧!哦,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行政总监柳如月,东北财经大学毕业的,刚毕业那年还在报社实习过呢,也是一个小才女啊。”
“王总就别取笑我了。”柳如月说着起身去招呼服务员上菜。
菜很快就上来了,以海鲜为主,松仁玉米一类的女式菜占了一半,看来是做了精心准备进攻秦枫啊,小样,看你今天会不会栽到秦枫手里。
喝酒的时候,王贵对安铁的热情陡然升高。
“啊,安主编,不好意思啊,刚才一直和秦大主持在说话,不会冷落你吧?今晚我专门安排了一个美女陪你,小柳,没冷落安主编吧?安主编别见怪啊。实在是我那弟弟在不像话了,秦大主持能大人大量原谅我弟弟,这种心胸我太佩服了,男人都没有这么大的肚量。”
王贵和安铁说话却一直在赞美秦枫。安铁赶紧解释:“我是主编助理,不是主编,王总你可别让我犯错误,我们主编要是听到了,我怎么混啊?”安铁对王贵也没客气。
“主编助理和主编也差不多,差不多,嘿嘿!”王贵尴尬地笑着,“来,秦大主持,安主编,啥也不说了,就为秦主持这巾帼不让须眉的风范,这么仗义,充分显示了记者的高尚情操,来,我敬二位一杯。”
“客气了王总,别总叫我秦大主持了,我也就是在电台混口饭吃,那像你把事业做这么大,叫我秦枫吧,我干了,谢谢王总!”秦枫开始迷糊王贵。
王贵赶紧接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秦枫,我干了!”
安铁一见这架势,把酒杯往柳如月那伸了一下,意思是一起来吧:“谢谢王总啊,你也叫我安铁吧,我们年龄也差不多大。”一仰脖子干了。
柳如月笑了笑:“我陪一下,我也干了。”安铁看了柳如月一眼,心里想,这姑娘给人的感觉到是挺好,不像王贵,跟个猴似的。安铁不知道怎么对王贵就是没有什么好印象。柳如月看安铁看着她,也对安铁点了点头,好像知道安铁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秦枫,今天能认识大连两个名记者和主持人是我的荣幸,我一定要特别敬两位一人一杯,我先敬秦枫,这杯酒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为我弟弟道歉,喝完这杯酒之后就跟我弟弟没关系了,我们就是朋友了,来,干!”别看王贵人瘦,酒量还不小,转眼几个人一瓶五粮液就快完了。
秦枫说:“能认识王总我们也很荣幸,我今天不是来喝酒的,让你弟弟做我节目的嘉宾的事没问题吧?”
王贵赶紧说:“没问题,我弟弟那里的工作也做好了,秦枫你这么做已经很够意思了,难怪你的节目这么火,像你这么全副身心做节目要是不火那老天才叫不公平。”
王贵这么一说,秦枫很高兴:“王总过奖了,做好节目是一个主持人的本份,只要听众喜欢这个节目,我也就没有白忙活。”
王贵说:“做这个节目很辛苦吧,每天大半夜的,估计你觉都睡不好。”
秦枫有些感动:“是啊,挺不容易的,光做节目也还好说,我们台里还给我们主持人压广告任务,完不成还要扣工资奖金,唉,压力太大了!”
王贵说:“没想到秦枫也有愁事啊,秦枫,你要是把我当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要是客气,你就是瞧不起我。”
秦枫兴趣盎然,笑着说:“王总,看你说的,以后有事一定少不了麻烦你,你看你现在企业也做这么大了,应该宣传宣传了,要是宣传的话,电台那边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要是有时间,有没有兴趣去给我做一次嘉宾?”
王贵眼睛立马就亮了,站起来兴奋地说:“秦枫,就冲你这翻心意,我再敬你一杯,有事你说话,我全力配合。唉,我这企业说来话长,先干了这杯酒再说。”
秦枫也站起了来:“王总,我晚上还要上节目,你的好意思我心领了,我随意一下行吧?你干了,改天我一定好好敬你几杯!”
王贵说:“没问题,工作要紧,做点事业不容易,就拿我这个企业来说,虽然现在规模还不是很大,但也是费了我很多年的心血。我的专业是会计,大学刚毕业那阵还信心十足地以为自己这个专业不错,没想到一到社会上,会计根本找不到工作,学会计的人太多了,过剩了。在社会上晃了好几年,做了好几年业务员,对了,广告我也熟悉,我还做了几个月的广告业务员呐,但都没有做好,那时候啊,想死的心都有。”
秦枫笑吟吟地说:“每一个成功者背后都有一部血泪史啊,我估计你这些年的经历要是写出来肯定非常精彩,媒体应该多关注关注你这样白手起家的企业家的,现在的大学生一毕业就面临就业难题,那么多人找不到工作,你的故事对他们来说太有启示了。”
“秦枫,你过奖了,过奖了。不过,做点事业可真是不容易,还是你懂我啊,来,干一杯,安记者,一块干,你也别总跟我们如月美女喝酒,我长得也不丑啊,哈哈!”王贵这家伙在秦疯的糖衣炮弹下,有点喝多了。秦枫和王贵喝酒,秦枫总是意思一下,王贵总是一口干,再加上安铁也不断地和王贵碰杯,安铁喝酒总是一口干,王贵当然也得干。王贵说,我喝酒就从来没有喝半杯的时候。安铁心中暗笑,这话我爱听。
秦枫一看王贵正在兴头上,看了安铁一眼对王贵说:“王总,安铁最近就要搞一个大型活动,这个活动肯定会轰动大连市的,对你来说正好是个宣传的好机会。”
王贵看着安铁说:“是吗,什么活动啊?”
安铁说:“是一个选秀活动,宣传的声势会比较大,王总要是有兴趣,回头我们找个机会再谈谈。”
秦枫好像还要和王贵谈谈安铁的活动,安铁使一个眼色制止了秦枫。
安铁当了一个晚上的配角,终于快要做主角了,但安铁还是觉得和柳如月说说笑笑比和王贵寒暄要舒服得多,另外一个也是安铁觉得要王贵拿出多少钱出来赞助估计不大可能,再说了,这个选秀活动弄个肉联厂来赞助,说出去也不是那么回事,还有就是王贵这家伙让安铁莫名其妙地反感。
到晚上9点钟,饭局终于结束了。秦枫喝了点酒,小脸红扑扑的,一上车就靠在安铁身上蹭来蹭去,还一边蹭一边数落安铁:“你看看,这个王贵都知道我做这个节目做得辛苦,可你从来也没有对我这么说过,一点也不关心人家,你是不是不爱我?”说着说着居然小声哭了起来。
安铁听秦枫这么一说,心里开始内疚起来,秦枫为了“秦枫夜话”这个节目的确付出了很多,天天到半夜,吃不好睡不好的,安铁还经常觉得秦枫过于沉溺在自己的事情里而忽略了自己。
“我还是有些自私啊,做一个大家公认的名牌节目不容易,而要将一个名牌节目好几年保持不衰落更不容易,还有那每年100万的广告来得更是太不容易了!自己对秦枫支持不多还经常抱怨她,太不应该了。”想到这里,安铁摸着秦枫的脸说,“宝贝,对不起!我以前脾气不好,但我是爱你的,以后再说我不爱你,我跟你急啊!”秦枫听安铁这么说,哭声更大了。
“别哭,宝贝,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啊,可是我们俩总是那么忙,以后工作上别那么拼命了,啊?”安铁把秦枫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轻轻抚摩着秦枫的脸。
“恩!恩!”秦枫像个小猫一样趴在安铁的大腿上,哭声渐渐小了,两只手在安铁的大腿上摸着,慢慢停在安铁的大腿根处,安铁的那里迅速地硬了起来。秦枫抬头看了安铁一眼,笑了一下,眼角还有泪痕,然后,秦枫把安铁的裤子拉链解开,把安铁的小弟弟拿出来,轻轻放进嘴里。
安铁“啊”的一声闭上眼睛,两腿不住地抖了起来。过了一会,只听安铁大叫一声,把精液全部射进了秦枫的嘴里。安铁把秦枫从腿上拉起来,忘情地吻着。
很久,安铁轻声对秦枫说:“今晚的节目准备好了吗?”
秦枫说:“准备好了!”
安铁说:“那我们去上岛咖啡坐一会吧,然后我送你去电台,今晚我陪你!”
秦枫乖乖地缩在安铁的怀里,拱了一下,恩了一声。十五章 宝贝我想你
“秦枫夜话,午夜相约,每一天,每一个寂寞的夜晚……”
安铁把车停在电台的楼下,秦枫刚走不久,安铁一看表正好12点,他扭开车上的调频,收音机里又传来秦枫熟悉的声音。
电台楼下静悄悄的,霓虹灯在城市的夜空一直闪烁,像一双不知疲倦的眼睛,看着这城市的故事一个个开始一个个结束,看着这尘世的爱恋在每一扇孤单的窗户内被灯火呵护与炙烤。秦枫那充满感情的声音在巨大的夜色里显得有些寂寥。在五月潮湿的空气里,在安铁有些迷茫的心里轻轻吹拂。大连的五月,春意正浓,有点像南方的三月,春花如梦梦如烟,柳絮渡口风中眠。安铁有些恍惚,秦枫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真实,秦枫就在离他很近的楼上,但又好象遥不可及。
秦枫的声音和这几句节目开头的话,安铁已经听了四年多了。安铁还不认识秦枫的时候,秦枫就已经是这个城市著名的主持人,她主持的这档叫“秦枫夜话”的节目在大连几乎家喻户晓。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最醒目的大厦墙上有秦枫的大幅宣传照。安铁在过客酒吧的时候,一个人经常在自己的小屋里听秦枫的节目。那时候的安铁狂妄而又自卑,在听节目的时候,常常被节目里的情感故事弄得哈哈大笑,有时候又被那些故事弄得郁闷无比。他觉得这个节目很无聊,那么多的人在节目里裸露自己的隐私,他们在节目里又哭又笑,显得这个城市又脆弱又无聊。大连是一个非常女性化的城市,这个城市的女人很出名,全国都知道大连出美女,但这个城市的男人却默默无闻,实际上,在大连呆了这么些年,老实说,美丽灵动的女人安铁并没有见多少,倒是大连的男孩子一个个高大英俊,远比大连女孩要出色,至少在外表上,但是,这个城市的女性气息无所不在,这一点一直让安铁很困惑。
在过客酒吧,常常在午夜寂寞难耐的时候,安铁也想过给秦枫夜话打热线,他想和秦枫聊一聊他和李小娜的故事,一拿起电话安铁就觉得这种举动无比傻逼,感觉自己像一个隐私暴露狂,可是他真的非常想和人说一说,除了和李海军在酒后说过一次李小娜,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爱情的背叛如同一副医治慢性病的中药,一直在安铁心里熬着,那种苦不堪言的苦楚无法用语言描述,他一直想找一个机会给一股脑倾倒出去,但又心有不甘,他像一个慢性病患者一样缩在小屋里一个人熬着无效的中药,试图疗好自己的伤,结果是伤没疗好,却喜欢上了这中药散发出来的满屋忧伤的芳香。他彻底病了。
每当安铁想打秦枫夜话倾诉的时候,安铁总会一把关掉收音机,然后一个人冷酷地笑着骂一句:傻逼。然后打开电脑,进入聊天室找女人搭话。
最开始,安铁进的是上海亿唐网的公共聊天室,大家在一起聊天,那个聊天室里人不多,女的更少,男人像苍蝇一样围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人嗡嗡直飞。为了引起女人的注意与好感,男人们使出浑身的解数,装风流倜傥的,装男人气概的,装饱读诗书的,扮气质装酷的,什么鸟都有。男人们拉帮结派互相攻击,一个聊天室就像一个硝烟四起的发情的原始森林,一群动物在为争夺配偶与交配权而捉对撕杀。那些年网恋还是一个时尚,媒体上整天都在报道一些因为网恋离家出走的清纯故事。出格一些的就是老爹和女儿网恋,结果真相大白后女儿自杀,道德感特别强。总之,网络是洪水猛兽,是危险的雷区,但越是觉得禁忌人家越是津津乐道,越想去尝试。
安铁进的是一个有关兴趣的聊天室,一个叫李易安的女网友正在和一个自称文学博士的叫有学问的猪聊得很热乎。女人饶有兴趣地跟文学博士聊天,谦虚地和他谈论一些文学常识,两个人在说点文学话题的同时,顺便谈一些时尚和个人兴趣的话题。安铁开始就是在这个聊天室插科打诨,看哪个男的装逼,他就出来猛烈打击。刚来的时候没有经验,一个人单枪匹马出击,结果遭到一帮互相熟悉的男人围攻,后来安铁学乖了,花了一半的时间在这个聊天室里结交了几个还算谈得来的酒肉朋友,后来打口水仗就成了帮派械斗。拉拢一帮人,再打击一帮人,这是阶级斗争的最佳策略。当然你也不能讨好所有人,讨好所有人的人肯定是最孤单的人,你想超越圈子,那就没有人跟你站在一起,讨好所有人,其结果是得罪所有的人,那还不如讨好自己,这也是聊天室阶级斗争的真理。
安铁在不时放冷箭打击了不少他认为可以打击的男人时,他已经盯了李易安和有学问的猪博士两天了。期间,安铁不时和李易安搭过几次话,都是被礼貌地应付,还经常被有学问的猪强行打断。
“妈的,念了两天书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等着!”安铁像个进入狩猎状态的猎人一样盯着他们交谈,等待着对手露出破绽。安铁偶尔也和别的女人搭几句话,但主要心思还是放在李易安的身上,除了这个女人谈吐文雅显得比较单纯之外,主要是几次搭讪都被打回原籍,安铁觉得很没有面子,他斗志昂扬地准备把李易安从有学问的猪手里抢过来。从他们聊天的内容和进程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第一,他们聊天的内容虽然开始转向个人兴趣,但还不是很亲密;第二,他们还在公聊,还没私聊,更说明李易安没有心思急于更进一步了解有学问的猪博士。
机会终于来了。后两天,有学问的猪一看这女人一直谦虚地和他讨教问题,逐渐也觉得自己很牛逼,言语之间狂妄而轻浮起来。看得出李易安常有小小的不快。这时候,安铁适时插话李易安也会和安铁多说一会。这时,有学问的猪开始急噪起来,开始显示起他读的几本书来,安铁一看,心中暗笑,通过观察,他感觉这女人对学问并不热中,偶尔谈谈诗词也是表达一下心情,而且这博士好象不学无术,读书很粗浅。
“易安女士,你喜欢古诗词吗?”安铁挑起一个话题。
“还行,挺喜欢的,没事看看。你也喜欢诗词?”李易安明显对这个感兴趣。
“我也还行,挺喜欢的,没事也看看,你喜欢谁的词啊?”安铁回了过去。
“我认为唐诗更有成就,宋词都是些靡靡之音”博士牛烘烘地说。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李易安在电脑上打了这几行字,然后接着说,“我蛮喜欢这几句的。”
“你好象心情不好啊,姑娘!”安铁心中暗喜,马上装着讨教博士,“博士,这词的词牌名是什么?谁写的啊?”
“李清照写的!婉约派,小情小调啊,有什么好。”博士豪不犹豫地回答。
安铁大喜过望,机会终于彻底来了,mygood!
“哈哈,你什么时候给李清照变性了,姑娘,博士在骂你是变态,说你李易安是男人啊。”安铁得意地说。
“别那么肤浅好不好,我什么时候骂她了。”博士还是趾高气扬。
“别在那里给我装学问,别在这里丢人显眼了,这是温庭筠的词,词牌名为菩萨蛮,这词是个长着满脸胡子的大男人写的,晚唐诗人,花间派词人的开山鼻祖,李清照活那么长啊,从晚唐一直活到南宋?你还博士呢?简直就是一文盲!还博士,骗人的吧,滚回家多看点书再出来混,做骗子那么容易吗?”安铁一抓住别人软肋,就一击毙命,决不留情。
“这个词的确是温庭筠写的,那谁说的没错,你真的是博士吗?”李易安马上质疑。
博士羞愧无地,从此在这个聊天室销声匿迹。这天晚上,安铁很快就和李易安发展到私聊。
“你家是那里的啊?”私聊以后安铁第一句话就问。
“你猜猜!”
“山东!济南!”安铁想了想,叫一个李清照的字的网名,又不是对诗词特别迷恋,只是一般的喜欢用用词来表达点心情,估计是家跟李清照有点联系,李清照就是山东济南的,于是,安铁肯定地说。
“啊?你怎么知道!你不会认识我吧?”李易安兴奋而吃惊。
“凭一种感觉,可能是缘分吧,我怎么能认识你呢!”安铁不想说出他的推理,女人是多疑的动物,天生对不确定的事物怀着致命的迷惑,理性的推理只能使她们那感性的小脑瓜警觉并且清醒起来。她们往往对缘分一类的东西着迷,缘分就是类似于命运一类的东西,有着太大的想象空间,因而成为人们一种虚拟的强大的依靠。女人们喜欢怀疑一切,又对自己没有信心,一旦你让他们认为缘分或者命运一类的东西来到了她们的生活当中,她们就会在心里对命运的安排深信不疑,类似于负负得正的原理。
女人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真正宗教徒。她们具有理想主义者和宗教徒那种脆弱的本性和容易由于怀疑而导致狂热的偏执特性。
强烈的诱惑和带点美丽的不确定会使她们对你完全敞开心扉。
很快,安铁和李易安由诗词就说到私生活,由回忆大学生活谈到爱情,安铁很快就了解到李易安是个少妇,丈夫做粮油生意,全国各地到处跑,经常不在家,一出门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两个月,恋爱五年,结婚刚一年。然后他们开始通电话,李易安经常说她婆婆或者她妈妈在她家楼下住,她住的是两层小别墅,通常是她将电话打给安铁,她说是怕安铁打过去会惊了她婆婆或妈妈。很快,安铁和李易安就开始在电话里暧昧起来。
“你猜猜我现在穿什么衣服?”在一次女人刚洗澡后,她问安铁。
“你不会光着吧?”
“恩,我没穿衣服,”李易安羞涩地说。
“我想给你打电话,我想你了!”
“我给你打吧,”李易安马上打了过来。
安铁和李易安开始了网恋,没日没夜地打电话,几乎都是李易安给安铁打。直到有一天,李易安说,我们以后别联系了,我老公前两天去电信局查我的电话清单了,说我一个月打了2千块钱。
安铁从此再也没有和那个女人联系过,只是经常想起她半夜里欲言又止地说:“恩,我没穿衣服。”
夜色如此美丽,而又容易腐朽,像爱情,一直牵引和笼罩着我们。
安铁这时候,就更想给秦枫夜话打热线,压抑不住,就又开始上网找其他女人,在聊天室见到女人摸样的网名就上去搭讪,装得就跟从小一起长大的似的:“丫头,来了,没忘记我吧!”
没有过度,没有序幕,在这里相逢如此自然,遗忘也如此不在意,但是为了抓住现在,你还要装着对过去多情:“怎么会啊,一天到晚都想着你呐,宝贝!”
当你在聊天室认识了许多女人却叫不出她们的名字时,叫女人宝贝是一个安全的称呼。不管你是否记得她们的名字,宝贝可以是她们通用的名字。
安铁在车里胡思乱想了好一会,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得清醒过来,秦枫还在空中电波里和人们温情脉脉地叙说,安铁感觉恍惚如梦。安铁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和秦枫走在一起,至今安铁也没有理清怎么和秦枫交往起来的,自从安铁到报社调到广告部时尚周刊后,在一次领导安排对秦枫的专访开始,慢慢地,秦枫就真的被安铁一个人专访了。
电话是白飞飞打来的,她笑嘻嘻地说:“在哪呢?你不要我和瞳瞳了?瞳瞳在我这里都睡着了,今晚就让她在我这里睡吧。”
“好的,我明天早上去接瞳瞳上学。”白飞飞轻盈而又明朗的声音总是让安铁充满了感激与内疚。
安铁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秦枫的声音也在心里空空荡荡地飘着,他需要抓住,他需要切实地把一些飘忽的东西抓住。这时候,秦枫的节目开始播放广告,安铁知道秦枫有几分钟的休息时间,他马上打电话给秦枫,很深情地说:“宝贝,我想你!”第十六章 我要玫瑰开放
安铁一看表,还有二十分钟秦枫就要下节目了。安铁把车开上了黄河路,他想找一家花店,但从广电中心到西安路,再从西安路找到市政府后身也没有找到一家花店。这么晚,花店都关门了。安铁想了想,把车拐上了中山路,在一家大医院附近的一条街上终于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花店。在花店买了一支玫瑰后,安铁得意洋洋地开着车往广电中心走,安铁有很久没有给秦枫送玫瑰花了,刚认识的时候还送过几次,后来关系稳定了,再老送玫瑰安铁觉得太矫情。这支半夜的玫瑰一定会让秦枫很开心,多日来和秦枫感情上的不愉快希望被这支玫瑰带走。
“操!我好象变得越来越功利了。”安铁在心里自嘲着。安铁把车开到中山公园大门口,停下来,把玫瑰放在车前挡风玻璃后面。中山公园紧挨着广电中心,虽然是在半夜,安铁还是怕被熟人看见,尤其拿着玫瑰被看见更是不好意思。安铁刚拿出一支烟点上,突然就听见车窗玻璃在响,安铁往外一看,一个穿着性感长相俊俏的大学生模样的小男生站在车窗外,小心翼翼的看着车内。
“有什么事吗?”安铁把车窗摇下来,看了一眼那个小男生问。
“大哥,你,想找人陪吗?”小男生吱吱唔唔地问,脸上表情羞涩,好像还挺妩媚。
“恩,你陪啊?要钱吗?”安铁吃了一惊,突然意识到这个小男生可能是一个同性恋,安铁故做老套地问,安铁今晚心情还不错,不然,他早就让那个小男生滚蛋了。
“恩,如果你不想给,也行。”小男生期待地看着安铁。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有人陪。”安铁笑着对那个小男生说。
“哦,原来大哥有人陪,那我就不打扰了。”小男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安铁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走了,一副了解安铁心思的样子。
安铁想想有点好笑,早就听说中山公园是同性恋集会的乐园,平时白天走这里经过时,看到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在这里打扑克下棋唱京剧什么的,也没看到什么同性恋,估计那些传言扯淡,想不到今晚还真就让他碰到一个。我日,生活真的是很难预料,安铁把烟头使劲摁灭,一看表,一点零五分了,赶紧往广电楼下赶。
赶到广电中心楼下的时候,秦枫正站在大门口那儿东张西望,安铁摁了一下喇叭,秦枫马上走过来,打开车门,一屁股做在安铁身边。
“哎呀!累死我了,你上哪去了?”秦枫上车就喊累。
“我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你看,送给你!”安铁拿出玫瑰给秦枫,秦枫一看见玫瑰,立即眉开眼笑。
“还行啊,这么有情调!”秦枫高兴地亲了安铁一下。
“我们找个地方吃点夜宵好不好?”
“好啊,听你的。”秦枫做小鸟依人状。
“你觉得我像同性恋吗?”把车开上黄河路后,安铁笑着问秦枫。
“说什么啊,怎么问些没头没脑的问题。”秦枫莫名其妙地看着安铁。
安铁把刚才在中山公园的遭遇给秦枫说了一遍。
“哈哈,真的假的啊?乐晕我了,居然被同性恋看上,我来仔细看看你像不像。”秦枫听安铁说完哈哈大笑,用手托着安铁的脸抿着笑反复端详。
“去去去,别寒碜我。”安铁把秦枫的手拍开,两人说说笑笑,到滨海酒店29楼的餐厅吃夜宵。
安铁和秦枫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子开了一条缝,有轻风吹进来,把秦枫酒红色的碎发轻轻吹动,月光照在窗台上很亮,亮得连餐厅里富丽堂皇的灯光也无法掩盖。窗外的大海上波光荡漾,渔火点点安静地照着守海人的睡眠。秦枫白里透红的脸和她面前的玫瑰相互辉映。一切应该很完美,完美得让人忧郁。
菜还没有上来,秦枫怔怔地看着安铁,轻轻地说:“你看!海,那么美。”
安铁“恩”了一声,把手盖在秦枫的手上,说:“你还想吃点什么?总是这么熬夜辛苦你了。”
秦枫感动地看着安铁说:“你要是总是这么对我好就好了。”
说着说着,秦枫的脸上莫名其妙地有了忧伤。
安铁的心里其实也有一点痛,窗外的景色太漂亮,安铁总是对太美的东西心存畏惧,极致的美很多时候就像一根针,拥有她,需要付出不可预知的疼痛的代价。安铁每当这时候,总会抽身离开,他希望美丽的东西离他身边远一些,一靠近他就会痛,而当与美遥遥相望的时候,他总会心存敬畏与激动,他的努力和坚持因而有了一种悲壮的意义。安铁被这种感觉困扰了很多年,这种感觉使人乐此不疲,却又十分疲惫。
安铁摇了摇头,似乎要摆脱这种没有意义也找不到答案的胡思乱想,他笑着对秦枫说:“好像我以前对你很不好似的,我有这么差劲吗?”
秦枫也娇嗔道:“你可不是差劲嘛,对我一点也不好,一会我想去海边,好不好?”
