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南洋]
“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泰戈尔一片早已远去的情思,一份永远难释的眷恋。那是一场注满诗情的风花雪月,但是,我的心却总是那么的真切。
北京又下雪了,在这万籁静寂的夜晚,望着窗外被白雪覆盖的街道,那遗留在南洋的记忆牵引着我的目光,在那些已经有些模糊的痕迹上轻轻掠过。心底的涟漪,此刻,就如同那雪原上的风,曾经吹起细碎的的雪花,无声无息地落在一个寂静的晚上。
收拾起思绪的触角,塞进心底最冰冷的角落。在旖旎的灯光下,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
我捧着这些在南洋的照片,那椰风海韵,那阳光沙滩,好象又浮现在眼前。似能闻到那幽幽的芳香,依稀看到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突然发现南洋的雨是那么冷峻,那么清苦。但又是那么的美。
美的令人心醉,美的令人心碎,美的令人绝望……(一)新的世纪之初,似乎一切都沾染着喧嚣和浮躁。在新加坡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觉得沉闷起来,有人说这里是个地域上的绿岛,文化上的沙漠。没有春花秋月,没有夏风冬雪。终年都是热季,那郁闷的天气,时常让人感觉就快要窒息。
一天,当我正在电脑前埋头编写一个复杂的程序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Hello ,Lin Zi Hao speaking !”我抓起电话接听。
“行啊,哥们儿。”一听那贫味儿,我就知道那是从北京来的李军。
“又怎么了?”我说。
“你也成新加坡的地主了,买房子了。”
“咳,这有什么,说吧,有什么事儿,我正忙着呢!”
“想给你介绍两个中国小姐。”
“得,哥们儿如今成就的是事业,远离女色。”
“我没有教唆你去追求女色,我是想给你找两房客。既能增加收入,又能帮你解闷儿。
何乐而不为呢?”
“得,你可别告诉我他们都是些风尘女子?夜总会里多的是。”
“哎,你想哪儿去了,人家都是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是在中央医院做护士的。”
“是吗?那倒不妨看看。”
放下电话,端起办公桌上的咖啡,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后静静地望着窗外这座熟悉的城市。世界上所有城市均流露出繁华与颓败并存的气息。这里也一样。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近三年了,所以对这里非常的熟悉,熟悉到只要闻着空气里的味道就能够辨别出具体的位置。
下班后,下起了微雨。走出写字楼,凝望雨丝纷纷落在适才还是滚热的马路上,薄凉水丝尚未掉落柏油表面就已蒸发。天空一迳闷炽的红,整条大街迷涨着一种动物交尾分泌醚味似的氤氲水气。一群黑色的鸟群从头顶飞窜而过,有一种连空气分子都饱涨着酣饮了雨水般的闷湿感觉。整个城市恒久的置身于夏热中。
跟李军约好在商业区的一家酒吧见面。迈进“爱俪丝”酒吧宽敞明亮的大厅,在金碧辉煌的吊灯下,一排排整洁的桌椅以及典雅的装璜,处处流露出传统英式酒吧的遗风。顺着精致的红木楼梯拾级而上,里面光影交逐,空气中溢逸着佳酿的醇香与咖啡的浓香,交织混合,心也随之荡漾,忘记了外面世界的存在。
我来得太早了,一人在靠玻璃窗前的沙发上坐下,望着窗外,珊顿大道陷入一片寂静。
雨似乎稍大了起来。我喜欢这种优雅的雨,朦朦胧胧的,如丝如缕,如梦似幻,随风斜飘着。
一帘雨氲遮住一片天地,有意而无意,飘忽而婉约,仿佛带起一帘幽幽梦意。看似清晰却又模糊,明明晦涩却又透明。雨珠从窗子的玻璃上滑落,顿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哀,一种宿命的无奈。雨,可能也有满腹的幽怨吧。一时顾影自怜,心内黯然。
“你好,林先生。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声音娇柔甜润。我扭头寻去,是酒吧的老板娘琳达小姐,她穿一件黑色无袖低胸紧身晚装,笑容灿烂地向我走来。
“喔,你好,琳达。”我赶忙回答。
琳达前身下倾,伸出胳膊与我握手。这是个精致的女人,两臂洁白晶莹,香肩柔腻圆滑,雪肤光润如玉,曲线修长优雅。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挺立在胸前的一对巍巍颤颤的乳峰,饱满胀实,坚挺高耸,显示出美女才有的成熟丰腴的魅力和韵味。从低开的领口望去,双峰间一道深似山谷的乳沟,不由让我心跳口渴。
“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琳达大方热情,干练洒脱。
“不,朋友一会儿就到。”
“哦,那你先坐着,我去招呼别的客人。”
“好,你忙。”
琳达刚刚离开,李军气喘吁吁地到了。
“他娘的下雨堵车,愣他妈的耗了一个多小时。”李军看着手表,骂骂咧咧的。
“没关系啦,有什么好着急的。”我也学会了新加坡的那种华语腔调。
李军那落寞的样子,很懒散。说起话来很冷,有时还会发脾气。莫名的伤感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我几乎已经要讨厌他了。
“怎么,我给你提的事儿,没问题吧?”
“真是良家?”
“咳,咱们哥们儿,我能骗你吗?”
我掏出香烟,先递给他一根,我正要拿出打火机,李军就自己就着台子上的蜡烛点着了。
“告诉你吧,”李军狠狠地吸了一口,“我要走了,这他妈鬼地方,不是咱呆的地儿。”
李军一脸的沮丧。
“怎么会事儿?怎么说走就走啊?”我是一脸的疑惑。
“工作准证被移民局拒签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他娘的人一辈子,不是所谓求生就是问死,谁丫也根本控制不了,也不是玩什么天人合一,人家GOD 根本不带咱玩,更不是女人与金钱,得到了也就是这么回事,操起来还不够累的。”在烛光的映照下,李军的脸庞显得更加扭曲了。
这时,侍应生端上了啤酒和酒杯,并在酒杯里为我们斟满了酒。
“来,喝酒。”我端起酒杯向李军扬了一下。
“子昊,我不像你啊,”李军大喝了一口,“你是精英,你是他们所需要的人才。”
“行了,你别挤兑我了。什么精英不精英。不就是上班干活呗!”
“我真的是羡慕你啊,你看你挺拔俊秀,气宇轩昂,”李军把酒杯放在台子上,伸手在我的衣服袖口上捻了捻,继续说:“你看,一件普通的白衬衣都被你穿得整洁儒雅,一股世家子弟般的优雅清淡。”
“哈哈……”我大笑了起来,“看你说的。”
他亦笑,眉宇间隐约有赞赏之意。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门口进进出出很多人。大家忙碌着。为忧愁,为快乐,忙碌着。我开始注意到,夜已经来临,那占据整面墙的大屏不知在放着什么MTV,在一颗颗红色漂浮不定变幻莫测的心形图案里,一朵朵的烟花在绽开它们的绚丽之后,消失在空洞的黑暗里,然后是长久的沉寂。像极了在深深爱过之后因绝望而枯萎的心。这时,我的眼睛因为兴奋而厌倦。
城市的夜晚,落寞而悲凉。
就这样,在李军的介绍下,我便接受了两个房客。于是,我那三房一厅的新居,一间是我的卧室,一间是我放电脑的书房,还有一间租给了从中国来的护士小姐王丽和陈静。
她们两个算不上特别漂亮的大美女,但是却个个眼眉清秀,皮肤白嫩细腻,显得清纯,优雅,有一种女大学生的高贵气质。陈静的双腿修长,身材苗条标致。王丽有一对显得格外丰腴的乳房,我想最起码是36D.不是开玩笑,她那对上下抖动的乳房,我不相信任何正常男人看到她经过会不心里发痒。
一开始的时候,她们都很保守,总是包的严严的。甚至她们洗过的内裤都从来就没见她们晾过。我都纳闷儿她们是如何晾干的?经过与我相处了两个月后,她们才开始变得随便了些,而且认为我是个正人君子,没什么危险。她们告诉我说:“你跟别的新加坡男人不一样……”
其实,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男人想得到全部的女人,而女人想得到男人的全部。(二)又下雨了,雨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下了,只是时大时小的。我是清楚的记得这场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凌晨一点,我还在网上游荡,回复朋友们的邮件。
从书房里出来,倒在床上。因为那时我仍然醒着,睁着眼睛,雨开始下……在这样的雨夜,我能闻到窗外雨的气息。我听得出夜幕中传来教堂的钟声。那声音听起来清晰而悠远。声声都撞击着我那思绪乱飞的心情,幻想、回忆、思念交织在一起,每一缕都牵扯着身上某些脆弱的神经。我在等待,等待了很久,久到我已经搞不清楚我到底要等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我要等到的东西。
早晨去上班的时候,雨逐渐小了。天空是灰暗的。整个城市也难免显得有些阴晦。虽是十一月,天气仍是非常的闷热。一些盲目游离的风从陌生的远方吹进了这座满是楼房交错的城市,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变得更加得盲目游离。在那来往穿梭的行人中,有白皮肤的,黄皮肤的,还有黑皮肤或不黑不白也不黄皮肤的,脸上定格着惘然若失的表情,我永远也无法彻底读懂。
和陈静、王丽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段拘谨、沉闷而且苍白的日子终于过去了,由于我的“涵养”和沉稳,以及我对她们的尊重和关照,终于赢得了她们的信任,甚至我也被她们称作“大哥”了。
这样,她们也逐渐变得勇敢了起来。在家里,她们不再戴乳罩了,王丽的睡衣睡裤也换成吊带短裙。她那一对又白又大的乳房时常会不经意地露出一半,那深深的乳沟,凸显的乳头总是搅得我春心荡漾,欲火难捱。
而且家里经常挂着她们那些性感的小内裤和乳罩更使我眼花缭乱。我总是看到一些小三角裤衩和蕾丝乳罩挂在外面而分不清她们是陈静的还是王丽的。
晚上她们下班回来总要穿过客厅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也只是用浴巾裹着,而且也毫不在意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一天晚上回来,我在客厅里看电视。因为陈静回了中国,只有王丽和我在家。身体有些疲倦,却又有些莫名的兴奋,因为天又要下雨了。
无边的雨丝,裹携着赤道上的风采、岛国的神韵,包围,沐浴着我的情思,一遍遍的冲洗,澄净。使我无力抵挡这夜雨的召唤,一任思想放飞,醉于这漫天的芳醇之中。
王丽从屋里出来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显得闷闷不乐。我站起来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并打开递给了她。
“大哥,今天我碰见色狼了。”王丽接过可乐娇嗔地对我说。
“怎么?他强奸你了?”我半惊讶半开玩笑地说。
“他敢?!”王丽露出一种倔强而自信的神色。
“那又怎么了?”
“今天我从医院下班回来,一个男人愣是从欧南园一直跟到友诺士。我下了地铁站,他还是跟着我。还说要请我吃饭。吓得我赶紧跑回家。”
“嗯,看来是别有用心。”
“大哥,怎么新加坡男人都这么好色?”
“我想哪里都有坏人,也都有好人吧。”
“不过我知道他们不会来真的,如果报警,会挨鞭刑的。”
“哦,你还挺懂新加坡的法律的!”我笑着说。
“当然啦,新加坡号称法制社会嘛!”王丽的脸上显出一丝甜甜的笑容。
我们一边聊,我便从酒柜里拿出一瓶XO洋酒。又洗了两个高脚酒杯,分别倒满了酒,我们边聊边对饮起来。
没想到王丽一人就喝了半瓶。之后她面带红晕,醉意朦胧。
饮酒的女人别有一番风情,我自然不是指那些在酒桌上不让须眉的巾帼。
白酒过于浓烈,啤酒流于庸俗,而红酒又有些小资了,我喜欢这种洋酒。我喜欢它们有浓郁的酒香,绵绵的让人醉,而不会烈烈的伤人。在酒中放入几粒冰块,以后,凉凉的融入酒香,酒的绵香也沁入了冰化成的水中,我说这该是初恋的味道,苦苦的,涩涩的,但又觉得甜甜的能让人心醉。这个似乎要比用酸奶比作初恋更贴切吧?
王丽是真的醉了,但她并不想去睡觉,还请我到她的房间看她在新加坡照的照片。
我坐在她的床上翻看着影集,她坐在我的背后,她的乳房紧贴在我的背上,头从我的肩膀上伸过来为我讲解。这时,我能强烈地感觉到她乳房的弹性和女人的体香。我真想转过身来把她压在床上。但一想到鞭刑的震慑和一旦她不同意而反抗的后果,我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强装着象没事一样。
然而,毕竟我们俩酒喝得太多了,当我感到昏昏欲睡的时候,朦胧中看到王丽已经瘫倒仰卧在床上,吊带裙撩开着,两腿间透过前面镂空的内裤露出浓黑的一片。我在懵懂之中情不自禁地将头伸了过去,但又在不知不觉、昏昏沉沉中也倒在了床上。
(三)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了房间,我极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头还有些发晕,一切都像梦一样。我分不清楚究竟是幻景还是真实……直到看见身边的王丽,我才突然发现我躺在王丽的床上,但我们都还穿着衣服。她的单人床毕竟太小了,她的大腿就搭在我的胸前,手放在我紧顶着的内裤胯间。
我轻轻地移开她的双腿和手臂,从她的床上爬了起来。当我再往床上望去,我惊呆了,她的吊带短裙捋在腹间,完全露出那窄小而镂空的白色小三角裤,吊带也从肩膀上脱落了,一只乳房暴露着,显得鲜嫩,丰润,而且高耸挺拔;雪白的肤肌仿佛还闪着青春的光泽;粉红色的乳头丰腴饱满,淡淡的乳晕中泛起颗颗犹如晶莹晨露的细珠。
她还没有醒,微闭的双眼更现出她那长长的睫毛在细长的眉毛下透出她的秀丽和灵气;乌黑凌乱的长发洒在洁白的枕头上,更衬托出她那白皙又有些红润的脸颊;她的嘴唇微张,露出洁白光亮而整齐的牙齿,更显出她的妩媚,青春和可爱;她双腿间凸鼓的阴阜,浓密的阴毛和若隐若现的阴唇更是一道极致的风景。
望着眼前这一幅极具精品的睡美人图,我感慨世界上竟有如此美的尤物,真是天上人间。
我不知道我在她的床边站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她的房间?我只知道我当时心跳得是多么剧烈;我身体的那个部位挺得是多么的坚硬;我又是表现得多么的坐卧不安,我更是多么地痛苦于难于抉择。
在我上班的路上,雨后的景色在这滨海湾的大道上是迷人的。路边那碧绿青翠的树木在微风的吹拂下婆娑地摇动,叶上面的雨珠辉映着雨后的阳光,晶莹剔透,色彩斑斓。再放眼望去,远处天水一色的海面或一片碧蓝,或一片金黄,或一片深红,层层迭迭,浪花飞扬,风姿无限。那岸边的椰林的枝叶,雨珠闪烁着光亮,缓缓地蒸升着,像架起了七色虹桥,宛如玉女纤细的手指,精心编织后悄然抛出的一条梦的彩带。
公司里的工作异常的忙碌,今天又接到一个新的Project.但脑际中总也挥之不去那幅动人的图画。不平静的心再一次百转千回,感觉已是倦倦的。踅进办公室,在电脑前默默的站了一会,终究作罢。怅望窗外,还有一层淡淡的雾不曾散去。
阳光下的安顺路很热闹。但两边的棕榈树显得很寂寞。陡然觉得天色好暗。
眼前一片紫色。美丽而冷漠。我郁闷了整整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装作象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但我却挣扎在苦思冥想的抉择中。
一个人漂泊在外,孤独寂寞偏又遇上这样温柔体贴,清秀妩媚,并且是自已心仪向往已久的那种纯情女子,怎么能教我不春心荡漾呢?如果说面对这样的极品女人,还有男人不动心的话,除非那个人是死人,因为只有死人才没有感觉,因为只有死人才可以安静地躺在那里淡然漠视一切。但又想到:多么可爱的女孩子啊,她们远离父母,身在异乡,难道……况且她们住在我这里是朋友介绍的,一旦东窗事发,我又如何面对朋友和家人?
……夜,很静很静,王丽的门,是虚掩着的,似无声的邀请,让我心跳难平。我轻轻推开门,见她一丝不挂的静静地立在窗前。紫红色的丝绒窗帘衬托着她那白玉般的青春裸体。
她双臂环抱在雪白丰润的乳胸前。她美丽的瞳光,透着无限的风情,她低头的微笑,现出温柔和清纯。
我迫不及地待扑了上去,我们疯狂地拥吻。她酥软在我怀里的香体,告诉我她等了我很久很久。我用最温柔的拥吻,熔化她的积怨。她热烫的红唇也索吻个不停。
王丽浑身在颤抖并在急促的喘气声中喊着:“大哥,我要,我要……大哥,给我,给我……”
“好,大哥就来……”
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一阵晕眩,我惊醒了。
我的内裤和床单被沾湿了一片,原来是一场春梦。
窗外,月圆似水,悬挂在深邃而神秘的夜空,冷冷的清辉融在徐徐的夜风里,化作淡淡的薄雾,笼罩着寂静的城市。
[ ](四)房间里空旷而晦暗,晨曦覆盖着每一个昏暗的角落。寂静无声。从梦遗中醒来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于再次入眠。眼前和脑海中总是闪现着王丽那一丝不挂,玲珑浮凸的裸体幻觉。索性从床上起来走去客厅,点燃一支烟,蓝灰色的烟雾缓缓上升,烟头的那一点暗红却是灼热的,像暗藏在心底微微涌动的欲望。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突然记起这两句古诗,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怪异的冷笑,我走到厨房冲泡咖啡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寒战。也许这就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从厨房冲了一杯咖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凌乱地摆满了昨晚我和王丽喝完的酒瓶和饮料罐、留下的水果皮和剩下的饼干、面包及巧克力、以及看过的联合晚报,海峡时报和几本时兴的杂志。我在茶几上挪出一点位置把咖啡放下,疲惫地仰面躺靠在沙发上,朦胧中又闪现出王丽的影子。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我们之间已相当的熟稔。
王丽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头脑聪颖,心底善良,活泼直率,性格开朗。同时还很会讲故事,昨晚她给我讲了很多他们医院里的事情,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什么有个好色的老头儿在她面前装作找这找那而目的是想展露他的小鸡鸡;还有一个病人问她如果他的鸡鸡在她的嘴里放一下要多少钱?还讲了他们医院的一个年轻护士被医生强奸的详细过程等等。很多故事很有趣,当然不都是与性有关。有些故事真的是完全出乎我的想象。
当我还沉浸在回忆与冥想中,“吱”的一声,听到王丽的屋门开了。我睁眼望去,看到王丽散披着头发,眯着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手向上提着滑落的裙子吊带从屋里走了出来。当她看到我坐在沙发上时,好象突然怔了。
“你起这么早啊,大哥?”她停在她的门口。
“哦,今天起早了。”我似乎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睡不着啊?”王丽从她的睡意中恢复了正常,一边走过来一边说。
“没有啦。”我支唔着,用了一句典型的新加坡华语回答。
“是不是想女朋友了,睡不着啊?”王丽调皮地微笑着说道。
“没有啦,是想你……”我也许还神智不清,就要实话实说。
“想我?”王丽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不解地看着我。
“想你昨晚讲的故事啦!”我好在岔开了话题。
“哦,OK,我要上厕所,等一下我再给你讲个笑话。”王丽边说边急忙走进了卫生间。
随即,卫生间里传出一阵急促的撒尿声,这清晰的声音又使我想到了王丽那迷人的阴部,那肥美凸显的阴阜,粉红色的阴唇以及她那淫液滋润的阴道。
王丽从厕所出来,我从茶几上端起我的咖啡喝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
“哎,大哥,也帮我冲一杯咖啡,我先去梳洗梳洗。”王丽回到她的屋里。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厨房为王丽冲咖啡。是啊,时间过得真快。王丽和陈静刚搬到我这里那会儿,她们完全不习惯喝咖啡,记得有一次,我让王丽尝了一口我正在喝的咖啡,没想到她半滴不剩地全部给吐了出去。说过去在中国从来就没有尝过这玩意儿,又苦又涩,有什么喝头?但如今,王丽和陈静和我一样,都喜欢上了喝咖啡,动不动就说:“大哥,我们去喝咖啡好吗?”。
我为王丽冲好咖啡坐回到沙发上,王丽也梳洗好了走出了房间。她今天改变了她的发型。
平时只是把头发往后梳起而绑扎成马尾的头型,现在却长发飘逸,别有风韵。今天换了一件浅蓝色低胸连衣短裙。双峰显现,身材玲珑。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真的让我陶然欲醉,怦然心动。
虽然她不施脂粉,但脸颊白皙,恬美清纯;而且身材高挑,双腿迷人。
这时,她向我走来,双唇微抿,面带笑容。裙下的小腿润泽浑圆,丰满的臀部摆动诱人。
她扭动着她那小蛮腰,带着诱惑,透着晶莹。她走过我的身旁,我感到一股幽香飘过,令人沉醉。王丽落落大方地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谢谢你,大哥。”王丽端起我为她冲的咖啡喝了一口。
“怎么谢我?”我从恍惚中稍作镇定。
“待会儿,我给您做早餐。”王丽喝着咖啡说。
“你今天不上班?”我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
我们通常上班都不在家里吃早餐,一般都是在外面的小贩中心,新加坡有很多这样的地方。早餐时分,人头攒动。
“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今天是Public Holiday. 今天不上班。”
“喔,开斋节。”我恍然大悟。
“对呀,马来人过年,我们也跟着休息。”王丽显出一种得意的神情。
我知道,在新加坡要过四个年。华人的春节;马来人过年是开斋节,印度族过年是屠妖节;还有圣诞节后的新年元旦。
“哼,还说今晚带我去马来村看灯呢!连今天放假都忘了,都不把人家放在心上。”王丽那姣妍的小嘴翘得好高。
“I am sorry.OK !今天放假,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对,还有……”王丽没有说完,低头显出一脸的娇羞。
“还有什么?”我关切地问。
“能不能用你的电脑帮我注册一个Hotmail ?”
“当然可以!”我答应得很干脆。
“大哥,你真好!”
王丽抿嘴一笑。喜悦的脸上像绽开着绚丽的花朵,一抹青春少女的熠熠光彩流溢在发梢,在唇角,在轻舞飞扬的脚步。
面对着王丽,总有一丝心猿意马的感觉。她的美让人觉得有一种不自在。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她就似那风中的仙子,挥洒出似浓似淡的丹香,点点滴滴,却不见一丝一毫,恍若犹在梦中。(4 )
[ ](五)王丽喝完了我为她泡的咖啡,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头往右一摆,将飘逸的秀发摔向后面,然后,又抬起双臂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把飘在额上的几缕发丝捋在耳后。
“怎么样,我再给你说个笑话。”王丽对我嫣然一笑。
“好啊!”
“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到医院去看医生。”
“又是你们医院的事情?”
“不是啦。”
“Then?”
“医生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和化验。然后面带笑容地对这女人说:”太太,告诉你个好消息。‘女人说:“什么太太,太太的,我还没有结婚呢!’医生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便说:”小姐,那我告诉你个坏消息。‘“王丽讲故事不仅语言生动,而且语气也十分逼真贴切。
“哈哈……未婚先孕。”我一边笑一边说。
王丽也笑了,不过她笑得带着娇羞,带着腼腆。
一阵开心的笑声之后,我们打开电视看新加坡的“早安,你好”早晨节目。
或许是电视节目的枯燥乏味,王丽“唰”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大哥,我去弄早餐。”
“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安心在这儿看电视吧。”王丽说完便走进了厨房。
王丽的确是睿智聪颖,自从我带她去酒店吃过一次自助美式早餐后,她就会自己做了。
面包,火腿,Bacon ,烤肠,果酱,奶油,煎蛋,以及牛奶,果汁还有咖啡。真的是一顿丰盛的早餐。
“怎么样?合格吗?”王丽嘴里边嚼着Bacon,边问。
“Wonderful !”我说。
当我们吃完早餐还坐在餐桌边喝咖啡的时候,王丽突然又提起我的事情。
“大哥,我觉得你好象最近有什么心事?”
“没有啦!”
“前些日子陈静还曾经问我说,怎么就没听大哥提过他的女朋友?”
“没有提什么?”
“陈静还说大哥长得一表人才,又是搞IT专业,象你这样英俊的帅哥一定有很多女孩子。”
“你们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不是啦,关心你嘛。”
我把咖啡端起又放回餐桌上,停顿了一会儿。
“说实话,我过去有女朋友,但后来她去了美国后我们就分手了。”
王丽“哦”了一声之后似乎脸上有些沉思。一抹忧伤掠过。
“那你呢?王丽,你有男朋友吗?”我说。
“跟你一样,也分手了。”
之后我们谁也没再说什么,屋里是一片沉寂。电视里正在播放什么“搞笑行动”。
我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从餐桌边站起来,走过去关掉了电视。
“来吧,我们去上网吧。”我一边走进书房一边对王丽说。
王丽抬头朝我看了一眼,嘴角微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便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我打开电脑,拨号,进入MSN网址。然后就由王丽操作了。
我让她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我另外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她的身旁。王丽挺了一下胸脯,往后理了一下头发,伸出双手放在键盘上。好美的一双手啊!那是一双白晰透明的手,十指纤巧而又柔软,清秀的手背上仿佛闪烁着乳白色的光泽。
当王丽填写使用wangli@hotmail。com进入后,被告知已被使用。之后她又用了几个名字,都没有成功。
这时王丽转身朝向我,毕竟我们靠得太近了,我能感到她呼吸的热气,我能看到她那波涛汹涌的胸脯,我忽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大哥,你给起个名字吧。”王丽望着我,她等着我开口。我忽然有点心慌意乱。在我以往与众多女孩的交往中,似乎还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感到如此惶恐不安。
这时也许她敏锐的目光捕捉到我的失态。她是一个可以洞悉一切的女孩。
“喔,喔?”我支吾着。
王丽微微地嘲讽地笑了。我不清楚那是在嘲笑我,还是她自己。我感觉自己被汹涌而来的激情淹没。像一个在水中沉溺的人,无法呼救。只有挣扎。
“名字不成功啊。”王丽低着头,伸手把领口往上拉了拉,遮掩住胸前露出的乳沟。
“喔。”我把眼睛转向电脑屏幕,我在极力保持头脑的镇静。
“咳,王丽这名字在中国太多了,我看你起一个代号吧!”
“你说用什么代号?”
我思考片刻,说:“现在我们在新加坡,这是个花园式的城市,嗯,就叫做《南洋花》
吧。‘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我想起孟浩然的《春哓》,诗人通过听觉、感受来描写百花盛开,万紫千红的灿烂春色,巧妙地抒发了自己惜春、恋春之情,其文笔、构思、境界都别具一格。
“好,听您的,我成一朵花了。”王丽风趣地一笑,便扭过身去敲动键盘,在名字框里,打出了“nanyanghua”。然后进入。这时屏幕上显示:注册成功。
“哇,成功了!”王丽高兴地又转过身来,兴奋和激动使她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我的手。
也许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接触,而且我们又是这样的贴近,我清晰地看到她胸脯的起伏,我更感到她手指的纤嫩和肌肤的细腻。我的手臂有些微微颤抖,我的心跳在加快,我仿佛已感到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心中有一种兴奋和恐惧交织在一起的期待。
或许是一种男女异性相吸的本能,或许是期盼太久的压抑。只感到有一股冲动,一阵激情,一种再也难于克制的欲望,使我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当我闭上眼睛头脑一片空白时,王丽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我的意识清醒了,我明白了,这不就是我的愿望吗。我松开她的手,把她抱在我的腿上,她闭着眼,双手环住我的头颈,依偎在我的怀里。就这样我们紧紧地相拥了很久,很久。(5 )
[ ](六)节日的街巷流淌着一种散漫的安静,灰白的墙,黑色的柏油马路,一栋一栋的英式老屋只开着半侧木门,望去只觉庭院深深。
偶尔闻到空气里似有炊烟的味道,淡淡的饭香和着青椒的辛辣以及咖喱的腥涩。这些气味让人觉得踏实和安心。
中午,王丽说要下厨给我做一顿地道的北京菜,于是我们一起到超市采购了一大堆原料。
王丽掌勺,我打下手。忙活了大半天,五颜六色,“色香味俱全”
的菜肴摆满了一桌。有鱼香肉丝,红烧茄子,西红柿炒鸡蛋,糖醋排骨,蒜苗肉片,油焖豆腐……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朋友送的REGAL ,并倒满了两个酒杯。
“你又要我喝醉呀?”王丽有点惊讶,问。
“有这么棒的菜肴,没酒哪行啊。”我把一杯递给她。
“来,干!”她冲我扮了个鬼脸举起酒杯一声干,一口便是半杯。
“你这种牛饮岂不‘唐突’了这美酒?”我逗她说。
她“咯咯”地笑了,说:“你用词不当,应该叫‘糟蹋’。”
我想她是个清纯的女孩子,没必要去数落她不懂这个词所含的幽默,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诗经》里的一句古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当我正在沉思的时候,她的手指突然被盛热汤的砂锅烫了一下。
我忙问:“怎么样?痛不痛?”
“没事儿,跟你喝酒给烫一下没什么。”她冲我嫣然一笑。我想她多半有点醉了。
饭饱酒足之后,我扶她上沙发上休息,我又给她沏了壶碧螺春,她走过来从背后搂住我咬着我的耳朵坚持说她没醉。
她眼眸清澈,翦瞳倒映,映出我所有心事。她嘴角轻抿,似笑非笑,令我如饮醇酩。没有任何微笑让我如此动心。当我望向她,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覆住了幽幽的眼眸。
我们靠在沙发上,我抱住她,心里的幸福象水波一样层层漫延。
“你不觉得佛教很苦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在我们东拉西扯地聊了一番之后,王丽突然问我,说:“我们医院的同事要我跟他们一起去光明山拜佛,可是我不想去。”
毕竟王丽她对佛教的了解不多。我于是给她讲了些佛教的常识,当然,我解释得最多的自然是“色”与“空”了。
“你不要误会了,男人虽然好色但佛教讲的‘色’倒不是‘那个’意思。”我最后说。
“我从电视剧《西游记》中听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句话。那我这样的一个女孩在你眼里是不是‘空’呢?”王丽一脸天真的神情。
我瞬时被她问得哭笑不得。于是,我决定再给她介绍一些佛教的入门知识,我搬出星云大师的话来,告诉她佛教讲的“色”可不是什么美女,色即物质,空指精神,“不异”即是“不离、无差别”。色离于空,色即不成,空亦不显。空色,色空,二不相离,故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她似懂非懂,问我这里面有没有隐瞒着什么“最深奥”的东西,她问得我一愣一愣的。
佛法讲究实证,口头禅根本就与佛法相去甚远,好比你穿着比基尼泳衣和男孩子去游泳,他们一下子能够看到的只是你裸露出来的那些诱人的部分,而“最深奥”的部分则不是人人都可窥其堂奥的。我的这番歪理居然把她唬得花容失色继而大笑称是。
突然之间我觉得我们似乎又“近”了一步。男女之间,有些话只要一出口,整个战略格局多半就会改观,犹如一条战争的消息,格林斯潘的一番讲话就会对华尔街的股市引起立竿见影的效果。
这时,她向我伸出手,有点迟疑,又象是在等待着一个答复,象是隔着千重山万重水,又象是穿过千里云万里雾。心,瞬间加快了跳动,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却又不忍让那个回答落空。于是,伸出左手,轻合在那个等待的问号上。
窗外传来细碎的钢琴声,随着时光在幽暗中缓缓淌过,电视仍在闪着,四周愈发的沉静了,忽然感觉手被握紧了,从手那边传过来的体温与呼吸,所有的不确定都变得坚定了起来。
她浅浅地望了我一眼,眼神中没有流露出更多的讯息,唯有她的手,用一种不寻常的温度传达着一种热切。
曾有一刻,我以为我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温柔的气氛,我快要窒息在这样一种浪漫而又绝望的气息中,内心深处那些暗藏已久的伤感、忧郁、迷茫一下子全部被开启了,似潮水一般涌了出来,淹没了我的思绪,淹没了我的理智,我几乎无法控制,该怎么发生就怎么发生,我再也无能为力。
她那无意间裸露在外的肌肤让我心跳加快,脸色绯红,周身火热火热。然后身体某个部位作出令我难堪的坚硬。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我们的距离越来越接近,音乐的余韵在屋里回荡,天色渐渐朦胧了起来,如水的旋律把我们带入了一种微妙的气氛中,我们都沉默不语,静静享受着这美好时光。那带点淡淡忧伤的钢琴声顿时流满了所有的空间,心情一下子温柔了起来。
我把脸轻轻地贴在王丽的脖颈上,她的上衣是敞口镶有钩丝白花边的,修长而光滑的脖颈下是清浅可爱的肩窝,我将脸颊尽可能的贴在这一抹温滑如玉的肌肤上,贪婪而放肆的呼吸着充溢少女肌肤的香气。“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更加搂紧了她开始变得滚烫起来的身体,嘴向她的唇凑上去,我们的嘴唇瞬间接触到了一起,湿润、丰满、柔软的触觉几乎麻痹了我的大脑。
王丽把脸侧了过去,我的脸趁机紧紧贴在了她一侧的脸颊上,光滑细嫩的皮肤火烫烫的,在颤抖着,心脏被情欲搅动着几乎从喉咙中跳出来,热烈的拥抱,使她气喘吁吁,她在我的怀里完全瘫软了。
[ ]我的脸转向她的正面,双唇狠狠的压在她的嘴上,我真切的感觉到她丰腴的双唇在颤抖。
我双手捧着她整个头,我的嘴唇贪婪的张开,将这期待已久的柔软丰嫩的樱唇吞噬进来,疯狂的吮弄着。王丽那急促的呼吸将一阵阵热气扑在我的脸上。她的牙齿整齐光洁,我的舌尖迷乱的在上边搅动着。
很快难以遏制的喘息让她的牙齿分开,香热的气息顿时淹没了我的舌尖,我近乎野蛮的把自己挤了进去。王丽的上下牙在我因用力而撮圆的舌肚上紧紧地划过。我立刻感觉到自己正躺卧在她绵软滑热的丁香瓣上,紧张迷乱使她的舌头不知所措的畏缩着,我的舌尖在她津液的缠裹下,一股纯粹味觉上的绵软香热让我贪婪的于她纠缠为一体。
我开始肆无忌惮的搅动着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她湿热的双唇几乎贴到了我的鼻子,牙齿刮擦着我的人中,我的嘴舌完全笼罩在香热、潮湿、粘滑之中。
我的嘴撮住了她绵软娇嫩的舌尖,用牙齿轻轻地咬住,将自己的舌头在上面亲呢的摩擦着。我的舌头与她紧密的贴附在一起,在王丽憨憨的呻吟中搅拌着,吸吮着。王丽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两只眼睛闭拢着,脸向一侧倾着。饱满的嘴唇里呼出带有她特有的体香,徐徐的喷送在我的脸上。
我的脸又一次埋在王丽的秀发中,闻她发际传来的阵阵幽香;我吸吮她那雪白圆润的肩膀,更有一阵令人血脉贲张的亢奋。
我开始从她低开的领口伸手揉抚着她那丰满,挺秀,柔嫩的双乳,满足、沉醉、痴迷,一阵晕眩。我又伸手到她的胯下,她不由得双腿一夹。在我的拨弄下,两条柔滑细腻的大腿才缓缓地分开,我的手指穿插在她的阴毛丛中,她的阴部已经湿淋淋、粘糊糊的一片。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这时,我已经充涨得难于忍受。
“丽,让我进去吧?”
王丽抬起头,没有说话,只是羞涩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快速地拉开裤子拉链,从内裤边上掏出我那早已坚硬挺拔的东西,又扯下王丽的小内裤。接着,我将下体用力一顶,好紧!感觉被一圈温热湿滑的嫩肉紧紧的箍住。
“噢!”王丽一阵抖动,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停止了插进,问。
“疼。”王丽眉头紧蹙。一脸的痛楚。
我撩开王丽的短裙,低头一看,就在交合处,在我往外轻提下,带出了丝丝的艳红血迹。
“你还是处女?”我愣了好半天,小心地问。
她咬着嘴唇,望着窗外的天空,沉默无语,可是眼里盈满了泪水。
我捧起她的脸,说:“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是处女吗?”
终于,她的嘴唇哆嗦起来,轻轻说:“刚才还是,现在不是了。”
然后,捂住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天!
怎么会这样!
我惊得目瞪口呆!
王丽这时不再吭声,两行清丽的泪水由她那迷离而妩媚的凤眼中流到了泛着红晕的脸颊上。
一阵怜悯与自责袭上心头,我完全从里面滑出。王丽也随即从我的腿上跨下来,从地上捡起她的内裤,向浴室走去。
这时,浴室中传出哗哗的水流声。我坐在凳子上望着我那沾满血迹的部位,心中一片茫然。
(七)平时这屋里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现在突然变得格外的沉寂与冷清。
王丽冲完澡之后就回了她的房间,并关上了门。
我趴在午后的窗台上吹风,从这里可以望见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上空的飞机,似乎有一些像星星般明明暗暗的在远方亮着。这个季节的白天是有风的,潮湿而含着海水腥味的海风,浅浅的一丝丝渗到皮肤里,微微的打着寒噤,竟有一种热伤风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还家万里梦,为客五更愁。”空气里有一种特殊的焦香,想起来了,今天是农历初一,当地还遗留着初一、十五烧香拜神的习惯。
我回到屋里,一人坐在书房里,想了很多很多。
是不是人熬过了酷冷的寒冬,反倒无法面对春日的明媚了?还是因为对美好的期望过高而无法面对现实的馈赠?
好久以来,离开一些东西已经很远,没有爱也没有恨。爱得乏味,恨得毫无生气。眼睁睁看着岁月一脚一痕的走过去,连想去抓住些什么的徒劳都没有。人们说这叫麻木。也许因为我活在的这个角落,终年如夏,没有丝毫四季交替的感觉。城市制造的楼群让我成年累月的看不见地平线。
我打开电脑,进入MSN ,键入Password,上网查看电子邮件。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邮箱里。是她,英子,我在美国的女友。
[ ]子昊:
你好吗?近来我很忙,忙着应付几门功课的考试。不过,我真的好想你。
有时,望着天边飘渺的云霞悠然的飘来荡去,如绢如丝般的温柔,怎么也不肯在醉蓝的天空留下一点点生命的痕迹,就如心头那挥不去也留不住的往日情怀,伴随着雪堤上流淌的风,渐行渐远……想你,总是在思念缠满了寂寞的时候。
子昊,我知道吗,你是我梦的结局,心的港湾,爱的彼岸……在我们这场爱情的故事里,我真实的,轰轰烈烈的燃烧了一次我自己。当激情的焰火被燃烧的淡紫色的冰雪消融,我还是真的爱你。
永远爱你的英子看过英子的邮件,使我回忆起和她相处的那些日子。我们吵过,我们爱过,我们有过烦恼,我们有过快乐。毕竟久离情疏,谁能饮吞这长久的寂寞?
于是,我点击回复,给英子回信:
英子,你好!
和你一样,很想念你,想念你,在每个夜晚,带着期待入眠……梦里有风有雨,在空中,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你,你没有改变,依旧的容颜,变化的是时间,这么漫长,但又这样匆匆……这个城市总是下雨,这南洋的雨轻狂浪漫,而且总是突如其来而令人猝不及防。我常常惊愕于那天地间漠漠无边的雨幕,如郁结着重重的心事。在这种时刻,人特别容易孤独,心里也是去意徊徨。
很想伸手拥抱你,可是却是那么的空幻,手里是冰冰凉凉的水,那是不是你的泪?
想念你,游走在这异乡的街头,看着人潮汹涌,此时此刻心开始沸腾,仿佛看见你在海的那边眺望,却山水阻隔。我,却只能在这遥远的异乡,把忧郁写满落寞的脸庞。
英子,想念你。风是我捎去的情话;雨是我思念的泪滴;大海是我不变的情怀;山川是我遥望你的身影。
想念你,在每个晨曦,每个日落,一颗执着而跳动的心,总是盛满了我的思念和祝福……英子,让思念穿越时空,经受岁月的洗礼,化作彩虹,深藏心底;让相隔千山万水的柔情,经受风雨的见证,化为流星,遥寄给你我不变的情思……永远想你的子昊给英子写完了信,心里更加感到孤寂,点燃了一支香烟,透过淡蓝色的烟雾,那些寂寞随着指间的敲击一寸寸的蔓延,蔓延……或许,终将有一天,寂寞会把我谋杀得体无完肤。那时,连回忆便也是空白的了。
想起英子,想起那些激情的岁月,又想起了王丽。不禁又使我身体的某个部位不安起来。
难怪有人说,那燃烧在体内的欲火能烧焦人的意志和心灵的平衡。惟有得到满足,才会觉得天蓝水阔,树绿花艳,否则整个世界都会暗淡无光。
我走出书房,在客厅里望着王丽的屋门站了许久。人最无法忍受这种孤凄和寂寞。或许,惟有那肌肤相亲的感触,才得以相互慰籍,也是唯一能忍受那种无奈孤凄的安慰……我向王丽的屋门走去,心在“扑通,扑通”的乱跳,我轻轻敲了一下门,就推门进去了。
躺在床上的王丽看我进来就把盖在身上的毛巾被拉上盖住了脸。我坐在床上去拉她的手。王丽突然翻身双手攥住了我的一只胳膊。她攥握的力量是那么的重,我甚至都感到隐隐的痛。
我另一只手伸进她的毛巾被里,她竟全身光着。一股欲火立即从心中燃起,我唰地一下把他的毛巾被全部撩开了。
太美了!美得令人晕眩。
雪白,圣洁,竟没有一点瑕疵。
玲珑,浮凸,显出优美的曲线。
我不禁怦然心动,立即把她抱起,伸嘴吻向她的双唇。王丽一阵阵的低沉喘息炽热的扑向我的脸颊。不久她开始伸出舌尖舔吸我的嘴唇,并且深深的吸住我的嘴,发出啧啧的声音。
她的吻很热切却很舒缓,很细心地品尝着、体验着。没有强夺、没有贪婪。然后我的嘴唇被有着幽香的舌头顶开,她继续往我的口中伸展,而我也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与她纠缠在一起,我们搅动着。我们陶醉着。
我紧紧搂着王丽的脖子。她美丽的明眸时而凝视着我,现出无限的柔情;时而又微闭双眼,透出风情万种。我吸吮着她嫩滑的舌尖,吞咽着她口中的香津玉液,真的好香醇,好甘甜。
她双峰坚挺而硬朗,乳头在粉红色的乳晕中逐渐变硬。这时压在我手臂和胸膛上蠕动着,令我心痒难耐。我不禁低头将脸埋入她的乳沟内,呼吸她的气味,一种温暖、香郁和清新的感觉。
我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大腿上,手指在她两腿之间不停地移动着。我感觉到了她浑圆的大腿的冰凉,也感觉到了她大腿之间的湿热。
我把王丽放下,迅速地脱掉上衣,把裤子连同底裤一起扯下。我趴到王丽的身上,我俩赤裸的身子完全紧密地贴在一起了。
“你太美了。”我的嘴贴近她的耳根,呼吸急促地对她说。
“有你以前的女朋友美吗?”
“她哪能跟你比啊!”
“骗人。”王丽对我妩媚地一笑,然后便把她那对又大又坚挺的乳房紧贴在我的脸上。
我随即双手把她抱紧,恨不得把她整个吃掉。
“再给我进去吧。”我的嘴放到她的唇边,轻轻地抚吻着说。
“嗯。”王丽羞怯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把王丽平放在床上。我跪在她的两腿之间。为了不使她感到疼痛,我缓缓地进入。
“还疼吗?”我关切地问她。
王丽摇了摇头,现出欣喜的神情。
于是我开始慢慢地抽动。
这时,意乱情迷的王丽雪白浑圆的双腿用力地缠紧了我的腰部,生涩的迎合着。
当我完成之后,我感觉到王丽浑身一阵悸动。
“舒服吗?”我问她。
她没有作声,依然紧闭双眼,在回味、在享受那甜蜜的一刻。
“我们这样是叫做爱吗?”王丽睁开了眼睛迷离的看着我说。
“不过你们医学上叫性交。”我迟疑了片刻后回答。
“性交是指男女交合的性爱行为。”王丽说。
“那做爱呢?”我说。
“做爱是男女爱情的情爱表达。”王丽带着欣慰的神情。
“那我们这样就叫‘做爱’吧!”我把嘴又伸向她的红唇。
这时,王丽她那白皙而透着红晕的脸上又显现出那种愉悦和满足的柔情。
我们又紧紧地拥吻在一起。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激情余韵中的王丽,真的是像一朵花,女人如花,花样年华,年华似水
[ ](八)入夜,位于牙笼士乃一带的马来村,霓虹闪烁,灯火璀璨。呈现出一派开斋节庆典的节日气氛。这里是新加坡马来人聚居和经商的地方。
马来式的浮脚楼、亚答屋和现代都市难得一见的马来传统建筑,在一片绿意盎然中展现着新加坡马来社会的生活风貌。
开斋节是马来人的节日。信奉伊斯兰教的穆斯林,一年中有很多节日,比较重大的是斋月的开斋节。伊斯兰教在封斋期间的月里,即希吉拉历的9月,俗称“斋月”。
伊斯兰教认为,在穆罕默德四十岁时的希吉拉历9月,真主安拉,把《古兰经》经文传授与他,因而9月被认为是吉祥而神圣的月份。为了表示纪念,穆斯林在这个月白天不进食,晚上才可以吃东西。白天工作时间缩短,即便遇有外交礼节性的宴请,也须在日落之后才能举行。
这一节日对于穆斯林极为隆重,他们一大早就进行祷告,男女老少皆沐浴更衣,然后穿上崭新的马来民族服装出门探亲访友,举行礼会和庆祝活动。
王丽手挽着我的胳膊贴在我的身边,俨然是一对亲密的情侣,我们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路边姹紫嫣红五彩缤纷的花卉整齐地排列着,露着甜甜的笑,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着轻纱展示着自己风姿曼妙的的胴体。微风拂过送来缕缕幽香,仿佛我们走进了马来土著人的村寨部落。
一瓣菊花随风而落,飘飘摇摇,伴随着这落花,突然从绿草花丛中传来了听不懂的绵绵絮语,声音飘渺着游走,瞬息即逝。我们寻着音尾望去,一对马来情侣在缠绵地相拥相抱,看到我们走来,缓缓地扭过头去,带着羞怯的微笑。
我和王丽相视一笑,之后参观了马来文化村的展览;观看了马来民族艺术表演;还逛了马来传统市场并浏览了马来风味美食摊,折腾了一大圈。
“我累了。”王丽边走边靠在了我的身上,显得一脸的疲惫。
“是不是今天做爱做的?”我逗她。
我刚说完王丽“咚”的一下在我的腰上捶了一拳。
“哎呀!”我装作疼痛的样子用手扶着腰,说:“好吧,我们走吧。”
“别装了。不至于吧!”王丽说着便把手揽在我的腰间我们上了我驾驶的银白色奔驰E200,出丹戎加东,沿马林百列,直上东海岸高速公路。
通过薛尔斯桥,到达滨海广场。
新加坡 The Ritz Carlton 酒店,号称六星级酒店,因为它的豪华和奢侈,服务和设备均超过五星级酒店的标准。我把车停在大厅门口,立刻就有两个身穿白色制服的服务生跑上前来,一位为王丽开车门,一位是替我存车。
下车后,我拉着王丽的手,她马上就向我靠过来手挽着我的胳膊。我们经过大厅的红色地毯,走向金碧辉煌的台阶。大厅内,富丽堂皇,精致高雅。我们上了装有玻璃墙的电梯,到了环境优雅,高档华丽的酒店西餐厅。
面带笑容,彬彬有礼的领台小姐把我们领到靠近窗户的餐桌。窗外,夜色迷人,万家灯火。餐厅内,烛光闪耀,温馨浪漫。
我和王丽面对着坐下。餐桌上的桌布洁白平展,餐具银光闪闪。一束紫色的玫瑰摆放在餐桌上,更是绚丽娇妍。桌上的烛光映照在王丽的脸上,她更显得妩媚动人,风韵非凡。
“干嘛来这么高级的地方?”王丽显得有些紧张轻轻地问我,毕竟她从来没有到过这么豪华的场所。
“庆祝啊。”我说。
“庆祝开斋节?”王丽脑袋一斜,长发随之飘洒,不解地问。
“NO!”我向她摇了摇头。
“那庆祝什么?”
我把两只手伸过去,分别握着她的两只手,身体前倾,靠近她的脸轻轻地说:“庆祝开苞节。”
“难听死了,不理你了!”王丽把手从我的手中抽出去,身体往椅子背上一靠,显现出一脸的羞涩。
这是一顿丰盛浪漫的烛光晚餐,我们饭饱酒足之后,王丽更显得神采飞扬,春风满面。
于是我们便驱车回家。
“子昊!”在车上,王丽突然喊了我一声。
“哎?怎么不叫大哥了?”我逗她。
“就你这样儿,还能当大哥?”王丽俏皮地说道。
“我哪样儿啦?”我冲她笑笑。
“哎,说正经的,我想问你……哦,算了。”王丽支吾着。
“想问什么就问吧,干吗吞吞吐吐的?”我一只手握在她的手上。
“没什么啦,我只是想问你,你以前跟你的女朋友也这样做爱吗?”
“没有啊,哪有我们这样刺激,这样浪漫。”
“那你爱我吗?”王丽看着我的眼睛,流露出一种期待和渴望的神情。
我知道这是女孩子最爱问的问题,而且千遍万遍,永没休止。我现在又能说什么呢。
“怎么不说话了?”王丽看着我。
我停顿了片刻,然后把嘴唇靠近王丽的耳朵说:“我爱你。”我的声音很轻,但这三个字于我太艰难,太沉重了。我完全不能把这三字说得深情,说得自然。
我极力想转移话题,不然,我会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坏人了。
我说:“咱们抽支烟吧。”
“我可不抽烟,正经的女孩哪有抽烟的?”王丽一脸的认真。
“那可不一定,现在抽烟的女孩多的是。”
“是啊,现在真正的处女又有几个?”
我猝然哑口无言。
在我的生命中,王丽是我经历过的第二个处女。第一个是我的初恋,就是英子,那是我们共同的第一次,当时太年轻,很不成功,简直就是一种技术上的破坏,完事后,她哭了,紧紧缠着我,差点把我勒死,跟我说,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杀了你。我当时想,我一定会用我一生的爱,来报答她,报答她那珍贵的处女身。但一生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我当时并没有去想!
现在王丽是第二个,我已经很有经验了,她也哭了,但更多的是满足,是幸福的陶醉,眼泪早已被风干了。但是我该怎么对待她呢?原来想象的浪漫邂逅,一夜激情,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我突然感到束手无策。我已经不是轻易被女人眼泪模糊双眼的年纪,我再也不会冲动地说“用我的一生一世……”,那同样是不负责,但是现在我该怎么做?
夜色如潮,在这样的夜色中,城市依然璀璨,但空气里都是肮脏的尘埃,犹如混沌的世界,那里,有多少悲伤的人,有多少被遗忘的爱,又有多少哭泣着的心。
窗外,有片叶子落下了,但落的无声无力。在夜色中孤独无助地飘着,飘着……
[ ](九)我住的这个地方是五楼,在这个东西方文化交织在一起的城市里,时常感到不知道自己是在国内还是在海外?这里有与自己相同的语言,但人们打招呼,接电话总是操着很不标准的英语,或者在用华语讲话中总会夹杂着几个英文的词句。入乡随俗,耳濡目染,不知不觉中,我发现自己也染上了这个习惯。
我有时坐在阳台上,俯看这座城市,玲珑,精致,有一种坐看云起的悠然。
无论世事如何沧桑,但那种处处绿意盎然的景色却始终不变。
一天晚上,我在书房里干着在办公室还没干完的活儿,王丽突然走了进来。
“子昊,好看吗?”她直直的站着,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脸上带着喜悦的微笑看着我,说道。
我朝她望去,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新航”空中小姐的套裙制服,低低的领口,紧紧的腰身,把她那浮凸有致的身材淋漓尽致地显露出来。
“好看,太好看了。怎么,新买的?”我问。
“不是啦,是医院的一个同事送给我的,他刚出国回来,在机场买的,他说这样的衣服最适合我了。”
“对,挺适合你的,你穿起来,真的挺像新航空姐的!”我说。
“我才不当空姐呢,整天飘在天上,多不安全啊,再说,老是东奔西跑,常不在家,那还像个家吗!”王丽说着,深情的眼神总是盯着我。
“我看当空姐挺好的,免费周游世界,那多潇洒啊!”我说。
“得了,一个人周游世界,那有什么意思啊?”
“你可以找一个呀,现在‘一夜情’、‘两夜情’的多的是。”
“我可不会,我可没有那么开放。没有感情,怎么能做那种事呢?”
王丽一脸的严肃神情,又接着说:“子昊,你会吗?”
“我怎么会呢。”我顺口敷衍。
这时,王丽伸开双臂走了过来,趴在我的背后,脸支在我的肩上,嘴几乎是贴在了我的脸上,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你就爱我,是不是?”
我突然心里一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王丽说着就要往我的腿上坐,往我的怀里钻,我急忙用手把她推开,说:“我正干活儿呢!”
“哼。”王丽站起来,嘴角翘得很高。“好吧,不打扰你干活儿了。”王丽很不情愿地走出了书房。
看着王丽离开书房的背影,我的思绪乱极了。其实我哪还能干活儿啊!看到王丽穿上那件空姐制服,她那惹火的身材已经把我的心搅呼得火烧火燎的;当她又提起说“你就爱我”,使我又想起了英子。心里总觉得有一种犯罪感,觉得对不起英子。
英子没有王丽漂亮,也从来不会撒娇,她没有王丽那么细腻娇嗔。她也心地善良,但性格耿直好强,她的内心热烈,但外表冷傲,她有很高的文学天赋,而且聪颖睿智,但她从来不喜欢炫耀自己,用她的话说:“真正的快乐源于内心的真诚。”
以前,和一个人牵手的时候,就以为会是一生一世的相守。等到隔着太长的一段心路望回来,才惊讶的发现,虽然彼此都那么熟稔的活在彼此的心里,但对性的欲望却与爱无关。
当我还在沉思时,王丽给我送来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说:“子昊,这几天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说实话,我好心疼。”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丽绕过桌子,走到我的身后,将双手按在我的肩上,轻轻的按摩。
我身子一抖,说:“你还是让我安静一会儿吧!”
“不,你安静,那我怎么办?”
“你去看电视嘛?”我说道。
“新加坡这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想干嘛?”我问。
“我想跟你喝酒。”
“还有酒吗?”
“有,我买了。Tiger 啤酒。”
“好吧。”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想现在正头脑混乱,也许喝点酒会好些。
于是,一只手搭在王丽的肩上,一起走出了书房。
王丽虽然会喝酒,但是不胜酒力,很快就有点醉了,靠在沙发上用朦胧的眼睛看着我。
后来,便真的醉了过去。
王丽笑着跑上来钻进我的怀里,我推开她,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委屈。她依旧笑着,拉我的手,放在她的唇上。她真的很美,我想,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欢她,可惜她把青春都虚度在了我这里,真可惜。我这样想的时候,眼神是冷的,王丽她醉了,她好象视而不见。
我看着那张婉约美好的面容,一头长发,风韵无限。我仿佛听见她在喃喃自语:“我要天荒地老,我要海枯石烂,不离,不弃……”
而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惆怅,心里在隐隐作痛。
[ ](十)海风习习,椰林婆娑。
皎洁的月光把海滩染上了一片银色。
我和王丽坐在海边的长椅上,王丽静静的依偎在我的怀里,眼望着远处停泊在海上的远洋货船点亮的灯光,海浪在岸边的沙滩上一波又一波有节奏的翻滚。
激起了耀眼的白色浪花。
“你过去从来没有和男人做过?”我一边拨弄开海风吹拂在王丽脸颊上的发丝一边问她,因为在我的心中,她还是处女总觉得是个迷。
“啊!难道你还怀疑我?”王丽唰地把头扭向我,眼睛睁得很大。
“不是啦,我是想你以前的男朋友就没有……”我把她重新搂在怀里,爱抚着她那光洁细滑的臂膀,温柔地说。
“他呀,是想。但我没有同意。”
“那后来呢?”
“就为这个就不理我了。我想这点事都忍耐不了,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
王丽的神情仍然是那么的倔强和自信。
“那就没有别的男孩子了?”
“咳!多了!”
我心里想,是啊,她长得这么漂亮,不可能没有追求者。
“是不是多得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我戏谑的口气问她。然而我刚说完,我的胳膊一阵疼痛,王丽狠狠地掐了我一把。
“好…好…。对不起啦。”我急忙向她道歉。
王丽转过身,又舒适的躺在我的怀里,眼睛望着夜空,不紧不慢的说:“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思想保守,也不是什么淑女。因为从小家里家教太严,思想可能比较传统。是啊,有很多男孩子追我,但我特反感那种第一次约会就又啃又抱的男人。”
“那你从来就没有什么欲望,想过做爱什么的?”
“没有,我觉得那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那现在呢?”
“现在?嗯,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王丽说完看了我一眼,显得娇羞满面。
“看来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了。”
“哎,你又来了。”王丽索性翻身趴在我的身上,双手在我的大腿间乱抓。
“嘿,嘿,Stop!Stop!”
“Why ?”
“你会把它弄硬的。”
“硬就硬呗。”王丽仍不停手。
这时,我已感到我的裤子顶得难于忍受了。于是我双手把王丽抱住,一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象劫持似的搂着她离开了长椅。
“干嘛呀,回家啊?”王丽边走边问。
“不回家。”
“那去哪儿啊?”
“先上车吧!”
我和王丽上了车,我发动引擎,急踩油门,汽车快速飞驰在机场高速公路上。
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跑道围栏外的樟宜村林荫道,草木茂盛,行人稀少,路灯昏暗,安谧宁静。
我把车停在一棵枝叶茂密的榕树下,车内顿时一片昏暗。
“停这儿干嘛?”王丽疑惑的问。
“看飞机呀。”我一边松开安全带一边回答。
王丽扭头从车窗往外望去,尽管我们停车的周围昏暗一片,但远处机场跑道的上空却灯光闪烁,起降的飞机清晰可见。
“真的嘿,你看,一架飞机起飞了,嘿!又是一架。”王丽好奇的望着窗外说。这时我把我和王丽的座椅背都放平了。我转身握住她的手,好细嫩光滑的一双手。心里感到格外温暖。我又把手轻轻放在她大腿上,感觉真好啊,绵绵的,滑滑的,像一块白玉。
于是,就在车里我们做了,而且是欲仙欲死、如痴如醉。只见王丽她举臀迎凑,星眸流盼,随着我有节奏的运动,王丽把双腿抬得很高。她那优雅的足弓,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动人心魄的弧线。她那美足在我的动感中,摇动在空中,飘舞在我的左膀右臂之间,挣扎着享受着性爱的浪漫。
但最后为了安全,她只好用手为我解决了。
“我们今天不是来看飞机,而是来打飞机了。”我一边笑着一边说。
“什么是打飞机啊?”王丽眉头微蹙,不解的问。
“你刚才就是打飞机啊!”我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
“哎哟,你坏死了!”王丽也笑了。
正当我们俩忘乎所以开怀大笑的时候,王丽的手机响了。
“Hello ,哦,陈静啊。”王丽接听着电话。
“好吧,明天晚上?国航 CA957,OK,我告诉他。”王丽关上了手机接着说:“陈静明天回来,让我们到机场接她。”王丽说话有气无力,红晕还未消退的脸上显露着惘然和失落的神情。
我“嗯”了一声也没有说话。
周围一片沉寂,远处起降的飞机在夜空中闪动着凄惨的亮光。
[ ]#--iCMS.PageBreak--#(十一)我知道王丽跟陈静是在新加坡相识的好朋友,而且共同经历过一段艰难的岁月。
王丽二十四岁,北京人;陈静二十三岁,湖南人。她们患难与共、情同姐妹。
毕竟中国人把情义看得很重;毕竟五千年的中华文化使我们在男欢女爱上都比较含蓄而不爱张扬。王丽决定暂且不把我们的事儿告诉陈静。
按照与王丽的约定,我下班后开车到医院接她,然后我们一起去机场。
新加坡地处热带,气候变化无常。中午还是晴空万里,烈日炎炎。傍晚就突然变得乌云密布,阴雨绵绵了。
我开车到了医院门口的停产场,王丽还没有出来。雨水洒落在车窗上,望出去是迷蒙蒙的一片。
我喜欢这种“雨中情”……就像在小雨中散步,撑着一把雨伞,仿佛漫步在古城的小巷里。“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看细雨殷勤洗涤着万物沾上的尘埃:红的更艳,绿的更翠,一切更显生机盎然。听细雨低吟浅唱,感受着她远古的情怀:婉转而不哀怨,散漫却又缠绵。
悠然中,也总会想起戴望舒的那首《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里,“她飘过,像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在诗人的眼里,独自在雨巷中徘徊迷茫的人,该是那个有着丁香一样愁怨的姑娘吧。
“叹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愁怨呢?细雨绵绵,淋湿了要说的话;小巷深深,凭添几抹落寞感伤!
……不一会儿,王丽跑着出来了。一上车就把头伸过来给了我一个轻轻的吻。
“早来了?”
“刚到不久。”
“想我吗?”王丽眼看着我,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甜意。
“当然!”
“怎么想?”
“怎么想,想得我都神魂颠倒了,今天把程序都写错了。”
“尽瞎说,走吧!”王丽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
我们出余东旋街,进入CTE中央高速公路,然后驶向樟宜国际机场。
淅淅的小雨打在汽车的档风玻璃上,泛起晶莹的雨花。刮水器不停地摇动着发出有节奏的“吱吱”的声响。
“子昊。”王丽突然叫我。
“嗯?”我眼睛仍注视着前方的公路。
“你觉得陈静怎么样?”
“不错呀。”
“不过我告诉你,她可是很喜欢你的。”
“不会吧。”
“她可是在我面前经常说你的好话。”
“说我什么啦?”
“说你真给中国人争光!”
“怎么讲?”
“说你个儿高,有风度,有气质。挺拔俊朗,斯文大方,而且,才华出众,见多识广。”
“本来嘛!”
“嘿!说你胖,你就喘上了。告诉你啊,以后不许招惹别的女孩子。”王丽的后半句说的很重,好象一改以往的纯情和温柔,显得严肃而认真了许多。
“说那儿去了。”我敷衍了一句,但心中却感动一种震撼。我可以不招惹陈静,但想到在美国的英子,我不由得一阵心颤。
雨还在下个不停,细密如针。天空灰暗,大地沉寂而苍茫。我们在这无边无际的雨中一路向前驶进。
“哎,哎!该拐了。”王丽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急促的说。
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驶过了PIE泛岛高速公路的出口,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一旦错过了出口是件很麻烦的事。我只好继续前进,到前面弯入Braddell Road再掉头,继续朝樟宜机场驶去。
新加坡樟宜机场的接机大厅,宽敞而明亮,一顺儿的落地玻璃墙可以清楚的看到到达的旅客。当我和王丽跑进接机大厅时,就看到陈静已站在行李传送带旁等候行李了。陈静看见了我和王丽,使劲地向我们招手,甚至还跳跃了几下,显得格外的高兴。
王丽是个美丽的女孩,但陈静决不是一个安静的姑娘。她活泼好动,生性开朗。只见她穿一条浅咖啡色牛仔裤,脚上是黑色高跟长筒靴,紫色的紧身毛衣,外套一件柿黄的短大衣。
大衣敞开着,显露出她那苗条匀称的身材。乌黑的长发随着她身体的晃动在空中飘洒,她摇手的姿势,脸上的笑容,无不展现出她的青春和娇艳。
“子昊。”好象是王丽在喊我,我没有在意。
“林子昊!”当我感觉到站在我旁边的王丽用她的臀部侧着顶我时,我才知道她在叫我。
“嗯,嗯。”我急忙回答。
“你发什么呆呀?我是问你待会儿还请陈静吃饭吗?”王丽一本正经的说。
“请吧,反正我们俩也还没有吃晚饭。”我回答。
“哼。”王丽轻哼了一声,嘴唇紧紧的咬在一起。
爱绝对是自私的,无论它是多么的虚无缥缈。我时常在想,在上帝造人时,为什么要在人的思维中设计了这么多自私的程序。正因为这道程序,人世间上演了多少生死别离的悲怆惨剧……。
“Hi!王丽。Hi!大哥!”陈静出来了,她双手推着行李车,边走边向我们高声的打着招呼。
我上前接过陈静手上的行李车。陈静跑过去与王丽拥抱在一起。犹如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她们在一起说了些什么话,我没有去注意,但陈静的激动和王丽的困窘是显而易见的。
“大哥,你快把我忘了吧。”陈静脱开环抱王丽肩头的双臂,向我跑了过来对我说。
“哪能啊!”我说。便双手紧紧的握着行李车的推把,极力躲闪着陈静的贴近。
陈静把一只手也放在行李车的推把上,象在帮我推车似的,与我并肩边走边聊。
我心不在焉地与陈静聊着,但大部分都是她在讲她回家的趣事,而我时不时的向后张望跟在后面的王丽。
我们从机场出来,已是傍晚时份,雨不知不觉停了。城市渐渐清晰的轮廓,天空飘忽不定的云,还有那掠耳而去的海风,使我满怀惊喜又无端恐慌。树枝柔软了,浸湿的土地开始呼吸,隐隐约约的气味飘逸在城郊的上空。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听到四周突然间热闹了许多,久违了的各种生灵如天外来客,喧闹着在耳畔回旋。仿佛有一种温情迷离而又伤感的东西象阳光一样悄悄的洒在了我们身上。
夜色中的新加坡是迷人的,对于我已不觉得陌生。我尽力地在寻找我所熟悉的餐馆和食档。喧嚣浮躁的空气中弥漫着热带岛国那种特有的气息。那闪烁的霓虹灯,嘈杂的车流,和匆匆而过的行人,还有那蹩脚的英语,混杂的华语以及各种中国南方方言所形成的噪音,使我意识到这里毕竟是南洋。
最后晚宴选在新加坡河的克拉码头。过去的克拉码头是木船上下货的落后地段。但今天的新加坡河今非夕比,早已是夜间娱乐的著名景点。那里高楼林立,酒吧纵横,红男绿女,西装短裙,时尚风流,各国游人,统统充斥于此。我把车停在大华银行摩天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看了一下停车收费牌,禁不住心中忿然:宰人!而后又自嘲地摇头而叹。这儿毕竟不是北京。
看中一家印尼餐馆,说是印尼风味,其实都是华人经营。还未完全踏入大厅的正门,猛然见大堂侍女如云。飘飘然里外穿梭。那位一定是领座的,显然夺目出众。水绿的紧身上衣隐现着内在的线条。芭迪色的落地长裙衬托起若雅若露的情调。她好象有意等我走到台前才悠然扬首微笑向我显示自己美丽的面容:“How many people,Sir?”
那英语说的犹如一汪清水。
但我仍固执地寻找她话语中当地口音的蛛丝马迹。我曾用自己非凡的听力当面指正他们的错误。当我告诉她说“Don‘t speak Singlish please!”
时,她用美丽的双眼送来极为恶意的敌视,然后冷冷佛袖而去。
[ ]当我们坐下,女侍应生递上了印制精美的菜单。我的眼睛从菜单上移开,环视了一下四周,我发现有无数道目光向我射来,那些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和贪婪。我不由得心中一喜,望望坐在我左边的陈静和右边的王丽,个个如花似玉,清丽迷人。
于是我昂首挺胸,悠然自得地用我流利的英语和娴熟的常识点了菜,并面带笑容地说了声“Thank you!”将菜单交给侍应生。
菜上来了。全是印尼特色的佳肴。亮晶晶的GrilledSotong,黄盈盈的Curry Chicken,嫩绿鲜美的Gang Kong,久负盛名的Fish with BBQ Sauce,外酥里嫩的Fried beancurd with Dumpling。还有甜中带酸的岜喱水和浓浓椰香的椰浆饭。
“哇,这就是印尼饭啊!”陈静一手拿着勺,另一只手拿着叉在空中摇晃着说。
“是啊,我还真没有吃过印尼饭。”王丽也显出惊奇的神情。
“那你们今天就好好品尝一下吧!”我看到两位小姐的激情和亲媚,空气中仿佛充满了无限的温馨和浪漫。
“大哥,来点酒吧。”陈静用叉子扎起一片Sotong,那白亮的光泽逗人食欲。放进嘴里边嚼边轻轻地发问。
“不行啊,他要开车的。酒后驾车被警察发现要坐牢的。”王丽顿时接着说。
“哎哟,没有情趣。”陈静低下头,一时无语,显得一脸的失落。
“好吧,今天为陈静洗尘,顾不了那么多了,况且咱们中国人常说‘无酒不成席’吗!
今天就过把瘾吧!”我说完立即向女侍应生示意,点了两瓶“Tiger”。
我刚说完我就感觉到我的右脚被王丽踩得隐隐作痛。
“谢谢大哥。”陈静说着又挑起一块Sotong送的我的眼前,我正要张嘴去接,脚上又是一阵疼痛,急忙拿起桌子上的盘子接了过来。
“Tiger”来了。我有些尴尬地拿起酒杯倒酒,因为我不知道应该先给王丽还是先给陈静。透明的玻璃杯在灯光下把酒中的泡沫照得十分清楚。细小的气泡如千军万马直冲杯底,然后又扶摇而上而溢出酒杯外。
“啊,对不起。”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自言自语。
“没关系。”陈静笑着开始为我斟酒。也许是想让我开心,她好似幽默地一只手把酒瓶口压住杯子,轻轻向后一拉,使酒杯微微倾斜。然后把酒徐徐倒入。
她最后轻挑瓶口完成全部过程。那动作轻重缓急,一板一眼,滴水不漏,煞是好看,潇洒。我几乎看迷了。甚至忘了道谢。象是在一种自我陶醉的境界里,我端起酒杯,小泯一口。
感到肺腑一阵甘甜和清爽。
陈静又给王丽斟满了一杯。
“来,为了陈静安全归来,为了王丽工作顺利,我们干一杯。”其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为了王丽什么,但我决不能漏掉她,也许这就是游戏的规则。我举起酒杯提议说。
“啊,好,干!”陈静高兴地说完一饮而尽。
王丽也把杯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净,然后用餐巾擦着嘴角,有些强作欢颜。
这顿饭对我来说吃得是既兴奋又胆怯,既温馨又尴尬。当我们从餐馆的大门出来时,我隐约听见陈静在问王丽:“你是不是来例假了?显得精神不佳。”
夜雨纷飞,天水一色。新加坡河上的安德逊铁桥在夜幕中那片朦胧的温馨和浪漫永远是一个挡不住的诱惑。
(十二)王丽又回到她和陈静的房间睡觉了,我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显得空荡荡的。这几天习惯了睡觉前与王丽的缠绵与温存,如今突然感到百无聊赖,孤枕难眠。
我蜷缩在床上,双手捧起还残存着王丽体味的被单,贴在脸上用力呼吸着。
胃里突然翻上一股今晚喝的啤酒的味道。那是上好的新加坡啤酒:清凉,微苦,平滑,沁人肺腑。但它更使我想起了陈静,想起她那倒酒的风度和仪态。那么纾缓,轻诒,而且干净利落,又极充满个性。
夜,格外的墨黑,窗外繁星点点高挂,星空那样的静谧深远。我在半醒半梦中,似乎总是抹不去飘浮在眼前的那杯金黄色的翻腾着白沫的啤酒,犹如琼浆玉液。在这琼浆玉液中又变换着出现纤长的手指,动人的笑脸,轻盈的体态以及那潇洒,飘逸令人遐想的动作。陈静-一个让人着迷的女孩。
……“咚,咚”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看到天已大亮,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感到格外地晃眼。
我迅速地跳下床,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我拉开房门,陈静和王丽正站在门外。
“大哥,我们要去上班了,只是跟你说一声。”陈静衣饰端庄,微施脂粉,一边用手整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笑脸盈盈地对我说。
“好,好。对不起,今天睡过头了。”我一脸的尴尬。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陈静伸出纤长的手指向我摆了摆了手。
“再见!”站在陈静后面的王丽眼睛斜视着我,掩在嘴上的手也向我摇了摇含情脉脉地轻声跟我说。
陈静和王丽走后,我急忙洗漱穿衣,房间也顾不上整理就跑到停车场,开车直奔Office。
新加坡是个繁忙的城市,似乎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拼命的劳作。经过整整一个上午的忙碌,午饭时间到了。在新加坡,公司或单位是没有食堂的,一到午餐时间,满街的人群,无论白领或是蓝领都涌向遍布大街小巷的大排挡寻找填胃的材料。户外的烈日毫不保留地企图把什么都融化掉,带着蛮横凶狠的意味。万物遂委顿虚弱,一切都迟缓下来。行动、思维,以及饮食,所有的心情都怠懒。
为了保持一种清明状态,我总不把自己喂饱。时常,胃里的虚空,细细牵扯体内的某些神经,能把心思磨得敏锐。而气候炎热便轻微地厌食,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我刚买了一盘素称新加坡经典美食的“海南鸡饭”,挤进拼命挥洒刀叉或汤匙与竹筷的人群,我的手机响了。
“Hello,LinZiHao speaking!”我在噪杂的喧嚣中喊着。
“子昊,我是王丽。”王丽在电话那头说道。
“喔。吃饭了吗?”我把海南鸡饭撂在一边。
“刚吃完,陈静去了厕所,我赶紧给你打个电话。”
“我正在吃饭呀。”
“我只是问问你今天怎么了,我以为你病了呢。”
“没有啦,只是睡过头了。”
“你想我吗?”王丽的口气温柔起来。
“当然想啦。”
“好了,不说了,陈静出来了,再见!”
“Bye!”我挂了电话,开始解决我的海南鸡饭。然而面对这白亮鲜嫩的鸡块实在难于下咽。任何一种美味,吃多了,总有腻歪的那一天。
这里没有春天,没有秋天,更没有冬天。没有四季的更替,日子就觉得过得漫长而枯乏。
陈静和王丽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又形影不离。几天来,体内总觉得不太自在,也许是荷尔蒙的作用,浑身浮躁不安。
一天晚上王丽值夜班,我回家后看到家里没人,便在书房打开电脑,看了英子发来的Email,并立即给予了回复。之后就进了一个聊天室。
聊天室里有许多可以消磨寂寞夜晚的房间,比如浪漫天地,真情流露,同性恋的天空,酒红色的心,放纵一次又何妨。听名字就让人蠢蠢欲动,欲罢不能。
聊天室里放得开的挺多,纯情的也不少。
有人说,经常上网的人一般都不幸福。是啊,生活中要真有香腮红唇天天粘着你,谁还有功夫上网啊,敲打键盘绝没有抚爱女人的酥胸过瘾。不由地又想起了王丽那呼吸的芬芳,拥吻的热烈,肌肤的滑嫩,做爱的呻吟,这些都还印在我的床上,还印在我的怀里,但想抓又抓不着,赶又赶不走,变成了一种怀念和渴望,或许这就叫做男人的欲火焚心吧。
登录聊天室后,我点燃一支烟,静静看了许久,望着那些虚虚实实的名字,觉得有些无聊。只见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网上“做爱”:
男孩直截了当问:“你可以脱掉你的乳罩吗?”
女孩飞快回答:“我没有带乳罩啊。”
男孩又问:“那你穿内裤了吗?”
[ ]女孩回答:“我已经在抚摩我的妹妹了。”
男孩说:“那我的大JB可以插你的YD吗?”
于是女孩在电脑屏幕上打出了一连串的“喔……喔……喔……”接着就是“你的大JB好粗啊!”“你把妹妹我插死算了!”“好哥哥,你插得妹妹我就要上天了呀!”。
这时,忽然屏幕上出现了那个叫Sweetgal 的台湾女孩。于是,一帮人像饿狼似的为她献殷勤。我和她在网上认识很久了,而且有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缘分,她一看到我,就把别人全摔了。
正当我被屏幕上的文字弄得浑身发热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大门打开了。
“大哥,你在家啊?”是陈静的声音。
“陈静回来了。”我答应着,便急忙关掉聊天室,切换到联合早报的新闻网页。然后走出书房。
陈静把大门关上,脱下脚上的鞋子和袜子。把手袋放在鞋柜上,光着脚向电视机前的沙发走去。陈静的臀部比王丽要小很多,但两条修长的美腿格外诱人。
包裹在短裙中的盈盈腰肢,丝缕分明。
“今天好热啊!”陈静边走边解开了上衣上面的几个纽扣,她似乎不在意她那白色的乳罩露出来。她把手当扇子不停地扇着便往沙发上一坐。
“大哥,还有什么冰镇的饮料吗?”陈静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有啊,我给你拿。”我走进厨房,深深地做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裤档里的东西,便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罐橘子水,顺便又拿了两个玻璃杯。我给陈静倒了一杯递给她。
“谢谢,今天真的是太热了。”陈静微微欠身接过杯子对我说。我望着她,她那黑乌柔亮的长发飘洒在胸前,那对浅浅的酒窝在秀气的脸颊上忽隐忽现。嘴角飘浮着甜蜜的微笑。
白色的乳罩露得更多了。
“当然了,我们是生活在赤道底下嘛。”我自己也倒了一杯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陈静深深地喝了一口,然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双腿微微叉开,露出了她里面的白色内裤。洁白清爽,看不到任何阴毛或污迹。
“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我极力把我的目光从她的双腿间移开。
“咳,本来就要下班了。突然说有一个病人明天要作手术,需要备皮。所以一直把备皮做完才下班。”陈静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长出了口气。
“备皮?什么是备皮啊?”我疑惑地问。
“就是剃阴毛啊。”陈静没有丝毫的尴尬。
“哦!”我点点头。
“大哥,我倒觉得对女孩子来说剃掉阴毛更卫生,也清洁。”陈静说。
“是吗?我不懂。不过我觉得没有哪个女人会剃掉她们的阴毛。即使有人这么做,我想也不好意思说吧。”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很正常啊!就象你们男人刮胡子一样,只是麻烦点而已。我就剃了,最起码我感觉很好啊。”陈静显得很自然,或者说很坦然。
我对她的话语感到惊讶。我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竟会对我如此率直而坦然。同时,我又极力掩饰着我的惊奇和欲望,便若无其事地说:“我刮脸是为了让人觉得我有一张干净的脸,但你却不能……”
“你想看吗?”陈静紧接着问。
我霎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YES”或“NO”?