安铁说:“行,大小姐,先吃饭。”
吃完夜宵,安铁和秦枫来到海边,秦枫手里拿着玫瑰,在海边兴奋地来回走着,海水在沙滩上轻轻滑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情人在亲吻。安铁把秦枫拉过来,让秦枫靠在自己身上,两个人一起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很久没有作声。
“秦枫!”
“恩!”秦枫靠着安铁的肩膀,无意识地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海上。
“刚才我们吃饭的地方是29楼,我们俩也29岁了吧?”安铁说。
“是啊!有意思啊!”秦枫的眼睛还是盯着大海,仿佛有些迷茫。
安铁本来想和秦枫谈谈结婚的事,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时说这些可能会破坏这良辰美景,这样的时刻可说是可遇不可求,在安铁的记忆里,虽然海一直就在身边,但一年有心情到海边来的次数少得可怜,甚至有时候一年也不会来一次。
这时,安铁突然记起中学时写的几句诗歌:
春天到来没有预感
桃花在这个春天突然开放
我仍然睡在昨天的森林
反复查找掉进往事的月亮
翻了一半的书还在桌上
月亮停在段落的后面
像一个顿号坚定的梦游者
坐在生活的缝隙
准备远足的光芒
?
我要把你们遗弃的都带走
把昂贵的爱情与婴儿的哭声带走
喷珠溅玉的大海上
死亡的倒影与整吨的黄金
同时显现那朵永不开放的花
会为我带来高贵的芬芳
安铁突然觉得很忧伤,我想要玫瑰开放,我想要桃花灿烂,我真的想要玫瑰开放吗?一切都那么不确定,该得到的尚未得到,不该失去的却早已失去。
“太凉了,我们回去吧!”安铁说。
“恩,好!”秦枫出奇地乖。
这一夜,安铁把秦枫紧紧搂在怀里,像搂着一个宝贝。十七章 女人请客男人买单
早上6点钟,安铁准时起了床。这一夜睡得很塌实,安铁很少有睡觉这么塌实的时候,能好好睡一觉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安铁心里感叹着,同时又在心里自嘲着,操,我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整得诗情画意的。他轻轻吻了秦枫一下,就下楼开车奔白飞飞家去接瞳瞳上学。
在白飞飞家楼下,安铁给白飞飞打了一个电话,让瞳瞳直接下楼,安铁不想去白飞飞家里,在内心里他觉得很难同时面对白飞飞和瞳瞳那种亲密无间的气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瞳瞳很快就来到了楼下,见到安铁的时候没有往常那样浅浅的毫无心机的笑,对安铁勉强笑了一下就钻到了车的后座,以前瞳瞳在两个人的时候总是坐在前座的。安铁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出来。
他看了看瞳瞳,感觉这丫头有点憔悴:“昨天晚上没睡好?”
瞳瞳摇摇头,看似轻松地说:“没有,挺好的。”
安铁问:“昨天和白姐姐玩得好不?”
瞳瞳说:“挺好的。”
这丫头今天好像不太爱跟安铁说话,安铁好像也不好多说什么,把瞳瞳送到学校,瞳瞳下车后,跟安铁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往校园里走去。
瞳瞳走后,安铁给大强打了个电话,大强刚起床。
安铁说:“中午请秦枫的领导吃饭,以时尚周刊的名义请,但得你掏钱,把钱带够啊!”
大强一听就来了精神,大声说:“好好好,事情都妥了吗?”
安铁说:“基本都妥了,这样,你方便不,方便的话我们现在一起吃早点吧,见面再说。”
大强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啊,我马上过去。”
安铁揶揄大强道:“谁知道你又跟哪个小姑娘在一起啊,您老人家方便的时候可是不多。”
大强嘿嘿直笑:“老大,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个形象啊,好了,我马上到。”
在蓝蓝小吃部,大强很快就出现在安铁面前,大强庞大的身躯一阵风似的卷进来,这小子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头,锃亮!安铁看着大强,笑咪咪的半天没说话。
小吃部两个桌子之间空间很小,大强费劲地坐在椅子上,左摇右晃的,直抱怨:“你怎么选个这么个地方吃饭啊,老大!那么看着我干吗?我脸上长玫瑰了?”
安铁笑着说:“谁叫你那么胖啊,坐着难受吧,嘿嘿,很好,越来越像老板了,看你小头那叫一个亮!”
大强一脸无奈:“靠,我还不是没办法,装呗,现在这些孙子不装他瞧不起你,我明明是一文化人,还非得装成土财主,这就叫逼良为娼!”
安铁又笑了:“你是不是也喜欢做一个土财主啊?”
大强嘿嘿一笑:“那倒是!做土财主也好,偷鸡摸狗没有道德负担。”
安铁收住笑,说:“中午请电台的林台吃饭,让刘芳以时尚周刊的名义请客,但你掏钱结帐,让刘芳拿版面和电台换活动的推广时段,如果不拿版面换电台的时段,电台就要参与活动收入的分成,这样问题就复杂了,报社拿版面换在其他的媒体做活动推广,对公司承包的行业广告和活动赞助有很多好处,这样的活动按常规是由广告公司全部承办,连时尚周刊的活动版面公司都得花钱买,现在报社愿意主动承担活动的一切费用,只是想让行业广告量上来,这对公司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
大强也神情严肃地说:“我知道,你放心,我这里没有问题。”
安铁相信这点,大强做事情安铁倒是放心,大强推动一件事情向高潮发展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这家伙喜欢激动,过于风风火火,这些也不能说是缺陷。而且,这小子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不那么淫乱,虽然看上去像一个色鬼,女朋友也经常换,但是每一次他都是很认真地去恋爱,对女孩子还特别好,这一点也是他其貌不洋却女朋友不断的原因。他经常换女朋友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结婚。安铁也一样,他不是独身主义者,但一想到结婚的事,就从心里冒出一股不安全感,这一点恐怕是很多女人不了解男人的地方,男人也一样没有安全感,用大强的话说就是,现在这些女人,谁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啊!
中午,大强在一个档次很好的海鲜酒楼订了一个包间,大强、安铁和刘芳提前在包间点好菜,11点30分林台和秦枫准时来到包间。大强笑容可掬地站在包间门口迎接,刘芳在主宾位上,等林台走到她身边,拉着林台的手,热情得不得了。
秦枫赶紧介绍:“这是我们林台长。”
安铁也赶紧介绍:“这是我们刘主编”
刘芳拉着林台的手:“哎呀,林台长这么漂亮啊,坐坐坐。”
“刘主编,我们还是第一次吃饭啊,好像在外面采访时,我们打过照面,就是没说过话,别叫我林台啊,叫我林林吧。”
“好啊,林林,也叫我刘芳吧,别叫主编了,我只是在一个周刊负责,哪像你是一台之长啊!”
林林赶紧说:“快别这么说啊,刘芳,我们也只是一个频道,不是什么台长,都是大家叫习惯了。”
刘芳一边拉林林坐下,一边招呼秦枫坐在她身边:“来,秦枫,我们可是见过面,别客气,越来越漂亮了你啊!”
秦枫亲热地坐在刘芳身边,拍了拍刘芳的衣角说:“别笑我了刘姐,我天天熬夜,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哪有你漂亮啊,你看看你这衣服,哪买的啊,太漂亮了!”
刘芳眉开眼笑地说:“真的啊?不显胖吗?”
秦枫赶紧说:“一点也不胖,特别合身。”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说得对极了。这三个女人一见面就跟亲姐妹一样,拉开架势聊起了家常。安铁和大强在下手落座,安铁心里想,女人真的天生就是外交家,嘴里那小词噼里啪啦的没个完。安铁想插话都插不上,只得悄悄叫过服务员,让服务员上菜。
服务员上的第一道菜终于打断了三位女士的话头,这时,安铁乘机介绍大强。
“林台长,这是天道文化传播公司的周总!”
“我是周大强!”大强赶紧把名片递了过去。
“你好,周总,幸会!”林林对大强礼貌地笑笑,马上换了一幅警惕而又理性的面孔。
安铁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女人变脸之快简直是天生的,他偷眼打量了一下林林,长得不算很漂亮,但很有韵味,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听秦枫说林林原来也是主持人出生。
大强说:“先前以为林台长是个女强人,原来林台长是一这么漂亮的美女,没想到没想到!”
林林听大强这么说,脸上的警惕气氛消失了很多,马上笑道:“怎么周总原来认为我不能见人啊?”
大强连忙说:“冤枉我了,我那敢啊!”
“我们的活动林台长听秦枫说了吗?”安铁把话切入正题。
“是啊,我们想邀请你们电台和我们一起主办这次活动,另外我们还希望安排一些时段和专题来宣传一下这个活动,不知道你们电台那边有什么要求?”刘芳马上结过去说。
“听秦枫说了,你们是主流媒体啊,我们电台是夕阳媒体,你们能带上我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没问题,我和几个主管都商量了一下,我们大力支持你们的活动,活动宣传逢整点滚动播报,需要的时候我们可以给活动做现场直播,还可以专门安排一个固定专题播报活动花絮,我们台最近也在搞一项出名牌节目名牌主持人的计划,你们时尚周刊到时候给些版面给我们的主持人做做宣传就好了。”林林对刘芳说。
“你太谦虚了,电台现在一天比一天好啊,开车的人越来越多,现在电台的网络传播也在兴起,你们的听众群体也越来越大了。我们这边没问题,具体回头让安铁和秦枫去安排,来,吃菜!”刘芳说,回头又对大强说:“周总,以后就看你的了。”
“是是是,刘主编,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个活动承办好!”大强陪着笑说。第十八章 我们结婚吧
中午那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事情全部搞定。饭局结束后,秦枫说要去安铁家,还破例说要亲自下厨给安铁和瞳瞳做晚饭。
安铁受宠若惊,激动地答应了,安铁让秦枫去星巴克等他把刘芳送回去就过去。
安铁把刘芳送回报社,刘芳临下车时还一直夸秦枫会办事,听得安铁心里很舒坦。送回刘芳安铁就兴冲冲往星巴克赶,这几天安铁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感性了,动不动就有种幸福感。操!想到这里安铁都觉得太矫情,仿佛回到了与李小娜相处的那段日子,难道他的傻逼劲头又上来了?安铁甩了甩头,加大油门往前冲。
到了星巴克,秦枫正在那里打电话,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安铁都走到跟前了还没发现:“秦大小姐,跟谁聊呢?这么浪?”
秦枫猛地抬起头,马上匆匆把电话挂了,表情有些尴尬地说:“死鬼!吓我一跳!”
“谁呀?我一来怎么挂了?”安铁醋味十足地说,这并不像秦枫平时的作风。
“怎么?吃醋了?对像都没搞清楚吃什么干醋啊?”秦枫故作委屈地说。
安铁脸色有些不好,在秦枫对面坐下来点了一根烟,这时服务生走了过来,问安铁要点些什么。
“不点了,结帐。”秦枫看安铁不高兴,眼睛转了转,坐了过去,搂着安铁的脖子撒娇道,“哎呀!是我一个姐妹儿,你找什么别扭啊,走吧,咱们去东海公园走走,听说东海公园前段时间翻修了,一直都没去看看。”
安铁虽然心里不痛快,但看着秦枫的那副楚楚可怜的乖模样,心一软也没有深究,结完帐就开车带秦枫来到了东海公园,那里依山傍海,环境清幽,还可以开车进去。里面有一些船模和雕塑,更有意思的是,那里还有一只巨大的趴在海边向远方张望的乌龟雕塑,栩栩如生。秦枫一到那里表现得非常兴奋,像个出来游玩的孩子,绕着那只大乌龟爬来爬去,不停地让安铁用手机给她拍照。最后,居然坐到了乌龟的头上,摆出各种姿势,要安铁拍照,安铁按快门的时候才发现镜头里除了秦枫就是那只巨大的乌龟头。操,这么大的龟头。安铁在心里骂完这句才意识到事情有点搞笑,忍不住自己看着手机哈哈大笑起来。
安铁抬头看秦枫,她那副天真的样子还真有点像瞳瞳那个年纪的小女孩,也许每个女人都会有天真的一面吧,只是一般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
“亲爱的,你笑什么啊?”秦枫顺着龟背滑了下来,跑过来贴进安铁怀里,脸蛋儿红扑扑的,一边娇喘着一边问道。
“没想什么,突然觉得你挺可爱的。”安铁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秦枫的嘴唇,坏笑着说。
“哼,我以前就不可爱啦?”秦枫攥起小拳头重重地捶了安铁的胸口一下,把小嘴撅了起来。
“以前倒是真没觉得你可爱,但感受到了你的性感,一看你我就能硬起来,嘿嘿。”安铁的手在秦枫乳房上快速地捏了一把。
“要死了你,别人会看见的,色狼!变态!”秦枫虽然嘴上骂着安铁,却贴得更紧了。
“我是色狼你是好东西啊!啊?小荡妇,你这不是明摆着勾引我吗?”安铁说着把秦枫横抱了起来,往车那边走去。
“你要干吗?快放我下来!”秦枫在安铁怀里做秀似的挣扎着,秦枫表现出来的清纯可爱状,弄得安铁好不兴奋。
上了车,安铁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所在,停下来,把手机里存的照片给秦枫看:“看看你的照片,怎么样?”
秦枫津津有味地看着,没看出什么门道,高兴地说:“挺好的啊,回家存到电脑里去。”
安铁忍着笑,问秦枫:“照片里的乌龟好看吗?”
秦枫说:“挺好玩的,那乌龟太大了,照不太全。”
安铁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秦枫媚眼如丝地看着安铁,脸上因为中午喝了点酒显得粉红粉红的:“你在那笑什么呢?”
安铁把身体挪了挪,一只手揽住秦枫的腰,另一只手伸到秦枫的衣服里,道:“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枫被安铁的手撩拨得扭来扭去,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特别啊!”
安铁慢慢把手伸到秦枫的裙子里,用嘴指着照片说:“看看你坐的是乌龟的什么部位?”
秦枫恍然大悟,脸色更红了,扭过身,用手一把抓住安铁的下面,笑着骂道:“流氓!思想太肮脏了!”
秦枫还打算说点什么,马上就被安铁把嘴堵上了。安铁把秦枫的头压在后座靠背上,舌头轻易地滑进了秦枫的嘴里,秦枫热烈的回应着,嘴里还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这时,海风从车窗轻轻吹进来,有一股湿润而腥咸的味道,包裹着车里激荡的春色。
秦枫意识模糊地仰着头,嘴里发出诱人的呻吟。
安铁腾出一只手,麻利地褪下自己的裤子,又一把扯掉秦枫的内裤,抱起秦枫,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四周静静悄悄的,周围的植物散发着浓烈的春天气息,远处的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海岸,一两只银色海鸥还浪花里嬉戏,清脆的叫声回荡在黄昏。
夕阳远远地挂在天边,一缕暗红色的光线射进车窗,在安铁和秦枫的身上燃烧着。
仿佛过了很久,夕阳还在车窗外静静地燃烧,秦枫躺在安铁的怀里,柔声细语地说:“亲爱的,你这两天怎么这么好?”
安铁笑着说:“哪里好啊?”
秦枫抚摩着安铁的脸,轻轻吻了一下,说:“哪都好!”
安铁看了看秦枫,看着车窗外说:“能达到你的要求就好。”
过了一会,秦枫说:“有点凉!”
安铁把自己的外衣披在秦枫身上,低头看着秦枫说:“宝贝,等这次活动搞完我们就结婚吧,好不好?”
秦枫听安铁这么一说,身体僵了一下,抱着安铁含糊地“恩”了一声。
??一切都将在春天偿还
??是的,到时候了
??将天空偿还给鸟
??将嘴巴偿还给人民
??将你偿还给爱情
??
??如果这样,我愿意
??将我偿还给春天的深渊
??在又高有远的早晨
??我紧握双拳把血握红
??让它们心脏里奔跑
??
??如果这样,我愿意
??就这样了此余生
??让那些壮丽的愤怒的
??从此平静下来
??我也愿意让那落在肩上的枯叶
??和那玻璃旁边刺骨的雾气
??抵偿我对春天的情意
??抵偿我必将遭到嘲笑的对众生的热爱第十九章 大女人小女人
从东海公园回来,已经6点多了,安铁和秦枫在超市买了一些菜,买菜的时候秦枫问安铁喜欢吃什么,安铁说:“随便买,都行,秦大小姐做什么我都爱吃。”秦枫就杂七杂八的买了一堆海鲜加青菜,看样子一个星期也吃不完。秦枫平时不怎么做饭,很难想象今晚的饭会做成什么样子。
两个人回到家,瞳瞳挽着袖子正准备洗菜做饭,安铁这才想起还没有告诉瞳瞳晚上秦枫会来。
瞳瞳一看见秦枫,楞了一下,随即叫了声:“秦姐姐好,不知道你今天过来,我再多做点饭。”
秦枫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了安铁一眼,有些不悦地说:“你怎么没告诉瞳瞳今晚我过来啊?”
安铁嘿嘿笑了一下:“我还真没想起来说这事,瞳瞳,你在沙发上看电视吧,今晚你秦姐姐要给咱俩做饭。”
瞳瞳看了看安铁,又看了看秦枫,说:“那好吧,我帮秦姐姐一起做吧,这两个菜我已经洗好了,再添两个就够了。”
秦枫脱下外衣,走到瞳瞳身边,摸着瞳瞳的头笑着说:“瞳瞳都长这么高了,快和我差不多了,今晚我全包,你和你叔叔就等着吃吧。”
瞳瞳又看了一下安铁,没说话,对着秦枫笑了一下。
安铁对瞳瞳说:“让你秦姐姐做吧,我给她打下手,你就看电视吧!”
瞳瞳还是站在那里没动。安铁走过去,拉着瞳瞳的手,推着她出了厨房,并把电视随手打开,把遥控器塞到瞳瞳手里说:“看吧!”
瞳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不时地朝厨房这边看着。
厨房里,安铁和秦枫洗菜切菜忙得不亦乐乎,厨房里不时传出他俩笑声。
安铁对秦枫说:“你从来没有下过厨房吧?看你手忙脚乱的样子。”
秦枫说:“谁说的!我在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做饭,只不过现在忙,就做得少了,手有些生疏而已!”
安铁笑着说:“呦,看不出来,我还真就没吃过你做的饭,看来我今天还真是幸运!”
“那可不,你就瞧好吧。”秦枫一边切菜一边说,看着她切菜的架势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安铁还从来没在厨房里看过秦枫做菜的样子,以前两个人在一起都是在外面吃,这么一看,秦枫还真有点贤妻良母的潜质。安铁忍不住转到秦枫的身后,从后面抱着秦枫的腰说:“没想到你做饭的样子也这么性感。”
秦枫用屁股拱了一下安铁:“别捣乱!你这里有料酒吗?帮我拿过来。”
安铁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弄得乒乒乓乓的,看得秦枫在一旁直着急:“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儿?”
安铁说:“这么多瓶瓶罐罐,我哪知道哪一瓶是料酒啊,你来找找看。”
“真服了你了,自己家的东西放哪都不知道,你也真够可以的了。”秦枫说完也开始皱眉,“哪一瓶是料酒啊?”
安铁笑了:“哈哈,你不认识料酒啊?瞳瞳!料酒你放哪了。”
瞳瞳小跑着到了厨房,在橱柜里一伸手就把料酒拿出来递给你秦枫,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秦枫刚倒完料酒又开始找酱油了:“怎么两个瓶子都是黑色,哪一瓶是酱油?”
安铁这次直接叫了瞳瞳,瞳瞳走出厨房正准备在沙发上坐下,听到安铁叫她,又小跑着进了厨房,把酱油递给秦枫后说:“要不还是我来做吧,秦姐。”
秦枫有点尴尬地笑着说:“不用,你看电视去吧,东西也差不多都找到了。”
秦枫看着瞳瞳走出厨房,又看了安铁一眼,没吭声。然后,远远地伸出手把菜扔进锅里,一股油烟冲了出来,秦枫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推着安铁,“你也出去吧。”
安铁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秦枫,走了出去。
安铁走进客厅,看瞳瞳坐在沙发上,眼睛却望着厨房方向:“丫头,没事了,你安心看电视,有什么好节目吗?”
安铁坐到瞳瞳身边,看见电视里在播《东方时空》,报道的是一起从贵州往福建拐卖儿童的事件,一个拐卖儿童的农村妇女正被警察押着前去解救被拐卖的孩子。安铁突然间看了一眼瞳瞳,发现瞳瞳眼里泪光闪烁,看着电视画面发呆,小手死死地抓着沙发靠垫。
安铁心中一动,握着瞳瞳的手说:“去写作业吧,不好看,饭好了我叫你。”
瞳瞳顺从地点了点头,走进自己的房间。
看着瞳瞳单薄的身影走进房间,安铁点了一支烟,看着瞳瞳的房间发呆。
这些年瞳瞳和他一直回避谈自己的家,有几次安铁问瞳瞳家里的情况,瞳瞳都说不记得了,安铁也就没有深问。记得瞳瞳刚来的时候,安铁领瞳瞳去过好几次派出所报案,小丫头什么都不说,一直哭。最后把警察都哭烦了,警察说直接给她送收容所得了,安铁心一软,最终还是把瞳瞳领回了家,安铁对警察说,等我回家慢慢问她吧,她会说的。警察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后也不闻不问。
安铁其实也一直担心,瞳瞳的身份无法确定,对瞳瞳以后的人生会有很负面的影响,而且,安铁一个大小伙子,要是领养瞳瞳也不够条件,何况,4年多来,安铁连瞳瞳家的确切的地址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家在贵州黔西南州,再往下,瞳瞳就说不记得了。后来,安铁的生活起居几乎都由瞳瞳照顾,如果没有瞳瞳,安铁还真无法想象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瞳瞳没来的时候,刚到报社上班的安铁几乎没怎么回过家,直到瞳瞳来了之后,安铁似乎有了方向,天黑的时候,他有一个地方可去了,那条通往海边的2路车,和一路的商铺和楼房仿佛都与安铁发生了某种联系。安铁还记得,那些年,每当下2路车,走向自己的住处时,路边总有一只白色的流浪猫,当安铁走近它的时候,它就惊慌地跑开,当安铁走了一段回头时,又发现那只白猫一直跟在安铁的身后。
安铁也一直奇怪,直从瞳瞳来了之后,瞳瞳就如同他的影子一样,和自己没有任何距离。有时候他们坐在一起谁也不说话,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就像她一直就在安铁的身边,仿佛她从小就是在安铁身边长大的,他不用过多去打听她的身世,仿佛他完全了解。甚至瞳瞳刚来的时候,安铁每次送瞳瞳去派出所报案,安铁心里都感觉无比内疚,仿佛在遗弃一个与自己血肉相连的亲人。四年过去了,四年怎么这么快就过去了!安铁基本上没有想过和瞳瞳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但有时候也想,瞳瞳能和他在一起一呆就是4年,简直不可思议,想起来都觉得不真实。
就在安铁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厨房里一声尖叫,安铁跳了起来,往厨房奔去,只见秦枫捂着脸惊恐地看着炒锅。安铁一看,锅里的油正在乱蹦。
“怎么回事?”安铁焦急地问。
“被蹦出锅的油烫了一下,没什么!”秦枫捂着脸皱着眉头说。
“我看看!厉害不厉害?”安铁拿开秦枫的手,一看,秦枫脸上被油烫了一个红点。
这时,只见瞳瞳也急冲冲走进厨房,发现秦枫被油烫了后,马上对秦枫说:“赶快涂点醋!”
秦枫看了一眼瞳瞳:“不用!”
瞳瞳说:“一定要擦一下,要不会起泡的!要不涂点软膏?”
秦枫没好气地说:“好了,不用,你们俩都出去吧,菜一会就好了。”
秦枫坚持把饭菜做好,端到饭桌上,赌气似的。
这顿饭,安铁一直挤着笑夸秦枫做的好吃,秦枫一直皮笑肉不笑地对安铁爱搭不理的,瞳瞳一直安静地吃着饭,若有所思的样子。
瞳瞳很快吃完饭,说要写作业,就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瞳瞳回房间后,安铁发现秦枫的脸上果然起了一个小泡。
秦枫饭还没有吃完就我走了,说晚上还要上节目,要回去准备一下。
秦枫走后,安铁看着满桌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第二十章 叔叔 我长大了
秦枫走后,安铁说不出的郁闷,下午的好心情像吐出来的烟雾,散了。
这时,瞳瞳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还是穿着宽大的校服,走到安铁身旁一边收拾碗快一边说:“秦姐姐走了?”
安铁先是一愣,接着对着瞳瞳笑了笑:“走了,瞳瞳,你没吃饱吧,刚才没见你吃几口饭啊。”
瞳瞳小声说:“吃饱了,秦姐做的菜挺好吃的,她怎么突然走了?”
安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瞳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说:“还是我们瞳瞳懂事,昨晚在你白姐姐家她都对你说什么了?以后你有什么不明白就问她,叔叔最近比较忙。对了,你在学校里和同学相处的好吗?”
瞳瞳笑了笑,眼睛偷偷瞟了一下安铁:“白姐姐对我很好呀,昨天我们在一起吃饭,白姐姐点了很多菜根本吃不了,别的没说什么。我在学校里挺好的,对了,我们班后天要出去春游,老师把同学们分成了两个组,还选我做队长呢。”
安铁一听,把刚才的郁闷马上抛到脑后,笑着说:“跟我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瞳瞳在安铁对面坐了下来,眼睛里神采奕奕的:“我们班主任组织大家去旅顺龙王塘看樱花,后天早上就出发。”
“那好啊,要准备什么吗?明天我带你去买。”安铁问。
瞳瞳拽了拽衣角,有些羞涩地说:“恩,叔叔……你看我穿什么衣服好?”
安铁摸了一下瞳瞳的头,说:“我们瞳瞳穿什么都好看。”
瞳瞳开心地笑了一下,低着头说:“我还是穿校服吧。”
安铁突然意识到,这几年很少带着瞳瞳去买衣服,瞳瞳也一直没有提过要求,小女孩一年四季都穿着校服,而在安铁的印象里瞳瞳几乎没穿过别的衣服,想到这里,安铁暗骂自己粗心,疼惜地看了一眼瞳瞳说:“出去玩要穿得漂漂亮亮的,何况瞳瞳还是队长呢,更应该好好打扮打扮,我一会儿就给你白姐姐打电话,让她明天跟咱们一起去,帮你好好选几件衣服。”
瞳瞳开心笑着说:“不用了,我就穿校服吧。”
安铁看着瞳瞳懂事的样子,心里更过意不去了,说:“听我的,就这么定了,明天你放学我去接你。”
瞳瞳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安铁给白飞飞打了一个电话。
“白大侠,在哪野啊,那么吵!”
“在李海军这打滚子呢,你过来不?”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
“今天不去了,特别郁闷,在家睡觉得了,有个事让你帮忙,你明天下班有空吗?”安铁问。
“有时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喝李海军的血呢,我都快把李海军的血喝干了,今晚李海军背到家了,哈哈,我太高兴了,他就快把内裤输掉了。”白飞飞兴奋地说,电话里隐约还能听到李海军的叫苦声。
“哈哈,白大侠行行好,给我兄弟留条内裤吧,要是他内裤没了,你不怕危险啊!”
“好说好说,就怕这色狼里面没穿内裤,你这面子我还给不成,哈哈!”电话里传来白飞飞放肆的笑声。
“谁说我没穿内裤,我脱裤子给她看看。兄弟,你赶紧过来啊,我实在有点顶不住了,这白大侠今晚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电话里又换成了李海军的声音。
“我今晚就不过去了,你们玩吧,我找白大侠有点事,你把电话给她。”
“什么事快说。”白飞飞接过了电话。
“瞳瞳学校后天去春游,得给她准备点东西,别的好说,就是衣服我不会买,明天你帮瞳瞳多选几套衣服好不?”
“就这事啊,没问题,我说你啊,早干什么去了,瞳瞳那么大了总是穿着校服,我还没说你呢。好了,就这样,我今天跟李海军死磕到底了,拜拜!”白飞飞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安铁听见厨房里穿来叮叮当当的洗碗声,感觉得出来,丫头的心情很愉快。
安铁对瞳瞳说:“瞳瞳,你白姐姐答应了,我先去洗澡,你早点休息啊,别忙活了。”
安铁洗完澡,坐在电脑前面查资料,这时,瞳瞳端了一杯茶走了进来,轻轻地放在安铁的电脑桌上。站在一旁,看着安铁的电脑,没有要走的意思。
安铁回过头,对瞳瞳笑了一下,说:“丫头,怎么不睡啊?有事吗?”
瞳瞳没说话,把一本《少年大世界》放在安铁的电脑桌上。
安铁有些不解,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瞳瞳。
“上面有我一篇文章。”瞳瞳有些扭捏地说。
“是吗?!”安铁兴奋地说,马上拿起那本杂志翻了起来,“怎么不早说啊。”
“是那篇《星星太空流浪记》的童话。”瞳瞳小声提醒着说。
安铁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篇童话,发表在杂志的第一篇,“呦,还是开篇之作!厉害啊瞳瞳!”
瞳瞳脸红着解释说:“是我的一篇作文,老师推荐去发表的。”
安铁用心地看起来,童话里描写的是一颗漂亮的小星星和母亲走散了,漂流在太阳系之外的太空里,在一系列的新奇冒险之后,开始想在地球附近的妈妈,但是太空那么大,小星星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在经过一系列孤独的挣扎和努力后,小星星准备在另外一个星球营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文章想象新奇,文笔流畅,却有着成人的忧伤。
安铁看完之后,又高兴又内疚,他实在是太少关心瞳瞳了。他居然一直都不是太了解瞳瞳的想法,一直把瞳瞳当做小孩子,就像瞳瞳刚来的时候那样,但实际上瞳瞳早已经不是当初在火车站喊饿的小女孩了。
安铁看着瞳瞳,瞳瞳纯真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稚嫩,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气质。
安铁若有所思地说:“瞳瞳,是不是一直很想妈妈啊?”
瞳瞳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安:“不是,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没有什么印象。”
安铁站起来,摸着瞳瞳的头,说:“早点睡吧,别多想,一切有叔叔在。记得明天放学在学校门口等我。”
瞳瞳安静地点了点头,仰起脸看着安铁说:“我知道,叔叔不用担心我,我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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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叔叔 好看吗
第二天上午,安铁给秦枫打了个电话,秦枫正在睡觉,安铁本来想哄一哄秦枫,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也是在这一天,“浪漫之都”形象小姐选秀活动正式开始,当天,时尚周刊整版推出了活动消息,同时电台和其他的都市报纸也一齐刊登了消息。报社图省事,活动大小事务全部由天道文化传播公司承办,报社提供方便和服务。
“老大,不得了啦,两部电话都爆炸了,整个上午吵得我什么都干不了。”大强给安铁打来电话,高兴地抱怨着。
“好事啊,我这里电话也不少。”活动版面编辑署名是安铁,编辑的办公电话也登在上面,不少人也将电话打给了安铁咨询。
“你有空过来感受一下,那叫一个热闹,还有不少上门咨询的,我把海报和指路牌从大厦的大堂到电梯到我们公司的28层全部贴满了,大厦物业什么话也没说,这下牛逼坏了我们,哈哈”大强还在那里兴奋。
“恩,过一会我去看看。”安铁说。
“你过来吧,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正好一起谈谈想法。”大强说。
“好的,你叫人把咨询电话都记录一下没有?”安铁问。
“当然要记录了,这点事还要你惦记吗?早安排妥当了。”大强很有把握地说。
这一点安铁到是多虑了,大强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到,也就不会和安铁走到一起了。
一上午安铁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有朋友打的,也有不认识的陌生人打来问的,安铁总是纳闷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的,还有很久没有联系的熟人打的,有的问活动选秀的情况,有的就是和你扯淡,拿选秀活动当话题调笑一下。安铁意识到,这个活动已经成为这个城市的一个话题了,还没开始就为人们提供了一个谈资,难道搞这个活动的目的就是要为人们提供谈资吗?安铁苦笑着往天道文化传播公司走。
安铁在天道公司所在的大厦大堂等大强,大堂里宣传“浪漫之都形象小姐大赛”的海报展板很醒目。进进出出的人都要看上一眼。一会大强摇摇晃晃地下来了,一边走一边讲电话:“恩,恩,好,把照片和简历发过来吧,具体的啊?具体的再通知你们,就这样,我还有事!”
安铁看到大强这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周总很忙啊,看着点地,小心地上有石头拌你个跟头!”
“就是有石头,那也是钻石,给钻石绊到,头破血流也甘心啊!你可不知道,今天来报名的,那家伙!全是一米八左右的大美女,最矮的一个也一米七五,一个个须仰视才见啊,靠!这下我们财色兼收了,老大!”大强一边和安铁往外走一边兴奋地说。
安铁和大强在公司附近找了个小饭店。
刚坐下来,安铁就对大强说:“你小子被美女弄晕了吧,别高兴太早,挠头的事就在眼前。”
大强意犹未尽地说:“是是是,你说啊,平时想看个美女,比看恐龙还难,今天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就冒出来那么多,平时这些美女都藏哪儿了呢你说。”
安铁说:“都藏屋子里了呗,没听说过金屋藏娇吗?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知道我们最要紧的是做什么吗?是要找赞助,报名的杂事目前不是重点。”
大强也严肃起来:“是啊,我正琢磨呐,这两天一直给业务部开会,一直在抓紧联系总冠名赞助,其他小赞助和广告也没松懈,重点我怎么会分不清啊!”
安铁一听大强思路还蛮清晰,总算放了点心:“那就好,活动开始的是有点急,但也没办法,否则时尚行业的广告上不去,任务完不成,公司的生存都会遇到问题,这是个机会,要好好制定一个详细的业务推广方案,把行业广告和活动推广挂起钩来。”
大强淡淡地说:“方案都已经做好了,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安铁说:“嘿嘿,我罗嗦是吧,我是着急,活动已经正式开始了,下周就应该推出一组小活动,摄影和化妆已经落实了,让白飞飞来干,场景、服装还没落实呐,最好收点费用,即使开始一两期收不上费用,也应该抵值一些礼品,以后活动里用得上。最主要的还是总冠名的问题,冠名费用比较大,恐怕指望业务员有难度,我们还得多方面发动人联络。”
大强拍着胸脯,自信地说:“行,这次就是头拱地也得把这个活动搞好了,你放心,老大,我知道轻重,这次活动对公司的发展很关键。”
安铁笑了笑说:“那就好。”
安铁和大强谈完事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开着车直接来到白飞飞的影楼,看见白飞飞正在里面忙着,就坐在一旁等她。
过了一会儿,白飞飞走过来:“你怎么来这么早啊,怕我放你鸽子啊!对了,今天的报纸我看了,动静挺大呀!你感觉怎么样?”
安铁说:“我这不刚从大强那边过来嘛,目前感觉还不错,电话都快打爆了,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总冠名的问题。你这边的事马上就要开始了,时间你都安排好了吧?”
白飞飞拢了一下头发,笑着对安铁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安铁笑着说:“靠!我今天变成八婆了?你怎么跟大强一个口气啊。”
白飞飞哈哈大笑,“你自己还知道啊,你也别着急,问题都会解决的,版面不是报社出吗?也不用你公司出钱,总冠名往后拖几个星期问题也不是太大。”
白飞飞的话让安铁平静了许多,他看了一眼白飞飞,见她穿着亚麻色工装裤配着长袖立领衬衫,头上还戴着一顶贝雷帽,整得艺术兮兮的。
安铁忍不住说:“白大侠几天不见又漂亮了,和你一起逛街俺还真有点兴奋。”
白飞飞盯着安铁眼睛转了转说:“你哪兴奋啊?兴奋你个头啊!”
安铁嘿嘿一笑:“瞳瞳快放学了,咱们走吧。”
到学校接了瞳瞳,三个人就去了青泥洼商业街,安铁最怕和女人逛街,走了两家商场就告饶了,坐在商场附近的咖啡厅里等她们。
在咖啡厅里等了半天,看完好几份报纸,也没见白飞飞和瞳瞳的影子,安铁按耐不住打了个电话给白飞飞:“你把我们瞳瞳拐哪去了?还没逛完啊?”
“快了快了,瞳瞳正试衣服呢,你急什么啊你,一会儿你就瞧好吧。”白飞飞在电话里略带兴奋地说。
安铁坐在那百无聊赖,去咖啡厅门口的书架上拿了几份直投杂志,翻了起来。
操,这大连的直投杂志也太猖獗了,什么可看的内容都没有,尽是些按摩院、洗浴中心、日式酒吧之类的信息,连中国字都少,都是日文和韩文。更过分的是上面竟然把日吧和按摩院的服务小姐的照片都贴了出来,照片上的女人跟国外色情杂志里的AV女郎似的,还给编上了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更有意思的,居然还把男按摩也登了出来,那些所谓的男按摩师一个个胸肌鼓鼓,安铁一看,一下子就乐了:“操,除了壮实些,长的还不如我呢,看来我也能做鸭了。”安铁又一想:“***,还真有女人找鸭子啊?!”
安铁一直遗憾这个城市竟然没有一本像样的时尚杂志,连像样一点的直投杂志也没有,倒是有几家不知死活的广告公司花大钱办了几份,都是印刷精美内容空洞,最后赔了个底朝天,死翘翘了。这么多年来,真正活下来的杂志安铁只看到一本针对日本人的到现在还活着,而且,这一两年,针对日本和韩国人的直投杂志居然一下子出了十来本。定位面向中国人的直投杂志活下来的几乎没有,有也是出了几期就黄了,弄得现在广告圈里都说办直投杂志的都是傻逼。
就在这个时候,安铁感觉有人坐到了他对面,安铁抬起头,看到白飞飞笑眯眯地坐在那。
安铁问:“瞳瞳呢?”
白飞飞笑着指着安铁身后,安铁一回头,看见瞳瞳站在他身后。
瞳瞳穿着一条及膝的灰白格子裙,上身配着一件高领的白色短袖毛衣,脚上穿着一双奶白色的小靴子,像一朵安静的玉兰花。安铁盯着瞳瞳看了半天,与自己熟悉的那个小丫头怎么也对不上号,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白飞飞拍了一下安铁的肩膀说:“哪有这样看美女的,像个色狼似的。”说完站起身去了卫生间。
安铁突然回过神来,眼睛里满是笑意。
这时,瞳瞳已经坐到了对面,看了安铁一眼,小声说:“叔叔,好看吗?”
瞳瞳说完,脸就红了,低着头局促地坐在那里。第二十二章 处女红
安铁、瞳瞳和白飞飞来到星海广场的一家西餐厅吃晚饭。一边是极有个性而妩媚的白飞飞,一边是安静纯美的瞳瞳,安铁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这家叫左岸的餐厅。这家餐厅装修得倒是富丽堂皇而优雅。一个大大的吧台,里面放着酿酒的机器,占了大厅近20平方米的面积,像一个小型的酿酒工厂,安铁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像工厂一样的吧台。
左岸这个富有人文特质的名字让安铁和白飞飞都有不错的胃口,服务生彬彬有礼地问先生太太要点什么。
安铁和白飞飞笑着对视了一眼,安铁笑着问白飞飞:“太太,想吃点什么?”
白飞飞忍住笑,乖巧地对服务生说:“让我先生点吧!”
安铁说:“还是太太你点!”
两人先生来太太去,把服务生搞得云里雾里,最后服务生还是有礼貌地建议:“要不,让太太的妹妹来点?”
白飞飞和安铁同声说:“好主意!”。
白飞飞亲热地说:“瞳瞳你来点。”
瞳瞳看着他们一来一去地开玩笑,也在那里偷笑着,瞳瞳仔细地看着酒水单,然后轻轻地征求两个人的意见:“要不套餐吧,这样简单!”
安铁马上响应:“要说还是我们瞳瞳,就要套餐,省事!”
安铁对西餐那种没完没了一样东西一样东西的上十分不耐烦,那服务生还一直站在你旁边不走,搞得你说话都没法放开了说。
安铁对服务生说:“能一起上就一起上,你去忙你的,有事我叫你。”
服务生应了一声就走了。安铁舒服地往后一仰说:“这地方还真不错,我怎么一进这地方心里就忽悠忽悠的,老觉得当年那些在巴黎塞纳河左岸的穷艺术家的鬼魂就在身边转悠呢?作孽啊,艺术家们当年在塞纳河边没饭吃没衣穿的,现在这些有钱人,竟然拿艺术家饥肠辘辘的传说当作人文气息作为商品品牌的核心价值贩卖,***扯淡,你整得这么富丽堂皇,也太对不起那些饿死鬼艺术家了。
白飞飞也笑了:“我说先生,别拿死人说事好不好,一会他们还要给你上一杯富有人文气息的咖啡呢,还有那艺术味道的自酿啤酒,你不喜欢喝?”
安铁说:“我怎么是拿死人说事呢,他们才是拿死人说事,我是为死人鸣不平,我干吗不喝啊,他们自酿的啤酒,尤其是黑色的和黄色的我都爱喝,什么叫艺术味道的啤酒,他们应该宣传说这是由艺术家们用颜料酿成的啤酒。”
“瞳瞳你说这酒像不像画画的颜料?”安铁笑着问。
“像!”瞳瞳也俏皮地笑着说。
趁瞳瞳去卫生间的功夫,安铁从包里拿出一本直投杂志,刚才在等瞳瞳的哪个咖啡厅趁服务员不在偷出来的,本来安铁好好和服务员说了一下,想拿走一本,服务员楞是不给,安铁就趁服务员不在悄悄塞进了包里,主要目的就是想拿出来和白飞飞调笑调笑。安铁翻到有男按摩师的一章说:“看看,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知道不?”
白飞飞仔细琢磨了半天,皱着眉头,故意严肃地看着安铁说:“我觉得他们的职业跟你有点像!都是欢迎来稿(搞),优稿(搞)优酬!”
安铁哈哈大笑,说:“我就纳了闷了,这些人谁搞他们啊,这日本女人在大连那么多吗,难道日本男人也都喜欢搞男的?中国女人不会也去日吧搞吧?”
白飞飞还是装得很严肃,说:“谁说中国女人不能找鸭子。中国女人难道不能吃中国的鸭子,非要给外国人吃,这还有天理吗?!你男权思想也太严重了,就准你们男人找鸡啊?!”
安铁用手弹了弹那本杂志,说:“做鸭子也找俊点的啊,一个个跟牛似的,比我还丑。”
“我看你有做鸭子的潜力,嘿嘿,做那行身子骨结实就行呗。”白飞飞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拿眼瞟了瞟远处的服务员。
“不用再要鸭子了,我们够吃了吧!”瞳瞳从卫生间回来后,天真地看着他们说。
安铁看了看白飞飞,白飞飞又看了看安铁,两个人哈哈大笑,笑得瞳瞳满脸通红。瞳瞳今天可能是高兴,话也多了些。平时跟安铁出去吃饭,瞳瞳总是安静地坐着,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
“我说错话了吗?”瞳瞳有些不安。
白飞飞笑着搂住瞳瞳:“你没说错,是我们说错了!”
吃完饭,三个人一起来到过客酒吧,刚进门,发现酒吧人特别多,所有桌子都坐满了,还有一群女孩子围在吧台大呼小叫的。瞳瞳一进门,就跑到关猪的房间看她的小白去了。安铁和白飞飞走到吧台一看,原来李海军在那耍帅呐,只见李海军拿着三个调酒瓶,表演杂技似的抛来抛去,三个瓶子在他的两只手中上下翻飞,不时引来一阵阵女孩子的尖叫。
安铁和白飞飞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李海军得意忘形的样子,也没和李海军打招呼。
突然,李海军手中的瓶子一下子全部掉到了地上,眼睛呆呆地看着众人身后的地方。白飞飞一看李海军出丑,哈哈大笑了起来。安铁顺着李海军目光的方向,看见瞳瞳牵着那只猪走了过来。一个纯白美丽的少女,牵着一头纯白的小猪,出现在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一种不真实的飘忽感顿时笼罩着整个酒吧。李海军目瞪口呆地看着瞳瞳,眼睛一眨不眨的,这时候,围在吧台前所有的人都回过头,表情跟李海军一样,看着瞳瞳快乐地走过来,一时间整个酒吧似乎安静了许多。
瞳瞳走到李海军眼前时,微笑着叫了声“李叔叔好!”又继续在酒吧里遛她的猪。
白飞飞走到李海军眼前,把手伸到李海军眼前晃了晃:“啧啧,你们这些叔叔都怎么当的啊,都是一副色狼相!”
李海军看着白飞飞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没看错吧,那是我们的小瞳瞳吗?”
安铁看了一眼李海军,感觉李海军有些异样,笑着说:“瞳瞳漂亮吧?”
李海军点点头,怅然地看着在酒吧里走来走去的瞳瞳,心不在焉地说:“瞳瞳太漂亮了!”说着低下头去捡掉到地下的调酒瓶。
安铁和白飞飞对视了一下,感觉李海军好像有什么心事,随便聊了几句就离开了过客酒吧。
到了白飞飞家楼下,白飞飞让安铁和瞳瞳上去坐一会,瞳瞳听了也很高兴,眼睛看着安铁,安铁一看表,不到10点,就上去了。
白飞飞住的是一套两居室,房间里布置得简洁而精致,是那种经过精心布置的简洁。安铁一到白飞飞的房间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安铁到现在也说不清楚,好像一个带着所有证据潜逃又良心发现的罪犯,想自首却找不到门,想平静却安不下心。你想去热爱生活,却无法原谅自己。
在卧室里,白飞飞拿出一大本她以前在全国各地独自流浪时拍的照片给瞳瞳看。然后走到客厅,看见安铁正在盯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
那是一幅非常特殊的画,用一个旧得发黑的木头画框镶着,里面用机理的手法把一小块被撕裂的白色棉布镶嵌在里面,棉布上有一滩暗红的颜色,像是颜料,又像似血迹。
在画框的左下角用刀刻着几个字:“处女红。”
那种逃犯的感觉突然一下子又涌到了安铁的心里。那发黑的木头画框,白色的棉布,暗红的血色,像一个冰冷诡异的影子盘踞在安铁心里,让他不得安宁。第二十三章 叔叔 有点疼
安铁从白飞飞那里回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瞳瞳一回来衣服也没换就开始收拾房间,不时看看安铁在干什么,收拾完房间又开始收拾明天春游的东西,一会问问安铁带这个好还是带那个好,看起来心情愉快。
安铁心不在焉地问:“东西够吗?有没有缺的?”
瞳瞳兴奋地说:“东西太多了,不知道带哪些好。”
安铁说:“那就全带上。”
安铁说完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点了支烟开始发愣。白飞飞墙上的那幅画就像一贴粘在伤口上拔不下来的膏药,让安铁心神不宁。
几年前,第一次与白飞飞上床之后,白飞飞好几天也没在酒吧里出现,安铁每天呆在酒吧里恍恍惚惚的,时不时地看一眼门口,既害怕看见白飞飞,又想看见。
“哥们!这两天你不对头啊,怎么老是往门口看?不会是爱上哪个美女了吧?”李海军看出安铁的异样,半开玩笑地说。
“没有的事儿,我最近打算找份工作,不能老跟这吃你的喝你的。”安铁笑着说。
“靠!和我还见外!再这样想我跟你急!你要是真想出去工作你就去,实际上是我在占你便宜啊!”李海军一本正经地说道。
“哥们!能遇到你我也算没白来这座城市,我现在突然觉得这段日子太荒唐了,一天天的混,感觉真他妈郁闷!”安铁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掐灭。
“那就好,你别多想,找到好工作就干,找不到就在这里呆着。”李海军看着安铁说。
安铁此时觉得一切都是他妈虚的,什么情啊、爱啊,狗屁都不是,能有这么一个好兄弟,让安铁觉得很幸运。安铁对李海军点了点头,把桌子上的大半杯啤酒一口气喝了进去,这时,安铁看到白飞飞和一个男人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白飞飞和那个男人在安铁旁边的桌子坐下来,往安铁这边看了一眼,笑了笑。
安铁的表情有点尴尬,前几天的事情过电影一样在安铁的脑子里回放着。
“哥们!前几天把那个妞搞定了吗?”李海军看着安铁嘿嘿地笑着。
“扯淡,哪那么容易啊!”安铁看了看白飞飞那边说。
整整一个晚上安铁坐立不安,白飞飞那边不时传来她放肆的大笑,好不容易熬到白飞飞和那个男人准备起身买单走人,安铁心里长嘘了一口气,一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要落地了。
这时,只见白飞飞不经意地走到了安铁身边,突然在安铁的耳边小声说:“那天晚上舒服不?”
还没等安铁回过神来,白飞飞就小鸟依人地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走了。
等白飞飞走出门,安铁心里突然就平静下来,他一直担心白飞飞会很在乎,现在看来他是想多了,安铁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刚想到这里,安铁的手机突然响了,把安铁的思绪从几年前拉回了现实。
安铁很烦躁地“喂”了一声,那边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声音:“老李啊,你那还有几头猪,明天早上要早点送过来啊!”
操,一个打错的电话,安铁想也没想,对着电话骂了一声“你***才是猪!”,然后把电话“啪”的一声挂了。
刚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安铁看也没看,摁下接听键对着手机就骂了一句:“**你妈!”
电话那边楞了一下,然后说:“靠,老大,火气这么大,我没得罪你吧!”是大强的声音。
“操!是你啊,刚接了一个打错的电话,管我要猪,我以为又是他打来的,***。”安铁火气好像越来越大。
“是不是郁闷了啊,要不出来玩玩啊,我今晚不是请了大昌贸易的销售总监谈冠名的事吗,这家伙色咪咪的,吃完饭直接提出来要去唱歌,你来吧,我已经跟他介绍你了。”大强说。
安铁沉吟了一下,本来不太想去,但心里郁闷得不行,于是说:“你们先去,把地方告诉我,我一会去找你们!”
“天籁歌城!”大强说完挂了电话。
“又是歌城,这么老土,还天籁!有没有点新鲜的啊!”
安铁穿好衣服,敲了敲瞳瞳的门,瞳瞳很快就把门打开了,安铁伸头往瞳瞳房间一看,瞳瞳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明天要带的东西。
瞳瞳看了一眼床上又看了一眼安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收拾完。”
看到瞳瞳,安铁的郁闷仿佛好了一点,安铁笑了一下,说:“我看你有点激动啊,快整完睡觉,明天不还要活动吗,要休息好!”