我停顿一下说:“以前我还真没有见过剃掉阴毛是什么样子。但是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可不是那种好色的男人,我们都是好朋友。我只是……只是……有点好奇。“我有点语无伦次。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说实话,我不介意给你看,但是你也得给我看。”陈静很大方地开出了条件。
“我,我,我从来都不剃那儿的,怎么给你看啊?”我真的有点尴尬了。
“我知道,你是不敢。但你又想看我的,是不是?”陈静说。
我一时无语,只是点了点头。
“OK,那你就得有勇气,有诚意,有玩游戏的足够心理。如果我没勇气,我不会一个人跑到新加坡来,不会在这儿工作。这说明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我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
我有分寸,我有原则。”陈静微笑着,有一种挑战的味道。
我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感到困窘。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在玩游戏还是来真的。
更不知道她的分寸和原则又是什么?正当我在踌躇不前,犹豫不决的时候放在书房里的手机响了。
“Hello !”我回答。
“子昊,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一听又是王丽的电话,赶忙把手机紧紧的贴在耳朵上。
“没干什么呀,正上网呢。”我敷衍着说。
“没事儿,现在不忙所以给你拨个电话。”
“那谢谢你哦!”
“我不要你谢我,我要你说‘我爱你’。”
我迟疑了一会儿,探头向客厅望了望。便轻声的说:“I love you!”
“不,我要你用中文说。”王丽在电话的那头撒娇着说。
“好了,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哼!好吧,再见!”
“再见!”我把手机放下走出书房,我看到陈静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陈静看到我从书房里走出来,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带调皮而妩媚的神情对我说:
“大哥,刚才我是逗你玩的。好了,我要去洗个澡,全身都是汗。”陈静说完,扭着小屁股走进了她的房间。这时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陈静更显得亭亭玉立,风姿绰约,一双性感十足的美腿,浑身上下青春逼人。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的屏幕,但脑海里却翻腾着陈静剃去阴毛的全裸画面。“哗哗”
的洒水声传来,我不知道陈静什么时间已经进了浴室。浴室里的水流声似乎越来越大,我的思绪就越来越乱,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真的是心神不定,坐卧不安。
我走近浴室的门口,但门关得非常的严实,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心在“砰砰”的激烈跳动,一种强烈的欲望在熏烧着我。我正要拧动把手,冲进浴室。突然一道白光闪现,随后“霹雳”一声巨响。
我被惊吓得跌坐在地板上。
一阵震耳欲聋的响雷毫不留情地撕裂了夜晚的寂静。紧接着,噼噼啪啪的雨点肆无忌惮地拍打在玻璃窗上。一阵凉风夹杂着雨丝穿过没有关闭的阳台吹进屋里。我在懵懂状态中被一阵寒意惊醒。我走过去把阳台的玻璃门关上,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浴室里还是响着哗哗的水流声。
[ ](十三)“哇!下雨了!”陈静象往常一样身上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倾盆大雨惊叫着也跑到了阳台门前。
“是啊,好大的雨!”我看着陈静那洗完澡后红润的脸颊说。
“这正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陈静感慨地突然说出一句宋词。
“无计留春住。”我情不自禁的接上后半句。
“嘿,大哥,你也喜欢古诗?”陈静一脸的灿烂笑容。
“何止喜欢,爱不释手。你知道这是谁的诗吗?”我也颇感惊喜。
“当然知道,欧阳修的《蝶恋花》。”陈静一脸的自信。
“看来我们还有点共同爱好。”我似乎在献殷勤,感到有些不自在。
“就是啊!”陈静高兴得紧了紧身上的浴巾,接着说:“好舒服啊,新加坡难得有这么凉快的天儿!”
“别着凉,快去穿衣服。”我说。
“好吧。哎!大哥,等会儿我们去喝咖啡好吗?我还没有吃晚饭呢。”陈静的神情带着些许的请求和羞怯。
“行啊。”我回答。
陈静穿一条白色的紧身低腰长裤,把两条美腿展示得淋漓尽致。上穿一件黄色的无袖短体恤,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腹。她那上翘坚实的小臀部、嫩白而纤细的小细腰有种似梦迷离的、让人沉醉的梦幻感觉。她让你真正感到了什么是青春、什么是美妙、什么是销魂,什么是诱人。
“哎哎!你这种打扮到外面不是找麻烦吗?”我说。
“嘿!我给谁找麻烦了?不是还有你吗?”
“不,不,你这样太扎眼。”
“我喜欢!走吧。”陈静脑袋一斜,嘴唇一抿,长长的秀发往后一摔,双手推着我的后背,我们出了家门。
大雨过后,溟朦无声的细雨,一直一直地轻飞着。点缀着公路两旁的椰树和雨榕,在朦胧的雨烟里象披上了雾样的蝶衣。水雾柔柔烟烟地滋润着茵茵的叶枝,令树木的颜色在路灯的照耀下更加光亮鲜嫩,好象沁入叶子深处一样,在舒展的叶脉里,快乐地流动着。
新加坡商业区的老巴刹,是个24小时营业的饮食场所,我们先叫了两杯咖啡,陈静又要了一盘“炒稞条”和六支马来“沙爹”。也许陈静太饿了,她埋头吃得津津有味。
“大哥,你说这出国真没劲!”陈静把“炒稞条”吃得一干二净,然后喝了一口咖啡对我说。
“怎么没劲了?”
“你看我们每天除了医院就是住家,除了住家就是医院,偶尔去一趟购物中心。什么娱乐也没有,过去在国内什么跳舞了,唱卡拉OK了,迪斯科了。玩得可痛快了。”
“怎么,后悔了?”
“也不是后悔,唉!”陈静叹了口气,继续说:“大哥,今天带我去跳舞好吗?”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去玩玩呢,况且陈静这么迷人的女孩,怎么能不使人心动。
“好吧,我们去贵都吧。”
“哇,大哥,你同意了!”坐在对面的陈静高兴得双手抓住我的手,双脚轮流跺着地面。
“那走吧!”我们离开了老巴刹,驶过市区,穿过寂静的尼浩大道,眼前闪过一片温馨的红灯。迷迷茫茫,蔚然一片。
贵都夜总会位于Leisure Park,就在海边。当我们到达LeisurePark,走出汽车时,天气已经放晴,一轮圆月浮荡在那一片苍茫的云海之间,显得飘渺幽远。
“星垂平野阔,”我望着那无尽无边的海与夜空共同拥有的深幽和广阔吟道。
“月涌大江流。”陈静接上。
“过雨青山啼杜鹃,”
“池塘水满柳飞绵。”
“月光如水水如天,”
“独上江楼思悄然。”
我和陈静边走边你一句我一句的吟诵着有关夜色景致的诗句。周围望去,冷漠寂静,空阔寥远。
我转过身望着陈静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并伸出手指指向她,抑扬顿挫的对她诵道:
“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
“好啊!你影射我!”陈静上前就要抓我。我急忙扭头就跑,我们追逐着,嬉闹着。空中薄而悠盈的花瓣,在水烟溟朦的背景中素雪样依依飘零,很轻很轻,很静很静。古人说的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应该就是这种情致吧。夜来香的淡淡香气和青草树木的香气融合在一起,飘飘渺渺地在月夜的天空下流漾。
贵都夜总会,豪华,典雅,辉煌。门前,鲜花簇拥,绿意盎然。大厅内火树银花,灯光璀璨。
陈静挽着我的胳膊,紧紧地依在我身上,我仿佛能感觉到她那激动的心跳。
我们走进大厅,整个房间里氤氲着欧美古典的圣诞气息。好像真的有一群天使坐在白云上进行演奏似的。悠扬的音乐在弥漫,柔和浪漫的烛光在荡漾。
看着那些个个打扮入时,浓妆艳抹的人们,仿佛在一睹新加坡殖民地时期那上流社会衣香鬓影的奢华风采。
我和陈静刚坐在舞池边的长沙发上,她就站起来了。显得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一曲华尔兹舞曲响起,陈静就拉我的手起来说道:“来,我们跳。”
我左手轻握她的右手,我右手扶托着她的细腰,在悠扬的舞曲中,我们翩翩起舞。
陈静体态轻盈,动作敏捷。她的舞步是那样的娴熟,在流转的音符里,延绵着如此清畅的妙韵。在激情的旋律中,又是那样的淡雅舒缓。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转身都透着悠长绵邈的韵致,绚丽流彩的风情。
“大哥,你还真是舞场上的高手啊!”陈静赞扬我说。
“但情场上可不是高手。”我回答。
“那你还想怎么着?”陈静眼睛睁得很大。
我没有说话,我的右手在她的小细腰上握了握。陈静羞涩地瞪了我一眼。
华尔兹之后接着是节奏快速,激情奔放的迪斯科。灯光突然变暗,五光十色的光柱飘忽闪烁,变幻莫测。陈静那玲珑浪漫的身躯,玉立修长,不盈一握。当她那婷婷的倩影在一片溢彩流光的蓦然闪现,无来由地就隔着寥远的空间,遥遥地魅惑着我,向我生命中最舍不得,也藏得最深的那一页,投下一抹玫瑰色的光辉。
狂野疯荡的迪斯科停止了。我上前把陈静拥在怀里,似水晶淡淡的汗珠沁入她的肌肤,那霞光样嫣然的水粉色,象枝头刚刚盛开的胡姬。带点娇羞不禁的神情。轻轻摇荡时脸上也流漾着蔷薇色的韵味。美得让人不忍去凝望。
迪斯科之后,是一曲慢步音乐。旋律低沉纾缓,音色轻柔飘渺。犹如轻风吹梦,虚虚幻幻地在柔色中回旋。又仿佛在蒙蒙的细雨里,心会莫名地变得脆弱,有一丝丝雨雾般若有若无的忧伤。陈静深情的将双臂环绕在我的颈部,头靠向我的肩膀。我双手揽住她的细腰。我们伴着音乐的节奏任神幻的思绪,在绚丽轻梦里随心飘舞。
-影飘飘,香渺渺,烛光柔柔,烛光柔柔照。火树银花纷醉扰。依偎闲眠,依偎闲眠了。
-月华明,清露少,永夜含情,永夜含情调。笑指轻风吹梦好,银笛催天,银笛催天晓。
这是一幅美丽而优雅的画面。看春浪曼妙,看春心盛开,只是这份情致就够了。
“陈静,你跳的真好!”
“我从小就喜欢跳舞。”
“你诗词歌赋,能歌善舞,样样都行,可说是位才女了!”
“那倒不敢当。不过,这都是我妈教我的。”
“你妈真了不起!”
“对啊,我妈为了我真是下了一番苦心,”陈静接着说:“我妈告诉我说要用真心去品味其中的真谛,运用形体的语言、把握身体的形态、并要完美地控制好时间和空间的关系,才能充分的去铨释舞蹈的内涵。”
“嗯,有道理。真是个伟大的妈妈!”我赞不绝口。
温婉芳馨的音乐如一支遥远的古乐,在长笛的婉转中悠扬纯净地娓娓道来,温雅动人。
仿佛她就象引诱着我的手指顺着表面柔和的浮雕曲线随心起舞。曲线的形状美如涟漪,如同晚风,轻轻掠过镜样的湖面,以飘渺的淡淡烟雾,荡开无尽流美的波纹,在水色天光摇曳里,幻梦随之诞生。一样的春浪曼妙,一样的春心盛开。
曲终人散,舞会结束了。它营造了一种华丽而温馨的氛围。无声地解说着人世间的主旨:永恒,信任,以及爱。然而尘事侵扰,谁能令深爱停留,谁又能令祝福永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们都是天涯飘零的梦旅人。在飘渺幽幻的旋律里,我仿佛看见苍蓝色的夜空,嶙峋奇峭的绝峰,遥远清冷的圆月,以及她那寂寞孤傲的背影。
[ ](十四)在贵都我们没有喝酒。可能是跳舞时身上出了不少的汗,都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在陈静的建议下,我们到《7-11便利店》买了很多啤酒带回家。
一路上,陈静兴奋不已。白皙的脸颊透着红润的光泽,胸脯一起一伏的呼吸着,把乳胸挺得很高。
“我欲四时携酒去,莫教一日不花开。”陈静又吟起了古诗。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我跟着和了一句。
“人生有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她又来了一句。
“自古英雄都是梦,人生莫放酒杯干。”我又跟上。
回家的路上,陈静和我诗兴大发,围绕着酒字没完没了地背诵着唐诗宋词。
到家之后,陈静回她的屋换衣服。我赶忙去浴室洗澡。
当我洗完澡走出浴室时看到陈静已经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开始喝啤酒了。
“对不起大哥。我不等你了。这清凉的啤酒太棒了。忍不住就开始喝了。”
“没事儿,你先喝吧,等我干嘛!”我也换了件宽松的短裤和无袖的背心,坐在陈静的身旁。
陈静又斟满了一杯递给我,然后说:“我观人世间,”
我举起酒杯与她的酒杯一碰便说:“无如醉中真。”
只听“咣”的一声,我们都一饮而尽。
陈静穿一件非常短的短裤,几乎整条美腿都裸露着,上穿无袖的小背心,没有戴乳罩,隐约看到她那挺挺的小乳房和凸现的乳头。
“你以前租别人的房子也穿这种衣服吗?”我的目光极力从她的胸部移开说道。
“当然不会了!哼,那个房东呀,愣是会把你从头到脚盯着看个透。所以我们每天都包得很严,而且几乎时刻都待在我们房间里不出来。屋里又没有空调,把我们热的……。我不得不光着睡觉。”她说。
“你不怕房东窜进去,然后……?”
“当然怕啦,那些男人啊,所以我要把门锁好啦!”
之后我们一连干了好几杯,似乎陈静的酒量比王丽还大。
窗外的夜色,高远,清逸。陈静已经有些醉意。但还是不停地喝着。
“傍晚还是‘山中一夜雨,树抄百重泉。’现在就‘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了。”陈静脸颊红晕,酒窝显现,举着酒杯摇晃着象唱歌似的吟诵着。
我把手放在她的腿上,好平滑,好细腻。好迷人的美腿。我又将手伸向她大腿的根部,我能感觉到她阴部的温热。
“你怕我吗?”我问。
“你?你能把我吃了啊?”她说着仰头闭上了眼睛。她那无限柔情、万般敬仰,使我感到有些春心荡漾。
我情不自禁的用手抚摸她的胸脯,但并没有碰到她的乳房而是稍稍再上一点并对她说:
“你喝醉了,我也醉了。你还记得今天你要玩的游戏吗?”。
“嗯,那是逗你玩的,我知道你不敢。”
“我刚才洗澡时也把阴毛刮掉了。”我的嘴唇靠近她的耳垂轻轻的说。
她突然把手伸进我的裤挡里一阵摸索,我的那个地方几乎都被她给弄疼了。
“哼!你骗人。我可是个经过训练的护士。这对我来说很简单,你的阴毛还在,你真淘气呀你。”陈静咯咯地笑着。
“哎,你这样可不公平,你摸我了,对吧?但我什么也没做。”
“那你要做什么?”
“你,你得给我看啊。”
陈静的眼睛凝视着我大约有半分钟,然后说:“OK,但是你必须保证两件事,第一,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王丽;第二,记住,只准看,不许碰。明白?”
陈静很认真的对我说。
“OK!”我点点头。
“我没有不敢做的事情。我敢尝试各种事情。你知道吗?我刚来新加坡的时候,我曾在滑铁卢街的艺术学院当过业余人体模特儿。被一帮老家伙围着,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们看起来也不友善,甚至一个老家伙问我要不要做特别服务?气死我了,我告诉他回家去问你女儿吧。我去了几次之后就不干了,一个小时就30块钱。后来有人告诉我说做这种业余的工作是非法的。”
陈静说完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同时也把我拉了起来说:“走,到你屋里去,客厅里会被人看见。”
我们并排坐在我的床上,我的眼睛总是注视着她的双腿之间,我呼吸急促起来,仿佛要发生什么。她把手放在我的短裤中间鼓起的地方,她是护士,她一定知道我的那里已经勃起,然后望着我的眼睛说:“有件事情我再提醒你一次,我相信你而且也非常喜欢你,我知道你现在的需要和反应。”
“我需要什么?”我故意问她。
“你这里硬起来了,对吧。”隔着短裤,她在我的档部按了一下。
我向她点点头。
陈静继续说:“但是如果我现在跟你做爱,那我们之间的一切就改变了。而我又不是那种一夜情的女孩子,如果我们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样绝对瞒不过王丽,如果事情弄不好,我可能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另外……”陈静停顿了一下,脸颊上显出一丝红晕。
“另外什么?”我问。
“另外我现在正处在危险期,就是排卵期,我想你房间里也不可能有什么避孕工具。”
陈静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往后一放,继续说:“所以,请你回答我,你是否可以再做一次正人君子。把手放在背后?”。
我点点头说:“OK,我一贯都尊重你,无论你有什么要求!”
“好,那我现在就脱给你看。”陈静从床沿上站起来,站在我的前面,她双臂交叉慢慢的把无袖的体恤从头上脱下来。她没有戴乳罩,一对标致,浑圆,直挺的小乳房显露出来,雪白细嫩,盈盈可握。乳头红红的,肿胀着。腹部平坦坚实,肚脐规整优雅,好一幅美女半裸图。她双手在乳房上摸了摸,看着我问:“好看吗?”
我又向她点点头,我似乎在屏着呼吸,说不出话来。
然后她不紧不慢的把手放在裤腰上,有一种低头的娇羞,看了看我,便慢慢地手拉着短裤往下捋。当捋到膝盖处,她弯腰抬腿,修长的美腿从短裤中抽了出来。然后她手提着脱下的短裤向我伸过来,我伸手接着放在我的腿上。这时陈静的身上就只剩下那条白色的蕾丝小三角裤了。
“你要帮我脱吗?”陈静一边用一种挑逗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一边问我。
“要,当然要。”于是我从床沿上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我颤抖的手拉住了她的小三角裤,往下扯。我终于看见了,隆凸的阴阜露出来了,白晃晃的一片,白得耀眼。再往下捋,整个阴部全看见了,没有阴毛,一切都清晰可见。
“好了。还是我来吧。”也许是我看怔了,眼睛直直的瞪着,而手却忘了移动。
陈静自己把小内裤脱下来然后放到我的手里,我能感到它还是热呼呼潮湿湿的。
“你还是坐床上去。”陈静把我扶坐到床上。
现在陈静她一丝不挂的赤裸在我的面前,如玉雕一般的身躯在灯光下,散发着美丽的光彩,胸前坚挺!细腰盈掬!小腹平坦!美臀圆厚!两腿修长!
她的阴阜几乎贴到我的脸上,我可以闻到淫液的甜味。真实的,干净的,白白的阴部就在眼前,晶莹光亮。这时我浑身发烫,裤裆高高地撑了起来,就像是一座小山丘。人也开始飘飘摇晃。
“仔细看看,美吗?”陈静双手叉在小细腰上将臀部举到我的眼前。在她小腹下那微微隆起的部位,两腿的交界处,在灯光下,闪烁着淫靡的光泽。她两条修长而白皙的玉腿时而突然紧紧地并拢着,把她的手紧紧地夹在两腿之间,时而又大大地张开。雪白的胴体时而扭曲,时而又弯了下去,好像要我看清楚她自己那平日隐藏在两腿之间的秘密。而她自己在我的面前又好象似羞,似怯……。
“太美了!”我在似乎晕眩中惊叹,是太美了,美得使人绝望,美得令人叹息!我真想把嘴唇伸过去,用舌头去舔,去吸,去触摸,去品尝。真想把我那东西放进去,让她淫浪四起,如醉如狂。但是仿佛她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只准看,不许碰,别动手!”这时仿佛我眼前有些朦胧,只能看到玉雕般的曲线。
“你现在高兴了吧?我没有骗你吧。”陈静带着一种自信而骄傲的神情。注视着我说。
“当然,谢谢你!”
“这不是感谢的问题,这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的友情。”陈静说完上前又摸着我的裤档说:“它又淘气了,我知道它想做什么,这样勃起对身体是很不好的。”
“都是你给闹的,不行了,我得去冲个凉水澡。”我无奈的说。
“你不用去冲凉水澡,把体恤脱了,躺床上,等着。”陈静去了卫生间,而我就象一个病人似的躺在床上。
[ ]陈静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橄榄油,对我说:“闭上眼睛,把身体放松。现在我要奖励你。”
“奖励我?”我真的有些疑惑。
“对!闭上眼睛!”陈静象命令似的。
我闭着眼睛,感觉到她轻轻的把我的短裤拉了下来,我配合着欠了欠屁股,接着她又脱下我的内裤。裤子刚脱下来,那根又粗又长的东西就跳了出来,威风凛凛地昂然挺立着。
我睁开了眼睛,我看到陈静把瓶子打开,倒了几滴在左手上,然后双手搓了搓,她的动作娴熟而麻利,舒缓而有序。完全是护士职业所具有的那种温柔和利落。真不愧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护士小姐。
陈静坐在我的身旁,伸手握住了我的那根东西,开始上下套弄起来。她的动作缓慢而轻柔,感到温热柔软。她动作的速度时而缓慢时而快速,这样我只感到全身一阵阵发热,发酥,发麻。
“快出来了,放松,你太紧张,放松……。”她的脸颊靠近我的耳朵轻轻的说。
又经过一阵子的揉搓滑动,弄得我青筋怒涨,全根发热,又胀大了许多,边沿高高地绷了起来。她手指的抚弄使我感到温暖滑润,舒服异常,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袭上我的神经。
“啊……好舒服……我要射了……”我下意识地抓住了陈静的大腿,屁股快速地用力向上挺动起来,陈静也加快了套动。
一阵畅意顺着精管不断地向里深入,完全集中在小腹下端,一种无法忍耐的爽快立刻蔓延到了我的全身,然后聚集到了我的脊椎骨的最下端,酸痒难耐。我再也把持不住了,我终于像火山爆发一样,精关大开,一阵抽搐后,浓热的液体一大股一大股地喷射在她的手上,她的脸上,甚至她的身上。
“对不起,给你弄了一身。”我歉疚的说。
“没关系,我曾经做过全身健美护理,这对皮肤是好东西,你知道吗?你还要第二次吗?
我可以再多点。”陈静边说边在她的身上搓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浑身感到无比的舒畅,几天来的压抑似乎轻松了许多。
“那我去洗洗,你再休息一会儿。”陈静说完赤裸着去了浴室。
随着一阵水流声,浴室里传出阵阵轻微的呻吟声。
陈静冲完澡回来,有些气喘吁吁,满脸酡红。
“你现在也舒服了!”我知道她在浴室里做了什么,故意逗她说。
“是啊!我也是人啊!”陈静对我嫣然一笑,显得温柔,体贴,而且风姿娉婷,娇艳无限!
(十五)夜好深,夜好静,夜好温柔。没有风,没有雨,万籁俱寂。王丽和陈静早已入睡。只有我还独自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我点燃了一支香烟,怔仲中望着那烟雾在屋内缭绕,我又抿了一口咖啡,感到苦涩中也含蕴着一缕芳香。
“子昊,你过得好吗?你那儿一定还是炎炎夏日,但我这儿却已是冰天雪地的寒冬了。
没有你的日子,我恍若走在生命的低谷,午夜梦回,常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和惆怅。
子昊,你现在给我写信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甚至我给你发去三,四个Emails 你都不回一个,你真的就那么忙吗?
-英子。“我看着英子的Email,电脑的屏幕上仿佛出现了一张削瘦、疲惫、幽怨但充满智慧的脸。心中一阵沉重。静默了许久之后,我并没有点击回复按钮。右手放在鼠标上,在“下一封”Button上点击,出现了另一个邮件。
“嗨!南洋雪,看到我的照片了吗?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够甜吧!嘿嘿!刚从阿里山旅游回来。那里美极了,你什么时候来台湾啊?到时候我一定陪你一起去阿里山。好想你耶!
-SweetGal。“我信手打开SweetGal发来到照片附件。
甜妞儿看起来个子不高,但很匀称,皮肤不白,但显得很健康。脸型跟陈静似乎有些相象。秀气的脸蛋,弯弯的柳眉,水灵灵的丹凤眼,红润润的樱桃口。
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显现,嘴角上翘,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嗯!是挺甜的。我不禁看得有些春心荡漾。
不过人们说网上无美女,谁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她使我又想到了陈静,想到她那迷人的身材和白晃晃的阴阜。神秘得是那样的令人向往。
夜更深了,远处似乎传来教堂的钟声,我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凌晨两点,顿感到睡意袭来,身体有些疲惫。于是我关掉了电脑,走出书房。经过客厅时我望了一下陈静和王丽的房间,门掩着,隐约听到轻微的打鼾声。
我俯卧在床上,抚摸着床单,脑海中朦胧浮现那一片白茫茫的神秘圣地。当月光如水,人总会被一丝丝从虚无中悄然渗出的感觉静静地浸透,静静地淹没。
迷乱的柔情,寂凉的欲望,神秘的饥渴。似幽灵正在从无边的幻梦中醒来,但当阳光的普照,白昼的来临,一切都又悄然隐去,化为虚无,所有的刻骨铭心,如冰融雪解,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记起一位哲人说过的一句话:“也许,人生有些错,你不犯这些错,就是最大的错!”
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握住了我的那个部位,轻轻的,柔柔的,暖暖的。
跟陈静那天握我的一样。就是陈静!朦胧中我仿佛看到她赤裸裸地站在我床前,如同一尊白玉美人。
她身材线条优美,凸凹分明,浑身肌肤洁白光滑;她的上身,雪白得像一团雪,胸前一对玲珑娇小的玉乳又圆又挺,乳头竟然还像少女一样,从乳头到乳晕全是粉红色,与雪白的肌肤相衬,真是美极了!细细的柳腰,平滑的小腹,没有丝毫的瑕疵;尤其那神秘的三角地带,象刚刚刮过,干净,洁白,光亮,衬托着她那丰满的阴户,显得更加美丽,更加迷人。
我是那样的兴奋和激动,我的感觉越来越大。陈静握着它贴在她的脸颊上,吻在她的红唇间。
她显得那样的陶醉,那样的欣喜,那样的心醉神迷。
我也按捺不住惊喜的心情,伸手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我吻她的脸颊,我吻她的香颈,我贪婪地吮吸她的嘴唇。
陈静被我搂抱得气喘吁吁,娇嗯不已。我已等不及了,我只想着去体验那块令我魂牵梦萦的光溜溜的圣地。于是我一只手摸向她的小腹,滑过肚脐直伸下去,直感到黏糊糊,毛茸茸,湿淋淋的一片。手的触摸迅速传入我的大脑触觉神经,心中不禁一颤。
“哎!怎么是你?我……”当我刚惊叫起来,就被一只纤细柔软的手盖在嘴上。
“小声点啊!”她的声音细微低沉。
[ ]我从睡梦中完全清醒,睁开眼睛,仔细一看,才知道不是陈静而是王丽。
“你以为是谁?是我啊。不是我还会是谁?”王丽红着脸说,同时把手从我的嘴唇上移开。
“哦,是你呀,我以为我在做梦呢。”
“梦到谁了?快说。”王丽抱着我的头,不停地吻着我的脸颊,我的鼻子,我的嘴唇。
“只是感觉有个人在摸我,谁知道是谁呀!哎!你不怕陈静发现啊?”
“只要我们小声点,不要吵醒她,就没事儿。”
“你那么有把握?”
“我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王丽把声音压得很低。
“你怎么今天突然跑过来了?”我又问她。
“我天天都想跑过来。”王丽撒娇着继续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你就想做那个。”
“我有那么大的魅力?”
“是啊,你还有一种味道,我一闻到你的味道,就想……”
“什么味道?不就是臭烟味儿呗!”
“不是烟味儿,是一种特殊的味道,哎,我也说不清。”
王丽边说边紧紧地搂住了我,又是一阵热烈的接吻之后,她索性趴在我的身上,显得那样的温柔、多情和妩媚。她那硕大而丰满的乳房压在我的胸上,顶端那可爱的乳头也硬起来了。我的腹部有她下体的琼液,湿糊糊的。
“今天安全吗?”我突然想到家里已经没有安全套,便问。
“傻子,就是今天安全,我才来找你的。可能就要来月经了,所以现在特别想。”王丽说完便伸手抓住拨弄起来。我被王丽弄得欲火升起,下身坚硬。
我翻身朝向王丽,慢慢地压了上去,轻揉她那浑圆的玉乳,吸吮她那粉红的乳头,一会儿工夫,王丽受不了啦,浑身发烫,欲火难耐,娇喘吁吁地说:“别再摸了,快给我吧!”
王丽在沉迷中低声哼着:“嗯……嗯……”
我挺了进去,她一阵颤抖。
“啊!”王丽轻呼一声,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太用力了。”我吻着她,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娇哼了。
“有点痛呀!”王丽轻声的说。
“可能是好几天没做了,慢慢就好了,把腿再分开点。”王丽依言慢慢挪动开大腿。
“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痛了!”王丽迷离地望着我。
我轻轻地活动着,王丽低低地呻吟着。
“舒服吗?”
“嗯,舒服。”王丽娇羞地说。
于是我便发挥我的雄风,毫无顾忌地运动起来。
“嗯……好舒服……子昊……真棒!不过我还真是一下子受不了,刚才那第一下弄进来时弄得我真的很痛,好在你还有点爱心,赶快停了下来。你的本事真不错,弄得我现在又舒服起来了,真的,我不骗你,我从来没有想到做爱有这么舒服。”
王丽浪态毕现,娇媚万分。那熟透了的身躯,全身白里透红。摇摆,挺举,扭动。
这样,我的欲火更加上升,更用力地抽动起来,弄得王丽浑身颤抖,欲仙欲死,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哎哟!你轻点!别吵醒了陈静。”王丽双手按住我正在上下活动的臀部,娇喘吁吁地说。
我停住了。王丽提到的“陈静”两个字似乎又引起了我心中的又一股激情。
那种悠然神往,一心想奔过去的欲望使我神魂颠倒,一片迷惘。
我睡眼迷离地望着压在我身下的王丽,迷乱中仿佛她又变成了陈静。我开始有些飘飘摇摇的感觉,渐渐地在心中燃起了一把火,火在心中越燃越旺,我的血液沸腾了,身体又烫热起来,眼前便有些朦胧,在朦胧中,我在呼唤着我的“女神”,“静……”我兴奋地,不由自主梦呓般呢喃她的名字,下体一耸一耸的又开始活动。
“唔……”我仿佛听到陈静的呻吟。她在我的抽插中不断地扭动着她那个迷人的精致的小屁股,不断地迎合着我的抽插。于是,我驾驭着不羁的欲望之舟,纵情着自己的感官,践踏着承诺,在疯狂中欣慰自己的灵魂。
“哦……”我的心在呻吟着。
“哦……”女神也是浪叫着。
仿佛有一股锐不可挡的神奇力量,使我一阵高过一阵的猛插狂抽。我的肉体撞击着她的肉体,她的肉体撞击着床垫,床垫撞击着床架,床架撞击着墙壁。
“啪啪啪……”肉与肉之间的撞击声:“吱吱吱……”床铺的摇晃声:“咣咣咣……”
墙壁的碰撞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仿佛是天摇地动。
“你疯了!”王丽双臂紧紧把我抱住,双腿迅速地缠在我的腿上,目光惊诧地望着我叫着。
我已经无法停止,伏在她的身上,臀部极度的挺举,插到最深处,那灼热的液体强有力地喷射在她的体内,每射一下,她就被弄得颤抖一下。
我从王丽的身上爬下来,瘫软地仰卧在床的另一边,双腿叉开平放着,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生与死?死与爱?坦率与真诚?一时竟然难以回答。望着窗外的月光,只觉得整个身心都浸泡在漫无边际的冰水里,奔波在风雪交加的旅途中。又如暴风雨后的沉寂,或似大醉初醒后的虚脱。我真的是累了!
仿佛一个十分遥远的声音在我的心头响起,那是郭沫若的诗:
宁在这缥渺银辉之中,就好象那坠落的星辰曳着带幻灭的美光,向着“无穷”长殒!
[ ](十六)日历一页一页地翻去,在这个城市里,总是缺少冬天的感觉。即使是刮风下雨的日子,气候也是暖暖的,闻不到丝毫冬天的气息。
毕竟是在北方长大的人。我的许多记忆中的冬天,是在漫天飞雪中度过的,那银白的世界曾经隐藏过我美丽的梦。尽管太阳出来时,雪融化了,梦融化了,然而留下了梦迹,依然在诱惑着我。说天真也好,说浪漫也好,反正后来有很长的时间,在纯净的梦境中,有过一段快乐的生活。
如今可好,没有了冬季,没有了雪,自然也就没有了梦。思绪,情感,记忆,全都是实实在在的,连一点浪漫的缕丝都没有了。
近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学会了发呆,痴痴的仰望着天空,天空很宽,很大,也很蓝,那令人心醉的海水的颜色,在那纯粹的蓝色里,我总是在寻找陈静的影子,捕捉她的轮廓。我发现我爱上陈静了。一种真正的爱。
真正的爱是说不清楚的,说清楚的就不是爱。只是一种语言技巧。于是,经过许许多多次在恍恍惚惚中的挣扎,我不得不承认我似乎正在走上了那条俗不可耐的不归路。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的想见她。脑海里常常响起那一首老歌:“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走在十字路口,徘徊许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模糊了双眼,人的一生好短暂。愿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过分,永远也满足不了自己膨胀的心理。我高兴自己有着这样那样美好的愿望;人如果失去了这样那样五彩斑斓的愿望,那么他的生活会是多么的空虚;可我又悔恨自己贪婪的心在膨胀,总是要去满足着自己这样那样的愿望。
有一天我知道陈静休息在家,下午我借故很早就回家了。我开门进去看到陈静正在客厅里熨衣服。她穿着一件我上班穿的白色长袖衬衫。显得很大,几乎到了她的膝盖。袖子挽了起来,透过白色的衬衫我能清晰地看出她里面只穿了一条小三角裤,没有戴乳罩。隐隐约约显露出她那迷人的形体曲线。
“回来这么早啊,大哥。”陈静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微笑着对我说。
“嗯。”我应了一声,心里有一种紧张的感觉,便换上拖鞋坐在了沙发上。
“你看,我穿你的衬衫了,不在意吧。”陈静把胸脯挺得很高,仿佛力图要把那宽大的衬衫撑起来似的俏皮地说道。
“当然不在意了,而且我发现你穿上我的衬衫显得挺好看的。”我说。
“是吗?夏天我回家的时候就经常穿我哥的衬衫。觉得挺舒服挺凉快的。尤其是熨衣服这活儿,真热啊,又不可以开电扇,电扇一吹很难把衣服压平了。”
陈静的脸红扑扑的,汗珠从额头流了下来。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来熨会儿。”我从沙发上站起来。
“不用了,就快熨完了。你们男人就有这般好处,热起来可以把衣服全脱了。我们女孩子就不行了,再热也得穿点儿遮着。”陈静边熨边说。
“那倒不一定,你也可以不穿啊。”说完我看到陈静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是啊,在你这儿,我可以不穿,因为你是柳下慧,但别的地方可以吗?我想王丽可能给你说过,我们以前那个房东,那简直是个老色狂。有一次我值夜班白天在屋里睡觉,我关着门忘了上锁,嘿,他竟溜到我的床上摸我。我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我本来想报警的,但后来一想,谁能相信咱呢,我们是从中国来的,还这么年轻,而那个房东还是什么名校出来的学者呢。”
“是啊,社会上总有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说。
“还有更讨厌的呢。”
“还有什么?”
“我们的内裤和乳罩经常洗完了就不见了,我能想象他拿我们的内裤去做什么,有时候,就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我们哪还敢再穿啊?”
陈静熨完了最后一件衣服,手里拿着刚熨好的上衣向我走了过来,他将嘴唇凑到我的耳边说道,“你偷过我们的内裤吗?”陈静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她的脸几乎要贴在我的脸上,我能闻到她那诱人的体香。
“哈哈……”我一下子乐了,然后我逗她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可以偷吗?”。
“偷吧!但是你得给我买新的。”
“好啊!乌节路Marks&Spencer商店,有最高档最时髦的女性内衣。要不要现在去买?”
“你还没偷,买什么?”
“先买后偷嘛!”我说完,陈静笑得前仰后合。白色衬衫的下面两个扣子没有扣上,她那雪白的大腿裸露出来,显现春光一片。
乌节路是新加坡的商业购物中心,楼群鳞次栉比,街道车水马龙。
我们把车停在狮城大厦的停车场。沿着扶手电梯一层一层地上楼。
“Wow!See,China?girl!”当我们上行时,在下行的电梯上一帮流氓模样的当地人,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有的皮肤棕黑,有的皮肤发白,个个向陈静盯着,眼睛射出邪恶的目光。他们边叫边挥动着手臂向陈静作些猥亵的动作。
“讨厌!”陈静冲他们喊了一句。
“不要理他们,快走!”我手拉着陈静的手快步跑上了上一层楼。
Marks&Spencer商店,优雅敞亮。各种各样的内衣,内裤,乳罩,G-string,琳琅满目,目不暇接。陈静径直走向黛安芬专售柜台。
女孩子逛商店从来不吝啬时间,而我向来最烦逛街,更无颜在这女性用品商店出现。于是我告诉陈静让她慢慢看,慢慢选。我去外面抽烟,决定好了,打电话给我,我来买单。
“试衣间里小心点,别让人家偷拍。”临走前我开玩笑的说道。
“会吗?”陈静一脸的惊奇。
没有接到陈静的电话,我在商店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她的踪影。我又打她的手机,光响而没有接听。我着急了,便在各楼层到处寻找。后来我想即使出什么事儿也不会在这人群众多的商店里,于是我向停车场奔去。
刚进入停车场的大门,就听到陈静的喊声:“还给我手链。”
[ ]只见陈静被包围在四个流氓中,就是我们在扶手电梯上遇到的那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个头高大的白人,两个皮肤棕黑的马来人,还有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当地华人。他们有的抚摸陈静的头发,有的摸着陈静的屁股,那个黄毛的华人拉着陈静的胳膊,“只是交个朋友嘛!
跟我们一起去玩,我就还给你。”
“Stop!”我大喊一声,然后跑了过去。
“Hey !China man ,it is not your business.”那个白人向我喊道。
我本来已经就怒气冲天,一听到他说“China man ”,我知道这是过去西方人骂中国人为中国佬的口语,我更是火冒三丈,情绪激忿。
“Shit!You are asshole !”我喊道。
毕竟我过去在北京学过些拳术,什么四击、八法、十二型;五弓六合十三势还能来点。
于是我将所有的斯文都抛于脑后,跨步而上,首先一拳挥过去,狠狠地打在丫白人的脸颊上,只见他猝不及防,后退了好几步,四脚朝天跌坐在地上,他用手一抹他的嘴巴,满口是血。
两个马来人一看他们的同伙挨了打,便一起从左右两边向我袭来。我五弓合一,内劲顿生,双掌合拢胸前,然后以迅捷威猛之势,分别向两侧猛烈一推,两个马来人懵懂中向后踉跄倒地。
这时那个黄毛突然从我的背后把我抱住,丫白人乘机又从地上迅速爬起向我冲来,我腰劲挺起,膀劲前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手将小黄毛从身后抡起,随即扭身旋转,将黄毛狠狠撞击在丫白人的身上,两股冲力相撞,只听“噢噢”
的两声惨叫,丫白毛跟黄毛滚翻在地,接着我对他们一阵拳揍,腿踢。最后抓住黄毛的胳膊拧在背后,这时其他三人已经抱头鼠窜。
“大哥饶命。”黄毛向我求饶。
“快把东西拿出来!”我喝道。
“混蛋!”陈静从黄毛手里夺过手链,并在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骂道。
“滚!”我在黄毛的屁股上狠狠地一脚,之后他跄踉而逃。
“哇!大哥,你还有这么两下子啊!”陈静显得格外惊喜。
“我从小在军队大院里长大,总会受点熏染吧?”
“什么?你们家是军人?”陈静一脸的诧异。
“对呀。”
“我妈也曾是军人。”陈静紧接着说。
“真的?那我们又有共同之处了。”我一阵惊喜,正要再问下去,我发现陈静的神色突然变得忧郁。我马上收住了话题,我是从来不喜欢问别人的家事的。
于是,我安静地按捏着微微有些疼痛的胳膊。
“你没事儿吧?”陈静看了我一眼,关切地问。
“没事儿,哎,你内衣买了吗?”
“没买,你刚走,这帮流氓就缠上我了。”
“那我们现在再买去吧。”
“以后再说吧,我们回家吧。王丽该下班了。”
华灯初放,夜幕降临。在回家的路上,一种莫名的思绪在心中涌动。我望着坐在旁边的陈静,她也显得比以往少有的安静。汽车里飘荡的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悠扬、柔美,似无尽的缠绵。
我相信这世间一个生命与另一个生命相遇的奇迹。也许只有千帆过尽,一颗骄傲的心厌倦了辗转红尘的分分合合,聚聚散散之后,才会去珍视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
到了家,屋里漆黑一片。家里没有王丽。陈静的手机响了一声,短信的提醒声,她立即查阅手机里的信息。
“王丽早发短信了,说替同事值夜班,今晚不回来了。”陈静告诉我说。
“哦。”我心里一阵暗喜。
我们分别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我发现衬衣的袖口被撕破了,领口的几个扣子也脱落了。
我换上一件无领体恤,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又从冰箱中取出两罐啤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陈静。
“你饿吗?”我向正从屋里走出来的陈静问道。
“前胸都快贴上后背了。”陈静边说边用手上下抚摩着腹部。
“那我叫PIZZA外送,OK?”
“好啊!不过我付钱。”
“干嘛你付钱?”
“感谢您‘英雄救美’啊!”陈静说着顺势坐在我的身边。
“哈,你真是大言不惭,你美吗?”
“我难道不美吗?”陈静把脸朝向我,一种狡黠的目光,但透着无限的温柔。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火辣辣的气息和她的心跳。
我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怀里。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别,”陈静喃喃着,“别这样。”
但她却没有任何反抗。她的声音仿佛不是坚意的拒绝,而是盛情的邀约。
窗外仍是月光如水。皎洁的月色使这个城市一下子显得如此干净如此美丽,一切都被某个洁白的意念净化了似的。从窗口看下去这城市完全像一个纯洁无疵的少女。
“别这样,”陈静被我紧紧地搂住,几乎透不过气来,“我想我们是好朋友,我们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为什么?”我喘着气,问,“那种事儿都做了,为什么还要保持距离?”
“不,那是一种工作,就像我们护士去完成一项备皮的在职任务。”
“……”
“你真迷人,”我又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女孩。”
“我哪一点迷住了你?你说。”
“一切。还要我说吗?一切!”
她的目光异样地亮起来。她伸出一只手,在我的发烫的脸颊上摸着。我的下颏和嘴唇被吉列刀片刮得干干净净。我整个人也显得干干净净。我知道她最喜欢干净的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我们互相凝视,互相欣赏,互相湮没。这是令人迷醉的时刻。
“不行,我不能这样,”她的手突然从我脸颊上滑落下来,“不能这样!”
“为什么?”我又那么问,“为什么不能这样?”
她忽然显出一阵羞愧的神情。这一回她真的是挣扎着反抗着了。
“放开我,”她说,“让我们坐起来好好说话。”
我松开了手,看着她坐起,并且整理着弄得很乱的长发。
“请原谅我的……冒犯。”我支吾地说道。
“不,你没有错,”她说,“是我错了。我知道会如此,可是我……”
她叹了一口气。
“静……静……,”我叫着她的名字,“你真的很美,静,真的,你……”
“别说了,”她温柔地注视着我。
我感到一阵的紧张和惶乱。
“让我安静一会儿,我们都安静一会儿,好吗?”
“好吧,我听你的,”我像个大孩子似的,把头低下来,“我听你的。”
陈静禁不住又把那只手伸过来,轻轻地,无限柔情地在我的脸颊上摸着。她的眼眶里盈出了泪珠。
我一把捉住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发烫的脸上。
“我爱你,陈静,真的爱你,相信我。”
陈静仍是含着泪点头。
“但是,”她说,“我不能够。你不能够背叛。”
我第一次觉得她的声音好陌生。
她把衣服整理好,把那一袭乌黑闪亮的长发整理好。
“我要安静一会儿”她说,“请给我一杯水。”
我起身给她倒水。我的心砰砰的跳得很快,我觉得我有一种尴尬,有一种惶乱。我的勇气在忽然之间消失殆尽。当我听到“背叛”一词的时候,我感到自己在对方的眼中成了一个可耻的坏蛋,一个专事勾引女人的好色之徒。
“我是真心地喜欢你,我爱你。”我说,我不仅仅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我要心安理得,必须心安理得。
陈静伸出一只手来,我以为她又要摸我的脸。我看着她,我把脸颊凑过去。
但是陈静却是伸手在空中摇了摇,表示对一切解释的拒绝。
我的内心涌出一种无可名状的滋味,些许的忧伤,些许的悲哀。
“不!你要给我个理由。”
“你的女朋友也很美,她在美国波士顿。”陈静几乎是喊出来的,她满眼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散落。
我感到震惊,我从来没有给她说过。看来这就是她的解释了。
“对,没错!但我们分手了。”
“但王丽告诉我说你们就要结婚了。”陈静抹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
“王丽怎么可以这样瞎说?”
“难道说王丽是骗我的?”陈静的眼里放射出一种激动的光彩。
我点点头。
“真的!”陈静以极度的冲力扑在我的怀里。滚烫的嘴唇压在我的唇上,我们热烈而疯狂地拥吻在一起。
[ ](十七)
我看到陈静那副迷人的眸子里流淌出两行清澈的眼泪,是我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清澈的眼泪,最忧伤的眼泪。夜很静,精灵一般的陈静蜷在我的怀里,一语不发,一动不动。我抱着她,看着窗外远处点点灯火。
她温柔的亲吻着我,我的身体开始和心灵一起颤抖,我开始小心的抚摸,像抚摸怀抱着的一只美丽的、精致的而又易碎的玻璃瓶。
陈静的肌肤像绸缎一般柔滑,洁白细腻。我抱住她,感受那来自灵魂深处的香,一点一点,缕缕诱人。
陈静真的像蜜糖一样也包裹了我,我从来没有如此的小心过。当灵魂与身体融为一体的时候,是快乐,是难以言喻的愉快,在心的深处,没有罪恶,没有肮脏,没有欲念,只是一种融合,一次愉快的交流,就像陈静长长的发丝,轻轻一绕,就缠住了这个世纪的刻骨铭心。
从阳台吹进来的海风变得温柔起来,不忍打扰,海风只是嫉妒的咬着嘴唇抓住窗帘轻摇,然后逃走了,向着远处那一片让人心醉心碎的蓝。
或许是因为情感的饥渴,心灵的饥渴,性爱的饥渴,就跟身体的饥渴一样。
陈静开始如饥似渴地吮吸着我的嘴唇,她那柔软而活力十足的舌头在我的嘴里搅动着,她那纤细的手指在我的头发里,脸颊上,以及耳朵,颈项和肩头上疯狂地抚摩着。她显得是那样的肆无忌惮,而且又是那样的贪婪张扬。
“我真想把你给吃了。”陈静面容红晕,娇喘吁吁对我说道。
“我还想把你吃了呢!”我说完便双手在她的腋下一夹往上抬起,陈静顺势骑坐在我的腿上。我把她狠狠地搂在胸前,她那热挺的乳房紧紧地贴在我身上。
陈静闭着眼睛,嫣红的俏脸,放射着青春的光泽。我们两双饥渴的嘴唇相互靠近,我们狂暴的舌头互相缠绕,我们迷乱的身躯相互磨擦。我伸出手臂摸在她那正起伏汹涌的乳房上,陈静的呼吸顿时紧了起来。我双手伸进她的上衣,握住她的双乳,手指逐渐灵活地捏着乳尖,渐渐地我感到它硬了起来。
这时只见陈静她嘴唇一咬,索性叉手将她上身的无袖衬衣从头上脱了下来,露出了白皙的胸部,那雪白的双乳高傲地挺着,有着绝佳的形状;圆润的肩头,尽显她的成熟丰姿。真是耀眼生辉,美不胜收。看得我全身发热,下体亢奋。她身上还时而传来馥郁的香气,更让我春心荡漾,欲火高涨。
这时,陈静身体后仰,一袭秀发随之向后飘洒。她一手勾住我的脖颈,一手将我的头按在她的胸口。我将脸埋在双乳之间,呼吸着她令人陶醉的阵阵乳香,手握住她的乳房,嘴唇在乳峰上游移。
我用力吮着她坚挺的乳头,用牙齿轻咬她的乳尖。我时而用舌尖如蜻蜓点水的动作在乳房上捕捉,时而又从舌头到舌根让整个舌面在乳房上面掠过,时而用手把她紧紧握住,企图把整个乳房吞在嘴里,时而又抬起头深情的观看。陈静的乳房上粘满了我的口水,房间里回荡着“啧啧”的吸啜声。
陈静闭着眼睛,显得很痴迷,很沉醉。她的乳房姣美而富有弹性,而且极其敏感,在我的揉搓吮吸之下,它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变化着,仿佛越来越胀,乳头也越来越大。她的身子似乎也因为刺激而开始轻轻抖动。我又伸手轻抚她发烫的脸颊,她的双眸碰上我的目光,羞涩地躲闪了几下,见躲不过我的注视,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我的手在她光滑的后背和臀部放肆的来回游走,她又双手支在我头的两侧,把娇艳欲滴的红唇送到我的嘴边。她媚眼如丝,娇羞满面。那情不自禁的低沉的呻吟声,腻到骨髓的喉音断断续续飘进我的耳朵,和着她轻轻摆动的身躯所发出女人的幽香在屋里弥漫。
我一只手掀开裙摆,伸入三角裤内,手放在光滑而且隆起的阴阜上,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一股实实在在的满足感。这时只见陈静媚眼迷离,艳唇娇喘,周身火热。
当我我手到达她的秘密地带的时候,陈静顿然将身体坐直,一双灼热的眼睛望着我娇喘吁吁的说:“我不是处女。”
“我知道你不是处女。”我回答。
“你怎么知道?”陈静脑袋一歪,眼睛睁的很大。
“你要是处女,我想上次你不会帮我。”
“但你们男人很在乎女孩子是不是处女。”
“但我不一样。”
“你怎么不一样?”
“我这人很懒。”
“怎么讲?”
“开苞很辛苦。”
“你真能瞎贫!”陈静双手用力在我的肩膀上一拍,娇嗔地说道。
然后,她从我的腿上跨下来,把裙子里面的三角裤脱下来扔在沙发上,将裙子捋在腰间,露出白静光亮的小腹,我再次被她的美丽惊呆。她体态匀称,仪态万方。她鼻子挺挺的,眼睛潮润着,弥漫着像晨雾一般朦胧的雾气,又像一潭秋水之上悬浮的一抹云霞,如烟,如云,如幻,如梦。
“我今天再帮你一次,不过不是用手。”陈静朝我慢慢地走来。
“那用什么?”我故作疑惑。
“你是成心逗我啊!”陈静边说边伸手将我从沙发上拉起,然后她双手抓住我的短裤连同内裤“呼啦”一下捋到膝盖。
陈静又把我按下坐回到沙发上,然后她抬起她那修长白皙的美腿又跨坐在我腿上。
“就用这个。”陈静缓缓地坐下去。
我早已欲火难忍,便挺起臀部,往上狠狠一顶。
“啊!”陈静喊了一声,便靠在我的胸前不动了。
陈静坐在我的身上,眼睛半眯着,显露出一种迷离而陶醉的神情。
我和陈静就这样的谈着、吻着、抚摸着、活动着……情话绵绵,灵犀相通,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恩爱夫妻,你贪我恋,翻云覆雨,两情相融,灵肉一体,沉浸在愉悦,兴奋,满足与幸福的欢乐中。
陈静转动着玉臀,迎送、闪合、翻腾、扭摆,犹如优美迷人的舞姿。吸吮吞吐,收缩,颤动,一吸一吐,一紧一松,不停地刺激着我,我感到有一阵阵的快感汹涌地侵袭着。
“啊……”正当我们如痴如醉的酣畅地进行中,我隐约听到一阵阵的门铃声,我停止了挺动,并把陈静抱在胸前仔细倾听,果然是门铃在“呤……”
地响个不停。
“会是谁呢?”陈静满面红润,胸脯起伏,张着嘴大口喘着气说道。
“喔!可能是送PIZZA的来了!”我突然想起来叫了PIZZA外送。
于是陈静立即从我的腿上跨了下来。我迅速地穿上短裤,跑去开门。陈静转身就进了浴室。
我打开大门,门外是一个文雅帅气,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把装PIZZA的纸盒和一瓶可乐及Garlicbread递给我。我付了钱并给了他五块钱的小费。
在我关门之前,我望了一下转身离去的年轻人。这时,他突然也扭过头来,我们四目相碰,他向我嘿嘿一笑,从他那诡异的笑容中,我知道他听到了刚才屋里所发生的一切。
我把大门关好,把所有送来的东西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陈静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上身仍然赤裸着,裙子放了下来。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尽,白里透红的脸颊愈加显得美丽动人。
“怎么?你是先吃我,还是先吃饭?”陈静一本正经地望着我说道。
“哈……”我真的是被她逗乐了。
我忍住笑,停顿了一下说:“你不是早前胸贴后背了吗?”
“是啊,那我可以忍啊,但你的小弟弟忍得了吗?”
“小弟弟已经被送PIZZA的羞回去了。”
“不过,从医学的角度,中断性交对身体不利。”
“我听人说,空着肚子做爱对身体也不利。”我边说边走过去,一手揽背,一手托腿把陈静抱在怀里,然后放在沙发上。
“还是先吃饭吧,我的小姐。”
“什么?你叫我什么?”陈静伸着食指指着我说。
“小姐啊,有什么不妥吗?”
“我现在是你的老婆,Right ?”
“哈……,Right !OK,请先吃饭,我的老婆大人!”
这时陈静双手一抄,脑袋一斜,下颏稍抬,嘴角抿起,眼睛斜视,显出一种不屑的俏皮神情。
我忍不住直想乐,我把PIZZA从盒中拿出来,一块色泽金灿灿的夏威夷PIZZA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饭香,我拨了一小块送到陈静的嘴边。
“谢谢你喔,老公。”陈静张嘴大咬了一口,边嚼着边说。
“怎么成这味儿了?”
“跟新加坡人学的。”
“哈哈……”我们在一阵笑声中大快朵颐起来。
夜阑人静,窗外远处的海面如仙境般升起了雾气;鳞次栉比的楼房在夜色与灯火中婀娜多姿;耳边传来教堂的钟声和着屋里正在播放的ANDREABOCELLI的歌声,沁人肺腑,荡气回肠;品尝着美味的意式餐点,望着身旁娇娆无限的静儿;夜色,酒香,音乐,情感,浓浓的拥着我,心怎能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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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一个新的Project,晚上在公司里加班,工作做完后,同事们一个个陆续地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独坐在冷冷清清的办公里,有一种落寞的感觉在心底升起。
然而在落寞中却又感到烦躁和不安,想起了陈静,又想到英子,一个相隔千里,一个却近在咫尺。似乎自从有了陈静,日子变得轻松写意起来,但情爱的天空中总布满着阴霾,我时常感到我在虚无缥缈的感情中挣扎。
业务二部的魏经理今天辞职了,因为与部下的秘书小姐发生了婚外恋情。在现代都市里,白领享受着科技文明带来的种种生活上的便利和物质的奢华,办公室恋情成了一种现代的时尚:情人的眼神在办公室的某个角落里凝固,让办公室的生活不再乏味;有所期待,为着那一顿共同享用的短暂午餐;工作表现出色,情人的眼神就会闪烁着鼓励和为你骄傲的内涵;遇小挫折,情人的眼神为你默默的安慰。
我想着想着摇摇头笑了。珊顿大道上的路灯亮如白昼,我站起来去打开窗,嗅着空气中飘荡着的海的气味。新加坡商业区的夜晚很寂静,像新加坡人一样,行色匆匆的俊男靓女没有时间欣赏彼此的姿色,而是行色匆匆的赶着时间。街道上的车辆游荡在寂寞的夜色里,使身在异乡的我隐约中泛起一股思乡的感觉。
在公司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被寂寞悄悄的包围了,于是我重新打开电脑,键入密码,进入我的相册文件夹。我看到了父亲,想父亲当年,弘才飘逸,文武筹略;据说是当时军中的一代儒将,父亲才华横溢,雄姿英发;但不幸早逝,给我的心灵留下了巨大的创伤。尘封了多年的记忆不想去回忆,我只在父亲慈祥而又严肃的眼神下低下了头。
窗外远处的天空似乎有一点漂亮的蓝,不远处的沙滩上有人在烧烤,我在那种飘来的香味里打开了网页,进入了我时常进入的网站,然后是很多人的文章。
我开始迷恋那一段段或娟秀或另类或飞扬的文字,开始留言,用中文,写着我自己的心情,宣泄着我内心的情感。
是夜色淹没了一个人的心灵,还是心灵在夜色的掩盖下才放心的展露出自己的本性?当我的手指在键盘上专心的敲动时,陈静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儿?”我问她。
“我就在你的楼下。可以上去吗?”她咯咯地笑着。
“好,你等着。”
晚上大楼的保安很严,我需要下楼去接,还要登记,领取入门卡。
陈静坐在我的办公椅子上,流露出一点邪气的天真,一种妩媚的好奇的眼神望着我,说:“你也帮我注册个Hotmail,好吗?”
“好啊,怎么,要与你的朋友通信啊?”我说。
“与我妈通信,打电话太贵了。”
“那倒是,你妈她好吗?”上次她曾说过她妈也曾是个军人,我好奇地问。
“我家在湖南湘西的一个小城,听我妈说,她从部队复员后,我就出生在这个小城里。
后来我老爷、姥姥相继去世……”陈静的脸色顿然阴沉起来,迟疑了片刻之后,似乎是在哭泣中向我诉说了她妈二十年独身养育她的艰辛……这时候,外面的天相当阴沉,我坐在陈静的身旁,听她讲完了那段伤心的故事。
每当她停顿下来时,我能看到她脸上附着的痛苦。在她痛苦地闭眼又努力地睁开,艰难地吞咽口水的时候,我总是很不忍心地将目光移开。
她的话语让我感觉心像被刀子切割一样的疼痛,怎么会有这么忧伤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怨怼可以不动声色的让人绝望。她的声音是那般的凄厉,让人心里一惊,凉彻脊背。
我沉默倾听着,我了解那种心情,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五岁那年,我父亲就逝世了,车祸。我母亲一直把我带大。但我这时不想告诉她,我已经很伤心了。
“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孝敬你妈。”他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眼泪,轻轻地说。
陈静点着头,最后揽住了我的肩,依偎在我的身上,任她把汹涌的眼泪鼻涕涂抹在我的白衬衣上。
“好了。我们上网吧,我来给你注册Hotmail。”我把陈静扶起,又一次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这时海风不断拂进的房间里,全海景的办公室流露着奢侈的清爽,陈静的头发被海风撩起,她的神情,凄美,苍凉。
我给陈静的信箱起的名字是《南洋风》,就让这无声的风掠过寂静的黑夜,倾听她心的哭泣。让流星带着火热的炫丽,穿过深遂的夜幕消逝在天际,而拭去她那挂在心中的泪珠,去享受沉醉的爱和自由。
“我喜欢,我喜欢风吹过的感觉,好像会把我带走,我想风也会跳舞吧。”
陈静看着我,说:“嗯,希望有一天能像风一样,想去哪里就可以飞去哪里。”
她喃喃自语,听得出那一丝淡淡的忧伤。我想,她的童年也许和我一样,都不快乐。
选择清风,它是那么自在,它是那么稔熟。让过去的一切都随风而去!
注册完了电邮,我们下网,但我没有关掉的相册文件跳了出来。
“谁的照片?”陈静惊讶。
“那是我五岁时照的全家福。”
这时陈静看看电脑上的照片,然后又仔细地看看我。
“太像了,现在的你简直和你爸爸一模一样!”
我没作声,我的心中一阵酸楚。
“真的是太像了。你看,你看你们清新的眉目,挺直的鼻子,温儒的神情,和那掩不住的气宇轩昂。”
“好了,我们走吧,”我关掉了电脑。
夜色很安静。我们走在海边的沙滩上。陈静告诉我王丽今天晚上值班,她下班后就到CityHall逛街去了。觉得一个人逛街没有意思,就跑到我这里来了。她还说王丽告诉她说我帮王丽注册了一个电邮,邮箱名字是《南洋花》。
所以,她也要注册。
远处是忧郁的蓝。我抱着陈静站在海边,说:“静儿,看这多情的海像不像我,我要用我一生的痴来包容你所有的美丽。”
陈静靠在我的胸膛上,说:“子昊,我的心很疼。”
“怎么了?”
“因为你。幸福总是这样的,我好喜欢好喜欢,可我怕,我心在怕,我总怕这个美丽得晃眼的梦会一下子醒来。”
“不会的,谁如果破坏我们的幸福,我就杀了他。”我说的很坚决。
[ ]海的潮汐起伏汹涌。
天空是安静的黛蓝。
远处,有几只海鸟在飞翔,在纠缠。
陈静在我的怀里仰着头,不停的抚摸我的脸庞,眼睛努力的看着我,好象生怕看不够似的。
陈静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挣扎着起身,一点一点的亲吻着我,流着眼泪。
她说:“子昊,好好地爱我,好吗?”
我抱紧她,什么也没说,不住地点头。
她握我的手,手很柔弱但似乎有巨大的力道。我任她去握。
她又倚向我的胸前,呢喃着:“我从未觉得如此安心,仿若这天底下所有的风雨,都将与我无关。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一切。你可以为我承受所有的欢喜和忧愁,狂乱的心终于有了依靠。”她满足的叹息。
那一刻,正是皓月当空,群星捧月,海岸的椰林盈盈满目,兀自娉婷。椰风海韵、天水一色。良辰美景在即,心中满满的深情也终于有了依托,即便忘却春花朵朵,也仍是无尽的喜悦。
我沉浸在她神情如火的眸子里,看着自己在她璀璨的瞳孔中忽大忽小,禁不住伸手抚上她那妩媚的脸颊。
陈静也伸手捧着我的脸,眼睛凝视着我,继续呢喃:“这么饱满的天庭,这么威武的剑眉,这么挺直的鼻梁,这样温暖的双唇。”
她痴痴的望着我的脸庞。她轻笑,缓缓抓住我的手,置于她的胸前。是她剧烈的心跳啊,它是为我而热烈奔放,它是为我而惊心动魄。天下女子何其多,但有多少是可以让我如此痴迷呢?两情相悦的情人何其多,但又有多少可以如我们这般神奇的相遇,神奇的相似而可以尽情欢悦呢?
她的裙子被阵阵清幽的海风撩起,像美丽的胡姬。她那秀丽的长发,随着晚风的吹拂,飘逸、风雅。此刻的陈静是那么美丽,那么楚楚动人。她用那双纤细的手,拨去飘在脸上的散发,露出那可爱妩媚的笑容,让我目不转睛的凝视。
“静儿。”我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嗯?”她那回头的一脸温柔。
“真想与你永不分离!”我轻声耳语告诉她。
她注视我的目光殷殷切切,眼眸如水,情犹可鉴,眉梢掩不住的秋波流转。
我的心溢满浓情蜜意,惟恐此刻只是南柯一梦。
妩媚的她对着我笑了,说:“子昊,你是个很棒的男人,一个迷人的美丽男人。”
“你什么星座?”她问。
“我是天蝎座。”我答。
“我也是!”
“所以我们外表如冰,内心似火。”
“你什么血型?”她问。
“我是B型血。”我答。
“我也是!”
“所以我们有时冷酷,有时热情,有时又会神经质。”
“我还是个狂热的球迷,所以我常常会忘掉我身边的朋友,惭愧。但又本性难移。”我又说。
“我不在乎,我尊重你的爱好。”
我的心底深处传来一声叹息,“真的,我真的是爱上她了!因为她是一个个性热情、率真、善良、豁达、美丽得近乎完美的女孩,叫人不能也不忍与之擦肩而过。”
陈静象一块未经雕饰的璞玉,闪耀着质朴的光茫,吸引着我的思想和目光,牵引着我的脚步为之驻留,我深深沉迷在了她的笑容、她的话语和她的个人魅力当中。
月光融融的照在海边,我与她静静坐在礁石上,看着海上停泊着的货船闪烁的灯火,点点余光洒在我们身旁,远处传来弹奏吉它的幽扬音乐,那是一曲幸福的歌曲。海边的人们投来羡慕的目光,让我们幸福不已。
伴着那轻快的吉他声,此时此刻我们早已沉醉。那幸福的歌曲回荡在海边,回荡在我们的心里,不时之间我们忘记了昨天的不快,幸福快乐陪伴着我们。那幸福的笑容仿佛映红了天际,映红了海面,映红了我们的脸颊。
(十九)喜欢唐诗宋词的婉约,也爱迪斯科摇滚的狂热,喜欢田园草舍的清幽,也爱奢华豪宅的浪漫;既可品一杯香茗,于袅袅香雾中浅吟轻唱,笑谈春花秋月;亦可饮一觚美酒,于灯火迷离中,于喧嚣暧昧的都市之夜放浪形骸,挥洒青春的活力,张扬年轻的疯狂。这是陈静的性格,似乎也是我的性格。
我们从海边回来,陈静的脸上还漾溢着那种幸福而甜蜜的笑容。
“你真的认为我很漂亮吗?”她微抿着双唇,笑着。说话的样子有些羞涩。
“当然!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我说。
“真的?”她的脑袋微微向右一斜,眼睛睁得很大。
“我骗过你吗?”我浅浅一笑。
……她无语,我也无语。她笑了,我也笑了。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吗?”说着她有些脸红,但她说得很认真。
“对啊!”我回答的简短而坚决。
“你们男人就喜欢看女孩子的裸体。”她低语着。
“那要看什么样的女孩了。”我说。
窗外夜色很美,月色也很美。
美丽的夜色里,她在月光中亭亭玉立。微红的脸颊写满了一个青春女子心头的秘密。浅蓝色的连衣裙,扣子一枚一枚地在她柔柔的玉指间松开。不知怎么,这一回,她那纤纤小手在微微地颤抖着……一阵清风从阳台吹进来,长裙缓缓滑落。入目的是她那玲珑浑圆的双峰,修长结实的双腿,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兰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我心头忽然一颤,不禁向她望去——此刻正亭亭袅袅的站在我的面前,如清水出芙蓉,满身都是天然的风姿。我惊艳于自己从未发现过的美丽,结结实实地呆了一回。
我哪里知道,其实那是她一生中最光彩照人的时刻——她说,因为在她心里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了爱人。
我情不自禁地上前吻了她。我有一种想和她生活一辈子的念头。
“一辈子陪着我,好吗?”我拥住她,低声问着。
她望着我愣了一阵,然后叫我闭上眼睛。然后,我能感觉到她温热柔滑的香舌轻轻地滑入我的嘴里。我本能地吸吮着。许久,我们到底还是倦了。她在我耳旁轻轻地说:“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听懂了吗?”
“嗯。”我点头。手却情不自禁地滑入了她的乳罩内。触摸着她柔软而有弹性的乳房,她本能地喘着粗气。双手则使劲地在我的背部漫无目的地戳揉着。我很熟练地解着她的乳罩扣,右手则插进她的小三角裤内。她含羞地躲避着我的目光……
[ ]我们一直这样抱着,亲吻着。在一个远离尘世的月色里。
“你知道吗?我真的爱上你了!”她望着我,眼眸的泪水不由滑落。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轻抚着她柔软的肩膀,淡淡地说着。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呀?”她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可以闻到她的发香。
“怎么会呢!”我说。
“其实我是很爱你才那么做的,我觉得为我所爱的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扭捏做作的性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样,我只是觉得我要满足你的一切愿望,我看不得我爱的人受苦,那天我看你那欲火焚身的样子,我就觉得我应该为你做点什么。”
“谢谢你。”
“真的,当时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不认为那有什么可耻,有什么不对。”
“你真好!”
“也许我们女人就是这样,一旦爱上一个人,粉身碎骨都情愿。”
“我真是太幸运了!”
“子昊,我以后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给你揉腰搓背,给你洗脚倒茶…”
“行了,哈……我成公子王孙了不成?”我真的是乐了。我心里在想,女人啊,在这个时候都是这样的。
“这都是我的真心话,你不要笑话我。”陈静还是一脸的正经。
“我不是笑话你,我真的谢谢你,再说我每天洗澡还需要你给我洗脚吗?你以为我们在你们那湘西小镇啊!”
“哎呀,这是我的心意吗,你那么有才华,这都不懂?”
“好好,你的心意我领了。其实还有一条。”
“什么?”陈静有些疑惑。
“陪我睡觉!”
“才不呢!”
“那你和谁一起睡啊?”
“不理你了!”陈静从我的怀里挣脱开,坐在了沙发上。
这时已经很晚了。感到肚子饥肠辘辘,突然想起来今晚加班还没有吃晚饭,于是陈静说她要给我煮一碗面条。她知道,我喜欢吃面食。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穿上衣服,然后进了厨房。
我顺势仰靠在沙发背上,周身仿佛被一种温柔所包围,我想着一些永远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我想我在北京的生活,我想我与英子的初恋,我想我大学毕业时的豪言壮语:
我要做比尔?盖茨!
我要做索罗斯!……想着不由摇头,现在竟然也走上了这种地步!我,林子昊,也只不过是个凡人俗子。
人生,也不过如此。有人奋斗着为了实现所有的理想,有人追逐着为了满足本能的欲望。
活着,其实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我缓缓地闭上双眼,脑海又浮现着她诱人的乳房与阴部。
下身则热热的有些抽搐。
“面条煮好了,快起来吃吧!”陈静把煮好的面条放在了餐桌上,走过来轻摇着我的肩膀。笑了笑,说着。
我默默地望着她,好一阵。我猛地搂住她的腰肢,再用力,她便倒在了我的怀里。我一边亲吻着她的双唇,一边又要去解她的内衣。
当我接触到她那浑圆而有弹性的乳房时。她柔柔地将我推开,坐了起来,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说:“你应该吃东西了,起来……”
还没容我说话,她已经走开了。于是我也站了起来,走向餐桌。
热气腾腾的面条做得有滋有味,尽管面条是方便面,但陈静加入了西红柿,生菜,鸡蛋和香菜,而且还放了小磨香油和山西陈醋,而最添滋味的是她从湖南带来的豆豉辣酱。也许是我太饿了,我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
“好吃吗?”陈静看着我那狼狈的吃相,在旁边咯咯直笑。
“太棒了!来新加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我嘴里还含着东西口齿不清的回答。
“好吧,你吃吧。我去冲个澡。”她笑了笑走进了浴室。然后,我便听见了哗哗的水声。
我又吃了几口,忽地放下了碗,径直走向浴室。推开门。看见我,浑身赤裸的陈静愣了。
我没等她醒过神来,已经把她抱出了浴室。我把她放在我卧室的双人床上。
任何女人都会把第一个进入她身体的男人刻骨铭心!以后的男人都只能比他好,如果比他差一点,就会让女人很伤感。我想我不能输给任何男人,我不能让她感到伤感。我只会给她快乐,我要让她“死”。我听有的女人说过:“只有在男人身下‘死’过几回,才算是不枉作了一世的女人!”
这时她浑身水淋淋的。女人似水,我就要这种水的感觉,生命在这个时刻,所有的城门关口都已敞开,全部的篱笆栅栏都被拆除,冰冻的大地开始回春。彼此之间的阻隔只剩下尘世那些陈旧的规矩和无聊的君子之道。我是孤傲、奇崛、坚毅的垦荒者。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自己的雄风,我闯入她那片亘古以来已经冻结荒芜的土地。我将开垦那片荒芜千年土地,播上属于我的种子!
那一时刻,可以奋不顾身的喷发, 燃烧, 澎湃, 奔腾一路。
天崩地裂, 电闪雷鸣。
为锻造一片桑田, 为铸起一个永恒。
我奋力耕耘,狂风来了,呼啸着飞沙走石,怒吼着惊天动地,张扬着天昏地暗,撕碎着白云,冲撞着蓝天,推落巨石,拔飞大树,我气势汹汹的来到这片大海里,顿时大海被我搅得波涛翻滚。
她……她在哪里……我焦急的寻找着她那优雅的身影。天空中,她那美丽晶莹的身体被狂风抛来抛去,她很美丽,她很晶莹,但她一点都不脆弱,她极力的扭动她那晶莹的身躯,勇敢的冲向狂风……她很勇敢,她很娇柔,她那娇柔的身躯又一次次被狂风抛向高高的天空……狂风暴雨过后,她笑厣如花,泪流满面。在月光下,她缓缓地伸直了双腿,静静的躺着。
照在她身上的月光,如同落在大地上的雨滴,四处溅射。她舒展着那优美的身姿,周围溅射着耀眼的光芒,自由的划过天空,轻轻的穿透空气,空气中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留下一条长长的亮痕,就象黑夜里划破天际的流星,那么眩目,那么耀眼。她就是一颗最轻盈、最优美的流星,美的纯洁无暇,美的晶莹明亮。
陈静靠着我坚实的胸膛。听着我心跳的声音。
“这温暖的肩膀就是我曾经想要用一生的时光去寻找的天堂。”她喃喃自语。
“子昊,我有些口喝了,”陈静慵懒,温情地看着我。
我下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她喝了一口,忍不住叫了起来,说:“好甜啊。”
她那神情仿佛是有一股淡淡的香甜的味道弥漫在她的心里。
这时,我轻轻的拥她入怀,嘲弄一声:“傻丫头,又骗我,喝矿泉水都说甜。”
陈静笑了,一脸的娇憨和可爱。然后很认真的对我说:“因为这是幸福的味道……”
(二十)我醒来的时候,才凌晨四点多。房间里一片寂静。我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熟睡的陈静,感觉好象还在做梦。
过去看书就知道“吐气如兰”这句成语,如今陈静的气息真的是有一股春兰的芳香。她红润的嘴唇不时的还微微抿上一下,更显得韵致,妩媚,可爱。清秀的脸颊似乎展现起欢颜,洋溢着甜甜的微笑。
“你醒了?”她睁开了眼睛。
[ ]“嗯,”我靠在床头,点了一根香烟。
她翻了一下身体,把左手搭在我的大腿上。我看了一眼,那手指纤细柔嫩。
她的手在我的大腿上抚摸了两下,然后伸到两腿间摸索着,她握在手里,我猝然感到一阵温热。
“软软的,真好玩。”她喃喃自语。
她的手轻柔地玩弄起来。我感觉到自己的欲望正在一点一点变得坚硬起来。
似乎又听见她嘤嘤呻吟,她的身体微微蠕动。她娇嫩的肌肤像绒绒白雪,在迷离的月光中慢慢融化……我掐掉手中的烟头,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陈静非常配合地将双腿分开上举。
我挺起臀部,无需任何引导。
那撞击的声音在夜阑人静中显得格外清脆响亮。象节奏明快的舞曲,起伏跌宕;又如激浪拍岸,动人心魄。
犹如迷恋肖邦的钢琴曲,我特别钟情于这种令人心旷神怡的声音。因为它有声有色,在声与色的融合中,形成一道极其和谐的风景。它的韵律简洁但顿挫抑扬;仿佛寂寞的视野里倘佯着一种轻淡渺远的情致,象风一样自然舒展。而回味里,又有一种轻柔与飘逸转向旷远孤清而令人神往。我象一个舞者,淋漓尽致地展现着我的舞姿,我又象一个琴师,忘情地拨弄着那动人的琴弦。
“不行了。我的腿受不了。”当我沉浸在有节奏的痴迷中,陈静“唰”
地把高举的双腿平放在床上,而且两腿力图并拢,喊道。
我只好欠起臀部,整个身体压在陈静的身上。由于陈静大腿根部的合拢,我被抽出了一半。我把双腿分开,陈静的整个身体夹在我的两腿之间,我不由地继续运动。磨擦大部分是在陈静的阴阜以下。随着我不断的加快动,陈静拼命地夹拢双腿,臀部挺着迎送,她的呼吸明显地急促起来。
“快快…好,好。”陈静第一次显得这样的激动,这样的用力。她开始紧紧的抱着我,眼睛闭得紧紧的,鼻子呼出一阵一阵的热气,她喃喃的说:“来了,我要来了。快快……”
她的眼睛也许是闭的太紧,连眼泪都挤出来了。她的臀部不断的扭动,她的手不断的在我的背上一捏一放,不断的摇着我。于是我的速度越来越快,激起她一阵一阵的欢叫。
她修长的手指抓得我的背好像撕裂般的痛,却让我的欲望不断的扩张,我把她的双手抓着,把它们按在床上,并奋力的抽动,她的手不断想挣脱我的控制,整个乳房随着我的冲击上下的跳动。忽然她的手挣脱我的控制,一把将我紧紧的抱住,她的双腿紧紧的夹着我。
“快,快呀,我要来了……”她不断的说着,催促我加快速度。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剧烈的颤抖。我好像被她那温暖的大腿根部紧紧包住,想紧紧的拉住不放的感觉,她的小腹也开始急速收缩剧烈起伏。
随着“喔……”的一声长叫,陈静停止了一切的动作。身体不再扭动,呻吟也嘎然而止,顿然陷入一种死一般的沉寂。夹着我的的大腿松开了,陈静舒展开四肢瘫软在我身下。她眼睛微闭,嘴唇轻抿。乌黑发亮的长发凌乱地铺洒,长长的睫毛在柔光中摇动,她看起来真像个天使。
“啊…这才是高潮。”一阵沉寂之后,陈静长舒了口气,满脸媚笑的说道。
“吓我一跳,以为你死了。”我说。
“真的是死了一回。”陈静的脸上现出一种清新舒展的宁静,轻抿的朱唇,似乎有一种轻淡渺远的香气幽幽散出。
“真的是昏厥了。”我问。
陈静点点头,一脸不禁娇羞的神情。然后,她一个翻身,整个身体趴在我的身上,柔软的嘴唇在我的唇上一嘬,发出清脆的响声,“谢谢你!”陈静深情的望着我说。
据著名的性学家海特在她的性学报告里,对女性的性高潮感觉是这样描述的:“我的身体感到悬浮飘起,充满力量,一股奔腾喷涌的烈焰,强烈吞噬一切,美妙至极几乎是人无力承受的极度狂喜。”
“我感到极度兴奋——我的呼吸急促——同时我的头变得轻飘飘的,像是在一个梦幻的世界,声音遥远,时间像停滞一样。”……发生这种现象时,女人渐渐忘了周围的一切,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就像电力不足的电灯渐渐暗淡一样。她的神经系统将大多数的冲动用于发起肌肉大量的一阵阵的挛缩,从而将淤积的血液从外壁周围扩张的血管中挤出。
女人的这种知觉消失使她有一种失控感。正是由于这种感觉的缘故,女人性高潮还有一个更绝的名称——“短暂的死亡”。
“怎么又谢我啊?”我问。
“你让我没有白做一个女人。你那东西太伟大了!”陈静边说边伸手去摸我。
“哇,怎么还这么硬啊?”