瞳瞳说:“知道!”
安铁正准备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过头对瞳瞳说:“对了,我晚上出去一躺,明天早上该带的东西别忘了,要注意安全。晚上我可能不回来了,明天你好好玩啊!”
瞳瞳说:“知道了!”
估计这一去肯定不能少喝酒,安铁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天籁歌城。
安铁一走进包间,就看见大强和一个脸上满脸疙瘩的男人,一人旁边坐着一个小姐,两个人正在喝酒,对那两个小姐似乎不是很热情,两个女孩把手搭在他们的肩上有点无趣的样子。看到安铁,大强对马上对他旁边的小姐说:“去,把你们姐妹全叫进来!”
然后大强对安铁说:“这是大昌公司的康总,这是时尚周刊的安主编。”
安铁笑了一下,伸出手和姓康的握了一下,又随意地纠正着大强:“不是主编,是助理,别总给我升官!”
姓康的大大咧咧地说:“安主编,我叫康明,你可来晚了,你得罚酒三杯!”
安铁往那里一坐,拿起一瓶酒就往肚子里灌,喝完看着康明:“这样行不?”
康林哈哈大笑,道:“爽快!够朋友!”
这时包间里响了热烈的掌声,安铁扭头一看,门口一字排开站着10来个女孩,一个个在那里鼓掌看着安铁。
“安主编,抓一个!”康明还在那里大笑。
安铁这回也没有纠正康明叫他主编,对着那排女孩扫了一眼,瞄到一个化妆淡一些看上去还算文静的女孩,手指一勾,其他女孩马上泄气地往外走,那个被勾的女孩马上走了过来,直接坐到安铁的腿上。靠!原来也不怎么文静,比大强和康明的那俩更猛。
安铁推了推腿上的女孩,两手捧着女孩性感的屁股,说:“美女,在旁边坐着,别挡我喝酒!”,女孩子暧昧的看了一眼安铁,屁股滑到旁边的沙发上,头马上又靠了过来。这次安铁没有拒绝,拿起酒杯说:“康总,现在该大伙一起喝了吧。”
康明搂着旁边的女孩子举着酒杯大声道:“一起来,满贯,小姐们也一快喝!”安铁叫的小姐一来,另外那两个小姐也马上活跃起来,端起酒杯,频频敬酒。一会,康明开始把手伸到女孩子的衣服里摸来摸去,女孩一边躲闪一边举着酒杯貌似娇笑地说:“不要了啦,老占人家便宜,这样,你喝一瓶酒,我就让你往下摸三寸,你能行不?”
康明马上兴奋地说:“这可是你说的啊!”
说完马上拿起一瓶酒倒进嘴里,刚喝完酒的泡沫还顺着嘴往下淌,手就在女孩的身上往下摸,估计那家伙想一下到位,女孩马上就说:“到三寸了!再喝!”
大强也在一旁大笑着说:“加油啊康总!”
康明把手从女孩的身体里抽出来,狠狠地说:“喝就喝!我今天不把手伸到最里面,我就不姓康!”
结果,没等把手伸进去,康明就醉得快不省人事了。安铁对大强说:“让这些女孩走吧,差不多了!”
那些女孩刚走,这康明又精神起来:“不许走!都不许走!我还要喝!”
“这样,我们换个地方,找个洗浴中心好不,康总?”大强建议道。
“走!去洗浴,我今天不把手伸进去誓不罢休!”康明摇摇晃晃地举着手发誓。
三个人又来到一家洗浴城,怎么到处都是城,安铁心想。安铁先洗完澡到了休息室,刚躺下来,就趴上来两个妹妹,一个妹妹手支着头,风骚地看着安铁:“大哥,按摩不?”另一个妹妹的手直接伸到安铁的下面,说:“下面这个哥哥肯定想。”
安铁困得不行,抱歉地对他们说:“哥哥今天太累了,妹妹们你们去忙吧!”那两个妹妹马上站起身笑着说:“那大哥好好休息!”,说完就走了。
现在的妹妹们素质越来越高了,社会还是和谐了很多啊!早些年妹妹们一贴上你哪能这么有修养就走啊,即使走了嘴里也得骂骂咧咧的。
安铁刚躺下大强就回来了,安铁说:“你照顾一下康明,我睡会!”
安铁说完到头就睡,期间醒了几回,身边总是没人。
早上7点钟的时候,大强摇醒了安铁:“快上班了你走不走?”
“你们先走吧,我再睡会,累!”安铁说。
“喂!老板,有电话了。喂!老板,有电话了。”睡梦中,安铁迷迷糊糊被一阵电话彩铃声惊醒,安铁从身下摸出手机:“哪位?”
“赶快到中心医院急诊室!出大事了。”是白飞飞的声音。
安铁一骨碌爬起来,急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白飞飞说:“哎呀,你快来吧,别墨叨了,手机也打不通,瞳瞳出事了!”
安铁跳起来就往外跑。赶到中心医院的急诊室门口,门口围着一大帮人,白飞飞就站在那些人中间,看到安铁,马上走过来说:“瞳瞳学校春游的大巴出事了,死了两个学生,瞳瞳还在急诊室,不过听说没有生命危险。”
安铁一句话没说就要往急诊室闯,值班护士挡在门口,恶狠狠地说:“不准进来!耽误急诊你负责啊?”
安铁呆在那里,这时候,白飞飞走过来握住安铁的手,说:“没事的,别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护士说:“门口有没有叫安铁的?叫安铁的有没有?进来!”
安铁听到叫声,和白飞飞一起猛地推开急诊室的门,安铁一眼就看见瞳瞳躺在急诊床上,腿和头上一圈一圈地被绷带包扎着,只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瞳瞳的眼睛一直朝门口看。安铁冲到瞳瞳床边蹲下去,手放在瞳瞳的头上,急急地说:“瞳瞳,怎么样,伤哪了?”
瞳瞳看着安铁,想笑,却没有笑出来,费劲地说:“叔叔……有点疼!”第二十四章 你要对我负责
安铁的手赶紧从瞳瞳的头上弹了回来,站起来转身问医生瞳瞳的病情。
医生说:“目前看,没有生命危险,受的是皮外伤,大腿根部被割破,大面积出血,头部受撞击,头部和体内伤我们还要进一步检查。你们赶紧去办住院手续!”
安铁走到瞳瞳面前说:“瞳瞳!别害怕,没事啊!”然后和白飞飞一起去办住院手续。
办完住院手续,天就黑了。
白飞飞这时候才说:“瞳瞳学校打你手机不通,然后瞳瞳就告诉了我的电话,你干吗去了?”
安铁懊恼地看了白飞飞一眼,没说话。半天才说:“陪个客户。”
白飞飞安慰安铁说:“瞳瞳命大,不会有事的,医生不是说了只是皮外伤嘛!你饿不饿?”
安铁说:“不饿,要不你去吃饭吧,你店里有人吗?”
白飞飞说:“没事,有人,我也不饿。”
安铁一天都没吃饭了,肚子里已在咕噜咕噜直叫,但却一点不饿。这时候秦枫也闻讯赶来,看见白飞飞和安铁坐在医院的长条椅上。安铁看了看秦枫也不想说话。白飞飞站了起来,拉着秦枫的手说:“医生说是皮外伤,估计没什么大事。”
秦枫问:“还在急诊室吗?”
白飞飞说:“恩,在里面观察呢,学校里说统一派人处理,不让家属插手!”
秦枫不满地说:“那哪行,一会我去找院长。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买饭去。”秦枫看了安铁一眼,看安铁不想说话,转身出了医院。一会,秦枫就买了两盒盒饭走了进来,来到安铁身边,把盒饭递给安铁,安铁闷声说:“放那吧!”
秦枫把盒饭放在长椅上,对白飞飞说:“我去找院长。”
秦枫上去不一会就气乎乎下来了,嘴里不停地说:“这个学校真差劲,居然说瞳瞳伤得不重,什么ICU特护病房太贵,你们这是特大责任事故?信不信我给你们暴光?真是的。”秦枫说着就走到了白飞飞和安铁身边,对安铁说,一会把瞳瞳转到ICU特护病房去吧,学校说这个病房太贵,我跟院长要了一个特护病房,押金我已经交了。”
安铁终于对秦枫说:“那行!你晚上有事你就先回去吧。”瞳瞳一出事,安铁就莫名其妙地对秦枫生着气,现在看秦枫这么热心气也基本消了。
秦枫看了一眼白飞飞,然后说:“飞飞辛苦你了!晚上我还约了一个广告客户,我先走了,你们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秦枫说完就走了。
把瞳瞳转移到特护病房后,系列检查结果也出来了。瞳瞳基本没什么大碍,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就是大腿被砸碎的车玻璃割掉一快肉,恢复要些时日。大脑可能有少量淤血,但还不确定。观察几天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
安铁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飞飞也长出了一口气:“真是万幸啊!”
安铁看着白飞飞,心里很复杂。在大连,安铁最早认识的两个关系密切的人一个是李海军,一个是白飞飞,安铁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
记得刚认识白飞飞并且酒后和她有过一次性关系后,安铁担心了好一阵,那时候,受李小娜的刺激,安铁总是想着破坏一切,破坏自己也破坏别人。他一直在自己设的局里自我放逐着,我不会对任何事情负责,我为什么要对别人负责?这是那时的安铁经常对自己说的话。
后来的几个月,白飞飞总是带着各种不同的男人在过客酒吧出现,和安铁谈笑风声,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和白飞飞交往的男人大都是这个城市搞各种各样艺术的,***,也没见大连在文化上出个什么鸟,怎么自称艺术家的像苍蝇一样多。安铁也是在这期间认识了许多这个城市所谓艺术家,有一个家伙居然是专门在土豆上作画的,那家伙还神叨叨地对安铁说,他要的就是一次性,要的就是那种看着他的思想在土豆上腐烂的快感。什么腐烂的快感,我看你孙子就想在白飞飞身上找到腐烂的快感,扯你***淡!安铁总是在心里骂着。
有一天,就在酒吧快要关门的时候,白飞飞突然走了进来,对安铁说:“小子,你有钱没有?”
安铁一楞:“干嘛?”
白飞飞说:“姐姐我今天心情好,给你个机会请我吃饭怎么样?”
安铁说:“那没问题,不过,高档饭店我可去不起。”
白飞飞说:“门口的小饭馆就行!”
安铁和白飞飞到门口的小饭馆,要了个包间,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就喝开了。期间,白飞飞开始什么也不说,只喝酒。安铁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问。
终于白飞飞开了金口:“你小子跟我上了床后就一直和我保持距离,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不想负责啊?”
安铁看白飞飞生气地瞪着他,心里有点发毛,转念又一想,你今天跟这个男人明天跟那个男人,你想干什么?我看看你能闹出什么妖蛾子,于是说:“你那么多的男人,要都对你负责,那还不得把你撕碎啊?”
白飞飞紧紧盯着安铁,突然哈哈大笑:“小弟弟,别紧张,姐姐不会赖上你的。”
安铁手一摊,说:“就算你赖上我这个穷鬼,倒霉的也是你自己,我还巴不得你赖上我呐。”
白飞飞眼睛一亮:“真的?”
安铁说:“假的!”
白飞飞说:“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从来也没指望过你们。”
安铁说:“你别你们你们的好不?”
白飞飞看了看安铁:“好吧,你跟他们是有点不一样,跟你说真的,刚看见你,就觉得跟你挺投缘的,我要走了,跟你说一声。”说完白飞飞低着头用筷子挑着碗里的菜。
安铁说:“你让我请你吃饭,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
白飞飞说:“恩。”
安铁苦笑了一下:“去哪?”
“流浪。”白飞飞头也不抬地说。
“流浪?哈,你也太八十年代了吧,流浪是八十年代的人玩的把戏知道不?”
“八十年代怎么了?我就八十年代怎么了吧我?我去游览祖国大好河山,摄影采风不行啊?”白飞飞装着生气地看着安铁。
“要是去摄影采风那还差不多,真的要去啊,决定了?”
“恩,决定了。”
“那祝你一路顺风,多保重!”安铁说。
从那天起白飞飞就消失了。
刚想到这里,白飞飞推了推安铁,说:“想什么呐,这么出神,医生不是说了瞳瞳没什么大碍吗?”
安铁跟做梦似的清醒过来,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瞳瞳正在打点滴,已经睡着了。走廊里也空无一人。这时候,衣服兜里的电话开始振动起来,从接瞳瞳到病房,安铁就把电话打到了震动。
电话是刘芳打来的,电话一通,刘芳就开始抱怨:“今天一天你那去了你,电话也不通。”
安铁在走廊上压底声音说:“有点急事,回头再具体跟你说,什么事?”
“出事了,你赶紧回报社,我在这里等你!”刘芳着急地说。二十五章叔叔,我要你抱着我
安铁到了单位,已经是晚上8点。刘芳看见安铁,马上说:“等你半天了,出事了!”
安铁大致把瞳瞳出车祸的事情跟刘芳说了一下,刘芳马上关心的问:“要不要紧?要不你先回去?”
安铁说:“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下周我上班可能不太正常,本来想请假,可现在事那么多。”
刘芳说:“没问题,下周上班的时间你自己把握。”
安铁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听到安铁一问,刘芳开始生气起来:“活动的事情出了点问题。我们不是叫‘浪漫之都形象小姐’大赛吗?”
安铁说:“是啊!”
刘芳愤愤地说:“下午市里某局打来电话,说‘浪漫之都’这几个字大连市刚注册了商标,不让做商业用途。”
安铁说:“这是报社的公益性活动,怎么能叫商业用途,再说,‘浪漫之都’的称号不也要做宣传吗,我们正好是给他们做免费宣传啊。”
刘芳说:“谁说不是啊!跟那帮人没法说,我已经跟他们沟通过了,说不通。他们让老马给他们打电话。”
安铁说:“靠,这就是说我们不好使,非得我们大领导去求他们呗,给他们做免费宣传还得我们领导去求?这也太会算计了吧!”
刘芳说:“他们不是不同意我们用这几个字,也就是故意为难我们,怪我们没有提前跟他们打招呼!”
安铁说:“那你和老马说这事了吗?”
刘芳说:“说了,老马没吭声。”
安铁想了想,说:“我估计老马不愿去求那些人,给人送礼还给人赔不是,靠!”
刘芳问:“那怎么办?”
安铁点了根烟,琢磨了一会儿,说:“等明天你再和老马商量一下,另外我们再和那个局做点工作,如果我们工作做不通,老马又不愿意出面,那就改名,把‘浪漫之都’改成‘时尚大连’。”
刘芳有点犹豫地说:“这会成为一个事故的,活动的动静那么大,突然就把名称给改了。”
安铁说:“不得已也只能这样了。”
刘芳说:“那行吧。”
安铁把刘芳送回家后,一个人开车走在人民路上,突然觉得有些虚弱,仿佛身体有一大半是空的。瞳瞳在急诊室包着纱布的那张脸,不断出现在安铁的脑海里,安铁这时才感觉又累又饿,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安铁有点晕眩,路边的灯光像流水一样在身边流过。就在安铁有点恍惚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白飞飞。
“瞳瞳醒了,直说要见你,你事办完了吗?”白飞飞在电话那头说。
“我正在路上,瞳瞳没什么大问题吧?你还没吃吧?我给你买点吃的带过去。”
“好吧,你快一点,瞳瞳的麻药劲过了,看样子好像挺疼的。”白飞飞说。
“好的,马上就到。”
安铁挂了电话,往车窗外面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车开到了过客酒吧门口。安铁把车停下来去饭店买了点吃的,随后就回到了车上,本来想进去告诉李海军一声瞳瞳的事,又一想还是算了,这阵子正是酒吧忙的时间。
安铁赶到医院,走到瞳瞳的病房门口时,里面就传来了李海军的声音。李海军正在安慰着瞳瞳。安铁推门走了进去,就看见瞳瞳的眼睛正盯着门口。看见安铁进门,瞳瞳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一下,一串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李海军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要不是我恰好给飞飞打电话,我都不知道。”
安铁走到瞳瞳身边,把手放在瞳瞳脸上,说:“今天事情太多了,幸好瞳瞳没有太大的问题。”安铁头也没回地对李海军说。
这时候,安铁发现瞳瞳脸上的纱布大部分已经换掉了,只有大腿上的绷带还是厚厚地缠着。
安铁心痛地问:“疼不疼?”
瞳瞳还是一直看着安铁,眼泪一个劲地顺着耳朵往下流。
“没事了,瞳瞳,别怕啊,医生说了,只是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安铁把瞳瞳软软的手握在手心里,搓揉着,对瞳瞳说。
好容易瞳瞳的眼泪才止住,看着安铁轻轻地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眼泪又流了出来。
安铁握着瞳瞳的手,坐在瞳瞳的床上,回头看了看白飞飞和李海军,发现白飞飞正低着头发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李海军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瞳瞳,也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还是安铁打破了沉默,说:“吃点东西吧,海军吃没吃,你把我那份吃了吧,我吃不下。”
李海军顿了一下,似乎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刚神游回来一样,含糊地说:“我吃过了。”
这时白飞飞笑了笑,说:“我还真有点饿了,来,一起吃吧。瞳瞳能吃点不?”
瞳瞳看着白飞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慢慢摇了摇头。
看着瞳瞳苍白的小脸和噙着泪水的眼睛,安铁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疼,把瞳瞳的手紧紧地握着,如同抓着一件宝贝,担心随时会被别人抢走。
病房里静悄悄的,三个人的眼睛都盯着瞳瞳,谁也没再说话,最后还是瞳瞳小声地在安铁耳边说了一句:“叔叔,让白姐姐和李叔叔回去休息吧,有你陪着我就行。”
安铁看了看李海军和白飞飞,发现他们俩都在那儿发呆,桌上的饭菜谁也没动,尤其是李海军,整个人看起来恍恍惚惚的。
“海军,飞飞,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安铁说。
白飞飞坐在旁边的床上没动,说:“我留下吧,让海军回去。”
安铁说:“飞飞,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这几天我要有事还得麻烦你过来呢,别今天就累垮了。”白飞飞点了点头,微笑地看着瞳瞳说:“瞳瞳,好好休息啊,等你好了白姐姐给你拍照片,拍出世界上最美的小美人儿来。”
李海军也走到瞳瞳的床边摸了一下瞳瞳的额头,说:“瞳瞳,海军叔叔先回去了,明天带着小白来看你好不好?”
瞳瞳对李海军和白飞飞笑着,点了下头。
李海军和白飞飞走后,安铁给瞳瞳倒了杯水,轻轻地扶起瞳瞳喂她喝,看见瞳瞳皱了下眉头,关心地问:“疼吗?”
瞳瞳点点头,“浑身都疼,腿疼得最厉害,叔叔,我会不会瘸啊?”
安铁一边喂瞳瞳喝水,一边温柔地说:“别瞎想!医生都说了,没事!饿不饿?想吃什么东西吗?”
瞳瞳摇摇头:“吃不下。”
安铁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安铁突然间感觉十分疲乏,打算在旁边的床上躺一会儿,他给瞳瞳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睡吧,我在旁边的床上躺着,感觉哪里不舒服就叫我。”说完站起身来。
瞳瞳拉了一下安铁的衣角,看了安铁一眼,低着头,小声地说:“叔叔,我睡不着。”
安铁又在瞳瞳的床边坐下来说:“那我再陪你一会儿,等你睡着我再去躺着。”
瞳瞳扬起脸,看着安铁说:“我想要你抱着我。”
[ ]二十六章 叔叔 帮我把裤子脱了
看着瞳瞳楚楚可怜的样子,安铁犹豫了一下,然后脱掉外套,侧躺在瞳瞳身边,找了一个最合适的姿势,把瞳瞳轻轻搂在怀里。病房的灯光亮得很刺眼,四周的白墙白得让人没有思维,瞳瞳像一只安静的小猫一样靠在安铁的怀中,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脸上光洁的皮肤有些发红,小巧漂亮的鼻尖上渗出一层细腻的不易察觉的汗珠,像被一层雾气轻轻地包裹着。此时,安铁的心居然砰砰地直跳,喉头有点发干,仿佛置身在一片飘忽的云朵之上,忽忽悠悠的。
过了一会,瞳瞳在安铁的怀里动了一下,吓了安铁一跳,安铁摇了一下头,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只听瞳瞳轻声地说:“叔叔!”
安铁“恩”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瞳瞳,看见瞳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向上翘着,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安铁等了一会,瞳瞳没出声。
安铁小心地看着这个和自己相处了四年,却第一次把她抱在怀中的小女孩,心里充满了温暖,同时又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恐惧,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幸运感笼罩着自己。
这时,安铁的耳边又响起了瞳瞳的声音:“叔叔!”
安铁下意识地又“恩”了一声,发现瞳瞳闭着眼睛,呼吸开始变得均匀。
安铁对现在的情景有一种不真实感,同时,身体也彻底地放松下来,突然感觉无比的疲惫,眼睛慢慢地合拢起来。
就在安铁快要睡着的时候,朦朦胧胧地听到瞳瞳含糊地说了一声:“叔叔……我睡了!”
第二天早上,安铁睁开眼睛,感觉胳膊有点麻,阳光柔和地洒在房间里,安铁像睡了一千年一样,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无比舒服,另一只手就像放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想抓着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安铁看了一眼瞳瞳,发现瞳瞳正出神地盯着安铁,脸色红润地想着心思。安铁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发现安铁醒了,瞳瞳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安铁这才意识到,他的另外一手正放在瞳瞳的胸脯上。安铁的心猛地跳了起来,看着瞳瞳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
就在这时,瞳瞳突然把头埋在了安铁的胸口,紧紧地抱着安铁。
瞳瞳在医院整整住了一个星期,在医院瞳瞳得到了最好的护理,其他的地方基本好了,只有腿上的伤口由于伤得过深,行动很不方便,但瞳瞳还是坚持要回家,安铁只好提前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的那天,秦枫和白飞飞都到医院来接瞳瞳出院,就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李海军也来了,怀里还饱着那只小白猪,瞳瞳一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远远地喊着:“小白,你也来啦!”
瞳瞳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家里。回到家里的瞳瞳躺在床上,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秦枫进门不久,就主动提出要下厨房给大家做饭。安铁歉疚地看了看秦枫,这些天一直照顾瞳瞳,也没怎么关心她,秦枫还经常抽空到医院看瞳瞳,这让安铁感觉很欣慰,安铁说:“别麻烦了。到楼下饭店叫点东西上来吃吧。”
秦枫说:“那也好,我这就下去买,你们先聊。”
这时,白飞飞对秦枫说:“走!我和你一块去!让他们俩聊吧!”
秦枫和白飞飞下楼后,李海军站在床边对瞳瞳说:“瞳瞳,我把小白送给你好不好?”
瞳瞳兴奋地说:“真的吗?”
李海军笑着说:“那还有假,李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瞳瞳坐在床上,抱着那只小白猪,亲了又亲,嘴里一直说着:“小白,我们一起谢谢李叔叔吧!”
那只猪在瞳瞳的怀里拱了一下,李海军笑着说:“看看,小白都不认我了,还是我们的小美女魅力大啊!”
安铁坐在瞳瞳的床边,说:“先把小白放下来吧,小心它碰到你的伤口。”
瞳瞳说:“没事,小白很乖的。”
然后,瞳瞳又对安铁说:“叔叔,我们养小白好不好?”
安铁笑着说:“只要你喜欢,怎么都好!”
和瞳瞳说笑了几句,安铁回头一看,李海军不见了。安铁从瞳瞳的房间出来,发现李海军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抽烟,眼睛看着窗外发呆。
安铁走过去,拍了一下李海军的肩膀,说:“哥们!想什么呐?”
李海军回头看了看安铁,眼神有些闪烁:“没什么!”
安铁说:“不对,我这一阵老觉得你有什么心事,不能对我说说吗?”
李海军犹豫了一下,说:“我最近可能要出一躺远门。”
安铁问:“去哪?”
李海军顿了顿,说:“还没想好呢?”
安铁说:“你又不安份了,又想出去转悠啦?”
李海军笑了笑,没说话。就在这时,秦枫和白飞飞回来了。她们俩进门不久,饭菜就上了桌,这顿饭几个人吃得很愉快,其乐融融的,就跟一家人一样,弄得安铁心里热乎乎的,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吃完饭天渐渐黑了,秦枫跟着白飞飞和李海军一起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温柔地嘱咐安铁好好休息,说她明天再过来。
她们三个人走后,安铁就开始在厨房收拾碗筷,费劲地弄了半天才整利索。
收拾完后,安铁走进瞳瞳的房间,看见瞳瞳还和小白玩呢。
看见安铁进来,瞳瞳笑着对安铁说:“是不是收拾厨房挺费劲啊?”
这丫头生了一场病还变得更加开朗了,安铁心里想着。
“是啊,不收拾还真不知道,以前还真辛苦你了丫头。”安铁看瞳瞳情绪不错,也高兴地说。
瞳瞳微笑着拍了拍床边,说:“坐下休息一会吧!”
安铁走过去,坐下来,瞳瞳主动拉着安铁的手,说:“再坐过来一点。”
安铁挪了挪身体,用手摸了摸瞳瞳的头,说:“还疼吗?”