“我还没射呢,怎么能不硬呢。
这时陈静从我身上一个打滚翻下,往床上一个仰躺,双腿上抬,同时双手各扳一只大腿,最大限度的张开着,脸带媚笑地对我说:“来吧,你也尽情地射一次!”
陈静那粉红色的部位,闪亮亮、湿润润地诱惑着我。于是我爬过去,跪到陈静的两腿之间。陈静那娇、媚、羞、急、淫、浪、迷人、动情、诱惑、各种媚态一股脑儿地在脑海中涌动,使我欲火焚身,欲望万丈。
我完全沉浸在无限快乐的肉欲情海之中。
在一浪接一浪的欢叫和撞击声中,我忽然脊椎一麻,一股无比舒服的感觉直灌我的脑际,仿如电极,一直向着我的下体冲了下来。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在阵阵晕眩的冲击中,我不由得嘴巴大张,“喔……”地叫着。
麻……酥……痒……头晕……震撼……迷幻……目眩……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击着,头脑中白茫茫的空白一片。
一种极度的快感一阵紧比一阵地冲击着我的脑海,终于,飞上了天……激情过后,我仰卧在床上。陈静侧着脸枕在我臂膀上,香郁的发丝拂在我的耳边。我不禁扭头埋入香郁的发丝中。我把手轻轻放在她雪白的大腿上,感觉真好!绵绵的,滑滑的,像一块洁白的白玉。我望着她,突然发现,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渐渐显有些许沉思的忧郁。
那种忧郁让我感到不安和一丝的心悸。
“想什么呢?”我带着一种怜悯轻柔地问道。
只见陈静眉头轻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在想,王丽她为什么要骗我呢?”陈静说完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我怎么知道你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情?”我敷衍了一句。
“我知道现在我们医院里有一个马来西亚的华人医生在追她。”陈静说。
“哦?后来呢?”我充满好奇地问。
“王丽好象并不在意,对人家爱理不理的。”陈静说着,突然双手抓住我的胳膊问:
“你不会骗我吧?”陈静显得认真而严肃。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爱你,静……”我把陈静抱在怀里。
“我可是认真的,我也爱你!”陈静有些激动,眼瞳里有崇拜的光芒。她也伸出胳膊环绕在我的颈上。我能强烈地感到她的心跳。
“我知道王丽是很有心计的,不象我这么单纯,直率。”陈静的神色又显出些许的迷惘。
“嗯。”我抱着她在她的脸颊旁点着头。我不敢说话,我害怕一说话就会暴露自己的心虚和愧疚,以及说过谎言之后的结结巴巴的张皇失措。
晨曦映白了窗棂,犹如残春时空冥的颜色。恍惚中,曦光如画。
我和陈静赤裸着紧紧地拥吻在一起。她那让人无法抵挡的魅力,当然不仅仅是“临水照花”的姿容、柔艳刚强的性格以及那冰雪聪明的天赋,更有一种冥冥中的灵犀让我们融化。
我近乎贪婪的享受着和陈静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的每一声呼吸每一个微笑都深深地刻入我的心底,因为我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这样的在一起快乐的感觉着她的存在。
“子昊,我还有一个要求。”陈静躺在我怀里,手里在抚弄着我的手指。
“怎么,又要约法三章?”我看着她。
“我们的事儿先别告诉王丽,我怕她会离开我们。”陈静的神情显得有些惘然。
“好吧。”我简短的回答,我其实在暗暗的庆幸,我心里的那种顾虑和恐惧也烟消云散,顿时感到一种无比逍遥的快活。
[ ](二十一)
火红的朝阳透过窗帘的缝隙驱散了黑暗,屋里一片亮堂。陈静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胳膊便从床上爬起来,裸着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然后,迎着太阳推开窗户。大海在远处澎湃,室内的空气顿然一片新鲜。
灿烂的阳光直接照射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光线在她曲线优美的胴体上形成强烈的明暗对比,构成一幅绝美的朦胧逆光图案。她拨弄着散披的长发,清秀的脸孔带着笑意,痴迷的面对着那清新美好的晨光。
“起来吧!”她回头向我望了过来。
我向她点了点头,感觉四肢有些疲乏。
“你的身材真好!”我凝视着她说。
“谢谢你。”她走来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唇。
“我先去洗澡。”我起身后在床边拾起一件件昨夜褪下的衣物走进浴室。我瞧着玻璃镜中的自己,回想昨夜我和她肆无忌惮的缠绵,欲醉欲死的做爱。今晨她又赤裸地站在我的眼前,对着初升朝阳微笑,怡然自得没有丝毫尴尬。心中感到格外的惬意与满足。我洗完澡后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她仍然一丝不挂的慵懒地又平卧在床铺上,用一对满足的眼神看着我。
“今天你要上班吗?”陈静柔情似水,含情脉脉。
“当然。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没什么,好象觉得离不开你了。”陈静显出一种不禁娇羞的神情。
“那今晚我们一起去东海岸吃海鲜,好吗?”
“好呀!我还没去过,只是听说过。”
“那就这么决定了,傍晚六点半我去医院接你。”
“好啊!”陈静一脸的灿烂笑容。
陈静洗完澡,穿好衣服,轻施粉脂。显得满面春风,神采飞扬。尤其是她那极合身的上班套装穿在她的身上,完全是一个书香清雅的窈窕淑女,与她在床上的形象真的是判若两人。
在我开车送陈静去医院上班的路上,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在她的脸上,显得红光满面,分外妖娆。
因为修路而交通堵塞,车速缓慢。路边有一排排陈旧的欧式洋楼,晒满衣服的院子。露台的一角开出粉红色的蔷薇。
新加坡的街巷和小路都是曲折的,或许这样的路更有个花谷,因为每个转折处,都能遇见新的风景,然后又是一排殖民地时代的老建筑,那里有一家遗留着殖民地色彩的旧式咖啡店,感觉沧桑而古老。
再往前那是一条布满20年代华人战前排屋的景观,目前住了不少有钱人的主人。这些房子没有经过太刻意的修复,在早晨的阳光下,透出一种特别的凄美和沧桑。
可是在心里,对这个在遥远的20年代曾经是下南洋的华人居住的地方,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思绪和联想:想想那些百年高龄的老榕树,婆娑的枝叶穿过清晨的阳光,精致地洒在那有些斑驳的砖墙上……时间的漫长踪迹,倾泻于每一块高低不平的土地上,就连空气里,都一定弥漫了岁月的味道。
我望着陈静那一身的端庄文静的淑女模样,她微笑的时候眼睛和唇角有甜美的弧度。妩媚年轻的面容似乎能散发出熏衣草般的清香味道。我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呀?”陈静忙把脸扭向我,在阳光下迷起了眼睛,脸上有茫然而天真的神情。
“我在想,你这样儿哪象床上的你啊。”
“好啊,你笑话我!”陈静在我臂膀上狠狠捅了一下。
“不是那个意思。”我赶忙解释。
“哼,你还不是一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是床上就象只饿狼。”
“是啊,看来人都有两面性。”
汽车停在医院的门口,陈静伸手在我的手上轻柔地攥了攥,充满了柔情和温暖。
“再见,路上小心点。”陈静说着开了车门下了车。
“OK,晚上见!”我望着陈静走进了医院的玻璃大门,消失在一片熙熙攘攘的上班的人群中。
这时突然感到车内空荡荡的。迅速被寂静所包围。只有碧蓝的天空,呼啸的风声和明亮的阳光。大片的白云在慢慢的游动。远处依然是绿色的树影和灰色的楼群。
到了办公室,迅速打开电脑,铺开满桌面的资料,来不及整理纷乱的思绪,便开始了紧张而忙碌的工作。
刚刚做了一段程序,我的手机响了。
“子昊,我是王丽。”我还没有来得及说“Hello ”,就听到王丽的喊声。
“哦,听出来了,有什么事儿吗?”我说。
“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啊?”王丽完全没有了过去的矜持和温柔。
“不是那个意思。”
“我问你,你为什么昨晚不开手机?”
“没电了。”
“充电也可以开机呀。”王丽的口气自信而傲慢。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以后再说,OK?”
王丽的电话搅的我的情绪很乱,无法集中精力去工作,于是我去泡了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发呆。总觉得心神不定、思绪恍惚。
男人和女人,一旦有了性的关系,男人在女人面前就失去了以往的那种被崇拜、尊敬和欣赏的地位。
而一个纯情而美丽的女孩因为纯粹的爱情而在男人面前会表现得飞扬跋扈甚至蛮不讲理。是啊,不能去责怪,女人天生就是要被人宠被人疼的,而能允许她那样自由自在撒撒野的日子就那么短短几载。
我的手机又响了。我接听着电话,又是王丽打来的。
“我现在在家里,你能回来一下吗?”
“你值了夜班,就应该好好睡觉。”
“我睡不着。”
我手里举着电话,贴在耳朵上,沉默了一会儿,说:
“好吧,我午餐时间回去,你先好好休息。”
“嗯,那我等你!”
走出公司,正是炎热的正午,强烈的太阳光线仿佛能把人烤熟。我开着车飞驰,但心里的烦躁使人感到阵阵的发慌,似乎这公路是那么的长,长得没有了尽头。
所幸一路的沿途的风光开始如画卷徐徐铺开。深蓝的天空下,有几只飞鸟张开着翅膀寂静地在海面上俯冲而下。路两旁的雨榕密密地排列,好象深绿色的梦魇,有让人沉堕的浓郁风情。
[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屋里非常的安静,所有房间的门都开着,没有一点儿王丽的动静。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惊悸。
我换好鞋,正要向王丽的房间走去。突然有人从我的背后窜上来,把我拦腰楼住,我猝然全身震颤了一下。
“你可回来了!”王丽咯咯地笑着。显然她刚才是藏在了门后。
“哎呀,你吓我一跳。”我边说边用手把她环抱我的手臂拿开。
“你是做贼心虚。”王丽将脸凑上来,脑袋一歪,下颏仰得很高,俏皮地说道。
“好,我是贼,你还不离我远点?”我说。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贼,怎么样?”王丽又把我抱住,灼热的嘴唇按在我的唇上,一阵热吻。王丽的乳房显然比陈静的要大许多,我们拥抱着,她那柔软高耸的乳房紧贴着我的胸脯,似乎硌得发痒。
王丽在我的脸颊上,额头上,以及鼻子、耳朵、颈项亲吻了个遍,然后伸手去解我衬衫的扣子。
“不,不,这大白天的。”我抓着她的手阻拦她。
“大白天怎么了?”她又去解我的皮带。
“不行,等一下还要去上班呢。”我再次阻拦她。
“你现在是怎么了?”王丽生气地往沙发上一坐,嘴角翘得很高。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哀怨迷惑和委屈,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静默……。
我哪能现在在家里和她做爱呢,万一陈静突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王丽怒气冲冲地从沙发上站起,朝她房间走去。然后,我听见“砰”的一声响,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闭了。
我的耳朵里有一阵嗡嗡的轰鸣声。我感觉浑身虚弱,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爱绝对自私!当你爱上另一个,就得丢掉刚才还胶一般的粘在一起的这一个……哎,真痛苦……,人心都是肉长的,毕竟没有比铁比冰更硬啊!”
我在一阵困惑和迷惘中,走进王丽的房间。
王丽坐在床沿上,神色黯然,但脸上依然是柔情盈盈。
“不生气了哦,我最近真的是太忙了。工作压力很大。”我坐在她的身边,手臂抚在她的肩头上。王丽顺势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她再次拥抱我。我的下巴支在他的头发上,我听到她的心跳。
“你好象近来对我很冷淡,我受不了。”她的身体有些颤抖,似乎在我温暖的手心下得到安抚。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渗入她的嘴唇。
“不哭,OK?”我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窗外是新加坡那种特有的白晃晃的灼烈阳光,是那样明亮的刺眼的阳光,似乎能在眼睛里一点一点地碎裂。城市陷入在一片寂静的混沌之中。
“来,换衣服,我带你出去。”
“去哪儿?”
“芽笼。”
“什么,去红灯区。我不去。”
“我们不去红灯区,我们去酒店。情人酒店。”
“为什么一定要那儿?”
“浪漫嘛!”我边说边帮着她找衣服,换衣服。
车子行进在开往芽笼的路上,当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王丽的脸上,王丽的困意来临了。
她的眼角微微掀动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一群乌鸦。它们缓缓地兜着圈子,低声鸣叫着,然后消失。车内的空调冷气吹着。像一双手,轻轻抚摩王丽的脸,吹散了她的头发。王丽睡着了。
新加坡的芽笼地区,是当地著名的红灯区。也是时钟酒店或情人酒店的聚集地。开房两小时20块钱。
午后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虚掩的门反射着剧烈的阳光。我们推门进去,感受到室内的一地阴冷。接待柜台的小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穿着整齐的酒店工作服,艳丽的容颜,娇好的身材。一张憔悴而坚强的脸。
我出示了身份证,填写了入住登记表,付了费。
小姐彬彬有礼地将钥匙交给我,还有一个安全套。
房间不大,但干净、卫生、设备齐全。王丽站在落地的镜子前梳理着一头长发,我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脸红了起来,仍是那样的娇媚动人。
“你常上这儿来?”王丽转身面对着我,神情诡秘而娇柔。
“从来没来过。”我从容而坚定。
“新加坡就是自由,难怪偷情的人那么多。”
“资本主义社会嘛,总有它的好处。”
王丽冲动地跑上来抱住我,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我的衬衫被她剥去。
双手在我宽厚的胸部上抚摩。然后她迫不及待脱去她的衣服,完全一丝不挂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她的风骚和激情鼓励了我的欲望,我一下抱起她放到了床上,将头深深的埋进她的胸间。
她抱着我,而且把我抱得喘不过气来。一阵阵的狂风暴雨似的狂潮之后,我们瘫软的倒卧在床上。
窗外开始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雨丝像雾霭一样模糊了街头的绿树和远处那鳞次栉比的楼房。
(二十二)窗外的雨变得汹涌而盲目。那汹涌的大雨让人感觉茫茫天地间的寂寞。
王丽躺在我的身边,轻轻地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
“子昊,你爱我吗?”王丽轻柔的声音。
我沉默着,望着敲击在玻璃窗上的雨滴。
“你能不能对我说一声‘我爱你’?哪怕是骗我的。”王丽说着,也许是祈求,也许是无奈,也许是游戏的陶醉,也许是清醒的选择。
“丽,说爱太沉重,友情才轻松。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我说道。
“我不,我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王丽坚定地说。
我从床上起来,拿出烟来抽,走到玻璃窗前,看着那飘洒的雨慢慢地喷云吐雾。大雨已经变小了。只听到淅沥的残余雨声。
我抽完了一支烟,看到王丽还蜷缩在床上。那洁白的床单,洁白的枕头,以及王丽那一丝不挂的洁白身躯,我的心头突然感到有一种苍凉和凄然。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用手去抚拨遮在她脸上的头发。王丽的眼睛红红的,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急忙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去擦拭她脸上流淌的泪水。
王丽的双手突然把我的手紧紧握住,潸然泪下地说:“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什么也没做错,你是个优秀的女孩。”我说。
我轻轻地搂着她,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她本能地去拒绝,可是慢慢地,她被我的抚摸和亲吻融化了,她的舌尖终于顽强地探进了我的唇内。
王丽闭上眼喃喃自语:“我什么也不要,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你——我全心全意只想爱的男人。”然后,她又抬起头。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王丽用手背抹着脸颊上的泪。
“我没说不要你,好了,不要哭了,哦。快起来,我们该走了。”我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泪,一边柔情地对她说。
“我还没洗澡呢。”王丽不再哭了,紧紧地咬着她那鲜艳的嘴唇。
“那就快去洗吧,”我在她的头上抚摸了几下。
“我要你帮我洗。”王丽显得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儿。
“好吧。”我笑了,王丽也嘴角一翘,露出羞怯而满足的笑容。我把她从床上横抱起来,走进浴室。王丽温情脉脉地将头紧靠在我的肩上。
我把她立放在浴缸中,打开水龙头,调好水温,然后一只手拿着喷头将温热的水流洒在王丽的身上,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摩擦。
水,白花花地喷洒在她那白嫩的肌肤上,仿如无数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在她的身上弹动着,顺着她的脸颊,颈项流经晃动的乳房,掠过丰满的胸部,再沿着平坦的小腹流下胯间。
只见整齐茂密、乌黑闪亮的阴毛在水流的冲刷下,柔软无力地覆盖在浅浅紫色的秘处,上下画着一道让人心醉神迷的裂线。
王丽眼瞳迷蒙,脸色酡红,身体微微地颤抖,“我不能,我不能没有你。”
她低沉地呢喃着,声音是那么幽怨,像叶底莺啼,如空谷雁鸣。
[ ]我重新把水龙头打开,彩色的泡沫被水冲走了,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尊犹如白玉雕琢的女神。我用浴巾把她身上的水迹拭去,然后又抱回到床上。
“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吗?”王丽神情忧郁。
“我什么都喜欢。”我不加思索地回答。
“那接下来以后呢?”她问。
她静静地躺着,神情象个孩子,黑黑的眼睛看着我。她此刻显得很茫然。
“我不会忘记你的。”我看着她说。
可她仿佛没听到。她躺着看我,就象看一个她永远也不懂的什么东西,不希望理解,只是委屈。
我吻她,吻她的眼睛,为的是不让她再看我。我不愿看她那幽怨而渴求的眼神。
她只是沉默地躺着,就象一个孩子,屈服了但仍无法理解,只是感到迷惘。
“咱们下去喝点咖啡,吃点东西好吗?”我问。
迷蒙的雨雾渐渐散去,一缕光亮弥漫在窗边。王丽闭上眼睛,似乎还沉陷在忧郁的幻境中,然后又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世界。
“好吧。”她打起精神,简单地回答。说完她又走到窗前。雨后的天空格外清湛,从云彩里射出的阳光笼罩着街道与绿树。耸入云端的摩天大楼呈现出玫瑰色,象鲜艳的花朵在天际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么可爱又那么遥远。
王丽恋恋不舍地又再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来拨弄自己的头发。我开始穿衣服,我知道她在看我,这弄得我手忙脚乱的,很不自在。
在新加坡,咖啡店比比皆是,有传统的,有现代的,有老式的,也有新潮的。芽笼地区属于老的城区,咖啡店也大都是些旧式的排屋,墙上有大片的脱漆痕迹。厅里都摆着桌子,木头桌子已擦出了白木茬。我和王丽坐在靠门的旁边,挨着大街。可以看到人影稀少的红灯区,时常有打扮妖艳的妓女从街上穿过。
咖啡来了,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而来。还有两盘咖喱饭。黄灿灿的咖喱汁淋在大团米饭的上面,十分张扬地展显著它的色和味。
我们吃完了东西之后,我送王丽回家。
虽是白天,高速公路出乎意外的空敞。我车速大增,大都会的七彩光影急速远去,代之而起的是静寂的大楼和黑黝黝的树丛在车窗上浮现又消失。
也许王丽还留恋着性爱之后的倦怠,似乎心情有些消沉。
收音机里那低吟似的旋律似乎让王丽神情更为忧伤。
为了打破车内有些沉闷的空气,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王丽的手,王丽立刻回应地靠了过来。
“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我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
“全部都喜欢。”王丽还是直视远方不动。
“一定有特别喜欢的吧!”
“很难一句话说清楚。”
“说说看!”
“你俊秀、儒雅,大度,沉稳,从容,慷慨,而且有才气、有能力……”王丽还要说下去。
“行了!行了!”我打断了她的话,“其实我是个流氓。”我接着说。
“对,你就是个流氓!”王丽的口气很坚决,很自信,然后她继续说:“不过你是个善意的流氓,一个温柔的流氓,一个可爱的流氓!”。
“哈哈……”我笑了,王丽也笑了。今天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你也是个流氓。”我逗她说道。
“啊!”王丽一脸的诧异。
“你是一个美丽的流氓。”我说。
接着王丽在我的膝盖上一阵捶打。
我把王丽送回家,告诉她我今晚要加班,不能按时回来。王丽猝然显得忧郁而沮丧。
在我回公司的路上,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突然心中感到阵阵地不安。我似乎听到波涛拍击着看不见的海岸,悠长、缓慢、阴郁的浪头带着命运的节奏单调地冲涮着沙滩,那是永恒的波涛。那无尽的缓慢的、忧郁的浪头攫住了我,我又看见了什么呢?肉体、长发、乳房、臀部和无穷尽的迷人的快乐?
傍晚六点半,我准时开车到了陈静工作的医院门口。陈静欢快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带着一股逼人的青春气息。她满面春光,神采奕奕。动作敏捷地打开车门,体态轻盈地坐在汽车的前座上。
夜色中的东海岸海鲜中心更显出它独特的美丽。一排沿岸明晃晃的街灯笼罩着熙来攘往的人群,一家接着一家的海鲜餐馆座无虚席。一片的露天餐桌绵延不绝;各式各样的族群到此同聚一堂,有着西装、窄裙的上班族,有穿拖鞋、短裤、汗衫的普通市民,也有穿着入时的年轻情侣或学生们;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相互吆喝、敬酒、劝食,显现着岛国人特有的饮食文化与活力。
海面上停泊着无数的远洋货轮,船上的灯火恰似繁星撒在夜空中,将东海岸的夜景点缀得如星空般闪耀动人。我拥着陈静站在防波堤上,享受着从海上吹来的晚风,她的发丝随风飘舞,使得泛着微醺晕红的脸颊少了秀发庇护,若隐若现的,好不迷人。
在小红楼前有街头艺人在表演。只见一个身穿鲜艳服装的日本女孩,手持一个很小的道具,放入口中,轻轻一吹,便飞出一连串的彩色泡沫,她不停地吹,那彩泡沫便不断地向外涌出,顿时,漫天的彩泡沫在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耀下,带着绚丽斑斓的光彩,在空中缓缓地飘舞,五彩缤纷,令人眩目,好不精彩!
“哇,太美了!”陈静拍着手,跳跃着,“我小时候对彩泡沫的喜爱至今仍回味无穷,那时我会专门去制造彩泡沫。”
“是嘛!难怪你这么聪明。”陈静的激动也感染了我。
“现在人长大了,对希望泡沫的破灭会失落和伤感,不过,人又少不了对未来寄以无穷的希望,虽然那些彩泡沫般的希望也许最终还是破灭。”
“但毕竟我们快乐过!”我说。
“是啊,快乐时光,绚丽多彩的日子,美好的事物,都是短暂的瞬间。但人生就是由这一个个美妙瞬间组成,一个个彩泡沫那眩目的光彩让人活得精彩!”
听着陈静对着这漫天飞舞的彩泡沫所发出的感慨,望着她那充满灵气的笑脸,我静默无语。但心灵深处却涌动着孤独、悲哀和伤感。
[ ](二十三)周旋在两个女人中间,日子倒紧张有趣。我明白这样的关系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但却贪婪地不愿打破个人感情上的平衡,我承认自己自私、犹豫得无可救药,却逃避选择。日子不知不觉流逝,转眼就到了圣诞节。
在这个曾经是英国殖民地的岛国,仍然遗留着浓厚的西方习俗。在他们的心目中,对圣诞节的重视远远超过华人的春节。
我不是基督教的信徒,也不是这个岛国的国民,来新加坡后的这两年,似乎圣诞节、情人节诸如此类都一直于我无缘,只有春节来临的时候,才觉得是很隆重的节日,因为那时可以想到除夕的鞭炮,过年的饺子,家人的相聚,还有那漫天的飞雪。
“子昊,下班后你能不能来一趟新达城?”陈静在电话里问我。
“干嘛?”
“我在家乐福买了一棵圣诞树,一个人拿不了,你能来拉一下吗?”
“你还真有那雅兴,好吧,我去之前给你电话。”
或许因为她自身的独立和教养。她总不轻易嗔怪和刁蛮、不屑于象其他女人那样去猜忌和怀疑。我欣赏陈静的品质,不使性子,不耍脾气。脱俗而倔强,通明事理,从不缠我。
我把车停在新达城的底层,上楼去找陈静。
“吃饭了吗?”我与陈静在财富之泉的北边会面,见到她后,我说道。
“没呢,等着和你一起吃啊。”陈静那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女孩一旦有了爱情,那眼神简直就像灿烂怒放的花朵。
“好,这旁边就是Food Court,你去选吧,我要一碗肉脞面就行了。”尽管来新加坡都快三年了,但我至今不习惯这里的食物,有人说那些各种各样的摊档是新加坡的美食,但我却认为那是饮食文化中的垃圾。
陈静与我不同,她在各个小吃摊前流连忘返,好象肚子里藏着一个永远填不满的胃,还不时仰着孩子般愉快健康的笑脸跳到我身边。赞口说,真好吃!
吃完了饭,陈静又跑去一个摊档前,买了一盒不知是什么“美食”的食物。
“怎么?还没吃够啊?”我惊讶地问。
“不是啦!我给王丽打包。”陈静嘿嘿一笑。
“那王丽呢?”我突然想到了王丽。
“今天身体不方便,先回家了,所以我就一个人跑过来了。”
“你们俩的关系还真不错!”我说。
“是啊,出国在外,有一个好朋友不容易。”陈静似乎还是很珍惜她与王丽的友谊。
回到家之后,王丽吃陈静给她打包的晚饭,陈静和我便开始布置圣诞树。
貌似松枝的塑料圣诞树支好之后,还要在树上挂很多小的装饰玩意儿,象什么彩球、铃铛、洋鼓,星星、玩具、小红袜、还有长长的一条可以闪烁的灯饰。
“你怎么买这么多这小玩意儿?”我说道。
“她呀,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坐在一旁吃饭的王丽插了一句。
“你知道这些小玩意儿有什么意思吗?”陈静说。
“不知道。”王丽摇头。
“圣诞树一般是用常绿树做成,象征生命长存。这些小玩意儿啊,代表着生活多姿多彩,绚丽浪漫。”陈静像朗诵诗歌似的,音调抑扬顿挫。
“那圣诞树的由来又是如何呢?”王丽像是要“打击”一下陈静那一副得意的神态。
“对不起,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就得问我们的才子林子昊先生啦。”陈静开起了玩笑。
“那就请林子昊先生回答一下吧。”王丽顺势也变成了开玩笑的口气。
“嘿嘿,”我冷笑一声,说:“这你们就问对人了。据说啊……”
“山上有座庙,”陈静接了一句。
“庙里有个老头儿。”王丽接着。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哎,哎,说正经的……”我继续说道:“据说有一位农民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圣诞夜里接待了一个饥寒交迫的小孩儿,让他吃了一顿丰盛的圣诞晚餐,这个孩子告别时折了一根杉树枝插在地上并祝福说:”年年此日,礼物满枝,留此美丽的杉村,报答你的好意。‘小孩儿走后,农民发现那树枝竟变成了一棵小树,他才明白自己接待的原来是一位上帝的使者。
这个故事就成为圣诞树的来源。所以啊,在西方,不论是否基督徒,过圣诞节时都要准备一棵圣诞树,以增加节日的欢乐气氛。““是不是啊?”陈静故意做出一种迟疑的神态。
“没准儿不是农民,而是一位商人,西方国家比较先进,做生意的人多。”
王丽更显得幼稚可爱。
“嗨,这都是书上说的。不管它是不是,都与我们无关。关键是我们可以休息一天。对了,你们两个圣诞节那天值班吗?”我说。
“不值班。”陈静回答。
“我也不值。”王丽接着说。
“那你们有什么安排?”
“你是大哥,你安排吧。”陈静在说“大哥”的时候,我看得出她显得很不自然。
“就是啊!”王丽附和着。
圣诞树布置好了,电源插上,瞬间,屋里变得五彩缤纷,灯光璀璨。真有点节日的气氛。
我看看陈静,她是那样妩媚、娇柔、动人,从那双活泼灵动的眼中看到她那颗对未来美好憧憬的心。再看王丽,她的眼角眉梢也流露出幸福的光彩,时时处处显出一副温柔平和和贤淑的模样。
于是我们共同商量了圣诞节的活动安排。
平安夜,整个狮城沉浸在一种节日的气氛中。
教堂里正在进行崇拜仪式,有的在演出圣诞剧,表演耶稣降生的故事。
各种各样的圣诞PARTY是圣诞节必不可少的节目,有家庭式的,朋友式的,情人式的。那是一种友情,亲情,爱情聚会的美好时光。戴着圣诞帽,唱着圣诞歌,在心里说着圣诞的愿望。
然而,吃喝玩乐似乎已经成为人们庆祝圣诞的“主题”,各购物商场人潮汹涌,不少人都在为准备一顿丰富的圣诞晚餐而奋力奔忙。
“圣诞颂歌”在城市的上空回荡盘旋。那是《平安夜》、《普世欢腾,救主下降》、《缅想当年时方夜半》、《美哉小城,小伯利恒》、《牧人闻信》、《远远在马槽里》、《听啊,天使唱高声》、《圣诞钟声》等等圣诞歌曲。
然而,不论路上行人的脚步多么匆忙,不论教堂里的唱诗班如何以柔和的圣诞歌曲赞颂耶稣,不论乌节路的圣诞灯饰多么璀璨,在这个赤道上的岛国怎么也不会让人有一种白色圣诞的感觉。
[ ]最美的情色文章,我超喜欢,文才太好了,请继续下文陈静、王丽和我也随着那购物的人潮,倘佯在商场、超市和眼花缭乱的橱窗前。我负责推车,陈静和王丽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挑选。陈静说今年要准备一顿象样的英国式圣诞餐,来一解乡愁。
商场里,那一盒盒包装精美的烤火鸡,一个个令人垂涎欲滴的圣诞蛋糕,还有那一瓶瓶的葡萄美酒,都成了人们争相抢购的对象。
装扮成“圣诞老人”的商家促销小姐,倒是狮城一道美丽的风景,头戴红色的圣诞帽,身穿红色的露脐装,超短裙短得可以看到她屁股上的红色丁字裤,上装窄得只是遮盖着两个乳房,那白白的大腿、白白的腹部倒觉得有点白色圣诞的幻想。“白胡子”的小姐友善、和蔼,微笑着注视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使我也温和了起来。
时尚是风,无论你是顺风还是逆风,却都在风中,所以别人过圣诞,我们也只有入乡随俗,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当暖意开始在我血液里流动时,我那忧郁的思维也化成了春水在脑海里开始奔腾。
“哎,林子昊,傻那儿了?”我回神,看到王丽板着个脸,不高兴。
“我不是在等你们吗?”有些慌乱,急忙辩解。
“被美女迷住了,是不是?”王丽语气稍有些缓和,但仍不依不饶。
“咳,想哪儿去了,对不起。”看到王丽手里托着大盒小盒的东西,几乎就要倒塌。我又环顾四周,发现陈静不在,自觉理亏,只好表示歉意。
“你没看到我都拿不动了吗?”王丽的表情依然是不高兴。
“好好,我来。”我接过王丽手上的东西,并郑重其事的,说:“这哪是美女啊?要说美女,那还是我们王丽。”我又斜视周围。
“看美得你,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是美女了?”她白了我一眼,语气活泼了一些。
突然听到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我扭头,一看是陈静。
“哪个男人不爱美女,要是看到美女不瞅上几眼,那说明他不是男人。要不是有病。”
陈静说完咯咯的笑着。
回到家,我和陈静负责收拾刚买回来的东西,王丽坐在餐桌上按着计算器在算帐。
“一共二百八十八块五毛六,除于三,每人九十六块……”王丽边算边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好,我和陈静每人九十六块,那五毛六就算你的了。”王丽喊着。她既不叫我的名字也不喊我“大哥”。
“谁的了?”陈静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是他的了,林子昊。”王丽好象脸有点发红。
我在想,其实还是我一个人出钱。付款时是我刷的信用卡,她们都认为我的钱就是她的钱。
圣诞大餐可谓丰富多彩。酒也喝了不少。因为我们单喝葡萄酒,醉意不大。
吃过饭后,按照习惯,我们三个人互相交换圣诞礼物。
我给她们两个人的礼物都是一样的,PRADA手包,只是颜色不同。我让她们俩挑选,因为包装纸是一样的。结果王丽是紫色的,陈静是蓝色的。
王丽给我的礼物是一件红色的MONTAGUT体恤,陈静给我的礼物是一条白色的POLO西裤。
王丽和陈静他们相互交换的礼物是什么,我不知道,说是对我保密。
圣诞的钟声响了,这是我在异乡第一次感觉在过节。这时,陈静“唰”地站起来,说:
“我要给我妈打电话!”
“对,我也打。”王丽也走开了。
我走进阳台,望着北方那深邃的夜空,我拨通了我家的电话。
“妈,我是子昊。”
“哦,昊儿。”
“妈,您好吗?现在是圣诞夜。”
“我知道,现在北京下雪了。”我妈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铿锵有力,一辈子的戎马生涯养成了坚强的性格,为了我,她付出了多少的操劳和心血!
“下雪了?……”我遽然无语,一股想家之情油然而生,仿佛我和千里之外的妈妈在同样的静夜中,共享着雪的妖娆。
“昊儿?怎么不说话了?”
“妈,您要保重,圣诞快乐!”
我又想起倒在雪夜中的父亲,心又觉得有点沉重。于是依依不舍地和妈妈说了再见。
我们三个人都打完了电话,回到客厅,我看到陈静和王丽都阴沉着脸,眼圈儿红红的,盈满眼眶的泪水在圣诞树的灯光中闪烁。我顿然也觉得泪水缓慢地蓄积着,把眼眶撑得饱涨而疼痛。然后它们一颗接一颗地滴落。
我走到窗边,开启窗户,海上吹来的夜风像只巨灵之手,一下攫住了我的身心。楼下的车流,远处的灯火,那都市在节日里所呈现的华丽和妖艳,于我是多么的隔膜。“每逢佳节倍思亲”。毕竟血脉相连,身在异乡的我们,总有一些东西,会让我们无法彻底忘却。
“你也会哭啊?”陈静那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我转过身,看到她正抹着脸颊上的泪水,但嘴唇上翘,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挂着一丝的笑意。好一个柔韧的女孩。
“来,大过节的,我们继续喝酒。”我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又打开了一瓶法国葡萄酒。
“好,来呀,王丽。”陈静招呼着似乎还处在伤感中的王丽。
已经不知道我们喝了多少了,只见王丽和陈静斜倚在沙发旁,酒杯滑落在身边的地毯上,濡湿了地毯,而我将酒杯里的酒一下全灌进嘴里,朦胧的中我看到烛光里的妈妈仍然安详的站在那里,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日夜照亮着我,温暖着我。
(二十四)由于醉意和困顿,加上在异乡想家的伤感,陈静和王丽就在客厅里睡着了。
陈静手里抱着一个柔软的沙发枕垫斜卧在地毯上,双腿蜷缩,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王丽坐在地上,身子倚靠着沙发,头倒在沙发坐上,乌黑的长发遮盖了整个脸。
我也坐在地毯上,左边是王丽,右边是陈静,她们都穿着短裤,四条白嫩修长的美腿在圣诞树上的灯光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银光。
也许是酒精在起作用,我全身感到阵阵的臊热,眼前一片迷茫朦胧,空气中弥漫着她们的气息,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吸引,我曾多少次倘佯在那种温热、湿润里,多少次挥洒着我的欲望和激情,她们的神秘地带对我来说已相当熟稔。
而且曾给我带来过欲死欲醉的快感和欢愉。
不由的我的那个部位开始发热,发烫,裤挡被高高的顶起,心在砰砰乱跳,我的两只手不由自主地分别放在陈静和王丽的大腿上。
我开始沉醉,沉醉得眩晕……窗外,还有霓虹灯影,还有人群,车流。远远的,隐隐的,那不停闪烁的灯光暗示着这个世界还在喧嚣。天,依然离我很远,夜色中有闪烁的星光,伸手不及。我的目光如同游弋在夜空的浮云,舒卷着星光下的柔情,我的心犹如漫舞着的清风,挥洒着长袖,轻抚着苍穹。
无垠的天际,幻化为一朵圣诞的烟花,在张狂的绽放。我想你,想你,想你在今夜……很想,很想,很想……
[ ]#--iCMS.PageBreak--#这时,我的整个感觉就好象飘飘欲仙一般,又象在天空中腾云驾雾一般,还象在大海舒服畅游一般!……满眼都是洁白、细腻、饱满、性感、非常美丽漂亮,天旋地转,楚楚动人,真的活象两尊珍贵的艺术品。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有一道蓝色的闪电划过我的心头,我站起来走进房间接听,电话里英子的声音传来时,我感到一阵紧缩。夜突然变得非常黑暗,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很响很响。
“你好,圣诞快乐!”英子的声音还是那么沉静,这声音我没忘记过。我的嗓子哽噎住了。
我深深的吸口气,我拼命的松开喉头,终于能对着电话说:“你好,圣诞快乐。”我觉得这声音好像不是我发出的。
“你——还好吗?”英子问的有点停顿。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我故意夸张的说,我不想让她担心我,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的身边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
“你那儿是平安夜吧,但我这儿还是白天,还没到平安夜,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是啊,这里的圣诞钟声早响过了……”
“呵呵,你那儿也有圣诞钟声,我想象不出赤道上怎么过圣诞?”英子一贯鄙视新加坡这个弹丸小家。
“是啊,总觉得不伦不类。”我附和着她。
“唉……来美国吧。”电话里传来她长长的出气声:“不过,我不会干涉你的事业……”
我的心不知道是苦是甜还是酸,眼睛有些湿润。
“等你学完毕业后再说吧,你要注意身体,不要搞的太累,我知道学习不容易……”我把声音调整到最愉快的感觉。
“谢谢你…”英子的声音有点颤抖,“愿天下的好人永远快乐,永远幸福!
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什么?”我也感到颤抖。
“不要老熬夜,不要老抽烟,不要老不按时吃饭,……”
我使劲的点着头,流着泪:“我知道,我会的,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着急,好好的照顾自己……”
“我会……”
………耶稣降生的平安夜就这么过去了。我们三个在客厅里横七竖八的躺着或是倚着,我没有再去碰她们。我任头脑麻木而昏昏睡去,比什么都好。其实我的心头并没有怎么平静,我在想,在这一夜当时圣母玛丽亚娜在想什么?也许她只是希望一个农人的孩子平安的出生,重复着他们平凡的生活。而我在想,我未来的生活……,但是想也没用,总感到夜茫茫,路漫漫……“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不是人能够主宰的,包括感情。
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不是人能够改变的,包括自己。“我只好无奈的摇着头,别人过圣诞平安夜,我们也过,虽然有点心酸。他们说耶稣降生马棚时,也许圣母只喝了一碗粥,我们比她幸福多了,至少我们还有烤火鸡,有蛋糕,还有酒,我们推杯换盏的喝,心里还算快乐。在夜意阑珊时我们举起杯,相互祝福打气地说,明年我们会比今年好,尽管我们每个人对“好”
的概念不同,至少都在心中有了爱。
经常惊醒于午夜梦回的黑暗中,是啊,就这样的醉了,泪了,我才会笑。才会相信生死相随的爱情,永远相信,不相信,就不会哭。醉了,才会醒。哭了,才会真正开心的笑。
哭了,因为相信我会有一个属于我的依靠,醉了,我就会埋葬过去,为了曾经的过去而哭,我还是一个男人,为了爱而哭,是心中还有对爱的憧憬……还会追求,哪怕还会醉,在痛苦中成长,在成长里痛苦,在痛苦里快乐,我们受伤,我们成长,生命给我们悲哀,也给我们希望。
爱让我们受伤,泪为我们疗伤,酒让我们开怀,一切让它随风,如酒,飘散在空气中,淡淡远去。
在这样的午夜,我喜欢思考,喜欢回忆,喜欢幻想,喜欢…思考我的思想,回忆我走过的每一条小路,见过的每一个可爱的人们,幻想着天空星星的颗数。
突然觉得自己好幼稚,童心未泯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呢?
我有着一颗漂泊不定的心,感觉她就是大海里的一片没有方向感的小船,失去了双桨,只是凭借风的方向任意的漂浮着。走在路上,看着街灯,我才知道,我真的活的好幸福;妈妈,朋友,及那些陌生的路人,似乎都用关爱的眼光看着我。我看到他们的期待,看到了他们的愿望,看到了我心灵的方向……的确,在这场游戏中我是个表演者。是我在牵动着这些女人的肉体和灵魂,包括她们的欲望。但是很可能我的表演是不成功的。我可能最终不能驾驭我爱的女人们。她们会都反对我。她们都在抗议。仿佛是联络好了似的,共同逼迫我。
那么我又该怎么办?我想有一天,恐怕连说谎也无济于事了。那么我又该选择谁呢?直到认真这样想的时候,我才第一次真正了解了我现在对这两个女人的心意;王丽可以变成陈静,而陈静也会成为王丽。我还谁都不能舍弃。
我生性爱书,爱看书,也爱买书。读大学时,逛书店便成了我最大的乐趣。
工作后,每月工资的大部分都买了书。如五月之夜般迷人的娜塔莎-《战争与和平》、美貌绝伦、身世悲惨的娜斯泰谢-《白痴》、充满神奇和辛酸的冉阿让-《悲惨世界》、忧郁的哈代、冷峻的狄更斯、缠绵的小仲马……直看得我如痴如醉,废寝忘食。知识、人生、哲理、情感满溢心胸。
爸爸遗留下的那个精巧的竹书架,楠竹斑驳,润泽光滑。它成了我的小房间最美丽文雅的装饰。眼看著书架上一日多似一日的心爱的书,那份喜悦,难以描述………(二十五)一抹朝阳温和地涂满客厅的地板,色彩斑斓。海风掠过窗棂吹拂在我们的脸上,我第一个醒了。今天是圣诞节,全国放假一天。
“喂,小姐们,该出发了!”我喊了一声。
陈静和王丽都睁开了惺忪的双眼。“什么出发了?”王丽懵懂中问了一句。
“啊?我们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陈静一脸的诧异。
“今天不是要出去照相吗?”我说道。
“对,我先去洗澡。”陈静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卫生间。
“等一下,我先上厕所。”王丽把陈静拉了一把,抢先跑了进去。
[ ]“你怎么不叫我去房间睡觉。”陈静坐在我的身边,压低声音边说边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回头朝卫生间看了一眼。嗔怪中带着一丝满足和幸福。那一刻,即使她素面朝天蓬头垢脸也是非常的迷人。
“我也睡着了。”我在她的嘴唇上回吻了一下。
“哼,不尽责任。”陈静佯装生气,责怪道。
“以后我不但叫你上房间睡觉,而且我要抱着你睡觉。”我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
“我才不让你抱呢,那样更睡不着了。”
“我有办法让你睡着。”
“什么办法?”
“做那个呀。”
“哈哈……”陈静一阵开怀大笑。
想来,女人最好最快乐的时光也就只在这个时候吧,白衣胜雪,裙袂飘飘,当然还带着一点少女不可缺少的骄傲与自视清高,那样诗意而浪漫的年纪,对爱情有着一种本能的欲迎还拒的娇羞,以为一路上都是鲜花盛开的村庄。
“什么事儿那么高兴?”王丽从卫生间出来,问道。
“等会儿出去照相啊,你不高兴?”我敷衍着说。
“那也不至于哈哈大笑啊!”
“我去洗澡喽。”陈静轻盈的跑去卫生间。
王丽也坐在我的身边。
“昨晚怎么不叫我去房间睡觉?”王丽是真的在嗔怪。
“那谁叫我啊?”我说道。
“好好,我叫你,以后我不但叫你,而且还为你铺床叠被。”王丽很郑重其事的口气。
我无语,王丽痴情的看着我,那神情似乎带着一丝对美的莫名倾慕和对爱情的由衷向往。
只盼得到我有一眼不经意的回眸笑意,哪怕不是针对她,她也便会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百花盛放充满了希望。仿佛她能无条件的为我做着任何事情,哪怕是受苦受累、忍饥挨饿也在所不惜。
女人能够这样耍耍性子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年吧,好时光总是短暂,等到哪一天,她成了男人的妻,男人便一跃成为了她的天,她的领袖和主宰。她便要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默默无闻的为他而操持和付出,洗衣、做饭、孝顺公婆、拼搏职场、养儿育女,哪一样都少不得。
………女孩子的早晨时间是忙碌的,洗澡,刷牙,化妆,挑选要穿的衣服,还要打扫客厅,收拾房间。
今天,王丽和陈静都穿着休闲的服装,显得青春、活泼、淡雅。
我穿上陈静送给我的那条白色西裤,上穿一件白色短袖衬衫。衬衫扎在裤子里。
“嘿,你像那个什么组织的人嘿!”陈静看到我,笑着说道。
“你是说我?”我一时疑惑。
“对,你这一身完全是他们的制服。”
我想起了新加坡的国庆庆典。
“我看倒有点像洪常青。”王丽在一旁阴沉着脸说道。
“你是说红色娘子军里的那个南洋客商。”我说。
“对,南洋商人。”
“那不正好,我现在就是南洋华商。”
“得了,你哪像个商人,像个南洋大少差不多。”陈静风趣的开玩笑。
“嘿,我哪像少爷,这身不是显得很成熟,很老练吗?”
“什么成熟老练?那是老气横秋。”王丽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我看啊,你还是去穿上王丽给你买的那件红色体恤吧。”还是陈静聪明机灵……“好好,我听你们的。”
我把白色的衬衫换成红色的体恤,从房间走出来。
“这多阳光,多有活力啊。”陈静说道。
“得,新加坡的太阳已经够活力的了。”
………我们的第一站是新加坡的标志“鱼尾狮”公园,先去“鱼尾狮”旁边的浮尔顿酒店吃早餐,然后步行经过安德逊桥的浮尔顿路。那是一条美丽的曲路。虽然路短,但是有桥,有河,还有一大片殖民地时代的老建筑。这里树木葱郁,环境幽静。其实留住一条路,也是留住了一段历史,留住了片片的回忆。
当我们来到维多利亚剧院的门前,那里矗立着莱佛士的塑像。
“来来,你们应该在这里照一张,这人可了不得!”
“怎么了不得,不就是一个外国老头儿吗?”陈静幽默地说道。
“没有这外国老头儿,我们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这就是莱佛士先生,1819年莱佛士登陆新加坡,发现了这个美丽的地方,然后就把新加坡变成了一个繁荣的自由港。之后,来自中国、印度、马来半岛和印尼群岛的移民纷纷涌入。才有了今天的新加坡。”
“难怪新加坡到处都是莱佛士,莱佛士医院、莱佛士酒店、莱佛士大厦、莱佛士中学、莱佛士路、叫莱佛士的公司可就更多了。”陈静饶有风趣的说了一大串。
于是我为陈静和王丽在莱佛士塑像前拍下了第一张照片。
然后我们到了“鱼尾狮”。所谓“鱼尾狮”,就是狮头鱼身的塑像,那是新加坡的标志。
“我至今不明白新加坡为什么叫‘狮城’?难得这里过去狮子成群?”王丽一脸的不解。
“这就得请教我们的导游同志。”陈静向我看了过来,一脸的狡黠的微笑。
“其实新加坡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狮子,当然,动物园除外,但是在十九世纪初,野树林里有老虎,而且时常闯入市内闹事,据说,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莱佛士酒店的那一场杀虎记了。”我说。
“呵呵……编故事吧?”陈静俏皮的笑起来。
“怎么是编故事呢,我们在这里生活,工作,就要研究它的历史,了解它的过去。”我郑重其事的说道。
“那后来呢?”王丽把眼睛睁得很大,看着我。
“有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忽然冲进酒店的台球室酒廊,吓得众宾客魂飞魄散,争相逃命,一阵慌乱后,那只猛虎终于被莱佛士书院的一名英国教官击毙。看来那只大虎不是饥肠辘辘跑来觅食,而是不甘寂寞,想一睹殖民地上流社会衣香鬓影的奢华风采。”
“又要开始上课了。”王丽嘴角一抿,笑说。
“早年新加坡老虎为患,那位英国教官为获颁当局的赏金而喜;人们为安全而告慰。那时的他们也许并不知道那只猎物是岛上的最后一只。老虎在新加坡绝迹了,人们皆大欢喜,但谁曾想过老虎在新加坡的历史上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假如不是《马来纪年》一开始就摆了个大乌龙,假如不是数百年来人们以讹传讹,新加坡的原名应该不是叫狮子城,而是叫老虎城。”我滔滔不绝的讲着从书上看到的故事。
“那为什么叫狮城呢?”王丽又问。
“还是据说,14世纪末,旧港王子山尼拉乌他玛乘船到海上巡视,途径这个小岛,上岸时惊见一只黑头白胸赤身的异兽,随从告诉他那是狮子,从此他就把小岛命名为狮子城。
但史学家后来认为,岛上根本从未出现过狮子,王子看到的那只异兽是老虎,而非狮子。
当人们发现这个历史错误时一切已无法挽回了。
如果坚持谈虎,历史就得改写。但既然狮子为百兽之王,威猛无比,用作国名未尝不是好事,于是大家都情愿延续这个美丽的错误,并且乐此不疲,六百年来不断传诵着狮子城的歌。““哦,原来是这样!”陈静舒了口气,王丽似乎也向我投来仰慕的目光。
这时,我把三角架支好,选择了最好的角度,把相机调为自拍,于是我们在“鱼尾狮”
前拍下了我们第一张的三人合影照。
然后我们前往花柏山,那里可以观赏新加坡的美景。可以鸟瞰整个市区。
我们沿花丛走道拾阶而上,当我们到达山顶时,眼前一片开阔。
“阳光沙滩、椰风海韵,日间看云观潮,纵情碧波,夜里听涛入眠,梦系故乡。”
陈静俯视山下,情不自禁的吟诗作赋。我鼓掌,然后和上:“浓荫绿树,翠色浮空,清晨望天听海,沐浴霞光,晚上揽月遐想,情洒狮城。”
我吟完,陈静也鼓掌。
“王丽,你也应该和一首啊!”我说。
“我哪会作诗啊。别难为我了。”王丽推辞。
“那不行,如果你不和,等会儿,晚餐罚你喝酒。”陈静一本正经说道。
“好好,我可不想再醉了,让我想想。”王丽颦眉凝思,然后说:
“高楼大厦,组屋成群,富人豪宅深院,享尽荣华,贫民日夜忙碌,思绕生存。”
王丽吟完,我和陈静鼓掌,都笑了,但笑声过后,空气突然变得凝重,我理解王丽的用心,在新加坡,政府为了实现“居着有其屋”的政策。盖了很多政府房,当地称其为“组屋”。
而有钱人是不住组屋的,因此,住组屋还是住私人屋成了划分等级的标志,不少贫民为了生存,一周工作七天,一天工作10小时以上并不奇怪。
[ ]突然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游人已散去,而独我们三个还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孤独寂寞的长空在徘徊,阳光无力的映着对面楼房上的红色屋顶,冷清幽然。那棵孤独的老榕树在肆虐的海风中到处呻吟,“依依呀呀”痛苦单调的清唱,泣诉着它百年所经历风霜寂寞。
河中舟楫往来,耳际风鸣树响,鸡啼鸟唱,一个自然文化和人文文化融合为一的环境,犹如《桃花源记》‘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在时间上与现实拉开距离,外面世俗纷扰,到这里化作清风,随流水消逝。
这时,我抬头望天,已是夕阳当歌,暮色悄然而至。但举首之间,我却意外地发现,花柏山上,可以看到温柔宁静的落日和让人沉醉的水边PARTY,熟悉与陌生的你我他,在浪漫的日落时分,在璀璨华灯初上之时,在华美的音乐声中,在流水的淙淙声里,红酒、女人、自助烧烤、当地的沙爹……原来生活可以这样被演绎。
从花柏山坐缆车,前往圣淘沙,透过车厢的悬窗,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绿岛,在炫目的霞光中,在浩瀚无垠的蔚蓝色大海中,它仿如一块翡翠般承载着生动与激情的绿色。
华灯初上,全岛的射灯亮了起来。于是,整片的绿色被橙黄色的温暖光线笼罩着,更象一块晶莹璀璨的明珠。
从缆车上下来,我们直奔音乐喷泉,它号称世界第一喷泉。水柱,火焰,灯光,音乐奇妙的揉合在一起,交织成一幅绚丽的奇特景象。圣诞节期间,正在表演全新的“奇幻圣淘沙水火秀”,通过水幕、激光,及喷火的特别效果,配合水柱的舞动,讲述着一个真人进入圣淘沙梦幻世界的故事。
在声声欢呼中,我们随着虚幻的“主持人”,通过音乐和特效喷泉的巧妙配合,观赏了一场虚幻离奇的演出。
虽说虚幻离奇,不过我们偶尔还是能感受到火焰所带来的热气,以及喷泉水雾的凉意,如幻似真,不知不觉地走进剧情里。
这场表演最引人入胜的部分,无疑是那水火共舞的奇观,在水柱舞动时,火焰在水柱前面喷出来,从观众席上看去,眼前呈现出水火交织的一幕。
除此之外,今晚还有烟花表演。那五彩缤纷的烟花特效,使演出更令人叹为观止。
最后,音乐中钟声响起来了,圣诞马车的铃声响的清澈而喜悦,天空中烟花一簇一簇冲天而起,五彩缤纷的散开,姹紫嫣红的绚丽,层层叠叠的绽放,烟花带着圣诞的祝福绽满了夜空,无数的愿望,无数个祝福,带着最真切的爱,带着最诚挚的情意,带着最深沉的思念,带着最伟大的真诚,在夜空绽放,无比绚丽的绽放,天空美丽极了。喇叭里女主持人在说:
“祝你圣诞快乐!”
于是我们一起高喊:“祝你圣诞快乐!”
我对着陈静和王丽说:“祝你们圣诞快乐!”
然后我们三个又一起说:“祝你圣诞快乐!永远快乐!”
陈静情不自禁地和我拥抱,王丽也激动地拥了过来,于是,我们三个紧紧地拥在一起。
夜空中烟花灿烂,圣诞的祝福声在天地间此起彼伏……我的心随着音乐的钟声在激荡,我的情愫伴着烟花在绽放,为真诚,为圣洁,为无私的奉献,为深沉的理解和相知。今夜,我愿为你绽放,燃烧我的全部绽放在湛蓝的夜空。
拥抱你!用我全部的爱,用我最真诚的心,用我满腔的热血。我将那深深的情愫系上紫色的丝带藏在心的深处;那些美丽的彩色花瓣融化在我的血液,将和我一同走到生命的尽头。
(二十六)有的人生来就是幸福的,有好的家庭,有好的朋友,可以得到好多人的爱,安逸的过一生。而我,虽然不能说不幸福。只是一个注定要漂泊的人。漂泊的历程中,总有些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心中。于是有时张扬,有时迷惘,有时潇洒,有时忧伤。
连续的几个节日,沉浸在欢乐与伤感交织的气氛中,新年元旦,王丽和陈静都在医院值班,过得匆忙而平淡;接着是华人春节,尽管当地气氛不浓,但我们还是过了一个地道的中国年。
日子递嬗的脚步踉跄而行,以往的潇洒、坦然、从容及放荡不羁的岁月竟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眼前,但陡然间便觉得在无数次的亮丽之后竟无可奈何地枯萎凋零了……。毕竟我不是个“坏人”,不是个“流氓”,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南洋阔少”。我时常感到一种孤立,忧郁和彷徨,一种沉重的堕落感时常袭上心头。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这样下去会被摒弃,会坠入无可挽回的境地。然而,心里面虽然嘀咕着不能这样,但事实上我已熟稔了这堕落的感觉,身心都沉醉在堕落的舒畅里。
星期天的下午,陈静和王丽去了乌节路,说那里正在新加坡一年一度的Big Sale(大热卖),百分之五十的大减价。我没去,因为我有工作要做。
昨夜我第一次失眠了。半夜里,王丽又跑到我的床上,情绪亢奋得以为这世上一无所惧,几乎被陈静发现。好在陈静漫不经心,当她夜里上厕所发现王丽的床上没人时,紧张的来敲我的门。我机警的安慰她,让她先去厕所,然后王丽迅速跑去厨房,佯装口渴,在厨房找水喝。一场虚惊之后,我无法入眠。
每次性爱到达顶峰的瞬间,也正是猛然发现前面是个深谷而感惶惑的时刻。
为了满足那贪婪的欲望,追求那生理快乐的片刻,永不休止的徜徉在性爱的花园里。有时突然发现,这花园里还是杂草丛生的莽莽荒地,不觉惊然。
我忽然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可在这时候,惶惑的感觉几乎让我窒息。我抽第二根香烟的时候,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从客厅踱到书房,又从书房走回客厅,然后走进卧室,在卧室的阳台门口逗留了许久,我又回到客厅里。我似乎在寻找什么,迷失的灵魂?人有灵魂吗?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怪异的冷笑,我走到酒柜旁边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寒战。也许我只是不习惯孤独一人的日子。
我把左手放在XO那细长的瓶颈上,有丝凉意透过我的指尖渗入我的心扉。
我用右手拿起一个水晶玻璃杯,把杯子轻轻放在面前,迟疑了片刻,我还是把那只光滑的酒瓶提起来,木头瓶塞拔出来的时候,我听见砰的一声轻响——那响声带着微弱的回音,在空荡荡的屋内环绕了很久。
我端起倒了酒的杯子,在手上轻轻摇晃。酒杯里的液体看上去就好像燃烧的火焰,我几乎能听见丝丝的烧灼声。我把酒杯放在鼻子下面,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欲望被烤焦的味道。
[ ]突然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游人已散去,而独我们三个还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孤独寂寞的长空在徘徊,阳光无力的映着对面楼房上的红色屋顶,冷清幽然。那棵孤独的老榕树在肆虐的海风中到处呻吟,“依依呀呀”痛苦单调的清唱,泣诉着它百年所经历风霜寂寞。
河中舟楫往来,耳际风鸣树响,鸡啼鸟唱,一个自然文化和人文文化融合为一的环境,犹如《桃花源记》‘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在时间上与现实拉开距离,外面世俗纷扰,到这里化作清风,随流水消逝。
这时,我抬头望天,已是夕阳当歌,暮色悄然而至。但举首之间,我却意外地发现,花柏山上,可以看到温柔宁静的落日和让人沉醉的水边PARTY,熟悉与陌生的你我他,在浪漫的日落时分,在璀璨华灯初上之时,在华美的音乐声中,在流水的淙淙声里,红酒、女人、自助烧烤、当地的沙爹……原来生活可以这样被演绎。
从花柏山坐缆车,前往圣淘沙,透过车厢的悬窗,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绿岛,在炫目的霞光中,在浩瀚无垠的蔚蓝色大海中,它仿如一块翡翠般承载着生动与激情的绿色。
华灯初上,全岛的射灯亮了起来。于是,整片的绿色被橙黄色的温暖光线笼罩着,更象一块晶莹璀璨的明珠。
从缆车上下来,我们直奔音乐喷泉,它号称世界第一喷泉。水柱,火焰,灯光,音乐奇妙的揉合在一起,交织成一幅绚丽的奇特景象。圣诞节期间,正在表演全新的“奇幻圣淘沙水火秀”,通过水幕、激光,及喷火的特别效果,配合水柱的舞动,讲述着一个真人进入圣淘沙梦幻世界的故事。
在声声欢呼中,我们随着虚幻的“主持人”,通过音乐和特效喷泉的巧妙配合,观赏了一场虚幻离奇的演出。
虽说虚幻离奇,不过我们偶尔还是能感受到火焰所带来的热气,以及喷泉水雾的凉意,如幻似真,不知不觉地走进剧情里。
这场表演最引人入胜的部分,无疑是那水火共舞的奇观,在水柱舞动时,火焰在水柱前面喷出来,从观众席上看去,眼前呈现出水火交织的一幕。
除此之外,今晚还有烟花表演。那五彩缤纷的烟花特效,使演出更令人叹为观止。
最后,音乐中钟声响起来了,圣诞马车的铃声响的清澈而喜悦,天空中烟花一簇一簇冲天而起,五彩缤纷的散开,姹紫嫣红的绚丽,层层叠叠的绽放,烟花带着圣诞的祝福绽满了夜空,无数的愿望,无数个祝福,带着最真切的爱,带着最诚挚的情意,带着最深沉的思念,带着最伟大的真诚,在夜空绽放,无比绚丽的绽放,天空美丽极了。喇叭里女主持人在说:
“祝你圣诞快乐!”
于是我们一起高喊:“祝你圣诞快乐!”
我对着陈静和王丽说:“祝你们圣诞快乐!”
然后我们三个又一起说:“祝你圣诞快乐!永远快乐!”
陈静情不自禁地和我拥抱,王丽也激动地拥了过来,于是,我们三个紧紧地拥在一起。
夜空中烟花灿烂,圣诞的祝福声在天地间此起彼伏……我的心随着音乐的钟声在激荡,我的情愫伴着烟花在绽放,为真诚,为圣洁,为无私的奉献,为深沉的理解和相知。今夜,我愿为你绽放,燃烧我的全部绽放在湛蓝的夜空。
拥抱你!用我全部的爱,用我最真诚的心,用我满腔的热血。我将那深深的情愫系上紫色的丝带藏在心的深处;那些美丽的彩色花瓣融化在我的血液,将和我一同走到生命的尽头。
(二十六)有的人生来就是幸福的,有好的家庭,有好的朋友,可以得到好多人的爱,安逸的过一生。而我,虽然不能说不幸福。只是一个注定要漂泊的人。漂泊的历程中,总有些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心中。于是有时张扬,有时迷惘,有时潇洒,有时忧伤。
连续的几个节日,沉浸在欢乐与伤感交织的气氛中,新年元旦,王丽和陈静都在医院值班,过得匆忙而平淡;接着是华人春节,尽管当地气氛不浓,但我们还是过了一个地道的中国年。
日子递嬗的脚步踉跄而行,以往的潇洒、坦然、从容及放荡不羁的岁月竟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眼前,但陡然间便觉得在无数次的亮丽之后竟无可奈何地枯萎凋零了……。毕竟我不是个“坏人”,不是个“流氓”,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南洋阔少”。我时常感到一种孤立,忧郁和彷徨,一种沉重的堕落感时常袭上心头。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这样下去会被摒弃,会坠入无可挽回的境地。然而,心里面虽然嘀咕着不能这样,但事实上我已熟稔了这堕落的感觉,身心都沉醉在堕落的舒畅里。
星期天的下午,陈静和王丽去了乌节路,说那里正在新加坡一年一度的Big Sale(大热卖),百分之五十的大减价。我没去,因为我有工作要做。
昨夜我第一次失眠了。半夜里,王丽又跑到我的床上,情绪亢奋得以为这世上一无所惧,几乎被陈静发现。好在陈静漫不经心,当她夜里上厕所发现王丽的床上没人时,紧张的来敲我的门。我机警的安慰她,让她先去厕所,然后王丽迅速跑去厨房,佯装口渴,在厨房找水喝。一场虚惊之后,我无法入眠。
每次性爱到达顶峰的瞬间,也正是猛然发现前面是个深谷而感惶惑的时刻。
为了满足那贪婪的欲望,追求那生理快乐的片刻,永不休止的徜徉在性爱的花园里。有时突然发现,这花园里还是杂草丛生的莽莽荒地,不觉惊然。
我忽然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可在这时候,惶惑的感觉几乎让我窒息。我抽第二根香烟的时候,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从客厅踱到书房,又从书房走回客厅,然后走进卧室,在卧室的阳台门口逗留了许久,我又回到客厅里。我似乎在寻找什么,迷失的灵魂?人有灵魂吗?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怪异的冷笑,我走到酒柜旁边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寒战。也许我只是不习惯孤独一人的日子。
[ ]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好文啊我把左手放在XO那细长的瓶颈上,有丝凉意透过我的指尖渗入我的心扉。
我用右手拿起一个水晶玻璃杯,把杯子轻轻放在面前,迟疑了片刻,我还是把那只光滑的酒瓶提起来,木头瓶塞拔出来的时候,我听见砰的一声轻响——那响声带着微弱的回音,在空荡荡的屋内环绕了很久。
我端起倒了酒的杯子,在手上轻轻摇晃。酒杯里的液体看上去就好像燃烧的火焰,我几乎能听见丝丝的烧灼声。我把酒杯放在鼻子下面,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欲望被烤焦的味道。
我在沙发上坐下,把酒杯放在茶几上。阳台上风吹动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起,清脆、飘渺、悠远。不知不觉中昏昏然地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May I speak to Mr Lin please?”一个女人的声音,发音纯正甜润,语调温柔性感,而且还透着一种成熟、高傲和自然,丝毫不矫揉造作。我陡然怔了,她不是陈静,也不是王丽,更不是本地什么女友。
“Speaking。”我茫然地回答。
“哦,您就是啊,请等会儿,刘总给您讲话。”她说起了中文,极熟悉的北京腔调。刘总?我的脑际在急速地搜索,哪来的刘总?
原来是英子的爸爸,刘伯伯,他是北京一家国家外贸公司的老总,他带领一个考察团从澳大利亚考察回来,路经新加坡转机,在新加坡停留两天。住在莱佛士酒店,要我到酒店去看他。
我急忙整理一番。并在茶几上给陈静和王丽留下一张字条,说我有朋友从国内来,我去酒店看望他们,便迅速开车赶往城里的莱佛士酒店。
黄昏的瞑色降落了,天边的夕阳穿过大厦与大厦之间的缝隙,零星稀疏地照射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大街上是熙来攘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各种汽车,在整个城市里,似乎一切都沾染着喧嚣和浮躁。使人沉闷而不安。
我把车停在莱佛士酒店的门前。莱佛士酒店是英国风格的近代建筑。楼层不高,却富丽堂皇,风格典雅。我刚要上楼,一阵音乐像风似的飘荡下来。我仰起头看穹顶,是一些多面体的水晶,正在不规则的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辉。同时感到一股股清凉的气味。夹杂着花香和酒香。
我找到刘伯伯的房间,按了门铃,但开门的是一位衣着端庄,眉清目秀的小姐。
“您是林先生吧,请进,请进。”她是那样的热情,温和而且彬彬有礼。
我进去坐在沙发上。我上下打量她,她身材高挑、丰韵。一身典雅的西服裙装,一副彬彬有礼的仪态。她一双白净的小手正在包里掏着什么。我惊异地看到她的脸上除了有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和小巧的嘴巴之外,还有一个圆润的闪着亮光的额头。在她身上和脸上我感到了奇异的梦幻一般的光彩。
“刘总让我在这儿等你,他们已经去了餐厅。”她可能看出我的疑惑和张皇失措,便忙解释说并职业性的伸出双手递给我一张名片。我看了一眼那张印刷精美的名片:外事处处长,钟如萍。
我在想也许是职业的习惯,刘伯伯出来还带着自己下属的部门经理,一位才学不凡的女士。
“哦,钟处长。”我从沙发上稍稍欠身说道。
“就叫我钟如萍吧,给刘总打工。”她仍然站立着,她的举止使我感到她有一种独特的风韵、优雅的气度和丰裕的内涵。
“怎样,我们也下去吧。”钟如萍微笑地对我说。她那种善解人意的思想、睿智的言语和丰厚的内涵,这些内在的气质美,博得我对她的热爱和敬佩。
“好啊!”于是我跟着钟如萍向酒店的餐厅走去。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那是一种飘忽不定的,难于名状的幽香。我仿佛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她那婷婷的倩影在一片溢彩流光的苍穹中蓦然闪现,无来由地就隔着寥远的空间,遥遥地魅惑着我,向我生命中最舍不得,也藏得最深的那一页,投下一抹玫瑰色的光辉。
我们推门而入一厅雅座,我抬头往上张望,屋顶是尖形的穹窿。地上铺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竟像置身在海里的水草上。灯光并不均匀地铺展,有些地方淡淡地浮现阴影。
只见围着圆桌已坐满,还留着两个位子,我坐在刘伯伯的旁边,钟如萍紧挨着我坐下。
我环视他们,显然都是身份绝不一般的人物,个个名牌装饰,仪态霸气冲天。也许这是典型的时尚饭局。那入俗的客套却是免不了的:介绍,握手,寒暄,互递名片。中国式的介绍一定是着重某人的职位,地位,再加上显赫的背景,或是名校的出身等等,好象一个人最重要的一切完全是由这些堆砌起来的。
刘伯伯先来了个开场白:“今天我们有幸在新加坡相聚。都是老朋友了。”
接着他的手在我肩上拍了拍说,“这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林子昊,望各位将来多多关照。”
说完便一一介绍。
其中一位是外贸部的麦局长,大名麦田。对面的一位貌似总经理模样的恭维道:“我已闻到麦田飘香了。”顿时众笑。
下一位是黄总,麦局长马上接着说:“黄总的黄段子可是震惊中外名坛啊!”
接着是一位计委的郎局长;还有一位是商检的局柯局长;刘伯伯继续为我介绍:“这是建委的费处长,他走到哪儿都是免费招待,从来不花钱。”
“这是阳民银行的行长,大名贝勒爷,需要贷款就找他。”
“这是外管局的丁局长。”
“还有,这是城建局的沈处长,你如果想在北京买房子,就找他。”
最后是一位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似乎他的宽度要超过他的高度,“这是环卫局的谭科长,大名谭轲。”
郎局长紧接着说:“他呀,说是环卫局的,实际就管了个清洁厂,几台掏粪车。外号坦克,最高记录,一夜三次。”然后又是一片笑声。
“黄总,您先给来个段子,我知道您那些黄段子能笑死个淫!”丁局长首先提议说道。
“还没喝呢,来什么段子,来,咱们先干一杯。为了咱们刘总未来的姑爷,林先生,与刘总的女儿,有情人终成眷属,干杯!”黄总举起了酒杯。
“刘总啊,您真有福气啊,有这么好个女婿,就等着安享晚年吧!”钟小姐也恭维地说道。
“是啊,这孩子不错,所以啊,他在新加坡住的房子就是我出的钱。”刘伯伯显得自豪而得意。
“哇,刘总这笔投资可不小啊!”谭科长惊异地说道。
“嗨,有什么小不小的,现在啊,儿子女婿都一样!”刘伯伯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小林啊,吃过饭,你带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房子!”
“是啊,我们也考察一下新加坡的的住房情况!”他们大伙儿齐声应和着。
这时,我心里陡然一颤,手上的酒杯差点滑落。因为陈静和王丽住在我那儿的事我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再说,这一帮如狼似虎的老爷们儿,一看到王丽陈静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把她们给吃了。我突然心里感到恐慌起来。
“好啊。”我一边应承着,一边将一杯酒缓缓地倒进嘴里,又一边思索着对付的办法。
空气仿佛非常闷热,我的头脑发胀,呼吸也觉得有些困难。我不得不谎称去洗手间而离开了他们。外面是陌生的人群,周围的嗡嗡声不绝如缕,和空中飘荡的乐声混合在一起,如同大海在涨潮。
我一口喝完了玻璃杯里的酒,再环视周围,个个都喝得一干二净。侍应生小姐在忙着给每个人逐个斟酒。看来他们都是嗜酒如命的酒鬼,正象过去所说的那种一点两点不睡、三次四次不累、五千六千不贵、七两八两不醉,酒精(久经)考验过的革命老干部。我何不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今晚陪他们喝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到时候谁还有兴趣去看房子?
“你们在澳大利亚没有喝过咱们中国的白酒吧?”我端起刚刚斟满的酒杯说道。
“我靠,哪有白酒啊,全他妈B葡萄酒或洋酒。”谭科长骂骂咧咧地说道。
“那新加坡什么样的中国酒都有,茅台、五粮液、酒鬼酒,还有咱们北京的二锅头。而且不用担心有假酒,全是出口经过商检的。是不是呀,麦局长。”我望着麦田局长说道。
“对,对。”麦局长嘴里正啃着一块大鸡腿,点着头,边嚼边支吾着。
“那为了首长们莅临新加坡,我给领导们敬一杯。”我站了起来和他们一一碰杯,我把酒一下倒进嘴里,然后,拿起餐桌上的餐巾装作擦嘴,便把嘴里的酒全吐在餐巾上,而谁也不知道。就这样我们一连干了八杯。
“黄总啊,您的段子该开始了吧。”沈处长红光满面地望着黄总说道。
[ ]“好,今天咱们见到刘总的姑爷了,那我就说个有关姑爷的段子。”黄总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然后清了一下嗓子,说:
“一家老两口和一个女儿,一天老头儿对老伴儿说,老伴儿啊,今天有人好心地告诉我说,咱那未来的姑爷那活儿很小啊!老婆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我可不能让女儿受罪,吹了吧!老头儿说,哪能说吹就吹啊,再说啦,这也只是听说,要眼见为实啊。老婆说,那怎么办?老头儿说,把他叫来,让女儿去看看不就行了。老婆说,对呀!于是先把女儿喊过来对她说,女儿啊,你马上打电话把他叫来,看看他那东西小不小?女儿立即打了电话。他马上就呼哧带喘地来了。
女儿直接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十分钟后,女儿出来告诉她妈说,他那东西有时小,有时大呀!“黄总讲完了,大家哈哈大笑。这时,我望了一下身边的钟小姐,只见她用餐巾捂着嘴,似乎在极力忍着,尽量不笑出声来。我不由说道:“说这样的笑话,有小姐在场,恐怕不合适吧?”
“林先生,你不用担心,钟小姐是女海龟,在美国喝过洋墨水,人家见识多了。”丁局长对我说道。
“谁是女海龟啊!您尽搞新花样!”钟如萍嗔怪地说道。
“他有什么新花样,你知道?”麦局长补充了一句。
接着又是一片笑声。
“嘿嘿!这笑话早就听说过了。我来给大家出个字谜吧。”丁局长说道。
“怎么样,钟小姐不反对吧?”贝勒爷友善地征求钟如萍的意见。
“随便!”钟如萍扔出一句。
“男人不说‘不行’,女人不说‘随便’。”我也插了一句。
“哎哟,刘总,你看你这姑爷?”钟如萍佯作告状,脸却挂着微笑看着我。
“哈哈……他说的有道理啊!”刘伯伯琢磨了片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
钟如萍嗔怪地“哼”了一声,嘴角轻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OK,那我就说了,”丁局长眯着两只色迷迷的眼睛说:“孔夫子周游列国时,有一天走得口干舌燥,就派他的弟子去弄点水来。当他们看到一口井,正要下桶去打时,被一个老妇人拦住了,说只有猜出她的字谜答案才能打水。于是这老妇人将一条短棍横着平放在头上,两腿向两边叉开,双臂平行向两边伸开。
让他们猜是什么字?弟子们怎么也猜不对,后来把老夫子请来,还是猜不出来。
你们猜是什么字?““不是‘天’字?”刘伯伯问。
“肯定不是!”沈处长坚决地给予了否认。
“是不是‘夭’字?”麦局长问。
“更不是了。”黄总也给予了否定。
就在大家停止了喝酒、吃菜、说话和交谈,苦思冥想中时,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了!”
“什么!”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我的脸上。
“吞。”我说道。
静寂了几秒钟后,屋里一片哄堂大笑。
“哇!林先生,厉害。”丁局长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刘总啊,你这未来的姑爷,不用作检查了。”黄总边笑边冲着刘伯伯说。
“刘总啊,你的女儿也不会受罪了。”沈处长也跟着附和。
“怎么讲?”只见刘伯伯一脸的疑惑。
“没有‘身经百战’,能猜出这样的字谜吗?”贝勒爷一句话,又引起了一阵笑声。
“来来,喝酒。”我又逐个地为这些老总、局长、处长领导们敬酒夹菜。
尤其是对刘伯伯,我一箭双雕,既表示了我的热情和孝心,又达到了阻止他去参观房子的目的。
“林先生,明天带我们去‘考察’一下新加坡的红灯区,听说妓院在新加坡是合法的,受法律保护的。”丁局长已醉得口齿不清了。
“好啊,有首长命令,我一定照办。来!我们干!!!”又是几圈的干杯,我看大部分都支持不住了。刘伯伯索性趴在了餐桌上。
“林先生,行了吧,他们本来坐飞机就已经很累了,再这么一折腾,我看明天就都起不来了。”也许钟如静看出了我的花招,诚恳地对我说。
“对不起啊,钟处长,只是今天见到家乡的人,心里激动,所以就………”
我说。
“我理解,不过,今天还得请你帮忙了。”
“我很乐意为钟小姐做些什么。”
“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你那未来的岳父大人,你没看到,他醉成这样,哪还能自己回去啊,所以只有请你帮忙了。”
“没问题,钟小姐尽管吩咐。”我望着钟如萍,看她那神韵,淡然、端凝;眼角唇边飘浮着淡淡的醉意,似乎更显出她的清丽脱俗与风情万种。
无论喝得多么醉的人都懂得回家,这是所有醉过酒的人的亲身体会。晚宴散了,个个东摇西晃、醉眼昏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只见丁局长在进房之前,还向我招手喊着:“林先生,别忘记明天带我们去考察妓院喔!”
我和钟如萍一起搀扶着刘伯伯回到他的房间。刘伯伯已醉得不省人事。
“行了,让他休息吧!”
钟如萍微微笑了笑,脸上出现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她接着说:“林先生,能陪我去喝杯咖啡吗?”
“当然可以,附近就有很棒的咖啡厅。”我凝视着她,不由自主地睨盯她那若隐若现的乳房。她身上的衣裙在黯淡的光线中仿佛渗透了一种神奇的东西,使我感到微微地颤抖。
这时,只见新月如玉,静挂天宇,无云无风,天色澄清如洗。情怀便是诗。
我多么想与你携手走在月下,共步清宵;让我们在这样的夜里徜徉,各自诉说想说的话。
多么纯净的时刻啊!人生难得。
(二十七)我和钟如萍走出莱佛士酒店,沉沉夜色笼罩着街头,黄色的光线犹如浮烟一般弥漫在空中。我们来到一家装璜考究,具有欧洲古典风格的咖啡厅。我们坐下后各叫了杯咖啡,她优雅地用那把银制的小勺慢慢搅拌着咖啡,眼睛凝视着那翻动的泡沫,浓郁的咖啡香弥漫在四周,她良久无语。
屋内灯光昏暗,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透明的小型玻璃缸,玻璃缸的水面上飘浮着一柱烛光,烛光使她的脸一片苍白,这使我无法判断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的问题是这样的直接,这样的突然,这样猝不及防的使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望着她的眼睛,她的双眸似一泓清透的秋水,忽然风行水面,掀起层层细细涟漪,犹如天光水影,使人无法逃遁。
“我,我爱上了别人。”我身上极度闷热,四周的空气也像发烫一样向我袭来,钻到我汗湿的手心里,我的脖子,我的脸上。
她似乎对我这毫不掩饰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感到诧异。我看到她在点头,脸上飘忽着丝丝笑意。我在寻觅她那冷冷的笑容里,有没有一点悲悯,有没有一点轻嘲?
“你倒坦直!”她看我一眼。
“没必要为你隐瞒。”
“为什么?”
“好象,好象和你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哈……”钟如萍笑出了声音,声音很轻,但笑容灿烂而且有些凄然。
她的笑容给我一种美感,那种美摄人魂魄。
我无法不去凝望她那明眸皓齿,清丽娇媚。惊觉岁月流逝的沧桑非但没有损伤她的容颜,相反却雕琢出一种撩人的神韵和风情万种。她那眉梢眼底,甚至包裹在套裙中的盈盈腰肢,丝缕分明。极好的妆扮,精致的衣饰,让人有美人迟暮的感叹。
“林先生。不,还是叫你小林好些。”钟如萍说道。她眼角及唇边那细细的浅浅的皱纹似乎都在告诉我她所历经的沧桑和不平凡的岁月。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是个不甘寂寞的男人。”她说。
“对,我爱女人,我爱那些让我动心的女人。”我说着拿出烟来抽。
“给我一支。”钟如萍伸出了她那白细的手指。
我把一支香烟递给她,然后按动打火机,先给她点着,再点燃了我自己嘴上的香烟。
“人一辈子真的只能爱一个人吗?当她进入到你的心里就再也挥之不去。你知道吗?每天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穿行,外表是堂皇的,而心灵是脆弱的。寂寞总会在不经意间侵袭。”
我感慨地说着。嘴里喷出了一缕烟雾,轻柔地在空中飘荡。
我们在昏暗中看着手中的香烟一明一暗,随着最后的亮点消失,仿佛自己的生命也随之解脱。虽然痛苦,每天还是挣扎着活着,就为了那一点光亮。为何,我们总是孤独。这是寂寞的尘世,无法融化燥动的灵魂。
“她知道吗?”沉默了几分钟后,钟如萍突然问道。
[ ]“谁?”
“英子。”
“你认识英子?”
“何止认识!”
我看着钟如萍那自傲的神情,我没再问下去。当总会触碰到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害怕面对自己,我的意志总被寂寞吞噬。因为我知道,过去总不会过去。
“实际上从你紧张的神态上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有着一颗好色的心。”钟如萍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对,包括你在内。”我也毫不扭捏,以攻为守。
“怎么你又看上我了。”钟如萍仪态大方,没有一点娇嗔和羞怯。
“是,我不掩饰我对你的惊艳。其实我们之间的神秘,只是距离和好奇,我们通过短暂的相处而走到一起,就是因为彼此吸引。”我侃侃而谈。
“你以为我会跟你上床吗?”钟如萍显出一种狡黠抑或机智的神情。
“起码你不会反对。”
“你那么自信?”
“对,因为你天时,地利、人和你全具备。”
“怎么讲?”
“所谓天时,就是人出差在外,心灵一定会感到孤独;地利是你现在处在一个陌生的国家,人和就是你遇上了你我这样气味相投的人。”
“你真是个情场高手!”钟如萍已显得春心荡漾,脸颊上泛起丝丝红晕。我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她顺势半推半就地依偎在我的胸前。
对于理智型的女性,必须直抒胸臆。与其论道,不如直抒爱意。追求理智型的女性,须先以强烈的自身魔力吸引她,采用直爽的方式来进攻。用感情战胜理智,是追求理智型女性的最好途径。因为,一般来说,理智型女人以其充满智慧的气质给人一种望而生畏之感,许多男人往往敬而远之。理智型女性接收爱的机会较少,而她们在被爱的时候,更能感到爱情的存在。
当然女人有一种自我心理防卫的天赋本能,对男人心存戒备。她们对下面两类男人都不喜欢,一种是在女人面前呆若木鸡,少言寡语者,另一种是在女人面前夸夸其谈,巧舌如簧,举止夸张者。
这两种人都是不自然的。因而,男人应该保持潇洒从容、真诚自然的本色,才能消除女人的戒备心理,赢得女人的芳心。
当我把钟如萍深情地搂在怀里,抬起头仰望穹隆,犹如天高月黑的夜空。我又环视四周,我突然惊异地发现在墙的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相对坐着一对男女,那女人的背影极象王丽,一袭乌黑的长发飘垂,忽隐忽现的脸颊侧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清秀而苍白。再看对面的男子,我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身穿白衣的高个子医生的模样,从地位来看,从外表来看他都没有缺点,这几乎是许多女人撞憬的对象。
“我们走吧,我送你回酒店。”我结了账,拥着钟如萍离开了咖啡厅。
所有过期的承诺,一如那撕碎的云絮轻轻擦去黄昏而释出夜色。我感到四周一切都是那样静谧,那样淡漠。惟有无声的微风,轻柔地吹过,令钟如萍那飘垂的长发,在风中柔软地舒展。如同令原野上同样被映成苍蓝色的青草,漾出一痕痕极其柔和的波浪,形成极其绮美的起伏线条。同时也摇映着苍蓝的月色,令这月色闪烁出一星星温婉的银白。
这是一间充满了花香,充满着浪漫,布置得极为奢侈的房间。墙壁上挂著名贵的油画,在温暖而柔和的灯光下,给人一种荒淫迷离的梦幻。古典式的雕刻床架,雪白平整地床单铺展在Kingsize硕大的双人床上,并延伸耷拉在地板上;两个喧腾的大枕头,白晃晃地斜放在床头;红色的台灯罩发射出一种妖艳的红光,更让人神迷魂乱。这种豪华的装饰,这种令人奋亢的氛围。如果没有一场无尽的缠绵,那实在是对不住它的存在,绝对是浪费这宝贵的资源。
“钟如萍啊,您毕竟在美利坚呆过!那是世界上性最开放的国度。”我心里嘀咕着,只感到浑身一阵燥热,欲火燃烧得几乎疯狂。
男人有过一次出轨,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男人的欲望永远都不会满足!
尽管心中已有自己心爱的女人。
我不由地将钟如萍横抱起来,举向空中,然后向奢华的大床扔去,只听她“噢!”的一声从空中掉在床面上,又迅速地弹起,最后颤悠着仰躺在床上。我如饿狼扑食般扑了过去,脱去她的衣裙,她对我的狂野呻吟似的“啊!啊!”地回应着,并主动地配合我的动作抬起手臂脱掉衬衣。
我惊愕地发现她的乳罩和内裤是如此考究、时尚和奢靡。她的肌肤雪白,乳房挺拔。从她的神色中,我知道她此刻似也期待着疯狂的做爱。当她脱去乳罩,拉去内裤时,我真的是痴呆了。从未见过这样浓密茂盛的阴毛,从隆起的阴阜一直绵延到胯间的整个阴部。阴唇四周全被阴毛遮盖,粗略看去,只有黑茫茫的一片。我怔了……在浓密的阴毛丛中,两片东西矗立着,厚实、宽阔像两扇忽闪着的手掌摇摆着,太壮观了!除了在视觉给人以美感外,她还有一种意境美。引人进入更高的境界。犹如登山看初阳,临海观朝暾,寄托了人们对快乐的向往与追求。我激动,我热望,我亢奋,不可能不产生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自己正在完成一件庄严、神圣的使命。仿佛是一个朝圣者,带着与生俱来的那份虔诚,我要走向一个全新的世界。
气喘吁吁而全裸的钟如萍和我迫不及待地紧紧相拥在一起,皮肤与皮肤之间别说是英子,就连窗外的光芒、夜风和房内的空气都无法介入。我们彼此筋骨交错般紧紧抱在一起,疯狂探索对方的唇。
当我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她那儿膨胀着,颤动着,当我开始活动的时候,在骤然而不可抑止的征服欲里,钟如萍那温热的里面有一种新奇的、惊心动魄的东西,在波动着,好象轻柔的火焰的轻扑,轻柔得象羽毛一样,向着光辉的顶点直奔,美妙地,把她溶解,把她整个内部溶解了,那好象是钟声一样,一波一波地登峰造极。
钟如萍躺着,不自觉地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呻吟到最后,一直达到忘我的意境。她赤裸的双腿稍稍更紧地夹住我汗涔涔的大腿及全身,她的整个肉体在温柔地展开着,温柔地哀恳,好象一根水下的海芜草,哀恳着我快速地抽动,使她满足,她在火炽的热情中昏迷着,紧贴着我。
钟如萍躺在那儿呻吟着,无意识的声音含混地呻吟着,这声音从黝黑无边的夜里发了出来,这是生命!我在敬惧中听着下面的这种声音,同时把我的生命的泉源攒射在她的里面,当这声音低抑着时,我也静止下来,同时她也慢慢地放松了她的拥抱……现在知道床上暴风雨的,只有枕畔微暗的台灯。
就在不久前突然化作疯狂的两个肉体,在满足后的此刻像驯服的宠物恢复安静,我们四肢交缠地躺着一动不动。
这时,我再次吻钟如萍,我发现她的脸颊上流淌着晶莹的泪水,但泪水中夹着微笑,她显然被幸福的苦涩包围。
[ ]“难怪还有女孩子爱你!”
“为什么?”
钟如萍不语,只是脸色阴沉起来我不觉盯着她看,她口气坚决地说:
“我真的觉得这样很不好。”
“什么不好……”
“和你做爱呀!”
钟如萍是想说什么?我当下无法理解,钟如萍低声说:
“和你做了这事后,我已不再是我,我不喜欢,这种事让我失掉理性,好恨你!”
“所谓失掉理性,反过来说,是满足到极点吗?”我怯怯地试探。
“可是很快乐吧……”
“我好像掉入你的魔掌之中了。”
“陷入的是我吧!”
“总之,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像个荡妇”
“可是你也有责任。”
“我?”
“你如果没有这么高雅的气质,我不会这样痴迷。”
“可是我是头一次。”
“什么?”
“变成这样……”
看看枕畔的钟,十二点过了,但觉得这么早就走有点可惜。我伸手放在她的身上,轻柔地抚摸。
“还是喜欢我吧!”
“嗯,你好讨厌!”
钟如萍仍然不放弃语言上的防御姿势。
“那,为什么这样……?”
“你是说我那么容易上勾?”
对语气有些自虐的钟如萍,我故作调侃。
“我不是个好男人。”
“你还行吧!”
“骗人!老实说我没有什么好。”
“你就是这点好。”
“一无所有?”
“和你同年龄的男人都爱摆架子,拿个破名片,吹嘘自己是什么IT人才,是什么什么留学博士,在公司里多了不起多有权力,你却从来不说……”
“我想说,可是没得说。”
“女人对这些根本不在乎,在乎的是温柔的感觉……”
“感觉?”
“是啊!总觉得你看起来有种魅力,让人就范。”
“我有那么好吗?”
“嗯。”
钟如萍点着头,然后看着天花板,坦率地说出了心里话。
无论如何,让女人称赞总不是件坏事,而且从我现在最迷恋的钟如萍口中说出,让我更增加了自信。
“不是开玩笑吧,是说真的?”
“当然,这种话骗人干什么。”
被这么夸奖,我更加开玩笑地问:
“那我算及格了?”
“你当然及格!”钟如萍当下回答,“不过,你也只是玩玩吧!”
“哪有……”
“算啦,即使你不隐瞒,我也无所谓。”
“刚才你说这样是头一回,以前呢?”
“什么事?”她明知故问。
“和你先生做爱。”
“感觉是有一点,但没有这么好。”
“那么,以前都……”
“所以我说教我这事的是坏人嘛!”
认真的钟如萍表情突然显得天真稚嫩,我不禁紧紧握住她的乳房,她的下身在我的身上磨蹭着。
我霎时无法回答,我又追回一句:“你怕吗?”
“做了这些事,我们会下地狱的。”
“下地狱?”我问。
“你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是一定下的。”
说到这里,钟如萍突然紧紧抱住我“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
钟如萍的身心还在激情余韵中似乎还在激烈交战。
“不会有事的。”
我安慰着她,心中再次思索男人与女人的性感差异。
像钟如萍这种一开始矜持、像读书般一板一眼的女人,从各种拘束中解放,知晓欢愉而兴奋,进而如一个成熟女人般奔放,最后深深耽溺在情爱的世界里,那是女人肉体的崩落过程,同时也是女人身体恢复潜藏本能的模样。
人们说:女人似水……水,其实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存在。轻柔流动,又无坚不摧,随处可见,垂手可得。又随心而变,不可捉摸。
若有若无,若即若离,或意动,或心止,或多情,或无情,只于一念之间。
(二十八)窗外,夜风呼啸,树叶一叠又一叠地磨擦,沙沙不断。心情便如夏日里的最后一朵玫瑰,含苞、绽放、枯萎。有人说情到深处人孤独。但是孤独的意境中总有一道靓丽永恒的风景留在心底。当有风有雨更有无尽思念的夜晚来临的时刻,那么一缕风吹过就会拂动那幽幽的情怀,犹如一首隐隐传来的熟悉曲子荡起心湖的涟漪!
又一次的激情之后,钟如萍专注地沉浸在性爱满足的余韵里,全身放松地躺在床上。她的身躯还留着高潮余波,有些汗湿而滚热。只见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回想初见她时的那种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那种不敢逼视的姿态,如今经过我肆意的拥吻、爱抚和疯狂的性爱,变得风韵温雅,鲜嫩滋润。
“干嘛这么盯着看我?”钟如萍浅笑盈盈,眼瞳炯炯有神。
“你的额头和眉毛跟英子挺象的!”我笑着说道。
“你也这么认为?”
“怎么,还有别人这么认为吗?”
“我们家的人都这么说。”钟如萍的脸颊像盛开到生命极致处的鲜花,如斯璀璨,如斯烂漫,如斯完美。仿佛有一缕温柔婉约的芬芳,翩然飘过。
我突然想起过去英子曾经提起过的表姐。我激动地说道:“你是英子的表姐平儿?”
“是啊,那是我的小名儿,我们家的人都这么叫我。”钟如萍说道。只见那床头的柔和灯光,如红红的夕阳,斜映双颊,艳丽不可方物。
我情不自禁地把她紧紧地抱起,一股激情顿然在心底涌动。一阵深情的拥吻之后,我喊了一声:“平儿!”
钟如萍双手把我推开,“平儿是你叫的吗,你应该叫我姐姐!”我看到在她那深湖般的眼睛里,带着些淡淡的幽香,温婉清澈,让我有一种欢喜的感觉。
“好,我叫你姐姐。”我抱着她,再度将脸贴在她的胸脯上低声叫道。
她伸开双臂也再度把我抱住,下颏顶在我的头发上,真的好象是姐姐在抱着弟弟一样。
她仿佛像一弯静静地水,几乎看不见在流淌。她似乎也在享受着一种极喜欢的感觉。自自然然飘荡着一种淡淡悠悠,寻寻觅觅,若有若无却又时时缠绵在身边渐渐蔓延的那种幸福。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美。不论年轻或是老迈,都会向往且渴盼如此的温柔情怀。靠近你,是因为你对我如同我对你一样。此时,想执你的手轻问一语,是前世美丽的相约,让彼此在今生温柔的相逢;还是前缘未尽,来到今世再续?沉湎的心情在静寂的子夜里,显得如此缤纷且温馨,这一刻,我忘记了所有的忧郁和不安。
“姐……平儿……平儿……姐……”我的心底在呼唤着她的名字,感受着她的美感和心灵沁润的甜蜜。
我把她白细的手握在手里,轻缓地爱抚着。然后从手指尖到肩膀,从足趾到大腿;时而轻抚,时而吮舔。脚,是先从大拇趾及第二趾开始,而后逐渐向上游移。因为腿部的神经末梢是由上而下分布的。手,则由中指开始,而及食指与无名指,三指交互摩擦。先磨擦手背,而后进入掌心,由掌心向上游移,用四指在手臂内侧专心爱抚,渐上肩膀。
在手脚的爱抚动作完毕后,我的左手就紧抱住她的背梁,右手再向她的重要的性感带爱抚,同时用我滚烫的唇去亲吻。吮吻也是依顺序渐进,先吻颈,再吻额。然后是胸和乳房,并用齿轻咬耳朵、乳头。
她的凝重喘息令我开始燥动,我舔舐、吸吮,她的每一寸肌肤,由珠唇,玉颈,滑到了挺立的乳头,再向下滑,滑到了那片我钟爱的阴毛丛中,舔着她那润湿的花涧,我把那两片厚实的阴唇含在嘴里,双手抚摸着她的洁白丰满的乳房,贪婪而沉醉。同时,我们又紧紧相拥、温柔环抱、身体相互摩蹭,每每令她娇喘连连,身躯轻轻颤抖。
在这种兴奋的欲流冲击下,她已不能自持,她紧咬的嘴唇、挥动的双手、急欲攀住的手指、屁股的扭动摩擦、双腿及臀部的的夹放、急促的喘息呢喃、濡湿的阴道均显示着她渴望着结合,渴望着融为一体,渴望肉体的结合使快乐体验达到巅峰。
唯有此才真正体会到生命的茁壮和温馨。才能感到自己的心灵和身体都被那难以说清的波涛所包围。
我慢慢地再度压在她的身上,我双手抓住她的纤腰,把阴茎缓缓地插入她的阴道,利用九浅一深或八浅二深的性交韵律。同时限制深入的次数,避免每次的插入,都要直抵阴道最深处,因为每次都深入,这种强烈的快感,极易导致性感的麻痹不觉,反而弄巧成拙。正像搔抓止痒,若是过于用力而次数又太多,很容易造成疼痛的后果。
此外,不可呆板地一抽一送,必须像鳗鱼游进,横向摆动身体,以使阴道两壁都能感受到阴茎的冲突。或是在进出阴道时,采用像蛭虫走路一般,一上一下地纵着身体拱进。终而神魂颠倒,乐不可支而达到高潮。
[ ]写的够诗情画意的啊 不错顶下#--iCMS.PageBreak--#我们正在酣畅淋漓地沉浸在交合之际,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嘟嘟地响了起来。
钟如萍惶恐不安地拿起电话听筒∶“喂?”
“平儿,你好吗?”夜深人静,我能听到电话里对方的声音,嗓门很大,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好啊。”钟如萍淡漠地回答。
“见到你未来的表妹夫了吗?”语气带着贫味儿。
“见到了。”钟如萍斜眼看了我一眼。
“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钟如萍眼睛瞪着我。
“怎么这么说?”
“是啊,不过不怎么样也比你强!”
“哈哈……,没事吧?你好像在喘气哦?”
“没,没事,喝酒了。不跟你多说了,回北京再打给你吧?”
平儿匆忙挂断电话,我能听见她咚咚的心跳声。
“你先生?”我关切地问。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猝然紧紧地把我拥住,我们两胸紧贴,腰身紧挨,四肢交缠。
“快,快给我……”她呢喃着。我开始蠕动屁股,始终插在她阴道里的阴茎逐渐变硬,平儿也配合着扭动她的臀部,“好,使劲儿,你尽管使出你的全部本事。”钟如萍真的有些淫荡了,我知道她想把方才盘踞在脑中的一切事情通通消失到遥远的地方。
此刻我专心一意地溶入在钟如萍的温润里,我仿佛感到有种被缓缓吸入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的幻觉。
尽管刚刚才过高潮,钟如萍的肉体反而更敏锐,像干柴遇着烈火般炽烈燃烧起来,最后在压抑的悠长呻吟中到达高潮。
我的身体已事前知道她达到高潮的瞬间,因为在她的声音和身体激烈挣扎扭曲的同时,本来柔软温暖的阴道随情燃烧而发烫。吸力大增,紧紧拥住我,而在到达的瞬间,呈现波浪起伏状态而急促的收缩和痉挛。
钟如萍就从这时开始到达高潮。
“不行了……”
我奋力使她到达高潮后,用力地再次把她抱入怀中,我臀部一抽一送地蠕动着,静待她的高潮余韵慢慢平静下来。
或许钟如萍说我比他强,正是我的这份体贴。
就这样等待着钟如萍心身完全平静下来,不久,她就像池中睡莲绽放般睁开眼,盯着我的喉咙低语:“又不一样了。”
她像是在说刚才那次和这次的高潮感觉不一样。
我听了,再次觉得女人身体的玄妙。突然觉得那柔润包裹男人一切的丰腴女体像是不知底细的魔鬼。
“比以前要好吗?”
“怎么说呢?是全新的一种。”
我好象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你一进来,我就有种怎么做都无所谓了的紧密感,感到你的存在,觉得什么都不在乎了……”
“究竟怎么个好法?”
“我也不知道。”钟如萍说完,又接着呢喃着说:“感觉就那样死去也无所谓。”
钟如萍轻轻地把额头靠在我的胸前,我轻吻她饱满的额头后,便起身去穿衣服。这时,钟如萍从床上立起,倚靠在床头。“我感觉有点饿了。”她温情脉脉地望着我说。
“那我叫Room service,OK?”我说。她欣喜地点点头。
我叫了咖啡、三明治、松子糕等。
“你在乎我对你的评价?”钟如萍啜了一口咖啡后,扭头望着我问道。
“什么评价?”我疑惑。
“我说你不怎么样。”她放下咖啡杯,动作缓慢而优雅。
“哦,完全不在乎,不过我本来就不怎么样。”我说。
“不过我不能不佩服你的做爱能力,在哪儿学的?”钟如萍嘴角上翘,目光飘渺,露出整齐的牙齿。
“嘿嘿。”我轻笑着,“玉房秘诀和素女经,听说过吗?”我说。
“没有。你还真有研究过啊!”钟如萍摇着头,有种诧异的神色。
“是啊,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多了。”
“你呀!过去只听说你是个书呆子,没想到……”钟如萍摇着头,嘴唇微抿着,清亮的大眼睛中似乎有一种梦幻般的情思在浮动。
………正当我们边吃边聊,充满一片惬意时,我的手机响了。
“你还没完事儿啊,王丽也出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陈静的电话,声音哀怨动人。
“好,我马上回去!”我收起电话。
我朝钟如萍望去,她一脸的笑意。
“你女朋友?”
我向她点头。
“我要见她!”钟如萍俨然一幅大姐的尊严。
“为什么?”
“为了你,更为了英子!”
“这样好吗?”我有些无奈和困惑。
“相信我,我没有那种陈腐的观念,我毕竟在美国呆了八年。”
我犹豫了片刻,我把衣服穿好,然后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头发,我说:“好吧,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我把手中的烟熄灭了,缕缕香烟飘来飘去,我环顾着这温馨而浪漫的房间,似乎丢失了些什么……灯下,钟如萍微微地笑着,我看到她的眼瞳中溢出了醉人的缠绵。
旁边的咖啡早已凉透,涩涩的,苦苦的,滋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股清幽的香味能否唤醒沉睡已久的——魂灵。
我走向前,拥着钟如萍,在她的唇上轻轻的亲吻,“我走了,再见!”
钟如萍也伸开双臂回应着,“再见!路上开车小心!”
我回头望她,顿时全身一震,一个有着清丽面容的脱俗女子,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
我离开了莱佛士酒店。湛蓝的夜空,一轮皓月高悬,似银盘,如圆镜,向大地洒下一片清辉;而在银色的月光下,雨榕起舞弄青影,椰树婆娑伴清风。把狮城之夜写意成情调浪漫的小夜曲,悠然、安恬、静谧……回家的路上,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我在黑夜中沉寂,又在沉寂中看见自己,凝固在这些碎絮里,融入瑰色的迷雾,也融入青涩的忧郁。
人生的过程也许就是这样一个自我欺骗的完整演绎。用渴望与幻想支撑深陷泥潭的双脚,艰难地挪移着生命。等在前方的或许是更为幽深的泥潭,而我们却是乐此不疲地陷入前方那片片青香芳草,阵阵蜂飞蝶舞的美丽意境中,在意境中沉醉,再沉醉……
[ ](二十九)我开了门进屋,客厅里的灯和电视全开着。陈静蜷缩在沙发上,身上还是那件无领无袖的低胸背心和浅蓝色的短裤,白嫩的大腿和臂膀裸露着。
我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拨去遮掩在她脸颊上的发丝,俯身在她的脸上轻轻亲吻。
“几点了?”陈静睁开朦胧而凄楚的双眼问道。
“两点。”
“什么朋友呀,折腾到这么晚?”
什么朋友?英子的表姐?一夜情人?还是?我一时回答不出来。
干脆直说吧!
“北京来的朋友,从澳大利亚考察回来,途径新加坡。”我突然又想起钟如萍的要求,“喔,对了,他们还要见你。”
“见我?”陈静“唰”地从沙发上立坐起来,脸上飘忽着惊异和疑惑。
“对啊,”我向她点着头,“我正发愁怎么个见法呢?”
“哎呀,这有什么可发愁的。请他们到家里来,我给他们做咖喱鱼头!”
“NO!”我摇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住在一起。”
“那我带他们去逛圣淘沙。”
“你哪有时间?”
“那,那晚上我们去跳舞。”陈静高兴得手舞足蹈。
“哎!Good Idea!那就先这么定了。”我在陈静的大腿上一拍。
这时,陈静伸开双臂突然在背后环抱着我,她那圆润的乳房紧贴着我的背,下颏支在我的肩上,脸颊直磨蹭我的脸,然后嘴唇靠近我的耳朵轻轻地说:“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我猝然怔了,扭过脸望着她。
“安全期啊!”一丝娇羞浮现在她的脸上。
“哈哈……”我笑了,“怎么,你想了?”
“是啊,我想!”又是那种率直的表情,坦然的神色,陈静说着就伸手摸向我的胯间,“其实我是为你着想,你不是特别烦带套套吗?”
“你真好!”我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相对着骑坐在我的腿上,撩起她的小背心,便吮吸她的乳房。陈静的身体往后仰着,一袭优美的长发在空中飘荡。
“月经就要来了,乳房好涨好涨!”陈静嘀咕着。我一面抚摸,一面吮吸,我能感到她体内的骚动,好象有一种强烈的性爱欲望。
“咬我,使劲咬我,太涨了。”陈静一边叫一边把我的手使劲地压在她的乳房上,重重地揉动。她的手伸到我的档前,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这时候,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陈静转身过去,让她双手支撑在茶几上趴着,迅速扒下她的短裤,就进去了。陈静趴在茶几上扭动着,喘着气,短裤还在大腿上挂着,她的屁股给我紧紧地贴压着,我一边抽动,一边双手伸到前面拼命地抚摩那对涨涨的乳房。
“喔……好,好舒服,乳房不再涨痛了。”陈静在享受中呢喃着。
一阵剧烈的抽动、一阵心底深处的颤动、一阵酥麻、一种要昏眩的感受从我的心里涌出,那灼热的液体强有力地喷射在她的深处,每射一下,她就被弄得颤抖一下,汹涌的激情满足了陈静的欲望,我想她美得都快要上天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响亮。一定是王丽回来了。我们只好匆匆地分开,陈静急忙提着裤子跑进了她的房间,我看到地板上留下滴滴的痕迹,在灯光下闪耀着银光。
王丽进来了。
这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纱质的短裙,红色的纯棉T恤。薄薄的衣服下,丰满坚挺的乳房随着她身体的走动轻轻地颤动,短裙下浑圆的屁股向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线,修长匀称的双腿没有穿丝袜,白嫩的大腿光裸着,一双白色的软皮鞋小巧玲珑,一股青春的气息弥漫全身。
那种成熟的韵味和娇艳的媚态让她有一种令人心慌的诱惑力。
“你还没睡啊?”王丽轻轻地把门关好后,扭头看到我,突然一怔,然后说道。
“没有,我也刚回来不久,怎么,约会去了?”我说。
“嗯。”王丽显得忧郁而哀怨,眉头微颦,双唇紧紧地咬着。
“怎么?不满意?”我不由地心中感到一种沉重。
“唉……”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想起陈静还没有入睡,还不能与王丽长聊,一旦她心血来潮,不管不顾,后果难于收拾。于是我便说道:“不早了,快去洗个澡睡觉吧!”
“好。”王丽说完正要起身,突然手抹着鼻子四处张望着说:“一股什么味道?怪怪的!”
“没有啊,不行,我要睡觉了,Good Night!”一阵困意袭来,我真的感到疲倦了,便拖着慵懒的步履走进我的房间,和衣倒在床上,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当我艰难地睁开眼睛,朦胧中王丽的嘴唇压在我的脸颊上,一股烫热的气息直扑我的脸面。
“喜欢听你说话,喜欢听你笑,喜欢听着你说你的感觉,你的想法。”
“喜欢你说你的生活,喜欢更多地了解你、知道你,喜欢在这样的夜晚里心灵交流的声音。
“喜欢你看我撒娇耍赖时候的样子,每次是微微笑着的,有时还会受不了地摇摇头,忍俊不住。想到你轻松的样子,就觉得很开心。我想要做的,只是让你快乐罢了。
“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想赖在你的怀里睡着,轻轻地呼吸;想靠在你的胸前,静静地微笑;想我是你温柔可人的小妻子,想一夜不睡,凝视你的容颜到天亮;喜欢跟你在一起,总是好开心。我一直都喜欢、希望跟你在一起说话聊天,不知道为什么啊,我真不知道啊……从认识你到现在,一直都是很开心。
“很喜欢你,纯粹的喜欢,觉得你是一个需要人很疼的家伙啊,就想用尽自己的关爱,呵护你,宠溺你,让你觉得快乐,在以后的日子里因为有我而不至觉得狐单与寂寞。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傻?我真的有点傻。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贱?我真的有点贱。
“我不管,你说我厚颜无耻也好,说我无理取闹也好。
“我是个十分死心眼的女孩子,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变成了瞎子,再好的男孩放在面前我都视而不见,我的眼里只有你。
“我喜欢你,我爱你!”
王丽在我的耳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呢喃着、诉说着……。
我的头开始疼痛,恍惚中惨白的墙壁上盛开了鲜红如血的花朵,于纤柔之上,于鲜红之上,于美艳之上,缠绕着一种诉说寂寞、荒凉、忧郁的音符。怜悯之情在我心底油然升起,恨自己曾经想要撕碎阳光的残忍,却遗忘了真正的阳光永远不可能照在这个城市的这面墙上。
所有的尘埃带着晦涩腐烂的气息,在这样的等待中,到底她还能盛开多久?
我问过佛,为什么我佛宣称能普渡众生,但众生却总是在患得患失中大喜大悲?我佛如何不去解脱他们?佛微微合眼,说:“佛,要讲究一个缘字。每个世人都要接受考验和磨难才能修得正果,若不经一事,便不能悟,若不悟,自然也就不能解脱。佛本来自人间,初为世人,之所以修炼成佛,皆因历尽苦难后的大彻大悟。”
王丽俯身伸出柔软润湿的舌头将我脸上的泪水舔去,红润的嘴唇在我的脸颊上轻柔地亲吻。然后,缓缓地抬起胳膊脱去衣衫,又慢慢地翘起双腿脱了内裤。
她的乳房仍是细腻而白的,丰满而不带有造作的夸张。纯清柔滑,饱满圆润,晶莹而剔透;光与影所散发的晦黯色调是肌肤清淡的红晕,在夜晚的敞露中,溢出的芳香是迷人的瑰丽。
我的目光迷惘地觊觎在她的脸颊上,一种不名言状的愁绪中多了份幽幽的悲伤。曾被我无数次触摸过的乳房依旧闪烁着洁净的光泽。以往的日子里,就是随她飘摇于情爱的天空,徜徉于性灵的迷醉,经历了肆无忌惮的吮吸和“蹂躏”,风采依旧,挺拔依然。
我的心无法平静了,累了,痛了,不再徘徊。于是不敢沉浸于疲惫与悲怆,匆忙收拾无济于事的眼泪。她那忧伤的目光,她那妩媚的神态,激起了我心中的热情和活力。我紧紧地搂住她,热烈地吻着她。
[ ]王丽一阵痉挛,那双美丽的大眼中流出了晶莹的泪水,像经不起我这凶猛的侵袭,面色惨白,令我油然而生一股怜惜之情:“对不起,我太鲁莽了,我忘了你会痛的。”
“没关系,就是被你戳裂了,我也愿意。”王丽颤声说道。
此刻我沉浸和融化在王丽的温润里,我有种飘然欲飞的感觉。
“真的,你是最好的,你的乳房,你的下面,真的很好。”
“要是骗我,绝不饶你。”
“我没骗你。”
瞬间,十根指头紧紧掐住我的喉咙。
“喂喂……”
起先以为她是开玩笑,但王丽真的用力紧捏,女人的力量还不至让我窒息,但来得太猛,我竟然咳嗽了起来。
“放开我。”
“不放!”
“别闹了。”
我好不容易把缠在脖子上的手解开,连咳了几声。
“过分了吧,这样会弄死人的。”
“死了倒好。”
我轻抚自己的喉头,只是指头的摁压,不会留下伤痕,但被压迫的感觉总不好受。
“你真的吓我一跳……”我嘟嚷着,抚摸整个脖子,吞咽着口水,我的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诡异感觉。
“我恨你。”
“以前不是说喜欢吗?”
“是啊,因为喜欢所以恨。”
这一瞬间王丽的神情确实是既贞静,又狂热,混合成一种独特的风情。
就这样等待王丽心身完全平静下来。不久,王丽像池中睡莲绽放般睁开眼,盯着我轻轻低语:“我真的很爱你!”
“那你还要掐死我?”
“那是爱之深,恨之切!”
“但掐脖子也只能一个人死。”
“不一起死我不要。”
“别傻了,以后不许再这样,OK?”
王丽紧咬着嘴唇,眼瞳着浮现着飘渺的目光,羞怯地向我点了点头。
……“……刀光剑影,号角连营。又是战马奔腾,鲜血,还有戮杀。”我一下子从梦中醒了,惊了一身的冷汗。
外面的月光好亮,照得屋子也一片惨白,夜晚好静,静得一片无人的死寂。
我起了身,开亮了桌上的灯。
窗外的棕榈树在风中轻轻摇曳。犹如风中飞舞的长发勾起我丝丝心伤。世界上女人很多,美丽的、温柔的、聪明的、可爱的……可无论什么类型的女人,期待幸福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所以她们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出现,等着这个男人对她们好。
而我……午夜的琴弦伴随花影的抚动,踉跄脚步里,蓦然回首,我仿佛看见哀怨中的她,嘴边挂着淡淡的忧伤。
突然天空变得灰暗,下起了雨。我反复告诫自己,我应该做一个选择了。我的心便像万千根细针穿入,痛意蔓延。我以为我很坚强了,但是我错了!
当我抬起头来仰望天空的时候,那熟悉又陌生的天空,我的泪水一下子连同这些日子的压抑涌上心头。
(三十)第二天,一阵电话的铃声把我惊醒。是钟如萍来的电话,说刘伯伯执意要来看房。遽然,我感动心慌意乱。
窗外是薄明的晨曦,如此明朗的清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平儿,这,这……”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嘻嘻,紧张了吧,女孩子不是好玩的。”钟如萍咯咯的笑着,仿佛在幸灾乐祸。
“你,你有什么办法?”
“别紧张,我当然自有办法。不过你今天最好请一天假,陪他们转转,总不能让他们闲着吧!再说,人家老丁还让你带他们参观红灯区呢。”钟如萍语气沉稳,显得泰然自若,胸有成竹。
“好,我马上就来,平儿,谢谢你啦。”
“你还跟我客气?”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况且……”我停顿一下。
“况且什么?”
“这样,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多呆些时间。”
“谁要跟你呆啊?”
“谁知道是谁?‘快给我,快给我……’是谁说的?”我学着她的腔调。
“你这个坏蛋,不理你啦!好,就这样!”钟如萍挂断了电话。
于是我向公司请了假,开车到了莱佛士酒店。刘伯伯一行正在大厅内等候。
我发现刘伯伯满脸的笑容,显得兴高采烈。我真不知道钟如萍是如何做的工作。
站在一旁的钟如萍看到我,手捂着嘴在偷笑,我看得出今天她的气色格外的好,眼睛格外的亮,显得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于是,我带他们首先去位于爱文士路和古鲁尼路交界处的新加坡植物园。
据说,植物园共有2000多种来自热带和亚热带的多年生植物以及无数的配种植物。
园里,还有一片植物种类密集的原始森林和一个胡姬花园,在这里可以充分体味赤道地区的热带风情。
进入植物园,首先看到的是路两边的棕榈树,高大、挺立,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像两排威武雄壮的仪仗队。树干矗立,叶影摇曳,立刻感受到一种热带风光的景致。一棵棵大雨树(Rain Tree),枝叶相连,遮天蔽日,浓浓的绿阴带来丝丝的凉意。
“这是什么树?样子真好看。”刘伯伯眯缝着眼睛,仰望着一棵大雨树,问道。
“当地人叫它雨树,很像我们的榕树。”我解释道。
“嗯,很漂亮。”刘伯伯点着头。
我们沿着园内的道路,信步而行。蜿蜓起伏的草地像绿色的波浪,犹如在碧海中荡漾,飘飘然有些梦境般的感觉。从棕榈谷、姜园、交响乐湖以及海里康走道到胡姬花园,群花竞秀,青坡着绿,泻玉流翠。悦耳的鸟鸣和涓涓的流水声,更让人如入梦境。
1819年莱佛士登陆新加坡不久后,便计划在1822年在皇家山设立新加坡第一个植物园。如今的植物园,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除了供游客游览外,植物园也是许多植物学家和园艺学家的学习场地。园内的多种植物都附上标签,注明植物的学名,以方便辨认与研究。此外,园内的植物标本室和资料室收集了世界各地的植物资料。单单标本室,就收集了60多万个标本。
[ ]当我们登上植物园的最高处——胡姬园的时候,由于没有了棕榈和雨树的遮掩,火红火红的太阳直射着,犹如被熏烤一般,每个人都变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林先生,我看他们不行了,找个地方歇歇吧!”钟如萍跑到我身边说道。
“我看你也不行了。”我说,我发现她的上衣几乎全湿了,湿漉漉的衬衫贴在胸前,我能清楚的看到她那精致乳罩的轮廓。
于是,我们从胡姬园出来,走进一个有空调的小商店,小店是售卖旅游商品和当地手工艺品。有各种胡姬花佩饰,有丝质相框、丝绸枕套、刺绣披肩;还有以传统手工制作的珠宝首饰;有精致的手染丝绸,还有用金属丝线、刺绣、珠子或亮片,缝制成一袭袭轻盈飘曳、隐隐约约,带着南洋印尼风格的传统套装。小店不大,却漾溢着盈盈满满的南洋色彩。
由于天气太热,他们承受不了,只好回酒店吃午餐。
………午餐之后,我便带着丁局长一行,前往新加坡的“红灯区”芽笼,进行“实地考察”。
这是一家不大的妓院,长长的屋子,接待厅也是走廊,边上是一排的房间。
“OH……,Yeah……OH,Yes……”
“啪,啪,啪,啪……啪……啪……”
淫浪的喊叫声、混浊的呻吟声、肉体的撞击声从屋里清晰而响亮地传出来,把人撩拨得神迷魂乱,骚动不安。
黄总、贝勒爷、麦局长等我们一行坐在房间外接待厅的沙发上抽着烟,相互而望地笑着……“这老丁兄挺的时间够长的哦!”黄总边说边把烟头拧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嗯,半个多小时了。”我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手表。
“这才叫为国争光呢!”贝勒爷风趣地说道。
随后是一阵笑声:“哈哈……”
正在我们说笑的时候,五号房间的檀木色房门开了。一个似是马来族的女子全身赤裸着,只是用一条白色的浴巾遮掩着私处出现在门口。只见她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张望着接待厅的柜台处喊着:“Boss,Boss!”
“What happened?”坐在柜台后面的季老板闻声急忙走了过去。
“He,He wants second shot!”那女子用不流利的英语说着。
这时我赶忙从沙发上站起也走了过去。从半掩的门口我看到丁局长赤条条的斜靠在床头上,两腿间的那根肉棍,昂首挺立,正发红发紫地闪着光亮。
“丁局长,只能一次,这是人家的规矩。”
“可咱这活儿咋整?”老丁眼看着他那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家伙,一脸的愁云。
于是我灵机一动,对季老板说道:“我再付你一百块,让我的朋友再做一次。”
“好,好,没问题。”
这时季老板给那位女子嘀咕了一阵,于是,把门关上,我们全离开了。在关门之前,我迅速地环顾了一下那个房间。房间面积不大,却干净整洁,不大的双人床,床周围的墙上全镶着明晃晃的镜子,甚至天花板也是用玻璃镜铺设,屋里的灯光是粉红色的霓虹灯管,格外妖艳淫逸。当我仰望上方时,看到丁局长那赤裸的身躯映照在空中,心中不禁一阵寒意,心里想;这就是窑子。
又过了半小时,房间的门又开了。老丁满面红光,汗迹斑斑,一脸的倦态摇晃着走了出来。双手抹弄着有些凌乱的头发,似乎还在气喘地坐回在我们中间。
“怎么样?”麦局长首先伸过头去问道。
“值!”老丁边从口袋里掏烟边说道。
“嘿!哥们儿,花了三百新币,等于一千五百块人民币,就听你说一个字啊!”贝勒爷似抱怨又似开玩笑地说道。
“这么说吧,凡是你想到的,全有了!”老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仰起下颏,把烟雾吐向空中,一连串的烟圈儿在屋内缭绕。
这时候,三号房间的门也开了,一个极年轻的印度族女子走了出来,个子不高但身材极为标致,皮肤黝黑但容貌非常秀丽。我看到老丁的眼睛紧紧地盯了过去,手里的香烟滑落在地上。
“嘿嘿,兄弟,还不够啊?”贝勒爷看着老丁的那种神情戏笑着说道。
“我靠,身材真他妈的棒!”老丁从地上把烟头检起来,扔进烟灰缸里。
“贝勒爷要不要来一个?”我恭敬地问了一声。
“这次就算了吧,以后还有机会。”贝勒爷谦恭地向我一笑。
当我们离开这家妓院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了。璀璨的晚霞恣意地在天边变幻着各种美丽的图案,绚丽的霞光透过街边的绿树在街道上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我们踏着这些斑驳的光影移步前行,街道上显得静悄悄的。一家挨一家的妓院门口都有一个形状不一的灯箱,显示着他们的门牌号码。据说,如果灯箱闪亮着,就表明这家妓院正在营业。
这时一辆车顶带红色警灯的白色警车从我们身旁驶过。
“警察来抓人啊?”老丁紧张地向我靠过来问道。
“你放心,这是警察在保护我们,保护嫖客的安全。”
“哇,这么好啊!”
“是啊,在新加坡,卖淫是合法的,受法律保护的。嫖妓最安全。”
望着那辆白色的警车消失在晚霞的暮霭中,心情有些沉重。这是一个忧伤与快乐揉和在一起的世界,浑浊不清,却仍得向前迈着脚步,拖着疲倦,幻想美好,一直到生的尽头还在嗜望灵魂将寄于天堂。
不知何故,我突然想起了“女儿红”。据说,古老的江湖子弟深爱一种酒,那名字也好听——叫做女儿红,传说美酒埋藏于女儿出生的日子,直到嫁时才拿出来待客,如此缠绵如此悠久,因为仅一刹那无法感知它的美丽,就须得用一生来酿造其香甜。若说竹叶青是英雄的酒,清香过后那丝辛辣是剑光照空天自碧;那女儿红就该是红颜的酒,一片纯香就如春花漫天作雪飞。
………晚饭安排在文华酒店。浓郁的中华文化的气息充满酒店的各个角落。淳朴、典雅、浑厚、精湛。是海外华人来新加坡旅游、经商时所向往的地方。
夕阳留下鲜红的光芒消失在那片楼群后面,天空像迫不及待似的变成紫色,夜幕悄悄掩下。太阳一沉,夜的来临突然加速,刚才还金光闪闪的建筑瞬即涂上浅浅的蓝色,城市的轮廓随着闪烁的灯光浮出黑夜的海面。
刘伯伯和钟如萍没有去红灯区“考察”,他们在文华酒店等候。
当我们一行到齐坐定后,我开始点菜,这次是我做东。以尽地主之誉。
“怎么样?你们今天考察情况如何?”钟如萍诡谲地笑着问道。
“让老丁说说,他有第一手的考察资料。”麦局长建议说道。
“我说七个字:天外有天楼外楼。”丁局长得意得眉飞色舞。
“说具体点,什么天呀楼的!”刘伯伯也急了。
“刘总,跟您说吧,就是Service,那真的是绝了。”老丁伸了一下大拇指。
“行了,让老丁回去后单独向刘总汇报。来,我们喝酒!”黄总看到斟满的酒杯,忍不住了。
“好,为了首长领导们在新加坡玩得开心,我们干杯!”我举起了酒杯与他们相互碰去。
于是,房间里一片觚盏交错,欢声笑语。浓浓的饭香和酒香弥漫在空中。
这时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是新加坡的女歌手“许美静”,她正在唱她那首《城里的月光》。
歌声委婉,旋律悠扬。那是一个电视剧的主题曲,我看过,但名字忘了,这首主题曲却深深地留在心中。虽然今晚并没有如水的月光,可感觉整个房间都被月亮的清辉映得亮堂堂的。
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始终流不走它那本色的洁白。
我喜欢月光的晶莹剔透,它总让我联想到如水般温柔的女子。那宝石一样的光芒,明亮山川,明亮地上的人们,使黑暗深沉的夜晚也多了几分浪漫与温馨。
多少个夜晚它用脉脉含情地目光注视着人间的一对对情人。踯躅在灯红酒绿的城市上空,灿亮在高楼之上,踽踽独行在沉寂的人生边缘,将光明慷慨地撒向辽阔大地。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 总有着最深的思量”,不在你的面前,所有的夜弥漫孤独。圆的是眼睛,守着一份痴情,守着团圆。这时我望了望钟如萍,我又想起了英子,想起了陈静,想起了王丽…时间的飞逝,空间的转移,年代的更替,环境的变迁,都改变不了那月光的信念和痴情。
………
[ ]晚饭后,我们浩浩荡荡地涌向“星光”夜总会。
当我们踏进那金碧辉煌的大厅就感到一种犹如走进天堂的悠悠忽忽的感觉。
香气缭绕,音乐回荡。尤其是那首LaCaliffa,听着令人有飞翔感。我沉迷了,那音符,那旋律,如同天然的笙声,似穿越宇宙,又似凝聚了天空人间的种种鸣籁,又似这炎热之夏的冰水一样沁入人的心扉。
仿佛夜间这些清籁会摇着我入梦,直到从这些清籁的怀抱中苏醒。
我聆听着它,感觉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奥妙,刹那间,视域在扩大,智灵被洗净,我感觉自己似乎飘到了林海,飘到了林海以外的山峦,飘到了山峦以外的云海。日的光,月的光,星的光变幻着……变幻着,还有天外的流星……按照我预先的安排,我们分两组活动。我找来一个新加坡的朋友,他跟夜总会的妈咪很熟,由他带领刘伯伯,贝勒爷,丁局长,麦局长,等直奔三楼雅座房间,妈咪为他们每人安排一位小姐陪伴。我这小字辈回避了,他们可能玩得更开心,更狂野。尤其是对刘伯伯。另一组就是我、钟如萍、黄总,及陈静和王丽,还有一位是我公司的同事,跳舞高手名字叫Tony。我们上四楼的舞厅。
陈静和王丽已经在舞厅等候,当我介绍他们给钟如萍时,她又恢复了我初见她时的那种雍容华贵,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的姿态。我看得出,她是认真的,正如她所说的,“为了我,更为了英子”。陈静和王丽这时略显矜持和拘谨。而黄总毕竟是多年从事领导工作的干部,他几句风趣幽默的笑话就把气氛弄得轻松活泼多了。
台上的乐队吹奏起了缠绵甜蜜的《绿岛小夜曲》,那动人的音乐像欢快的流水在污浊的空气中回旋起来。寻欢作乐的人们搂搂抱抱跳起了情人步。他们依偎着,摇晃着,俨然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Tony与陈静,黄总与王丽,我和钟如萍分别陆续下场了。钟如萍看来不善跳舞,所以我们只是简单地合着节拍左右慢慢摇摆。
“怎么样?”
“你说那个陈静?”
“对。”
“今晚回酒店告诉你。”
“最后一夜?”
“希望不是。”
《绿岛小夜曲》乐曲结束了,我们回到座位上休息。
这时乐队吹奏起了古典名曲《化蝶》,这千古绝唱的爱情悲曲强烈地震撼着我的心。这次我和钟如萍没有下场,我凝视着陈静,只见她黑亮的大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得出她也被深深地打动了。他们的舞步徐缓从容,似乎饱含着万千悲哀。深深沉迷在缠绵悱恻的爱情氛围中。一时好象羽化成那传说中的两只彩蝶在百花丛中追逐嬉戏……无论是轻快的恰恰,还是刚健而富于节奏感的探戈,抑或是飞快旋转的华尔兹,陈静脸上的表情都是随着音乐的欢快而鼓舞,随着旋律的节奏而飞扬。
我看到钟如萍观察的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投入,只见她凝眉蹙目,全神贯注。我随她的目光望去,她似乎在陈静和王丽之间不停地切换,时而望向陈静,又时而望向王丽,仿佛在捕捉或寻找着什么。
最后一支《蓝色多瑙河》舞曲是我跟陈静跳的。我只感到我臂弯里拥着的是一缕馨香的春风抑或是一团洁白的云絮,轻快地从多瑙河上飘过。那波光粼粼的多瑙河在我们脚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幽蓝……我们的配合是那么默契、那么和谐。
她的前额早已渗出亮晶晶的汗珠,呼吸也微微地喘起来。
舞会结束了,我说我还需要去三楼照看那里的朋友,让Tony送王丽和陈静回家。于是,黄总,钟如萍和我顺着楼梯向三楼走去。
远远地我们就听到了麦田局长那沙哑的歌声:“走啊走啊走啊走,他乡没有烈酒,没有问候。
……当我们进入那个雅座房间的时候,我看到刘伯伯急忙把抱着小姐的手臂松开了,而且向旁边挪动着屁股,跟小姐隔开了点距离,我和钟如萍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旁边的空位子上。
“怎么烈酒还没有喝够啊?”我给麦局长开玩笑。
“哈哈,谢谢你在新加坡对我们的款待,来,干一杯。”他把一杯酒递给我,然后我们一饮而尽。
我并没有多大的酒量,但我喜欢这种情调,喜欢几个朋友围坐一起喝酒品茶聊天的那种氛围。另外,我喜欢酒里的故事,喜欢酒里的人生。平常的日子过得比较淡泊,但喝起酒来,生活中的那种沉重感就会得到暂时的解脱。在酒里读着自己,品味着生活里的苦涩甘甜。
我还喜欢看别人喝酒,而且是那种尽情开怀地喝。喝到一定的程度,平日的拘谨被酒劲一扫而光,只觉话语多了,笑声畅快了,说笑之间心的距离就近了。
那份真诚与坦诚,那份品尝生活时的自然与逍遥,那份时时涌动着的花好月圆如沐春风的和谐气氛,足以让人不恋今生不思来世。
美景让人醉,良辰让人醉,爱情让人醉,友情亲情让人醉,它们的存在永远都是最醉人的诱惑。人们说:最最难忘的,是我们那共醉的好时光。
之后,我又分别与我的两位新加坡的朋友干了一杯。我看时间就快一点了。
我环视房间,发现老丁不在,一问说是带着陪他的芭淡岛土族小姐去酒店了。
………一进到钟如萍的房间,还没等门完全关上她就扑上来,胳膊勾住我的脖颈,一副骚动的样子。
“你……”我正要张口问她对陈静的看法,她却猝然将嘴唇压在我的唇上,然后便是一阵狂吻。我紧紧地搂着她、亲吻着她。我们俩抱在一起,享受着仿佛久别重逢后的欣喜。她的星眸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使我有飘飘欲仙的感觉。情欲如潮汐般的起伏,一种渴望肉体融化在一起的欲望。
“抱我,使劲儿抱我。”她在我耳边呢喃着。
她太兴奋了,我也再也忍受不了欲火的亢奋,我扒去她身上的一切衣饰,把她抱到床上。
她也除去我的衣衫。我迫不及待地压在她娇嫩的胴体上,分开她两条粉腿,手握粗大的阴茎,先用大龟头在她那毛茸茸、湿淋淋的阴户口,粉红滑润的阴唇上开始磨擦,接着猛的再狠狠插下去而直捣花心,然后一阵狂抽猛插。
淫水不断的潺潺而出,钟如萍全身颤抖,肥臀向上一阵挺迎,配合着我的抽动。一股精液如海潮般汹涌而出,射进她的阴道深处,全身觉得飘了起来,真如一叶浮萍,随波而去,她也一阵痉挛,像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快意。
我们如醉如痴,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其中。等了好一会儿,她才从那余音袅袅中清醒过来。
我们尽情享受着性爱带给我们肉体上的无比酣畅和无比舒坦。之后,我和钟如萍又经历了几次疾风暴雨。终于安静下来之后,钟如萍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们俩聊了很多。
她最后说:“我作为姐姐,我倒觉得那个王丽的女孩更适合你。”
“啊?”我一阵愕然。
[ ](三十一)新的世纪,新的时尚,爱情生活中最基本的准则-忠诚,似乎早已为男人所厌弃,女人所置疑,完全失了去它应有的分量。如今,还有谁会愚蠢的把它当成紧箍咒,牢牢地把自己套住,失去放纵的自由?
如今的社会又是如此开放宽容,人和人之间是如此容易地走到一起。彼此尚不熟悉,便褪去最初的羞涩,天亮以后说分手。
不知是谁说的:“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而我,正沉陷在天亮以后不分手的困惑中,我本来要作一个痛苦的选择:与王丽分手,而去好好的爱陈静。但如今钟如萍的一句话又使我陷入不舒坦的困惑中。
“陈静是个开朗的女孩。”钟如萍解释说。
“开朗有什么不好吗?”我问。
“说‘开朗’,那是褒义,要说‘开放’可能会听起来不中听。女孩的‘开朗’对男人来说,婚前是优点,婚后就变成了缺点。王丽比较贤惠,你要打算好好过日子,那是个很好的姑娘。”钟如萍说道。
“但我真的很喜欢陈静。”
“当然决定是你自己的事儿,这只是我的意见。”
夜深了,周围一片宁静,无边的苍穹依旧迷蒙。不知什么时候,月亮悄悄的退隐到云层深处,露出丝丝细细的亮光。
“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缘分。”钟如萍依在我的怀里,脸上漾着丝丝的幸福和淡淡的忧伤,接着说道:“你说得对,天时,地利,和人和让我与你这么快就上了床。一人在外,很容易出轨。有时候,洗澡的时候我看到镜子里我的苗条身体,应该说,我的身材不错,但是渐渐地我会感到悲哀,一种做女人的悲哀。”
“夜里,我一个人躺在酒店里,这床很大、很软、也很舒服;床单枕头都很洁白,我有些想入非非,我竟然开始想如果在这床上做爱会是什么场景?这样的想象让我觉得我自己有点龌龊,我问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胡思乱想?”
“昨天遇到你,你的魅力,你的坏样,让我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感。
我不知道别的女人在这种情景下会不会也有一些不安宁?总感觉内心有种东西在痒痒地蠕动着我,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应该怎么去形容?令人兴奋、令人躁动,我不知道那种东西是不是就是性?但我的确感到了兴奋。“我静静地听着她讲下文。
“可是我并没有幻想和你做爱,一点也没有,只是感到有个男人离自己很近很近,同时又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就是这种距离感在撩拨着我,男人和女人之间保持着这种暧昧的距离实在叫人内心骚动。
“我想这要是在家我绝不会这样的,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而这样……”
“我的心情有点沉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有些恨我自己!”
“其实你用不着埋怨自己。你在美国是读MBA,对吗?”我问道。
“嗯。”她对着我点点头。
“你听说过MBA除了工商管理硕士外,还有什么涵义吗?”
她摇着头,说:“不知道。”
“嗯,‘Married But Available’。”我说。
“你真坏!”她笑了,说:“子昊,一个人太孤单,两个人就温暖多了。你的心里能不能也给我留块地儿?”她的表白完全没有年轻女孩子的那种幼稚和蛮横,很委婉,留着余地。
她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我感到一丝丝晕眩。
床头的灯光漠然;桌子上的两杯咖啡,悠然飘香,温暖了静谧的黑夜。或浓或淡的思绪袅袅弥散,飘向那或深邃或暗淡的夜空。就在那一瞬,曾经的爱情,在心中闪过,有些刺痛。
我偏过头看她,正好遇上她的眼睛,有些落寞的眼神里透着淡定、怅惘和温暖。
“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我想我会想你的。”钟如萍翻过身,头枕在我的臂弯里,仰望着窗外的月色,显出一种无奈的神情。
“我也是。”我把她的头紧贴在我的脸颊上,说:“我们可以保持联系,对了,你有电子邮件吧?”
“有啊,不过是公司分配的。”
“我建议你注册一个自己的私人电邮,我们可以常联络啊。”
“好啊,来,我马上就做。”
钟如萍把我的胳膊撩开,从床上坐起来,披上一件浴袍,下床走到桌子旁,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接上连线。莱佛士酒店里一切设备俱全,当然包括互联网。
这时,夜风习习,明月高挂,我想起了孟浩然的《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的诗句,是啊,夜晚的凉风把两岸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明月映照着江上一条孤独的小舟。风吹叶鸣,月照孤舟,江边的夜景凄美动人。面对斯情斯景,怎不幽思无限?
“嘿,你在那儿愣什么呢?”钟如萍一切准备就绪,回头望着我说道。
“哦。”我回过神来,“我在想,你应该用个什么样的名字?”
“你啊,这还需要想吗?我就用我的名字,钟如萍。”
“不,你看那一轮明月,悬挂在广阔无际的夜空,那么高远,那么清逸。又那么神秘,那么动人。你不觉得我们在这儿的相遇、相会与这柔美的月夜、幽雅的情韵有关系吗?”
“哈哈……以前就听说你是个儒雅的才子,舞文弄墨,轻吟浅唱。现在果然见识了。”
钟如萍笑得弯下了腰,说:“好,你说用什么名字?”
“苏轼有诗云:”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我们在这南洋相遇,相会。你就取名为《南洋月》。““好,听你的,我的名字就是《南洋月》,以后你查邮件时,一看见《南洋月》,那就是我。”
于是钟如萍注册完了电邮,把身上的浴袍一撩,又赤裸着躺在我的身旁。
我抱着她那有些冰凉的身体,突然想起了她的先生,我问:“他为什么还呆在美国而不跟你一起去北京呢?”
“唉!一言难尽。”轻轻的一声叹息,却有着强烈的感动,如同风暴的中心不是呼啸的倾诉,而是奇异的静默。寂静中发出来的凄厉声响,和凄厉的声音消失之后的无比寂静,都会震撼人的心。
“这就是婚姻让人悲哀的地方,无论你曾经多么爱一个人,总有一天,他会嫌弃你。”
钟如萍声音低沉,话语间饱含着一种凄楚与苍凉。
“婚姻真的有那么可怕?”我说。
“那倒也不完全是,也有人相濡以沫,相爱一生的。”
“我看来是很难做到。”
“我看也是,你可能是一个好的情人,但绝对不是个好丈夫。”钟如萍把头扭向我,继续说:“这也是我不劝说你的原因,不过,英子的任性和执着我是知道的,你前方的路可不好走啊。”
“是啊,我也时常为此发愁。喔,对了,我准备年底去美国,参加英子的毕业典礼。”
我说道,对无法预见的未来心里有些茫然不安。
“啊,这么快啊,英子都要毕业了。也难怪,我回北京都一年多了。”
“在北京还好吧?”
“还行吧。毕竟那里有亲人,有朋友。但工作环境嘛,在美国呆久了,真有点不习惯。
你也看见了,这哪儿是考察啊,纯粹是为了关系安排公费旅游。说不定啊,嫖妓还要回去报销呢。”
“哈……”钟如萍的一番话把我逗乐了。
……
[ ]后来我们又聊到现在有许多“海归”回国发展,而且有些人回国后搞得有声有色。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国吗?”她问。
“想回国干一番事业?”我回答。
“不,我只是想逃避,逃避开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怎么,逃避感情?丈夫移情别恋?”
“也许是吧,我不知道。追踪探查都不是我擅长的事。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
“那又是为什么呢?”
“在美国八年,有六年分居两地。我先去的美国,一年后他来陪读。后来他读另一所学校,后来我找工,他攻博。都在美国,可是,美国也很大。两地分居的游戏玩了六年。”
“啊?六年?”我惊讶。
“他总是说,我们会在一起的;这只是个过程;他说,很多人都这样,我们没有选择。”
“美国人不是很注重家庭吗?尽管人家婚前风流,但婚后都比较忠诚。”我说。
“是啊,我也听别人这么说,不过,我们是中国人嘛。我给他说,你给我打电话吧。我知道你忙。我只要你说一句你好吗。我只想知道你还在那里。可他总是说,我很忙,我很累。
他说,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他说,你不要象那些目光短浅的小女人。他说,你不该是那样庸俗的人。天哪!”
“那真的是委屈你了。”我心里有一丝怜爱油然而生。
“我也忙,我也有学业,也有事业。我的朋友们有事都找我,我有事了,可我的丈夫对我说,你要自己坚强面对。我坚强面对了六年。八年的异国生涯,面对茫然的未来,我经常惶恐不安,焦虑难眠。”
我无语,静静地听她的故事。
“不过看看身边的许多中国人,他们好象都是如此,除了拼命地加班加点干着一些最为美国人所不屑的重体力活外,手上有多余的时间,全用到吵架去了。
想想也是悲哀,这种被国内很多人梦想着的移民生活,在这里几乎是以同一个模式疯狂地运转着,谈不上什么好,或者不好。就是过,一天一天地过着。““我也曾问自己,他爱我吗?”钟如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每逢相聚,他对我真的很好。他会做我爱吃的东西等我回家,他会给我意外的小礼物,他会让我躺他怀里,然后给我修剪指甲,还会趁我出门,把家里整理得焕然一新。每次分别,我们总是依依不舍。但每次分别以后,都是迷惑心寒。”
“我问他,他的回答总是让我自感羞愧。他说他在学习,在赶论文,在帮导师做事。而且全是正事。”
“我从来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他在骗我。他的学校是我帮忙联系的。他的导师曾是我的导师。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他没在做什么。”
“我想,在一起就会好了。只要有机会,我就想同他聚在一起。750MILE的距离,大多都是我驱车过去,他说他过来会影响他学习。”
“我很想问,如果你是在学习,为什么连你的导师你的同学都不觉得?为什么同样的功课,别人,包括我,都可以拿A,你却连B都难保?他说在练英文,为什么到现在连基本会话都会错误百出?”
“你应该与他好好谈谈。”我说道。
“我从没问过。我问不出口。在一起的时间于我是快乐的,但太短暂。分别的时间是迷惑的,却很长。”
“其实,对于性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还渴求,尤其在那些特殊的日子里,心情的浮躁,身体的燥热,那简直是在煎熬。”
“喔?真是那样?”我说。
“我们开始争吵。开始他会让我。后来,他开始反击,很无情的话,很伤人的话,没有丝毫犹豫。”
“我们开始冷战。很长时间。直到彼此都感到厌倦。”
“我实在熬不住了,身体很差,每天都失眠,精神近至崩溃的边缘,所以决定回国去。”
这时钟如萍从床上起来,走到Minibar前,拉开冰箱,取出一瓶威士忌,又拿出两个玻璃杯,倒上酒,并且放入冰块。
“来,感谢你给予我的性福!”说着我们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
“现在我和他扯平了。”
我啜了一口,这样的酒我是喜欢的,可我也不会多次品尝,一次让人微醉,多次就会乏味。有的人就如这酒,一次的邂逅便已铭心刻骨。
洗了澡,穿好衣服,与钟如萍深吻告别。走出莱佛士酒店。看表时发现已夜半三点。一缕徐徐的夜风吹来。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也不知道为谁,委婉如不绝的音符,轻扣心的门扉。这时,思念便如藤萝一般蔓延开来……(三十二)从酒店出来,驱车行驶在月色深处,沐一身银色光辉,心事如潮水般涨落。
人的一生要有多少悲欢离合,我又想起了英子,想起了陈静,想起了王丽……我们也会在这样的月光中道别吗?
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朦胧中见一窈窕女子踽踽而行。她伸出手,招了一下,示意停车。
我迟疑一下,便停住。她开了前门,此时进来的是一个头发飘逸的年轻女子,低腰性感的紧身裤凸显了她臀部的曲线,后腰处露出了一个鲜艳的纹身图案……一只美丽的孔雀……她高雅的坐在我的前座,我猝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坐定后,将自己埋入座中,疲倦的样子。说:“富兰克路。”
“什么?”看不见她的脸,只听见她的声音,低沉的、慵懒的、困倦的。
“富兰克路”是个地名。看来她一定是将我的车误作出租车了。
富兰克路是条很长的路。我本来想向她问个清楚,但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能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我不忍心去破坏这份安宁。便驱车向富兰克的方向开去。
夜间的狮城不那么闷热了。远离城区的郊外甚至还有了一丝凉意。白天的喧嚣和热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游人,没有车辆,宽阔的马路上,显得异常的空旷寂静。仿佛路边有此起彼伏的蛙唱,绿树中有阵阵蝉鸣,路上那一排桔黄色看上去暖融融的灯光,洒落在加冷河面上,一阵微风拂过,碎光波动。
这闪动跳跃的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背上,我总是想着那只美丽的小孔雀,在这璀璨的波光中,一定也会映照得很美。
车驶入富兰克路,在一片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一阵如泣如诉的萨克斯的低吟传来,那是一家酒吧,我轻轻滑入车道,停下。
这是一条幽静,优雅的街道,街道两旁种着棕榈树,郁郁葱葱。棕榈树下有一家装修别致的酒吧。时而会有几缕清幽的酒香溜出来。
“到了?”她不知何时,无声息地醒了。
还没等我回答,她便从手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块的大钞往我手里一放,“不用找了。”说完就要开门下车。
“你搞错了,小姐。”我说。
“什么!一百块还不够?”她惊异地说道,这时我才第一次看清她的脸,长发垂落在脸侧,眸子是迷茫的,在冷冷的月光下,憔悴的脸上留着泪痕。并显出一种激动与悲伤交织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不,我不是出租车。”我说道。
她似乎突然才清醒过来,有些感动而凄然地露出一丝歉意。“那谢谢你了,先生,那钱你就收下吧。”
“我不能收,小姐。”我答道,便把钱塞到她手里。
她迟疑了一会儿,上下打量着我,使我感到不自在起来。
“你是日本人?”她困惑地问道,我摇头。
“韩国人?”她又问,我又摇头。
“台湾人或香港人?”
“都不是,我是中国人,北京人。”我把中国两个字说得很响亮。
“哦!”她点着头,似乎才从朦胧中清醒过来,接着说:“那我请你喝酒,OK?我现在好想喝酒。”
“好吧。”我熄火,锁车。然后与她进入那家酒吧……
[ ]看得出她是个真正的时髦女子,时常流连DISCO和酒吧,享受物质操纵生活从不迟疑和犹豫。她叫了一瓶轩尼诗,让侍应生斟满两大杯,自己先端起一杯,在空中扬了一下,潇洒而优雅。
“谢谢你。”她说完便一口气咕嘟咕嘟地全喝了下去。侍应生马上又给她斟满。她端起又要往嘴里灌。
“小姐,这样会醉的。”我把她的酒杯夺过来。
“我就是要醉,”她抓住了我的手,“我需要解脱!”其实她已经有些醉意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我把住酒杯不放,问道。
“他把我甩了,甚至把我扔在马路上。”她脸上又显出了那种幽怨和悲伤。
“你的男朋友?”我试探着问。
“对,唯一我真心爱的男人。”她胸前的项链依然闪闪发光,映出她此刻忧郁的眼里略含的一丝怨恨。从酒吧的落地玻璃中我窥见她那妩媚的容颜,不是很漂亮,但,有一种颓废的美。
“你很爱他?”我问。
“对!我都不知道那种爱要用什么去形容。我在自已幻想的爱情里煎熬得死去活来。
“为什么把你甩了?”我关切地问。
“他爱上别人了。”她愤然而无奈地回答。
我无语,凝视着她,犹如一个春闺梦里人,哀怨动人。她轻轻摇头,闭上眼睛,清泪沿腮而下……这一刻,我忽然又想起了王丽,我恍若又看到了她那张清秀结着幽怨的脸。
一阵很久没有体味的痛楚,就象掠过海面上的一缕晚风,瞬间在我的心头闪过。
但我的心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那你就放手吧,给他个自由,给自己一个快乐,况且你这么年轻漂亮,就像那只美丽的小孔雀。”我开导她而调侃起来。
“你看见了?”她诧异地抬头看我,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我不但看见了,而且我很喜欢。”
“你真的喜欢?”她用手抹干脸上的眼泪,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对啊!我真想……”
“真想什么?”
“真想亲她一下!”
“哎哟,你真是……”她显出一种低头的羞涩。
“OK,我继续给你说,放手是对生活的一种豁达大度!抓不住了,就放开手!勉强的抓住只能使手中的水晶破裂,只能使自己痛苦,何必呢?”
“放手也是一种美,得不到的东西就让它自由吧!得不到的东西勉强死抓住会演变成仇视,更不能得不到的东西就毁灭!爱情中最高的境界就是得不到就祝福彼此吧,能够看着心爱的人幸福的活着就是一种至真至诚的爱!”
“学会放手吧,放开不属于自己的爱情,也许属于你的那个人正在灯火斓姗处等着你。”
忽然觉得这是个迷人的夜,窗外能看到海上飘拂的雾气和岸边摇曳的椰林。
酒吧里人不多,一缕新奥尔良风格的爵士钢琴曲飘荡在最里面的一角。酒吧的灯光黯淡,而我的语言闪亮。我兴致勃勃,侃侃而谈,旁征博引,口若悬河,充分表现我对各种事物的知晓和理解。目的是什么呢?就是用词语的暴力征服她。
这时,我发现她那双眸子妩媚动人,像湖水一样波光粼粼,生动,机敏,迷离而又聚敛。
那样的眸子射出的光芒让人产生爱,产生柔情;而且她的眼神有一种让人产生征服,追逐和攻击欲望的野性。
酒吧的灯光忽然暗淡下来,桌上有摇曳的烛光。我端起酒杯,向她举了举。
她也端起杯子。我们轻轻碰杯,我听见叮的一声玻璃碰撞的响声。
她略瘦的脸上有一双古典的凤眼,这凤眼里盈盈着惊奇、敬佩甚至崇拜,昭示着她自己已经被征服。
“你真是渊博、风趣,”她叹了一口气,用小学生才有的口吻说,“和你相比,我的同事太无聊了,太苍白了。”
“那是你没有深入了解他们吧?”我一副故做谦虚的样子。
“认识你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但我知道认识你是一件不好的事。”她自顾自地说道。
“哦,为什么?”
“因为从此我会瞧不起很多人。”
我大笑起来,好长时间来我都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走吧,送我回家。”她酒也不喝了。似乎青春重又焕发,丰韵刚刚展开。
她流光溢彩,满目生辉。那只美丽的小孔雀现在清晰地浮现在我的面前,绚丽耀眼。
明月、清风、幽竹、花影。一抹淡淡的夜雾带着清幽的花香。我和她来到了她家的门前,那是一栋别致、优雅的欧洲风格的洋房。
“进去喝杯咖啡,好吗?”她神色淡淡的,没有笑容,带着迟疑,仿佛还是鼓足了勇气。
“好啊。”我欣然答应。
进了房门,客厅很大,家具,装璜都十分奢华,但显得有些凌乱。
“请坐,家里就我一个人,懒得收拾。不好意思。”她的脸上有一丝尴尬。
“很好啊,这么大的房子,开个Party什么的,真够宽敞。”我努力消除我们之间的拘谨。
没多会儿,她端着咖啡壶走了出来,咖啡壶正冒着热气,屋里顿时被浓郁的咖啡香所弥漫。
她现在显得很冷静,我也不敢太多说笑,开始只是静静地品尝咖啡,我也感到,我怎么会突然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嗅着咖啡的浓香和一个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清香。
她忽然说:“这咖啡苦点!”眼里似有一些哀怨闪过。
我笑了:“咖啡自然是苦的,不过我们可以让它变得香甜。”说完,我在她杯里放了两勺糖搅匀。
她再尝,默默点头。
“介意我抽烟吗?”她放下手上的咖啡,拿起一包精致的女士烟。
“当然不介意,我也抽烟。”我说着也抽出一支香烟,我按动打火机先为她点燃。她那白细的手指掐着烟放在嘴上,动作优雅温婉,那支细长的白烟和她那鲜艳的朱唇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原来女人抽烟可以抽得这么好看!我愣愣地看着她。
她吐纳了几口烟雾,对着我一笑。
“你怎么老这么盯着我?”
“哦,对不起,我发现你抽烟的姿势很好看。”我有点窘,不该这么老盯着别人瞧!我不安地换了个坐姿,开口说道:“我叫林子昊,您呢?可不可以知道您的芳名?”
她答非所问:“你怎么喜欢用‘您’呢?”她优雅地弹了弹烟灰。
“哦,这是北京人的习惯。表示对人的尊敬。”我解释。
她有些惊讶:“我有什么可值得尊敬的?”
[ ]“女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看来你很会甜言蜜语?”
“不,北京人的特点是只说不练。”
“什么意思,听不懂?”
“那是说老北京的大爷们有‘只说不干’的毛病。”
她依然没有说她的名字,问:“你今天为什么要载我?”
我想了想说:“因为你拦我的车。”
“我拦的是出租车,你不是出租车,干嘛要停呢?”她说。
“深更半夜,一个女孩站在马路边上拦车,我想谁都会停的。”
“那可不一定,过去了三辆车,都没停。”
“那他们一定都是新加坡人。”
她“咯咯”的轻轻一笑,说:“中国人都像你这样好心?”
“那也不完全是,另外,我觉得你比较特别。”
她叹了口气说:“特别的并不一定就好。”
我说:“只要有人认为好就行了。”
她苦笑了一下,那一刻神色凄美绝艳,她说:“追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不是好玩的,就如这杯咖啡,你加了糖,你以为一定是甜的,可喝到最后还是苦的。”
我说:“不,不,你别误会,我可没有追你的意思,再说那咖啡如果不苦,我们何必喝咖啡呢?”
之后,她认真看我,良久,忽然说:“你结婚了吗?”
我突然一怔,怎么回答她呢?我并不想找女朋友,我也不会把她当成情人,偶然邂逅,萍水相逢,男人总是喜欢新的女人。
“这年头,谁要结婚?谁还说白头到老的话?都有点土的掉渣了。”
“什么意思?”她可能又没有听懂。
“就是过时了!现在是爱情流失的年代,还指望谁会陪谁到老?当代人讲究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天长地久已不在乎,那么‘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的挥手道别,便来的易如反掌,轻松自由。
也许是她听不太懂我说的话,但她表示出浓厚的兴趣,她说她看过徐志摩的电视剧,喜欢看《红楼梦》、《三国演义》,但毕竟她受的是英文教育,这里是说英语的国家。
于是,我就给她谈《红楼梦》里的黛玉葬花;谈《梁祝》之恋;谈徐志摩的三个女人……她神情专注,听得津津有味。但时间已经很晚了,也许是她太疲惫了,她不知不觉中倚斜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上前拿起她的外衣盖在她身上。但她又醒了,眼睛痴迷的望着我。
其实“关怀备至”并不是划归为女人的特权,男人也可以用的比女人还出神入化,女人心里一句体贴说出来就成了十句唠叨,而男人正相反,心里的十句唠叨一旦说出口即变成一句体贴。有时,这个世界就这么奇怪。女人的十句唠叨只是使男人付之一笑,而男人的一句体贴却换回了女人深情的一瞥,以致献出自己的肉体以作为报答的代价。
她被我感动了。因为她刚刚从一场很痛苦的恋爱中逃出来,这是她最痛苦,最脆弱,最需要关怀备至的时候。
她终于知道她的那场梦是真的碎了。
我说:“忘掉吧!没必要再折磨自己了。”
她凄然,说:“说忘就忘,谈何容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她没有说下去。
我怔怔看她半天,忽然她满眼泪水,倾泻而下,哭道:“我的命为什么会这么苦?”
我拍拍她的手说:“不许哭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离开了她家,最后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人世间,每一分钟,都有男欢女爱的故事在我们中间发生。刻骨铭心的,平淡如水的,稍纵即逝的,地久天长的……在这世间所有的爱情故事里,女人到底是怎样的角色呢?