瞳瞳看着安铁,摇摇头:“还有一点,不过比前几天好多了。就是不能走路,挺麻烦的,否则我就可以做饭给你吃了。”
安铁笑着说:“还想着给我做饭呐,你现在就安心地给我养病,什么也别想,知道不?”
瞳瞳点点头,吐了一下舌头:“知道了。”
安铁看着瞳瞳娇憨的样子,说:“你这次可是把我吓坏了,要真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瞳瞳若有所思地看着安铁,眼圈有点发红,说:“我这次要是死了,你会想我吗?”
安铁皱了一下眉头:“别瞎说,怎么可能。”
瞳瞳安静地看着安铁,轻声地说了句:“如果叔叔要是死了,我也会去死的。”
安铁愣了一下,看了看瞳瞳,然后紧紧地握了一下瞳瞳的手,说:“别瞎想,我们都会好好的。早点睡吧。”
安铁说完站起身,走到门口,又看了一眼瞳瞳,发现瞳瞳坐着没动。
安铁说:“怎么不躺下啊?”
瞳瞳看了看安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安铁又走了回来,站在瞳瞳的床边,问:“怎么了?”
瞳瞳脸一红,小声地说:“我想把衣服换一下。”
安铁神情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安铁想瞳瞳可能是想要洗澡,在医院好多天都没有洗澡,小姑娘平时天天洗澡,在医院的这一个星期肯定难受坏了。可是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给她洗啊。
就在安铁为难的时候,瞳瞳看着安铁说:“行吗?”
安铁故作平静地笑了笑,说:“行!”,说完安铁还是没动,不知道从哪里入手。这时安铁看见瞳瞳已经把上衣脱了下来,里面只剩一件白色的小背心,胸部饱满的轮廓很明显地露了出来。
瞳瞳看着安铁手足无措的样子,轻声地说:“裤子我没办法脱,叔叔,帮我把裤子脱了吧。”第二十七章 蓝田日暖玉生烟
安铁把被子盖在瞳瞳身上,手伸进被子里,笨手笨脚地捏着瞳瞳的裤脚把裤子脱了下来,瞳瞳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安铁问:“弄痛你了吗?”
瞳瞳羞涩地摇了摇头,脸色通红。
瞳瞳穿着小背心,单薄的双肩赤裸着,薄薄的棉背心在隆起的胸前起起伏伏的,如同春风拂过水面荡起的波澜,在安铁的心里轻轻地撞着。被子的一角盖着瞳瞳的肚子和大腿的上方。一双晶莹如玉的小腿和小脚露在安铁的眼前,让安铁的头有点发晕。看着瞳瞳小巧的脚,安铁有种想把她握在手里的冲动,甚至想把这双脚放在嘴边亲吻。想到这里,安铁感觉下腹部有一股热流直往上涌,看着瞳瞳的目光开始迷离。安铁对自己这种心态有一种隐约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时,安铁甩了甩头,避开了瞳瞳清澈的注视,从瞳瞳的房间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后,瞳瞳那双好看的小脚总是在安铁的眼前晃动,安铁有点懊恼,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对女人的脚会产生一种类似性的冲动。安铁一直对古人爱脚的癖好存有鄙夷,曾经还写过一篇文章抨击中国脚文化对女性的禁锢。安铁一直认为恋脚癖是旧社会的病态审美,是男人对女人的一种变态占有欲导致。据说,缠足的历史,起源于那个文人皇帝李煜,那个变态皇帝喜欢看歌舞表演,一天突然心血来潮,让舞女们用绢帛缠住脚,弄成一弯新月的样子,还写诗云“回旋有凌云之态”,靠,就这句诗,让中国的女人们遭了一千余年的罪。安铁没想到自己也让脚弄得神魂颠倒,而且对象居然是瞳瞳。安铁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现代文明的引领者和实践者,现在,他越来越发现自己正在向那个纯正的中国男人一步步靠近,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法逃脱中国文化的宿命。
正想着,安铁感觉自己的脚很不舒服,低头一看,发现盆里的水流得满地都是,自己的脚已经全部被水打湿了。操!我日!安铁狠狠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谁。安铁正在热水器里接水给瞳瞳擦身。
安铁把拧好的毛巾递到瞳瞳的手中,说:“你自己先简单擦一下,明天我让你白姐姐过来帮你洗澡。”说完安铁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就听瞳瞳在房间里叫安铁,安铁一走进去,瞳瞳就说:“我的脚我够不着。”说完还盯着安铁,眼睛一眨一眨的。
安铁看着瞳瞳俏皮的表情,笑了,说:“好的丫头,我来给你擦脚。”
握着瞳瞳的小脚,安铁的手就像握着一件光滑温润的玉器,此时,安铁的心里竟然觉得一片温暖,无端地想起一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安铁轻柔地擦拭着瞳瞳的双脚,擦得小心翼翼。这时,却传来瞳瞳咯咯的笑声。
安铁傻傻地问:“丫头,你笑什么?”
瞳瞳掩嘴笑着说:“痒!”
第二天早上,安铁给瞳瞳准备好了早餐就去上班。路上,安铁给白飞飞打了一个电话。
白飞飞还没等安铁说话,就问:“瞳瞳恢复得怎么样啊?”
安铁说:“挺好,就是行动不方便,我还正想麻烦你呢。小丫头爱干净,一直嚷着洗澡,你说我也不方便弄啊。”
电话那头白飞飞哈哈大笑:“你不是什么都能吗?这下傻了吧!”
安铁说:“白大侠你就饶了我吧,这两天你有空就到我们家帮帮忙,这事实在让我有点头痛。太不好整了。”
白飞飞说:“你小子不会是抵抗不住小美人的诱惑了吧,哈哈,行了,不跟你扯了,你把钥匙给我送来,我一会就过去。”
安铁挂了电话,一踩油门直奔白飞飞的影楼。
到了白飞飞的影楼,安铁看见影楼里异常忙碌,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漂亮女孩子穿着各色礼服,等待着拍照。
安铁走了过去,有些惊异地问白飞飞:“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白飞飞白了一眼安铁说:“你这甩手掌柜当的,这不都是你们活动的选手吗?全是大强送过来的,大强刚从这里走。”
安铁嘿嘿一笑:“是吗,这么多美女啊,大强这下眼睛可要花了。”
白飞飞笑着说:“可不是吗,你刚才没看见,这群女孩子都把大强哄晕乎了,估计姓什么忘了。这些天,大强牛大发了,走到哪,身边都是一群美女。”
安铁说:“我得提醒一下这小子,美人关可不是一般的关,一般人过不去啊。”
白飞飞斜着眼看了安铁一眼说:“你有没有过过美人关啊?”
安铁坏笑着看看白飞飞:“当然过过啊,还没过去。栽了都。”
白飞飞啐道:“你小子别拿我开涮,该干嘛干嘛去!”
安铁环视了一下影楼说:“你这么忙,有时间过去吗?”
白飞飞爽快地说:“没问题,人手够,这几天我们又临时请了两摄影师帮忙。”
到了单位,安铁看见办公室里自己的桌子上堆了一大堆信件,大部分都是参赛选手寄过来的,安铁坐在桌子上,一封封地拆开看,这时刘芳走了过来,笑着说:“瞳瞳怎么样了?”
安铁说:“好多了,在家养着呐,这个星期麻烦你了。”
刘芳轻松地说:“没事,活动的开始感觉不错,今天早上老马还夸你呢。”
安铁顿了顿,淡淡地说:“他还能夸我,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
刘芳往门口看了一眼,然后看着安铁说:“老马这个人你不知道啊,谁能给他挣钱他夸谁,你这活动要是做砸了,他得扒你一层皮。”
安铁笑着说:“我早有准备,正在像蛇学习,准备褪一层皮给他。”
这时餐饮版的编辑女胖子陈红捧着她的大水杯凑了过来说:“瞳瞳这孩子真命苦啊,她家人还没找着吗?还真是难为你了,帅哥。”
安铁抬头看了陈红一眼,她庞大的身躯像座山一样挡在安铁面前,水杯里的热气在她的下巴上凝成了一层小水珠。那巨大的透明玻璃杯上层漂着一层菊花。安铁笑着说:“你怎么总是喝你的菊花茶啊,你就不能喝点别的?日子挺滋润嘛,你以后改名叫陈菊花得了。”
陈红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对了,我还真就想改名叫陈菊花,多好的名字啊,没听说网上的菊花姐姐,大小也是个名人啊!”
安铁:“你现在也是名人啊,陈凯歌的老婆啊,你家凯歌最近拍什么片了,没拍《北极》啊?”
刘芳在一旁听了也开心地笑着。
在单位混到下午,安铁收拾收拾,把那些邮件塞进包里,半道把这些参赛选手的资料送到大强那里就回家了。
回到家,看见白飞飞正在厨房里做饭,上身穿着安铁的大衬衫,白飞飞本来就很瘦,穿着安铁那件宽大的衬衫更显得妩媚窈窕。
安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开玩笑地说:“飘逸啊你!我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位这么漂亮的主妇啊!”
白飞飞安然地说:“我要真做了这家的主妇还不得有人吃了我啊!”
安铁说:“谁敢吃你啊!你还别说,你今天这身打扮,我还真挺心动的。”
白飞飞看了看安铁,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平时不吸引你吗?”
安铁说:“吸引吸引,白大侠路过之地,一片荒芜,全被你吸引死了,威力相当于核武器,以后走路留点心,别被本拉登绑去给你扔美国去。”
白飞飞用湿漉漉的手拧了一把安铁说:“你小子就会耍贫嘴,赶紧把饭菜端出去,可以吃饭了。”
安铁把饭菜摆在桌上,把瞳瞳抱了出来,放在一把软椅子上。三个人围在一起开始吃饭。
白飞飞和安铁不时地往瞳瞳的碗里夹菜,在两个人的殷勤伺候下,大病初愈的瞳瞳有些苍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白飞飞看着瞳瞳说:“瞳瞳越来越漂亮了,正宗的美人出世了。”
瞳瞳害羞地笑着:“白姐姐别笑话我了。”
白飞飞强调说:“白姐姐没骗你啊,不信问你叔叔。”然后,对着安铁问:“你说瞳瞳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安铁说:“的确,瞳瞳是越来越漂亮了。长大了。”
安铁说着神情竟有些若有所失的样子。
白飞飞顿了一下,对安铁说:“过些日子我打算开一个摄影展,现在还缺点照片,我打算给瞳瞳拍一组放到摄影展里,你说行不?”
听白飞飞这么一说,瞳瞳兴奋地抬起头,期待地看着安铁。
安铁说:“行啊,你打算怎么拍?”
白飞飞说:“还没想好,瞳瞳想怎么拍啊?”
瞳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想好。”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秦枫走了进来,看见三个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有点意外,最后目光停在了白飞飞身上,盯着安铁的衬衫。
白飞飞站了起来,说:“秦枫来了,今天我正好没事,就过来看看瞳瞳。帮瞳瞳洗澡的时候,把衣服也弄湿了,就随便找了件安铁的衣服穿了,你没意见吧,呵呵!”
秦枫一听白飞飞这么说,笑了笑:“看你说的,我又不是醋坛子。”说完白了一眼安铁,说:“飞飞那么忙,你还老麻烦人家,真不像话。”
安铁尴尬一笑,问了句:“你吃饭没?”
秦枫看了一眼饭桌,淡淡地说:“吃过了,你们吃吧。我今天正好有时间过来看看瞳瞳。”
白飞飞看见秦枫好象有点不高兴,说:“我也吃好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说完,白飞飞换上自己的衣服就走了。
白飞飞走后,安铁把瞳瞳抱进房间,收拾完碗筷,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看见秦枫正躺在床上看书,见安铁进来也没说话。
安铁坐在床边,用手在秦枫腿上推了一下说:“怎么?生气了?”
秦枫摇了一下腿说:“一边去!”
安铁脸上堆着笑,把秦枫手上的书拿下放在一边,说:“怎么,还吃醋了啊?”
秦枫盯着安铁:“谁吃醋了,白飞飞是你什么人?我是你什么人?看你们三个人,跟一家三口似的。”
安铁把秦枫搂在怀里,赔着笑:“你不是忙嘛!”说完,把嘴凑了上去,两个人吻了起来。第二十八章 叔叔你会不要我吗
安铁和秦枫亲热了一会,秦枫的脸色慢慢好转。
秦枫把嘴唇从安铁的嘴里使劲抽了出来,一只手推了一下安铁的额头,瞪着眼睛道:“别糊弄我,你以为给点甜枣就可以蒙混过关了?说!为什么叫白飞飞来不叫我?她是你什么人啊?”
“秦大小姐啥时候成醋坛子了?居然还有人为了我吃醋,真是太幸运了。”安铁说完,把秦枫搂在怀里,对秦枫上下其手。
秦枫一边娇喘,一边在安铁的怀里挣扎:“别闹!痒!你这个老色狼,家里有个小的,外面还备着个老的。”
安铁一听,脸色有些不悦,抱着秦枫的手,慢慢松了开来。刚硬起来的老二顿时变软了很多。
秦枫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点过了,回过身看着安铁,把头拱进安铁怀里,一只手轻轻地握住安铁的那里,撒娇地说:“你这个死人,一说你就不高兴,本来嘛,这些天,你给我打了几次电话,关心过我吗?今天人家高高兴兴地来看你,你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亲亲热热的,你也太没良心了。”
安铁听了秦枫的话,心里有些内疚,想想也是,这些天不是在医院里照顾瞳瞳就是忙活动的事情,的确冷落了秦枫。瞳瞳住院,秦枫虽然来医院次数不多,但是关键的地方也帮了不少忙。
想到这里,安铁把秦枫又搂在了怀里,轻抚着秦枫的背说:“宝贝,我下次注意,这几天你那里没什么事吧?”
“我还能有什么事?”秦枫白了一眼安铁。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姑娘!是这里有事吧!”安铁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到秦枫的裙子里。
秦枫不断地扭动着身体,不一会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安铁色眯眯地看了秦枫一眼,身体慢慢地往下,动作麻利地把秦枫的裙子脱了下来。安铁看见秦枫今天穿着黑色网眼长筒袜,内裤居然是红色的T字裤,性感得让残疾人都想犯罪。安铁的血直往上涌,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安铁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说:“今天是专门为了勾引我来的吧?穿得这么浪!”
秦枫眯眼看着安铁,不时地向上挺起身子,嘴里哼哼唧唧地:“恩,你这个农民……人家就是要勾引你。”
安铁一把撕下秦枫的长筒袜,道:“小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把嘴轻轻地挨着秦枫的大腿,吹着热气,不急不慢地往下移动。秦枫的呻吟越来越大,身子扭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安铁亲到秦枫的小腿的时候,看到秦枫一双好看的脚顿了一下,昨晚给瞳瞳擦脚时的画面又在安铁眼前浮现出来,此时秦枫的脚仿佛和瞳瞳的脚叠在一起,在安铁眼前晃动。一股股暖流在安铁下腹部四处乱窜,兴奋得安铁眼冒金星。
安铁压住心里的欲火,捧着秦枫的脚细细地把玩着。
一件事情在紧要的关头沉住气,藏在事物深处的美会暴露得淋漓尽致。
安铁继续把玩着,盯着秦枫的脚,像盯一块可口的蛋糕,慢慢地伸出舌头,用舌尖在秦枫的脚背轻轻撩动,每撩一下秦枫就尖叫一声,然后,安铁的舌尖开始深入秦枫的脚趾之间,有条不紊地搅动。这时候,秦枫的身体开始颤抖,嘴里含糊地用各种各样的称呼叫着安铁,声音带着哭腔。
完事之后,秦枫躺在安铁的怀里,软得像一团棉花。过了一会,秦枫有气无力地问:“你今天怎么啦?几天不见,添了这么多花样,老实说,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安铁“嘿嘿”地笑着说:“谁叫你今天穿这么性感,男人的潜能是需要女人激发的。”
秦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安铁还在床上的时候,隐约闻到了一股香味,安铁刚刚睁开眼睛就发现秦枫围着围裙站在门口,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笑着对安铁说:“懒鬼,起床啦,早餐都做好了。”
秦枫一边说一边走到安铁跟前,准备去掀安铁的被子,安铁睡眼惺忪地看着秦枫,猛地把秦枫拉到床上,秦枫一下子跌到了安铁的怀里,发出了一声尖叫:“大色狼,还不老实,跟死猪似的。”
安铁说:“我跟死猪似的还不是让你这个狐狸精给累的。”
就在两个人打闹的时候,就听瞳瞳在叫安铁,秦枫从安铁的怀里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过去看看,你赶紧穿衣服起来吃饭吧。”
安铁穿好衣服,看到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心里觉得很舒服,好像家的秩序就应该是这样的,你早上起来,看见你喜欢的女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为你忙碌,一个孩子还赖在床上不肯起床,在早晨短促的时间里,你很爽吃着早餐,回味夜晚的温存,然后,心情愉快地上路,准备到红尘里碰上一鼻子灰,晚上再回到家狠狠撒泡尿,再用冲水马桶把一切的不快冲刷干净。
安铁在桌子边庄重地坐了下来,这姿势夸张得可笑,就像一个迷茫的教徒在做无意识的祈祷。
这时,秦枫从瞳瞳的房间里出来,安铁问:“瞳瞳叫我干什么?”
秦枫说:“没事,我已经把瞳瞳的早餐端进去了。我们吃吧,吃完你去上班,今天我没什么事,我就在这照顾瞳瞳吧。”
安铁感动地看了看秦枫,说:“好!”
安铁吃完饭,到单位点了个卯,就来到天道文化公司。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电话铃声不断地响着。赵燕正在接一个选手的咨询电话,看见安铁进来把电话交给了一个业务员,笑着迎了上来,说:“安总今天怎么过来了?稀客啊!”赵燕是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平时帮大强处理公司日常事务,很能干,是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安铁招来的第一批业务员,由于业务能力强,对公司熟悉,跟安铁也走得近,安铁就让她做了总经理助理,有些关键事情赵燕就向安铁直接汇报,也算是安铁的心腹。
安铁笑着说:“大强在吗?”
赵燕说:“下楼见客户去了,估计一会就能回来。”
安铁说:“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情况,对了,活动从‘浪漫之都’改成‘时尚大连’之后感觉有什么负面影响吗?”
赵燕说:“没什么负面影响,这些天报名的人越来越多,没人问改名字的事情,估计只有哪个局长来气,没人理他那茬嘛。你放心吧安总,活动进展情况挺好的,这几天,有好几个客户对总冠名感兴趣,有可能这几天就能定下来。”
安铁听赵燕这么一说,心里很高兴,说:“那挺好,我就先走了,你们忙。”
安铁正准备去一趟白飞飞那,刚从电梯里出来,电话就响了。
你好我好地寒暄了半天,安铁也想不起来是谁。
“安主编,我是王贵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天天都在念叨你,就连我们公司的美女如月都经常提起你呐,嘿嘿!”王贵在电话里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安铁尴尬的笑了几声,说:“记得记得,那能不记得啊,对老板的声音我一般都比较敏感,今天估计是天气不好搞得手机信号都不好了,把你的声音都变了,还真就没听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唠唠啊,呵呵,你今天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别说你没空啊,要不来就是看不起我。”
“那好,你定好地方告诉我一声。”
中午,安铁到了王贵订的一家海鲜酒楼,安铁不喜欢吃海鲜,也不喜欢王贵这个人,安铁看见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个叫柳如月的女孩,风姿绰约地站在门口,安铁的心情这才开始有点舒畅起来。
吃饭的时候,王贵回忆起自己大学毕业好几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都是花父母的钱。“就这个城市,表面光光鲜鲜,实际上老百姓穷得叮当响,连写字楼的所谓白领很多才800元一个月,物价之高倒是排在全国前列,一个好几年没有稳定工作的人是怎么活过来的?你知道吗?”王贵说着说着眼睛都有点红了。王贵说他那些年死的心都有了。
“我一个堂堂大学生怎么就好几年找不到一个差不多的工作呢?最后,才不得已开始自己去卖肉,你说我一个大学生去卖肉是什么心情?我卖肉的时候发誓,如果我不将卖肉卖出名堂我就去死,好在,都过去了,现在我也总算是小有成就。”王贵的目光变得坚定而疯狂。
听王贵这么一说,安铁对王贵的印象有了不少改变,的确,任何一个人的成功都不容易,这个人有他的优点。
王贵说:“最近大连市在评选十大杰出青年,安铁兄弟,我也不叫你安主编了,我觉得我们挺投缘,朋友之间就别那么客气了,我跟你说心里话,我应该是这个城市的杰出青年,你说我够不够格?”
安铁看着王贵越说越激动,一时没明白王贵到底想说什么,就顺着王贵说:“王总的确不容易,任何一个人成功都不容易。肯定不简单。”
王贵说:“我必须得到这个十大杰出青年,兄弟,你搞宣传是专家,你帮我策划策划,花钱的地方没问题,怎么都行。”
安铁到现在才明白王贵找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安铁想办法给他做做宣传,再帮他策划一下。王贵急于得到社会的承认。
正在安铁沉吟的时候,王贵说:“你搞的哪个活动你看我能不能参与?”
安铁说:“我还没想好你怎么参与,其实这些年市里评选杰出青年,企业家占的比例很大,主要是由团市委来操作的,只是除了宣传之外,你平时应该多参与团市委搞的相关活动,跟他们近了,这个就不难。”
“这样,王总,你这么突然提这事我还真不太好说,我想想,回头帮你出点主意。”安铁说着,看了看柳如月,发现柳如月一直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听着,只有安铁看她的时候,才马上对安铁妩媚地笑一下。
和王贵吃完饭,天都快黑了,安铁赶紧往家赶。回到家,秦枫已经走了。
安铁走进瞳瞳的房间,发现瞳瞳眼睛红红的,像似刚哭过不久。一看见安铁,瞳瞳马上说了句“叔叔回来啦”就垂下眼睛,两只手不断地抻着被子。
“你秦姐姐什么时候走的?”
“吃完中午饭。”
“那你不是还没吃晚饭?怎么搞的走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不饿,晚饭不想吃了。”瞳瞳轻声说。
“有什么事吗?”安铁看了看瞳瞳问。
“没事。”瞳瞳说。
安铁看着瞳瞳,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瞳瞳突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问安铁:“叔叔,你会不要我吗?”
安铁一楞,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你和秦姐姐是不是快要结婚了?”瞳瞳说着说着,眼泪一串串掉了下来。
安铁心里一紧,今天这是怎么啦,他很少看见瞳瞳哭,瞳瞳这一哭,安铁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瞳瞳,只感觉心疼得厉害。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总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安铁说。
“秦姐姐今天问我,如果她和叔叔结婚,我怎么办?”瞳瞳说着说着,低下头,两个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安铁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他蹲在瞳瞳的床边,慢慢地说:“瞳瞳,别胡思乱想,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叔叔都不会离开你的。”
瞳瞳听到这句话,马上抬起眼睛,激动地抱着安铁的头,说:“我就知道,叔叔不会不要我的。”说完,一边笑,一边流眼泪。#--iCMS.PageBreak--#第二十九章 被女人搞乱
安铁摸着瞳瞳的头,用手擦去瞳瞳的眼泪,勉强对着瞳瞳笑了一下,说:“傻丫头,别再胡思乱想了。快点好起来,你这些天不能做饭,叔叔觉得吃什么都没味道了。”
瞳瞳听安铁这么一说,开心地笑着,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安铁出了瞳瞳的房间,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然后闷闷地站在电视机前打开电视准备看新闻。正好碰到《新闻联播》刚刚开演,那个似乎响了几个世纪的片头曲正在快节奏地把“新闻联播”这几个字推到屏幕上,然后就又出现了那两张挥之不去的老笑脸:“各位观众,晚上好……”安铁“啪”的一声关掉电视。
“操你妈,你能不能玩点新鲜的……”安铁狠狠地骂着,安铁一直对中央电视台那种固执而傲慢的态度非常不满,他不明白这个台为什么在节目形式和人员上总不改变一下,安铁感觉,这几个播新闻联播的人从他刚进入青春期的时候就在电视上逼逼,安铁就在这几个人沉闷的声音里一天天走到了30岁,都人到中年了。而那几个人也日渐憔悴,妆化得再厚,那眼袋还是直往下耷拉,仿佛要从电视机里掉出来。安铁一直保持着看新闻联播的习惯,他讨厌中央电视台,但你又不得不看,这个台垄断了中国最重要和关键的影视和新闻资源,你不得不看,他一直希望能从这个节目里能感受到一些激动人心的事件发生,安铁这些虚妄的幻想和这个节目刻板而空洞的新闻纠缠和对峙了许多年,今天这种对峙终于快要让安铁崩溃了。安铁站在电视机前,感觉自己两手空空,他把两只手叉在腰上,梗着脖子,像一只在决斗场上站了许久却发现没有对手的公鸡,安铁发现,他已经离不开对新闻联播的关注,就像他离不开自己的期待,否则,自己就像似一只鸡,站在没有对手和空无一人的决斗场上。尽管这只是一个虚拟的决斗场,但他需要这虚妄的期待。就像有时候他坐在电视机前,狠狠地对着这几个播音员想,我倒要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死,看是你们先死还是我先死。我一定要看清你们背后的东西,我就陪你耗着。
真理很多时候不是斗争出来的,而是等出来的,等那些狭持真理的家伙死了,真理才能脱身。
安铁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视机前一通胡思乱想,在心里发了许多牢骚。窗外没有风没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安铁感觉越来越闷,走进自己房间,点了一支烟,找了一本在香港出版的禁书,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安铁刚翻了几页书,秦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亲爱的,你在干吗呢?”秦枫听起来心情不错。
“没事。”安铁不咸不淡地说。
“下午单位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你晚上吃饭了吗?”秦枫说。
“吃过了。”安铁说。
“晚上我们去迪吧玩玩好不好?”秦枫撒娇似的说。
安铁一直忍着,看秦枫装得跟没事人似的,终于忍不住了。
安铁冷冷地问秦枫:“你今天对瞳瞳说什么了?”