(三十三)我从她家出来,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丝的亮光。
我上车,发动了引擎。我从车窗回望,看到她站在门口,我正要向她挥手告别,她从门口的台阶上走过来。我急忙把车窗的玻璃放下。
“你的电话号码?”她的声音凄楚、柔细。
我从车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谢谢,拜拜!”她抬起她那白皙的小手在胸前向我摆了摆。
“拜拜!”我说完,便换档,轻踩油门,驶向富兰克路。
当我进入东海岸路,拐向如切道的时候,天空骤然像一口大锅黑沉沉的扣压下来,道路两边的树木开始摇晃,风刮了起来。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接着一声霹雳巨响,好象就在我的车顶炸开,我浑身一颤。陡然像碗口大的雨滴砸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我知道这是新加坡少有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重踩油门,加速行驶。当我进入马林百列路的时候,暴雨倾盆而泻,狂风越来越猛。
闪电雷鸣,风狂雨劲,刮水器已经放在了最高档,道路仍是模糊不清。一声“轰隆”巨响,震耳欲聋,我看到前面一棵大树在暴风雨中倒下,我急忙刹车,“嘎……”汽车在雨水中滑动,几乎失去控制。
“啊!真玄!”我停在倒下的大树前,树干横在马路上,挡住了去路。我只好后退,掉头。折回如切路,从樟宜上段绕道,好不容易才开回到我家的楼下。
我把车停在停车场,仍坐在座位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外面的暴雨越下越大,狂风也越刮越凶,楼前的那几棵棕榈在风中拼命的摇曳,地上是满地的落叶飘浮在水面。我正望着这发疯似的雨幕发愣时,忽然有人打我的手机。
“林子昊?”对方直呼我的名字。
“是我,你是谁啊?”我心中疑惑。
“你送我回家的那个……”她语气嗫嚅。
“哦,我知道了。”我想起了她。
“好可怕的天气呀!”她的声音带着恐惧。
“是啊,好大的暴风雨!你还没睡啊?”我说道。
“我睡不着,我害怕,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她声音哽咽。
我安慰她,说笑话给她听,她更哭。听起来令人伤心,令人怜悯。我索性边给她讲话边又发动引擎,冒着暴风雨向富兰克路开去。
车停在她的大门外,外面依然是铺天盖地的大雨,呼啸而过的狂风和惊炸的电闪雷鸣。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冲进了雨里。我落汤鸡似的站在她的门外,对着手机说:
“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
她似乎紧张起来:“是不是你要睡了?”
我笑笑地说:“把你的房门打开好吗?”
只见她拉开门,怔怔看我半天。她一脸惊讶,她见我一身湿透地站在门外,她急忙伸手把我拉了进去,忽然紧紧抱住我哭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傻话,朋友嘛!”
[ ]她有些心痛,握住我的手说:“这样会感冒的,来,快把湿衣服脱下来。”
我脱掉身上的湿衣服,裸露出我那结实的肌肉。我用手拨弄着我那湿漉漉的头发,然后甩了一下,雨水四溅。当我抬头看见她时,她正手里拿着一件睡袍发呆似的凝视着我。
“还不快给我。”我说。
“哦,哦。”她回过神来,上前帮我把睡袍套在身上。
接着她低声说:“我去给你熬点姜汤,你先坐。”
“我没有那么娇气,看我这身板儿,能感冒吗?”
“那我再去煮点咖啡,我也想喝。”
说着她便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咖啡的香气就传了出来。
我默默持勺给她往杯里加糖,然后轻轻调匀,她静静地看着我,慢慢地眼里滑出了泪水。
我拍拍她的手说:“怎么,还不能忘啊?”
她看我,目光里的温情很真切。
她说:“我妈曾告诉过我说,那个每次肯耐心地为你调咖啡的人,那个冒着暴风雨赶来陪你的人,是可以依靠一生的人……”
“哈哈……”我笑了,说:“你千万别说什么一生……”
美国作家华尔特?汤恩说过:“征服女人,精明的男人无需花费任何钱财,笨拙的男人则靠金钱,最差的男人靠暴力。”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拉我的手,我跟着她走去她的卧室。
我恍然注意到:她穿着件水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裸露着雪白的肌肤。透过那薄薄的睡裙隐约看到她那玲珑浮凸的优美曲线。我怔怔地望着她,我在极力寻找那只美丽的小孔雀。
她步履轻盈,风韵优雅。湿湿直发,垂在肩头。看着我,眸子已经清亮好多:
“我想谢谢你。”
“不必。”我说道。
这时,她从身后将我抱住,我浑身顿时象被电击一般。她那柔软的而且丰满坚挺的乳房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身后,她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摩娑着,我回过身,端起她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什么也不说,我从她的眼中读懂了什么,我大胆的吻了她。吻她时她和我一样的紧张,我们一起在颤抖。
她的手却已攀上我的脖子,她身上的浴露,有一种扑鼻的馨香,混合着女人的味道,异常地令我兴奋。
她不说话,清凉的手指灵巧地解开我的衬衫扣。然后她的唇已落在我的皮肤上,柔软而温凉。我的欲望有着隐隐地激动。我们互相爱抚,她身上仍散发着隐隐地酒气和馨香。
我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独有体香。她偎在我的怀中,从亲密相对的呼吸中体会彼此的心跳,长发间浸透梳洗过的芳香,发丝飘到我的脸上,有点淡淡的甜。我的心头滑过一丝颤栗和惊悸。
“还伤心吗?”
“好多了。”
“那接下来打算怎样?”
“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嫁掉。”她看着我,“你这样的人不会想娶我的,对吗?”
“我这样的人只够照顾自己。”我说道。
“我知道。”她眼里有隐隐的泪光。
“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不在乎。”
“我在乎。”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她生气地推开了我。
“应该是你把自己当什么?”
“你认为我是那种轻浮而随便的女人。是不是?”
“从来没有。”
“那为什么不做我的男朋友。”她骄纵的本性显露出来。
“因为会累。”
“那么就要我吧,怎么要都可以。”她张开双臂,把我紧紧搂住,一把扳倒了我,她的黑发散落在那雪白的枕头上,我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爱你,”她喃喃自语。“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不,别这么说。”我从她的身上翻下来,仰躺着,我神经质地感动一种心悸。我知道爱的代价,太沉重。我仿佛看到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是那么的鲜艳夺目,但当我痴迷地亲吻她的时候,我被刺得遍体鳞伤。
“你真是个好人!”她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是好人。”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她一脸的不解。
“其实我觉得我挺坏的。我记得我刚来新加坡那会儿,不习惯这里的天气,想家,很迷茫,开始体味到寂寞的味道。于是,下班后或节假日,我就上网,我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个聊天室,觉得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立即登记成为会员,填好了自己的个人资料。当时它问我用甚么绰号,随手写下‘南洋雪’,是因为当时的我真的有点不习惯这里的沉闷气候,总是想念北京的雪。”
“什么?南洋雪?”她眼睛睁的很大,很惊讶的样子。
“怎么啦?”我问。
“我的英文名字叫‘Shirly’,翻译成华语叫雪莉,所以,我们家都叫我小雪。”
“小雪?很美的名字。”我称赞道。
“哪后来呢?”小雪问。
“那是我第一次去聊天室,虽然当时没有中文软件,不可以用中文打字,但用半英文半汉语拼音的沟通方法倒也消磨了不少时间。我没有再去找其他的聊天室,一直就在那里”住“了下来,而且也在那里寄托了自己的情感。也是在那个时候有一个女子随着我寂寞的洪流闯入我的世界……”
“Then,后来呢?”
“后来我们频繁地互通电子邮件,然后就打电话,接着就是见面、吃饭…”
“再后来呢?”
“再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相遇,相识,相恋,我们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在一起,做恋人之间会做的每一件事,当然包括做爱。当时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是学美术的。她热衷于绘画,恋上米开朗琪罗的忧郁,以及温暖的向日葵。她也喜欢写诗歌,忧伤与温暖,写得泛滥。她的性格里,突然投出阴影,她的忧郁犹如潮涌。像所有天蝎座的人一样,她的这种压抑令人窒息。”
“是不是搞艺术的都是这样?”小雪问。
“也许是吧,她有优越的生活环境,但是物质上的满足,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快乐。她有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友,她不爱,却仍然牵扯在一起。”
“啊?她有男朋友?”
“是啊,我也是后来发现的。其实我也有女朋友。”我说。
“再后来呢?”
“后来,她男朋友找到了我,我当然是放手了,这是我的第一次网恋。”
“哎哟,你还真的是挺浪漫的。”
“所以,你要感到寂寞时,就去上网,那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
“你现在还去那个聊天室吗?”
“不去了。现在工作很忙,没时间去了。”
“那你把《南洋雪》给我吧,那应该是我的名字。”小雪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啊,以后把你的邮箱也改成《南洋雪》,以后我们互通邮件,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我们也来一场‘网恋’!”我开玩笑的说道。
“好啊,真恋不成,那我们就网恋吧!”小雪说完,开心的笑了。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大雨仍在倾盆。
我看到小雪在笑声中却有细而清冷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滴珠泪落成一泓清泉。
那是一双恋恋不舍的泪眼,迷蒙中似乎蕴藏着无限的悲愁和幽怨。仿佛经历了在寸草不生的戈壁沙漠里长途拔涉,忽然遇到碧树参天、芳草如菌的绿洲,让人惊喜不己,刹瞬间忘却了饥渴与疲惫,陶醉在如诗如画的意境中。
[ ]#--iCMS.PageBreak--#她有些心痛,握住我的手说:“这样会感冒的,来,快把湿衣服脱下来。”
我脱掉身上的湿衣服,裸露出我那结实的肌肉。我用手拨弄着我那湿漉漉的头发,然后甩了一下,雨水四溅。当我抬头看见她时,她正手里拿着一件睡袍发呆似的凝视着我。
“还不快给我。”我说。
“哦,哦。”她回过神来,上前帮我把睡袍套在身上。
接着她低声说:“我去给你熬点姜汤,你先坐。”
“我没有那么娇气,看我这身板儿,能感冒吗?”
“那我再去煮点咖啡,我也想喝。”
说着她便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咖啡的香气就传了出来。
我默默持勺给她往杯里加糖,然后轻轻调匀,她静静地看着我,慢慢地眼里滑出了泪水。
我拍拍她的手说:“怎么,还不能忘啊?”
她看我,目光里的温情很真切。
她说:“我妈曾告诉过我说,那个每次肯耐心地为你调咖啡的人,那个冒着暴风雨赶来陪你的人,是可以依靠一生的人……”
“哈哈……”我笑了,说:“你千万别说什么一生……”
美国作家华尔特?汤恩说过:“征服女人,精明的男人无需花费任何钱财,笨拙的男人则靠金钱,最差的男人靠暴力。”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拉我的手,我跟着她走去她的卧室。
我恍然注意到:她穿着件水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裸露着雪白的肌肤。透过那薄薄的睡裙隐约看到她那玲珑浮凸的优美曲线。我怔怔地望着她,我在极力寻找那只美丽的小孔雀。
她步履轻盈,风韵优雅。湿湿直发,垂在肩头。看着我,眸子已经清亮好多:
“我想谢谢你。”
“不必。”我说道。
这时,她从身后将我抱住,我浑身顿时象被电击一般。她那柔软的而且丰满坚挺的乳房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身后,她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摩娑着,我回过身,端起她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什么也不说,我从她的眼中读懂了什么,我大胆的吻了她。吻她时她和我一样的紧张,我们一起在颤抖。
她的手却已攀上我的脖子,她身上的浴露,有一种扑鼻的馨香,混合着女人的味道,异常地令我兴奋。
她不说话,清凉的手指灵巧地解开我的衬衫扣。然后她的唇已落在我的皮肤上,柔软而温凉。我的欲望有着隐隐地激动。我们互相爱抚,她身上仍散发着隐隐地酒气和馨香。
我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独有体香。她偎在我的怀中,从亲密相对的呼吸中体会彼此的心跳,长发间浸透梳洗过的芳香,发丝飘到我的脸上,有点淡淡的甜。我的心头滑过一丝颤栗和惊悸。
“还伤心吗?”
“好多了。”
“那接下来打算怎样?”
“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嫁掉。”她看着我,“你这样的人不会想娶我的,对吗?”
“我这样的人只够照顾自己。”我说道。
“我知道。”她眼里有隐隐的泪光。
“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不在乎。”
“我在乎。”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她生气地推开了我。
“应该是你把自己当什么?”
“你认为我是那种轻浮而随便的女人。是不是?”
“从来没有。”
“那为什么不做我的男朋友。”她骄纵的本性显露出来。
“因为会累。”
“那么就要我吧,怎么要都可以。”她张开双臂,把我紧紧搂住,一把扳倒了我,她的黑发散落在那雪白的枕头上,我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爱你,”她喃喃自语。“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不,别这么说。”我从她的身上翻下来,仰躺着,我神经质地感动一种心悸。我知道爱的代价,太沉重。我仿佛看到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是那么的鲜艳夺目,但当我痴迷地亲吻她的时候,我被刺得遍体鳞伤。
“你真是个好人!”她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是好人。”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她一脸的不解。
“其实我觉得我挺坏的。我记得我刚来新加坡那会儿,不习惯这里的天气,想家,很迷茫,开始体味到寂寞的味道。于是,下班后或节假日,我就上网,我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个聊天室,觉得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立即登记成为会员,填好了自己的个人资料。当时它问我用甚么绰号,随手写下‘南洋雪’,是因为当时的我真的有点不习惯这里的沉闷气候,总是想念北京的雪。”
“什么?南洋雪?”她眼睛睁的很大,很惊讶的样子。
“怎么啦?”我问。
“我的英文名字叫‘Shirly’,翻译成华语叫雪莉,所以,我们家都叫我小雪。”
“小雪?很美的名字。”我称赞道。
“哪后来呢?”小雪问。
“那是我第一次去聊天室,虽然当时没有中文软件,不可以用中文打字,但用半英文半汉语拼音的沟通方法倒也消磨了不少时间。我没有再去找其他的聊天室,一直就在那里”住“了下来,而且也在那里寄托了自己的情感。也是在那个时候有一个女子随着我寂寞的洪流闯入我的世界……”
[ ]“Then,后来呢?”
“后来我们频繁地互通电子邮件,然后就打电话,接着就是见面、吃饭…”
“再后来呢?”
“再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相遇,相识,相恋,我们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在一起,做恋人之间会做的每一件事,当然包括做爱。当时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是学美术的。她热衷于绘画,恋上米开朗琪罗的忧郁,以及温暖的向日葵。她也喜欢写诗歌,忧伤与温暖,写得泛滥。她的性格里,突然投出阴影,她的忧郁犹如潮涌。像所有天蝎座的人一样,她的这种压抑令人窒息。”
“是不是搞艺术的都是这样?”小雪问。
“也许是吧,她有优越的生活环境,但是物质上的满足,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快乐。她有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友,她不爱,却仍然牵扯在一起。”
“啊?她有男朋友?”
“是啊,我也是后来发现的。其实我也有女朋友。”我说。
“再后来呢?”
“后来,她男朋友找到了我,我当然是放手了,这是我的第一次网恋。”
“哎哟,你还真的是挺浪漫的。”
“所以,你要感到寂寞时,就去上网,那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
“你现在还去那个聊天室吗?”
“不去了。现在工作很忙,没时间去了。”
“那你把《南洋雪》给我吧,那应该是我的名字。”小雪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啊,以后把你的邮箱也改成《南洋雪》,以后我们互通邮件,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我们也来一场‘网恋’!”我开玩笑的说道。
“好啊,真恋不成,那我们就网恋吧!”小雪说完,开心的笑了。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大雨仍在倾盆。
我看到小雪在笑声中却有细而清冷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滴珠泪落成一泓清泉。
那是一双恋恋不舍的泪眼,迷蒙中似乎蕴藏着无限的悲愁和幽怨。仿佛经历了在寸草不生的戈壁沙漠里长途拔涉,忽然遇到碧树参天、芳草如菌的绿洲,让人惊喜不己,刹瞬间忘却了饥渴与疲惫,陶醉在如诗如画的意境中。
(三十四)小雪脸上那滑落的清泪,让我心里一酸,不禁想起了陈静和王丽,在这暴风雨之夜,他们又该是如何呢?
我“呼”的一下从小雪那宽大、柔软的床上坐起来。我脱去身上的睡袍,准备下床去换上我的衣服回家。
“小雪,我得回去了。有事儿打我的电话。”我挪到床沿,双脚踩在地板的地毯上。
小雪也坐了起来,她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极不情愿的表情点着头。
我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说:“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喔?”
她还是没有说话,仍是点着头。
当我正要从床上站起,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射进屋里,紧接着一声“轰隆”
巨响,好象就在窗户上炸开,给人一种心惊胆战的震撼。小雪被吓得不由的扑在我的身上。她的身体抖动一下,我被她紧紧地抱住了。
她的身体贴在我赤裸的胸脯上,热热的、烫烫的,在这雨夜的凉意中,感到很温暖。她那标准的瓜子脸、杏仁型的大眼睛、挺秀的鼻子、花瓣一样的双唇、玲珑有致的身材。整个人也像一块晶莹的水晶,美丽清澈,没有半分人间烟火气息。
我紧张起来,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很重,这种内心的紧张让人很不舒服, 她仰头看我,目光暧昧,我慌乱了,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感觉到我的声音发颤,心脏也开始怦怦的跳。然后我们都沉默了,这种气氛让人呼吸不畅,我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了?我害怕会发生什么。
我内心一片慌乱,我挪动了一下身体,坐好,但她把我抱得更紧了。我想我不能这样做,如果陈静或王丽知道了,一定会气死的,一定会伤心的,因为他们是单纯天真的女孩,尤其是他们对我是非常的好。我想了很多。
可是她的身体在紧紧地抱着我,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的眼前一片混乱,身体慢慢失去了主张。
毕竟是有些不自然的她,用一种意乱情迷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呼吸都加快了,然后她捧着我的脸,嘴唇贴着我的嘴,我失控了,一种叫做情欲的东西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遍了全身。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发软,她瘫倒在我的怀抱里。我疯狂地回应着她湿润的舌头。
她用双手紧紧的环住我的脖子,仿佛生怕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我知道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大脑,什么也不去想,我只是感觉到身体一阵松弛,一种肉欲的快感遍布了全身。她也好象被压抑了很久,狂乱的上下抚摸我的身体,像个渴坏了的孩子一样的用力吸吮着我的胸脯。
这时,我把她放在床上,脱去她身上的睡裙,抛向空中,那柔软飞扬的丝绸像极了一片深秋的落叶,飘浮着跌落在地面上。于是她洁白得如同月光一般的肌肤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痴迷了。那只美丽的小孔雀就傲立在这片月光中。绚丽而飘渺;生动而性感。
这种时刻,仿佛所有的嘈杂纷争,抑郁怨忿,甚至心比天高的欲望,全部悄然退去,宁静、富足、甚至幸福感从心里盈盈升起。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把我从迷幻中惊醒。
“哦,你的皮肤真白。”我说。
她翻身仰卧,迷离的眼神中带着自信,望着我:“当然了,要不我的名字怎么能叫小雪。”
“小雪,你好美!”我赞叹道。
“你也很帅啊。”她说话时有些羞涩,不由地将双臂环抱在胸前,遮掩着她那一对丰满高耸的乳房,这样反而因为受到挤压,使雪白的乳峰从臂间的缝隙里迸出,更显得丰腴圆润,如脂如玉。
现在小雪的身上只剩下一条极薄的粉红色丝质三角内裤,窄小的内裤紧紧遮掩着春色无边的阴阜。那镂空的蕾丝花边、半透明质地和性感的色彩,更显得媚光四射,淫气弥漫。
她双手抓住三角裤的两边,欠身、提臀、翘腿,动作娴熟,麻利快捷,她也将三角裤脱下抛向空中,犹如一缕粉红色的云烟在凌空漫舞。
这时,只见小雪冰雕玉琢的秀腿之间,细白丰盈的阴阜隆凸而出,一丛柔软浓密的阴毛也随之显现。浑圆柔和的曲线,洁白透明的肤色,温顺微卷的阴毛,一切都显得搭配合度、无可挑剔,可说是完美无瑕。
我只觉得心脏已是狂跳不已,欲望又熊熊地燃起,手一触及到那雪玉般的肌肤,就再也无法自持,我扑了上去,一口含住了软玉般的乳峰吮吸起来。
“啊……”她低吟着,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嫣红,她颦眉闭目,春意盎然。
[ ]那略带娇嗔令人销魂的神态,唤起了我那最原始的征服欲望。我感觉身上热辣辣的,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我紧抱着她那柔软白皙的胴体,轻轻的吮舔着。那圆润翘挺的乳头,滑如凝脂的颈项,红艳欲滴的双唇,不肯放过任何一寸娇嫩丰润的身体。
我抬起头,望着这宽大的双人床,小雪就在这床上,舒展着雪白晶莹的胴体:她长发如云、美颜如玉、柳眉如黛、樱唇如朱;乌黑亮泽的秀发散落在胸前背后,在雪白的肌肤上构成了迷人的画图;俏丽动人的容貌格外的娇艳妩媚;白嫩的颈项转到了一旁,形成了一道光滑的曲线,一直延绵到精致的双肩;高耸的乳峰,浑圆白皙,挺立的乳头,嫣红鲜丽;平坦光滑的小腹上,镶嵌着一个浅浅的小隐窝;修长匀称、雪白柔滑的大腿在膝盖处微微的弯曲,仿佛在遮掩两腿之间那一片神秘的圣地;阴毛下,那一抹凸隆的阴阜展示着一种动人魂魄的诱惑力。
“你把我弄得心都醉了,骨头也酥了,做我的男朋友,好吗。”小雪也许欲火难捱,不禁将我紧紧抱住,呢喃着说道。
“不好。”我口气坚决。
“那你做我的哥哥。”
“做哥哥可以。”
“真的?”
我点头。
“我爱你,哥。”小雪猝不及防地将嘴唇狠狠地压在我的唇上,疯狂地亲吻起来。
小雪那长长的脖颈,白皙细腻闪烁着柔光,双肩浑圆,两臂纤纤。腰肢如弱柳迎风,连同那高高耸起的乳峰和凹凸有致的玉腹,腻白如雪的柔嫩肌肤,形成了浑圆光滑的身体曲线,无不闪烁着女人特有的丰韵。
“哥,我好高兴。”小雪那清秀的脸庞,香嫩的红唇,眼睛乌黑发亮,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像个天使。她从我的身下坐立起来,脱去我的内裤,我那粗壮的阴茎直挺挺地傲立在她的眼前。
“哥,你的这个好大啊!”小雪微笑着。她握着我的阴茎在脸颊上轻轻地抚摩着。又不时伸出舌头深情地吮舔。弄得我心里痒极了。
“有你的男朋友大吗?”我挺了挺臀部,问她。
“大多了,而且也好看多了。”小雪用嘴在我的阴茎上嘬了一下,“嗯,真可爱!”
小雪的乳峰高高耸起,形成深深的乳沟,柔滑的乳肌白得像凝脂一般,那酡红的乳头,淡红而散开的乳晕像两朵盛开在雪山上的红梅。
我已经控制不住我内心的欲火,我双手把她按倒,腿跨在她的脸侧,手握着阴茎在她的脸颊上、嘴唇上、眼睛上、鼻子上和脖子上一阵摩擦,开始时她左右摇晃着脑袋躲闪着,后来她索性闭上眼睛静静地任我滑过。最后我把阴茎放在她的两个乳房中间,小雪也双手托着自己的乳房迎合着使劲地挤压,于是我的阴茎在那深深的乳沟里抽动起来。阴茎变得越来越火热。
她的乳沟也越来越滑,挤压的感觉也越来越强。我看着那粗大的龟头在她的双乳间穿行,心里好满足,精神好刺激。只觉得我好象是在云雾中飞翔,舒服极了。
那龟头被夹得热热麻麻的,于是我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小雪闭上双眼呻吟着,乳房夹得越来越紧,“啊……”我叫了一声,一股股的精液喷射而出,射在小雪的乳峰、乳沟、脖子和脸颊上。我把刚射完精液的阴茎放进小雪的嘴里,她温柔地含着、舔着,吮着,直到完全软下来。
我望了她一眼,只见小雪嫣然一笑,妩媚无比。一次从未有过的乳交体验,心中升腾着一种舒坦的征服感。
“哥,我得去洗洗。”小雪从床上起来,带着一脸的精液。于是我将小雪抱起来走进了浴室。浴室里的浴缸很大,小雪打开龙头,没一会儿,浴室内热气升腾,烟雾弥漫。我和小雪躺在浴缸里,热水浸泡着我们的身体,滋润着我们的身心,同时也刺激着我的阴茎与小雪的阴户,两股暖流同时在我们心中荡漾。
我怔怔地盯着小雪,她的每一寸肌肤都令我亢奋,尤其是那对精致可爱的乳房,是那样的丰满、细腻、坚挺、富有弹性。乳头又是那么的鲜嫩、羞涩,两个巨乳紧紧地挨在一起,犹如两座神圣不可侵犯的玉峰。令人砰然心动。
我将小雪全身都抹上沐浴液,然后轻揉摩擦起来,一会儿,丰富膨胀的泡沫分布在她的全身。我轻轻的帮她搓洗着,又把泡沫涂抹在光洁的腹部和圆滑的臀部。小雪纤细的腰身前后的摆动。她的双眼悄悄的闭上,一丝红霞映在秀白的脸颊上,喉咙也不自觉的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当我的手指头滑入她的小穴时,她浑身一震,就好像她正期待、正渴望着一般。她的脸红了,身体也好似起了反应,慢慢地温热起来。我的手指仔细地在她的穴内轻擦慢揩着,穴内的淫水忍不住地溢流出来,那津液是那样黏滑柔腻,和池水全然不同。我为她擦洗完,我看到小雪已是媚眼迷茫、浑身酥软,偎着我的身躯几乎已完全没了力气。
“哥,你真好。”小雪眼瞳微瞄着我,露出妩媚而迷离的微笑。同时她一只娇巧纤细、白玉雕就般的纤美玉手,已经缓缓贴在了我的身体上,顺着我身体的线条慢慢地滑动了起来。
“哥,该轮到我帮……帮你洗了……”小雪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来吧。”我说。
“嗯,我喜欢吗。”她娇嗔地说。
我享受着小雪那纤手温柔的摩挲,原已经波涛泛涌的体内好像被鼓起了海啸一般,阴茎也慢慢硬挺了起来,变得粗壮而挺拔。我望着她,只见她媚眼如丝、晕红满颊。小雪的纤指从轻轻圈着在阴茎上套动,变成愈来愈紧,连掌心都贴了上去。在小雪的上下舞弄中,我的阴茎显得生气勃勃、耸立昂然。
我把小雪抱回到大床的中央,墨绿色的被单衬托着她那雪白娇躯,她赤裸的胴体闪烁着柔和滋润的迷人光泽,显得格外的眩目。她柔和秀美的曲线于是变得更加的曼妙无比、妩媚诱人。
小雪的眸子里水汪汪的,满溢着似水柔情,秀发此刻飘飘然地洒落下来,半遮半掩着那欲语还羞的娇美脸蛋,愈增艳媚;那雪白皎洁、完全没有一点儿缺陷的莹白肌肤,早已染上了情欲贲张的娇媚晕红;娇巧纤细的美妙曲线、柔若无骨的仙肌玉体;尤其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对微微颤动的乳房,此刻正毫无掩饰地高挺着,不但丰腴圆润,而且硕大精致地融入那完美的娇躯曲线。
小雪俯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我跪在她的后面,手抚在她那浑圆丰润的屁股上,我那通红涨大的阴茎紧紧地顶在她那莹泽迷人的小穴里。原本洁白得如同雪域冰原般的肌肤浴后覆上了一层娇艳的粉妆。小雪前后扭动着身体,娇软如绵的身躯因为刺激而一阵阵的颤动。
这时,小雪臀部上的孔雀纹身图案清晰、完整、闪亮地展现在我的眼前,仿佛那不是图案,是一只真真切切、鲜活生动的美丽孔雀,她正高傲地展开她那五彩缤纷的羽毛,展示着她那绚丽的风姿和诱人的瑰丽。
人们把孔雀视为幸福吉祥,美好和爱情的象征。孔雀那美丽的羽衣,优美的舞姿,高雅的体态令人爱戴。我仿佛看到林中云雾缭绕,溪边流水潺潺。孔雀飞跑下山、森林漫步、追逐嬉戏、拖翅、亮翅、点水、飞翔,她恬静高雅,美丽善良,轻盈飘逸、舒缓优美,那美感和意境变化多姿,生动传神,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我情不自禁地俯身将嘴唇贴上去,不停地亲吻起来,我能感受到她的细腻、娇嫩和炽热。
更使我欲火焚身,血脉贲涨。
我在奋力抽动。小雪在我的抽动下已经是荡叫不已了,并前后扭动浑圆的屁股迎合着。
她的淫水随着我的阴茎的抽动,顺着我的阴茎流了出来,流到了我的大腿上。
“啊……哥,快快……我要来了……啊……”
“我也要射了”“小雪……我要射里面了!”我兴奋的叫起来。
“哥,你射吧,啊……啊……”小雪一手往后理着飘逸的头发,周身香汗顺着光滑的身体在流落。
一阵剧烈的抽动,一阵心底深处的震颤,一阵酥麻。一种要死了的感受从我的心里涌出,一股热精向箭一样射向小雪的阴道深处。
“啊……啊,真舒服啊……”我和小雪同时大声的浪叫起来,我和小雪同时达到了高潮。
我把阴茎从小雪的阴道里抽出来。精液混合着她的爱液流在了床单上,湿了好大的一片。小雪翻过身来,伸开大腿舒展地躺在床上,脸上飞红,处在激情过后的余韵中。
小雪仍在娇喘不已,“哥,我爱你,你真的太历害了!”
小雪那炽热绯红的脸上漾着幸福愉悦的笑容,一双明眸里还充满了温馨和柔情。先前的幽怨和悲伤消失殆尽,一种崭新的风韵显示出她的俏丽和青春。
……
[ ]我爱抚着小雪那数度满足后,愈增丰艳的浑圆臀部。爱抚着那只美丽的小孔雀。
“就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我问。
“我爸妈他们都移民澳洲了。”
“那你怎么不一起去?”
“还不是为了他。”小雪深深地叹了口气。
……谈话间我们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仿佛才一闭眼,天光就已放亮。窗外雨后天晴,朝阳升起来了。
小雪在晨光中也睁开了眼。我们对视片刻,相互会心地笑了,她笑得很甜。
她翻了一下身体,把左手搭在我的胸脯上。我看了一眼,那手指纤细柔嫩,指甲上还涂抹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她说:“我已经失眠好久了,今天竟然睡得这么香。”
“是吗?我该走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晴空万里,朝霞满天。整个城市像刚洗过一样,清新、爽洁、明亮,开阔。有一种混沌初开、新生命即将降临的魅力。回想昨晚的事情,一切都像梦一样。我分不清楚究竟是幻景还是真实?
远处似有滚滚的波浪、阵阵的涛声。满天的白云飘逸出来了,四周的楼群轮廓也呈现出来,苍穹紫气升腾,大野一片肃穆。
……回到家,屋里静悄悄的。陈静和王丽的房间门敞开着,没有人,屋子里一片凌乱。我又去厨房,浴室及所有的房间查看了一遍,全是空荡荡的,我的心顿时一阵紧缩。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情惶遽而茫然不知所措。我又走进陈静和王丽的房间,窗子没关,一股凉风吹来,我浑身一阵寒颤。这时,突然发现地上有一片血迹,“天哪!”我一阵惊悸而浑身毛骨悚然。
我跌坐在陈静的床上,感到头脑中混浊一片,我突然想起了我要给他们打电话,慌忙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原来手机昨晚在小雪家就关掉了。
我急忙打开,一个短信立刻出现: “请速来胡姬医院!!!!!
—陈静。“惊惶中,手机从手中滑落……(三十五)我的车在我极度惶惑不安中狂驰。只觉得前面是一片光亮的马路,车窗外是冷清的街道,空气中飘浮着朦胧的晨曦水雾,水雾里黄色的街灯撑着无边疲惫惺忪的睡眼,反光镜里颤动着城市高楼模糊的轮廓。
胡姬医院在新加坡的东部,医院的早晨。显得落寞而凄凉。
通过问询处,查出王丽的病房是307。我跑上去,喘着气站在门外,寂寂的走廊里,我听到我的心突突乱跳。我颤抖的手拧动门的把手,轻轻地推开门,我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睡着了的王丽,脸色憔悴而苍白。
陈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双臂弯曲着支撑着头趴在王丽的床上。我蹑着脚向他们走去,陈静抬头看到了我,便急忙站起迎过来。她一边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说话,一边推着我一起走出病房。
“你夜里上哪儿去了?”在走廊上,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静就劈头一句。
“对不起,昨晚酒喝多了,就在黄总的房间睡着了。”
“那你也不应该关手机啊?”
“喝醉了,那知道啊,到底是怎么会事儿?”
“流产,王丽她流产了!后半夜她起来上厕所回来,结果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可把我吓坏了!”陈静满脸的诧异、惊惶和疑惑。
“啊!”我心里一颤,“她怎么说?”我的心缩得很紧。
“她什么也不说,就是哭。”陈静难过得直摇头。
“现在情况怎样?”
“折腾了半夜,刚刚睡着。”
之后我们都沉默了,我看到陈静脸上的疲惫和倦意。我的心中有股隐隐的愧疚和疼痛,我懊恨自己,我感到一阵阵的良心谴责,自责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当他们需要我时,我却在风流快活。
“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盯着。”我望着陈静对她说。
“好吧,我还得给王丽请假呢。”
“对呀,怎么不上你们医院?”
“你真傻,这种事那能让单位知道啊,我还在想请假的理由呢。”陈静一副成熟的神态,眼瞳里现出睿智的光芒。
“哦。”我嗯了一声,我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在陈静面前,我感到一阵阵的心虚。
我把陈静送到了电梯口,然后我回到王丽的病房。陈静还不知道我与王丽的事,心中多少有些坦然,但王丽的流产使我震惊不已。
我坐在王丽的床边,望着她那憔悴而苍白的脸颊,感觉陌生了许多,她明显地清瘦了。
我情不自禁地去握她的手,我低头瞥见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玉珠手链,过去从来没见她戴过。总觉得玉是有灵性的,通透晶莹,美丽无比。好象就有那么一种玉叫做《祖母绿》的,名字听着就活色生香。
祖母永远是温文而纤弱的样子,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那种绿并不是绿得葱翠,而是绿已沉淀显得淳厚。那一串绿玉珠子是用朴素的红线串起来的,底子里是那样的柔软温厚。我不由地双手捧着王丽的手腕在玉珠上细细抚摸起来。
当我将王丽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感受那祖母绿的温润时,我朝王丽望去,只见王丽眼睛睁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摇动,眼睛里浸满了盈盈的泪水,怔怔地盯着我。
“你醒了。”我懦弱地问到。
王丽没有说话,只见那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顿时就泪流满面。
“不哭,哦,这样会伤身体的。”我边说边拿出纸巾为她拭泪。
王丽突然双手紧紧地攥住我的胳膊压在胸口上,哽咽地说道:“我们的孩子没了。”说完更是痛哭流涕了。
[ ]我相信孩子是我的,我了解王丽,她是一个绝不会和别的男人随便来往的女孩子,她那种柔弱的倔强和爱情的执着我是很清楚的。她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她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忠贞不逾的爱情。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告诉你?告诉你我更不可能留住了。”
“你干吗要这么做?”
“我不能没有你啊,我只能用这种办法。”
“你怎么这么傻呀!”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一种愚蠢的办法,但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无语,我感到我头脑的空洞和灵魂的苍白。
医院病房内一切都白得刺眼,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我似乎失去了以往的机智和精明。我依稀记得那些快乐的日子。那个美丽的开斋节。我们在那里追逐奔跑着。和着千万的人,一起欢笑着。如今都已成过眼云烟。曾经的快乐变成了如今的痛苦。
我看到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我能怎样回答她的一片情深。我只是任着眼泪哗哗地流着。
我的眼泪随着心的阵阵紧缩而流了下来。心疼。所有的感觉就是心疼。我真 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长时间里,我们都默默无语,任时间艰难地逝去。
“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这条手链?”我握着王丽的手问。
“你对我不屑不顾,你那能看到啊?其实自从我知道我怀孕之后,我就戴上了,我妈说玉能消灾避邪,保佑平安。本来期望我们的Baby能平安无事,结果……”王丽又泣不成声了。
“你妈?你妈知道你怀孕了?”我从来不曾问过她家里的事。她提到她妈,我倒好奇起来。
“这条链子就是我妈送给我的,我妈的一生可苦了!”王丽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声音低沉而忧郁。
王丽提起她妈,我不禁也想起我妈。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吧?她生养了自己的孩子,对孩子寄予最多的希望,也希望自己能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带给这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长大了,有了他自己的生活和选择,有了他自己的需求和判断,然后,这个曾经在他们手中小玩具似的孩子像一辆失控的列车一样飞驰出去,到达一个他们根本不能想象的地方,可能是天堂,也可能不是。他们除了看着、疼着、祝福着、遗憾着,还能做什么呢?
“你妈她怎么了?”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就没爸爸了。”
“那你爸爸呢?”
“当我妈妈为他付出所有直至不能再做任何付出时,他出国了,走时,提着妈妈四处为他借来的钱,信誓旦旦地飞向大洋彼岸的美国。从此,妈妈开始活在了梦里,她只看到梦里是美丽的,却从未想过,梦是易碎的。渐渐的,我的父亲完全溶入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里,他忘掉了中国那个相约偕老的妈妈。
妈妈等了很久,也寻找了很久,终于知道那梦是真的碎了。“ 我坐在床边听王丽讲她妈妈的故事,她讲得心痛,我听得心痛。我在感叹怎么我们三人都是这样的命运,都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但我真的不想再去触及我那段尘封已久撕心裂肺的往事。
我几次想阻止王丽,别再撕过去的伤口,她都不理,一点一点地说着过去,一点一点地流着泪,最后,坚定地说:“后来,妈妈拼命地工作,还着原来欠下的债,她说等债还清了,等赚下足够的钱,她要去美国找那个人,她要去当面问他,做过的事要不要负责,发过的誓怕不怕报应,欠过的债要不要还?”
我说:“忘掉这些事好不好?何必再折磨自己。”
她凄然说:“我忘不掉的,往事就如同一把悬在心头的剑,望一眼就肝肠寸断,我怎甘心!”
“你是说我?”我望着王丽那似乎射出火光的双眼。
“我什么都给你了,我的贞操,我的第一次,我的………”王丽显得激动起来。
一阵愧疚,自责和茫然一起向我袭来,我难过极了。
王丽的话语一次次撕扯着我的心,在她那双幽怨、渴望和乞求的眼睛里,我的语言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和乏味。每每看到她的眼神和听到她的声音,我都能惊出一身冷汗,真的无法面对残酷的现实,无法解释这本不该属于她的人生,更不愿意在她这善良的心灵里再撒上一把盐,让她跟着受煎熬。
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你开手机了,医院里不让开手机!”王丽一副认真的神情。
我急忙把手机按掉,我看了电话号码,好象是莱佛士酒店的号码。我突然想起今天上午要送钟如萍他们去机场的。我只好向王丽解释说:“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现在去送那些北京的朋友去机场,然后再来看你。”
眼睛红肿、噙着泪水的王丽,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她的神情是那样的无奈,忧郁和凄然。
我离开医院,天气又变了。天空飘落起细雨。望着那阴雨迷蒙的天,听着雨落的声音,我无法操纵自己此时的心情,梦一样地看不清,迷一样地捉摸不定。
当我站在钟如萍的房间门口时,我的头脑一片混乱,同时身体也感到十分的疲惫。我有气无力地按下她的门铃。
钟如萍开了门。我径直走向她的床边,“扑通”一声便仰躺在她的大床上。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显得这么沮丧?”钟如萍疑惑的神情中透着温柔与怜悯。
“王丽夜里住了医院,我刚从医院赶来。”我说。
“啊!什么病?”
“流产。”
“你是经手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向她点了点头。
“行了。没必要沮丧。听我的。好好善待王丽,她会适合你的。情愿为男人生孩子的女人,一定是个真诚而痴情的女人!”
“但我真的舍不得陈静啊!”
“你不迅速做出抉择,你永远不会快乐。”
钟如萍的话语铿锵有力,落地有声。我凝望着她,那一瞬间,我发现她透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像光芒跃出云层,但更像是一种果子突然充满了灵气一样的可爱,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情,充满了希望和向往,充满着超脱的美丽,这一个瞬间,这一个眼神像一滴冰水滴进我心底的深潭,激起了一两朵涟漪,我感觉有一根点燃的小火柴想照亮我心中的迷雾,但它太微弱也太短暂,一切又迅速的回复了原样。
“好了,就这点事儿,也不至于垂头丧气。”钟如萍坐到我的身边,伸手拨弄着我的头发,“我以为你今天会一早就过来,我一直在等你。”她一边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一边说。
“我是想早点来,但是……”我无奈地没有说下去。眼望着窗外的雨。那迷茫的雨景给大自然罩上了一片朦胧的清幽。
“没关系,还有点时间。”钟如萍说着便解开我衬衫的钮扣,一只手在我的胸脯上轻柔地抚摩起来。
她一声不吭,身上女性的体香让我有一些眩晕。她那细腻的纤手在我身上游移,动作缓慢,轻重适宜,我喜欢这种手法,她手心的热力迅速地渗入到我的肺腑,我的身体慢慢放松,疲惫的身体逐渐变软,乳头逐渐变硬,我不由地搂住了她,我们深情地狂吻起来。
毕竟经过一夜的折腾,我已身心疲惫,无力奋勇抽插,但钟如萍却像是久渴而遇到了甘泉,在激情中她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尽情地享受着一次次的高潮。仿佛她在珍惜我们每一分每一秒的交合与相拥,恨不得把彼此嵌入到身体里成为一种永恒,这种欲望让我们彼此不知疲倦,这样灵与肉拼搏让我们珍分惜秒用激情忘记世界的存在。
这次分别后也许我们今生今世再没有了相拥的时刻,此刻,已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有激情在倾述着即将分别的痛楚,只有身体倾述着依恋的心情,身体传达着彼此的难分难舍。
这时,窗外细雨迷离,像无数忧伤的精灵,带着清冷的气息,飘飘摇摇地降落凡尘,打湿着我的心情。恍惚间只觉前路迷茫,顿感屋内那空调所散发的浓浓寒意,使我冷彻心扉。
[ ](三十六)
送走了平儿和李伯伯一行,从机场回来,一路的心情郁闷茫然。王丽、陈静和平儿的身影交替着在脑海中浮现。王丽那幽怨与执着的眼神;陈静那深情与活泼的笑容以及平儿那飘逸与淡然的风情,总是在交替闪现着而挥之不去。
无尽的回忆交错纷乱,痛苦的抉择撕扯着我的心。我原以为自己早已失去了这样的感受,无所谓快乐和痛苦。在我的感情历程中,快乐和痛苦没有界限,自己永远徘徊在二者的边缘。
不曾真正的快乐,也不曾真正的痛苦。所谓的快乐实际潜藏着痛苦的影象,而刻骨的痛苦中却夹杂着虚无的快乐。
日复一日,时间的轮转依然没有赐予我力量,将快乐和痛苦清晰得分开,它们二者不知疲惫的,毫无同情的轮流折磨着我,如同一具齿轮,在彼此的分开和咬合中生生将心灵和希望碾碎。
开车到了公司,准备看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的情况,然后请假去医院看望王丽。
打开了电脑,电脑的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我神不守舍地望着它发呆。心情仍然处于一种心神不定的郁闷中,我不知道我放在键盘上的手指要触动那一个键,只觉得屏幕上是朦胧模糊,飘忽不定的人影。
起身到茶水房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回来,喝了几口,却又在凝视着那咖啡浮面的咖啡沫发怔。
“子昊,总经理要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突然有人在我的肩上捅了一下说道。
“哦!”我从恍惚中惊醒。转身发现是总经理的秘书Catherine小姐。
“发什么愣啊你?”Catherine一脸的诧异。
“没,没有,OK,我马上就去。”我端起咖啡大喝了几口,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我边走边想,以往总经理很少直接找我的,有什么新的任务或工作都是管业务的副总或部门经理向我布置,总经理找我会有什么事呢?总不会为王丽怀孕的事吧。
“林子昊,根据你的工作的表现和公司业务发展的需要,还有你的才智和精明,公司决定提升你为市场开发部经理。希望你不要辜负公司对你的期望,再接再厉,为公司做出更大的贡献。”总经理说完,脸上有慈祥的微笑。
“我,我会的。谢谢总经理。”我回答。其实提职加薪曾是我多年来奋斗的目标,但事到如今我竟变得如此的淡漠。
“另外,你今天给我准备一份当前市场研究报告,比如市场的定位,竞争的策略及消费者的购买行为等,今天下班之前交给我。”总经理一副严肃的神态对我说。
“这,这……”我正要提出请假的事,但还没等我说出来,总经理就紧接着说:
“我相信你的能力,好好干!对了,还有,你的工资从下个月起按经理级领取。好,就这样,你回去工作吧!”
我没再提请假的事,然后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当我回到我的办公桌前时,一帮同事纷纷涌到了我的面前。
“子昊,恭喜你了!”
“林子昊,该表示一下吧?”
“对啊,也该出点血啦!”
“是啊,我们已好久没有出去了,趁林子昊这次高升的机会,我们也该聚一聚了!”
办公室的同事们凑在我的办公桌前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好,以后我一定请你们吃饭。”我说。
“为什么还以后呢?今天周末,我们就定在今天晚上,好不好啊?”Tony带头起哄。
“好啊!”大家异口同声地喊着。
我在无奈和郁闷中在公司里一直呆到下班,晚饭安排在“同乐酒家”,吃过饭我急着要赶往医院。但又被他们推着搡着要到Mohamed Sultan路的酒吧喝酒,热闹的场面虽然暂时排遣了心中的郁闷,但医院中的王丽不能不让我牵挂。
新加坡的MohamedSultan是夜间最热闹、酒吧最集中的地方了,当我们走进一家酒吧的时候,一切正开始沸腾。没有犹豫,大家就把身躯埋入沙发,叫来威士忌和涂着辣椒的烤鸡翅,任凭狂乱的乐队和忘情的歌手主宰着激昂的气氛,大家开始各自的放松或是放纵。
“哎,我说林子昊,现在当官了,变得深沉了,以往在饭局上你张嘴就能”
砍“的风采那去了?”
“对啊,那大明宣德青花瓷,康熙年间郎窑红,黄花梨南官帽椅,怎么你也不提了?”
“是啊,巴黎卢浮宫那”宫中三宝“,德国斯图加特的工业革命,意大利米兰市的蛇吞撒拉迅人的市徽,也没听你吹了?”
“还有什么王妃戴安娜香消玉损的奔驰S280,克林顿的雪茄烟,丹麦的工业设计,美国纳斯达克,硅谷砂山路,你可是都一清二楚啊!”
Tony,Simon,Robin,Peter,Cindy,Susan,Judy,Mary等七嘴八舌地对我一通奚落。
“行了!我们知道林子昊见多识广,满腹经论,今天给我们来点新鲜的。”
Catherine最后对我提出了要求。
我能说点什么呢?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我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精顺着食道,火辣辣地滑下,然后在胃里开始燃烧。大家开始有些胡言乱语,我努力分辨着歌手那些激情呻呤的具体含意。我们不由自主地被场内的气氛所控制,我们身不由己地开始某些伤感。
再往后,我们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也唯有着散发着异香的酒精可以抚慰自己迷乱的心情。于是,放纵成了合理的借口,就让来自异域的美酒伴随吉普赛音乐一起陪伴我们遗忘,遗忘某些不曾提及的痛苦。
“筱怡,给你的偶像倒酒,子昊升职了,你该高兴啊!”Catherine有些醉意地挥动的手里的酒杯说道。公司里的人都知道筱怡一直在暗恋着我,而我从来都是拒绝,因为我的原则是决不在公司里沾花惹草,惹事生非。
酒吧里暖昧的夜散发着迷乱的气息,拥挤的人群也都有着拥挤的梦。我望了一下筱怡,看到她那双迷乱的眼睛带着少许的忧怨正在望着我。
筱怡大方顺从地为大家的酒杯都斟满了酒。几杯酒落肚,大家的眼睛象窗外的细雨,不约而同地潮润起来,借着酒精挥发着各自的心思。
我平时不怎么喝酒,这会儿来敬的人不绝,我也就来者不拒,一杯杯往肚里灌。筱怡不忍,轻轻推我:“别喝那么多!”我向她笑笑。
这时,在公司里素有大姐之称的Susan拍了一下筱怡的胳膊,也许是酒劲的作用,激起了她心头的心事,大家都知道她恋爱无数次,却次次失败,她说:“我说啊,这世界上有三样东西不能相信。”
Susan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注视。“哪三样啊?”筱怡问道。
“男人的承诺、男人的感情、男人的理由。”
[ ]“如果他给过你天长地久的承诺,是因为他自己对你们之间的那份感情都没把握;如果他说你是他一生唯一的爱,这表示他一定对别的女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如果他失约,给了你若干的理由,千万不要信以为真,男人是编造理由方面的高手,他的种种理由归根结底只有两个字:借口。”
“男人对女人,很多时候是始乱终弃。但是在抛弃的时候,请至少要找个好借口。找不到好借口,是愚蠢,不去找,是残忍。”
“不要被男人对你的愧疚心感动。因为按心理深层因素分析,当他对你有愧疚感的时候,通常已经在潜意识里开始排斥你了。”
Susan的一番话让我们在场的几位男人目瞪可呆。
“每个女人,一生至少傻一次。傻两次及以上者,不是女人,是母猪。”
这时在场的女士们也张口结舌。
“男人说喜欢你,并不代表他爱你;男人说爱你,并不代表他会娶你;男人说要和你结婚,并不代表他会对你好一辈子;男人说要对你好一辈子,代表他在撒谎。总之,一切的一切,都仅仅说明了:他很寂寞,而且无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是这样一种动物:外表像孔雀、脾气像公牛、行为像种马。”
Susan滔滔不绝地发表了一大堆关于男人的议论。
“所以说嘛!谈情说爱还不如做爱。”坐在我旁边的Peter突然冒出一句,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经常混迹于风月场所的人,记得我曾劝过他,让他认认真真找个女孩谈恋爱。
他就说谈恋爱没意思,我当时听了心里满不是滋味,现在想起来,再看看这身边的朋友。倒真的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只见Peter他已酒精上了脸,皮下的毛细血管极限扩张,使他的每寸肌肤都涨成紫红色,眼里的血丝渐渐织成一张网,借了酒劲继续说道: “要恋爱,男人就得温柔、体贴;但做爱就不一定了,男人只需要发泄,不用顾及那么多。”
“要恋爱,男人要慎重的找一个人品好的姑娘;做爱就不需要那么麻烦,只要长的不丑,身材不是很差就行了。”
“要恋爱,男人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和心思,要女友开心,要女友幸福;做爱虽然也要用钱,但却不需耗费大量心思,省心多了!”
“一句话。要恋爱,男人会有很大的压力;做爱却是让男人完全的放松。”
“所以,对于男人而言,恋爱确实不如做爱!”
Peter一番理论之后,大家一阵哄笑。难怪现在时兴一夜情。
Susan接着说道:“其实不管这个社会多么开放,我个人认为,东方的传统女性还是占了大多数。所谓传统的东方女性,我们还是一生只想和自己最爱的男人相生相死。可是现实常常让我们满怀希望最终以失望告终。”
酒吧里灯光忽暗忽明,待者举着各色美酒在开始亢奋的人群里如同泥鳅般地滑动,醉生梦死之中,或许他才是唯一清醒的人。
一支有名的菲律宾摇滚乐队登场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今夜是如此的伤感,竟然唱着一些年代久远的怨曲,与爱有关。分辨不清他们脸庞闪烁的到底是汗水还是泪花,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曾经陪伴我们走过迷茫岁月的歌声,在此时迷乱的夜晚,依旧让我们情迷意乱,不知所措。
再回首场内那些灯光的暗处,孤男寡女们早已完成了排列组合,恣意地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下麻醉自己麻醉别人麻醉整个城市的液体,然后再目光痴呆地凝视着某一处。也许,心里翻腾的故事也曾为自己带来痛或者快乐。
纯粹的音乐是伟大的,悠扬的萨克司和急促的鼓声再加上电吉它的脆鸣,让我们终于开始熔化。在这迷乱的夜里,在这晃荡的时刻,我们终于开始遗忘,我们终于开始让自己还原与音乐,随着节奏,随着节奏的荡漾,我们慢慢熔化。我们不再思考明天,我们不再思考未来……这样迷乱的夜里,与爱情无关。这样荡漾的时刻,与追求无关。只有停顿,伴随着坠落,无边无际的坠落……。
最后,我还是坚持提前离开了那种迷乱的酒吧,醉意中直奔胡姬医院。
“对不起,公司同事为我升职举行了庆祝会,实在无法推辞,所以没有来陪你。”我极力向王丽解释着事情的经过。
“你升职了!”王丽声音低沉柔弱。我能看出一丝笑意掠过她那极度悲哀的面容。
“我还以为你和陈静又……”王丽哽咽着没有把话说完。我顿然心里一紧。
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擦去她的眼泪,感觉到一种无声的恐惧在她内心涌动着。
“怎么,陈静她没有来看你吗?”我焦急地问。
“没有,她从早上走了之后就没来过。”王丽也显得疑惑。
“啊?”我不禁紧张了起来,他们毕竟是多年如同姐妹、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啊!
当我感觉到我的失态之后,我立即极力控制自己以保持心理的镇静。
时间太晚了,我在医院护士的催赶下,我离开了医院。
一出医院,我就打陈静的手机,但她的手机没开,我又连续打了无数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我只好失望地回家,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
当我焦急地开门进了家。屋里静悄悄的一片黑暗。我开了灯,直奔陈静的房间。
我怔了。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陈静的床上空露着床垫。我仔细查看,她的一切物品全不见了。
我的血液顿时似乎凝结,我长时间的屏气而感到窒息。惶惑而懵懂中,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两个信封。我迅速拿起来看,一封是写给我的,另一封是写给王丽的。
我急忙拿起那个写着我的名字的信封,我的手在颤抖,颤抖得竟拆不开这个小小的信封。
我的心情太慌乱了,完全乱了阵脚。
慌乱中,我终于撕开了信封,仍然在颤抖的双手捧着信纸,屏着气阅读了起来……
[ ](三十七)
我在恐惧中阅读着陈静的信:
子昊,我走了,我不想告诉你我要去的地方,也请你不要找我!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今天见了许耀明,就是我们医院里那个追王丽的医生,他说他与王丽没有任何关系。我了解王丽,她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那答案就只有一个……。
我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不是一个大方的女人,我不会永远委屈着原谅我爱的人也爱别人,我不会捂着胸口告诉自己,你们只是纯洁的友谊?
我曾不知多少次的憧憬,憧憬我穿着白色的婚纱,步上红地毯的那一端。结婚进行曲的音乐在奏响,无边的祝福声潮水般的涌来,我步伐轻盈,昂首向前。
那种喜悦几乎把我晕倒……只可惜懂得珍惜的只有我一个人,当我找到答案时我的心就要碎了,尽管我竭力表现得漠然,但心却在滴血。这件事像一把尖刀刺进我心里,我伤得好重,但你并没有给我苟延残喘的时间,你只一味地沉浸在你迷梦的世界里,无暇理会我的感受。我的世界崩溃了,我所珍惜的爱的家园倒塌了,尽管耳边犹响起你的话:我爱你,可是你也爱她。另一个“她”令原本甜蜜的情话显得多么讽刺呀。
我曾无悔地选择了这段令我满足的爱情,毅然离开了原有的生活。于是,我们有了一段朝夕相对的快乐时光。每次从身后抱着你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种归宿感,仿佛在这异国他乡的城市飘荡了这么多年就为你来到我的身边,给我一次熊熊燃烧的爱情。
当你我相拥在暮色的海边时,我忍不住说:“我好像认识了你很多年。”你笑着说:
“我也一样。”那时,我意识到自己在起一种贪念,在想天长地久,想海枯石烂,想一生一世,想永远永远……说实话,没有遇到你之前的我是理智的,如今,却只能存活在被黑暗沉沉的压迫的痛苦中,在所有爱着的人中,只有我是逆行的,要命的是,我却爱上了这种无所适从、惊慌失措的感觉,那种心境的转换如同魔术一般的神奇。
人要学会放弃。每每看到这些有哲理的句子,我便会沉思。我是不是应该放弃呢,我应该怎样做呢?我问了自己无数遍,但是找不到答案。
有很多次我都极力让自己的心不去乱想,我们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要做无谓的争取。可是我的心却不听我使唤,偏偏在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时候,感情却更加强有力的缠住我,让我无法自已。我觉得我真的快崩溃了。为什么爱一个人会那么痛苦?!为什么我尝不到爱情的甜蜜。
我原以为我会先苦后甜,或许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吧!我是多么的可笑!感情真的会令人成为傻瓜,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也赞同这句话。这个世界上不是想爱一个人的时候,他也能够有能力回应你的爱。
我知道再这样是不行的,我不能再给自己希望,不能再让自己胡思乱想,你不属于我。
你属于你愿意属于的人,而那个人却不是我。
你真的可以轻易地举我到天堂,又可以残忍的坠我到地狱,你不明白你究竟将我的心放到了何处?
我哭了,是的,我为自己这场失败的爱哭了,为没有甜蜜,只有痛的爱流泪了。同时也是为自己的天真、无知、一厢情愿而落泪。
也许人这一生中能够拥有两心相知的时光就是最好的一段历程了,哪怕只有短短的瞬间,也要比永远混沌要好的多。
子昊,其实我发现我今天才真正了解你,你是个“博爱”的男人,你对身边所有的女人都那么好。你可能真的是很爱我,可对王丽你也很喜欢。她为你生孩子,她对你死心塌地。
一旦她知道我们的事,她会与我拼命。
再说不论是王丽还是我,都够你招架一辈子的了。你支撑的了吗?所以必须有一个女人退出!
子昊,你要善待王丽,不要让两个女人都受伤,也许她比我更适合你。她和我一样,她对你是真心的!
祝你们幸福!
陈静………陈静的信从我的手中滑落,不禁一阵阵的心酸、愧疚和失落。陈静她走了,我不知这对我来说是解脱还是负担。生活,的确可以把一个人所有的理想实现,同样也可以把它们毁灭。
活着,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这时,我的思绪纷乱得一如林中残叶。又把我拉扯回那相识、相知、相爱和相恋的曾经。
思绪的叶儿蝶般飞舞,幻化成回忆,在我的心中飘落。真的如此冰冷,如此无情吗?可我分明记得那些温柔的瞬间,所有激情的默契与快乐的交流依然在我眼前流淌,依然那样强烈的撞击我的灵魂。如今都化为无尽的悲哀,使我茫然不知所措。我哀哀的低嚎一声,狠狠的抱住头蹲下身去。
我开始不停地拨打陈静的手机,总是失望的结果,使我的手臂感到阵阵的酸麻。在筋疲力尽中我跌坐在地板上,斜靠在陈静的床沿上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铃……”不知睡过去了多久,在似睡非睡的懵懂中总是听到电话的铃声。
“铃……”又是电话的铃声。我真的听到我的手机在响。我从睡梦中惊醒,慌乱中拣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陈静!陈静!”我对着电话喊着。
“什么陈静?哥,我是小雪啊!”电话里传出来小雪的声音。
“哦,小雪啊,对不起。”这时我的头脑才感觉到清醒。
“哥,你好吗?”小雪娇嗔的声音。
“几点了?”我的头感到隐隐作疼,我一手按在脑袋上,问道。
“两点。”
“快睡吧,哦。不要再胡思乱想,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我安慰小雪。
“我没胡思乱想,我把他忘了,我不要去想他。哥,我现在想的是你啊!”
小雪的柔情使我又想到了陈静。我看着陈静的空床,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鲜活而可爱的面容一下子就消失了。我从地板上站起来,走进客厅。一切都显得空空荡荡的。窗外一片寂静无边的黑暗。嘈杂的世界随着渐渐流失的知觉一点一点隐没下去,淹没并且沉浸入在深海,听不见也看不到。有一种清凉的烧灼感。自下而上。
“喂,哥,你还在听吗?”
“我,我……”
“哥,你今天怎么了?你的语气有些反常哦!”
“对,今天我太累了。”
“你不会也失恋吧,你刚才说的陈静是你的女朋友吗?”
“嗯……”我毫无思索地哼了一声,我忽然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哥,我去陪你好吗?”她的声音温柔得让我浑身酥软。
“不,不,我……”我在电话上拒绝着小雪的要求,但此刻,那种空虚的情绪使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需要抚爱的渴望。
“反正我也睡不着,哥,快告诉我你的地址,我马上就过去。”小雪的口气很坚决。
也许人在孤独无助时,感情都十分脆弱,我把我的地址告诉了小雪,然后我关上了手机。
我坐在沙发上抽第二根香烟的时候,站起来,开亮房间里全部的灯。我看着明晃晃的灯光,心中有种负疚感——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荒唐的男人。
灯光太亮,仿佛太亮的灯光会把我心底的一切都被照透。我又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只留着客厅角落里的那盏台灯。于是,我在黯淡的灯光下像个幽灵一样静静地等候,等候着小雪那妩媚的身影。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看着那袅袅的青烟从我眼前升起,飘散……
[ ]在烟雾弥漫中,我仿佛看到如电影慢动作的画面…小雪那瀑布般的长发在风里散乱着,她正向我迎来,张开双臂,好像随时都准备扑向我的怀抱。她在笑,笑得春风沉醉,笑得秋月徘徊,眼神像夜空一样明净、幽邃而又多情,静静的、深深的凝视着我,是那样牵挂,那样留恋,那样不舍……。
“叮咚…”门铃声把我从幻觉中惊醒。我站起来去开了门。小雪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件半透明的黑色吊带连衣裙,是紧身的那种。黑色的裙子把肌肤衬托的更加雪白娇嫩。吊带裙开胸很低,露出大半个丰满娇嫩的乳房,中间一条深深的乳沟,凸出的乳头若隐若现,她显然没戴乳罩,裙摆只及大腿,紧紧包裹着上翘的屁股,黑色的长统丝袜紧紧地裹着修长的大腿,脚穿一双黑色高跟鞋。显得婷婷玉立、楚楚动人。
我将嘴凑到她的耳边,悄悄对她说:“你今天真漂亮。”
她扭转头,一缕柔发掠过我的脸。她用含笑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开启,调皮地说:“当然了,跟哥哥见面嘛。”说着就张开双臂紧紧地把我搂住。
夜是祥和的,尽管凉风入室不免有几许冷瑟。透过窗户望苍穹:苍穹有月,一弯寂寞的下弦月斜斜地挂着。窗前是一株墨绿的棕榈,在冷清的月光下显得有几丝寂寥与落寞。不远处是一棵枝叶茂密的雨榕树,随着晚风的吹拂,飘落下几片枯叶。
我们坐在沙发上,小雪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她握着我的手,轻柔地捏弄着我的手指。
“哥,你真的也失恋了?”小雪问我。
“嗯?没,没有。”
“那她在哪儿?”
“住院了。”
“啊!”小雪从我的怀里猝然立起,惊奇地望着我。
“没事儿,就快出院了。”
小雪又重新躺下,依在我的怀里。
“哥,你多大了?”
“二十八岁,老了。”我把尾音拖得很长,说完长叹了一声。
“什么老了?”她用眼角瞥了我一下,然后趾高气扬地反问∶“你猜我有多大?”
“你,小姑娘,不过二十吧!”
“二十二了,刚过了生日,哎,哥,你哪天生日啊?”
“我?就快到了,十一月十八。”我告诉她后感觉有些心跳加快,感觉舌头沉甸甸的。
真怕又会惹起什么麻烦。
“太好了!到时我给你庆祝。”小雪手舞足蹈起来。
我忽然感到张口结舌,心想你可千万不要再给我添乱了。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有什么好庆祝的,过生日是你们小孩子的事。”
“你可不许把我当成小孩子,你也不要以为你老了。哥,我真的好爱你。”
她把头扭向一边,柔软的长发遮掩住她那秀气而白皙的脸颊,“我们有缘啊!”
总是如履薄冰,就是笑的时候,我的心,也是蜷缩着的。而这一切,我都只能自己品味。
我不敢,更不想,告诉她。
我突然害怕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雪只穿着一条黑色透明的带蕾丝花边的小内裤,只遮住阴部,几根乌黑的阴毛露在内裤外面;两只白嫩丰满、浑圆挺拔的乳房裸露着,不时地颤颤巍巍地抖动;光洁无毛的腋窝散发着淡淡香气;房间里显得妖艳和优雅。但我却没有半点情欲。
她那雪白的肌肤在夜色中闪着银色的光泽,她使我在脑际产生一种幻觉,仿佛在深蓝色的海底飘着夏季的雪,深远、宁静。而自己也好象就是飘在海底的那片雪,却常常身不由已,被浪涛轻易的融化着。很多时候心底狂热的欲望就这样被深锁了起来。
“哥,给我吧。”小雪迷离中扭动着屁股,嘴里娇声呻吟着。
“嗯。”我压在了小雪那柔软而有弹性的身上。
她呻吟着,本能地奉送着自己的身体。
我们又一次紧紧地拥抱着走入那决斗一样的境界。不顾一切地努力着,搏杀着。我是一个胜者,她炽热的双唇,雪白坚挺的双峰,神秘诱人的下身无处不留下被我征服的痕迹。可不知道怎么,我丝毫没有胜者的喜悦,我的心却犹如被一柄匕首刺入,阵阵隐痛难忍!
为了掩饰自己这种不正常的心态,我尽量装出春情荡漾的神情,可是我的欲望却无法坚挺。我把脸埋在小雪的胸脯上,眼前却晃动着陈静的乳房。也许这种幻觉起了作用,我终于能够进入小雪的身体。我闭着眼睛,想象着和陈静做爱时的情景,一种罪恶的感觉像云雾一样在心中升腾。
我不敢用力,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我尽量抵抗那种困惑和迷惘,可是我的身体却拒绝听从我的理智。
在我的精液冲出射在小雪的阴道里的时候,我浑身是汗而且我的眼泪悄然滑落眼眶。
小雪迷离的眼眸望着大汗淋漓的我,她心疼我了。我也心疼她了。
“哥,你没事吧?”
“没有。”
“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我敷衍说。
小雪若有所失地“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就在那一瞬,曾经的爱情,淡淡怅惘的回忆,在心中闪过,刺痛。偏过头看她,正好遇上她的眼睛,有些落寞的眼神里,透着淡定和温暖。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静静地。那是段奇异的时间,带着暧昧的气息和安慰。
是不是因为同样脆弱的容易被伤害的心灵,同样寂寞,所以同样有温度?
虽然没有语言,但我却能清晰感觉到,我们的灵魂里,有太多相似的东西。
夜半水凉,细雨阁楼,烛影摇红,她的含情脉脉,她的流连盼顾,终将会在天明时分化作心如止水。从此谁和谁夜夜笙歌,缠绵悱恻都是屋里的风景,同样地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你会一辈子记着我吗?”她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可以闻到她的发香。
“会的。”
“一辈子么?”
“一辈子!永远永远。”
我仿佛又听到那首荡气回肠的英文歌:“Whatawonderful world。“远处传来当教堂的钟声,似乎特地为我们响起,小雪她双眼溢出泪水,她握紧我的手,而我所有的悲哀却在渐渐远去的钟声里变成越来越强烈的温暖而化作安慰……在激情过后。看着小雪恬静地睡去,我睁着眼看着她,却久久的不能入睡。
我和她,都是孤独的。像这个地球上的每个人一样,都会有孤独的时刻。在苦涩过后,甜味过后,寂寞过后,温暖过后,其实,还是再一次的轮回。
又是一夜的梦:……当大漠的白草飞卷,当塞外的笛声吹遍,当满庭的梅花落满,当天边的暮云变幻。她跨上她的白马,轻轻的说声再见,就此掉头西去,继续她不曾中断的生命的远行;我却浸没在马蹄扬起的满天烟尘里,独立在这个边荒沙洲小小客栈的旗幡下,就着她剩下的最后一点胭脂,在夕照的墙上淡淡的写下她的名字。我的手心握着一株枯萎的玫瑰,一个残缺的生命,它躺在我的手上,没有了呼吸。脆弱。经不起,心动。
[ ](三十八)记起一位哲人说过的一句话,一个生灵与另一个生灵的相遇是千载一瞬,分别却是万劫不复。
茫茫人海中,相遇是缘起,相识是缘续,相知是缘定。一段段的邂逅,交会组成了我的生命,就如那流云,露珠,星空和月色组成了天地间的美景。那些美好的瞬间记忆,是生命的漫漫路途中,不经意洒落的鲜艳的小花,我一朵朵的采撷,又一瓣瓣的遗失,待到生命的尽头,我会编织成一生缤纷的花环。
早晨醒了,但不愿起来。心却没闲着,在一种虚无与混乱中纠缠。突然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扑鼻而来。睁开眼睛,小雪不在床上。
蓦然惊觉,自己又做梦了,但似梦又非梦,非梦又似梦。这个早晨,显得格外的静。以往有陈静和王丽的日子里,早晨是忙碌和急促的时刻。而现在,陈静走了,不知去了哪里;王丽病了,还躺在医院里。只有墙上的钟传来的滴答声,清晰依然。
懒懒的起了床。推窗远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隐隐的能嗅到空气中飘荡着的海的气味。
“你是不是又做梦了”——这记忆突如其来,情绪一下子低落了。
就象夏日的晴空下,突然飘来一团雨云,来不及躲避,那雨,已是大滴大滴的落在了身上。
无情无绪的走进阳台,拂面而来的晨风,那样空灵,透明,刺穿了整个的身子。人清醒了许多。有鸟在啁啾,却是找不着踪影。
那一排高大的棕榈葱茏青翠,似含着一层轻烟,再远处,看到海面上还有一层淡淡的雾不曾散去。低头又突然瞥见那一盆胡姬花,竟已开得如火如荼。洁白的花朵与花蕾挂满了枝头,在晨风中不胜娇怯。一滴露珠正从它厚实的花瓣上缓缓滑落。心情顿然沉重起来,那是陈静亲手养育的花啊,是她的最爱。不由得伸手触摸着那晶莹欲滴的水珠,有种清灵凉爽的感觉,一丝一丝的沁到了心里。
“嘻嘻……”身后传来小雪的笑声。她从背后拥抱着我,说:“哥,你也喜欢花啊?”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小雪,摇摇头笑了。她像只小猫一样靠在我的胸膛,我亲吻她的耳垂,她的颈窝,小雪仰起头,说:“哥,抱抱我。”听着小雪均匀的呼吸并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心从沉重中慢慢的平静下来。
小雪轻声的说:“哥,我煮了咖啡给你。”
“谢谢你!”我说。
“谁要你谢呀!”她笑了。
小雪从我怀里离开,去厨房端来咖啡,笑着调皮的说:“哥,我要喂你。”
小雪“唿唿”的吹着咖啡杯子里飘散的热气,自己品了一口,说:“小心哦,不要烫着了。”
我咽下一口说:“你真好。”我又吻了她的额头。这是我白天第一次清晰的看她,那竟然是一张像花一样漂亮的脸庞,就像这窗外的景色,美的让人心醉心碎。她撩起眼睑,那副眸子像山谷中的溪水一般清澈。
她的温柔,用意复杂,我不是不明白,我微笑着品尝她为我准备的早餐,她照顾我,为着我,也为着自己。我们之间,只可以有情,不能有爱,只有昨天,没有明天。
餐桌上仍然放置着那只精致的、形状优雅的玻璃花瓶。那是我和陈静在一次花卉博览会上买的。花瓶里插着一枝从花盆里采摘来的胡姬花,只见那花朵素白如月、莹洁如玉。我突然发现有个花瓣有了些微的破碎,我感到连那最轻微的裂处都是一道浓重的伤痕,如一道长长的、青色的泪。她又是如此脆弱的花朵。
陈静像一片羽毛飞走了,去了前世,或来生,再不回来。一生的幸福,从指尖上无声无息地淌了过去。心中生出酸涩的疼。
“怎么?不好吃吗?”小雪看我发呆的样子关切的问。
“好吃,好吃。”
“看你皱着眉头还说好吃?”
“真的好吃。”
小雪笑了,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一种幸福的笑容……吃过早饭之后,我送小雪回家,然后去公司上班。
我依旧尽职地做好工作,很多事情,很多客户,需要我专业圆滑地应对。这是逃不了的。
累了的时候冲杯极苦的咖啡,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陈静。事情已经至此了,还有什么用呢。我只能默默地想着她,默默地牵挂着她,所有的温情,所有颤动着的苦痛,幸福的折磨,都是无声的。
Catherine将我昨天的研究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总经理批示:理念明确,论据合理,创意不错,但文字拼写错误太多,请修改。
打开文件,我迅速调出昨天我写的报告,心里自觉有些疚愧。说实话,昨天我思绪混乱,精神郁闷,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完成这份报告的,也许只是凭着自己对业务的熟练和文字的底蕴。我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力求把报告修改的尽善尽美,毕竟是新官上任嘛!
忙起来就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午餐时间到了,公司同事们嚷嚷着要一起出去用餐,说是在珊顿道新开了一家餐馆。
“你去吗?”声音柔美。我抬头,是筱怡。
“对不起,我不去了,手头活儿太多。”我说道。
“那也得吃饭呀!”筱怡嘴唇微抿,眉角轻蹙,认真的说道。
“我中午还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我说。
“那我给你打包吧!”
“不用啦,谢谢你,筱怡。”
“那好吧。”筱怡转身,我看着她离去。她中等个头,面色红润,一头齐耳的短发。她不仅漂亮,但是端庄、朴实、清纯,她又回头,冲我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宛如五月雨后的阳光,清新又灿烂。我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我所说的中午有事,是我必须利用中午的时间去趟医院,我得尽快把陈静的信交给王丽,免得王丽对陈静的惦念。
赶到医院的时候,也正是医院的午餐时间,推着送饭推车的护士们正在一个病房挨着一个病房地为病人送饭。当我来到王丽的病床前,王丽闭着眼睛躺着,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塑料托盘,托盘里是一碗米饭,一盘混着几种花样的炒菜。饭菜似乎没有动过,看起来已没有丝毫热气。
我又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王丽,脸庞瘦削,脸色苍白,显得十分的虚弱。
这时我的心中泛起一阵阵的酸楚,一阵阵的自责。
“王丽。”我坐到她的床边,轻轻地握起她的手轻轻地呼唤。
王丽睁开了眼睛,说:“你来了。”声音低弱,似蚊子哼呐。
“你怎么不吃饭啊?”我关切地问道。
“不想吃。”
“不吃哪行啊,来,起来,我喂你。”我说着就站起来准备扶她坐起来。
“不必了,那种饭真的我吃不下。”王丽伸手把我的胳膊推开。
我无可奈何,只好放弃。
“陈静呢?”王丽问道。
“喔,对了,陈静她走了。”我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陈静给她的信。
“走了?走哪儿?”王丽一脸的疑问。
这时我把信交给她。我的手不禁地颤抖,我真的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王丽伸手接过我给她的信,轻慢地打开信封,认真地阅读起来。我看到那是一张把纸写得满满的长信。
王丽聚精会神地看着信,她的眼睛里渐渐地飘浮起一丝薄雾,然后湿润了,最后眼眶中盈满了泪水,一泻而下。我被她的情绪感染,鼻子一酸,也不禁潸然泪下。
王丽看完了信,双臂瘫放在身体两侧。她合上双眼,我凝视着她,伸手抚摩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然而她的眼泪缓缓不断。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哽噎地说:“她怎么说?”
王丽仍闭着眼,她用一种模糊、低柔的语音告诉我:“你看吧。”
我接过她手里的信。
[ ]#--iCMS.PageBreak--#王丽:
对不起,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已经为你在医院请好假了,说你是感冒,发烧,不能上班。
另外,我已经离开了医院,我今天把医院的工作辞了。不用找我。也不用为我担心。
但是我不会忘记我们刚到新加坡时所经历的那种孤苦和艰辛,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相互帮助、相互支持所结成的友情!
在医院里,人们都说我们俩聪明伶俐,娇憨动人,其实,女人一进入爱情就变得特别愚蠢。象我们这么情同姐妹的好朋友也会这样无知觉的陷进了同一份情感中,成了情敌,而且为了同一个男人而痴狂。
现在才蓦然明白,许久以来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是从何而来。实际上我想你我早就有所感了,只是我们不愿意承认罢了,而且都在努力地逃避,虽然知道这致命一击一定会到来,但就象是所有濒临死亡的人一样,不到最后一刻,决不面对现实。
在同一个屋檐下,发生着这样的事,人们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骂我们白痴。其实他们怎么能理解我们的心?对待爱情,我们都是自私的,但我们没有勇气。我们总在照顾对方的感受,我们总是不想伤害对方,所以我们隐忍,谦让,委屈,压抑,小心翼翼,心存芥蒂。希望有奇迹出现。所以就给他创造了在我们之间游刃有余的机会,而日复一日。纸毕竟包不住火。
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昨天已经过去,没有不惑的青春,也难有不变的誓言,谁都不想离开挚爱的人,可是路很遥远,风来,雨来,谁能预见?人来人往,花开花谢,人生其实真的只是一个过程。有人风调雨顺;有人历尽坎坷。
这也是人的个性和机遇决定的,虽然可能有怨,但走过也不必后悔,后悔也于事无补,只是有了某些经历,会让我们再次遇到类似的情形时,不再让自己受到伤害,能让自己能在今后的日子里更好地生活;人一生中所追求的应该是健康和快乐,让人生这个过程快乐多于苦痛,在我们慢慢成熟的时候,需要用理智去对待我们的生活,不是吗?
因为理智告诉我这是一段注定沉沦苦海的情缘。但,女人天生对爱情存在一种渴望,不管曾受过怎样的伤,还是愿意被激情燃烧,哪怕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
王丽,保重身体!
注意“小月子”也要当“大月子”养!
祝你们幸福!