秦枫在电话那头好一阵没说话。过了一会,秦枫说:“我告诉你安铁,瞳瞳不是小女孩了,她很复杂。你不觉得我们一直这么别别扭扭的跟她有关系吗?”
安铁很不高兴地说:“瞳瞳怎么样我比你清楚,是你自己复杂了吧?你别总是没事找事好不好?瞳瞳已经够可怜的了,你怎么总是针对她?也不分个时候。”
秦枫终于在电话那头爆发了:“安铁,我告诉你,你别总觉得你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你自己想一想,你一个大小伙子,身边养个一个不明不白的和我差不多高的大姑娘,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你以为你很高尚很有爱心吗?我复杂?我没事找事?是你自己找事吧?”
安铁也很生气,道:“我找什么事了?什么叫不明不白?”
秦枫冷笑一声:“你安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明白!”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安铁手里拿着电话还保持着接听的姿势,周围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此时安铁有一种被掐住脖子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操!女人就是有把世界搞乱的本事,***!安铁随手把手边的那本香港禁书使劲扔了出去,那本书砸在墙上又弹回来,像一个没有着落的思想的气球,软的趴在地上。骂了一句之后,安铁也像一个没有气的气球一样萎缩在床上。他很愤怒,但却愤怒不起来,好像也不能全怪秦枫,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团火却是四处乱窜。安铁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却找不到明显的不得劲的原因,过了一会安铁突然感觉是床的原因,男人一旦在床上心理总是会处于弱势的。
床天生就是女人的战场,无论多么刚猛的男人,最后你总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女人放到在床。这一点钱钟书在《围城》里已经有了精彩的论述。
安铁赶紧起身走到了客厅,这时,就听瞳瞳在她的房间里叫安铁。
安铁走进瞳瞳的房间,把外卖放在瞳瞳的床头,瞳瞳问:“怎么了?”
安铁说:“没什么?刚才屋子里好象有只苍蝇,我用书去打还没打着。”
瞳瞳笑了,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安铁说:“打苍蝇得悄悄地靠近,不经意地袭击才行,你那么大动静当然打不着了。”
安铁说:“我出去转一会,你自己在家多注意点。”
瞳瞳说:“恩,你早点回家。”
安铁听瞳瞳说“你早点回家”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顿了一下转身走了。
安铁从家里出来,刚刚坐进车里关好车门,电话就响了。安铁一看,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电话,不像是中国的区号。电话里传出一个非常性感的女人的声音。
“hello!安先生吗?”声音很陌生。
“你哪位?”安铁问。
“要命啦,都不记得我,算我自做多情了。你猜猜看!”那个性感而陌生的女人还在要安铁猜谜。
“猜不着,有话快说,不然我挂了。”安铁烦躁地说。
“哟,有性格!我就喜欢酷哥,你住在我家里,却把我忘得一干而净,你也太没良心了你!”女人还在不急不慢地说。
安铁这才想起来,是女房东吴雅:“哦,是吴女士啊,我还真没听出来,你的声音越来越年轻了。”
吴雅说:“吴女士?你把我叫老了啦,你是说我以前的声音很老吗?你应该叫人家吴小姐啦!”
安铁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小姐这个词已经给一个特殊行业批发走了,我怕叫你不礼貌!”
吴雅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啦,我喜欢人家叫我小姐!”
安铁有些烦躁,吴雅总不说她打电话的主题,安铁只好说:“吴小姐找我有事吗?房租我都是按时打到你卡里的。”
吴雅娇滴滴地说:“安先生别这么有敌意好不好?我不是说房租的事,我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情说吧。”
“过两个月我要回国一躺,我不习惯住宾馆,我想问问你那里方便不?我只住两个星期。”
“什么时间你确定了吗?”安铁问。
“还没有。”吴雅说。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安铁现在住的房间是三室一厅,还剩一间房子空着,安铁好象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现在安铁只想赶紧挂电话。
“那到时候见哦!”吴雅终于挂了电话。
安铁长嘘了一口气,关掉手机启动了发动机。第三十章 幽玄之夜
六月的夜晚,到处都飘拂着春天的味道。安铁把车上的窗子全部打开,柔和的春风在耳边轻轻吹拂,却无法吹散安铁心中的郁闷。安铁开着车在大街上毫无目的地兜着,大连的马路非常宽阔,道路两边的路灯被湿润的空气包裹着,灯光有些暗淡,这使道路的前方显得幽深而神秘。不知什么原因,今晚路上的车很少,安铁越往城市的中心走,就越觉得这条路是通往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那些高楼和商厦此时像一条条空空的麻袋萎缩在马路和城市的某个点上,和安铁一起陷入一种奇怪的孤独之中。这么多年来,安铁一直觉得他总是在路灯下走着,没有目的地,没有急于想寻找的东西。每当早晨看见人们从家里出来,涌向城市的各个角落,把城市填充得丰盈而富足,晚上,人们从城市的公共空间疲惫地回到家中,在茫然的奔波后回到照耀自己和亲人的灯光里,把空虚和孤单留给安铁和不断被消耗着的城市。
城市是什么?竟让人们如此厌倦又如此着迷;城市有什么?竟让人们反复地投奔又反复地抛弃。在这样一个温暖迷茫而又萎靡的夜晚,我们到底能够握住一些什么!
安铁在一种迷思之中,被藏在春天里一只隐秘的手牵着,所有的路口都暗示着一个方向,但出口却总是在找到之后立即消失。
安铁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过客酒吧的门口。
走进酒吧,里面客人不多,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几张脸孔模地的浮动着。安铁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李海军。安铁到吧台一打听,服务员说:“刚才还在啊,你看看里面的小屋子里有没有!”
这间小屋子就是安铁曾经住的那间,现在改成了李海军的办公室兼卧室。安铁推开了小屋的门,里面传来歌剧的声音,李海军正躺在小床上看信,床上还堆着一大堆的信件。听见有人进来,李海军赶紧把信件划拉到一起,抬头见是安铁,愣了一下,把歌剧的音量调低,没作声。
安铁盯着那堆信件,走到李海军的床边坐了下来,笑着说:“哥们!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能收到信?还这么多!”
李海军看安铁的目光有些暗淡,不紧不慢地把信收进了一个小箱子里,那个小箱子很精巧,看上去像是手工做成的,上面画着彩色的花纹,看起来很独特。
“你不觉得,正因为如此才很难得吗?”李海军缓缓地说。
安铁突然觉察出李海军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说:“恩,你还别说,这个时候如果真有人给我写一封信,我兴许会感动得落泪。”
李海军把那个精巧的小箱子放到床底下,像藏一个宝贝似的,然后说:“你怎么有空过来?瞳瞳好些了吗?”
安铁说:“别提了,瞳瞳倒是没什么大事,我有事!郁闷!妈的!。”说完,安铁点了一根烟,耳边似乎还响着瞳瞳说的那句话“叔叔,你会不要我吗?”
李海军隔着淡青色的烟雾看着安铁,眼里有一丝迷茫,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李海军似乎没有注意到安铁的情绪,安铁吐了一口烟说:“快六年了吧,操!都六年了!”
李海军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我们都从半大小伙子变成小老头了。”
安铁好像没什么话说,看起来李海军比安铁更加郁闷。安铁四处看了看,几年前在过客酒吧时的日子又一一浮现在眼前。记得安铁快要离开过客酒吧去报社上班的一段日子,有一天晚上,酒吧里突然闯进几个人砸场,李海军当时不在,在酒吧闷了一年的安铁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机会,和几个人上演了一场精彩的搏击,最后,其中一个人掏出刀,差点没把安铁的胳膊砍下来,一大块肉翻着,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看见自己骨头的感觉很奇异,仿佛你撞到了一个埋藏已久的秘密,揭开秘密的冲动使人忘记了肉体的痛苦,看见自己骨头的安铁很兴奋。随后赶来的李海军吓得脸色煞白,一定要安铁去住院,但安铁坚持不住,只在李海军的陪同下去医院包扎了一下,缝了几十针就回来了,安铁笑着对李海军说:“只是皮肉伤,不要紧。”
到现在安铁的右胳膊上还留着一道长达10厘米的暗红色伤疤,像一条蜈蚣趴在胳膊上。记得那一阵李海军经常拿着安铁的胳膊一看就是半天,仿佛就跟砍在他身上一样。李海军其实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只是偶尔和白飞飞、安铁开开玩笑,平时,基本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多。李海军长得很帅,帅得有些俊美,酒吧里有许多女孩子就是冲着李海军来的,每当李海军在吧台表演调酒的时候,吧台前肯定会围着一大堆的女孩子,在那里看着李海军纵声尖叫着。
安铁有一次还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化上妆肯定比那些女孩子还漂亮。”
李海军只是淡淡的笑着说:“滚!你当我人妖啊!”
想到这里,安铁不由得笑了。李海军诧异地问:“你笑什么啊?”
安铁说:“没什么,对了,哥们,你应该找个女人了,那么多漂亮女孩你就一个也没看好?”
李海军鄙夷地说:“女人还不都一样!谁好谁不好啊。”
安铁说:“你不会变成一个禁欲主义者了吧,不玩真的,解解闷也行啊,总是一个人你不闷啊。”
李海军看看安铁,然后两只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说:“我觉得这样挺好。”
停了一下,李海军突然问:“你喜欢听歌剧吗?”
安铁说:“不喜欢,主要是听不懂啊,一句中国话都没有,乌里哇啦的。不过奇怪的,我最近竟然喜欢听京剧了,以前我特讨厌这个东西,现在居然听着那能吊死人的假嗓子一路西皮流水下来,不仅有耐心还有一种古怪的激情。看来我们真的老了?操!”
李海军说:“这就对了,艺术是相通的,尤其是歌剧和京剧,那种压抑而高亢的情感,只有深深体会到那种刻骨的爱恋的人,才能感受得到,只有经过了你才能听懂它们。你听到的假嗓子,那是因为他们在呼唤爱的时候把嗓子喊破了,后来变成一种程式一直沿袭而已。你要是了解一下歌剧的发展史你就会明白了。还有一种叫能剧的,也和歌剧、京剧在本质上有相通之处。这三个剧种是世界上最人性最有穿透力和生命力的伟大艺术样式。”李海军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
安铁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李海军,心里琢磨,这家伙是怎么啦,今晚不太正常啊。
安铁说:“我感觉你最近有点恍惚,碰到什么事了?”
李海军盯着安铁看了好一会,看得安铁很不自在。然后,李海军闷声说:“没事!”
安铁看李海军不想说,也就没深问,笑了笑:“没事就好,你刚才说的能剧好像是日本的吧?”
李海军说:“对,能剧在日本就像京剧在中国一样,可以算是日本的国剧,一家日吧有这节目,要不我们去看看吧,正好去那里吃点饭。”
安铁站起身说:“要不我们把白大侠也叫上吧?”
李海军顿了一下说:“行,你给她打电话吧。”
李海军带着安铁和白飞飞来到一家很雅致的日吧,是一个古朴的小套院,更难得的是院子里还种着几棵树,上面开满了樱花,穿过一座木制的小桥,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布置得简洁而考究,窗户是用微微有些发黄的宣纸糊着的,宣纸上画着几棵竹子,人坐在瓦屋纸窗下,仿佛置身画中。安铁和白飞飞一脸兴奋地看着李海军,仿佛到了桃花源似的。
人永远是这样,当你觉得你对一座城市了如指掌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意外,让你觉得生活还是可以期待的。
李海军很熟练地点了几个菜,跟服务员小声说了几句,就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
这时,白飞飞还是很兴奋,东看西看的,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小日本,还整的诗情画意的,感觉像来到了江南一样。”
安铁说:“是啊,这鬼子,中国的东西他们什么都当做自己的,倒是不见外,日本饭店我今天还是头一次来,今天要不是李海军提议,鬼才会来这个地方。”
李海军突然说:“一会鬼就会来了。”
白飞飞盯着李海军看了一会说:“我看你才像个鬼,一路上你一直阴森森的也不说话。”
李海军挤出了一丝笑容说:“能做一个敢爱敢恨的鬼也不错。做人总是有许多禁忌让你不能触及。”
白飞飞笑着说:“你这家伙说话越来越哲理了,最近翻了不少花谷?”
安铁笑着说:“他不是看了多少书,而是看了不少信。”
白飞飞说:“什么信啊?哪个女孩子给你写的?老实交代!”
这时,一直跪在旁边上菜的服务员低声跟李海军嘀咕了两句,李海军点了点头。
服务员出去后不久,房间的门缓缓地被拉开,这时只听见白飞飞大叫一声,抱着安铁惊恐地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只见门口一个带着惨白色面具,穿着一身白衣服的女子,幽灵似的飘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站在屋子的一侧,动作缓慢的开始转圈。安铁先是一愣,看着这个吊死鬼一样的女人,浑身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安铁看了一眼李海军,发现李海军也正在看他,那眼神跟那个女人眼神有着不可思议的相似,安铁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紧紧楼了一下白飞飞,才感觉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活人。
三个人盯着那女人看了将近一个小时,到后来全部都一声不吭地听着那个女人嘴里听不懂的声音,仿佛着了魔一样。
窗外有一丝风轻轻地吹进来,树的影子在窗户纸上影影绰绰的。
这时,安铁无端地想起一个女诗人写的一首诗歌:
剃过头的和尚遁进一本经书
木鱼在又黑又亮的旧颜色里响
香火越发惨淡,住持不说话
山上有田三十三亩又三分
出家人以苦为乐,看破红尘
北风大盛,棉袍爬满虫蛀
和尚乃出世之人,不觉困窘
菩萨慈眉善目,手持法器
门外有一女子,唤了声:大和尚
只是哭,不敢进来第三十一章 女流浪汉
那个戴着惨白面具的女人还在那里轻幽幽地旋转,春风从窗外吹进来,带进来一些不知名的花香,在春天的花香里旋转的女人越来越朦胧,她缓慢的唱腔和更加缓慢的动作,如同死亡对人生的缓慢啃噬,如同一只白胖胖的蚕趴在你青春的肌肤上明确无误地吞噬着时光。你感到恐怖却又无可奈何。在这样的吞噬中,有人会更加坚定地珍惜和享受生活,也会有人颓废地挥霍人生。
当然也有人可能什么都不会想,只会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凉。这时安铁就感觉到白飞飞的手有些发抖,因为白飞飞的手又紧紧抓住了安铁的胳膊。安铁觉得自己能够感受一些白飞飞此时的惊慌,有一些东西在毫不留情地流失,如果你不把握机会抓住,你将会和这个眼前的幽灵一样,成为一个在黑夜里不停叫门的哑巴,这种痛苦是你就在你想靠近的人身边,但他却永远不知道你的存在。
白飞飞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而且冰凉冰凉的,白飞飞的眼睛一直盯着安铁看,慌乱而激动。安铁搂了白飞飞一下,用手拍了拍白飞飞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安铁和白飞飞俩人,安铁叫来服务员问李海军去那了,服务员说:“那位先生结完帐走了。”
安铁问:“他留下什么话没有?”
服务员说:“没有。”
在送白飞飞回家的路上,安铁给李海军打了几个电话,手机一直关机。一路上,白飞飞出奇的乖,很少讲话,快到白飞飞家楼下的时候,白飞飞小声说:“我还是跟你回家吧,今天晚上我不想一个人。”
安铁楞了一下,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白飞飞说:“瞳瞳睡的不是双人床吗?我和瞳瞳一起睡,瞳瞳也要人照顾啊,你又不方便。”
安铁说:“那麻烦你了。”
说完俩人一路静静地回到安铁那里,安铁觉得和白飞飞在一起不应该这么安静的,好像应该很轻松地说些什么,但这是一个奇怪的夜晚,安铁也什么都不想说。
回到家里,瞳瞳还在床上看书,看见白飞飞和安铁一起回来,瞳瞳很高兴。白飞飞把安铁扔在一边,只顾和瞳瞳说话。
白飞飞搂着瞳瞳说:“小美人,怎么样了?”
瞳瞳有点羞涩地笑着说:“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不能走太快。没事了。”
白飞飞说:“别乱走,小心伤口裂开了,这两天白姐姐过来照顾你,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瞳瞳天真地仰起脸,兴奋地说:“太好了,我还没跟别人一起睡过觉呢!”
安铁站在一边,也找不到什么话要说,就向白飞飞和瞳瞳道了声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安铁心里有点空空的,感觉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都怪怪的。安铁听到卫生间传来流水的声音,估计是白飞飞在洗漱。
安铁皱了皱眉头,白飞飞一直让安铁很迷茫,有时候自己非常搞不清到底和白飞飞是一种什么关系,也不知道白飞飞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时候,安铁觉得自己非常了解白飞飞,就像白飞飞了解自己一样,有时候,却又感觉对白飞飞一无所知。自从和白飞飞有过一夜情之后,白飞飞表现得毫不在乎,后来白飞飞到全国各地去逛了小半年,据她自己说在外面的这半年,她喜欢过两个男人,回大连后又和一个男人同居了近两年又分手了,此后,她的男朋友就三天两头换,你都搞不清她到底交了多少个男朋友,甚至搞不清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但安铁一直觉得白飞飞这些年来一直就和他在一起,即使是她独自出去旅游的那半年安铁也觉得白飞飞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感觉让安铁非常奇怪。就像李海军一样,安铁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李海军也好象从来都是和安铁在一起的,即使他也经常出去旅游,而且一走就是一两个月。但安铁就是觉得白飞飞和李海军6年来天天都和自己在一起,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那一年,白飞飞在安铁请她吃过那顿饭后突然就消失了。
在白飞飞走的那半年里,安铁不停地和各种各样的女人纠缠,这些女人当中有网友,有经常泡吧的小白领,有在婚姻的围城里空虚寂寞的少妇。安铁真诚而动情地和她们一起赤裸裸地面对着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聊的夜晚,互相用对方的体温给这荒凉的人生些许温暖。时间一长安铁开始烦躁,空虚得不行,和安铁在一起的女人们,开始的时候都热情如火,但很快这些女人就像烟雾一样各自散去,不留下一丝踪迹。回头碰上或者聊起来的时候就跟不认识你一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道,安铁和这些女人们的想遇与缠绵,就像在一列长途客车上打盹之后的一次陌生而热情的谈话,目的地一到,大家又回归各自的生活轨道。
就在一天晚上,安铁百无聊赖地坐在酒吧的一角,一个人在那里低头喝酒抽烟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在他的对面坐下,拿着一瓶酒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安铁抬头一看,是白飞飞,她就像空气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安铁看见白飞飞,心里很激动。
“妈的,你跑那去了?大半年了也没个消息。”安铁冲口而出。
“怎么?想我了?”白飞飞笑嘻嘻地说。
“还真有点想你,我是个诚实的人,不说谎。”安铁笑着说。
“我还不知道你,狼子野心,老实交代,这段时间又糟蹋了多少黄花闺女啊?”白飞飞说。
“操!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啊,我不就是在酒吧嘛,有什么说的,说说你吧,这半年都干嘛了?”安铁到现在才想起问白飞飞的情况,仔细看了看白飞飞,看见她身上穿着一身竖条蜡染的坎袖连衣裙,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原来的长发现在剪成了小平头,全身打扮极其简洁素雅,惟一没有没有改变的是手腕上的那条纱巾还是那么鲜红,就这一点红,使她整个人跳动起来,从而使她整个人显得异样的妖媚。
“看什么呢,没见过美女啊!”白飞飞说。
“美女见多了,像你这么美的美女还真是少见。”安铁说。
“小子还那么会说话,这样的话,对女人总是管用。我这半年我见过的有性格的男人不少了,像你这样我看得顺眼的还真不多。”白飞飞笑着说。
“这么说,还认识不少男人啦?快点说说。”安铁说。
“那当然,我是谁啊,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遍地都是?喏,都在这呐。”白飞飞开心地拿出一个大包放在桌子上,拉开拉链,拿出一大叠照片。
安铁把这些照片一张一张的看完,看得安铁眼花缭乱,从四川到贵州,从贵州到云南,从云南到西藏,简直把中国的西南翻了个底朝天,其中还有跟各种各样的男人的合照,有两个频繁出现的男人,引起了安铁的注意。抬起头,看了看白飞飞,试图从她的亮闪闪的眼睛里捕捉一些什么?可是安铁什么也找不到,但可以确定的是,白飞飞这大半年一点也不寂寞,而且能感觉得到,在白飞飞的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安铁回忆着几年前的白飞飞,听着白飞飞在隔壁和瞳瞳的说笑,有一种时空异位的感觉,慢慢地,就迷迷糊糊地睡了。三十二章 穿婚纱的少女
接下来的几天,白飞飞几乎每天都要来照顾瞳瞳。瞳瞳也基本好了,伤口已经愈合,可以满地跑了,只是不能做大幅度的运动。这些天,安铁给秦枫打了几个电话,秦枫不是不接就是把电话挂断,安铁想等秦枫先消消气再说吧。李海军的电话到是打通了,但这小子什么也不解释,只说那天心里郁闷就先走了,安铁也没有深问。
一天傍晚,白飞飞买了一些菜,挽起袖子准备下厨,瞳瞳说让她来做饭。
白飞飞说:“你歇着,刚好做什么饭?别人看到还以为你叔叔虐待你。”
瞳瞳愉快地说:“我好了呀。”
白飞飞瞪了瞳瞳一眼说:“小妮子不干活还不舒服了,你给我好好呆着,把伤彻底养好,过两天我还要给你拍照呢,腿不好怎么拍?”
瞳瞳兴奋地说:“真的啊?哪天拍?”
白飞飞看着安铁问:“你哪天有时间?”
安铁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感觉轻松而愉快,他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不知什么原因,生活总是让安铁觉得紧张,一种很难调和的紧张。
安铁轻松地说:“这几天哪天都行?”
瞳瞳马上说:“那就明天?”
白飞飞笑着说:“小丫头等不及了,明天你能行吗?”
白飞飞眼睛看着安铁征求意见。
瞳瞳马上说:“可以的可以的,你看我都能跳了。”说完,还真轻轻跳了两下。
安铁呵呵笑了起来,说:“那就明天吧,难得丫头这么有兴致。”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饭就做好了。吃饭时,白飞飞对安铁说:“明天多带几套瞳瞳的衣服,前些日子我陪瞳瞳买的那几套就行,然后到我店里去选几套,在店里拍一些室内的然后,我们去拍外景。”
安铁说:“好!”
就在安铁说“好”的话音刚落,门突然开了,秦枫走了进来。
屋里几个人都一愣,白飞飞脸上有一些尴尬,但马上轻松地和秦枫打招呼:“秦枫来了?我们正商量和瞳瞳拍照的事呢?”
秦枫一进屋看见白飞飞在,本来脸色就阴沉沉的,这下脸色就更加阴沉了。听到白飞飞和自己打招呼,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说:“哦,我刚路过这里,想起我的录音笔忘这里了,我正准备去采访一个人,顺道来拿一下。”说完就直接进了安铁的房间。
安铁也马上跟了进去,关上门,安铁笑嘻嘻地说:“小脸这么严肃,还生气呐!”
秦枫找到录音笔一边往包里装,一边冷淡地说:“我没生气,安铁,我想你应该仔细想一想我们之间的问题,这不是玩笑,你考虑好了,我们再谈。”说完出门和白飞飞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白飞飞看了看被秦枫带上的门,又看了看安铁,问:“和秦枫吵架了?好像很严重?”
安铁尴尬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她老是半夜上班,搞得我们生活一团糟,正常的冲突,呵呵!”
在瞳瞳面前,安铁对白飞飞说了谎。
白飞飞说:“你也得理解一点秦枫,做一个名牌节目压力很大的,把一个节目做成名牌不容易,要想保持一个节目总是很火更不容易,秦枫付出了很多。”
安铁说:“这我知道,可是——不说了,吃饭吧,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第二天一早,瞳瞳已梳洗停当,安铁还没起床。昨晚,这丫头就把那几套衣服翻来复去试,叮咣地整了半夜。
安铁刚睁开眼睛,就见瞳瞳把头探进来说:“叔叔,起床了,我早点做好了。”
安铁揉了揉眼睛,迷糊地说:“丫头,怎么起这么早啊?”
瞳瞳大声地说:“不早了,8点了,你要再不起来,白姐姐就等急了。”
安铁笑着说:“是你急了吧,她啊,估计还在睡觉呐,好好好,你先吃吧,我马上起来。”
安铁起床时,瞳瞳早已把一切收拾停当,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等安铁吃饭。安铁看到瞳瞳那付积极的样子感觉很有趣,急急忙忙吃完饭,就和瞳瞳去找白飞飞。
到了白飞飞的影楼,白飞飞看见瞳瞳大包小卷的带了不少,看了看瞳瞳带的几个小包,笑着说:“带的还挺全乎哈,像要出国旅游似的。”
瞳瞳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羞红了脸,眼睛还是忍不住在影楼的四周看来看去。
白飞飞说:“来!瞳瞳到后面的试衣间挑些服装,看看喜欢什么?”