陈静看完陈静的信后,我们久久无语。
当我抬头再看她的时候,只见王丽正用凝重的目光看着我,看着我……似乎想在我眼眸中,找到些什么。第一次,我发现她的目光是这样能让我无地自容…我能说什么呢?
我恍然想起平儿曾经跟我说过:“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而女人是不关心对错的,她只要那种被疼爱的感觉……不要去追究对错,爱是需要包容的,去主动道歉吧,这是一个男人的气度与胸襟……如果是我,与其选择一个完美的男人不如选择一个会道歉的男人……”
于是,我咬了咬牙,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说道:“丽,对不起。我,我这就去给你熬鸡汤。”
(三十九)出了医院,我立即给小雪打电话。我知道她因为失恋没心情上班,最近拿假在家休息,没事就整天挂在网上。
“小雪,请你帮个忙,好吗?”
“哥,你说。”
“你帮我熬一锅鸡汤。”
“好,没问题。”小雪答应的很干脆。
“哎,小雪啊,你会做吗?”我知道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担心她不懂做法。
“嗨,哥,你放心,这次你算找对人了,我妈是香港人,我跟我妈学的,我煲的汤保证一流。”
“那好,晚上下班我来取,对了,今晚我请你吃饭。”
“好,Bye Bye!”
给小雪打完了电话,匆忙回到公司,坐下来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早已过了午餐的时间。
当我抬头向办公室环视的时候,我看到筱怡正直直的望着我,我们四目相对,在眼神接触的瞬间,我的心陡然一颤。
她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深情,怜惜,等待和期盼,如果一个女人的眼睛里带着这样多的表情望着你,能不震撼吗?我急忙移开我的视线,然后又朝她一笑便开始我的工作。
下班后,我直奔小雪的家,当我在她家的门前把车停好从车里出来时,就闻到了鸡汤的浓郁香味。
“哥,你先尝尝。”小雪将一碗正冒着热气的鸡汤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我顿感,香味扑鼻。
我俯身将嘴就到碗口上抿了一口。
“怎么样?”小雪依在我的肩上问道。
“嗯,太棒了,汤鲜味美、色雅香醇、油而不腻,爽口清新、口感适宜、咸淡正好,如此鸡汤,真是令人垂涎欲滴。”我赞扬着。
“嘿嘿……”小雪咯咯地笑了,“哥,你总是这样出口成章,妙语连珠,让妹妹我羡慕死了。”说完便倒在我的怀里。我将小雪搂住,然后深深地将嘴唇压在她的唇上,小雪疯狂地回应,于是,我们激情地缠绵起来。
在去医院的路上,小雪为我讲解了她煲鸡汤的技巧,而且她说还专程跑到唐人街去购买了当归、川芎、乌枣、芍药和生地等滋补药材,还买了盛鸡汤的保温瓶。
到了医院,我让小雪在车里等我。我上楼把鸡汤给王丽送去。
王丽津津有味地喝着鸡汤,不住地赞口说这鸡汤肉嫩汤浓,鲜美可口。
“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么好喝的鸡汤。”王丽脸上洋溢着笑意。
“你要喜欢喝,我明天还给你做。”我说话时感到有些心虚。
王丽边喝边向我点着头。
“你慢慢喝,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公司,今晚还需要加班。”我说。
“嗯。”王丽迟疑了一下,然后无奈地嗯了一声,我看到刚才她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带小雪去了“巴蜀火锅店”。那是一间带着浓厚的中国川味的餐厅。几十盏风中招摇的大红灯笼摇着巴蜀古风。砖墙、布画、木椅、看似无奇,却显示着味浓独特的风情。红彤彤的辣椒洋溢着火热的激情。火辣辣的红汤火锅散发着浓郁的麻辣香气,真是:蜀味浓,浓于融化中。
小雪是在新加坡土生土长,从小接受的是西方教育,看惯了城市的喧嚣和奢华,很少接触这般古色古香的乡土文化。
我和小雪就着一张木桌相对而坐,耳边不时传来服务小姐风韵十足的川地方言,抬头见头顶的藤编吊灯,四周的扎染布画,仿佛置身于遥远的巴乡蜀地。
“好美啊,你在中国去过这些地方吗?”小雪惊讶地说道。
“当然去过。”我回答,然后我又把四川的风土人情,大山名川诗情画意的描述了一番。
“哥,以后带我去转转好吗?我要去九寨沟,我要去娥眉山。”小雪激动起来。
“好,没问题。来,喝酒。”
我们把一杯“五粮液”递给小雪。
小雪大饮了一口,然后被呛得全身发抖,“哇,这么厉害!”
“是啊,你以为是轩尼诗啊?”
我们点了辣螃蟹火锅。辣螃蟹用的是丰满大肉蟹或膏蟹,也有肉质脆嫩的花只蟹。这应该是真正的火锅,用纯正的川料炒得的蟹子,放入调料地道的麻辣汤底中再焖一焖。一上桌,不用再等水开,炒得麻辣鲜香的肉香与汤中的浓香相融合,而蟹肉因入得热汤,更突出其肉质的鲜嫩。一口麻、一口辣,越吃越香,越香就越上瘾。
小雪也能吃辣,吃这样的火锅,再喝上几杯老荫茶,红色的茶汤入得口中,舌根回甘,可以解辣、去腻、还能降火。
[ ]觥筹交错,酒酣耳热。酒浓,味浓,情更浓。小雪高兴极了。
晚餐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小雪的家,她醉意朦胧地站在落地的镜子前梳理着一头长发,我站在一旁带着笑意看着她。她的脸更红了起来,显得那样的娇媚动人。我冲动的从后面抱住她,把头埋进她的长发里。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迫不及待脱去她的衣服,完全一丝不挂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她的风骚和激情更激起了我的情欲和欲望。
朦胧的夜色,寂静遥远。甚至有一点点冷酷的美丽。望着越来越美的小雪,那种原始的冲动,开始在我的身体深处缓缓升起,我开始感觉到下面发胀,我想要小雪了。
我把她抱到床上,她那美丽的脸庞微微向上扬着,鲜红的嘴唇轻轻地抿着,两个白嫩的乳房高耸挺拔。
我只感到小腹一股热流,胯下的阴茎倔强地向上挺立。当我的手指在她的乳房上抚摩的时候,她的樱唇微微开启了一点,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呻吟,“啊……啊……“我看到她的两片柔嫩的阴唇微微地张着,乌黑的阴毛因为有水珠的缘故而显得格外地诱人。我抚摩着她那淫湿滑嫩的阴唇和茂密的阴毛,慢慢的地用我的两根指头滑进她的小穴中,尽情地厮磨着那又紧又嫩小穴。潺潺的淫水渐渐地顺着我的手指流了出来,小雪也开始了娇喘。
我俯身舔着雪白娇嫩的乳房,吮吸着迷人的乳头,小雪已经有些快感了,丰满的屁股开始向上抬了抬,扭动着。我欲火高涨,极度兴奋地握着鸡巴插向小雪的小穴。龟头轻轻地碰到了她的花蕾,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我慢慢地抽插,不停地在花蕾上下左右游动,她的淫水直流,弄湿了一片,整个嫩穴已经泛滥成灾。
望着香汗淋漓,娇喘不息的她,我把阴茎慢慢地完全挺进在又窄又紧的小穴里。整个小穴被我插得满满的,四周嫩肉紧紧地包裹着。我抬起小雪的玉腿,开始了奋力的抽送,龟头一阵阵的酥麻不断地传来,我气喘吁吁,肉体的拍打声在屋里回响着。
随着龟头不断冲击着阴道,我感到她的淫水越来越多,一阵阵地涌向我。我的胯间已经全部湿了。小雪变得淫荡起来,我加快了节奏。小雪的阴道渐渐地开始了有力的收缩,一阵阵快感随着四壁细肉的挤压而越来越强烈。
小雪已经满面绯红,舌尖不时在樱唇上下舔着,我又一次凑上嘴去,和她热烈地缠绕在一起。
“啊……喔……”小雪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们的阴部紧密的融合在一起,强烈地刺激着我。小雪不自主地用力抬起她那雪白的臀部,迎合着我对她花心的进攻。
“啊……啊……”小雪已经完全迷失在了性爱的美妙里了,嘴里淫荡的呻吟着,紧闭的美目含着几颗清亮的泪花。她沉醉了……我连续的奋力抽动已感到累了,抽出了阴茎,但小雪却紧紧地抱住我不肯定放手。“哥,我们换个姿势吧。”小雪睁开湿润的双眼,迷离的眼神对我说。
小雪转身,头抵着枕头往床上一趴,高高翘起她那如脂似玉的雪白屁股,我跪在她的后面,手扶在她的臀部。正要从后面插进去,我突然发现她屁股后面的小孔雀不见了。
“哎,小雪,小孔雀呢?”我惊奇的问道。
“小孔雀飞了,它怕你呀!”小雪狡黠的口气。
我没有插进她的阴道,我趴在小雪的背上,停了下来,只是双手伸到前面握住小雪的乳房,抚摸起来。
“我听说纹身是取不掉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我还是疑惑。
“嘻嘻……”小雪趴不住了,咯咯地笑着,她索性放平了身体。
“哥,告诉你吧。那不是纹身的那种,是象印花般的印上去的那种,我看哥你总是那么儒雅,怕你不喜欢,就使劲把它洗掉了。”
“我喜欢啊,挺有美感的。”
“不,那样显得野,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要淑女一点。不是说‘近黑者黑,近什么……’?”
“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纠正她。
“还是哥你有才气啊,我喜欢。”小雪又把屁股翘起来,“哥,快插吧!”
于是我又看着她那诱人的臀部,抚摸了一下她那抖动的乳房。把阴茎深深地从后面插了进去。然后全力抽动起来。小雪在我的抽动下荡叫不已,并前后扭动浑圆的屁股极力配合。
一阵疯狂的抽动后,我停了下来,深深地喘者粗气。
“哥,你躺下休息一会儿,让我来。”小雪从床上坐起来,让我平卧,她翘起腿跨在我的身上,然后把她的小穴对准我的阴茎缓缓地放落下来。
“啊……啊……唔………”小雪的身体开始上下起伏的扭动,然后越来越剧烈,最后以最大限度地吞没我的阴茎。
我清楚地感到阴茎四周被湿滑的穴肉来回摩擦。她的小穴一张一合,淫水不断涌出来,我也不时地向上举挺,让龟头在她的阴道里深入得更深,让她的快感此起彼伏。
终于我耐不住越来强烈的快感,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用力地抬起她的粉腿,捉住雪白的脚踝,猛烈抽动,我已经可以感觉高潮的到来了。
我使劲地把她的双腿搭在肩上,大起大落地插着她的小穴。小雪身体猛烈地摇动,小穴猛的一夹,我也深深地把阴茎向她花心顶去……一阵熟悉的酸麻感传入我的脑海,火热的精液从龟头直接喷射在小雪的阴道里。我全身一软,躺在她软绵绵的肉体上。顷刻,只见一股精液从小雪的股间两片嫩肉中流出……小雪那红扑扑的脸上挂着一丝满意的笑容。在疲倦与慵懒中,小雪恬静地睡着了。
远望,夜色暮霭,近看,清丽佳人。还欲何求?人生快乐,又能几时如此。
我何必为离愁而伤感,难道这不又是一处良宵美境。
是啊,我就这样痛并快乐着!
夜过得很慢,小雪的呼吸很均匀,应该还在睡梦中。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睡意,明明这几天的折腾已经很累了,但居然睡不着。我从床上起来去客厅打开一罐啤酒,大口大口的喝,喝得很急。我想如果可以再醉点就能睡着了,我不想自己头脑清醒的胡思乱想。很快喝完了三罐,或多或少有了些晕糊的感觉。
我躺下去,小雪翻了个身,正面对着我。床头的台灯还亮着,我清楚的看见她乌黑柔顺的秀发,娇俏美丽的脸庞,长长的睫毛、香嫩的红唇,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娇艳而成熟的韵味;白细的颈项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银项链,上面是一件造型精致的心型挂坠;胸脯呈现出一种完美的奶白色,没有一丝的瑕疵,双臂细腻洁白,均匀而柔和,胸前的乳房丰满圆润,十分硕大,随着呼吸的节律在缓缓的起伏。
那种轮廓被浅浅的刻到了我心里。我不由自主的用食指滑过她脸上的每一根线条,我不知道这时候充满心里的是什么,只是有种冲动,有种激情,使我的身体变得火热火热。
小雪睁开了眼睛,甜甜地看着我微笑。我停住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温柔的把我的手握到自己的手里,然后开始抚摩我的脸,就像在抚摩一件珍贵的瓷器。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修长优雅的手指碰触着我的意念,让我崩溃。我知道自己可能又痴迷了,我也知道这不再是同情,我深刻的感觉着那种欲望和激情, “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我想起苏轼的“天涯倦客……”
是啊,古往今来,多少悲欢离合的无常世事,就像一场幻梦;可是又有谁曾经从这幻梦中觉醒过呢?只有那旧欢伴着新怨,不停地在流转罢了。感叹明知人生如梦,却没有梦醒的时候。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与矛盾,但人类却往往跳脱不出这层束缚,怎不令人扼腕叹息呢?
小雪好象又带着甜蜜的笑睡着了。而我却索性起来走去客厅,又开了一罐啤酒,并且扭开了电视柜上的音响,一曲低沉哀婉的歌声在屋内轻柔地缭绕: 总有些这样的时候,正是为了爱, 才悄悄躲开。
躲开的是身影, 躲不开的,却是那份 默默的情怀。
月光下踯躅, 睡梦里徘徊。
感情上的事情, 常常,说不明白。
不是不想爱, 不是不去爱, 怕只怕, 爱也是一种伤害。
激情燃尽后,当我沉浸在那凄楚的歌声中,我突然发现在电视柜上摆放着一个精美的镜框,镜框里是小雪和一个男子的合影照片。只见那男子有着高挺的鼻子,宽阔的额头,正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烂的笑着。
我凝视着这张照片,凝视着那位男子,那似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我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照片上笑眯眯的两张脸孔甜蜜地凑在一起,刺得我眼睛发疼。
[ ](四十)
王丽要出院了,我借故向公司请了假到医院去接她。她晕倒的原因是因为患有贫血,医学上称这种症状为暂时性休克。但我宁愿相信它是贫血。流产是因为精神上的忧郁,心理上的压力,加上工作上的劳累,以及那次使她身体疲惫的舞会。
当我楼上楼下,跑前跑后把王丽的出院手续办完之后,回到王丽的病房。只见一群医生护士站在王丽的床前。我的出现,迎来了他们好奇的目光。我陡然感到浑身有些发窘。
“你的男朋友?”一个年轻的护士问王丽。
王丽朝我望了一眼,然后把眼光投向那位护士,怯懦地点了点头。
“以后要注意哦,流产对身体的影响是很大的,今后可得小心啊!”一个医生对着我说道。
“另外她的体质太弱,需要增加一些营养,你要好好照顾她,不可以再这样晕倒,这样很危险的。”医生继续对我说。
“好,我会的。”我点头向医生应允着。
这时,我看到王丽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泪光在眼里闪烁。我知道她的泪光里是什么。
很久没有看到王丽笑了,她羞怯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又投向医生。
窗外又下雨了,稀稀落落的水珠一颗颗撞碎在玻璃上。听着雨声我的心中有一股无名的忧伤。
………王丽出院后的日子,屋里显得格外的沉寂。我们都避而不谈陈静的事儿。家里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象静止的湖面,再也泛不起涟漪。我也犹如静止在了水中央的一片落叶,风起是我的起点,风落却不知是否终点。
闷热黏湿的天气让人很不舒服,公司里超负荷的工作常让我心身疲惫,但现在这一切也是我想要的,只要是有助于让我的思绪不能停下来的东西我都喜欢。
我努力地和同事们一起工作,一起宵夜,一起嬉笑,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忙碌,庸常。
至少是可以暂时减轻内心的那种痛和忧伤。
然而,这样的日子往往是多了些琐碎和枯燥,少了激情与浪漫。当我不得不每天都面对这样单调而又乏味的生活时,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磨平,生活又变得如同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
当所有的美丽都经不起现实的磨砺,当所有的期待都如肥皂泡一般在风中破裂,人生便只剩下平平淡淡的现实。生命渴望的新鲜事物,与许多美好的事物一样,美丽、多彩,却脆弱、短暂。在像泡沫般绮丽,烟花般绚烂之后,重新归于平淡、归于庸常。也许这就是现代都市白领阶层那种躁动而现实的通病。
傍晚,又下雨了。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望着窗外,细细的雨丝打在窗上,形成密密的一片雨滴,在楼下路灯照耀下,散发着跳跃的黄色的光芒,我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想,只是空白的停顿着。
打开电脑,拨号,上线。经常上网的人,生活一定不幸福。记得谁说过。于是我去阅读新邮件。邮箱里的BULKMAIL每天都有,不用浪费时间,随手删除。突然又看到英子的电邮: “……在这样的夜里,子昊,你在做什么,在梦里吗?还是一样的在思念我?
我还要多久才能守在你的身边,我一个人,一个人,在这样的夜晚和寂寞相伴,思念飞出窗户,飞过大洋,落在你的枕边,护着你安静的睡眠,想看看你的梦里是不是有我的影子在摇曳?
想你,不能言语,多想紧紧的抱着你,靠在你的背上,轻轻的哭泣,我的幸福在黑暗里漫溢,我疲惫的靠着你呼吸,我像只蝴蝶,一只渴水的蝴蝶,在月光里飞,寻找幸福的源泉,要不,我情愿渴死在你的身边。
昨晚我做梦了,我坐在你的自行车后,怀抱一束鲜红的玫瑰,鲜红得像血。
一路长发迎空飘扬。在我们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蓝天白云,远处有一列拉着汽笛长鸣的火车,拖着浓浓的白烟,渐隐在遥远的天边。这时,有片片落花翩然入怀,世界五彩缤纷。““醒来时,我满脸的泪痕……可能是因为幸福漾得太满太满,以至于在心内有些承托不住?
在梦里,我是你的新娘。
在梦里,当妈妈满心欢喜地把我交到你的手里,我还在想:今生命定,不再回头,从此每一个日夜,我都要与你这个人共同拥有,无论幸福,无论苦难。
在梦里,当我沉浸在幸福的滋润中,不由望你,你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忧郁。
我黯然:难道这个梦,是在预示着什么?
永远爱你的英子。“还有一封是钟如萍发来的: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是那种放不下的人,我原本以为是非常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是没想到却越来越复杂了,我试图想让自己活得洒脱一点,可是我却不能,我知道这是一个人的主观原因在作怪。我能管住自己的言行却管不住自己的心,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无能为力了。我清楚的知道我玩的游戏很危险。却在知不觉中越陷越深。
昨天给你讲完电话就再躺不住了,起来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是啊,月亮好美!
星星和月亮虽然过得宁静与安宁,也不失它的神密与美丽,于是就想人如果只单纯的为了生存,而活着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的痛苦与思念了?要知道牵挂与想念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无形中它给你造成了很多压力……。同时又会让你失去很多睡眠与美梦……在普通的生活,安静的日子里,不经意的遇到了你,从此生命里增加了很多色彩,无形中又增加了很多压力,同时又失去了很多睡眠与美梦,男人足可以用一杯酒、一棵烟来发泄自己的思念痛苦与悲伤无奈,可女人除了眼泪还能用什么来发泄……我越来越迷茫……-平儿。“看完了邮箱里的邮件,感觉浑身的疲倦,尽管思绪万千,却睡意袭上头来,打了一个哈欠,双臂高抬,伸了一个懒腰。该睡觉了。在关电脑的时候,从我眼睛的余光里我看见,月光又洒在屋里的地板上,映照出一个消瘦的人影,还有一张隐隐约约苍白的脸。这灰白的日子,窗外传来凄凉的音乐,一如深秋荒凉的树梢,令人有想哭的冲动。
当我扭头回望时,我看到王丽站在那边,斜依在门框上。我望她,她含情脉脉的眼眸间,倾注了一个女子所有的温柔。我默默地望着她好一阵。然后,我的心底浮出一种针刺的疼痛。
我猛地一把将她抱起,将她拥在怀中。
“想我了?”她望着我红着脸说着。
“嗯!”我默默地点着头。哭了。
我忘情地亲吻着她的双唇。那么陶醉地亲吻着,那么狂热地亲吻着。我的心底钻出一种原始的冲动。我竟然很流畅地解开了她的衣服,脱去了她的内衣。她本能地松开了我的腰带。
我抚摩着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脯,我的吻遍布她每一寸肌肤,耳旁响着她敏感的呻吟声。
王丽晕乎乎地把脸埋在我的怀里,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仿佛她的心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觉。似乎她被一种令人慵倦的幸福感包围着。她呓语着:“嗯,就是你了,嫁给你,一定可以很美满很快乐的。”
王丽尽量扭曲着自己的身子,像是一朵欲放的玫瑰,她是想尽量让自己最美丽的时候呈现在我的眼前。而对于我,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能真正感受着她的存在,因为只有在这一刻,我是需要她的,两个人的身体尽可能地靠近在一起,我的体温温热着王丽那冰冷的身体,无奈也好,虚伪也好,做爱好象永远是最好的宣泄,因为,这一刻我们什么都没有,剩下的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已。
墙上的钟在一点一点的滴答旋转,黑暗将我吞没,雨在风中摇曳,伴着树影跳着凄美的狐步,在这妩媚的雨夜,心里纠缠,也在滴答作响,我知道,那是我的心在淌血……清晨起来,镜中的我苍白而憔悴,头发如心情交织在一起,每牵动一丝就引来揪心的痛。
如同黑夜中随思绪乱飞的心情,幻想、回忆、思念交织在一起,每一缕都牵扯着身上某些脆弱的神经。
我又想起王丽夜里说的话:
“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我只想要平凡的小幸福,三餐温饱,一张双人床;按时上下班,夜晚相拥入眠。”
“我想你永远也想不到我对你的爱情是怎样的,我多么希望你能放下俗世中的种种烦忧与我过一种平静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一间不大的房子,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会尽我的全力去好好待你,因为我知道人生的时光其实很有限,我是真的爱你。这样的幸福是唾手可得,却太太平常,你怎么就是看不上呢?”
王丽时常在夜里重复着这些话,我似乎已经听腻了。
我和王丽在无奈中就这样算是同居了,王丽有条不紊地料理着这个家。
[ ](四十一)其实我还一直不停地在拨打那个似乎是永远不会再开机的手机号码。起初以为,也许日子久了我会厌倦。然而,却始终没有放弃,象是成了一种习惯。总在想:陈静她现在过得好吗?
又一个炎热的星期天,吃过王丽精心准备的午餐之后,我们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王丽看电视,而我在翻当天的海峡时报。
“我们把窗帘换成粉色的好不好?或者浅蓝色?”王丽突然望着我对我说。
“换它做什么?就那样吧。”我仍然看我的报纸。
“那床单总该换了吧?”王丽继续说。
“你就看着办吧。”我不耐烦地回答。
王丽看我对这些话题没有丝毫兴致,电视的节目也枯燥无味,于是若有所失地“哦”了一声,就起身去厨房洗碗去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响了。我拿起电话,是小雪打的。
“讲话不方便吧?”她咯咯地笑。
“哦,是啊。”我心慌意乱朝厨房的门看了一眼。
“那就不跟你多说了,只想告诉你,我想你。”小雪说完,轻轻啵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王丽洗完了碗,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刚才谁来电话?”。
“喔,一个朋友。”
我随便应了一声,继续看我的报纸。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都借口在公司加班或业务上有应酬,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我想尽量避免和王丽有身体的接触。因为我忽然感觉对王丽的身体有了某种莫名的反感。我把这种感觉悄悄藏在心里,我不能说,也不能流露出来。我知道她是非常敏感的女人,一旦她知道真相,她一定会感到痛苦绝望,甚至后果难于想象。
本以为这种情绪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可是,几天以后,我对王丽的身体抗拒程度更加强烈。即使在无意中触碰到她的肌肤,我都会感觉到浑身颤栗。
日子的平淡,甚至都懒得拉开窗去看看窗外的阳光。因此,当然也忘了去看看阳台上那一盆每天都要浇水的胡姬花。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也想起了它,天啊,可怜的花,她还活着吗?
我战战兢兢地拉开窗门,却见她迎风招摇,花颜可掬。原来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我虽然忘了浇水,老天却没忘了以雨露眷顾她。许多事物悄悄地在你的视线之外进行,而且悄悄地安排好了它们自己。天生万物,天养万物,看来,一切其实无须担心。
我急忙去厨房打了一桶水,精心地将水洒在花枝上、花盆里,生怕弄伤那洁白的花瓣。
“你还有这种雅兴啊?在我的印象中你好象不怎么喜欢种花养草啊?”身后传来王丽的声音。
我扭头望去,只见王丽双臂抱在胸前站在我的身后。
“好好的一盆花,总不能让它干死吧。”我极力掩饰我心中的虚伪。
“那赶明儿我也养一盆富贵竹,你也会这么认真浇水吗?”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冷嘲热讽的口气。
“当然。”
其实我们都知道每个人的心里在想什么,但都不愿去挑明,去触碰。
我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表露,只是倾听和微笑,我要让她安心。好不容易有个安详的个人世界,不忍心去破坏它?
夜里,我看着王丽入睡,她苍白的脸色因为熟睡时的平静和温暖泛起难得的淡淡红晕。
但我丝毫没有睡意,点燃一根烟坐在阳台的地板上抽。清冷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城市的一切都抹上了一层银色,褶褶生辉,透着奢华的腐朽,风轻轻一吹,仿佛万物在摇晃。
我听到树叶沙沙的响声,感动有些心神不宁,烟圈刚到唇边就消散了,把握不住的虚无在空气中弥漫,我的身体似乎轻得几乎要飘起来,心不由地缩紧,手微微一抖,烟灰掉在衣服上,用手指去弹开的时候,碰到了花盆里的枝叶。
鲜嫩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犹豫了一下,把它凑到鼻尖,深深地呼吸。在陈静指间停留过的东西,现在对我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记得那双温软的手。那是我们第一次去圣淘沙玩,大家叫嚷着要乘坐海盗船。我不知道自己竟那样害怕晃动,也争着上了船,陈静在不经意中,刚巧跌坐在我旁边。
船刚刚飘荡起来,我就感觉不舒服,心口堵得慌,呼吸越来越艰难,心随着船的飞升、降落撕裂般难受,仿佛已飘忽在身外了。我强忍着恐惧和前所未有的不适,告诫自己千万别叫出声,周围都是兴奋无比的游客,发出刺激的尖叫,还有很多没挤上船的人,在底下看着,晃动模糊的笑脸……我害怕出丑,这个缺陷将会成为他们新的话题。时间凝固了,每一秒钟都那么漫长,我的脸因为痛苦变得扭曲。如果陈静不及时悄悄握住我的手,我一定坚持不住,要么失声喊叫、要么因为心脏不堪重负晕倒在船上。
陈静通过手指无声传递的温度、力量无法言喻地包围着我,我的痛苦和恐惧不再孤独,手指的交缠分担着它们,我的注意力分散了,心踏实安稳下来,直到海盗船减速静止,陈静松开我的手,不动声色地离开。我当时想道谢,可她甚至不看我一眼,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又恢复了往日活泼的神情。
她是特别的,换了别人,可能是完全不同的表现,惊异、恐慌、尖叫、散播消息……她的处理方式冷静、沉默而坚定。于是一直,除了陈静,没人知道这个关于我的秘密。我从那时发觉陈静并不完全象大家表面认识的那样。
但如今陈静她走了。走得无影无踪,我无数次尝试遗忘,情景却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梦魇一般……烟蒂烧到我的手指,我猛然抽搐,烟蒂落在地板上,风猛烈起来,月光跌落成无数银色的碎片。我把花叶紧紧贴在脸上,心头的伤疤再次裂开,流出新鲜温热的血,枯叶在夜风中飘落,我的世界在无声地崩溃。
将近清晨时分,我才悄悄回到卧室,在王丽的身边躺下,疲惫地睡了两个钟头。虽然懵懂入睡,但又进入了梦中…………花开的夜,风轻轻舞,细碎的花瓣扑在脸上,透明的冰凉。我静伫在芳草萋萋的河畔,独守一轮明月,想你会不会乘着一叶莲舟,踏水而来……今夜,想说给你听,不管缘起缘落的沉浮,还是镜花水月的虚无,对你依旧是挥之不去的痴恋,弃之不去的心苦。
只要记得,曾经有一个我,曾经有一个你,曾经地相处过。风尘已稠,天涯何处再相逢……睁开眼睛,恍如隔世,挣扎着无力的身体起来上班,为了保持清醒,我走进洗手间,把脸深深埋进冷水中,抬起头时,看到镜中自己冷漠空洞的脸。我在光滑的下巴上涂满厚厚的剃须膏。刀片和皮肤接触时引起的疼痛使我精神焕发,我要保持镇静,尽管灵魂有些麻木。
白天的我坚强若如岩石,可每到晚上总是无眠……偶尔睡着时总是莫名其妙的做着同一个梦。
没有吃早餐,在办公室里冲了双份的超级三合一咖啡,滚烫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直抵心肺。筱怡素来拒绝速溶咖啡,她认为速溶饮料是对品位的妥协,这是可笑的,她不明白一些来自身体的迫切需要如果能够及时得到满足,远比慢吞吞地制造所谓的品位来得彻底、来得痛快。也许,只有天性乐观的人才真正喜欢悲剧。
我打开电脑,处理业务,我要让别人看到我在忙碌、在兴奋。我靠摧毁别人的自信来维持自尊,但还能坚持多久?我不知道。
[ ]“给你的。”筱怡将一杯从星巴克买来Cappuccino和一块松子糕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抬头看她,她也正紧盯着我,她的眼睛里射出一种叫杀伤力的东西。我的第六感迅速告诉自己,我会和她有故事,但我不能。于是不敢再和她对视,将目光从她眼睛扫到挺秀的鼻子,鲜红的嘴唇,白嫩的下巴,修长的脖子,珠圆挺耸的胸脯。她的胸部被黑色紧身T恤衬得丰挺饱满诱惑。让人有一头扎进去,让波峰浪谷掩没的欲望。
“我,我喝过了。”我支吾着。
“你那也叫咖啡?”筱怡显得趾高气扬。
“哪叫什么?”
“那叫兴奋剂。”
是啊,那是兴奋剂,我现在需要兴奋,为了两个女人,我几乎要彻夜不眠。
筱怡啊,你还是躲我远点吧。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心里的欲念翻腾过无数回,想用嘴唇吸住她的香气,想用双臂拥裹她的身体,想用手掌抚摸她的肌肤,想用舌尖探寻她神密的宝藏,想给她温暖和颤栗,想咬住她的耳垂拼命说,我要覆盖你!占有你!蹂躏你!让你死去活来!但是我不能啊!
这是个纯情的女孩,眼神却如此深情,她的眼睛在洞视我的灵魂,我很想让她看到我灵魂深处的疯狂和温柔。人的灵魂深处是和冥冥宇宙牵绊在一起的吗?
她是否感觉到了虚无?有一瞬,她是那么的哀怨,让我不由心生诧异和怜惜,想知道那是为什么……如果她在这一瞬间之后缥缈而逝,我还会有来世吗?
不知道她看懂了我多少,再没说话,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她转身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腰身很纤柔,她的屁股很饱满,她的腿修长玉立。这真是个山河锦秀,水土丰饶的女人啊!
工间Break时间,我跑到楼下去抽烟,在新加坡,办公室是绝对不允许抽烟的。当我刚刚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丝丝缕缕的香烟从我的发稍缭绕弥漫开来。
“也给我一支!”筱怡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恨自己现在抽的烟竟是朋友从北京带来的中南海,为什么不是柔和七星,豪迈万宝路,清凉摩尔,华丽圣罗兰之类的。
我不是崇洋魅外,我一向认为女人抽烟,抽的不是烟,是心情,是感觉。一支好烟可以让女人焕发出异样的光芒和美丽。她在弥淡清香中,伸出兰花指,撅起肉质丰盈的小嘴,眼神梦幻迷离,表情沉醉庸懒,吞吐出暧昧的气息,比尼古丁更有毒。我也不形容了,反正,只要是美女,只要这美女不撒泼打混,无论如何都是美的。
给筱怡点烟时,我将她的侧面轮廓又扫了一遍,额头,睫毛,鼻尖,肩膀,乳峰,小腹……想起浮生六记,沈三白与妻子洞房花烛时,妻子羞涩已极,三白凑上前来,戏探其怀,抚其心跳,怦然有声,妻子唯娇笑尔。我要是控制不住行了三白的好事,后果会如何?她会跳起来喊臭流氓?还是悄悄甜蜜地享受?如果现在不是在办公区,是在家里,我非让她尖叫得魂飞魄散不可。
想象中,眼光已穿透她单薄的衣服,把她脱了个干净彻底,自己身体也有了奇妙的反应。
正胡思乱想,筱怡侧过脸来,说:“你看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感觉失态不已,象自渎时被人撞见一般,那叫一个不好意思!
我敷衍道,“你抽烟的姿势挺酷。”
“你盯着我的表情也挺酷。”
“象流着哈啦子的哈吧狗?”我伸出舌头,学着狗的样子,夸张地喘息。
她突然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前后左右的人都往这边望过来。
我赶紧把她的手拉开,“这里是办公区!”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怕什么?办公区怎么了?”
其实男人色一点不是坏事,不色哪来的激情和创造力!生命的本源是男人,生命的孕育者是女人,在赐与和接纳中,女人将这源泉汇聚成海,我们的生命方能奔腾不已,汹涌不息!当我紧盯着筱怡的胸脯时,我的色是诗意的色,是无限美好的色,是壮美升华的色。当一个女人给了男人这样的欲望和启迪,这个男人能不爱她!
(四十二)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忽然发现小雪正和王丽在厨房一起做饭。陡然,心里一阵慌乱。
“子昊,你表妹来了。”王丽喜笑颜开地对我说。
我看见小雪在王丽的背后朝我做鬼脸。
“哦,”我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
“你这表妹可真不简单,还会做糖醋排骨!”王丽指了指餐桌上的菜,“我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呢?”
“是吗?”我又茫然应了一句,慌忙走进洗手间。我一边用冷水洗脸,一边努力使自己心绪平静。
“子昊,快洗手出来吃饭吧?”王丽在外面喊道。
这顿饭吃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时刻处在戒备状态,生怕一不小心说漏嘴,被王丽觉察到什么。
吃完饭,我沉着脸对小雪说:“没事早点回去吧,你平时那么忙,还不回去好好休息?”
小雪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小雪走后,王丽整个晚上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小雪。
小雪的皮肤长得真白……小雪这丫头真聪明……以后有空叫她常来咱们家玩吧?她在新加坡也没有什么朋友……“哎,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在新加坡还有一个表妹啊?”王丽切入正题了。
“咳,就算是表妹吧,也不知道我妈他们家的什么表姐还是表妹的以前移民到香港,后来又移民来新加坡了。”我若有其事的敷衍着。
“哦,是这样啊,”王丽点着头,“她好像也很喜欢你啊?”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有点亲戚关系罢了。”
“她真的像个小人精……”
是啊,这个小人精怎么就想起来突然跑到我的家里,也不打声招呼!我整夜都没睡好,一直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 ]从那天起,小雪几乎每个周末都来我家,她依旧扮演着我表妹的角色,而且演得很逼真。王丽倒也越来越喜欢小雪了。
每次小雪来的时候,总是穿着很时尚的衣服。
“小雪,你这衣服就不能穿得随便点?”我常常忧心重重地提醒她说。
“嗯,这不是来表哥家嘛!”小雪总是诡秘地笑着回答。
“子昊,你别老土了,现在的女孩,哪个不追求新潮时髦啊?”王丽也总是护着小雪。
我常想,如果王丽知道小雪不是我的表妹,而是我的情人,不知道王丽的反应会怎样?这件事像一块心病常让我坐立不安。
早上临出门时才知道已经不下雨了,而且天气好得一塌糊涂,开车经过薛尔斯桥,在桥上望见遥远处的鱼尾狮和更远处的海面,那里披了一层溢彩流光的金色;阳光是如此满满地泻下来,隔着车窗手臂都被晒得生疼。谁知道晴到极点后可能又会是雨天了。也许世事都是如此吧,比如月的圆缺,又或者是人的境遇?
一如既往地驾驶我的奔驰E200上下班,习惯地打开车里的收音机听,随意地转换着电台,听DJ们按着他们的风格播着他们喜欢的歌曲。自己也算是爱歌的人吧,却真的是很少买CD和磁带,倒是偏爱不经意间听到电台里播上那么一两首心爱的好歌,不经意间,心变灵动了。很少知道歌曲的名字和唱歌的人是谁,至于播歌的人,就更是懒得去问了。
真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听到这首歌曲,曲调的旋律很熟悉,英文的歌名一时间不记得了,却是知道,它的中文名是:红叶斜落我心寂寞时。
听此歌时,正望着窗外满眼的绿,心里思忖着:现在北京正是红叶如火的秋了。有时候,有时候世事真的很奇妙,冥冥中的安排,不能不让人为之叹息。
下了车从停车场去办公楼经过一条小径上的时候,耳畔似乎还回响着那支歌的旋律,恍恍惚惚间,就看见了它……一片红叶,静静地躺在路边的一个小水洼里。其实严格说来,它只是半片红叶,因为它的一半是红色,另一半只是金黄,却,仍然足以让我呆立。
慢慢地弯腰拾起它,放在掌心中端详,雨水的清凉丝丝渗透蔓延。再环顾四周,深深浅浅的绿漫无边际,而眼前,却分明有这么一片并不完全的红叶。刹那间深知道:在这个异国的炎热夏日里,她是坚决要从记忆中走到我的面前来了。
既然往事如潮无法阻挡,那么,还是闭上眼,再细听她唱一次那支歌吧……依稀便回到了从前的那个晚上,舞台上,高高瘦瘦的她,一脸的肃寂,正用她的整个身心,在唱着那支歌:红叶托雨丝,飘忽到此,斜落我心寂寞时。
和你爱到此,方会知……禁不住眼角有清清的泪淌下来,就如同当夜舞台下的我,望着太冷太孤寂的她,心隐隐地痛。树叶红了,还有再绿的时候,那么,被伤过的人的心呢?还会愈合如初吗?
人真的是很奇怪,我们其实天天都在做着傻事。感叹流逝的,漠视拥有的,渴求未知的几乎成了定律。所以我们总是后悔,总是挣脱,总是追求,总是不满足今天而为明天活着。林子昊啊,原来你也是个俗不可耐的人。你感到寂寞,是因为你还在留恋昨天的浮华,你还在梦想明天的辉煌,惟独你没有好好思考,今天该怎么过?
到了办公室,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得把客户的索赔要求转移给生产厂家,一番称兄道弟、唇枪舌战之后,才商定在与工厂的付款额中扣除索赔金额。立刻准备好相关的书面协议,让秘书传真出去之后才松下一口气。电话不断,脑袋一刻不停地运转,轰隆隆地响。
拉开百叶窗帘,阳光倾泻进来,我有片刻的眩晕,这是在二十八层的写字楼上,外面高楼林立,挤满和我一样拼命工作的可怜虫,骂着别人或者被别人骂,承受压力或者施加压力,赚钱或者亏损,生活疯狂可笑。日子只是一张张翻过的日历,不断重复的简单动作,可时间在流逝,一去不复返。
在我回家的路上,又是一个落雨的黄昏,当我行驶到白沙浮的十字路口时,红灯亮了。我停在行人道斑马线前,这时,在过马路的拥挤的人群中,我透过挡风玻璃突然看见王静和筱怡。
只见王静穿着白色的上衣,微微仰着头,手拉着小怡急促的走在雨中,带着几分不羁,几分落漠。我的心一阵紧缩,绿灯亮了,我在后面车辆的喇叭声声催促下,缓缓行进。我看着他们消失在雨幕里,我也随着雨中的他们,一点一滴的盈湿在这个落雨的黄昏里。
我又迅速把车停到Bugis地铁站外的停车场,立即打筱怡的手机,电话直响,但没人接听,也许女孩子喜欢把手机放在包里,经常听不见电话的铃声,把我急得满头大汗。又试了多次,都没如愿,最后,只好满腹的沮丧和失落回了家。
回到家,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回来了。”王丽从厨房里走出来,带出了一股浓郁的炒菜味道。她边用系在胸前的围裙擦着手,一边走出来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
“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工作太忙,累的。”
“那就快洗洗手吃饭吧。”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饭桌走去。我看到桌上四菜一汤,红红白白,绿绿黄黄,都是我平时爱吃的东西。我确实是饿了,但没有胃口。
“把酒拿来。”我吃了一口饭,难于下咽,便叫王丽去拿酒。
“喝什么酒。”王丽放下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
“北京二锅头。”
王丽从酒柜里把那瓶精装二锅头拿了出来。开了盖放在饭桌上,又去厨房洗了两个玻璃杯。她在倒酒之前,顺手正要把饭桌的那个玻璃花瓶移走。
这时,我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穿刺而过,无端悸痛起来。
王丽说:“这个花瓶真碍事,拿走算了。”
我冲她大吼一声:“不许碰它!”
王丽顿然吓得木然呆立,撅起了嘴。
喊完了,我才发现,刚才从嗓子里冲出的不光是声音,还有一种酸涩,我差点真的把那种叫做酸涩的东西给喊下来。
那是陈静留下的花瓶。我一直没有忘了她。没有啊!!
她就象这只花瓶,虽然走了那么久,再见时,仍是那样清丽、妖娆。
她后来还好吗?她现在怎么样?她怎么会跟筱怡在一起?我心底涌起强烈的思念和渴望,想再见到她,想知道她的一切。
望着那曾经记录有我和陈静在一起的激情岁月的花瓶,我怔忡失落,感觉自己的心被掠夺一空。
小时候有一个习惯,喜欢双手插进口袋,妈妈老是说我,男孩不该女气,并把我所有的衣服口袋拆掉,害得我两只手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我的这份感情又该往哪放啊?
我原来不知道自己对陈静的感情是这种爱情,不知道这爱情会如此强烈,强烈到我根本不敢承认,不敢正视,不敢保存。我本来可以拥有她的全部,现在却只剩下了一只花瓶。
王丽用心地和我讨论着未来的家挂什么颜色窗帘,铺什么样的床单,我敷衍着,全无兴致,那是她未来的生活,不是我的。我清楚地知道,这种未来,对我而言,是多么苍白!
“你今天是怎么了?”王丽也吼了起来。
当我回过神感觉严重失态时,我马上强作欢颜,恭敬地向王丽道歉:“对不起,也许是工作上的压力太大了。”
我急忙拿起那瓶二锅头,把酒倒入玻璃杯中,然后双手把一杯递给王丽。
“来,干杯,谢谢你的丰盛晚餐,你辛苦了。”我把一杯酒倒进了嘴里,然后,又斟满一杯,喝了。
王丽没有喝酒,也没有吃饭,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饭桌,一人进了卧室,然后是一声“碰”的巨响,门关上了。
……再相遇,又已是一世,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你是一株缠绵的藤,在我心头绽开沉重的叹息,如婉丽的诗句:读你如梦,青草落色,孤鸿南飞。
读你的眼睛,如一波可浴可饮的湖泊;读你的痴情,如一道可蹈可临的深渊;忆所有的时刻,为一杯浓酒,夜夜醉倒成流动的相思……如今,月色跌碎在窗前,写满一地的别离,任晚风吹散我的头发,呼唤今夜清寂的泪露;独坐西窗,谁剪泪烛?心际中遥盼同在异乡漂泊的你,是否情怀依旧?随你离去的尘埃偶有回眸,微笑,笑暮蔼间寻梦的伊人?
“明月几时有……转朱阁,低依户,照无眠……”
奈何归路夜,清夜风寒,融进夜幕的星河,在银河的那一边是你,这一边是我,我不是牛郎,你不是织女,我们无法走进那个神话与传说……没有鸟会飞来为我们搭一座鹊桥;银河水深,我无法赤足涉过那条河,也没有一只小小的船来渡我就这样,让我们默默守望,像守望隔岸的渔火……
[ ](四十三)
沉淀着思想的霁雨,任万花飘落,一片寂寞萧然……于是有泪划过,有心颤栗着吟唱不被世人所信的佳话……轮回间的别离与重逢,摇曳成老橡树上金黄的丝带,夜色中飘动着千古的依恋与诺言,在夜色里,你漠然转身渐行渐远……王丽愤然离开餐桌而一人锁在屋里,使我一时竟茫然不知所措。餐桌上的四菜一汤完整地摆放着,王丽的那杯酒也满满地放在桌子上,屋里弥漫着浓浓的饭香和酒香。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伤害了王丽的自尊,我伤害了她的感情,我意识到我是过分了,我违反了游戏的规则。王丽是真生气了,第一次看到她发这么大的火。
我望着一桌的饭菜发呆,突然感到口有点渴,揭开那锅汤的锅盖。从锅盖上流下的全是饱满的水珠,纯净,简单,凝露,透明,也空白。像一颗颗情人的眼泪,软弱着倔强。
我边从锅里舀着汤盛在碗里,边想起以往王丽的微笑,我不能不承认她是生活中一位端庄典雅文静的淑女。但我不是圣人,我也是个普通的男人,俗话说,男人对感情易喜新厌旧,而女人对感情死心塌地。这在我们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我把碗里的汤一口倒进嘴里,胃里顿时感到温润,舒坦。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去敲卧室的门,没有丝毫动静,只好去了阳台,我一人站立在阳台上,四周依旧有熙攘的喧闹声,世界并非唯我独醒。月朦胧,天空一轮“浊”月,悬于青水紫谭,可惜这浪漫之景生的不是地方。此地无丝竹之悦耳,无清泉之怡目。这样就只剩下了街两旁被塞得满满的垃圾桶,孤独无助,与街灯拖沓的长影共度漫漫长夜。
这样的夜里很想点上一枝烟,燃烧那些被逼入死角的痛楚,释放自己被污染的灵魂。我偷笑。好象看见蛾子在飞入火海前奋力地舞蹈。
夜漫漫,天压了下来越来越沉,好象正挤压着楼顶,我感到生命正在经受考验。对面大楼的灯星星点点的距离越拉越大,终于我被大片的黑暗包围。我有些胆怯和害怕。如果世界从此将永远沉睡下去,我宁愿选择死亡。可是就算死也有重于泰山和轻于鸿毛之别。屏住呼吸,我告诉自己,就算现在战火烽烟,也可以穿透血腥的分子在核中超脱,在一畦一畦的鲜红中完成蜕变。
我想我成功了。黑夜给了我明亮的眼睛,所以我用它来习惯黑暗。习惯黑暗的苦涩阴邪,死寂般的沉默,沉默后的死亡。习惯之后我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光明出现了。我无意逃离黑暗,只是因为光明她总会出现,无论久远。她总会出现,扼杀阴暗的灵魂。
盖上眼皮,感觉心跳依然还在搏动,我想我的灵魂还算洁净。我的世界在黑暗中充满了光明。
“明天一定要找筱怡问个明白,一定要把陈静找到。”我灭了手中的香烟,到厨房打了一桶水,又认真地给那盆胡姬花浇了浇水。然后就和衣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夜里醒来,发现我的身上盖着一条毛巾被,王丽?我“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屋丽有朦胧的月光,我看到餐桌上的饭菜没有了,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餐桌上的那只透明玻璃花瓶还放置在原来的位置上,我走过去,花瓶里的水已退却至瓶底,萎蔫的的花朵奄奄一息的垂着头,仿佛飘浮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腐烂和绝望的味道……我又慵懒地坐回在沙发上,指间轻晃着一支香烟,微微辛辣的烟草味在唇齿间游转,我眯着眼斜睨那只花瓶,口中徐徐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
我又向卧室的门望去,门是半掩着的。夜色宁静,如水的月光带来一种微妙的气氛,我推门进屋,躺在王丽的身旁,王丽是醒着的,但我们都沉默不语。窗外传来远处教堂的钟声,带点淡淡忧伤的钟声顿时流满了所有的空间,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子昊,以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王丽突然搂住了我说。
我还是沉默不语。
“我要你幸福,我不应该生你的气。”王丽继续说。
王丽又转了一下身子,左手轻轻地滑过我的脊背,柔柔地,想抚去我心中的“伤痛”。我感到彷徨,我还是被感动了,我抱紧她。就这样突然地被她的温柔淹没,一点点预兆都没有,我甚至从未想过我们的日子,心里的惶恐一点点一点点的增加……不可预知的未来让我手足无措……她的舌头从我的面颊轻轻地滑向耳朵,又死死地贴住了我的唇。这是怎样的一个吻!它是那么醇厚绵长回肠荡气、意味久长。它仿佛要将尘世间的悲哀怨怒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两颗燃烧的心,只愿此生此世不再纷争。王丽的柔情激起了我身上的欲火,本能的火焰烧得我再次褪去裹在她身上的那层衣物。
此时,王丽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郑重地问道:“你只是为一时的欢愉呢,还是……?”
“我不管,我需要……!”我霸道而简短地回答。
[ ]现在,陈静突然出现在我的脑际,而王丽以她那往日的忧怨眼神似近非近地看着我,与我纠缠于夜里,让我陷入迷离。每一个梦,每一次夜里的相对,都会让醒来的我,回忆曾经和陈静共有的每一个躲藏不及的眼神,每一句能够数得清的对话。这些日子以来,我贪恋于梦,这贪恋缘于我在梦中找到了我再不会有的最初的感觉,这感觉越真实,我越知我当初对他们的伤害。
……激情之后,射精的快感稍纵即逝。我从王丽的身上爬下来,喘着粗气。
王丽却仰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刚才有高潮吗?”我问。
“我不在乎高潮不高潮?”王丽冷冷的回答。
“那你感觉好吗?”
“我只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当我感觉你进入我的身体里的时候,我知道这时候你是我的。”
王丽的话语使我一时语塞。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深深地刺了一下,浑身一阵悸痛。
醒来的时候,发现王丽一直握着我的手。能看得出她眼里的憔悴和血丝。她看我醒了。温和地按住我的手,对我说:“你再睡一会。我去弄早餐。”然后她穿上睡衣,从床上起来,走了出去。
地上,留下了她的影子,斜斜的长长的,与花影重叠着。原来雾已褪尽,一轮红日正静静的挂在天边,温和而收敛,掩去了眩目的光茫。
吃过早餐,王丽稍作化妆,我便开车先送她去医院上班,然后我直奔公司。
走进办公大楼,上了电梯,一路上我都在关注筱怡的身影。我进了办公室,首先向筱怡的办公桌望去,她还没有来。
我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桌子上的资料,同时不停地看着手表。似乎时间过得是那么的漫长。九点半了,过了上班时间已经半小时了,但筱怡还是没有到。
我有点等不及了,这时,Catherine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经过我的办公桌。
“怎么筱怡还没来上班啊?”我问Catherine。
“嘿,今天是怎么了?”Catherine带着嘲弄的语气。
“没怎么,只是问问。”
“问问?以前人家筱怡主动接近你,你爱理不理。怎么?感动上帝了?现在关心起筱怡了?”
“嗨,你想哪儿去了?我找她有点事儿。”
“有事?什么事?公事还是私事?”
“当然是私事儿了。”
“我想也是私事,人家筱怡又不是你那个部门的人。告诉你吧,筱怡今天不来了。”Catherine一声冷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今天不来了?”
“是呀,筱怡拿了Leave,回了马来西亚。”
“马来西亚?去多久?”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我近似失态地重复了一句。
“对呀,你就耐心等着吧,我的林经理。”Catherine说完扭着屁股,扬长而去。
我需要等待一个星期,“陈静怎么会跟筱怡在一起呢?”我百思不解。
下班后,我不想回家,我无精打采地踏进了“爱俪丝”酒吧。夜色如潮,城市在眼前璀璨无比,空气里都是肮脏的尘埃如同混沌的世界,那么多悲伤的人,那么多被遗忘的爱,那么多哭泣着的心。
我开始恐惧迷失,上苍恩赐的那么多美好的岁月变得压抑苍白,陈静的背影无情的在我脑海里轮回,我那么无助,那么想哭。
也许我是幸运的,因为,我都不太明白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得到几个女子的垂青。平凡的日子里,我也像其他任何一个俗世中的男子一样,开始为生活的琐碎而发愁。于是,在一瞬间的惊喜之后,我也混入了芸芸众生,享受起了俗世的快乐与纷扰。
爱情,多么美丽的陷井,这个陷井也许是你的解脱与深陷;也许是你的颓废与执着。而我,逃不过狰狞的爱情早已铺设好的陷井,粉身碎骨,我曾经那么骄横跋扈,但又那么软弱无力。
曾几何时,我满怀期待,我把我的爱说给了她,我们不会离开。可是没有人守约。
如今我坐在酒吧里,心如死灰,像经历了死亡一样的魂飞魄散。
夜是黑的没有声音,别人不会看到我的眼泪,可是我,还是发出了声响。
夜空,有片叶子落下,落的无声无力。我仿佛走在了十字路口,徘徊许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模糊了双眼。
时近午夜,天气明显凉了下来,新加坡的雨季开始了。雨的降临虽然缓解了大地的焦渴,但也给身在他乡的人群凭添了几分寂寞。听老移民讲,在霏霏淫雨的浸泡中,新加坡患抑郁症的人是很多的。
过了午夜,我已醉意朦胧。守着一盏烛光,寂寞也漫延开来。手里握着高脚玻璃杯,酒杯里还盛着半杯红酒,我轻轻地摇荡着…酒不醉人人自醉,微醉的我恍惚之间好象看到了陈静的笑脸,多么熟悉的笑容。此刻,“好男人志在四方”
的豪言竟然如此苍白脆弱!
在这喧嚣而又美丽的都市中没完没了的忙碌,现在也难得有属于自己的空闲,窗外又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声不停地重复着单调的旋律。也许寂寞是从单调开始的,否则寂寞怎么会把我束缚的那么紧,紧到我拼尽全力也不能挣脱!
酒吧里闪烁朦胧的灯光下,暧昧的气氛中,坐着一个个浮躁的饮食男女,在灯光最暗的角落里坐着的就是我。其实酒精的刺激有时候并不能让人忘记什么,相反却可以勾起更多的回忆。这时一首舒缓的音乐娓娓道来,声音凄楚、悲怆:
I'd like to run away from youbut if I were to leave you i would dieI'd like to break the chains you put around meand yet I'll never tryno matter what you do you drive me crazyI'd rather be alonebut then I know my life would be so emptyas soon as you were goneimpossible to live with youbut I could never live without youfor whatever you do (for whatever you do)I never, never, neverwant to be in love with anyone but youyou make me sadyou make me strongyou make me madyou make me long for you (you make me long for you)you make me liveyou make me dieyou make me laughyou make me cry for you (you make me cry for you)I hate youthen I love you……
[ ](四十四)谁也无法预料在某个地方会遇到某个人。
一周之后,筱怡上班的第一天。我就跟她约好晚上在“爱俪丝”酒吧会面。
喧嚣的“爱俪丝”酒吧比往日安静了许多。我和筱怡坐在靠窗口的位置。
我要了一份叫“冰与火”的鸡尾酒,而筱怡只要了甜味冰琪琳。
当我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了公司里的Tony。他坐在一堆十七,八岁的女孩边上。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搭在一个女孩的肩上,仰着头吐着烟圈。不知他对她们细声说着什么,女孩们在雀跃,拍巴掌。那女孩笑得象朵怒放的花,眼睛眯成一条逢。用手拍打他的腿。
Tony看见我们。向我们眨眨眼睛,算是打了招呼。筱怡显得落落大方,也向他挥了挥手。我想:筱怡可能在向他示意着什么。
我看着筱怡那一张非常清秀的脸庞,头发做成了时下流行的飘逸的碎发,深深的眸子如一潭深水,一身合体的浅灰色职业装看上去精致、端庄和文雅。
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看筱怡,我发现她竟是如此缠绵婉约,千娇百媚,举手投足之间、眉目顾盼之际,处处散发出一种拨人心弦的风韵。
女人的天性就是深信风情是与生俱来的。和她在一起,你可以感觉是在读一首风情小诗,感觉她以良好的修养带着你徜徉并且陶醉在她的风情世界里。她展示风情,但决不卖弄风骚;她调制风情,但决不以情色谋利。
我又要了瓶红酒,温婉的筱怡持一杯红酒在烛光下浅浅的笑着。我欣赏地承接着她那浅浅的动人微笑。她优雅地抿了一口酒,放回在酒台上,然后,她那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那浅蓝色的手机。很少能看到这种细腻的女性动作了。
我莫名其妙地为这简单的行为而感慨起来。因为当今的女性如此伶俐泼辣。无论性格动态都似乎与时代合拍。而古典的文雅和娇柔却极为罕见了。
从生物的意义出发,女性的动态潜含着性的启示。她们以各种方式把这种繁衍的重要信息传递给异性。从而竞争到自己最佳基因的配偶。这种潜意识,由于生存和优化的需要,早在人类还未启蒙的时代就被自然注入血液。无论人类如何发展,也无论方式有多么的不同,这种以优化为条件的求偶永远是至高无上的目的。通过语言,动作,形体,服饰向异性展示自己对美与性的向往。
但古典的表达方式却是如此的细腻,含蓄,复杂。甚至用精彩的诗文,不渝的理念,千针万线的手工,或是瞬间而过的眼神,或是永远的沉默。人类尽其所有最丰富的想象,表达自己五彩缤纷的情感与爱恋。
而当今的性展示是如此的直接。有效甚至肆无忌惮。赤裸裸的语言在网络上无羞耻地蔓延。即时,短暂,刺激。就象一饮而尽的烈酒。令人奇怪的是即便是最美好的诗文在现代的情趣下也变得假情假意,空洞无味。
“子昊,我发现你现在有点变了。”筱怡的话使我猛然回过神来。
“是吗?变成什么了?”我对她微微一笑,问道。
“好象有点忧郁,又像有点沉闷。总之,不像你以往那么阳光和洒脱了。”
“其实我本来就不阳光和洒脱,我从小就忧郁和沉闷。你说的阳光和洒脱只是我的表面。”
“哦,这我可不知道。另外还使我不明白的是你今天怎么突然会请我来喝酒呢?你知道我是很少喝酒的。”
我该怎么说呢?我不想一开始就提陈静的事,但我又不想让她误会,以为我要与她谈情说爱。
“筱怡,你是个优秀的女孩,你们家一定对你从小就有良好的教养。”
“对呀,从小爸妈对我要求严格,尽管我家比较富裕,但从来不让我们乱花钱。”
“真羡慕你有一个好家庭,有一个幸福的家。”
“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你的家不怎么幸福?”筱怡一脸的怜悯。
“我有一个好妈妈,但爸爸很早就去世了。”
“是吗?那你妈妈把你养大真不容易。”
“我妈妈很严厉,但我性情忧郁,个性倔强,我没有辜负我妈妈的希望,我学习用功,拼命读书,只要能得到的书籍,我都看。”
“难怪你知识渊博,才华横溢,这正是你吸引我的地方。”
“才华横溢倒谈不上,也许是受我爸爸基因的影响,从小爱好文学,喜欢古典诗词什么的。”
“我有个哥哥,他和我就不一样,他利用家里的优越条件,放荡不羁、玩世不恭,他交过的女朋友恐怕都数不过来了。”
“男孩子嘛,总会荒唐一点。”
“不过现在他收敛多了,最近交了个女朋友,看来他是认真的,据说很快就要结婚了。”
“是嘛,看来你很快就有嫂子了,”我笑着开玩笑。
“是啊,虽然我哥玩世不恭,但对我却很好,如果有人欺负我,他会跟人家玩命。”
“好吧,为了你哥,和你未来的嫂子,我们干一杯。”我端起酒杯和筱怡手中的酒杯一碰,只听“砰”的一声,我们一饮而尽。
我把喝完的酒杯放在酒台上,看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红的筱怡,然后说道:
“筱怡,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好吗?”
“好啊,只要我知道。”
“你一定知道。”
“那你说吧。”
“你认识陈静吗?”我把陈静两个字念得很重。
这时我看到筱怡突然愣了一下,神情显得不自然起来,然后她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你也认识陈静?”筱怡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对,一个中国湖南女孩儿。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陈静?”筱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起我来。
“我在Bugis看到你们在一起。”
筱怡又沉默不语了。
“子昊,对不起,你的什么事我都乐于帮你,这是真心话。但陈静的事,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要信守对陈静的承诺。”
“你对我也这样?”
“你,你对我有什么特别吗?你爱我吗?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在期待什么吗?你把我拒之千里,你知道我心里是多痛苦吗?……”筱怡显得很激动,眼睛湿润了,随之滴滴热泪夺眶而出。
这时,对于筱怡一连串的质问,我是真的无言而对。于是我掏出香烟来抽,我把一支递给筱怡,她接在手里,筱怡有一双漂亮的手。洁白,修长。特别是她抽烟的样子,很美。但这一次她没有把香烟放在嘴里,而是放在酒台上,看来她现在是不想抽烟。
酒吧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附近写字楼里的上班男女。他们在聊着微软的视窗、纳斯达克的跌涨、容格理论中的性欲望,柏拉图的情感论断,但他们更擅长在烛光下示爱,在爵士乐的颤音里任情欲滥觞。
真的,为什么会这样?那些衣饰端庄的女性,她们在白天的写字楼里,在狡猾的客户面前,在流光溢彩的时髦Party上,是那个永远诱人、光鲜、才情四射的天使,让女人妒羡,让男人渴望,却在夜晚的烛光和爵士乐的颤音中难掩脸上的落寞和神伤。
我和筱怡就这样对视着,静静地。那是一段奇异的时间,带着暧昧的气息和焦渴的期盼。
但我的等待没有结果,在她的生活中,我不想有我的位置,我只是站在舞台角落里的一个小角色,我只是午夜的旁观者。
[ ]酒吧里的迪斯高音乐开始震耳欲聋的响起。在这里,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醉生梦死。一切与本能有关的情感都昭然若揭,不用太多的言语,甚至毋须付诸肢体动作,只要一个眼神,便可以在寂寞的群落中找到那个能安慰你的人。对喜欢寂寞又不甘寂寞的人而言,酒吧无疑是一个寻梦的天堂。
突然“啪”地一声,惊动了酒吧里所有的人扭头四顾。靠门的桌子,两个女孩箭拔弩张地对峙着,一个素面朝天,一个浓汝艳抹,表情一样的气急败坏。一旁坐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男孩,蹙着眉,脸上全是无奈,高喊:“你们有完没完?”
男孩站起身,拉两个女孩坐下,但是被猝不及防地甩了个踉跄。那个化了浓妆的女孩随手给了男孩一巴掌,紧接着扑上去揪着另一个女孩的胳膊,蛮横地向门外拖。男孩摸了摸脸,突然吼了一声:“这样总行了吧!”说着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猛地砸向自己的脑袋。酒水混着血水从男孩额上淌下来。
两个女孩怔住了,那个略显朴素的女孩“哇”地一声哭着跑出酒吧,另一个女孩跺跺脚,随即也奔了出去。男孩面无表情地走向吧台:“小姐,再来瓶Tiger。”
望着他手中的那半瓶啤酒,我忽然觉得,喝完这瓶酒就该离开了。这儿的暴戾和浮躁并不适合我。在这时,筱怡伸过来一只酒杯,“来,干。”
没容我清醒过来,她仰着脖子把一杯酒咕咚咕咚全倒进了嘴里。我和筱怡你一口我一口地灌着红酒。尽管我不喜欢红酒,但这是一个拒绝孤独的夜晚,我可以拒绝感情,但我无法抵制孤独,更何况她是美丽的筱怡。
“子昊,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筱怡在醉意朦胧中对我说道,仿佛在唱着一首哀歌。酒吧里,透过昏暗的灯光,象有片片白雪飘下,凄艳和绝美。扑朔迷离。
我抬起头来看她,也许是因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的诚恳,又或许是她态度的坚绝,我说:“不,筱怡,我了解你的为人。我不能强迫你。”
然后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吧。在去停车场的路上,她的头沉重地靠在我肩膀上。
“筱怡,我送你回家。”
“不,我自己还能开车。”她推开我的手,冷冷地回了句。我还是搀扶着她走到她的车旁,我为她开了车门。
当筱怡坐进车里,发动了引擎,她突然摇下汽车的玻璃窗门,探出头问道:
“对啦,忘了问你,你跟陈静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我回答。
筱怡“哦”了一声,车开动了。我望着她那白色的BMW缓缓地湮没在楼群的暗影中。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我站在无人的街道上,任头发在晚风中飘舞。我感到异常的失落。我仿佛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大雨,听到那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惊炸的雷击。当飓风袭来,狂风从群山间呼啸而来的时候,只有那孤独的行者,才能感受到那种生命里最强烈的震撼。
(四十五)昨晚才下过雨,窗户敞着,风又高又远地吹过来,有那么点秋高气爽的味道了。在新加坡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
接下来几天,筱怡都没有给我任何关于陈静的消息,总感到有些神魂颠倒,意乱情迷。每次在办公室遇到她,她也显得怯生生的,我能看得出她内心的苦衷和无奈。
时间久了,渐也觉得,每日去寻找不可得的东西,的确是一种煎熬。这样一种沉沦,很难过。那日,心情郁闷,起身为自己冲杯咖啡,回头,迎上了筱怡的目光。还是那么温柔、体贴和热切。
心一紧,没有做声,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所谓熟练,到了一个程度便可以发呆工作两不误。我在猜想着陈静的种种可能……,或许陈静真的是要远离我了,因为我对爱情不专而伤害了她;或许是她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她要走一条自我独立的道路而永远把我忘记;或许……想到这里我的心顿然怦怦只跳,因为我突然想起那天筱怡曾对我说过的话,难道她会是筱怡未来的嫂子?嫁给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我不禁一阵悸痛。我不敢再想下去了……以前的事情不止一遍的在眼前回映过,尤其是那个刚刚过去不久依然情怀真切的伤感的日子。我一次一次的转回身,弯下腰,慢慢捡起往事纷飞的落叶。于是,岁月便顺着纵横交错的脉络蔓延开来,渐渐地,将我淹没。
此刻,她正在和那个纨绔子弟无尽缠绵吧。不由地一种强烈的妒忌从心头升起,使我坐立不安。中午的时候,筱怡过来很是歉意地说,“中午大伙儿一起去午餐,你参加吗?”
我心酸,语气因此刻薄:“不去,我忙着呢!”
她一楞,深深看我一眼,沉默着,然后推门走了出去。然而,在那一瞬间,她那委屈而幽怨的眼神打动了我。林子昊,你以往那种踏雪放歌、笑看风云的潇洒气质都哪儿去了?难道就这样沉沦下去吗?
该觉醒了,岁月的脚步早已不耐等候,聪明如你,何不在岁月的脚步的伴随下,率先捕捉眼前所能见的美景,剪一片属于自己的晚霞,留存在自己的青春的记忆盒子里呢?何不汲一把清澈的溪泉洗去覆盖于心灵上的尘土,让自己心如明镜般凝睇着岁月走过的痕迹而不悲伤呢?
爱的天空不会留下泪的痕迹,但我已爱过。很多东西,未必拥有才是幸福。
能有一种感觉是思念,是心动,每每在你想起,就禁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那也是一种幸福,无言的幸福。有种爱不去和别人分享,却能被自己深深感动着。
手指停放在电脑的键盘上,心中一阵惆怅。毕竟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情缘,一段缘有一段缘的劫数。她不是你的,永远不可能是了,又何必去打扰她呢?牵挂着她就好,心里有她就好,爱她就好,她好就好。
这时,我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跑出办公室,向筱怡追去。
在楼层的电梯口,我追上筱怡,她一脸的惊讶,“你不是忙着吗?怎么…”
“对不起,筱怡,我不应该这样对你。”我歉疚的说道。
“我不怪你,希望你也理解我。”她还是那么温婉。
“好,那我今天中午请你吃饭,赏脸吗?”
“好啊,林经理请客,哪有拒绝的道理。”小怡又浅浅一笑。
她的笑脸依然富有慑人心魄的力量。浅浅的酒窝,温柔而高雅的鼻翼,流盼生辉的眼神,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
“那你给Catherine打个电话,说你有事不能参加他们的Lunch。”
“好。”筱怡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我也学会骗人了。”她又向我诡秘地一笑。
筱怡打完电话,脑袋一斜,深情的望着我:“我们去哪儿?”
“你来决定。”我回答。
她稍作思索,“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坐我的车还是坐你的车?”我问。
“我开车,你坐车,我也为老板服务一次。”她一股调皮的神情。
“好啊,那我也尝一次当老板的滋味儿。”我说完,我们都开心地笑了。
汽车驶出市区,穿过王子大道,经过一片茂密的椰林,我们到达了滨海南公园。在一处鲜花簇拥、绿意盎然的白色小楼前停下。
“到了。”筱怡敏捷而利落的把车停在楼前的停车场内。
[ ]#--iCMS.PageBreak--#“听雨轩。”我从车里出来,看到白色围墙上的招牌。
“对,有名的法国餐馆。”
“怎么还有个这么诗意的中文名字?”
“嗨,现在不是时兴华语嘛,美国大使都可以叫张三李四的。”筱怡微偏着头,秀发从左肩下滑落,丝丝垂下,微掩着她满是笑意的脸庞。她的两只酒窝在阳光下仿佛被放大,盛满调皮和淘气。身后的绿树,在她笑容的衬托下,充满了活力。
筱怡挽着我的胳膊,我们步入宽敞明亮的大厅,在金碧辉煌的吊灯下,优雅高贵,宛如歌剧舞台般布景的装璜,映衬出雍容华贵的气派。名贵的桌椅,典雅的烛台,处处流露出传统巴黎浪漫之都的遗风。精美的菜单,豪华的名特法国葡萄酒,让你充分领略奢华高雅和浪漫温馨的气氛。
餐馆落在闹中取静的地方,隐蔽在花草绿树从中,很西式,很温情,仿佛脱离了世俗尘埃,心境悠然而宁静,彻底抛弃了尘世间的喧嚣与烦恼,于天高海阔间,细细品位美丽人生。
由于见惯了歌舞升平,拳枚喧腾的声色夜场,而这里清幽淡雅,诗情画意,在碧海蓝天的衬托下,更是营出了一个环境幽雅、富有情趣的氛围。
筱怡点完菜后,她极其专业地向我介绍西方用餐的礼仪细节:用餐时不能从身体里发出声响、不能随意中途离席、不能在上咖啡前抽烟;避免餐具碰撞发出声响,中途放下刀叉时,应用“八”字形分别放在盘子上,刀刃必须朝向自身,如果刀叉放在一起,表示用餐完毕。
以及繁复的上菜次序——汤、鱼、肉、色拉、甜点、水果和咖啡;已进口的肉骨和鱼刺,不能直接吐入盘中,要先用叉接住后轻轻放入盘里,水果核则应先吐在手心中,再放入盘内;鱼不可翻过来吃,要吃完上层后,用刀叉把鱼骨去掉再吃下层;用小勺搅拌咖啡,却不能用它来饮用咖啡……这种讲究似乎对她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说实话,这可难住了我那不拘小节的习惯。我可记不清用餐中途该如何放置刀叉。为了风雅,我只好随波逐流。
午餐之后,我们漫步在万花绿草之中。筱怡的头发随着海风轻轻地拂动,她的身段在风中曼妙娉婷,高跟鞋的敲击声将静谧的公园高高溅起。正当我欣赏着她款款而行的风姿之时,她突然回过头来。一股扑鼻的体香刹那间袭击了我的魂魄,那股体香伴着温热的气息从我的肩膀传向我身体的各个角落,让我醉酒般地不能自主。
筱怡有时也很乖,她会静静的听你说话,望着你的眼睛发呆,如凝视一尊唯美的雕像。
“其实你挺可爱的。”我说道。
“是么?”她笑道。然后一脸的遗憾:“可爱有什么用,我爱的人又不爱我。”
“你爱上谁了?”我故作疑惑。
筱怡沉默不语。
“其实聪慧的男人说出来的话总是别有情趣,自然会惹的女人赞叹不已,如若文字犀利,学识渊博,那钦慕之情更是如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倘再潇洒伟岸,那劈头盖脸的怕全是撒娇和抛媚眼吧!”筱怡夸张地一通议论。
“哈哈……”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我好象在刻意夸赞某人吧,瞧,得意的嘴拢不起来了。”
“是啊,我几乎就要飞上天了!”我还是笑着,说。
真是一席奢侈的精神小宴,一缕久违的罗曼蒂克。就像一支情调蜡烛燃烧在我同她之间,某种不期而遇的默契也发生在我们的对谈之中。暗示产生了,隐喻产生了,在外人看来和在我们自己看来,我们都像是一对情侣。不需要挑明这一点,我们已分明地感到了彼此的需要……我是一个富于浪漫主义想象的人。我希望遭遇男女间的情事,从而在内心深处发酵出一片生活的月光,让丑陋的日子因为洒下了这月光而显得不同寻常,显得美,并且温情。
其实在生活中,男人都有一种猎人的心态。狩猎这种古老的传统一直延伸到今天。嗅到猎物时的心跳和兴奋古人同今人有什么区别呢?
在回公司的路上,车里,莎拉。布莱曼的浅吟低唱,来来复复都是那首“ONCE A LIFE TIME”。那是筱怡最喜爱的一首歌:
…………歌唱到最高处,筱怡颤抖而又温软的手指,划上了我的手背。我们是不是最亲密的爱人。我们就要如此分别,在这个薄暮纷飞的午后。
晚上下班回到家,王丽也刚刚下班回来。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她似乎觉察到我的心情开朗了起来。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做饭。”王丽边换着衣服边说。
“别做了,你也够辛苦的,我们还是出去吃吧。”我说。
“别出去吃了,外面吃饭太贵了。”
“没关系,再贵还能贵到哪去,走吧。”我说得很坚决。
“那我们就去附近的小贩中心(大排挡)吃点吧。”王丽轻柔的说道。
“好吧。”
我和王丽在小贩中心转了一圈,尽管各种各样的食物品种很多,但我挑不出一样合我胃口的。咖喱饭,炒稞条,潮州粥,鱼头米粉,福建炒面……各种风味的摊档在简陋的棚顶下散发着辛辣,油腻的味道,使我直想呕吐。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要了一盘杂菜饭。但是王丽却是相反,她要了一碗鱼头米粉,津津有味的吃着,而且还很喜欢。
“子昊,我去给你买瓶啤酒吧?”王丽看到我那艰难的样子,说。
“不用了,回家再喝茶吧。”我回答。
“这新加坡的啤酒也太贵了,在这儿喝一瓶,等于在中国喝二十瓶吧。”王丽说话时,我看到她那扭曲的脸。
“是啊。这地方不大,却东西死贵!”我也跟着王丽发着牢骚。
吃过饭后,我们经过一个卖花的摊位,王丽站住了。
“买一枝胡姬花吧,花瓶里的那枝都早蔫了。”王丽看着我说道。
“算了,以后花瓶也不要了。”我说。
“别呀,我买了。”王丽说完,从她那廉价的钱包里搜出几个硬币,付了钱,用一块旧报纸将花茎包上,拿在手里,离开了那个摊位。
喧嚣的马路,高耸的楼房。有几处默淡颓败的墙壁。一张张油腻而陌生的脸。颓蘼的气味无处不在。新加坡并不是天堂。
回到家,王丽小心地将那枝买来的胡姬花插进玻璃瓶里,又往瓶里加了一些水,然后反复地在餐桌上摆弄着放置的位置。
而我进了书房,开了电脑,上了网。去几个过去常去的论坛和聊天室转了一圈儿,好久没有去了,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无心发帖或回帖。于是便去查看电子邮件,在密密麻麻的邮件堆里,我突然发现有《南洋风》的邮件,我的心一紧,颤抖的手几乎按不准鼠标,击了几次之后,那份邮件打开了:
子昊:
生日快乐!
——陈静
[ ]只有四个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又让我跌进了无底的深渊。
低头想了想,可不是啊,今天十六日,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感觉很累,双眼已经朦胧,大脑却非常清醒,矛盾。什么也不想做,只是静静地坐着,眼前是跳动的字符,感觉这一切很遥远,象是来自另一世界,飘缈不定,仿佛是天堂传来的声音。
闭上眼睛,窗外是呼呼的风声,哦,起风了,今晚有月亮吗?会不会躲在云里了?星星呢?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地板上是苍白的影子,摇晃模糊,一如现在的思绪。
有一刻,大脑仿佛停止了思想。很累,可不想睡,因为我知道睡着的我反而不如现在平静,我怕在梦中跑不动,喊不出,拼命挣扎,如掉入万丈深渊,突然惊醒,然后是整夜睁着眼睛,任你用尽所有的办法也无法入眠,这更痛苦。
喜爱的咖啡和啤酒也不敢喝了,喝过会更清醒,我不想清醒,就喜欢这样似醒非醒。这个时候的我很怕被外界打扰,我不想动,不想交谈,不想回归现实。
就让我这样静静地坐着吧,无思无想,无情无欲。
(四十六)十一月十八日。今天是我的生日。
曙光微露之时我就醒了,睁眼望了望窗户,屋里还是黑黑的。窗上挂着王丽前几天刚换的新窗帘,晨曦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一丝微弱的光亮。王丽的呼吸均匀而沉稳,像一个熟睡着的孩子。
我感受着她那均匀的呼吸,不忍心破坏这份安宁。又悄悄的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有些时候,伤口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痛,而且是越久越痛!!!
在那一种当阳光似乎比平常更刺眼的日子,甚至连电话的响声也比平常惊心动魄的日子,似乎呼吸的空气中飘浮着一种不能被诠释的语言,却又同时向我发出不安的讯号。但尽管心绪不安,疲乏的人生似乎并未停下来。一如往常的吞噬着我的生命。
“叮铃……”一阵铃响使我浑身一颤,这声音在静谧的黎明显得格外响亮。
那是王丽那头的床头柜上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王丽惊醒了,急忙伸手把闹钟止住,然后面朝向我,轻声柔气的叫了一声:“子昊。”
“嗯。”我也翻过身来。
“生日快乐!”
“谢谢!”
“我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
“嗯。”我嘴里哼了一声,但心里在想,陈静才是第一个。
“你再睡会儿,我去为你准备今天的早餐。”
“不必了吧。”
“不,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一定要为你做一顿可口的早餐。”
“又是美式早餐?”