瞳瞳和白飞飞进了试衣间,安铁就在影楼里转来转去的瞎看。安铁走进一个小房间,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装裱好了的照片,有生活照,写真照,婚纱照,分门别类排放着。
在一个角落里,安铁发现了一大堆白飞飞这些年在全国各地的采风照片,就蹲在那里仔细地翻看着。一个长相很男人的男人照片进入了安铁的眼睛,安铁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男人叫余路,那年白飞飞去西南流浪时,和这个男人一起在云南一个不知名的农村生活了三个月,这个男人应该算是白飞飞承认的第一个正式的男朋友,白飞飞是在一个偏僻的农村公路上和这个胸前披着块红布的男人相遇的。男人胸前红布上写着“徒步走遍全中国,体验不同的中国人生”,那几年,许多人都在路上这么走着,在经过了市场经济、大学不分配、下岗、扶贫之后,许许多多徒步走中国的人,成了整个动荡的90年代最后的动荡风景,这片风景随着一个叫余纯顺的人死在罗布泊而定格在人们心中。
与白飞飞分开后,这个叫余路的男人最后在靠近云南附近的西藏一带失踪,每次白飞飞讲起这段故事时,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白飞飞的眼睛本来平时总是亮晶晶的。
安铁正蹲在那些照片旁边胡思乱想时,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像个贼似的,看什么呐?”
安铁说:“你不是看到了吗,明知故问!”
白飞飞看了那些照片一眼,眼睛还是亮晶晶的,说:“准备好了,开始拍照!”
安铁本来担心白飞飞看见这些照片会伤感,但白飞飞没有,还跟没事人一样乐呵呵的。
安铁跟白飞飞走进了摄影棚,刚进去一看,安铁就惊呆了。
瞳瞳穿着一身洁白而简洁的婚纱站在摄影棚中央,化了淡淡的妆,肩膀裸露着,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此时摄影灯还没开,瞳瞳像一个美丽的影子一直在安铁眼前晃动。已经一米六几的瞳瞳单薄的身体穿着这套婚纱就更加显得灵动而飘逸。
“太漂亮了,瞳瞳!”安铁实在忍不住赞叹起来。
瞳瞳被安铁这么直接的一称赞,脸红红的站在那里羞涩地笑,更显得粉嫩娇柔。
白飞飞兴奋地对安铁说:“你就瞧好吧,让你惊喜的还在后面。”
接下来,白飞飞在室内给瞳瞳拍了一系列各种风格的照片,瞳瞳的美被白飞飞彻底挖掘了出来,每一次闪光灯一闪,安铁的心也跟着一闪。
拍完室内,白飞飞、安铁和瞳瞳再加上白飞飞的摄影助理一行人又来到海边,进行室外拍摄。在拍摄中,瞳瞳越来越自然,越来越安静。用白飞飞的话说就是:“现在能拍出瞳瞳的本色自我了。”
最后拍的一组照片是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瞳瞳穿着婚纱在白飞飞的指挥下做着各种姿势。被白飞飞折腾了一天,尽管很累,瞳瞳还是很高兴地和白飞飞配合得很好,终于听白飞飞说了句:“最后一个镜头了,拍完收工,瞳瞳你转过身去,把背影对着我,脸侧一点,好,抬头看海面,往远了看,好!”就在白飞飞说好的时候,瞳瞳突然身体一晃,差点从礁石上摔下来,站在瞳瞳附近的安铁赶紧伸出手去准备搀扶一下,但瞳瞳摇晃了几下,又站住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白飞飞在背后说:“太好了!mygod!一级棒!”
安铁回过头去问:“怎么这张很好啊?”
白飞飞兴奋地说:“是啊,画面里出现了你的一只手,瞳瞳的身体在礁石上晃了一下,身体一倾斜,正好你的手就伸了进来,照片立即就动起来了,太好了,你过来看看,今天就拍到这里,收工!”
安铁和瞳瞳过去一看,的确,照片里的大海一望无际,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女站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远方,这时候,一只手从伸进了画面,仿佛要拉住这个将被风吹走的美丽天使。安铁看了半天,没说话,最后看看白飞飞说:“太好了,你牛啊!”
白飞飞很是兴奋,对安铁说:“给这个照片取个名吧?叫什么呢,叫《海边的天使》?不行太俗。就叫《穿婚纱的少女》?你看怎么样?”
安铁说:“就叫这个吧,很经典啊,很多名画的名字都用这种句式取名,呵呵!”
在他们热烈讨论取名的时候,瞳瞳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礁石那里躬着腰收拾着摄影道具。
一阵海风吹过,从背后看,仿佛一个少女正在面对大海祈祷!第三十三章 我们互相路过
在海边拍完照片,一行人找了个饭店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走。
吃饭时,瞳瞳吃得很少,不停地晃着脑袋,皱着眉头,安铁和白飞飞问她那里不舒服,她说没事。
在回来的车上,大家都夸瞳瞳今天超级漂亮,简直是无敌青春美少女,而且是高贵清纯有着迷死人的活泼和忧郁气质混合的美少女。反正夸奖瞳瞳的词乱糟糟的又多又肉麻。瞳瞳一边听着一边羞涩地笑,不自在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安铁发现在人们的夸奖声中,瞳瞳的笑容开始变得勉强,一边笑还蹙着眉头,手也不断地揉着眼睛。
安铁再一次问瞳瞳:“没有那里不舒服吧?”
瞳瞳还是摇着头说:“没有!”
白飞飞坐在驾驶员的位置,还在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今天拍的照片和瞳瞳的表现都不错。一路上,白飞飞精致而粗野的打扮和这辆通体漆黑的敞棚吉普车还是引来了路人的无数注目。白飞飞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注目,毫不在意地扭头和安铁说笑。
终于,在车开到半路的时候,瞳瞳小声对安铁说:“叔叔,我有点头晕。”
安铁摸了摸瞳瞳的头说:“是不是着凉了?”
瞳瞳说:“没有,就是头有点晕,看东西有点模糊。”
安铁说:“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白飞飞转过头说:“怎么啦瞳瞳?”
瞳瞳说:“没事。不用去医院。”
白飞飞把助理送回影楼后,跟着安铁和瞳瞳回到安铁家,安铁打算挑几张照片给瞳瞳做一本相册,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把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瞳瞳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不停地揉着眼睛,一改早晨的兴奋模样。
“瞳瞳,头还晕吗?”白飞飞关心地问。
“好点了。”瞳瞳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却越来越蔫了。
“呵呵,今天可是把这丫头累坏了,怎么样?模特不好当吧?”安铁一边看照片一边笑着说。
“是啊,这一天下来还真把瞳瞳折腾够戗。”白飞飞轻轻搂了一下瞳瞳的肩膀,接着又说:“瞳瞳,要不你先睡一会吧,我和你叔叔帮你挑。”
瞳瞳勉强笑了一下,温顺地点了点头,然后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瞳瞳进房间后,白飞飞对安铁说:“你跟秦枫最近怎么啦,好象不是很愉快?是不是我让秦枫误会了?”
安铁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看了一眼白飞飞,说:“跟你没关系,别瞎联系。”
白飞飞长嘘口气,瞄着安铁道:“那就好,别因为我耽误你终生大事那就不好了。你小子也该收收心了,秦枫还是挺不错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这样的姑娘上哪找啊。”
安铁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跟我妈似的,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的终生大事吧,你也不小了,别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是小女孩,赶紧找个男人吧。”
白飞飞笑了笑,用手捶了一下安铁:“赶紧把和秦枫的矛盾处理一下吧你,男人又不是萝卜白菜,出趟门就能到手啊。还说我呢,你不也跟我爸似的。”
安铁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我好像记得有一位名人说过,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知道这位名人是谁吗?”
白飞飞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拉过安铁的手使劲拧了一下:“要死了你,当面让我下不来台,那么多年了,我随便说的一句话你还记得,也真难为你了。”
安铁“哎呦”一声闪了一下,笑道:“白大侠是谁啊,说过的话我当然要记住了。”
白飞飞深深地看了安铁一眼,说:“是吗?”
安铁严肃地说道:“是啊,还做笔记呐!”
白飞飞哈哈大笑起来:“你就忽悠吧,继续忽悠!小子,给你提个醒,你就这样去忽悠秦枫,保准没问题!”
一说起秦枫安铁就有一些烦躁,道:“秦枫就没有那么好忽悠了!”
白飞飞突然很认真地说:“安铁,要是你真的爱秦枫就好好把握,别错过了,有些东西一错过,就永远消失了!”
白飞飞说完,眼睛怔怔的看着窗外。这时,夕阳正挂在天边,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把安铁和白飞飞包裹在明亮的光线中,两个人的影子靠得很近,有些飘忽地紧紧跟在各自的身后。客厅里的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身上的阳光异常温暖。
安铁看着白飞飞,突然有一种想把白飞飞抱在怀里的感觉。这是一种温暖而单纯的情感,这么多年,和白飞飞在一起的时候安铁总是有这种感觉,仿佛眼前的白飞飞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很多时候,安铁觉得白飞飞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他喜欢听白飞飞讲她经历的一切事情,他总是怀着新鲜而好奇的心情投入白飞飞的讲述,仿佛自己就是哪个故事的经历者,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一个毫无二心的旁观者,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去爱去恨,他只是等她在高兴了或者受伤的时候,走回自己身边说,看,那些,我经历过了,有意思吧!。
那一年,白飞飞在西南一片逛了大半年回来后,带回一大堆照片。安铁花了好几天时间听白飞飞讲述着那些照片拍摄时的情景,如同自己陪同白飞飞走过看过爱过一样。
白飞飞拿着那个叫余路的照片对安铁说:“看!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他离过婚,也有过小小的成功,还有更大的失败,但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有神,他在看一切东西的时候仍然那么新鲜而富有激情,这一点他比你强,安铁,其实你是一个脆弱的男人,生活中的很多打击对你都是致命的。你貌似坚强,其实非常脆弱,于是你用自嘲和愤世嫉俗来保护自己,来掩盖自己的慌张。这种不良的情绪在你体内不断地积累,使你痛苦不堪,却又无处排解,你不断地向生活低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久而久之,你和这个社会上绝大多数人一样,生活暗淡无光,对社会对自己都不满意,你现在还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但是,很快你就会和他们完全一模一样了。”
安铁听白飞飞这么说的时候,脸上一层层地往外渗着细密的汗珠,脊背一阵阵发凉,白飞飞似乎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白飞飞越说越激动:“当我在路上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拦住了这个男人,然后我们一起在云南的乡下住了下来,我们一起路过了云南很多著名的风景,但那只是路过,我们在更多的毫不著名的地方耽搁得更久,在那些无名的偏僻山村,我们的心更加塌实,那些地方的夜晚和天空对我们更有意义,那些地方的星星就是我们的心,它们属于我们。心之所在,就是最美的风景。那时候,我确定我爱他,就像爱着那些夜晚和星星,它们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成为我生命的中途定格的风景。”
白飞飞说着说着就哭了:“后来,我们分开了,我们都知道,自己只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他有他的方向,我有我要去的地方。我们只是在生命的中途交叉相遇,我们谈谈话,看看星星,一起记住一些重要的夜晚和吹过你身边温暖的风,我们彼此路过对方,那些星星和流萤就是我们生命中的痕迹,那些光亮被我们看见了,那是我们暗淡的生命中,一道道伤口上开出的花,我充满了感激。我们分开后,他在云南和西藏交界的地方失踪了,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上。是,他消失了,但我一部分的生命因此而生动着。”白飞飞说着,轻轻地笑了起来,说:“哭一顿,好多了!”
安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被白飞飞深深地感动着,对白飞飞生命中的那个男人,不但没有嫉妒,反而充满了感激,就像他给了自己一件极其尊贵的东西一样。
安铁当时想问白飞飞,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但是话到嘴边又被安铁咽了回去。第三十四章 陌上夜话
有一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像余路之于白飞飞,像李小娜之于安铁。他们相互在各自的生命中留下痕迹,然后又与你擦肩而过,又与某个人在另外的岔路相逢。或许他们会一直走下去,或许还是不知什么原因再次分别,再次成为彼此的过客。
而永恒是虚无而不可把握的吗?
安铁看着坐在落地窗前发愣的白飞飞,阳光暖洋洋地照在白飞飞和安铁的身上,时间变得慵懒而停滞不前,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遥远而不真实起来,安铁的心也变得迷茫而忧郁。
两个人坐在黄昏的阳光中,好一阵没说话。最后还是白飞飞打破了沉默,说,我该回去了。
白飞飞走后,安铁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阳光还是慵懒地照在眼前的地板上,细微的反光使安铁眯起了眼睛,仿佛想找些什么,却什么也找不到,但安铁随即发现,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数的微尘在阳光中飞舞,安铁有一些吃惊,这么干净的房间,那来这么多的微尘呢?它们那么活跃地在你的眼前,你却从来发现不了它们。
安铁正在迷思之中沉浸着,突然,电话响了,是一个女人打来的。
“hello!安先生吗?我是吴雅。”电话是女房东打来的。
“吴小姐有什么事?”安铁懒洋洋地说。
“我的计划有变,过两周左右就要回国了,有两件事情想请安先生帮忙。”吴雅娇滴滴地说。
“说说看,能帮的一定。”安铁说。
“第一是房子问题,你那里方不方便住,我付房租,就是感觉住在自己家里舒服一些,再说还有你这个帅哥做伴,我会觉得很愉快的。”
“还有什么事?”安铁不置可否地应着,心里却想:“操,你也不问问我是不是愉快。”
“另外就是我这次回国准备做一个世界服装品牌的中国总代理,中国总部就放在大连,安先生不是做时尚的吗,我想请你帮我约一些大商场的服装经理见见面,我需要建立进驻商场的渠道,我想你应该和他们比较熟吧。”吴雅很直接地说。
安铁心想这个倒没问题,做时尚编辑这几年,这个城市各大商场的老总和服装香水化妆品楼层的经理基本上都熟悉,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这个没问题。”安铁说。
“太好了,谢谢安先生,到时候我们再联系!拜拜!”这次吴雅挂电话倒是很爽快。
安铁重新往沙发里面挪了挪,这是一个美丽而虚无的黄昏,也是一个靠近永恒的黄昏。一切都那么遥不可及,但是,只要你想,那些东西就会靠你近一些。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是公司的赵燕打来的。看来,这还是一个女性化的黄昏,美丽的事物总是和女性联系在一起。
“安总,晚上周总想跟你吃个饭,冠名的事情有眉目了,想跟你商量一下具体细节。”赵燕干脆利落地说。
“他自己怎么不跟我打电话啊?架子这么大啊,改由你通知了?呵呵!你去吗?”安铁缓了一下神,感觉离现实近一些了。
“周总正在客户那里不方便吧,他刚打电话通知我的,我也去。7点钟,在仙人阁6号包间。”赵燕说完就跟安铁挂了电话。
安铁一向欣赏赵燕干脆利落的作风,一个漂亮干练,做事几乎滴水不漏的女孩子,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总是想着把事情做到最好,交给她办的事情都不用操心。那种职业女性的优雅风韵在她身上几乎无处不在,无论她在工作上处于什么角色,在和你交谈的时候,她都有本事和你一起以平等的姿态商谈。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敢在智力上小瞧她,一般的男人在她优雅理性的态度下,即使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只能远远地干着急却找不到角度靠近。赵燕也不小了,还没谈恋爱,好像她最大的满足就于工作上的成功。
接完赵燕的电话,安铁一看表快6点了,于是起身到瞳瞳的房间,见瞳瞳正在闭目养神呢。丫头靠在枕垫上,神情有些疲惫的样子,懒懒地歪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白。
安铁问:“丫头,感觉好点了吗?”
瞳瞳嫣然一笑:“好多了,就是有点累,可能是活动多了。”
安铁说:“叫你过几天去拍照,你非要今天去,这下吃苦头了吧!”
说着,安铁摸了摸瞳瞳的头:“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要吃点什么,我现在给你做。”
瞳瞳说:“我不饿,要是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安铁说:“那这样吧,晚上我给你带饭回来,不要吃凉东西。”
瞳瞳说:“不用了,叔叔,你出去活动还带点饭不方面,我真一点都不饿。”
安铁说:“那你自己在家注意点。”
安铁到仙人阁的时候,大强和赵燕已经到了。赵燕站起来将安铁让到主座,自己坐在安铁的左下手。安铁落座后赵燕开始叫服务员点菜,点菜是一门大学问,既要讲营养,又要讲口味,既要照顾到男女老少还要照顾不同的饮食习惯,一般只要赵燕在的场合点菜都是由她负责。公司内部聚会就不用说了,赵燕对安铁和大强爱吃什么简直比他们自己还清楚。只要他们一犹豫不知吃什么好,赵燕就不再征求他们的意见,自己做主,上来的菜肯定没问题。
赵燕问安铁和大强:“两位老总今晚想吃点什么?”
安铁和大强都说:“随便吧!”
赵燕马上对服务员说:“那好!干锅茶树菇、焗黄飞蟹、松仁玉米、猪肉炖粉条。”
然后回过头征求安铁和大强意见:“四个菜,行了吧?”
安铁说:“行。”
赵燕的安排肯定行。菜很快就上来了。菜一上来大强就说:“快吃快吃,都饿坏了。”
说着狼吞虎咽地就吃开了,安铁和赵燕看了相视而笑。
吃了一会,大强拿餐巾纸抹了抹嘴,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干净就开始含糊不清地说:“老、老大,总冠名有眉目了,回报方案和对方谈差不多了,这次还多亏了赵燕手下的一个业务员,是我们的业务员联系的客户。看来我们的战斗力还蛮强的。冠名费50万,现在卡在价格上,他们还想往下压价,我顶住没同意,估计实在不行就得往下降点了。还有就是活动细节,活动现场的宣传气氛布置,报纸电视的报道方式,回馈给他们的硬广告版面等。想跟你商量一下。”
安铁说:“是哪家啊?是上次我们一起喝酒的叫什么昌的贸易公司吗?”
大强愤愤地说:“不是,靠,那孙子,提上裤子***就不认帐了,后来联系他总说没时间,这次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大强说完看了赵燕一眼有点不自然。
赵燕装做没听见,对服务员说:“上点茶!”
安铁道:“哦,他们开发的是什么楼盘?”
赵燕接过去道:“楼盘名叫‘陌上夜话’,针对白领阶层销售,与我们这次大赛的受众群体比较吻合。以楼盘的名字冠名,叫‘陌上夜话’杯。”
安铁笑了笑:“‘陌上夜话’?这么诗意的名字啊,感觉就跟要闹鬼似的。”
说完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三个人讨论了一会冠名回报的细节,喝了几瓶啤酒之后,安铁感觉肚子发胀,就站起身来上厕所。
安铁有点头晕,这两个星期以来,一直在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生活似乎越来越没有头绪,身体也有点发虚,以前安铁喝10瓶啤酒也就是上几趟厕所的事。安铁摇摇晃晃往卫生间走,路过一个半敞开的小包间,听到里面一个男人说:“老婆,我们还是和好吧,我这次从国外回来再也不走了。以前都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出出气好了。”然后,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佯装怒意地撒着娇骂道:“去你的,谁是你老婆,我们已经分了,谁稀罕打你,回去让围着你的那些小狐狸精打吧。”
安铁一听那女人的声音,使劲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相信,酒也顿时清醒了大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两个人的声音如此相像?
安铁此时有点发懵,摇了摇脑袋想,是不是我一直在惦记她啊,不会吧?安铁暗骂了一声自己“发贱”,就走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撒完尿,安铁舒舒服服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憋着的尿全部排空的感觉真舒服,跟做爱到高潮的感觉有得一拼啊。舒服!
就在安铁路过刚才的包间时,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安铁与那个男人正好撞了个满怀。安铁随口说了句:“操,对不起,哥们!”
然后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第三十五章 男人的夜色
安铁抬头一看,那男人身边站着的竟是秦枫。秦枫手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比平时挽着安铁还自然。
安铁的血开始往头上涌,脑子里乱成一团,刚刚去卫生间时听到的对话立刻在耳边回放着。
秦枫也傻了,眼神有点慌乱,挽着那个男人胳膊的手都忘了拿下来。这时那个男人还在对安铁说着什么,后来也感觉出了不对劲,看看安铁又看看秦枫,说:“老婆,这是你朋友?”
安铁这时反而冷静下来,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这个长得像陆毅的男人安铁有印象,那次在广电大厦的咖啡厅里就是他。
秦枫突然回过神来,赶紧把手从那个男人的臂弯里抽出来,对那男人说:“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那男人看了一眼安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转身对秦枫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匆匆走了。
男人走后,秦枫沉默了一会,嗫嚅着说:“别误会,你听我解释——”。
安铁断然打断了秦枫的话,冷冷地说:“你想解释什么?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我还有事,你走吧!”安铁说完就把秦枫扔在那里走了。
回到包间,安铁坐在那里不说话,一个劲地喝酒。一会功夫4瓶啤酒就下肚了。赵燕看了看安铁,发现安铁有些不对头,温柔地说:“你怎么了,去趟卫生间回来不对啊,有什么事吗?”
大强一听,大大咧咧地说:“怎么一个人喝也不带着我啊。”
安铁醉眼朦胧地看着赵燕,哈哈笑了起来:“有什么事啊,屁事没有,就是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发现你性感撩人啊!”
安铁突然这么一说,赵燕的脸红了起来,嗔怪道:“你就瞎说。总是听你说性感性感的,你说的性感到底什么意思啊?”
大强也哈哈笑起来,安铁接着说道:“性感是什么意思你都不知道啊,性感就是让你兴奋的东西。”
大强接口到:“老大说得太准确了,我们赵燕的确是性感大美女啊,让人一看就兴奋,比我们的参赛小姐强多了,那些女孩远看长得漂亮,近看整个那就是一马平川的飞机场,都能落好几百架飞机。而且一开口就露馅,居然好几个都说辽宁的省会是大连,靠!”
赵燕笑着骂道:“你们这些男人一喝酒就满嘴跑火车,对女人的要求还那么多。”赵燕也喝了点酒,兴奋得脸也红了。
安铁对大强说:“不会吧,咱们的参赛选手素质这么低啊。”
大强接着说:“可不是吗,这次比赛我们设计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知识问答环节,我们都把答案给了她们让回去背,结果还是有不少出错的,不过有几个还行,要不叫个过来你看看。”
赵燕说:“这样不好吧?”
安铁摆摆手,对大强说:“你那么牛逼,说让她们来就来?”
大强一听,立马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对安铁说:“开玩笑,我要是20分钟之内叫不来人,我从桌子底下钻过去。”
大强电话接通后,大声在电话里说:“露露啊,你现在有空吗?我请吃饭,有些事情和你交代交代。”一边说还一边朝安铁眨眼。
果然没过一会,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一个又高又瘦的女孩。穿着露脐装牛仔裤,胸部很饱满,胸部皮肤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模样长得也很漂亮。女孩进来后,直接往大强身边一坐,一口一个强哥叫着。
大强一脸得意地看着安铁,然后,对女孩说:“露露,我给你介绍一个牛人,这是时尚周刊的安主编,他可是我们这次活动的总策划。”
女孩一听,马上站起来,对安铁妩媚地笑着,说:“幸会哦安主编,我敬你一杯,我叫你安哥好不好?”
安铁坐在那里没动,仰头笑道:“好啊!”
女孩马上改口道:“那我敬安哥一杯,这次比赛可要多关照露露哦!”
安铁一口将酒喝干,说:“好说好说。”
大强在一边打趣道:“妹妹你太那个了吧,见到安主编就把哥哥我晾一边啦?”
露露听大强这么说,马上娇滴滴说:“哪能忘了哥哥你呢,来,敬大强哥哥一杯。”
大强乐得肉直晃,大笑道:“不行,我们要喝就喝交杯酒。”
四个人一来二去打打闹闹地喝了半宿,旁边堆的全是酒瓶。
不知什么时候,安铁被赵燕叫醒,安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屋里就剩安铁和赵燕了。
赵燕说:“安总,你都趴在桌上睡好一会了,我送你回家吧。”
安铁捶了捶自己的头,问赵燕:“大强走了?”