“对,我昨天已经把材料全准备好了。就是你最喜欢的那种早餐。”王丽边说边起床穿上了衣服。
王丽似乎把做早餐当做了最有意义和幸福的事。听她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直到一切妥当,她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她用她的发梢轻触着我的耳际,我的眉,我的唇,在她的不安分中,我睁开了怂醒的双眼。
“你不能再睡啦。”她拖着懒洋洋的我,带着一种淘气的欢喜。
“快起床,洗脸,刷牙,吃早饭。要你好好听我的话,接受我的‘命令’和‘安排’。”王丽俨然成了这个家的“老板”。
看着王丽这样的“用心良苦”,我的心中有些隐隐的怜爱和无奈。
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像往常一样,我先送王丽去医院上班,然后我再去公司。王丽在下车之前,望着我停留了片刻,我领会了她的眼神。以前,曾有过许诺,她下车之前,要以吻代替告别。但我好久就已厌烦了这种动作,今天王丽又要“故技重演”,在我犹豫之际,王丽深情地又对我说了一句:“子昊,祝你生日快乐!”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伸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王丽说道:“嗯,谢谢你。”她下车了,我继续前行。当我驶出一段距离时,从望后镜里我看到王丽还站在那里张望。
我行驶在东海岸的高速公路上,这时,太阳像一个大火球似的从海面升起,天空的云彩被染得火红火红的,形成一片绚丽的朝霞。少年时曾读过的一篇作品中,作者感叹世人只识晚霞的悲壮璀璨,却不知朝霞也是美丽的。那时是个日日早起的求学少年,对朝阳早已司空见惯,尚不能玩味话中的深意。如今,都市里的众生,又有多少还能欣赏朝霞的壮美呢?
我又想起陈静的电子邮件,尽管是一句简单的祝福,但这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我。不记得谁曾说过,有一种方法可以保持两情相悦的永远,那就是两人永不圆满,永不相聚,永远彼此牵不着手,即使人面相对也让心在天涯,在天涯永远痛苦的呼唤与思念。唯有这种感情才适合叫做爱情。我至今不同意这种看法,如果为了这样的爱情,我宁愿选择消失……我曾是手里握着满满生命随意抛洒的人,想怎样,就怎样。谨慎也好,放纵也好,聪明也好,愚蠢也好,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如今突然感到活了二十八年,盲了二十八年。原来生命并不是全是自己的,它与世上的人和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结。
突然一声手机响铃,我拿起来瞄了一眼,是一封短信,按了查看键。一朵玫瑰盛开在我的手机屏幕上,跟着是一句短信:子昊,生日快乐!落款是小雪。
望着手机上那朵黑白图案拼接而成的玫瑰,我冷冷的笑了,轻抚着手机上的屏幕,仿佛感到那是一枝带刺的玫瑰,说不定哪一天我会被她扎的头破血流。
又是手机铃响,一个熟悉的号码,我按了接听键。
电话里立即传来小雪“咯咯”的笑声。
“哥,看到我发给你的玫瑰了吗?”
“看见了,我在开车呢。”
“哦,只是向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谢谢你,小雪。”
“好,不打扰你开车了,拜拜!”
到了公司,竟有一大堆的工作需要去做,整个上午都格外的忙碌,发呆工作两不误的本事也无济于事。喝咖啡的功夫都没有。
正当我忙于翻阅以往的资料时,办公室的照明灯突然灭了,眼前一片黑暗,只有电脑的屏幕还在放射着蓝色的光。
当我正在疑惑,准备求助的时候,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一道烛光闪亮着缓缓地朝我移来,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终于明白了。
“Happy Birthday to You!”的生日歌响了起来,公司同事们的笑脸在烛光的映照下,也逐渐清晰了。
一辆小型平台推车上放着个大生日蛋糕,在蛋糕的中间插着两支大点的粉红色蜡烛,周围是八根五颜六色的小蜡烛,十根蜡烛燃亮着,发出柔和而温馨的光芒。
“今天是子昊的生日,我代表公司全体同事,祝子昊生日快乐!”总经理的话音一落,办公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然后又是全体唱起了生日歌。
在众多的同事中,我看到筱怡的笑脸,她的笑容最动人,最灿烂。我被感动了,我猝然不知所措。我怔怔的望着那十只银色的烛光,仿佛我与她相依在水天一色的梦想天堂。就这样,两两相望……“子昊,闭上眼睛,许个愿吧。”筱怡望着我说。
“对,许个愿望。”大家也跟着一齐说道。
快吧,闭上……这时,我顺从地闭上双眼,我在想我的愿望…“什么大愿望,许这么久啊!该吹蜡烛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其实我什么愿望也没有许,脑海中只有陈静的影子……我睁开眼睛,一口气把十支蜡烛吹灭了,大家又一齐鼓掌。烛光熄灭了,办公室里又是一片黑暗。此时的我,眼睛有些湿润,因为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为我庆祝生日,泪水中夹着微笑,我被幸福的苦涩包围…………
[ ]下午小雪打来几次电话说晚上要为我庆祝生日,我再三推辞都拒绝不了她。
下班的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离开了办公室,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
“寿星,今晚有节目吗?”筱怡的声音。
“喔,”我抬头看,是筱怡,“今晚,今晚中国朋友请我吃饭。”我撒了个谎。
“那就不打扰你了,拜拜!”筱怡向我摆了摆手也离开了办公室。
“拜拜!”我看着筱怡神色黯然的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然后,我马上又赶我的工作。
接着王丽又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家了,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为我庆祝生日,我告诉她,现在还在工作,而且说公司要为我庆祝,可能回家会晚点。
“没关系,我等你!”王丽在电话里表现得贤惠而温柔。
终于完成了手上的工作,身体感到有些疲惫,昏昏沉沉的脑子觉得很累。起身去冲了杯咖啡坐回在椅子上发呆。
“铃……”又是小雪的电话。
“哥,我已经到Compass了,我在这里订了位,你什么时候来啊?”
Compass是在亚洲最高酒店Westin Stamford Hotel顶层的旋转餐厅。从餐厅里可以俯瞰整个新加坡的全景。装饰豪华,价格昂贵,多为达官显宦,外国游客所去之处。
“小雪,我们能不能明天再去?”我几乎是恳求的口气。
“不,我很早就告诉你说我要给你庆祝生日的。”她似乎就要哭出来似的。
“你要体谅我的处境啊。”
“不!你要不来,我就从这七十五层的楼上跳下去!”小雪完全蛮不讲理。
“好,好,你可别胡来,我这就去。”
“我等你!”小雪说完就挂线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到一种万般的无奈。
………这是一顿极奢侈的烛光晚餐。
以经典美食和优雅氛围闻名于狮城的Compass餐厅推出最时尚,最精英的晚宴。在爵士乐的伴奏之下拉开序幕。六道丰富精美的西餐配以豪华的红白葡萄酒和香槟,让你充分享受华美风雅和浪漫时尚的小资情调。
“哥,你看新加坡的夜景多美啊!”小雪兴致勃勃的指给我看那是滨海音乐剧院,那是新达城的财富之泉,那是国会大厦,那是圣·安德卢教堂,那是共和大楼,那是薛尔丝大桥……而我现在是个对风景麻木的人。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无动于衷。在这样的夜色中,坐在这样豪华的餐厅里,看狮城的夜景。然而我总是过目即忘。
眼前的夜景如何之美,在我心中却不留痕迹。那一道道眩目的光环,回头想来竟已凌乱不堪。那一钩如菊般恬淡羞涩的新月,也早已掩抑不见。只记得当时很想陈静,很想让她也来欣赏。它能带给她的喜悦,如果现在能看到陈静喜悦的笑脸,那又是一种怎么的心境啊!
记得那个晚上,喝了很多酒。我没有装,我是真的醉了,虽然酒精对我很少起作用。我慢慢的把酒一口一口咽下。涩涩和香香的味道跟着二氧化碳一起从嘴里面滑进食道再填满我的胃,冲得眼睛有一点点湿。一点都不寂寞,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哀伤。
…仿若心有灵犀,她忽然间朝我看来。电光闪石之间,我们的目光相遇了。
那一刻,整个世界全然静止。我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容颜,看进她深情的眼眸,看进她疼爱我的心,千回百转,痛彻心扉。或许她在欢喜我们的相遇,或许她在悲哀我们的别离。又或许她在心痛我们的失之交臂。
她静静的看着我。目光中的悲哀让我动容,却无法言语。我们纠缠在彼此深情的目光中。我分明看到她自眸中滚落的两颗晶莹的泪珠……“哎,哥,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又发什么呆呀?”小雪手里拿着一个包装极精致的盒子,塞到我的手里。
“是什么礼物?”
“打开看看吧。”
我拆开外面的包装纸和丝带,打开盒子,原来是一条名贵的名牌腰带。
“怎么,你想把我拴住啊?”
“对,就是要拴住你。”
“你呀,是越来越蛮横不讲理了,别忘了,你是我表妹,妹妹就该听哥哥的话哦。”
“那是因为人家想你嘛!”小雪把嘴噘得很高。
晚餐之后,我开车送小雪回家。车子拐进环境优美的住宅区。
“上来吗?时间还早。”小雪歪着头问我。
“嗯,上去也行。”我没看她。
房间里到处是CD和影碟,各类小说和杂志,包装食品,随意堆放的衣服。
“我一个人住,随便惯了。没朋友,它们帮我打发时间。”她蹬掉高跟鞋,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用脚推开地毯上的几张CD,报纸和花花绿绿的书籍杂志,腾出一块空地。
“喝什么?”她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给我。
“我想喝咖啡。”我说。
“只有这个。”
“那刚才何必问?”
她往沙发上一坐,拿起茶几上的香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抽出一支,像没听见我说话似地点燃香烟。“六个月零八天。”
“什么?”
“我们认识六个月零八天了”
“哦。”
“今晚留下吧,嗯?”她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她笑,吐着烟圈。
“不行。”我站起来,走到沙发附近,四处寻找着遥控器。
“看电视吧,今晚有足球。”
“可能在沙发垫子下面。”然后她不说话,坐在原地抽烟。电视频道交替更换。没有任何电视频道播放足球节目,我眼睛盯着闪动的屏幕,寻找着合适的话题打破沉默。我不想碰她。
“等我洗完澡,你走吧。”她在烟灰缸里捻灭烟头。回头望着我。
“OK。”我盯着屏幕。
……
[ ]她几乎是全裸着从浴室里出来。她的身体在柔和的灯光下是那么白,那么耀眼,她放荡地在我面前摇晃着,刺激得我不能自持。
在这样的诱惑下,我相信谁也把持不住。
她伸开双臂扑过来搂着我,用脸挨着我的脸对着我耳边:“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了。”
我顺手也抱住她问:“梦到我什么?”
她几乎是吊在我怀里甩了甩头大声说:“做爱。”
然后她自己平躺到沙发上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整个交给你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我双手轻轻地抚摸她白嫩饱满的乳房,用拇指和食指捏她的乳头;她的乳头在我的刺激下变大变硬,象两粒小葡萄珠子。顺着乳房往下是她平坦而异常柔软的腹部,我的手抚揉在她的小腹上,有种奇妙的快感。
我把脸埋在她的身上,用五官去感受那种柔软和体香;就象人们在买毛皮大衣时喜欢脸去摩擦毛皮一样。她的阴阜高高隆起,阴毛浓密而整齐,紧贴在阴阜上,非常好看。分开她的大腿露出柳叶形的外阴。我用手指掰开大阴唇看到粉红色的小阴唇,上面挂着晶莹的水珠;形如晨曦中挂满露水的玫瑰花瓣。
我把她的两腿搭在我的肩膀上,凶悍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她发出一声舒畅的呻吟。
我于是猛烈地冲撞着她,在客厅里回荡着很大的声响。
她将我夹裹得那么紧,那么紧,她的激情使她浑身抖做一团,她的痉挛也给了我深度的快感。
在极度的亢奋之中,我喷射而出。
我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完成了一切,我真的是压抑得太久了!
我伏在小雪的身上,喘息着,久久不能平静。而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动也不动,和刚才的疯狂,判若两人。
小雪的疯狂,是我有性以来最放得开的一个,没有一个女人象她这样千变万化,没有一个女人象她这样,给我如此强烈的刺激,让我体验征服的魅力。
我觉得现在的她好可爱。
同时又有隐隐的不安,她快乐了吗?我甚至没给她一个美丽的序曲,一个激扬的前奏。
我坐起来,从后面拥抱着她,我轻轻地吻她沾满汗珠的肩膀,双手从她的双腿,抚过丰满的臀部,细柔的腰肢,光洁的后背,和胳膊,拢抱到她的胸前。
“我冷。”小雪轻轻地喊了一句,然后把胳膊抱在胸前。
“哦。”我心疼地抱紧了她,“那我们到房间里去。”
我抱着她进了卧室,紧贴着她的身子躺下,这个时候是需要语言的时候了,我掠着她的头发,一遍遍地说,你真美,我喜欢你。诉说一句,吻她一下,吻她一下,诉说一句。
一股滚烫的泪水从她眼中流了出来。我无奈地擦着她的脸。可是她的泪竟越流越多。
我知道她为什么哭,任何女人,在做爱的时候,最想听到的话都是──我爱你。
但我没法给她,这句话于我太沉重了,我没有任何力量和办法,把这句话说得真切自然。我毕竟还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 *** *** ***王丽还在等着我,她显得焦急却不动声色,在黑暗里突然拉亮电灯,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回来了?”王丽问。
“哦,公司同事们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我忙着解释。“你还不睡?”
“你没回来,睡不着。餐桌上有饭,如果没吃饱就再吃点。”王丽答应着,也不追问。
我朝餐桌望去,满桌的菜还在整齐的摆放着。那瓶“二锅头”打开着,屋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两个酒杯空空的放在“二锅头”酒瓶的旁边。玻璃花瓶里的那枝胡姬花显得冷瑟孤清,淡淡幽幽。屋里笼罩着一种“寂寞如蝶,苍白如纸”
的落寞。不由心中一阵酸楚。
“来,我们一起吃吧。”我说道。
“不了,刚才觉得饿,我就先吃了。”王丽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弱。
“那我们一起喝杯酒吧。”我又说。
“嗯。”王丽有些不情愿的走过来。
我把酒倒进酒杯里,把一杯拿给王丽,“谢谢你的一桌好菜。”我扬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
王丽没有做声,竟整杯都喝了下去。
我仿佛看见一只秋婵儿,她仰起了头,有一片枯黄的叶子幽幽的在半空中凝固,似有些个绿色的痕迹执着地斑驳着,“执着的心往往很苦。”它薄薄的羽翼略微的抖动了两下,似是它的心抽搐般的在隐隐作痛。
(四十七)王丽把满满的一杯“二锅头”一仰头全灌进嘴里,我一时惊愕不已。我明白她现在的心情,她辛辛苦苦,满怀欢喜地准备了一桌的好菜为我庆祝生日,但我却迟迟不归,她怎么能不失望,怎么能不郁闷,怎么能不伤心呢?
她喝完了一杯又拿起酒瓶倒满了一杯,正要仰头往嘴里灌,我急忙站起来制止她,我夺她手里的酒杯,她伸出另一只手推我,我挡开她的手继续阻拦她,她奋力的躲闪,酒杯里的酒向外溅着,弄湿了她的头发和脸颊。
我们相互的纠缠,来回的抢夺,混乱中“砰”的一声,玻璃酒杯摔碎在桌子上和地板上,王丽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跌倒在落满玻璃碎片的地板上,顿时,她的胳膊上,腿上鲜血直流,而且还扭伤了脚。我迅速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立即为她清理身上的玻璃碎片,并拭去伤口上的鲜血。
“你,你不用-管,管我。”她头靠在沙发背上,在醉意中喃喃着。
我给她揉着脚,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发热的脸贴向她的脚背,心中是一阵阵的痛楚。
屋里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红色的鲜血流动的声音,王丽抬起手,用嘴吮吸手指上沾有的鲜血,腥腥的。一抹冷异的笑容浮在了她的脸上。
有片刻的怔忡。然后任思绪在往事中回荡,眼前反复地浮现着以往我们亲热的一幕幕。她那敏感充满诱惑的呻吟声;那洁白的被单上那殷红的血迹。我的手从她脚上滑落下来,沉重的跌坐在凉凉的地板上,心里尽是愧疚、忧伤与无助。
犹如被无数支箭头射入,阵阵隐痛难忍。
此刻,我真想把生命沉入海底。任岁月流逝,任风雨变迁。我的生命也从此完美而安详,不要让我醒来,让我安然而眠。
窗外不知何时飞起了绵绵小雨。雨珠扑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由想起古人的诗句:“窗外芭蕉窗里人,分明叶上心头滴。”我无心听雨,忍不住又念起不知身在何处而形单影只的她,还有那个夜晚……耳边响起熟悉的铃声,那是我手机的铃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给我打电话?
“今天整整开了一天和一晚上的会,实在没空给你打电话,只是向你说一声生日快乐!”是平儿从北京打来的长途电话。那端的声音迫近,并且沉稳。
“我不快乐。”不知为什么,对于平儿,我总是实话实说。
“又怎么了又?”平儿着急的口气。
“郁闷啊!”我顺口回答了一句,这时我望了一眼沙发上的王丽,由于她酒喝得太猛,酒劲发作,头斜靠在沙发上好象睡着了。
“你也有郁闷的时候?”平儿嘲弄着。
“何止是有时候?你走后我就没有开心过。”
“还是为了那两个女孩子?”
“就算是吧。”
“你呀,我现在是对你越来越看不透了。说你风流吧,你还挺多情;说你好色吧,你又心太软!看起来你挺潇洒,谁知道你又整天心里郁闷?”
“看来我就是跟你在一起才开心。”
“是吗?”
[ ]我感觉自己真的变了。昔日的我,从来不会为感情花费精力和时间。可是现在呢?什么风流倜傥,我跟一个俗人又有什么区别?望着王丽我不觉有些心酸。
我的事业,我的爱情,我的生命,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哪有什么爱在他乡的季节?可笑?!可悲?!可叹?!同时,也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点特别的可怜。
“英子有消息吗?”平儿又问。
“喔!”我一怔,“她在电子邮件中说论文写完了,将要毕业了,毕业后要去一家公司实习。”我说。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该收敛一下,正经过日子吧。”
“是啊,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我说。
“谢谢,你呢?有什么打算?”平儿问道。
“我?没有打算。不过,我想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要去哪里呢?决定了么?”她说着。我能想象出她当时的那种诧异的表情。
“哪里都无所谓。只要离开。”
电话那端是片刻的沉默。
“你不想再见见我?”
“不了。”
……这是我们电话中的最后一句话。
我曾经这样想。人只有在一个地方呆上一辈子。这样才是家。可是现在我发现,像我这样的人是根本就不会有家的。永远都不会有的。即便有,也只是最后的归宿……墓地。墓地是无所谓家的,因为每个人最后都必定去那里。人太多,不是我要的家。
我与平儿讲完了电话,回到王丽的身边。
“谁,谁的,电,电话?”王丽闭着眼睛,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呢喃着。
“一个北京的朋友,只是向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哦。”王丽哼了一声,之后,我听到她有轻微的打鼾声。
我把她抱回到床上,她身上的伤口已不再流血,我轻轻地把她身上的衣服脱去,又去把毛巾浸热,擦拭她脸上和身上的污垢。
我为王丽擦拭身体的时候,我不能不注意挺立在她胸前的那一对巍巍颤颤的乳峰,饱满白嫩,坚挺高耸,散发着成熟丰腴的魅力和韵味。两臂洁白晶莹,肌肤细腻滑润,身材的优美曲线还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我为她擦洗的动作弄醒了她。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我小心的抚摸她,她的肌肤像绸缎般柔滑。
我和她是这样的贴近,我能听到她口中传出的呼吸,我能清晰地看到她乳胸的起伏。我的手开始在微微抖动,我的心跳在加快,也许是酒精在起作用,我仿佛已感到有些晕眩而不能控制自己。或许是一种异性相吸的本能,或许是太久的压抑心情,只感到有一股冲动,一阵激情,一种再也难于克制的欲望。这时,王丽也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亢奋不已,我们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把她的腿分开,如同天上坠下的陨石一样一下子冲进她的阴道,她疼的叫起来,我马上又全都拔了出来。上面沾满了鲜血,她下面也出了一点血,我爱怜的吻着她,为她擦干净。她伏在我的肩膀上哭泣。
“我来月经了。”她轻柔的低语。
“对不起,我不知道。”心中有些负疚。
由于我没有射精。躺在她的身边,总是欲火难消。
我又要求插入,她答应了。我慢慢的插了进去,她开始皱着眉头。不过一会随着我的抽插也舒展了。在我快要射精时,她也高潮了。我肩膀上被她抓出了血痕。
第二天,王丽照常早晨起来去厨房准备早餐。我终于明白,人是无法摆脱命运的。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那是下了一辈子的雨。屋檐上的雨珠“扑扑”地打落在那墨绿的棕榈叶上。这声音仿佛来自黑暗世界的某个角落,在无情地嘲笑着活着的死去的人……我相信几年后,几十年后,甚至几百年后的某个夜晚,我再一次惊醒的时候,依然可以听见爱情哭泣的声音。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曾经这样想,如果当初英子不去美国,如果我也不来新加坡,如果我们在北京就结了婚。如果我没有买这套房子。也许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不过,没有“如果”。只有宿命。
在命运里挣扎的人,注定一辈子无法摆脱命运的纠缠。
有时候,有时候世事真的很奇妙,冥冥中的安排,不能不让人为之叹息。
……公司里的工作照样忙碌不堪,一直忙到同事们都下了班。如今我特别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一个人苦思冥想。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又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茫茫人海,风雨几何,顺流逆流,岁月蹉跎,如今我正徘徊于人生的十字路口,忍受着心智的苦痛与煎熬,令心智已经成熟的我,不禁慨叹做人的艰辛与悲哀。
……办公桌上的电话在寂静中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子昊,是我。”筱怡的声音。
“嗨,筱怡。”
“我就在珊顿道的星巴克,你能来一下吗?”
“有事儿吗?”
“我履行我对你的承诺,我要告诉你陈静的事情?”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错吧。”
“我要告诉你陈静的事儿!”
“陈静?好,好,我马上就来!”
我关了电脑,锁了办公室的门,迅速地跑向电梯口。
我走出办公大楼,雨下得正狂,风也吹得苍茫。夜色里流泻着的阵阵声浪,那是雨点滚珠似的叮叮咚咚地敲击着夜的寂寥,倾刻间濡湿了我整个心房……有一种爱,很凄迷。有一种爱,只能远望。有一种爱,注定要成传奇……有一种爱,叫作痛,痛得心脏起了褶子,痛得头脑空洞无物,痛得意志麻木萧瑟……有一种爱,叫放弃,明知道许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却想找寻一个答案,真的好累……曾经在心中千万次的乞求她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回来修补我早已残缺不全的心,但我知道那不可能。
经常惊醒于午夜梦回的黑暗中,我的心都好痛,是思念一个人的疼痛,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想着你的夜,你还好吗?一直都快乐吗?没有我在身边是不是有另外一个人去关心你,爱你吗?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只是希望再见你一面,但我又怕见你,怕见到你,我的心又会再一次的被捏碎。
我只有对自己说不要再去想你,不要再想了,虽然你的影子从未离开过。
一直心神不宁精神恍惚的我,在过马路时没有看到红灯,仍然低头前行。就在这时,风雨交加,暮色浓重。在双向穿行的车辆开始交汇的瞬间,我迟疑了一下,正考虑着应该前进还是后退,还来不及完成思考,两道强烈的灯光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和着人声、雨声、风声,那一刻,我只觉着像是兀地被人给了当头一棒,眼前猛然涌起一团黑雾,遮住了我的视线,脑海一声轰鸣。天旋地转间,动弹不得。
似乎还隐约看到漫天飞舞的树叶,陈静穿着鲜艳的玫瑰红裙和米色皮鞋,踩着轻盈的步子走远了,我被重重的抛落在冰冷的马路上。我失去了知觉,然后就没有了记忆……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时朦胧地看见王丽握着我的手坐在我床前的凳子上。
四周,却是一片白色的茫然,背景是医院长长的走廊和来回穿梭的白衣,头顶上的吊瓶里,滴滴液体,正缓缓渗入我的脉管。
当我的视线越来越清晰时,我惊奇地看到:在床的另一边站着三个人,啊!
那是陈静!她的一旁是筱怡,另一旁是一位高个子的男子。
“陈静!”他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你几乎已经把我们给吓死了!”筱怡、陈静和王丽急忙上前一齐把我按下,我努力控制着自己,我不知道我是惊喜还是悲痛。直感到有着呼之欲泄的泪水。
只见两行清泪从王丽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中轻轻滑出,掠过苍白无血的面颊,滴落在我和陈静紧紧相握的那双手上,写满的是别情依依,烙印的是铭心之誓……当我平静下来,安稳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望着陈静身旁那个男子发怔。
那是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
“子昊,这是我哥。”筱怡看出我的心思,主动介绍说。
“他就是许耀明。”陈静接着说道。
啊?!他就是许耀明,他们医院的那个高个子医生?只见那男子有着高挺的鼻子,宽阔的额头。他微微地凝着双眉——他的眉毛可以用“漂亮”这个词语来形容。不是非常的浓,也不是特别的淡,成熟男人特有的平静里流露着些许无奈的寂寞。
我的血突然凝结,只有心跳的声音,气氛紧张而坚涩!心怦的一下,痛!很痛!!
……我发现我哭了。但眼泪却流不出来。
[ ](四十八)
我躺在病床上,感到头很痛,很累。
我总以为爱情是一种感觉,一种默契,一种每个人都不一样的感应,太理智的恋爱可能是一场尴尬的谈判。爱情是种双向可逆的默契。烦恼时,一起沉默,愉快时,一同畅笑。真的,我不知道我真要什么,只是在未得到时,才隐隐若失。
也许是生活慢慢的沧桑;也许是远离家门,独自异乡;也许是缓慢而又痛楚的回忆;也许是种种忧伤的思绪,驱不散理更乱……有时觉得清醒又懵懂,在成长的同时却也积累了忧伤。一生难于忘怀的往日旧事,也留下了长长日后的回忆与追寻。游离在人生的大海,重新拼组着快乐,也许会很快填埋过去留下的伤口,而思念和回忆才真正开始。学会了人情世故,学会了处世圆滑。
为什么如今的现代人都迷恋上网络?因为我们希望的是一种释放,寻求情感上的轻松。诉说我们的心情故事,偶而也看看窗外那迷人的星光。
因为很早就知道那千古绝唱的梁祝悲剧,似乎那就是两只蝴蝶。所以当陈静出现的时候,我是何等的激动和向往!因着落叶飞花般的情怀,这寂寞便难免降临,丝丝扣扣,纤纤绕绕,挥之不去。
苦苦寻找,于茫茫人海之中,只为曾那样温柔的一对眼睛,满天风沙里,看见你,便如阳光,一直照到心底。沿着思绪行走,两足不由人控制,总向着西方大漠之中,那曾经的辉煌,即使远在天涯,也梦萦魂系。这便归去,唱罢阳关,欲与你相知,但纵使山无涯,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人也合。
激动与悲哀的情绪交替上升,我凝望着陈静,她瘦了。两颊有些微陷。但那依然是一张娇好的脸,肤白如雪,唇红如朱,但眉宇间却有一种抹不去的落寞。
也许是病房里光线的缘故,我忽然觉得她的脸上有一种苍凉。她的眼神没有以前那样清丽透明,似乎有一层雾气在眼瞳中蔓延,如梦、似幻。
“我们走了,你要好好休养,多保重!啊。”陈静的手从我手里抽了出去。
“好好休息,不会有什么大碍。”那个叫许耀明的男人也对我说了一句。
“公司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会去给老板说的。”筱怡很温柔的声音。
之后,陈静转过身,边走边伸手挽在许耀明的胳膊上,筱怡也跟着走了。走出几步后又扭回头向我摆了摆手,似乎是示意:拜拜!
我望着陈静离开的背影,心头陡然一揪,她真的是走了。
忘了吧,就像一朵落地的花。我在心里默念,一声叹息,又一声叹息。
也许是因为时近黄昏,也许是因为我亲眼看着她走了,那首《再别康桥》便挑起了我心中隐约的情愫,明知是不可能,却又不愿让一切就这样流逝,我闭上眼,极力想锁住以往的记忆,却禁不住深深地看向陈静她离去的方向。
我带着泪痕昏昏沉沉的睡去。偶尔,胸口随着啜泣起伏——梦里也会因为要离开她而失声痛哭,睡也睡得很不安稳。王丽把我拥在怀里,轻轻拍打着我微微颤抖的肩背,她以为我是身体的疼痛,她总是用一种怜悯的口气说,要不要把医生叫来?要不要吃点止痛药?要不要给你打一针?
我别过头,凝噎无语,不敢对视那潭凝聚伤感雾气的眼眸,只是摇着头,更是感到那种剜心之痛倾刻之间又肆意袭来,仿佛我的肉体和灵魂倏忽间被咬噬得遍体鳞伤,变得不堪一击……天黑了下来,在我眼中窗外那交织着的光与影,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只有那汽车急驰而过的狂鸣声常令我怔忪不已。依旧那么刺目,那样张狂,一如那被血染红的雨夜和记忆……王丽已经像守望麦田的农夫,两天两夜守护在我的床前,也许她的眼帘不曾合上片刻,如今看她,那是满眼的血丝,满眼是痛。
经过医院详细的检查,这次车祸并没有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脑部有轻微的脑震荡,右腿被撞伤,缠了很厚的绷带,踝骨韧带扭伤,肿得很大。第三天,我说服了王丽让她回家休息,我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下午一觉醒来,床前站满了公司的同事。桌子上堆满了鲜花和各种水果。
我正要欠起身,立即被他们按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总经理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我说。
“你小子真是命大,面包车的头部被你撞了个坑,你却没事儿。”Tony风趣地说道。
“看来林经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Catherine也凑起热闹。
“我还能有什么后福啊!没死就是万幸了。”我说。
“我看啊,你的后福就要看我们筱怡啦!”Tony说完眼睛紧盯着筱怡。
“嘿!他的后福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筱怡反驳着。
“好了,不管后福还是前福,以后大家切要注意交通安全,汽车是铁,我们的身体是肉啊!肉哪能撞过钢铁呀,这次子昊没有什么大碍,那真是他的万幸,也是我们公司的万幸。好,子昊你好好休养,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公司里还有许多重要项目需要你啊!”总经理说完之后,大家就离开了。
月亮升起来了,照着窗外的树,勾勒出一片那么模糊的影子,我知道那不可能是她,可她偏偏就象站在那里。我轻轻喊她,叫她,用想象来追踪她的步伐,我看着病房里那监察仪的绿光一闪一闪,向航标一样,只是没有声音飞来。我沉睡惊醒一次又一次在深沉的梦寐里。睁眼又闭上,看那墙上的一点萤光。昆虫在窗外鸣叫,那么响亮,清晰,我就漂在那么黑的夜,那么黑的黑色上面了。
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如今只有她是我唯一能够激起心灵的震颤。
正当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飘动的落叶时,小雪风风火火地跑进病房。
“哎呀!哥,你可把我吓死啦!”小雪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边说边寻找着搁放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说。
“咳,这几天打你的电话,都是关机,我跑到你住的地方,整天都锁着门,打丽姐的电话也打不通。”
“是啊,都在医院里,电话不让开。”
“直到今天我才打通丽姐的电话,才知道你出事了。”
“怎么样?让我看看。”小雪说着就扒开我身上的被单,看到我那缠满绷带的右腿。接着说:“没有断吧?”
“没事儿。”
“疼吗?”
“当然疼啦。”
“哎哟,你真可怜。”小雪的手抚摸在我受伤的腿上。
“来,我给你做了十全大补骨头汤,先喝点吧。”小雪把保温瓶打开,顿然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
小雪认真地一勺一勺地往我的嘴里喂着骨头汤。
我为小雪的这片深情深深地感动,她对我是这样的体贴和关心,我时常在心里想,为什么上苍对我要如此眷顾,为什么这么多好心的女子会对我如此倾心。
我不禁一阵心酸,潸然泪下。
“怎么了?不舒服啊?”小雪放下手中的汤勺。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拭我脸上的泪水。
我摇摇头,小雪为我擦拭着眼泪,她的脸离我是这样的贴近,我凝视着她,她是这样的温雅秀美,一往情深。……只见她浅笑盈盈,万千柔情,我突然想起她家电视柜上的那张合影照片。我的心顿然一颤。
“小雪……”我声音低沉。
“嗯?”小雪的手臂停在空中。
“你以前的男朋友叫什么?”
“还提他干什么?”小雪一脸不屑一顾的神情。
“我想知道。”我说。
“哥,是你让我忘掉他的,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还会沉迷多久?是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帮助了我,哥,所以我才特别感激你。”
“小雪,他是不是姓许?叫许耀明。”
小雪猝然愣住了,她一脸的疑惑和惊讶。
病房里顿然一片沉寂,我们都沉默不语。
……
[ ]“你怎么知道的?”小雪好象从痛苦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我的一个朋友。”我说。
“是一个中国女孩,对吧?”
“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中国女孩。而是另一个中国女孩。”
“啊?这个没良心的。”小雪的眉宇间露出怒气,问:“那么后来呢?”
“今天他们来看望我了。”
“啊?你提起了我吗?”
“我不敢确定,怎么能提你呢?”
“你是不是担心你的朋友也会受骗?”
“我,我,我还不知道……”
“小雪,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不爱关心别人私事的我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前两年,新加坡流行一种叫作‘骨痛溢血热症’的疾病,我不幸也被传染了,高烧持续不退,就被救护车送进了他当时工作的医院。”
“是他治好了你的病?”
“嗯。”小雪点了一下头,接着说:“那时我刚从学校出来不久,单纯而不知天高地厚,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工作,有很好的朋友和家人,我以为我的生活就在天堂,我想本来我可以一直这样幸福地享受生活,但是,我遇上了他。那时我觉得我很幸运。但认识了他,我又这么的不幸,认识了他!…”小雪哽咽了,她说不下去。
世上常说无巧不成书,太巧合的事总是令人难以置信,但这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就发生在我的真实生活中。
(四十九)当窗外的路灯悄悄亮起,夜已翩然而至。那或耀眼或昏暗的光线,轻盈的划出夜的旋律。病房桌子上的那个硕大的花篮盛开着各种优雅的鲜花,花芯含羞舒卷,幽幽的吐露醉的清香。
偶尔有晚归的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白色的羽翼在月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匆匆掠过树木的上空。今夜,它们又将栖身何处?晚风轻扬,暮霭中树影婆娑,榕絮缥缈。
小雪几乎哭泣般的向我诉说了许耀明追求她的过程。我理解像许耀明这种男人的猎艳心态,男人决不会忍受与一个女人厮守的寂寞,尤其是像他这样,有一副俊秀的外表,一份体面的工作,优越的家庭和挥洒不完的金钱。
“哥,你说男人都会喜新厌旧吗?”
“从心理上讲是这样的,但从道德上讲就另当别论了。”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有什么不好?”
“感情的事是说不清楚的。”
“我真的是不甘心啊。”
“怎么,你还想他啊?”
“说实话,不想是骗人的,那毕竟是我的初恋啊。”
小雪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也许女人永远难逃情劫,因为我们是用整个生命去爱,爱得没有呼吸,没有空间,这不是错,是习惯,是天性!”
小雪的情绪又触动了我的心事,是啊,就在那一刻,那一刻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我痛苦的凝视,瞬间如过千年,陈静她绝然地转身,手挽着许耀明的胳膊离去,让我受伤的身体僵硬成灰。那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女人就这样的走了,我怔忡失落,感觉自己的心被掠夺一空。
“哥,回忆以前的很多时候,我想自己是个很幸运的人。可是就没想到…”
“小雪,我理解你,失恋了,斤斤计较你辜负我多少,我有哪些不甘,这都是人之常情,但分手自有分手的理由,何不在痛过之后自我安慰:以前老是担心会分手,现在没什么好担心了,以前总在抱怨他对你不好,现在你再也不必受到不好的对待了。以前你只能守着一棵树,现在到处都可能有芳草。是不是?”
“嗯,我爱过的男人都是值得我爱的。你,还有以前的他。那么让我引以为豪。”
“你别提我。”
“我就提你,你们都有学问,见多识广,人长得也是真正的汉子。爱着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很骄傲很幸福。你知道不知道我把你当偶像来崇拜?你永远是值得我骄傲的男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肯定也会是。就象我以前说的一样,你了不起,比别人都强,我真是的这么认为的。”小雪已经不再哭泣,眼瞳里开始亮出光芒。
“你就别再夸我了,其实我和你一样,失恋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哎,对了,哥,你跟丽姐是初恋吗?”
“不是,我也有过许多女朋友。”
“哼,我看也是。”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倒真希望小雪把我当成坏人,把我放入“不是好东西”的行列。
“对,我真的不是个好人。”
“那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坏人。”
小雪的话让我无语。
今夜的星星不多,越发的显出那轮银色弯月的细致美丽。月光是可以如水般温柔的。这样细细的弯月,又能借来多少太阳的光,尽力的照亮这片漆黑的大地。
月儿弯弯,银细如钩。风停了。云走了。天还是蓝的黑黑。
[ ]“生活还是要过的。其实有种爱叫作离开。我们都一样,小雪,我希望你看开点,离开不全是坏事,雨过总会天晴的。”我不知道我是在讲给小雪,还是在讲给我自己:
“不要只想着一时的失去,你以后可能有更优秀的男人在等着你。只要不失去生命,我们依然大有可为。你想,我如果这次车祸死了,我们那还有机会在这里聊天吗?”
“哎哟,你怎么提死啊。我知道你不会死的。”
“为什么?”
“你是个好人。”
“我爸爸也是个好人,而且要比我好上几百倍,但是他死了。”
“啊,你说什么?你爸爸不在了?”
“也是车祸,我没有死,但我爸爸却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所以我特别羡慕你们都有爸爸。”
“聊什么呢?两人那么亲热。”王丽进来了说道。她提着两大塑料袋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我急忙把手从小雪的手里抽出来。
“吃饭吧,今天我做的全是北京家常菜。”王丽把一盒盒的饭菜从塑料袋里掏出来。
“那我先走了,丽姐,哥,你们快吃饭吧。”
“别走啊,一块儿吃吧。”王丽对小雪说道。
“不了,送一次饭不容易,改日等表哥出院再说吧。”小雪边说边拿起她的手包,然后和我们说了声“拜拜”,就离开了病房。
我已经可以坐起来自己吃饭了。王丽送来的饭菜是我最喜欢的“老三样”-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茄子和蒜苗炒肉片。米饭做得软软的,很合我现在的胃口。
于是,我和王丽就在病房里一起用起了晚餐。
王丽的脸颊红扑扑的,长发在头上盘了起来,用了一个夹子在脑后一卡,有几根头发往外孜着,显然是又忙了大半天。
“怎么,不好吃?”王丽看到我在怔怔的看她,说道。
“好吃,太好吃了,真的是辛苦你了。”
“看你说的,只要你没事儿,这点辛苦算什么。”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闷着头一口一口的吃我的饭。
那如水的月光透过树枝,斑驳的洒在街边的遮阳伞上,摩挲着白日里谁留下的印记。一阵花瓣雨缤纷而下,在医院楼前的喷水池里激起涟漪,犹如笑意层层荡开。落花无语,在静夜里载着梦的绚丽。风轻云淡,遮不住的月忽隐忽现。潮润的空气里有暗香迭送。
我们吃完晚饭,王丽收拾着碗筷,整理好病房,就独自乘公交车回家了。
……白天,挣扎在尘世,入夜,进入梦想。尘世的纷乱在夜色里淡然隐去,清风明月,眼前的那点星火,闪闪烁烁的将梦装点的无比璀璨。
爱的美丽;美的浪漫;忧的惆怅;失落的孤寂……全是梦的琴弦,伴着心跳,抚出梦的音韵。
驾一叶轻舟,在星光斑斓里向湖心深处划去。隐隐的水草在水底飘摇,舞出最缠绵的姿态。月色朦胧,轻风微熏。夜,沉醉于无边的梦中。
我发现找不着自己了,或者又是,我从来就没有找到过。
如练的月华从窗棂里垂下来,感受着陈静身上熟悉的气息,忽然想要流泪。
风的手怎么拨弄的云呢?又是谁的手在冥冥中拨弄着命运?
……终于要迈出这白色的病房了,心情却有些沉痛。天空阴沉沉的,飘起了小雨,仿佛也在哭泣,落叶在空中无望的飞舞着。小雪手捧着一束胡姬花递到我面前,我抱在怀里,望着那娇艳欲滴的紫色花瓣,好象是一抹鲜红的血。小雪上来挽住我的手臂,轻轻地对我说:你可以回家了!王丽还在收拾病床上的衣物,扭过脸看了我们一眼,我急忙把小雪的手松开。
“他哪能走啊?”王丽冲小雪喊了一句。
“喔,对了。小雪,拐杖买了吗?”我问小雪。
“哎呀,我忘了,只顾去买花了,没关系,我先去医院向他们借一副。”小雪说完跑出了病房。
“你这个表妹也真够热心的哦。”王丽收拾完了东西,坐在床沿上,看得出她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
“咳,小孩子嘛!”
“小孩子?我看她可不小啦。”
“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但总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哦,你吃醋了。”我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哪敢啊。”
这时,小雪回来了。不但借来了一副拐杖,而且还推来了一辆轮椅。
我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筱怡的车也该到了。于是王丽和小雪把我扶上轮椅,小雪在后面推着,王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旁边。
当我们三个下了楼,来到医院的大门口时,我看到筱怡的那辆白色的BMW已经停在门口的台阶下了。
筱怡可能看到我们来了,便从汽车里走了出来,她一身的职装打扮,戴着墨镜,潇洒而利落。她打开了汽车的车门,取下墨镜,然后正要走上来帮我上车,突然她怔住了。
“小雪!?”
“筱怡!?”
我还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两个惊讶的神情,我不禁感叹人世间的宿命。我再看王丽,她更是一脸的惊诧和疑忌。
(五十)筱怡和小雪在医院门口的不期而遇,使我感到片刻的尴尬和心虚。筱怡的哥哥的前女友成了我现在的情人,我该如何来面对筱怡?我正在踌躇。
[ ]“你也认识林子昊?”筱怡和小雪几乎是异口同声。
“他和我在同一个公司。”筱怡看了我一眼说道。
“他是我的表哥。”小雪一脸的满不在乎。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王丽在一旁发楞的问道。
筱怡向王丽点点头。
“我们不但认识,而且还曾是好朋友。”小雪带着一种嘲讽的口气。
“这个世界真小,没想到大家都是朋友。”我从尴尬中镇静下来,嬉戏地说道。
“哼,朋友?”小雪显得有点浑气。
“小雪你不应该恨我,你知道这半年来我是多担心你啊,我知道你换了电话号码,去你家找你,你又谁也不见。”筱怡很委屈的样子。
“好了,你们的事儿以后再说,总不能把我们撂在这儿听你们说话吧。”我说。
“好,我先送你们。小雪,以后有时间我们好好谈谈。”筱怡说完便过来扶我从轮椅上站起来。
“没什么好谈的。”小雪也过来把拐杖递给我。
我在她们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艰难地坐进了汽车的后座,小雪紧跟着坐在了我的身旁。
王丽不得不去前座坐在筱怡的身边。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我本想找点话题缓和一下气氛,但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本来就是一个“肇事者”,我也只好选择沉默。
王丽更无话可说,我想她可能已经坠入五里云雾之中了。
筱怡把我们送到我住的楼下就直接回公司上班去了。王丽和小雪把我送回家后,王丽也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也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小雪。
“小雪,你跟筱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斜靠着躺在床上,问道。
小雪还在闷闷不乐,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一次我和我的同事去酒吧,碰见了她,然后,她就告诉了她哥,结果……”
“结果许耀明就把你给甩了?”我说。
“虽然不完全是,但她不应该多嘴啊。”
“我看你不能怨筱怡,这妹妹给哥哥说点这种事儿,也是人之常情,况且许耀明这样的花花公子,也决不是只因为这个……”
“哥,你就是向着别人……”小雪突然钻进我的怀里哭了起来。
男女之间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有,自古以来都似乎说不清道不明,男人多直中取,女人多曲中求。所以圣人孔夫子也不得不慨叹,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
圣人尚且如此,凡人如我辈,更要有多少人不幸落难于滚滚红尘当中。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倘若浅尝辄止,总能如燕子掠水,轻盈于空中和水面。倘偶尔沉浸,便忽然间万劫不复,永远与流水相伴,人生长恨水常东。
或许小雪和我一样都沉陷得太深了。
小雪趴在我的身上,把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前。也许是过去的伤痕又勾起了她对那段感情的回忆,她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的手抚弄着她的头发,我想安慰她,我说:“小雪,有句老话:‘如果老天爷为你关一扇门,一定会为你开一扇窗。’,你想想,要不是许耀明不要你,你怎么会认识我呢?”为了让她不再哭泣,我只好“厚颜无耻”。
小雪忽地抬起了头,怔怔地望着我,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她没有张口,我凝视着那一泓清水。青春的眼光总是单纯、有神和坚定的,一心想的是满眼的繁花灿烂,鲜活盎然的日子,哪里会想得到灿烂下面是一路的荆棘呢?
人们总会拿明眸来形容一个人眼睛的美丽。可再美丽的眼睛,没有了爱情,也是一潭死水。正爱着的女子,总是能在蓦然一视中滴出水,透出蜜来。眼睛是会说话的。透过它,能知晓你是爱,或是不爱。如今小雪失去了爱,我又不肯把爱给她,如今她的眼睛是无神无情的,冷而漠然,早已从柔情似水化为了冰凉如水,而没有一丝的涟漪了。
小雪把我看了一阵儿,没有说话,又忽地重重地把头放在我的身上。她的手不安分起来,她从我的衬衣下面伸了进去,使劲地摩挲起来,仿佛她的怨气,伤心、痛苦都要在我的身上发泄出来。
我没有制止她,任她摩挲。但她那柔软光滑的手指无数次的掠过我的乳头,使我不安起来,我虽然腿部受伤,但我的雄性组织却依然完整,我下身的那个部位开始肿胀。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而且我们又挨的如此贴近,她那种熟悉的气息又强烈地感染着我,我不由地解开她的衣服纽扣,脱去她的上衣,她那雪白的肌肤在白天更显得耀眼,我又扯去她的乳罩,两个白嫩鲜艳的乳房晃动在我的眼前,我把脸贴上去,用脸颊,鼻子抚摩着,磨蹭着。然后把她的乳头衔在了嘴里,深情地吸吮着。小雪也兴奋了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
接着,我又拉开她裙子上的拉锁,把裙子褪去,再扯下她那白色的小内裤,小雪一丝不挂,光溜溜的依偎在我的怀里了。
这时,我伸开胳膊去脱我的睡裤,小雪突然拦住了我,说:“你行吗?”
“怎么不行?”我说。
“你这腿?”
“我不用腿。”
“还是别做吧。”小雪把我的睡裤往上拉了拉。
“但我这个受不了啊。”我的手在裤档上摸了摸。
“要是做的话,会影响你的恢复吗?”小雪显出一种关怀的神情。
“我想不会影响,没准儿还可以有助恢复呢。”
“怎么会呢?”
“把这几天积攒的东西排泄一下,不可以舒筋活血了吗。”
“是不是呀?”
“嗨,管他是不是,来吧!”我说完,把睡裤连同内裤一起捋下,由于右腿不能活动,只能把它们捋在大腿上部。我那粗大的阴茎露了出来,威风凛凛地直矗云天。
“出问题可别赖我。”小雪边说边慢慢地将臀部移向我的阴部,然后伸手握着我的阴茎,对准她的阴道,极缓慢极小心地坐了下去。
顿然,我感到一阵温热和潮润,我的阴茎包裹在无比的柔润之中。
“行吗?”小雪坐下去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
“行,动一动。”我说。
小雪又是极缓慢极小心地上下活动起来。
“嗯,真舒服。”我沉醉得闭上了眼睛。
小雪缓慢的扭动,我的阴茎在增大膨胀,我射了,射得淋漓尽致,射得舒心欢畅。
小雪也满面春色,神彩飞扬。
有时候,性爱真的可以驱散愁雾,驱除阴霾,迎来灿烂满天。小雪不再哭泣,不再伤感,笑眯眯的躺在我的身边。
当我们正沉浸在性爱愉悦的余韵中,我的手机响了。是筱怡的电话。
“子昊,下午下班之后,公司的同事们要去你家看你,要我告诉你一声。”
“哎,筱怡,不必了吧!大家都挺忙的。”
“这我就不管了,我只是负责通知你。OK!”筱怡挂了电话。
这真的是让我措手不及。
“快起来,小雪,帮帮忙。”
“什么事儿?”小雪一脸的疑惑。
“你把这屋里所有王丽的东西,包括内衣内裤,香水首饰,化妆品统统搬到那屋去,你再把那屋的床铺铺好,像是有人住的一样。”我向小雪下达了任务。
“为什么?”小雪还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
“我公司的同事要来看我,我不想……”
“哦,我知道了。”小雪向我坏坏的一笑。
小雪穿上衣服,收拾着王丽的东西,说:“哪些是王丽的呀?”
“嗨,凡是女人用的东西都拿走。”
小雪一边忙活着一边怪笑,似乎她领悟到了什么。
“另外,你收拾完了就回家吧,谢谢你啦!”
“谁要你谢了?”
“好,那就不谢了。早点回家吧,啊。”
小雪帮我把事情做完,在我的脸上狠一阵亲吻,然后不情愿的离开了。
王丽下班回来看到家里变了样,心里有些不乐。我把公司的同事要来看我的消息告诉她,她似乎显得很平静。
“我不愿意让公司的同事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我解释说。
“知道又有什么关系?”王丽没有看我,她去她的房间换衣服。
王丽换上一套休闲的衣服回到我的卧室,坐在床沿上,她的手在我的受伤的腿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说:“今天感觉好点吗?”
“好多了。”我看着她那疲惫的脸色。
“你的同事要在这儿吃饭吗?”她问。
“不会吧,那么多人。”
“没关系呀,我可以做啊。”
“行了,这几天你已经够累的了。”
“那好吧,我们总得吃吧,我去做饭了。”王丽说完从床上站起来,去了厨房。
王丽始终没放弃过对我的期盼。她把家布置得整齐温馨。她也爱呆在厨房,认真地做菜。她曾说过:做菜的过程能让她产生做女人的感觉。
[ ]筱怡带着公司里的一帮同事来了。一阵噪杂的寒暄和问候,安静的屋里顿时热闹起来。他们都是从公司里来,还是上班的职装打扮,女孩一律穿着高跟鞋和合体的套装,刷淡淡的胭脂和眼影。个个笑起来虽然美丽,却有一种公式化的刻板。好像是一个模子里铸造出来的。
“客厅里的那副字画是你写的?”筱怡第一次来我家,观察得很认真。
“对,写的不好。”我谦恭的一笑。
“啊?你写的?我以为是哪位有名的书法家写的呢。”Catherine显得惊讶。
“嗯,是不错。笔力遒劲,清洒自如,不但飘逸、流畅,而且纵逸、狂放。
很像书法家的作品。”筱怡一本正经的说道。
“只是爱好,书法家可谈不上。”我说。
“以后也帮我写一副,我喜欢中国书法。”筱怡很欣喜的样子。
“嚯嚯嚯,这下筱怡更要五体投地了。”Tony又起哄起来。
“我说Tony,你正经点好吗?”筱怡一脸的严肃。
“哎,我哪不正经了?好好好,我,我闭嘴。”Tony说完又走到我的床前,带着一种狡黠的眼神,问我:
“喂,子昊,刚才给我们开门的那位……是不是……?”
“哦,也是中国来的,是租我的房子的房客。”我说。我和王丽的关系在公司里只有筱怡知道,而且她确实不是那种多嘴的女孩。
“房客?”Catherine重复了一句。
“对呀,把空余的房间租出去,在新加坡不是很普遍吗?”我说。
这时,王丽从厨房里出来了,随着从厨房飘出了一股饭香。
“叫什么呀?”Catherine看着王丽,主动的问道。
“王丽。”王丽显得有些矜持。
“结婚了吗?”
“没有。”王丽不好意思地摇着头。
Catherine上前拉着王丽的手,动情地说:“这男人们都瞎了眼吗?这么好的姑娘居然待字闺中?”
站在一旁的Susan嘴一撇:“嫁什么?如今男人有几个好东西?结了婚还不是在外面寻花问柳。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呀。”
“Susan小姐,你是准备做妾还是准备做妓呀?”Tony逗她。
“只要姑奶奶愿意,做什么都可以!”
眼看着两位唇枪舌战即将升级,还是独身的Jenny乜斜着眼说:“男人就那么重要吗?像我这么纯洁,一个人不是活得很好?还要男人干什么?”
要男人干什么?一个形而下学的问题,一种形而上学的意味。如此浅显又如此深刻,如此虚幻又如此现实。我笑了笑,有点苦涩,芳龄35岁,还标上花季少女的“纯洁”标签,何等的无聊无奈,惹人讪笑,可它又那么真实。
“你们知道惠玲的事儿吗?”Mary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知道,说来听听。”大伙儿一阵好奇。
“那才是纯洁,三十三岁了,真是纯粹的单身,也是真正的处女。和男朋友恋爱时,她男朋友强烈地要求过,你们猜她说什么?”Mary故弄玄虚地停了一下,接着说:
“她说早晚都是你的,还是等到洞房花烛夜吧。可他们没等来洞房花烛夜。
男朋友为了给弟妹挣学费,四处兼职,玩命工作,最终积劳成疾,走了!在她男朋友最后的日子,她说她想给他,但男朋友坚决拒绝。惠玲哭得泪流满面,问为什么?为什么?她男朋友摇着头叹息说:‘留着吧。留着给能带给你幸福的人吧。’”
“哇,世界上还有这么伟大的人啊!”Tony半感慨半嘲讽的说。
一番无聊的议论结束了,他们回去了,屋里又恢复了平时的安静。
“你们公司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儿?”王丽皱着眉头,沮丧着脸。
“哪样儿了?”我说。
“疯疯颠颠,跟傻冒似的。”
“怎么这么说呢?”
“就是啊,什么‘要男人干什么?’,这是什么话呀,我就是要要你!”
“你给他们叫什么真儿,他们就喜欢直话直说,不像咱们中国人那么‘虚伪’。哦,不能说‘虚伪’,就是给你绕圈子。”
“我可不同意你的说法,还是咱们中国人直爽,老实。”
“老实?那假酒、假烟、假名牌,还少吗?”
“行了,我不跟你抬杠,我是担心你整天跟他们在一起,会变坏的。”
“我本来就不好。”我的声音像吼叫一般。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是病人,我不应该惹你生气。”王丽走过来。坐在床沿上,紧抿着嘴唇,伸手在我的伤腿上轻柔地抚摸着。
(五十一)阳台上挂着的风铃响起明脆的声音,把我从梦中唤醒。未及起身,耳际已有隐隐约约的呜咽缭绕,待推开阳台的门探看: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好惬意!
楼下花丛中的竹枝轻摆,吟唱着,不知为谁做歌?
习习晨风拂面,使我衣襟轻扬,发丝纷飞,心境愈渐舒展。天空中的云雾因飘忽而添了几分的逍遥,恰似我如今的幽闲。
我已经可以下床拄着拐杖在屋内走动了。窗外的树丛张着手臂仿佛在向我温馨的问候,我没有死,海上那翻滚的浪涛载来的晨语使我品味了存在的美好。
海水涌动碧波,陌草舒展绿腰,一幅曼妙的景图展现出南洋的椰风海韵。阳光、沙滩、海浪;绿树、红花、青草。一段悠扬的晨曲,仿佛也清兮婉兮。
王丽每天照常去医院上班,小雪这几天在忙着找工作,筱怡也时不时来电话询问我的身体恢复情况,据说公司里最近很忙,同事们直叫苦连天。
我扶着拐杖站在阳台上,我点燃了一支香烟,以往抽烟,从口中喷射出的是一股畅快,而如今却是一种似乎整个胸腔被无形的刺痛充满着的感觉。在医院里见到了陈静,那天,我明白了一点。她是不会回来了。就像这团烟雾,它将你包围,又在眼前缭绕,而你却不知它会飘向何处。
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常在这阳台上,将那缕涩涩的气丝吐向无知的空气中,然后,啜回满腹的清凉。我喜欢这样一种交换。在不知不觉中意念随着肺中的青烟流泻。它让我觉得清洁了。整个人。整个的自我。
当我决定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时,我突然想给陈静写点什么。其实,想给她写封信的想法由来已久,总应该跟她说些什么,在我收到她那封祝我生日快乐的电邮后,心里就总觉得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从她走后那日起,她说不让我去找她,于是一直刻意不去回忆不去怀念,故意让自己很忙,象个陀螺不停的转,很充实也很茫然。我一向是个要面子的人,所以我不会去哀求,就算心里很想。
我走进书房,打开电脑,找出陈静的邮件,《南洋风》,她还是用着我给她注册的邮箱。
陈静:
[ ]#--iCMS.PageBreak--#你好,谢谢你的祝福,谢谢你到医院去看我。
纵然我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但我知道,那都是无用的。因为是我不好,幸福是我自己放走的,痛苦是我造成的。由于我的自私,由于我没有去珍惜那份情缘,我欺骗了你,伤害了你,一个绚丽缤纷的梦被我撕扯得支离破碎,不留丝毫痕迹,这也许会成为我心中终生的痛。
如今再回首这段感情,重新衡量它的重量,我却不能为之命名,它是超过普通爱情和友情意义上的一种永恒。好象是一个亲人,似乎你身上和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所谓的蓝颜知己,我想就是这样的吧。
有时候想想,还是觉得你最好。你是整个红尘中我最了解的人,却不是我的爱人。如果人生的屏幕上,未来该页无法显示,那就换一个网页,让它当机吧!
我很想你,真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却只将我映衬的更为苍白。这是一个忧伤与快乐揉和在一起的世界,浑浊不清,却仍得向前迈着脚步,拖着疲倦,幻想美好,一直到生的尽头还在嗜望灵魂将寄于天堂。
你在红尘中坚韧向上,而我却在一个又一个泥潭之后沉沦。而我们两个曾经的忘我挚交。也许有一天,你行的远了,我还在原点挣扎、迷茫,也许有一天,你已拥有了那片意境中的明朗,我的生命已在自我毁灭中中断。
我曾以为,我能驱除你那百年的孤独,千年的黑暗,万年的痛苦。我会用我骄傲的笑容撒成鲜花,铺满你我人生的长路。从此你的眼中变幻着我的星光、月光和阳光。我只与光明同行,从此你只为我燃放的焰火,会飘洒成这南洋缠绵不绝的雨季。但……我仍会穿越时空去想念你。在这异乡的孤独中你给了我最多的时间,我们在各自的孤独中给彼此作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友谊更为圣洁!它的内质像我们头顶上净白的云朵一样纯洁;它的心灵像苍穹之上那湛蓝的天空一样广博;它醇厚的如同这片实在的土地,沉淀了所有阴暗与邪恶,接纳了所有的幸福和快乐。
我感谢并开心于你的善解人意。与你讲话,我轻松无比,不觉中已卸下满身的沉重。我们在一起有时候是无言的,即使无言,我的心也是安静的。很多时候我们是属于喧嚣的,即使喧嚣,我的心也是快乐的。因为我们谁都了解语言是苍白的。谁都有快乐的时候,谁也都有痛楚的时候。谁在痛的时候,快乐都会成为嗜求,谁在快乐的时候,都无法体会痛的酸楚。我们只需轻轻的一拥,无言的给予最诚挚的祝福与祈祷,这,便已是微妙而无与伦比的幸福。
我在落雨的时候想你,我在风狂的时候想你,我站在阳光下想你……你的微笑,你的身影都会永远飘在我的心灵深处……永远想你的子昊当我在回复框里打完这些文字,重新检查了一遍的时候,我摇着头笑了。是不是这些文字太过华丽?太过浮躁?写信还需要去抒情吗?但我还是点击了发送键,电脑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我想,我如果不写些华丽的词句,我还能写些什么呢?
发完了邮件。小雪来了。一脸的沮丧和落魄。
“今天面试怎样?”我问。
“还是那句话:‘有结果我们通知你!’凡是这种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小雪沉着脸不高兴地往沙发上狠狠一坐。
“现在新加坡经济不好,很多公司裁员,找工作不容易。”我安慰她。
“谁知道啊?反正每次去面试时,都有许多人在等候。”小雪的神情有些疲惫。
“哎~~对了,小雪,你怎么不考虑去澳洲啊?或许你爸妈在澳洲可以帮助你。”我突然想起来她的父母已经移民去了澳大利亚。
“干嘛呀?你赶我走啊?”
“你想哪去啦?”
“哥,我告诉你,如果我考虑去澳洲,以前也许还可能,但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了。”小雪一脸的坚决。
“小雪,我也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你的美好前程。”我说。
“我没有美好的前程,我也不追求什么美好的前程,有你,就够了!”
“你不可以这样自暴自弃。你年轻,漂亮,又有很好的学历,你有大把的前程在等着你。况且,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只要你还没有结婚,我就还有机会,也有权利,我不会放弃的。”
“小雪,你干嘛要这么糊涂?”
“对,我愿意糊涂,愿意痛。我不知疲惫,不知冷暖,不图回报,抑或是,厚颜无耻。”小雪真的是有点蛮横不讲理了。
我拿出一支香烟放在嘴上,正要从口袋里摸索着拿打火机,小雪伸手从我的嘴上把烟拿去,衔在她的嘴上,说:“我也抽!”
我只好再拿出一支,小雪过来按动打火机帮我点燃。
小雪抽了一口,把烟雾吐向空中,突然开口问:“哥,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和丽姐分手了,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也许……”
“真的吗?你说话可要算数哦?”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欣喜的泪光,“那我还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什么?”
“你先答应我?”
“先说是什么?”
她沉思了一会,然后嗫嚅的说道:“今晚我能在你这里过夜吗?”
我摇了摇头。
“我们什么都不做,”她急切地补充说,“就像兄妹一样?”
我茫然把视线转向窗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晴空中,一只风筝悠悠飘荡。路边的树荫下,一对情侣,手中牵着线。欢呼雀跃地仰望着天空。
气氛太好了,景色也很美,纯净透亮的天空,片片轻柔的云,还有那满天飞舞,和云一样的迷蒙的榕絮。一份恬静,一种安然。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孩童们纯真的欢笑……………我终于走出家门,可以上班了。
过了一段安静的生活,我发现我还是喜欢这种热闹而喧嚣的场面。午餐的时候,和公司的同事们一起涌向麦士威熟食市场,说那里有一个“咖喱饭”的摊档很有名。
吃完午餐,在回公司的路上,筱怡走到我的身旁,悄悄对我说:“下班后我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我在‘爱俪丝’酒吧等你。”
“什么事?”我问。
“到时候再告诉你!”筱怡说完跑了几步,去追公司里的那一群小姐。
[ ](五十二)
筱怡所说的“重要事情”究竟是什么呢?这使我感到不平静起来,我在猜测着种种的可能,她要追问我与小雪的关系?她要弄清我和陈静的过去?抑或是要我对她的感情给个交待?还是我和王丽的同居对她有什么刺激?唉!我的头脑很乱,我顿生感叹:女孩子招惹的多了,真的活的很累!
下班的时间到了,我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我看到筱怡走出办公室。我更有点心慌意乱。我抬头看她一眼,她也正好向我看过来,她偷偷向我挤了挤眼,示意:待会见!
我走出办公楼的时候正是落日时分,匆匆走进炙热的天空下,遽然感到一阵晕眩。我停下来,舒了口气。抬头看,夕阳下,彩霞映满了天,绚烂的云彩连着碧蓝的海,那是一幅绝美的画。可这画里有天,有海,有鸥,有帆,唯独没有沉醉的爱和自由。
没有陈静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想象着也许有一天,在一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我会和她不期而遇。我们会默契的相互沉默。我依旧默默地吸着手中的烟,丝丝缕缕的将她包裹。而我仍会安静地注视着她,记住她每一个呼吸,每一个笑容。
那笑容依然温暖,好像阳光。
一个人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象走进了一部蹩足的立体电影,身边如织的行人,逶迤的车龙更象一道道流动的布景。或者,人生本就是一场电影,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或平淡,或离奇,或精致,或写意。不到剧终人散的那天,谁也无法预知命运女神安排自己上演的是一部悲剧还是喜剧。庄周梦蝶,翩然若絮,或许,我真的应该学会淡漠红尘、游戏人生。
当我来到“爱俪丝”酒吧的门口时,我惊愕。“爱俪丝”的招牌没了,换成了“上海滩”,我正在张望时,一个妖艳的年轻女子走上来,说:“先生,您请进。”
“嗯?标准的华语。”我在思忖。
“怎么换招牌了?”我问。
“是啊,老板换了,改夜总会了,招牌当然换了。”一股风尘的味道。
“怎么,老板是上海人?”
“不是,还是新加坡人。”
“那琳达小姐还在吗?”
“琳达?”她迟疑了一会,说:“哦,她呀,嫁人了。”
我心中一阵惋惜,想起琳达那迷人的身材,我总有一股冲动。
我正要往里迈步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子昊,我是筱怡。对不起,我在伦敦。”筱怡的声音。
“啊?伦敦?”我惊讶。
“嘿嘿……”筱怡在电话里笑了,又说:“伦敦酒吧。”
“哦,我以为你坐飞船到英国了。”
“‘爱俪丝’那太乱了,全是中国小姐。”
“好吧,我马上就来。”我挂了电话。
我找到“伦敦”酒吧,看到筱怡正站在外面,她是那样标致、匀称、娉婷,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朝气。从那双活泼灵动的眼中能看到她那颗因被过分宠爱而显得有些骄傲自大的心。
“你好快啊,我以为你要找一阵子呢。”筱怡笑着说道。
“咳,新加坡就这么点大,我还能找多久啊。”我说。
“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好象有所变化。”筱怡眉梢轻蹙,眼睛明亮的看着我。
“怎么变化了?”
“以前约你,你总是推辞说有事,没时间。现在我一叫你,你就到。”筱怡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是啊,人总是在变嘛,比如你,过去总觉得你是个孩子,现在,嘿,也成美女了。”
“行了,你以为你说我美女我就高兴啊?其实我最讨厌别人说我美女,我觉得那是一种浅薄和轻浮,我不喜欢。”
“那当然了,我们筱怡可不是一般的美女!”
“看,又来了。”
“哦,对不起。”
说完我们走进“伦敦”酒吧。在新加坡有不少English Pub,“伦敦酒吧”的英国气氛“非常逼真”,据说,室内的一桌一凳,皆由祖家伦敦设计兼制作,然后再运来本地组合。基本上,这家酒吧是19世纪英国维多利亚风格,也掺入些乡间情趣:像煤气灯、枫木架子及画框、描花瓷器、红铜盘子、砖砌火炉等。
这是个“很英国”的场所,同是英国味,但楼上楼下气氛很不一样,楼下像英国市区里的拥挤酒吧,只是热了些。楼上却是个聚众闲聊的好场所,这里幽静淡雅,假如逢上湿湿雨天,更有伦敦那雾气的味道。
今天天气很好,清风明月,繁星满天。对面就是新加坡河,河里碧波荡漾,河上穿梭着游船。
于是,我建议我们就坐在外面的,这里没有乌节路那么灯火辉煌,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早,这里也少了往日的拥挤,庆幸可以如此悠闲的看看来来往往的各种状态的人们。或是行色匆匆的,或是相互依恋的,或是拍照留念的,或是行街乞讨的,在霓虹灯的映射下,似乎都很可爱。这座城市的夜是绚烂的,璀璨的,更是迷人的!
我使我想起中国秦淮河上的一幕情景:月色阴霭的夜晚,乘一袭画舫,泛舟水波粼粼的河面,听水声潺潺,看云影朦胧。顿觉时光倒逝,那灯影摇曳的窗扉尽头,分明是那明清女子明眸善睐,巧笑艳歌。香君的故居,伴水的篱院犹在,只是佳人已乘鹤西去。
“喂,喝什么?”筱怡的喊声把我从遐想中回过神来。
“来伦敦酒吧,自然要喝“英国味”的“Old Speckled Hen”或“了。”我说道。
“OK,那就Old Speckled Hen。”筱怡说完,招呼侍者,Order完毕。
“看来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筱怡把菜单还给侍者,然后面对着说道。
“还行,不过走路还不太利索。”
“那你还是注意点,少走点路。”
“不,现在需要锻炼,快一个月没活动,肌肉有点萎缩。”
“是吗?”筱怡显得紧张起来。
“没事,活动几天就好了。”
“据说医生都为你的恢复情况感到惊讶?”
“是啊,也许我的体质比较好,上大学时锻炼的机会比较多。”
“你爱运动?喜欢体育?”
“对,曾是学校篮球队的。”
“难怪你的体型比较匀称。”
“哈哈,那倒不一定,这是我父亲的遗传。”我笑了。
“你笑什么?”筱怡一脸的诧异。
“我笑……,没什么,我是想你还挺注意我的体型的。”
“是啊,我挺在乎你的。”筱怡率直的说道。
“行了,别扯我了。”我说:“你要跟我谈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看筱怡迟迟不谈正事,我便迫不及待地先开口了。
“我哥要结婚了。”筱怡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显得兴奋的说道。
“那,那新娘是谁?”我问。
“当然是陈静了!”
“啊?……”
“你惊讶什么?!”筱怡说着便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沿着桌面轻轻地推过来,说:“给你的!”
我低头看那大大的粉红色的信封,上面有我的名字。
“打开吧。”筱怡的话我似乎听不清楚,我的头脑很乱,好象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就像从黑暗中走出户外,一下子还适应不了那强烈的阳光。
我极缓慢的将信封打开,抽出来,是一张喜帖,一个很大的烫金喜字,把我眼睛刺得生疼,生疼。
我把喜帖张开:“许耀明先生,陈静小姐,定于十二月二十二日……”
“怎么这么匆忙?”我问。
“我妈查过了,是个黄道吉日。”筱怡说道。
“你们家还信这个?”
“怎么不信?这里的人都信!”筱怡现出一种认真的眼神和表情。
[ ]“哦,那陈静的婚纱……”
“准备好了,请专人定做的。”
“那陈静的妈妈……”
“陈静正在办理签证。”
“那证婚人……”
“我今天就是要给你谈这个。”
“那伴娘……”
“陈静说要请王丽。”
“那地点……”
“喜帖上写着呢!”
“那花轿……那……那……”
我看到筱怡的手指在我的眼前上下的晃动,仿佛河上的那一袭画舫,在月色的阴霭里,变得越来越模糊朦胧。那灯影摇曳的窗扉尽头,分明是陈静,可是,太迟了,一切太迟了。花轿在前行,我已无机会与她相会,与她告别,我只能定定的看着她,贪婪的回味曾经的一切,梦里繁华镜里花。她的额头光洁如昔,她的眉眼清秀如常,她的鼻梁漂亮以往,她的双唇依依禺禺,我心泛痛楚,多想最后一次轻抚她的脸庞,将她的容颜牢牢刻在心底深处,我泪光盈盈,不胜凄婉。
“喂喂,Hello!”筱怡的声音。
我知道我太失态了,对筱怡笑笑,说:“对不起。”
“哎,我看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以往你对我是那样的清高冷傲,现在你为陈静却这样神不守舍。你跟陈静究竟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我看不止是朋友关系,哪有这么关心人的朋友?什么婚纱?花轿?这些好象不应该出于你的口?我以为你关心的只是华尔街的道琼斯和微软的视窗……”
“毕竟都是从中国来的……”
“好好……你不用解释了,我也不是那种爱猜疑,爱寻根究底的人。说正经的,二十号,新加坡婚姻注册局,你作为女方的证婚人,参加我哥和陈静的结婚登记。”
“我?”我惊讶地问道。因为我还准备向公司请假,在圣诞节前赶赴美国参加英子的毕业典礼。
“对,因为陈静她妈妈不知道是否可以赶得到,她在新加坡也没有其他的朋友,只好劳驾你了。本来我哥和陈静要亲自请你的,怕你推辞,只好让我出面,所以请你给我个面子,OK?”筱怡一脸的严肃和认真。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在想,我可能不能按时去美国了。
“另外,请你跟王丽说一下,婚礼那天,陈静要她作她的伴娘。衣服问题,我负责安排,OK?”
“OK!”我点头。
“好了,事情谈完了,我们也该吃点东西了,你要什么,我请客。”筱怡显得大方利落。
“随便。”我说。
“呵呵,女人不能说随便,你无所谓。来,把你的香烟拿出来,抽一支!”
筱怡嘿嘿笑了。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掏出香烟,抽出两支,把一支递给她,然后我们相对着喷吐着烟雾。筱怡一副悠闲得意的样子,但我的心极不平静。
我要的是牛排,筱怡要的煎鱼。吃过饭之后,我们就道别了。
………月光透过了玻璃窗懒洋洋地撒在房间里,我回到了家。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连呆板的上班装都不愿脱下,闭上眼睛尽力想让大脑处于无意识状态,因为脑子现在太乱了。
王丽值夜班不在家,我享受着月色中的孤寂,一个人的孤寂。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我的孤寂,我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懒散的步子,漫不经心的拿起手机。按下接听,沉默了一会。
“喂?”声音低沈、柔弱但清晰而富有磁性。是我再熟悉不过而又久违的声音,仿佛冥冥之中隔了千山万水。
“陈静!”我大喊了一声,全身陡然紧绷起来,血液似乎也凝滞了。
“哎呀,你把我的耳朵都震疼了。”
“对不起,对不起。”
“干嘛说那么多对不起?”
“我,我……,你,你好吗?”
“好,筱怡把那个给你了?”
“给了。给了。”我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一定指的是喜帖。
然后是好一会的沉默。好象她是在一次次的欲言又止。
“我,我要结婚了。”陈静轻轻的说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结婚?真的从陈静的口里说出来,我才感到她真的是要结婚了。可是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结婚。突然觉得,她就像是生活中的水和空气,从来都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可能失去。
我心头一阵狂跳,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怎么不说话?我有事要请你帮忙。”不知沉默了多久之后,陈静说道。
“请我帮忙?你快说,快说。”
“我妈的签证。”
“办好了吗?”
“今天刚刚收到我妈寄来的护照复印件和照片。我明天就去办,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太懂。”
“那许耀明呢?”一提起许耀明,我好象就有一股愤然。
“他在医院里很忙,我不好麻烦他,再就是……”
“你是怎么了?你过去一贯是干净利落,率快坦直,现在变的吞吞吐吐。”
“办签证需要五千新币,我现在没有工作,也不好意思让他拿。”
“我知道了,不就是五千块钱嘛,我现在马上就去银行取。”
“傻了?现在哪个银行还开门啊?”
“我说是你傻了吧,银行提款机24小时都可以取钱。”
“移民厅不收现金。”
“那我马上给你开支票。”
“也不收支票。要银行开出的汇票。”
“这不是成心折腾人嘛。”
“没关系,先不用交汇票,先申请,申请批准后才交汇票。”
“哦。”
“你明天能去一趟移民厅吗?要填申请表格,可能还要见移民官,我怕我英文不够好,所以……”
“好,没问题,几点?”
“我想早点去,移民厅八点开门,我想开门之前就到。”
“好,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坐地铁去,很方便的。”
“那好吧。我一定会在八点之前到那。”
“谢谢你,子昊。那我挂了喔?”
“好,再见。”
夜间的海风透过阳台一阵阵吹来,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我的面颊,撩拨着我的情思,又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我感到很疼,很疼…
[ ](五十三)
接完陈静的电话,我像一尊安静的雕像,呆坐在床上,呆了许久,许久。我陷入了沉思……还记得:有一天,那是个美丽的星期天,陈静,王丽和我三人在牛车水吃过午餐,穿过宝塔街,到了丹戎巴葛,我们沿着丹戎巴葛路漫步,街两旁有许多家婚纱店,陈静在那眼花缭乱的橱窗前驻足不前。对着那些各种款式的婚纱看了半天。
“哎,王丽,你看,好美啊!”陈静那清脆甜润的声音。王丽只是点着头。
“你喜欢哪一件?”陈静问王丽。
“我?”
“对呀,我们各选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让大哥评判评判。”
“好啊。”
于是,两人开始东看看,西瞧瞧,认真地挑选起来。那表情,那神态,俨然是在为自己挑选未来结婚时的婚纱。
“我喜欢这一件,你看那简洁无华的裁剪、飘拂的长尾从贴身的胸衣下端流畅无缝地延展。既能显露新娘那苗条身材,又含着敏锐的优雅时尚,新娘嘛!那是象征着最永恒的意义:激情与优雅,性感与浪漫。加上那轻薄透明的披纱,如瀑布般流出;那丝绸质地的长裙,正是新娘子白色嫁衣最美的演绎。”陈静抑扬顿挫地解释着她选择的理由。
“我喜欢这一件,这传统的白色婚纱,象征纯洁。能够展现新娘子的个性和突出她身段最美好的地方。体现出新娘的端庄与美丽,坚贞与承诺,你看,这些都洋溢在那完美的肩胛和背部。而且那高雅别致的刺绣,古典的钟型造型,就像是盛开的百合。而身后长长的拖裙加上肩部镶嵌着珠子的吊带,更使新娘宛若一朵马蹄莲,纯洁而优雅。”王丽也认真地说着她的理由。
陈静和王丽在津津有味地评论着橱窗里的婚纱,我站在一旁抽烟。
他们两人的选择我都看到了,我真的是非常欣赏陈静的品位和格调,不得不承认我和她在审美上的吻合和一致。我当时在想,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会选那一件。不过,我看着他们那兴高采烈的神情,我的心里涌动着一种悲哀,我在想,他们将来会是谁的新娘呢?
我在想:就因为她那甜美的微笑,就会令许许多多爱慕她的男孩子痴迷。总有一天,那微笑的影子会被一位爱她的男孩永恒地占有,却不知道那个男孩是我还是别人?不管怎样,她微笑的影子都会永远留在我的心灵深处……身披白色婚纱,步上红地毯,是每一个女孩的梦想和期待。结婚又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谁不向往能拥有一个隆重而温馨、浪漫而难忘的婚礼。
如今陈静真的要做新娘了,但新郎不是我!