赵燕说:“走了,送露露回家了吧,都喝多了。”
安铁说:“那我打车给你送回家。”
迷迷糊糊把赵燕送回家后,安铁的头痛得不行,心里更郁闷了。安铁对司机说:“你先拉着我随便兜兜风,然后找个酒吧把我仍下来。”说完塞给司机一百块钱。
安铁坐在出租车里,想吐却吐不出来,想找人说话,竟然发现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
安铁一个人缩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把车窗打开,春天的风带着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估计快立夏了吧。车窗外面路边的树叶越来越绿了,路边包括路中间的绿化带上开着各种各样的花,这个城市到处都是花花草草,人们都说这点是这个城市的宝贵财富,但这个城市的老百姓却一点不富有,甚至有生活质量越来越下降的迹象。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季节了,但安铁却像一块放在春天深处的冰,正在悄悄溶化、消失在春花盛开的夜晚。刚才在仙人阁与秦枫相遇的那一幕一直在安铁的脑海中闪动。他没有过多去想那个男人,这个男人跟自己毫无关系。他一直在想和秦枫认识以来的一件件往事,试图找出事情发展的脉络,实际上安铁没有想出任何头绪。以前安铁也感觉自己和秦枫一直有一些问题,表面上看,这些问题里有一个重要的关键是瞳瞳,好像瞳瞳是两个人关系的障碍,其实情况不是这样。安铁不会一直将瞳瞳带在身边,从瞳瞳的将来考虑也不能,瞳瞳必须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她不能总这样不明不白地生活在暗处,安铁只是没有找到一个适当的办法使瞳瞳的生活明朗起来。安铁多次想过和秦枫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但总也没想明白。他应该是爱秦枫的,至少他没有想去爱别人,看起来秦枫也爱他。安铁身边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但他从来没有对其他的女人动过心思,他与白飞飞关系密切,说是红颜知己也不过分,但自从酒后和白飞飞有过一次一夜情之后,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和白飞飞单独在一个房间呆一宿,甚至有在一个床上睡觉的时候,他也再没有打过白飞飞的主意。
那么安铁和秦枫之间的问题到底在那里呢?
正在安铁晕头晕脑时,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转头对安铁说:“这里有一个酒吧,你看行吗?”
安铁想也没想说:“行。”
此时,安铁需要停下来,找一个热闹的地方,让这个夜晚和自己一道腐烂。
安铁一头扎进酒吧,也没看清楚酒吧叫什么名,找个位置点了一打啤酒,闷头就喝。酒吧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些人在跳舞,灯光转来转去的,那些光点一会照在安铁脸上,一会又转到别人的屁股上。这的确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每个人的面孔都那么闪烁不定。要命的是,安铁胸中虽然有一团火苗直往外窜,头也痛得厉害,但却非常清醒,这使安铁更加痛苦。
正在这时,安铁听到酒吧中间有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和哭骂声。
“你们这群流氓,敢占本姑娘的便宜,你们别走!”
安铁转过头去一看,此时灯光正好打在那个女人的脸上,是柳如月。第三十六章 我下贱吗
灯光下大喊大叫的居然是柳如月,看样子还碰到一个女酒鬼。安铁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过去,一把拉住柳如月的胳膊说:“柳、柳姑娘,认识在下不?”
柳如月一把摔开安铁的胳膊,大声叫道:“流氓!都是流氓!”
安铁两手抓住柳如月的肩膀说:“错!我,不是流氓,我是安铁!”
柳如月扬起脸,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含含糊糊地说:“安铁?我认识安铁,他是你吗?”
安铁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来,过来仔细看看。”说完就把柳如月带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柳如月一坐下,拿起一瓶啤酒就喝,喝完一抹嘴,歪着头瞟着安铁,嘟起嘴说:“我认识你!你也是个流氓!看你就是个流氓!你们男人都是流氓!哈哈!来,流氓,陪我喝酒!”
柳如月大笑起来,向安铁伸出手,说:“给我一支烟!”柳如月还是化着很浓的妆,上身穿着低胸小吊带,斜着身子趴在桌子上,饱满的乳房像要从领口跳出来似的。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被酒精控制的柳如月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妖媚。
安铁看着柳如月,心里涌起一种混乱的欲望,他抽出一支烟递给柳如月,然后坐到柳如月的身边,掏出打火机把火打着。柳如月性感的嘴唇和烟一起伸到安铁的眼前,一只手搭上安铁的肩膀,点了好几次也没点着。安铁挪了挪身体,准备拿过柳如月的烟自己给她点上,就在这时,柳如月一下子跌到了安铁怀里,她就势抱着安铁的脖子,撒着娇说:“你要陪我喝酒。”
安铁抱着丰满的柳如月,感觉柳如月柔软得跟水一样,散发着灼人的热量和浓浓的香气,安铁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上到处窜动着阴郁的火苗。
半夜醒来时,安铁发现他正抱着赤裸的柳如月,柳如月温暖滑嫩的肌肤贴在安铁的身上,一股股热气直吹着安铁的每一个毛孔。安铁有些尴尬和慌乱,怀中的柳如月抬头看了一下安铁之后,有些害羞地迅速把头埋在安铁胸口,身体像蛇一样贴着安铁的身体扭动,大腿在安铁的敏感区域蹭来蹭去,安铁叹了口气,那里下体迅速地硬了。
安铁双手抱着柳如月往上一带,把柳如月的头抬起来,低下头向柳如月的嘴唇吻去。柳如月闭着眼睛开始还有些本能的抗拒,用牙齿抵挡着安铁的舌头,但很快柳如月就张开嘴,与安铁热烈地激吻起来。
安铁怀里抱着丰满性感的柳如月有一些迷茫,理智和欲望交缠在一起,反而形成一股更大的欲望。
“柳……”在安铁顺利地把舌头伸进柳如月的嘴里后,理智又把安铁的舌头从美女的嘴里拔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呢。在安铁头脑混乱的时候,柳如月果断地再次用嘴封住了安铁犹豫不决的思想,占领了安铁一直就想挣脱思想的身体。
很多时候,女人偶然而感性的决定会果断地改变很多事物。甚至宏大的历史也有可能在她那性感的嘴唇一触之下改变方向。女人的伟大在于,她们感性的冲动通常会让昏暗的生活亮堂起来,大致来说,这种改变通常会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女人冲动往往是基于一种人性的渴望。
当你理不出头绪时,那就让身体的温度来决定你的头脑。没有什么对错,你总得抓住点什么。此时的安铁用一只手紧紧抓着柳如月的屁股,另一只手在搂着柳如月的头,两个人在床上昏天黑地地滚了起来。
激情过后,两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安铁一扭头,突然看见窗外有一轮明亮的月亮,一股陌生而新鲜的风从窗子打开的缝隙里溜进来,轻轻掀动着白底蓝花的床单。两个人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
一会,柳如月转过身来,把胳膊伸到安铁的脖子底下,头放在安铁的胸口紧紧抱着安铁,叹了口气。两个人的酒差不多都醒了。
“怎么叹气了?”安铁问,又觉得柳如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下有点别扭,于是把柳如月的手拿出来,换成安铁的手绕在柳如月的脖子后面,把柳如月揽在怀中。安铁突然想仔细看看柳如月的裸体,于是,另一只手就准备把被子掀开。
“没什么。”柳如月用鼻音回答着安铁的询问,然后发现安铁想掀开被子的时候,猛然按住安铁的手:“别,凉!”
柳如月这一拒绝安铁的动作,更加激起了安铁想看柳如月裸体的欲望,手上更加使劲想把被子掀开。安铁说:“就看一小下,看了也不少一块。”
“不要!”柳如月坚决地拒绝着。
“好吧,恩?窗子上是什么东西?”安铁问,听安铁这么一问,柳如月扭过头去往窗户那看,就在这时,安铁猛地把被子掀开,柳如月大叫一声,一下子缩在床边,身上瑟瑟发抖。
柳如月的裸体终于完全暴露在安铁眼前,安铁一看,柳如月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暗红色的旧伤,也有鲜红的新伤。
安铁看着柳如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柳如月瑟缩在床边,开始压抑地哭。安铁揽过柳如月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用被子把柳如月裹了起来。
柳如月在被子里越哭声音越大,歇斯底里地哭骂着:“那个王八蛋,他不得好死。那个变态王八蛋,我要杀了他!啊!”
安铁静静地抱着柳如月,任由柳如月在怀里发泄着。此时,安铁很后悔对柳如月所做的一切,更后悔掀开了被子,虽然柳如月嘴里的王八蛋不是骂安铁,但安铁觉得自己和那个王八蛋也没什么区别。
看着怀里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安铁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有用力把她往怀里抱得更紧一些。
安铁沉默了很久,任由柳如月哭着叫着,最后,柳如月的哭叫声慢慢小了。
安铁轻声问:“谁干的?要是信得过我就说说。”
“王贵!”柳如月小声说,说到王贵时声音里明显有些发颤,似乎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身体往安铁怀里拱了拱,手使劲抓着安铁的胳膊。
在柳如月的叙述里,安铁了解到,王贵是一个变态的虐待狂,在柳如月刚到他公司的时候就开始骚扰柳如月,都被柳如月巧妙地推挡过去。后来,柳如月的父亲患了尿毒症,如果不换肾,很快就会肾衰竭而死,柳如月在多处借款无果的情况下,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王贵借钱,那小子一看机会来了,提出让柳如月做他情人才肯借钱给她。柳如月当时没有答应,但在一次公司聚会后,王贵趁着柳如月酒醉的机会占有了她,并主动借钱给柳如月,为了父亲,柳如月只好顺从了王贵。可柳如月没想到,王贵居然是一个性虐待狂,每次跟王贵发生关系后,柳如月都遍体鳞伤。父亲的治疗费用越来越大,柳如月根本没有能力偿还,只能忍气吞声地任由王贵欺辱。更加过分的是,王贵在和柳如月做爱的同时,居然在电话里和别的女人电话做爱,这小子还在网交了不少和他电话做爱的女人,根本没有把柳如月当人看。今天晚上,王贵这小子又在和人电话做爱的同时,让柳如月裸体给他按摩,结果这家伙居然变态地把柳如月从办公室踹了出来。在身体和心灵受到极大侮辱的情况下,柳如月只想找一个陌生的地方让酒精来麻醉自己,没想却遇到了安铁。
听了柳如月的叙述,安铁又惊又怒,变态的人安铁倒是见了不少,没见过王贵这孙子那么变态的。安铁心里有种现在就去把王贵揪出来痛揍一顿的冲动,但又一想,自己毕竟是个局外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每一个隐私都有各自的理由,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作为一个局外人,你根本无法插手,也没有插手的理由。安铁抱着柳如月,怜惜地说:“姑娘,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柳如月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安铁好一会说:“今天能跟你说说,我心里舒服多了,你别有什么负担,这是我自己的事。”
安铁紧紧抱了一下柳如月,说:“以后有什么为难事你尽管开口,能帮上你的我一定帮!”
柳如月把头埋在安铁胸口,低声说:“你觉得我下贱吗?”
安铁说:“怎么会呢,我觉得你是一个坚强的姑娘!”第三十七章 我要一直看着你
离开柳如月的时候,已是凌晨5点多,安铁一个人走在街上,正是春末夏初的季节,空气中充满了潮湿而热烈的气息,飘荡着一股情欲的味道。是的,这的确是情欲的味道,暧昧而茂密,肥沃而又广大,养育着无数让人又爱又恨、美丽而迷离的人间烟火。哦,这人间,我欲望的温床与坟墓,我在你的子宫出生,在你的胸前暴死,这生命以及这空荡荡的街道与高楼,你必须热爱,你别无选择。安铁在街道上走着,心里无端激动而忧郁起来,在早晨的洗涤下,心里单纯得如初生的婴儿。
安铁悄悄打开门,回到家中,刚刚往床上一躺,就想起了秦枫,心里刀绞似的痛。头痛得嗡嗡直响,这种痛不是心痛,而是肉体的痛,就像被人当众用鞭子抽打的那种疼痛,这是一种尊严遭到严重伤害时的感受。这种痛与李小娜背叛的时候还不太一样,李小娜给安铁的痛是慢而久远的,秦枫带给安铁的痛是剧烈的。床上的安铁有一种强烈的破坏冲动,这跟早晨街上的安铁叛若两人。这种冲动一会被安铁压了下去,一会又冒出来,时不时的往一个临界点冲去,心里和肉体的痛开始互殴,而且必须是肉体的胜利才能把心里的痛压在看不见的地方。这时候必须有一个人,必须用一把刀子捅进去,这个人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自己。生的愤怒比死的恐惧更强烈,但死亡是一个极致,是一个结束。事情必须有一个结果。死亡是最后的结果。对死亡的恐惧与期待暂时可以安慰现在的愤怒,这是一种对生命中那些无法把握的东西的愤怒。
安铁想起躺在自己怀中秦枫的裸体,想起那个靠在别的男人肩膀上的秦枫。这事必须有一个结果,否则安铁会疯掉。安铁拿起一把水果刀,他必须马上看到血在燃烧与流淌,但现在找不到人,很快他想到了自己。这时候,安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心里的那种痛苦立马减轻了很多。这时,安铁毫不犹豫地使劲把水果刀一下子扎到大腿上,安铁一阵抽搐,同时也感到了前所谓有的痛快。这时的安铁才真正明白了痛快的意思。他慢慢地用刀在大腿上一点一点的划着,像小时侯那个医生在胳膊上种天花疫苗。安铁这时候就像一个医生,他冷静地拿着刀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道一道地划着,血呈一条线在安铁的大腿上渗出来,然后慢慢洇开。看着那些血不断地流出来,安铁心里的愤怒也一点一点地流走,最后,安铁紧紧盯着床对面的秦枫的一幅照片,冷冷地笑了。
这是一个奇怪的早晨,都市的早晨本来就是复杂的,天使和魔鬼共同分享着都市的天空,男人和女人分食着都市的夜晚。只有瞳瞳的房间一切如故,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了瞳瞳起床的响动,安铁听到瞳瞳走进了卫生间,然后又轻轻走到了安铁的房门前,就像时光一样停泊在安铁的门口,白色的睡衣,梦幻一般朦胧的脸,仿佛瞳瞳从来就是这样站在安铁的门口,她轻轻地叫着:“叔叔!”然后,世界开始纯净而静谧起来,水流的声音清脆而悠远。
听到瞳瞳在叫他,安铁惊了一下,仿佛从梦中醒来,又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梦中,他心里的躁动一下子就安静了。
瞳瞳再次开口说:“叔叔,你没睡吗?你去不去上班?我给你做早餐。”
安铁在房间里隔着门对瞳瞳说:“不用了,你起那么早干吗,又不上学,多休息一会,早点一会我去买。”
瞳瞳在门外说:“那我去买。”然后安铁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安铁想出声制止,但门已经关上了。
安铁苦笑了一声:“这丫头还挺犟,不让她活动还非要活动。”
安铁疲惫地靠在枕头上,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现在他已经感觉到火辣辣的痛了,看来他已经恢复了知觉。
安铁拿了两帖创可贴随意地贴在大腿上,伤口贴上创可贴后,形状有些古怪,就像一个蹩脚的玩笑。生活会跟人开多少玩笑呢。
正想着,安铁听到开门的声音,瞳瞳回来了。安铁正在抚摩伤口的手缩了回来,这时,餐厅里清楚传来瞳瞳忙碌的声音。
就在这时,突然从餐厅传来一声脆响,接着传来一阵闷响。什么东西倒了?安铁赶紧披上衣服出来一看,吃了一惊,只见瞳瞳摔在地上,正扶着凳子艰难地爬起来。安铁赶紧走过去扶起瞳瞳问:“怎么了?摔痛那里没有?”
只见瞳瞳扶着椅子没说话,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呼吸有些急促。
瞳瞳说:“叔叔!我好像看不见你!”说完伸出手出来要摸安铁的脸,却没找准方位。这时,瞳瞳突然紧紧抱住安铁,低声哭了起来。
然后,瞳瞳又抬起头,哭道:“叔叔,我好像看不见你了!”
安铁一听,一下子就慌了,心跳莫名其妙地就快了起来。着急地问:“瞳瞳,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赶紧到床上躺着。”
安铁一把抱起瞳瞳,快步走到瞳瞳的房间,怀里的瞳瞳轻得像一床棉絮,安铁小心地把瞳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躺在床上的瞳瞳一直紧紧抓着安铁的手,突然又激动地说:“我又看见你了,叔叔,就是有些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安铁一直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安铁出去给瞳瞳倒了杯水,然后又去拧了一个热毛巾敷在瞳瞳的额头上,这时,瞳瞳有些兴奋地说:“我看清你了!叔叔,我要一直看着你!”声音有些发抖,又紧紧拉着安铁的手,直直地看着安铁,眼泪还挂在脸蛋上。
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安铁似乎过了很久,直到这时,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心痛地责怪着瞳瞳说:“叫你躺在床上别活动别活动,非要逞能,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啊?”
瞳瞳还是握着安铁的手,脸红红的笑着,说:“现在没事了,可能是刚才我低头拣东西的时候,急了些,别担心,叔叔,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我真的很害怕,我怕看不见你了。”
瞳瞳有些后怕地笑着,说:“躺一会就好了,叔叔你去吃饭吧,我没事了,你还要上班呢。”
安铁长嘘了一口气,说:“丫头,你吓死我了!”
安铁松开瞳瞳的手,说:“我去睡一会,你有事叫我,我下午去单位。”
给刘芳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然后,安铁就拔掉电话线,关掉手机,开始蒙头大睡,大腿上还是隐隐作痛,但安铁却很快睡着了。
安铁刚睡着就开始做梦,梦见白飞飞在路上一直走着;梦见李海军在一个黑屋子里朝门口张望,脸上半明半暗的;梦见柳如月在人群里惊声尖叫;梦见自己死在一棵寺庙里的桃树下,瞳瞳坐在旁边哭,然后,落叶一片片飘下来,盖住了瞳瞳的脸;梦见秦枫在深夜里飘来飘去。精品文章,LZ 继续阿,,,强烈期待中........#--iCMS.PageBreak--#这个书名叫 养个女儿做老婆 又名 黄花黄 非常经典的都市言情巨作 就是更新比较慢 偶看了一年多也没看完 谢老大发此佳作啊 顶上不错的文章,好看真是经典啊 好久没看过这么精彩的文章了 楼主 怎么不发完啊太棒了这篇文章,简直都不舍得下线了,一定要收藏,很少看到这么吸引人的文章,期待更多此类好文看了都有冲动 支持楼主继续发下去别叫我们等太久啊这个小说我在起点看过呢,不过情节只是很暧昧,倒没有色文的感觉,只是有种懵懵懂懂的样子有这样的事情吗?第三十八章 男人是什么动物
在安铁的梦里,秦枫的脸一直很模糊,看似站在安铁面前,当安铁一伸手,却发现秦枫非常遥远,而且秦枫的身体是飘忽不定的,秦枫不停地变换的发型,脸的表情也在不停地变化。她一直在这个城市的各个高楼大厦之间飘着,在每一扇窗子里进进出出,无论哪一扇关着的窗子,只要秦枫一靠近,窗子就会自动打开,窗子内总有一张笑脸在迎接她的到来,在每一扇窗子打开的瞬间,秦枫都笑得温情而妖媚。安铁觉得自己非常清醒,这些画面无比逼真地在安铁眼前出现,安铁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却感觉总也醒不来。
然后,安铁看见秦枫突然从窗子里进来,狐媚地笑着站在他眼前,秦枫嘴里喃喃自语:“不要以为你掌握了这个城市,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安铁本来在梦里一直是迷茫的,这时才感觉自己有了愤怒,他想说话,张开嘴,却怎么也没有声音。然后,他感觉秦枫的手正在抚摩着自己的脸,安铁觉得秦枫的手那么凉,这时,安铁握住秦枫的手,突然说出一句:“宝贝,我带你走,这里太冷了!”这句话说完安铁就醒了。
安铁睁开眼睛,居然发现秦枫真的坐在自己的眼前,还握着安铁的手看着安铁。发现安铁醒了,秦枫的手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低着头在那里掉眼泪。
安铁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在梦中。然后,他感觉大腿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迷茫地看了秦枫好一阵才肯定自己已经醒了。然后,他心中的愤怒就开始像火一样燃烧起来。
安铁冷冷地看了秦枫一眼,闭上了眼睛。
“他是我的前夫,我结过婚。”安铁突然听到秦枫说了这么一句。
安铁猛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秦枫,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我们就登记了,但没有办婚礼,我们结婚一年多,他就出国了,一去就是很多年,直到前两个月才回国,他出国不久我们就办了离婚手续,我们这里的习俗,没办婚礼就不算结过婚,我没有告诉你一是因为怕失去和你交往的机会,二是我没有结过婚的感觉,也拒绝自己去想,时间一长也就没有当回事。”秦枫小声地说着。
没等安铁回答,秦枫又急急地往下说:“我跟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昨天晚上他约我出来,我是打算去还他的结婚戒指,现在我只是把他当作朋友。”
安铁淡淡地说:“朋友?我看不像吧?你还有几个像这样的朋友?”
秦枫猛地站起身,愤怒地看着安铁,叫道:“你爱信不信!你跟白飞飞是什么关系?像朋友吗?你以为我是瞎子?你和瞳瞳是什么关系?我难道感觉不到吗?别假装正仁君子了,安铁!”说完秦枫摔上房门就走了。
安铁一下子僵在那里,等听见大门被秦枫摔上后,安铁才大声道:“滚!”
安铁感觉那声“滚”没有击中目标,仿佛被大门反弹回来,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胸口上。安铁随手拿起一个枕头,重重地摔向房门,那枕头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安铁心中的愤怒像一个吹不起来的气球。这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朝门扔枕头的行径不像男人所为,他发现自己像个怨妇。安铁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站到地上,又对着门恶狠狠骂道:“我操你妈!”
就在安铁愤然四顾不得要领的时候,瞳瞳在门外小声问:“叔叔!”
安铁听到瞳瞳的声音,心中的愤懑稍微平息了一点,安铁闷声道:“没事!”
瞳瞳隔着房门说:“秦姐姐走了。”
安铁说:“知道了,现在几点了?”
瞳瞳说:“3点了,中午叫你吃饭,也叫不醒你,我就自己先吃了,你饿不饿,我现在给你热饭去。”
安铁说:“不用了,你回屋休息吧,我一会出去,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安铁打车来到过客酒吧,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安铁发现李海军没在吧台,就直接走进了那间小屋,李海军正在那里喝酒。安铁扭头一看,发现地上有好几箱空酒瓶,到处都是烟头,屋子里酒气熏天,看来这几天李海军一直泡在酒里了。
看见安铁,李海军抬起头,神情恍惚地说:“坐吧。”
安铁发现李海军满脸憔悴,像好几天没睡觉似的,胡子老长,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李海军那张英俊的脸漂浮在烟雾中。
“生活怎么像他奶奶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安铁开了一瓶酒斜靠在墙上。
李海军看了安铁几秒钟,突然间哈哈大笑,把脚往电脑桌上一放,慢悠悠地说“不,生活就像一场又臭又长的宴席,我们都是迟到的赴宴者,只能吃剩的,吃着人家用剩菜做的大杂烩,尝着别人的口水,还像那个傻皇帝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安铁也哈哈笑了起来,举起酒瓶和李海军重重地碰了一下,说:“生活还是很有趣的,大杂烩的口感也是很好的,只要你不去深究它的来龙去脉。我今天就发现,我他妈的就爱吃大杂烩,连女人都是人家剩下的。”
李海军歪着头,看着安铁,说:“哦?不会吧?你小子在女人那里受挫了?”
“我发现女人确实比男人进化得彻底,她们可以把偷来的东西当成自己的,当你要的时候她们还会反咬你一口,把你称为抢劫者。”安铁说。
“哈哈!让我猜猜那个偷东西的女人是谁。”李海军喝了一口酒,仰起头,下巴上的胡须在昏暗的灯光里散发着青色的光泽。
“还能是谁?我到现在才发现我遇到了一个厉害角色,秦枫,这个女人绝对是进化到极致的女人,她居然结过婚,你没想到吧?”
李海军哈哈大笑:“真的啊?这就有点搞笑了。”
安铁说:“其实结没结过婚我倒不在乎,关键是她欺骗了我,还有更搞笑的,你猜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什么?”
李海军还一直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说:“什么?”
安铁说:“我看见我的女人挽着她的前夫在饭店里卿卿我我,我还他妈的在厕所里回味着他们的情话,撒尿撒得爽极了,很搞笑吧?”
“哈哈!搞笑!确实搞笑!你知道上次我为什么先走了吗?我也发现了一件十分搞笑的事。”李海军吐着烟圈说:“那天我出去方便的时候,回来走错了房间,发现了一个熟人,也是个进化到极致的女人,你猜是谁?”
安铁问:“谁呀?”
李海军说:“我大学处了四年的女朋友,那个我曾经当成宝贝的女人,现在居然躺在一堆日本人的怀里,哈哈!”
李海军说完哈哈大笑,说:“你知道她现在叫什么名字吗?那帮日本人叫她‘捅倒处子’,她看到我居然跟不认识我一样,心理素质那叫一个好。”
安铁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说:“好!妓女变成了处女,大杂烩成了佛跳墙,男人都成了得道成仙的猪。”
两个人突然地沉默下来,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直响。这时,安铁的电话疯了一样叫起来。楼主,继续呀,这样把人吊在半空中不地道呀#--iCMS.PageBreak--#好文章啊,但是今天没有时间欣赏,遗憾好文章,永远舍不得放弃呵呵 也能有这种想法 现在四川刚地震 机会多得很什么时候发完呀?期待!期待!还是这种稍微有那么点H的书最招人看,好的H书刚开始都是因为H来看,能追着看下去肯定不会为了H,好书,希望不要TJ了,另外这书的章节名用的很技巧经历还真的丰富啊,做的时候一定很爽好文章,都市系统的好东西许久没有更新了 等得JJ都焉了 感觉此文已经太监给我的感觉是作者要快一点并且是继续写下去,太经典了,好作品,我们迫不及待了#--iCMS.PageBreak--#这篇文章更新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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