“她真的要结婚了……”这句话总在脑际回旋萦绕。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像是失去了一件心爱的礼物,所以有一点妒嫉,仿佛是他给抢走了。
又像是有一种解脱,再也不用为抉择而郁闷和痛苦;还像是有一种寄托,她总算有了一个归宿,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男人,可以好好过日子了。但我却没有向她祝福,不过,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要为她祝福。总觉得她还在我的眼前,还在我的心里,她的影子永远不会从我心里抹去。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在人生的抉择上我往往把选择交给上天和命运,而不去自己作出决定。上天也算对我不薄,但我没有去把握,去珍惜。总是瞻前顾后的,优柔寡断。
还记得:“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当我漫声吟出前段时,她低头和出后段。在那一刻,我知道她懂我毕生的忧郁和寂寞!只是现在真的是“断雨残云无意绪,寂寞朝朝暮暮。”了。
我走到窗边坐下,点燃一支香烟,窗外暮色浓重,在烟气里越发朦朦胧胧,看不清所以——正如我现在的心情:兴奋、激动,又忐忑不安。
该来的,一定会来;该去的,也拦不住的。突然心中空茫一片,感到百无聊赖,于是我去了书房,习惯地打开电脑,拨号,上网。
首先查看电子邮件,当那熟悉的“叮叮咚咚”的声音从电脑传出,告知有新邮件时,我朝屏幕上望去,在一大串的邮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南洋风》、《南洋月》和《南洋雪》,还有英子的邮件。
我首先看《南洋风》陈静的邮件:
“……半年了,虽然是不辞而别,但往日的情感怎么也抹不去,一直留在心的深处。我也曾试着恨你,却是徒劳,虽然你不珍惜我们的感情,爱着别人。我完全不能接受这种事实。
当时,也就是王丽住院的那天,当我确认你的不轨时,我茫然的不知所措,爱和恨交织弄乱了我的心绪,我根本就无法正常工作,你知道,医院是极严密,极谨慎的地方,一丝都马虎不得,我当时的恍惚心情根本就无法继续工作下去,我只好辞职了。就在我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许耀明闯进了我的生活。
有时我都会感到惊诧,为什么在众多的朋友中,唯独与你的交往演变成为一种情爱,难道是我们真的是前生注定我们应有这段情缘?自从我的情感沉寂多年以后,我总以为我不会再遭遇一段让人难忘的情感,也不会有真情能走进我的孤独的日子中了,但你的温柔,你的才华深深感染了我,是你的所谓真情激活了我情感的沉寂,也让我远去的爱具有了灵性,当时以为你至纯至真的情爱,所以让我再次陷入到温柔的陷阱中,被你的风雅和浪漫所围困。
每天深夜我都问自己,问自己为什么还要想着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你会这么绝情,我是怎么啦……直到我想累了,无声的泪水湿透了枕巾,也还是没有找到答案。翻来覆去,揪心的痛折磨着我的心,想到我们卿卿我我,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誓言,完整的心好像已经碎了。在迷迷糊糊中睡去,伤痛也随着进入梦境。
当我终于有心情走出房门的时候,几个月过去了。那天听到你被车撞了的消息,我几乎给吓晕了。我不能一个人来看你,我跟着筱怡,也带上了许耀明。在医院里,我看到你,头发很乱、胡子拉茬、憔悴苍白的你。我们眼神接触的一瞬间,我就原谅了你。深情,怜惜,愧疚,绝望。如果一个男人的眼睛里带着这样多的表情望着你,我相信你会忘记一切。
那天,我轻轻抽出我的手,我知道华年从此停顿。
轻轻抽出我的手,我离开了医院,我把手挽住许耀明的胳膊,那是给王丽他们看的。虽然我知道,你的目光一直在我背后……既然嫁不了你,那么嫁谁不是嫁,何况许耀明对我很好,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他,就像当初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自己爱上你一样。
记得:去年新加坡国庆那天,夜里的烟花格外璀璨。加冷广场上有很多人,情侣们搂在一起,观看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高空中绽放,沉寂。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生命盛开,然后颓败,只留下一些灰烬。烟花若有灵魂,会在下世选择做一朵什么样的花呢。我站在广场的边角处,凝视着天空,然后,感觉到有人站在我身后。我回头,是你。刚想开口,你制止了我。你只是从我背后拥抱住我,我们的手握在一起,看烟花。当时,我的心几乎要跳出心脏。
是啊,爱就像那黯淡夜幕里缤纷灿烂的花火,曾以惊艳的姿势燃亮了我的瞳眸,却在转瞬间灰飞湮灭。我们相遇在胡姬盛开的国度,是否早已预言了彼此的爱情赏味期也如同花期一般短暂的让人无措?当爱离开,徒留一地繁花落尽。
我只得效仿黛玉,在初夏的后院埋葬我早夭的情爱,隐晦的情事,覆上心灵的尘土,虔诚的许个愿,不知会不会抽芽长出一朵迟开的心事?你的每个笑容,每个眼神,我都仔仔细细的收藏镌刻在心底,不愿忘记。遗忘太难,回忆是香气浓郁却苦涩微酸的黑咖啡,饮落,便注定上瘾。戒相思,又谈何容易。
子昊,我不再恨你,你还是我的大哥。在我最渴的时候,你给了我,犹如下了一场很大的雨,这场大雨彻彻底底地滋润了我。
……”
下一封是《南洋月》平儿的邮件:
“……人们说:春天是相恋的季节,因为一切都孕育着生机。夏天是热恋的季节,因为一切都充满了火热。秋天是牵手的季节,因为到处都是金黄的落叶。冬天是相拥的季节,因为彼此相拥能够抵御一切寒风。
而我,春夏秋冬都是一样的!
春天,孤独的等待花开。
夏天,在暴雨中独行。
秋天,一个人走在落叶中享受孤独,凄凉。
冬天,看着相拥的恋人独自打着寒战。
……”
[ ]接着是《南洋雪》小雪的邮件:
“……想到你,苦涩的痛和无法抑止的思念像极了你为我调制的咖啡。有涩涩的苦和然后泛上来的甜。但我的坚持,却是永远换不来甜味的涩。
我是害怕向你祈求的,因为伤害只是一个人的痛,祈求却是两个人的折磨。
我发现在你的眸子里,渐渐有沉思的忧郁。那种忧郁让我不安和心痛。
那一天,你抚摸着我的头发对我说:“小雪,我和你在一起快半年多了,这样下去,会耽误你的………”当时,我的心脏就像是慢慢地裂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因疼痛而慢慢渗出血来。
我伸手捂住了你的嘴。因为我懂你这个男人,懂你的疲惫,懂你的喜悦,懂你的辛苦,懂你的善良。我无法怨恨你,只怪自己出现得太晚,你只有一次的承诺,早已在另一个女人的朝夕相处中尘埃落定。
你不用为我做任何什么,包括内疚,因为这个游戏是我自己选的。
……”
最后是英子的邮件:
“……怎么最近老没有你的消息?你请假了吗?你的机票买好了吗?你准备哪天到达?我会去机场接你,来的时候多带点冬天的衣服,这里可不比新加坡,这里已经是冰天雪地,银装素裹了。
我冷,幻想着你温暖的怀抱,暖意就升到了玫瑰的花瓣上,发烫,露珠发出了七彩光芒……那是我思念你的颜色。
“昊,这里昨晚下雪了,鹅毛大雪飞飞扬扬。我就要毕业了,心里感到轻松了许多,但想你的思潮却泛滥起来。
那窗外皑皑的白雪和苍翠的青松,犹如许多年前那个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季—我们的初恋时节。
我还记得在北京时,也是这样的大雪纷飞,也是这样的冰冷而漫长的冬季,你那没有戴手套却总是滚烫的双手,紧紧地温暖着我冰凉苍白的指尖,我的心怀在寒意瑟瑟中,依旧暖流如注。于是我坦然地把手插进你的衣袋,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告诉你:我爱你!
……”
看完了英子的邮件,心中又是一阵酸苦。我是肯定赶不上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了。陈静的婚礼我必须要参加,我只好把车祸的事情告诉她,这是很好的理由,本来打算不告诉她的,现在只好用它作为延误的理由,于是,我立即回复她的邮件。告诉她说由于车祸,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争取在圣诞节前后赶到美国。
发完了邮件,关上了电脑。窗外是无尽的黑暗,那黑暗蔓延得很远,很远……。
明天需要一大早赶到移民厅,怕醒不了,我把闹钟调好,刚上床准备睡觉,我的手机又响了。
“子昊,对不起,你睡觉了吗?”王丽的声音。
“睡了,有什么事儿吗?”我不禁打了个哈气。
“今天晚上很忙,直到现在才闲下来,所以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没关系,你说吧。”
“陈静要结婚了,她给我打电话了。而且要我做她的伴娘。”从王丽的语气中,我能体会到她的那份兴奋和激动。她知道我的心里总有陈静,如今陈静要结婚了,也许她心中的那份顾忌和担忧就再也不存在了。
“我也知道了。”我说。
“还说明天要带我去试衣服。”
“哦。”我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哎,子昊,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啊?”
“你啊,穿什么都好。”
“你别那么不负责任。”
“这好象不是我的责任吧,我想你穿什么好看,可能要由陈静决定。”
“陈静的决定?那还得看我喜欢不喜欢啊?”
“那当然,哎?你觉得许耀明这个人怎么样?”
“不错呀。人长的帅气,家里又有钱。”
“哪你为什么……?”
“哎哎,你别扯上我啊,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是死心眼,只要看上一个人,王子我都瞧不上。”王丽还是那种坚决和倔强的口气。
我突然想起我明天要陪陈静去移民厅,怎么王丽又要和陈静去试衣服呢?我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去试衣服?”
“明天晚上,哦~~对了,明天晚上我不能给你做晚饭了,你就在外面解决吧,喔?”王丽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常感到疚愧。
“我知道,陈静结婚,你,你……”我一提到陈静结婚,似乎就感觉很不自然。
“我怎么了?”王丽很急促的语气。
“你好象很高兴?”我说。
“当然了,我们毕竟是好朋友嘛,怎么,你不高兴?我知道你喜欢陈静,人家结婚了,你就死心吧。”
“你说哪儿去了?好了,我真的很困了,我要睡觉了。”
“好吧,你好好睡觉,Bye!”
“ByeBye!”我挂了电话。
其实,王丽的一个电话把我的睡意全扫光了。
脑际总要闪现陈静的影子,一张桃花面,一双秋波目,一汪相思泪,陈静生得让人心有戚戚,“轻柔似水、灵气逼人”真正的美丽是掩盖不住的,这样美丽的女孩本应该拥有光明璀璨的生活道路才对!
有一种爱,可以默默的爱,默默的理解,默默在心里装满祝福,挥一挥手,让春草绵绵,落红成阵。我只有轻轻的叹息,把这种爱深深的埋在心底!
在迷迷糊糊中睡去,伤感也随着进入梦境,那是一个如此真实的梦,在梦中我又见到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再想到过会再见面,陈静对我那么好,我以为她会恨我,恨得痛彻心扉。可是在梦里我见到她,一切如故,一切依旧,梦里的她令我自责得心痛。
很真实的痛,好象还在她刚离去的时候,阵阵心悸每每叫我黯然无语,又仿佛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得偿心愿,在梦里,我那么迫切地朝她飞奔,“静儿,你回来了?这一次,我再也不背叛你!”
陈静在梦中向我摊开双手,眼神仿佛欲言又止,我突然看到她身后那个高个子医生,她用极为缓慢的语调对我说,“我爱他,我要跟他走!”我在一瞬间止住脚步,手里的戒指盒子打碎了,跌落在地,她朝我冷冷地笑,我狂奔着离去……梦醒时分,时空在刹那间转移,我惘然地发现梦里的心痛竟然延续着,是那么久违的一种伤痛,那种伤痛只属于也只会属于,爱情。
(五十四)位于Lavender的新加坡移民厅大楼,楼层不高,浅灰色的墙,玻璃大门,楼的造型肃穆严谨,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我于七点半达到Lavender,将车停在大楼前的停车场。走出车外,向移民厅的大楼望去,那座大楼在晨曦的阴晦中,显得模糊朦胧。只见在大门的外面,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我走向人群,在那一片无情而冷瑟的面孔中没有发现陈静的人影。我的心在不停地颤抖。我四处张望,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煎熬中渡过,短短的半小时守候,让我望眼欲穿,恍若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终于,她出现在Lavender地铁站的出口……笑脸依旧,身影依然。
那双眼睛依然美得让人心醉。那张冰雕玉砌般的面庞,的确精致得无可挑剔!如今,她似乎变得端庄而妩媚,那万种风情隐藏在骨子里,但仍然能看出她的气质亦正亦邪,宜古典宜时尚。上天的恩宠使她拥有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真是越成熟越经看!
我心里流淌着一股热流,急忙绕过去,远远地看着她走在出站的人堆里。
“陈静。”我叫了她一声,相视一笑。分开半年多了,除了医院里的那次匆匆一见,时间似乎并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难堪的印记。她的笑容依旧,而我的心难以平静。
刹那间我意识到我的结局终于来到了。百感交集之余,我想哭,真的、真的好想失声痛哭一场。鼻子酸酸的,热泪不停地在眼眶转悠。“我这是怎么啦!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停地告诫自己。终于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脸上泛起了苦涩的笑,笑得如此苍白无力,笑得如此勉强,也许笑得比哭还难看几分。
“你早到了?”。陈静看到我说道,她略显惊讶。
“没、没有……刚到一会儿。”其实这个期盼了许久的日子,真正来到的时候,我又是如此的慌乱和恐惧。因为全是我的错,我仿佛是身负着万千的罪孽和悔过来接受圣洁女神的任何责罚。
没有拥抱,没有惊咤,象两个多年的旧友一次稀松平常的见面,飘荡在周身的是一种久违了的熟悉,就像是以往我们回到了那个家。也许是她看出我的不自在和负疚感,她笑着说了一声:“麻烦你了。”并把一丝被风吹乱到额前的头发替我轻拂到耳后……接着我们也挤进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
[ ]“怎么这些人全是有色人种?”陈静眉角轻蹙,眼睛闪亮,问道。
“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自孟加拉,斯里兰卡,缅甸,印度,越南,菲律宾和中国等国家。持这些国家的护照,来新加坡就需要申请入境签证。”
“哪那些白人国家的护照呢?”
“据我所知,美国人、英国人、澳大利亚人、新西兰人来新加坡都不需要签证,出入自由,来去方便。”
“这么不公平啊!”
“是啊,还有更不公平的呢。”
“什么?”陈静更显得不解。
“在这些来申请签证的人中,条件也不一样,有的只需交1000块钱,有的需要交3000块钱,只有我们中国人要交5000块!”
“怎么对我们中国人这么苛刻?”陈静的眉宇间透着一种愤然。
“是啊,我时常为此而感到悲哀!”
中国,我的祖国,如此一个泱泱大国,我多么期待您再恢复盛唐时期的风采啊!
(……此处我删去一大段涉及政治方面的文字。)(我仿佛听见我们的国歌在耳畔回荡,这是真的。
是的,每当民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总要唱响这力量与信心之歌;每当五星红旗冉冉升起的时候,总要奏响这首庄严和圣洁之歌;每当取得胜利和收获的时候,总要从内心深处吟诵这雄浑与骄傲之歌……她容纳了神州大地百分之百的乐感,她的每一个音节都凝聚着东方民族的骨气,她的每一个音符都能够滋生咆哮的力量,她的每一个音律都爆发出东方雄狮的最强音!
……)这时,突然一阵骚动,只见那扇玻璃门开了,人们一窝蜂似的向里涌去,我和陈静被拥在人群中,挪着脚步向玻璃门移动。由于人挤,我的胸部贴在了陈静的肩上,那熟悉的体温,那温热的气息,使我感到一阵慌乱。也许陈静也感觉到了我的触及,她身体顿然抖了一下,然后,迅速躲闪。
我也知趣的极力挺直腰板,顶住后面拥挤的推力,与陈静保持着距离。
就这样突然地被她的这种矜持和陌生所淹没,一点点预兆都没有,以前,我甚至从未想过我们会分开的这一天,心里的惶恐一点一点的增加……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感觉,突然的就被这种恐慌和尴尬弄得手足无措。
我们随着人流来到三楼,又在柜台前排起了长长的人龙等候领表取号。
毫不容易领到申请表后,我和陈静找了一个角落认真地填起表来。
繁琐冗长的申请表格真是需要花一些工夫,而且还要签署担保书,说明申请人来新加坡的目的和详细的活动日程。
填完了所有的表格,我们又回到那个领取表格的柜台排队,领取递交表格的号码,但柜台后面的“小姐”告诉我们不需要亲自递交,只是将填写好的所以资料塞进旁边的一个箱子里就行了。一周后移民厅会寄信通知申请的结果。
“今天已经十五号了。离二十二号正好一周。”陈静说道。
“一周收到申请结果,但还需要来办理签证,还要往中国邮寄。”我说。
“哪怎么办呀?”陈静的脸上是焦灼的表情。
“我们只好要见移民官了。”我说。
于是我向柜台后面的“小姐”说明情况,她迟疑了片刻,然后从机器上打出一张纸条,那是排队的号码。
我和陈静坐在Interview Room外面的椅子上等候。
“你看我妈还能来吗?”
“如果移民官通融一下还来得及。”
“但我妈那儿交通不方便。”
是啊,她家在湘西的一个小城,到哪儿去乘坐飞机呢?我思索着。
“你让你妈先坐车到长沙,然后乘飞机或坐火车到广州,我有朋友在广州,吃住都没有问题,我下午就去给你妈买21号的机票,广州至新加坡有航班。等拿到签证后连同机票一起快递到广州,一天就到,我广州的朋友会送你妈上飞机的。”我说。
“好,我下午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21号之前赶到广州。”
“我也给我的朋友打电话,让他准备一下。”
“谢谢你了,子昊。”
“你还给我客气啊?”我说完,伸手在她的膝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她急忙把腿移开,我的手悬在了空中,她斜眼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把手收了回来。
这时,墙上的号码显示牌出现了我们的号码,我和陈静赶忙站起来朝Interview Room走去。我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拧动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是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性移民官,自然的短发,没有任何的修饰,身穿一件普通的旧式衬衫,严肃的面孔没有丝毫的表情。
“什么事?”她说道。
“Good morning,Madam。”我极有礼貌地问候了一句,然后恭恭敬敬的双手把全部资料呈放在她桌子上,然后简要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她没有说话,一边翻看着我呈上的材料,一边用眼睛的斜光瞟了陈静一眼,然后又在我的脸上扫过。
“你是担保人?”
“是。”
“你是……”
“永久居民。”
“身份证。”
我急忙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取出身份证递给她。
“复印了吗?”
“没有。”
“那先去复印,复印好了再过来。”
于是我和陈静从Interview Room出来去找复印室。在电梯旁的一间屋子里,排出来一条长长的队伍,个个手上都是拿着表格,护照或者其他公证证件,陈静先上前打听了一下,说这就是复印室,需要排队等候,于是我们就赶紧排在队伍的最后。
等了好长时间才把一张小小的身份证复印好,我们又回到Interview Room,这时移民官正在和一个像似印度人的女子在谈着什么,我们只好又退回到外面等候。
直到那个印度女子出来,我和陈静又走了进去。我把身份证的复印件递给移民官。她看着我的身份证原件与复印件对照了一下,然后还给我。
她审查完了所有的材料,之后慢慢地说道:“陈晓楠的护照复印件不全。”
陈晓楠是陈静的母亲的名字。
“怎么不全?所有的资料都复印了,甚至包括护照的封面。”我急忙问道。
“我们需要申请人护照的全部张页,就是说每一页都需要复印。”
“每一页?这是她刚刚做好的新护照,全是空白的呀!”陈静有些着急。
“就是呀,她是个老人家,从来没有出过国。”
“我们不管空白不空白,我们需要护照的全部页数,你们赶快回去把材料准备好再来。”
“能不能通融一下,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从中国再寄一次资料不容易。”
我向她恳求。
“没有什么通融不通融的问题,这是我们的规定。”
“那真的是新护照呀,从来就没有用过。”陈静都快急哭了。
“我看你们还是快点回去想办法,把全部章页复印好,再来申请,OK?”
她的脸上仍然没有丝毫的表情。
我看根本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此时,我想陈静的心情一定和我一样:沮丧,不知所措。
我和陈静只好颓丧的离开那个房间,当我们走出门外的时候,我看到陈静的脸色突然苍白,我正要问她,只见她腿在发抖,眼睛合闭,就要倒地。我迅速上前把她扶住,她已软软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把陈静抱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从我怀里挣脱开,说:
“对不起。”然后我看到她满含泪水的眼睛,我的心里一阵揪心。
在移民厅一楼的咖啡厅,我与陈静守着一张桌子面对面的坐着,喝着一种没有什么香气的当地咖啡。很少紧张的我竟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的眼睛强撑着说:“事到如今,就别太难过了。”
“怎么我的命总是这么苦?”陈静用纸巾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 ]“能把婚礼的日子往后推吗?”我说。
陈静无奈的摇着头。
“那我去找许耀明谈。”
“别,别去。”
“为什么?”
“他家不是一般的家庭。”
“但我从来就不怕这些。”
陈静含着眼泪,不住的摇头。我能看出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着期盼、渴望和迷茫。在这人的一生的大日子里,哪能没有亲人?
“为什么这个世界竟这样不公平?”陈静那柔弱的声音,一次次砸在我的心上,在她那双纯净、盼望和乞求的眼睛里,我的语言已经变得那样的苍白无力和乏味。每每看到她的眼神和听到她的声音,我都能惊出一身冷汗,真的无法面对残酷的现实,无法解释这本不该属于她的人生,更不愿意在她那已经受伤的心灵再撒上一把盐,让她跟着受煎熬。
南洋的雨季还是这般的缠长,兀立在世间盘旋,久久不肯离去。
黑鸟从被椰枝割破的天空零零落落地飞过,,让这个世界还有活着的痕迹。
落叶人何在?寒云路几层。
捧一手浊雨,沉入杯中,喝尽一口沧桑,吐出人世的味道。
天地无语。
从咖啡厅的大玻璃窗望出去,远处是一片组屋,在每家的窗户外都伸出了无数条竹竿,竹竿上挂满了各色各样的衣服,就像无数面的旗子在风中飘荡。
“我去过马来西亚,我见了她的父母亲。”陈静打破了沉默,说道。
“筱怡也去了?”我突然想起那次筱怡回马来西亚的事。
“嗯。”陈静点点头,继续说:“他的父亲很慈祥,那天对我说,‘我们很高兴耀明能找到你这样的女孩子’。”
“后来呢?”我说。
“他爸是个好父亲。可怜天下父母心,换了别人也会这样。他还对我说‘陈静,其实我们家并不保守。如果耀明说的是真的,只要他娶你,我们家一定会容纳你的。他母亲真的好喜欢你’。”
“我很佩服他父亲的为人处事,严谨中还留着余地。她的母亲是很喜欢我。
这我是知道的。在我病时她从马来西亚来到新加坡为我做鸡汤,我很感激她。但这些并不是我嫁给许耀明的理由。我想我不是一个需要别人怜悯而容纳的人。我是个性格倔强的女孩子。”
“哪你嫁给许耀明的主要理由是什么?”我问。
“居留,”陈静毫不犹豫的说:“我没有了工作,工作准证被移民厅给取消了,我要继续待下去,只有走这条路,嫁给当地人。”
“那要回中国呢?”我说。
“我不能回去,我无法向我妈交待。”
“给她解释一下,我想她会理解的。”
“解释什么?解释我被男朋友甩了,解释我为情所困,解释我为了你而不能工作,解释我为失恋而苦痛?……”
陈静的一连串质问使我无地自容。
她伸手抹了一下脸颊上的眼泪继续说:“我妈是个既温柔又严厉的母亲,她总希望我能有所作为,希望我有出息,否则,就对不起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我问了一句,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都是单亲家庭。
“是啊,小时候我也曾经这样向我妈追问过父亲的事情,特别是在别的孩子甜甜蜜蜜地叫着爸爸的时候,我妈总是对我说:等你长大。静儿,等你长大,你会见到他的。妈妈微笑着,可是她眼中却隐有泪光晶莹。后来渐渐便明了,那是母亲最隐秘的疼痛,是她生活中的一朵阴霾,以后我也就聪明地不再问起。知道父亲的事情又能怎样?我的世界里只要有妈妈。但是我知道我妈的眼里总是有那么多的忧愁和阴霾。”
我完全理解小时候没有父亲的滋味,那是幼稚心灵上的巨大创伤。
我和陈静走出移民厅,前面是加冷河,我们沿着河堤一直向前走。它的前方是海。河堤边是一片雨榕和各种草木。这个季节有飘飞的榕花,当海风吹来的时候,那漫天飘飞的浅黄而柔软的榕花仿佛在唱着一首哀歌。透过密密的花絮,是一片黄花映着带水气的太阳,悲凉,凄美。甚至扑朔迷离。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天空透着深色的黄,一种代灰的很诡异的土黄。我知道,雨就有来了。我已开始闻到了雨的气息。
我们仍然往前走着,走到了海边。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大海呀大海,就像妈妈一样。
海风吹,海浪涌……走遍天涯海角,仍在妈妈身旁……”
陈静凝视着大海,哼起那首歌。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离群孤雁。无助、失望、害怕、思念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她小心的靠近我,偎依在我的怀里。娇羞带怯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我轻轻亲吻她的双唇,企图吻去所有的痛苦与悲伤,但终究都是徒劳。
也许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从我的怀里挣脱开,她没有看我,她对我说:
“有一天,有一个叫小雪的女孩子曾约我在酒吧里见过面。”
“啊?小雪?”我不禁惊诧。
“对,是叫小雪,那天她穿着蓝紫色的裙子。没有化妆,嘴唇有点发青。样子非常的憔悴。”
“她约你谈什么?”
“她责怪我为什么要和许耀明在一起。”
“她怎么说?”我问。
“她说,‘把耀明还给我吧。你那么漂亮,那么的有才气。很多男人都会爱你的。可我只有许耀明。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我很爱他……’我理解她的那种心情,我也曾经有过,她的脸靠在我的肩上发出崩溃的哭声。我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无助。我抚摸着她那颤抖的身体,无从争辩。”
“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问她,‘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她泪流满面的说,‘离开他,求你了。’,我苦笑,我刚离开你,难道再离开他?”陈静眼眶里全是泪水。
“我和小雪那晚都喝了很多酒。我看着她在摇晃中上了TAXI,但我没叫车。
我已经不能再象一个普通人那样的生活,我害怕一无所有,我进退两难。我迎着风。任雨水冰冷的打在我的脸上。我一个人走在车流滚滚的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都知道何去何从,而我却不知该走向何方。你的承诺,你的热情已经幻灭。一天,我想起了多年前读的鲁迅的那篇叫“伤逝”的爱情小说中的一句话:“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想起了子君与涓生的爱情,想起了阿随和那一群小油鸡。
[ ]那时,我感到自己如潜在水里快要窒息的感觉,亦无力探出头去呼吸。冷风中,我的心在刺痛。黑暗里的我屏住呼吸,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我觉得自己就象沼池里的白花,再柔软,再洁白。也只能是自生自灭。后来许耀明和筱怡在风雨中找到我。我感到很委屈,很难过。后来我就病了。病得很重。”
“对不起,这都是我造成的!”我负疚的说。
“别这么说,你的好,你的情谊,我没有忘记;我的好,我的感情,你却没有放在心上,你真的好狠心呀!”
“我不是没有放在心上,我,我是……”
“行了,都过去了。也许人们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我就能这样的原谅一个如此欺骗自己的人?我们还会走到一起,而且你还要做我的证婚人。”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至少曾经有过最真的一份爱在我心中,至少曾经有过一段最纯的岁月在我生命中,那么我就已经是幸福的了。”
遽然,狂风四起,顷刻下起暴雨来,陈静却不肯转身,也不再前行,呆立在天地间吐出一句“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她那带有一丝苍凉的声音,从那丰富的心灵世界飘然而出,让你顿感穹天之苍苍,大地之茫茫……我留恋她身上宁静的清香和嘴边淡淡的笑。如今隔着雷电风雨,我看着却有了隔世的恍惚。无情的冷雨把我们浇湿,我不忍回首,害怕她见到了我那充满泪水的脸。脑子里一片混乱。任凭闪亮的雨水打在脸上,海风吹动我的发丝,亦全然不知。
你要好好活着,我自好好活着,只是,这过往人间的险恶处处,兵荒马乱,如今由我陪着,你自然不怕,可是过后的日子你又如何独行?
什么时候再精心打扮一回,兴高采烈的提着手中的酒瓶,轻舞飞扬的跑到我面前,吐出一个将我一生烫伤的名字,陪我一起奔跑在赤道与岁月间的荒野间,再看一回落日红霞,再听一曲渔舟晚唱。一起吟一首国风,走一路潇洒……(五十五)雨越下越大,暮色很浓,我无法看清眼前这一片黑沉沉的海,只能在腥咸的海风和滂沱的大雨中感受它的气息,倾听它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的海水轰响着冲上海滩,淹没了我们的双脚。
“我们回去吧,这样你会着凉的。”我说。
陈静依然沉默,宛如耳聋。我心里似乎就象眼前这海水的波涛,汹涌起伏,难于平静。
我走过去,握起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想给她安慰,给她温暖。
“我真的很想我妈。”陈静轻轻地把头贴在我的胸前,语气轻柔凄然。
“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我说。
陈静点着头,停止了哭泣,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当然,永远的好朋友。”我说。
这时,陈静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身体一阵抖动。
“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陈静双手把额前那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耳后,向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开车把她送到她住的楼下,然后我们就分手了。
我又急速的往家驶去,回家换衣服,还得赶着去上班。
我开了门,步伐蹑嚅的走进卧室,因为王丽值了夜班,今天在家休息。
当我打开衣橱寻找我的替换衣服时,躺在床上的王丽醒了。
“哎哟,你这是怎么了?”王丽从床上爬起来惊讶地说道。
“没事儿。”我回答。
“什么没事儿?全身都湿透了。”王丽撩开盖在身上的毛巾被,上身赤裸着从床上下来,跑去卫生间拿来一条浴巾,在我的头上擦着。
“你去干什么了?”王丽边帮我脱着身上的湿衣服,边问。
“我去帮陈静为她妈申请签证,但没有办成。”我说。
“啊?”王丽也感到惊诧,继续问:“那后来呢?”
“陈静很难过,我们就去了海边,结果下雨了,就……”
“你们还真是雨中情啊!”王丽嘲讽的语气。
“你别这样,人家都要结婚了。”
“结婚?结婚也可以离婚啊。”王丽努着嘴唇。
“说什么呢?咱们不都是好朋友嘛。”我带着些许的恼怒。
“好朋友也得有分寸,有尺度啊。”
“行了!我去冲一下,还得马上去上班。”我把王丽手中的浴巾夺过来,跑进了卫生间。
我站在水龙头下,任那温热的水柱从头上浇下来,我想把那在重压下无力丢弃的沉重、伤感和无奈都冲刷干净,以便使心情轻松起来。
但是我做不到,我总是感觉到我和陈静在冥冥之中有种息息相通的感觉。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男人和女人,但是,和任何男女的关系不一样,好象这个女人是我身体和精神的一部分。所以,当她疼的时候,我也会感觉疼。已经有了很多次这样的时候。甚至有时,我都能感觉到了她的忧虑和用心。也许这是因为爱,爱,在某种程度上可说是一种负担和压力。
我从卫生间出来,王丽已经早已把我要替换的衣服准备好了,她帮我穿上,还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最后又用手理了理我的头发。
“好,我走了。”我说。
“别忘了,晚上你自己在外面吃饭,我晚上要和陈静出去。”王丽最后交待说。
“好,再见。”
“再见。”王丽在门口目送我走出家门,然后她关上了门。
今天公司里的事情特别多,我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晚饭也没有顾得上吃,现在感到有些饥肠辘辘了。
我正准备下楼到“BurgerKing”去买个汉堡包,我的手机响了。
“你们今天怎么了?”筱怡的声音。
“什么怎么了?”我反问,因为筱怡一开口就是一句的质问,使我摸不着头脑。
“现在陈静病得很厉害,发烧39度多。”我听出了筱怡的焦灼心情。
“啊?”我一声惊讶,紧接着说:“我现在过去看她。”
“你千万别来,我哥快着急死了,现在正在埋怨你呢。”
“我?我……”
“平时你不是很稳重的吗,怎么就……?”
“筱怡,饱汉不知饿汉饥,这种事搁谁头上都一样。”
“是啊,我刚才已经和我哥吵了一架了,我说这事不能怨你。”
“谢谢你!”
“不过,你知道吗、陈静烧得很高,看着昏昏沉沉的,嘴里不是喊她妈就是喊你的名字。”
“喊我的名字?”我重复了一句。
“是啊,我哥还在生气呢,现在我爸妈都在这里,王丽也在,现在把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也请来了,正在给陈静输液,医生说问题不大,只是淋雨着凉了,再就是可能最近陈静心里着急,内火太大,需要调养。”
“哦,”我松了口气,接着说:“对了,筱怡,你们家在南洋算有声望的,你能不能跟你爸说说,让他给帮帮忙,与移民厅交涉交涉,把陈静她妈的签证给办一下?”我说。
“这事儿啊,我想最好别提,如果在马来西亚,那一定没有问题,现在是在新加坡,这里是廉政国家,交涉没用的。”筱怡肯定的口气。
“那这样对陈静她妈就太残忍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那婚期可以推迟吗?”
“不行啊,喜帖都发出去了,而且有很多的重要人物,政府官员和大型公司的总裁参加,变更时间是不可能的了。再说文华酒店的婚宴是很难订到的。”筱怡解释得很诚恳。
“那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是啊,另外,我再提醒你一下,二十号的登记注册仪式,二十二号上午的教堂婚礼和晚上的传统婚宴,你别忘了。还有,晚上的婚宴有一项女方家代表发言,你准备一下。尽管我哥反对,但他得听我的,我认为你发言比较合适。一方面展示一下你的风采,再一方面也可以给我哥表个态。”
“嘿嘿…”我不禁笑了两声,说:“筱怡,你就饶了我吧,我不会去那种地方现丑的。再说我也没必要给你哥表什么态。”
“不行,已经定了。另外,最后一点,我要提醒你,你要大度一点,沉稳一点,不要与我哥计较,我哥这个人从小被我妈惯坏了,霸道惯了,希望你宽容一点,忍让一点,因为我对你有信心。”
[ ]“哎哟,筱怡你真厉害,先把大帽子把我扣上,让我无话可说。”
“对呀,毕竟我们还比较默契。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总经理可能还没有告诉你,从下个月起,我就调到你那个部门了。这倒是我爸做的工作,总经理听我爸的。”
“是吗,那太好了,这样你可以帮我大忙了。”
“那倒不一定,我只是不喜欢现在这个部门,想换换环境。”
“好啊,哎,筱怡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哥真的爱陈静吗?”
“我看应该是,因为我从来没看见他对别的女孩子这么认真过,而且对陈静还挺在乎、挺关心的。我知道他喜欢中国女孩子。怎么?你不放心啊?”
“也不是不放心,只是觉得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总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当然你是例外。”
“你既然相信我,那你就放心吧。好了,我再去看看陈静现在怎么样了,拜拜。”
“拜拜。”我挂了电话。
我走出写字楼,走在大街上,不经意中,不知哪家商店又播出了那首熟悉的歌曲,《雨的旋律》“Rhythm of The Rain”:
……歌声依旧,但心境却迥然不同,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执子之手,竟无语凝噎。我还能做什么呢?唯有深深地祝福她、祝福她一生一世都幸福平安。
就是有这样的感情啊,飘荡成缠绵而温暖的空气,就是在这样铭肌镂骨的眷恋里,我们认识自己也认识世间,就是有这样无缘而有情的瞬间,让我们轻轻的叹息,而深深的爱……我坐在街边的咖啡座的长椅上,要了一杯红酒。我喜欢这种如血一般鲜红的液体和它特有的滋味。含在嘴里时是醇香浓郁,到了喉咙的感觉是酸涩难忍,泛滥在胃里时已变成一簇火焰。从里到外燃烧的火焰。
爱过,恨过,恋过,盼过,痴过,痛过,爱情的路上我们都是如此走过来的,或许走过这么久的路途,会有人拥有永恒不变的爱,可是伤过的心苦过的情是否真的可以忘怀。
也许人这一生中能够拥有两心相知的时光就是最好的一段历程了,哪怕只有短短的瞬间,也要比永远混沌要好的多。
活的清醒,爱的清醒,虽然痛,但是值得了。
狮城的天气仍然让人郁闷,整个城市像一个大的蒸笼。我躺在椅背上,脸上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仿佛是受了伤,我知道事情到了现在还是没有结束,但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于是,我变得轻快起来。
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王丽打来了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我还在公司。”我说。
“你能来接我吗?”
“你在哪儿?”
“我就在陈静这儿。”
“好,我现在就去。”
“你就在楼下等就可以了。”
“OK!”
我从街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街上的行人已经逐渐变得稀少了,显得格外的落寞。我回到公司,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便提起我的公文包离开了。
我开着车行驶在路灯昏暗的街道上,突然想起以前我开车,陈静坐在我身边时,我经常一支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支手拉着她的手,不由黯然神伤。这时,电台里正好有人点播了一首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听到这句歌词后,我的眼睛感到湿润了。
也许正像陈静所说的:“昨天已过去,没有不惑的青春也难有不变的誓言,谁都不想离开挚爱的人,可是路很遥远,风来,雨来,谁能预见?人来人往,花开花谢,人生其实真的只是一个过程。”
当我到达陈静的楼下时,王丽和筱怡已在楼下等候了。我看到筱怡和王丽正在似乎很亲密地聊着天,筱怡就是这样一个恬静随和的女孩子,她既没有有些女孩子的孤傲,也没有有些女孩子的轻浮,她总是那么的文静和优雅。既有东方女性的传统,又有现代人的时尚。多可爱的女孩儿啊!我突然停止了自己一种荒唐的想法,可我已无可救药了,她太可爱了,有时爱真的是没有理由的。
筱怡是个不错的女孩,她清纯靓丽,温柔大方。她像兰花一样清高,像月光一样纯净,像玉石一样坚强,像湖泊一样宁静。香远溢清,亭亭净植。上天赋予了她聪慧与美丽,可是她却从不张扬,更不卖弄。我心中蓦地泛起一股怜悯,仿佛我要向苍天祈祷,希望苍天保佑这样的女孩,让她们在宁静和幸福中成长,让她不属于苦难,让她找到爱自己和被自己所深爱的人。
我在快到他们跟前的时候,我按了一下汽车喇叭,她们同时向我看了过来。
王丽向筱怡挥着手上了我的车,我也放下车窗跟筱怡打了个招呼。于是我载着王丽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窗外幽静的夜色下,那些绿色的树木泛着诡异清冷的光,一棵秃败的树上,有一群鸦雀兀自尖叫着,在地上洒下了一片彩色的污痕。
王丽显得疲惫的样子,斜靠在汽车的椅背上。神情呆滞而落寞。
“陈静怎么样?好点吗?”我问。
“打了退烧针,好象体温有点下降。”王丽回答。
“你试衣服了吗?”我又问。
“上哪儿试啊?”王丽仍然斜靠着,不紧不慢的回答。
“什么叫上哪儿试啊?你今天晚上不是来试衣服的吗?”
“你真逗,陈静都烧昏迷了,还在喊着你的名字,谁还有心思去试什么衣服?”王丽显然还在吃醋。
我没再说话。
[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接我吗?”王丽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不知道。”
“如果你要不来接我,许耀明就要送我。”
“那不是很好吗?”我说。
“你那么不在乎我?”王丽有些责怪的口气。
“这跟在乎有关系吗?”
“许耀明很花心的。”
“啊?难道他会对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哎呀,你也太谨慎了。”
“你们这些男人啊,我还不知道。”王丽很自信的语气。
我又不再说话。
汽车穿过乌节路,这个被人们公认为这座城市最迷人的地方,它是古典而又现代,孤傲而又平和。静静的夜,静静的街,静静的义安城,伴随着令人惬意的晚风,虽然夜已深了,但这座城市绝对是不平静的,在不平静的城市,人只有两种状态,或是迷失在其中,或是奋斗在世间!
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夜,需要用心慢慢去品尝,去体味,或许再过若干年我们走了,也会产生了一种近似离愁的思绪。
(五十六)回到了家,王丽闷闷不乐的就洗洗睡了。而我却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烟雾飘浮在我眼前,久久不肯离去。也许人世间,真有一种心灵的感应。现在我的心里仿佛系着一块重重的铅块,感到沉甸甸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现在陈静的苦痛在隐隐的刺痛着我。我知道,她正在受着肉体的折磨和心灵的摧残。
肉体的折磨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通过体内的新陈代谢而逐渐康复,而心灵的摧残,却会永远的留下一世的痕迹。
生活的脚步好象是越来越缓慢,我仿佛是一个面前有着无数条岔路的人,无论我怎样的选择,面对的都将是没有后路的悬崖。站在那里,从崖下吹来的风让我不禁寒颤,可能一瞬间就会失足,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遗憾,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失声痛哭。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英子从美国打来的,是我早已料到的电话。
“你怎么搞的?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会被车给撞了?”英子一串的发问,使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厨房,把门关上。
“我在邮件里不是都写清楚了吗,况且这天灾人祸谁能预料到呢?”我说。
“你真的是不能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了?”英子的声音显得很低沉,很失望。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说。
“行了,只要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也算万幸了。那你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来啊?”英子几乎是在哽咽。
“我争取在圣诞前夕,24号赶到,好嘛?”
“哦,我等你!”一声轻叹,残留在太平洋的彼岸。
接完了英子的电话,我感到很茫然。我意识到一个人如果沉迷久了是会变成痴人的,但我不想成为一个痴人,可我又无法逃出我此刻的生活,无法改变目前这定格的牢笼。
我曾是个简单的人,但这和今天的我相比,我都有些不敢确认,这是我吗,是那个曾经风流倜傥,令人羡慕的我吗?也许成长就是这样的,成长的意义就是失去一些又得到一些,可我得到的却是这么清晰的忧伤和模糊的疼痛。成长换来了今天的欲望,而陌生了昨日的单纯。
一直以来我不想去回忆我的往事,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我都不想追忆。因为追忆是伤痛的,刺心的。但这次英子的一个电话,我在不经意的一刻里拂去那陈年的尘埃,我第一时间得到的就是对她的愧疚和良心的不安。
……还记得那年北京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真正的鹅毛大雪在空中飞舞,地上的积雪几乎有一尺厚。那一年,我爸刚从南京军校调来北京,我也就随父母来了北京。
第一次看到下这么大的雪,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抹开玻璃窗户上的雾气,看见一群孩子们在院里玩儿雪,我向我爸喊了一声:“我也出去!”
“去吧,昊儿!”我爸微笑着说道。
屋外是大雪纷飞,屋内是暖气盈盈。我一脸绯红,满身燥热,穿戴整齐跑到雪地中,突然间,一个个雪球带着喊声,笑声铺天盖地的在我头上,身上炸开,我一时紧张便跌坐在雪地上,然后是一阵疯狂的尖叫。
“冲啊,杀啊!”我完全成了被攻击的目标,雪从我的脖领灌了进去,一阵冰凉。我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把我扶起来,并且用心地清理着我身上的积雪。
“你叫什么?”清脆稚气的声音。
“子昊。”我用手抹着脸上的泪水。
“哈哈…耗子,耗子!”又是一阵喊叫声。
“别瞎叫人家。”她对着那群孩子大声喊道。于是,安静了下来,雪天里一片静寂。
“我叫刘英,他叫李军,他叫张扬,他叫马启元,她叫方琳,她叫瑶瑶…”
她把每个人都向我介绍了一遍,“还有那个叫刘雄,是我哥。”
“你是新来的?”刘雄也走过来说道。
“嗯。”我向他点点头。
“来,都过来给子昊道歉。”刘雄像下命令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一群孩子都向我走了过来。
这时,我望着那一个个充满稚气和天真的笑脸,我揉着带泪的双眼也开心的笑了。
还记得后来刘英带着我们一群孩子累得满头大汗,堆了个一人多高的雪人,当时还成了院儿里的一道美丽风景。
……从此,我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与这一群军队大院里的孩子一起成长。
然而好景不长,第二年的冬天,天气格外的冷,晚上妈妈陪着我在背爸爸教我的唐诗《冬景》:
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
云物不殊乡国异,教儿且覆掌中杯。
窗外又飘起了大雪,纷纷扬扬。
突然一声刺耳的汽车刹车声打破了雪夜的宁静,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妈妈开了门,刘英的爸爸和两个战士冲了进来。
“小林,快带上孩子跟我们去一趟。”那时候,他们都喊我妈小林,刘英的爸爸一脸的凝重。
“怎么了?老刘。”妈妈紧张地问道。
“你先赶紧穿衣服,上车再说。”刘英的爸爸催促着我们。
我当时年纪太小,不知他们在车上说着什么,只见我妈眼睛湿润,流着泪。
到了医院,看到爸爸安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妈妈扑上去哭了起来,我也跟在妈妈的身后,抱着妈妈的腿哭了。
那天黑夜我的眼泪融化了北国的积雪,流成了河。
从此我没有了父亲,在幼小的心灵中投下了一生的忧郁和伤痕。
那一年的冬天,好象特别的长,雪也下得特别的多,每一场雪。都是英子陪在我的身旁。一串串脚印在雪地里留下清晰的痕迹。穿着爸爸生前给我买的羽绒服,还是觉得冷,没有爸爸的日子,我的身子再没暖和过。天空静默,凄凉与沧桑清晰得象刚用手指轻轻掠过的泛着涟漪的湖面。
望着院儿里堆起的一个个各式各样的雪人,不禁想起爸爸的音容笑貌,心里就感到格外的孤单。每当这个时候,英子都会很懂事的给我讲她妈妈给她讲过的童话故事。有时我们特意在雪中奔跑,在踏雪的吱喳声中,享受着年少时的快乐和忧伤。
我和英子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我们一起上幼儿园,一起唱“我爱北京天安门”,一起玩警察和小偷,她是警察,我是小偷。我们在大院里追过去追过来,伴在身后的是一串串天真无邪银铃般的笑声。
然而我们玩得最多的是“娶媳妇”,我是新郎,英子是新娘,年幼的我曾握着英子的手许给她一个天长地久的承诺:“英子,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新娘。”
最后一次“娶媳妇”至今还清晰地留在心里:
我还是新郎,英子也还是新娘,李军是伴郎,瑶瑶是伴娘。那天妈妈上班,“婚礼”在我家举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互拜,送入洞房。”之后,我和英子手牵着手进了我的卧室,李军煞有介事地把所有的孩子从我的房间里赶出去,然后他也出去了并认真地把门关上。
当时我和英子都说了些什么话,又是如何上的床,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英子撩开了她的裙子,把小裤衩褪到腿上,我看到她的小腹,看到她的两腿之间是白白的,光光的。似乎当时并没有任何的好奇和欲望,我也脱了我的裤衩,跪在英子两腿之间,手握着软软的小阴茎,扭动着小屁股,没有任何感觉地在英子的阴部磨蹭着。
[ ]#--iCMS.PageBreak--#正当我们认真的玩着这种见不得人的游戏的时候,只听“铛”的一声,门开了,英子的妈杜阿姨走了进来,她看到我们没穿裤子,脸霎时拉得很长,她一挥胳膊把我推开,然后像老鹰叼小鸡似的,双手夹住英子的腋下,“唰”地给提溜起来,然后气急败坏地冲我说了一句:“小兔崽子,和你爸一样!”便抱着英子走了出去。
由于“婚礼”事件,我被妈妈好一通“毒打”,打完之后,妈妈抱着我痛哭流涕。“妈,我错了。”我趴在妈妈的肩上哭着说。
“我的好儿子,妈不该打你。”妈妈把我搂得很紧。
后来我问妈妈为什么杜阿姨骂我说我和我爸一样,我妈的脸霎时阴沉起来,沉默片刻之后,妈妈认真的对我说:“昊儿,记住,你爸是个优秀的军人!”
然后,妈妈自箱子最底,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来。
我奇怪地看着她,问:“妈妈,这是什么?”
只见妈妈细心地把包裹解开,说:“这都是你爸爸生前的荣誉。”说着,妈妈把一张张的奖状,一枚枚的奖章给我看,还有一块金光灿灿的《八一勋章》。
妈妈捧着那枚勋章,不忍释手,我看到妈妈的眼睛里含着泪水,那耀眼的金光映在妈妈的脸上,显得凝重、凄然。当时,我年纪太小,还不懂很深的情感,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枚勋章究竟镌刻了怎样的情缘,让母亲那么精心的珍爱着?
而现在来体会妈妈当时的神情,简直是凄美到了残忍,伤痛到了惊心动魄,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啊!
后来知道爸爸是做情报工作的,据说那是一种不见硝烟的战场,在那个战场上,父亲屡建奇功,功勋显赫。
当时母亲揉揉我的头发,爱怜地说:“现在你还小,妈妈先收着,等你长大了,给你好不好?但一定要收好啊,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东西了。”
我认真地看着妈妈说:“好啊妈妈,我一定。”
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我和英子之间好象有了隔阂,变得陌生而疏远,再也没有手牵过手。
有一天,英子和瑶瑶在院儿里划上横三竖四的方格玩游戏,只见英子丢了一块瓦片进去,蜷起左脚一下一下的跳,一不留神踢出了划定的界限,我看着不禁“哎呀”一声轻叹,她抬头看见是我,便羞涩地低下了头。
那天,等周围没有了人,我握住英子的手,又许给她一个天长地久的诺言:
“英子,我会等你长大。”英子听完,把我的手狠狠地甩开,一溜烟地跑了。
我是天蝎座的男孩,在我只有十一岁的时候,我不懂,星座暗藏的秘密。十一岁,如此单纯的年纪。像一根轻柔的白色羽毛,在空气中摇摆不定。
在学校里,英子坐在我的前面,她回过头来,对着我笑。我这一根羽毛,被风吹得很高很高。我觉得她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
上课的时候,她小小的身体坐得笔直笔直,像所有同学那样。可是我一直认为,她是坐得最端正的一个。下了课以后,她一阵风似的冲出教室,和女同学们玩跳皮筋儿。我歪着脑袋看她,觉得她美丽动人。我喜欢她回过头来对我笑,我喜欢看她那闪闪发光的眼睛。
老师要求同学们养成写日记的好习惯。于是在我的日记里面,常常会出现她的名字。我在日记中写道:“我觉得她的笑像冬天里的糖葫芦一样甜。”
只是我从来都不敢跟她说话,但又很讨厌其他男同学同她说话。在那么小的时候,天蝎座最显著的性格缺陷暴露无遗,嫉妒。那是天生的,存活在骨子里。
潜意识的暗恋,在思想还未成熟的年龄段产生,预示着必将受到情感上的困扰,这是一种征兆,像宿命一样不可逃避。
有一天,我发现英子的位子是空的,她没有上课,后来我壮着胆去问老师,老师告诉我说英子转学了。
放学回到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妈妈喊我吃饭,我像没有听见一样,妈妈过来摸着我的脑门以为是我病了。
后来才知道英子的爸爸复员了,他们全家离开了军队大院,说是英子的爸爸到了一家外贸公司工作。
从小学毕业一直到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我没有英子的任何音讯。以为英子从此就从地球上蒸发了。
于是我不断地做着同一个梦,梦见一个温暖的怀抱,梦见一处柔软的泽园。
十五岁了,梦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春去秋来,月缺月圆,香山的红叶仍象火焰一般,在阳光下不知燃放了多少回。
那一年,我考上了市里的一所重点高中。就在开学报名的那一天,陌生的面孔,陌生的校舍,当我心情黯然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远远的,我似乎看到了她的影子,似乎又看到了她在雪地中舞动着洁白的身躯,随着微风的旋律舞蹈着……当天空渐渐露出了阳光,层叠着的云彩淡淡的退去,红色的光芒逐渐明亮。
光芒照进美丽的校园。嫩绿的树叶在枝头飘动,水中倒映着她清晰的影子。
她不经意地回头一望,一对亮闪闪的眼睛是那么的熟悉,她薄唇洁齿,她秀丽端庄,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正看着我。四眼相对,我目不转睛的愣了,呆了,傻了。那场面以后想起来都觉得丢人现眼而后悔不已。心跳正常后,立即闪出了个念头:她不就是英子吗?
英子已长成风姿娉婷的女孩了,我也是高身玉立的大人了。虽然我们几年不见,但是那种亲切依然无减。只是不知不觉间拘束起来,在大庭广众面前羞涩的不敢大声说话,说起两小无猜的事情,我们都不禁莞尔。
比如捉迷藏时她从树枝上掉下,我背她回家,下雪时牵着我的手一起滑行,打雷时她躲在我还瘦弱的怀中,甚至她为了吃我碗中的肉我说我不喜欢吃肉的事她都记得,唯独“娶媳妇”的事儿谁也闭口不谈,于是,苍白的校园在我们娓娓的叙述中红润起来。
然而作为女人,她矜持的象一朵水仙,牢牢地把自己扎在坚硬的鹅卵石上,谨慎的玉立在素气的青花瓷碗中。她每次从我的课桌前走过,有很轻盈的风,掠过。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涟漪。爱无法说出口,于是只能像稚嫩的小雏鹰,在壳里,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我将这一份无法释怀的情感,写进日记里,独自沉醉。一个人沉醉,我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不断写,写梦境中的拥抱,写那太过于年轻的幸福和烦恼。
于是,懵懂中的暗恋,带着最初的甜蜜和无法吐露的迷恋,像梦境一般让人着迷。
听说天空的蓝是一种疾病,我说深海的蓝是一种寂寞。于是,疾病跟寂寞纠结为一种宿命。
从春天的青涩,经过夏天的骄阳和风雨,秋天的树叶,呈现出了她独特的颜色。秋天的颜色,美丽得令人眩目,却自然沉着,让人感受到丰实的恬然和成熟的宁静。
……“子昊,林子昊!”屋里传出王丽的喊声。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喝完了杯里的最后一口茶,苦涩却又微香的茶,我已有些倦怠。走进卧室,慵懒地蜷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又下起了雨,窗外的雨滴还在淅淅沥沥,是那尘封许久的回忆还是这缠绵的细雨淋湿了我驿动的心,有些想睡的意念。
屋外的雨,还在下;而我,已渐渐睡去。朦胧中,想起那句话: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 ](五十七)
时间无情地流逝,陈静的婚事在如期的进行,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只是让人悲苦的是陈静的妈妈不能来参加自己心爱的女儿的婚礼,不能亲眼看看自己含辛茹苦养育的女儿走到红地毯的那一端。王丽的伴娘礼服也做好了,试了几次,极为满意。她好象对这些很有兴致。
“你看,怎么样?”王丽又把礼服穿在身上,站在书房的门口。
“挺好。”我朝她斜视了一眼,然后把目光又集中在电脑的屏幕上。
“你就不会夸奖几句?”王丽努起了她那漂亮的嘴唇。
“是挺好嘛,高贵、时尚,穿在你的身上简直是美若天仙。”我只好把面对电脑的身子转过来,朝着她说道。
“哼!”王丽冲我不满的把嘴一撇,扭身回了卧室,我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地怔在那里,我不能不承认那件礼服对王丽来说真的是适合得天衣无缝。窈窕的身段,迷人的曲线,都凸显得淋漓尽致,如果要是以前,我一定会为她惊艳。
我也想起了我的礼服,我应该在陈静的婚礼上穿什么呢?在新加坡很少有机会穿西服,已有的几套西服恐怕早已过时。这几天又没有时间上服装店,突然心里紧张起来。过去同事们总说我的身材就像是衣服架子,什么衣服穿在我的身上都那么匀称、风雅。尤其是穿上西装,更是儒雅飘逸,潇洒倜傥。
但这次不同,我没有王丽那种兴致,更没有许耀明那种激动,我只有嫉妒,愤然和无奈。我突然有一种叛逆的心态,我要去牛车水买一套中国制作的唐装,或者长袍,颜色要深黑色或大红色,筱怡不是说要我展示一下自己吗,我为什么要随波逐流,西服革履?我为什么要同流合污,伪装打扮?
什么时候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排泄无奈的内心,我也不知道确切的开始,似乎是渐进式的,但来到这个空间已经很久了,面对虚无的另一个我,我却不能去结束这种宣泄的方式,有时候,虚拟比现实更容易靠近心灵的深处。
当沉寂了有一段时间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回到了曾经有过的一种心境,我好象只可以和寂寞为伴与孤独为舞。在那被月光拖长的身影中我的感觉这样告诉我。我这个时候不愿意去想感情和生活,可是人还活着,就永远也与它们无法脱离。
长长的嘘了一口,我发现我的心里好象没有了空间能被什么东西充斥着,我想我真的是个忧郁的人,和他们说的一样,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于是我又忍不住拨号上线,又看到英子的电子邮件:
“……与你相会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虽然我们天各一方,可在我的心里,没有千山万水的隔离,也没有任何的风风雨雨的阻断,我还是希望能早日亲眼见到你,我每天都在数着日子期待着与你相会那一天的早日到来,以了我的相思之苦,只有见到你我的梦才能圆满,你来了我的思念才能找到归宿。
我相信你来了一定会舍不得离去,这里现在漫天遍野都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难道你不记得我们曾经在雪地里奔跑的情景了吗?再说圣诞节就要到了,北美的圣诞节才是真正的圣诞节,告诉你,子昊,我特地去买了棵真正的圣诞树,现在也布置好了,电源一开,灯光璀璨,还有悠扬的圣诞音乐。
我还给你买了圣诞礼物,我现在不告诉你是什么。昨晚我在包装的时候,忍不住的哭了,我后悔我不该固执地一个人来美国,我知道现在已是后悔莫及了。
我希望我能弥补我们这几年失去的一切……昊,别忘了这里有真情的欢乐在等待着你,这里有深爱着你的人在期盼你,这里的风土最适宜爱情的生长,这里的人好客热情。但是我现在感到特别的孤单和寂寞,我觉得一切都变得陌生、可怕。我现在多么需要你的肩膀和温暖啊!
快来吧,我在等着你!
——你的英子”
看完了英子的邮件,我的脑子好象“轰”的一声炸了,然后是一阵空白,就像那漫天遍野的白雪,白茫茫的一片。接着,我禁不住的泪眼朦胧,我又想起了我们那份单纯而真挚的爱情,记起了我们共守过的清寒岁月。往昔如歌,这一生能和我牵手共度的,舍她其谁?
青梅竹马,岁月蹉跎,我和英子是不是一场前世的约定?我怎么能够轻易地舍弃了参加她毕业的庆典,那是她从小的期待和追求啊,我又怎么这样狠心的背叛了她?英子,我的爱人,如果你愿意在那里等我,我愿意做你永远的男人!但是我不能与你共度平安夜了,我看不到你那棵真正的圣诞树,我恐怕也看不到你给我买的礼物了。不知不觉间,我潸然泪下!
因为我突然想起今天我去了旅行社,我要预订十二月二十三号的机票,没有想到的是旅行社的小姐告诉我说圣诞节前后的机票早已订满了。我恳求她能不能挤出一张机票,就一张,她回答的很坚决:“半张都不可能了!”圣诞前后,旅客如潮,各大航空公司都机位爆满。
我说那我排Waiting List,她拿出一张长长的纸条,说:“你看,这都是Waiting List,你看有可能吗?”我伸头看去,密密麻麻,好长的一大串名单,我顿时失望得心里犹如在淌血……于是我驾车在东海岸高速公路上狂驶,后来停在马林百列的海边,我站在无人的海边,面对着大海我失声痛哭,那一刻我已经顾不得我那样算不算男人。
这是多日来难得的好天气。只有微微的风,细细地浪,远处有点点船帆。一阵痛哭之后心情平静了许多,我挑了个静谧的地方坐下,望着那些在海上踏浪的人。他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和着大海的涛声。听得出来,他们此时是很开心的。
而此刻,我只想静静地坐着。记得曾几何时,我也象他们一样,一看到大海,欢呼雀跃,就想跳进海里,感受博浪的情趣。
远处海面上雾气茫茫,水天一色,浑沌不清。那是天的尽头,还是大海的尽头,我已辨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在此岸,而英子在彼岸,每每想到这,就期望我的前方少一些隔离,期望在这隔着的海面上横置一座通往彼岸的桥。也许桥已生成,不过它不是架在海面上,而是在我湍湍淌流的心海上。
……
[ ]我想我是知道自己的感觉的,当一切的现在成为一种我无法左右的束缚后。
生命在岁月的天空里留下空白的一页。我是期待激情的出现而让我的心复苏到一个我曾经熟悉但却已经陌生的世界里去。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崩溃了,或许我已经处于极端的边缘,我在痛苦与无奈中挣扎,我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勇气和力量。我流泪了。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生活会这样的不堪。和以往军队大院儿里的那些孩子们比起来我竟有这么多难以释解的情怀,这么多挥之不去的忧愁。
爱情,事业,生命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支撑在我的身上,好象炸药一样引爆开来。炸得我是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我本来是个还算负责任的传统男人,可是,不争气的眼睛、鼻子,四周具有诱惑的东西和气味总是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欲罢不休,禁不住纵情欲海。我有时还想,人如果生活在一个瓶子里,里面只有水,纯纯的水,那多好呀!可是,这可能吗?人有的时候还需要喝杯咖啡,饮觚美酒,这是太自然的事情。
夜已经很晚了,我还是没有睡下,我真的无法入睡,所有的思绪在我的大脑里汇集成了海洋的波涛,拍打着我的大脑。混混噩噩的。卧室里传来王丽那熟悉的呼吸声,我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于是,我有一种想出去走走的欲望。屋里太窒息了。我过去也常有夜里出去上“7-11”买烟的习惯,即使王丽发现了,她也不能责怪我。
当我坐电梯到达楼下,从电梯门出来,沿着楼前的通道,象一个飘荡的幽灵开始漫无目的的飘荡时,恍惚间我看到在通道旁,树影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凝神一看,我惊讶:“啊,小雪!”
“哥!”小雪从石凳上扑过来,紧紧地搂住了我。
“你怎么在这儿?”我把她推开问道。
“我实在是想你啊!”小雪执拗地又靠在我的身上。
“那你也不能在这儿傻等啊?”
“你不让我老纠缠你,我又不敢上去找你。”小雪紧贴在我的胸脯上哽噎着说。
“走吧,我们出去走走。”
于是小雪手挽着我的胳膊,紧靠着我的肩膀,我们走在灯光昏暗的街道上。
视野所能及的是一幢幢在漆黑夜里的小楼,偶尔有汽车从我们的身边掠过,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就没有了轨迹的碰撞。这座城市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黯淡,阴沉。一丝凉风吹来,我不禁用手抱紧了小雪,痛楚和惘然在心中蔓延。
我们进了附近的一间酒吧。推开酒吧厚重的木门,嘈杂的音乐混合着呛人的烟草味道扑面而来。小雪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们沉默了好长时间。小雪安静地看着我,目光不像以前那样飘忽游移。她的瞳仁甚至带了一点点温柔的味道。
我看着她,她还是那样的年轻和美貌。长长的黑发从面颊旁边垂落下来,那双漆黑灵动的眼睛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点透明的光亮。嘴唇是鲜红湿润的,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让人忍不住要俯过去亲吻。
可是在她那甜美的外表下如今却散发着冷峻阴郁的气息,可以置人于死地。
或者太美丽优秀的女孩才会如此孤独吧,像长满刺的花朵,轻轻一触就要流血。
我把一支香烟递给她,她快乐地接过来。只有那一刻脸上才浮现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甜蜜满足的笑容。
“哥,我好高兴,没想到我会等到你,其实我只是去你的楼下看看你那亮灯的窗户,我的心情就会好些。”她有着很悦耳的清甜声音。
“那如果我要不下来呢?”我说。
“那我会感到很失落。”
“你怎么总是这么傻?”
“我也不知道。哥,我刚和筱怡见过面。”小雪望着我说。
“啊?为什么?”我的好奇突然被撩拨起来。
“他哥要结婚了。”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很低。
“我知道。”
“哥,我是想来问你我要不要去参加他的婚礼?”
“许耀明的婚礼?”我问。
小雪只是点点头。
“是他邀请你的?”我又问。
“不是,是筱怡。我错怪了筱怡,我对不起她。”
“是啊,筱怡是个热心的女孩子,既然她请你去,干嘛不去呢?”
“我怕面对他。”
“你既然是作为筱怡的朋友去的,还怕什么?对了,我也会去,王丽也去,到时候我们坐在一起,你不必害怕。”
“我知道,我听筱怡说了。”
“那就别顾虑了。”这时我突然想起陈静说过小雪曾找过她,我说:“你找过陈静?”
小雪似乎羞怯地点点头。
“为什么要这样做?”
“哥,你就别问了,你知道我傻,再说你又不要我,女孩子一旦爱上了,她什么事都可能会做。你放心,我现在不会了,现在我跟筱怡还是好朋友。”
这时,王丽打我的手机:“你跑哪儿去了?”王丽睡意朦胧的声音。
“我出来买烟啊。”我说。
“买烟要这么久吗?你不会去鬼混吧?”王丽很不高兴的语气。
“我就回来了。”我怨愤地关了电话。
“哥,你快回去吧。”小雪一脸的无奈。
“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啦,我坐出租,你快走吧,别让丽姐生气!”
小雪坚持不要我送她回家。我们从酒吧出来,我给她拦了一部出租车。她迈了进去,然后转头对我说再见。车门关上,我们隔着玻璃对望。然后车子开动,一切迅速地模糊。我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和呼吸。
回到家,我迷迷糊糊地睡着。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五点。因为微微的闷热出了许多汗,我走进浴室去冲洗。
出来的时候清醒了很多,于是打开电脑准备给英子写mail。我得赶紧告诉她我不能在圣诞节到达,尽管事实是如此的惨烈。
在情感面前我不想游戏,也厌恶游戏。在这个时代,或许爱情可以随便,但是最终谁都要从一而终。我想我没有多少的挣扎了,很久以来我好象疲惫了我的理想,而只是幻想在萌动,我似乎沉寂下来了。这好象让我一刹那间感到模糊。
我甚至觉得自己好陌生。
男人这个词与生俱来好象要承受太多的虚名和包袱,拥着这些虚名和包袱在天地间行走。于是才有了自己的迷惘和郁闷。但我却有英子,有她的给予,我的生活里至少有了些值得留恋的片段和感触。
月亮悄悄的退隐,天边出现了鱼肚白,云层深处,露出丝丝细细的光亮。
黎明前,静的可怕!
她会原凉我吗?她还会等我吗?
我有些想念她了,有些在意她的出现;我期待着她那瘦瘦的身影,优然地倚在我的门前;我想起英子在雪地里冲着我微笑的样子;我总是恍惚的感到她的存在,她总是夹着一摞厚书在马路上飘来飘去的踪影和冷峻的笑容;枕边似乎还留有英子刚刚离去的余温,我的泪水在晨光里再次无声的悄然滑落。
十二月二十日,在新加坡婚姻登记局,陈静和许耀明完成了结婚登记,当我作为陈静的证婚人在结婚登记书上签下我的名字时,我终于知道我和陈静的结局终于来到了。
我似乎已记不得当时的情景,只记得当时我的手有些颤抖,还记得在那一瞬间,屋子里有一种异样的静默。我签完字,朝陈静望去,她的笑容也不知何时从脸上隐去,脸上再没有丝毫的表情,是那么平淡,安静。只是这平淡安静中隐含了似乎绝望的哀愁。
我又扫了许耀明一眼,一个高个子的男子,有着暧昧传情的双眸,懂得温柔和浪漫。当我和他四目相对时,仿佛碰出了一种不共戴天的寒光,牵缠着无尽的恩怨和情仇。
十二月二十一日晚上,我下班回到家,屋里冷清清的,按照筱怡的安排,今晚王丽住在陈静那儿,因为明天一大早特约的专业化妆师要来为新娘和伴娘做最完美的化妆。于是我一人煮了一包泡面,算是吃了晚餐。吃完泡面也懒得洗碗,将碗筷丢放在洗碗池里。
明天陈静就要举行正式婚礼了。我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头脑里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总觉得要有什么事要发生,但又没有什么事发生。自从上次给英子发去邮件之后,频频查看邮箱,都不见她的回复,我往美国打电话,但每次都没有人接听,每次都是录音:对不起,我不在,请留下您的名字和联络号码……我心里感到一阵恐惧,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不测出现。我缓缓地拭去脸上的泪水,顺手抓起一块放在桌子上的饼干轻轻地放进嘴里。我慢慢地咀嚼着。却久久不愿将它们咽下。
[ ]lz文章不错,为什么没有发完,期待中。以感情为主而发生的做,不同于一般的淫书,好书(五十八)
我仍在电脑前守候,守候着英子的信息。童年时代那栩栩如生的画面,在我开始记忆的时候,就成为第一页打开的记录。寒冷的北风呼啸着从我的时间里吹过,那些走在雪地上的记忆,总是会在我回想岁月的时候,悄然降临在我的眼前。
这样的记忆牵引我的目光,在那些已经有些模糊的痕迹上轻轻掠过。心底里的涟漪,如同雪原上的风,曾经吹起细碎的的雪花,无声无息地落在一个寂静的晚上。那个晚上的我,望着窗外被白雪覆盖的大院儿,不知如何回答英子的小心提问。那时她说,“我真的会成为你唯一的新娘?”那时候我就是现在这样忧郁的眼神。
如今,天各一方,我竟失去了她的音讯。
现在的窗外,月色朦胧,轻风微熏。夜,沉醉于无边的梦中……这是一个如此真实的梦,在梦中我见到了英子。
也是一个飘雪的日子,雪如柳絮般在整个天空纷纷扬扬轻盈的舞着,施展着多情的娇柔,那雪片紧紧的粘着,那份恋恋不舍竟未能惹起谁的几番愁绪,倒是引来人们兴高采烈的呼喊。
一个个大鼻子的雪人,一堆堆小山似的雪谷,被揉搓着,白色的雪球在天空飞来飞去,如蒲公英的种子四处飘洒着,最后便淹没在一片欢笑声里,轻轻的睡去了。在这美丽的冬日,没有郁闷,没有忧愁,惟有情思和眷恋。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到过她的气息了,英子对我那么好,她的事业心很重,学习又那么忙,我以为她为了自己的学位早把我忘却了。可是在梦里我见到她,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缠绵,但是,梦里的她清瘦得叫我心痛。
很真实的痛,好象还在刚分别的时候,阵阵心悸让我黯然无语,又仿佛历尽了凄风苦雨终得偿心愿,在梦里,我是那么迫切地朝她飞奔,“英子,我来了!
这一次,我们不再分开!”
英子站在那棵圣诞树前,向我张开双臂,但眼神却欲言又止,我看到她手中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那一定是给我的圣诞礼物。她突然脸色狰狞,语调凶狠地对我说,“我,我恨你,你不干净!”我在一瞬间,愣住了,她手中的盒子也甩落在地,然后,她狂奔着离去……我在梦中追她,我把她拥在怀里,对她说:“不,英子,我是爱你的!”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的很痛很痛,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夹杂着她的抽泣。那是一种感情的宣泄,那止不住的泪水就像对我的爱如滔滔江水般破堤而出。每一滴泪都是爱的宣言。“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
我们相拥着,开始彼此渗透,慢慢的,我们紧紧融在了一起,慢慢的,我们两个变成了一体,我们不再需要什么约定,我们已经永远不会分开了。我们感谢着上苍,感谢上苍给了我们一个永恒的爱!
黑暗中只有她的呼吸,温暖而实在。当我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我听到她长长的一声叹息。我说:“英子,你已经太久没有做爱了。”霎时间她泪如泉涌。
我那年轻而富有弹性的躯体在她的体内跌宕腾挪,我以男人中少有的温柔和细致,几乎把她的心都要点燃了。这时英子气喘吁吁的说:“原来,爱竟是可以如此体贴而周到。”她靠在我的臂弯里,聆听着我们彼此的心跳和喘息,这样的温馨和缠绵,令我心底突然生出无限的留恋。
我搂着她,说:“你说什么是幸福?”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早忘了幸福的感觉了。”
“有人说过,幸福就是性福。其实也有道理。”
她感受着我的温柔和爱抚,呢喃着:“虽然以前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过这种话,但是我知道,这种简单而直白的幸福,是寂寞的人最渴望的。”
我下体的一阵抽搐,使我从梦中惊醒。我发现我趴在电脑前守了一夜。这时已曙光微露,天空深邃而神秘,淡淡的薄雾融在徐徐的晨风里,笼罩着寂静的城市。
我再一次的拨号上线,但仍然没有英子的邮件。我摇头叹息:我无法在岁月的长河中打捞起昨日的逝去;现实的今天,我又常常在迷离失所中苦苦挣扎;惟有期待未来的明天,我能学会珍惜拥有。
爱过了,却不知情为何物;痛过了,却不知伤在何处。风风雨雨来时路,怎不舍去日黄花一梦幽?
风依旧悠悠,云悠悠依旧,人呢?
我疲惫惺忪的眼,已分不清窗外是晨曦还是暮色。挣扎片刻,待习惯光明的眼睛渐渐习惯黑暗,便抖落了一身尘凝的痴狂,眼前犹浮朝阳满腮的惊艳,突然不由地惊叫,今天陈静结婚!而我既没有去牛车水买唐装或长袍,也没有去乌节路买西服。只好在已有的几件西服中选择一套。
十二月二十二日。
这一天早上,天气很好,迎着窗户射入的缕缕阳光,我感到有些眩晕。就在那一瞬间,心里忽地一动。我清晰地听见教堂传来的钟声。心里觉得好奇,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去过教堂,循着钟声飘来的方向,似乎看到晨霭朦胧中,那教堂显得庄严而圣洁。
我在卫生间里洗完澡之后,认真地对着镜子把脸刮的干干净净。我发现我现在消瘦了许多,头发也留的很长。脸色明显地显得憔悴。唯有那双眼睛还保持着炯炯有神。
从衣橱里选了一套深蓝色的西服穿上,再系上一条紫红色的领带,男人的服装变来变去也就那么几样,时间的轮回,没准儿,我现在这套西装又成了现代的时尚。
穿戴完毕,驾车向卫斯理教堂驶去。
狮城的十二月,气温仍然在30度左右。当我到达卫斯理教堂的时候,教堂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得出个个都是经过精心的打扮。教堂大门前的棕榈树下摆了两排长桌,上面铺着雪白的桌布,桌子上放满了各色的水果、饮料、红白葡萄酒,还有几十个精美的不锈钢容器,容器里是五颜六色的各种菜肴和点心。有几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年轻厨师在两排桌子前后忙碌。
我走进教堂,大厅里庄严肃穆,看得出特意装饰过。我首先迎面看到了筱怡。她一袭黑色长裙,无袖低领,高贵柔和的弯曲线条宛如花朵迎风摇曳的盈盈丰采。玉立婷婷,临风绰约,有种不可抗拒的倾城之魅。仿佛在她的命运之中,已经与丽音秀骨这四个婉约精致的文字遥相呼应,曼妙年华。
我向她走去,她看到我,笑脸盈盈,当我靠近她时,一种轻淡渺远的香气便幽幽飘来,初香里带着西西里柠檬的轻酸,圆叶风铃草的悠扬,绿竹的清新,还有Granny Smith苹果的纯真。我贪婪地呼吸着这种香气,象风一样的自然舒展。片刻后,香气中又摇荡出白玫瑰的宁静,茉莉花的情致。仿佛寂寞的视野里,落花如雪。
“Hmmm,好香!”我忍不住俯向她的肩头,夸张地吸了几口,说道。
“正经点!我爸妈就在前面。”筱怡伸手“啪”地打在我肩上,说:“来,我给你介绍。”
于是我跟着筱怡见过了她的父母,她的父亲,个子不高,但淡定幽深,优雅清朗,一副绅士风度。她的母亲,面目清秀,整洁清爽,一身雍容华贵的衣饰,尽显豪门贵妇人的奢华风范。
[ ]“爸,妈,他就是林子昊,陈静的老乡。”筱怡略显俏皮地向她父母说道。
“您好,许伯伯,您好,许伯母。”我恭敬地与他们握手。
“你好。”两位老人温润地向我点头。
当我的手从筱怡母亲的手里抽出时,我发现她那审视的眼神,我突然感到不自在起来。
“他就是你现在部门的经理?”她问筱怡,语气缓慢轻柔。
“是,妈。”筱怡回答。
“好精神的小伙子!”她又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赞道。
这时一对身份貌似不凡的伉俪走过来向筱怡的父母道贺,筱怡趁机拉着我的手离开。
教堂婚礼开始了!
教堂里响起了婚礼进行曲,大家一起站起来,扭回头向入口的大门望去。
紧接着,那两扇大门缓缓打开,陈静披着雪白的婚纱和许耀明出现在门口,陈静的旁边是王丽。我感叹:从来没有见过她们像今天这样美丽。
“哇!真美!真漂亮!”我听到周围的人在惊讶,在悠然神往地议论。
陈静和许耀明在进门后就被分开,许耀明要等着一个长辈把陈静送到他的手里。那位长辈听说是陈静过去工作的医院里的老医生。
许耀明身穿黑色礼服,雪白衬衫,黑色领结,身材高大的他倒也显得气度不凡。
陈静一袭白色婚纱曳地,无袖镂空,长长的耳坠垂下来,头发高高挽起,露出洁白颈脖,穿白色高跟鞋,显得袅袅婷婷。使在场的人们无不惊艳。其他的人也都金光闪闪,焕然一新。
做伴娘的王丽同样也是优雅感性,纯白色的基调,看上去极为高雅的质地,自然流畅的线条。映衬曲美的躯体,将温柔,忧伤,高雅,纯真集于一体,充分诠释着如诗如梦的时尚情怀。那无限温婉风情,也尽在不言之中。
只见她一只手拿着一束鲜花,另一只手挽起陈静。两个穿得西装笔挺的七、八岁的小男孩,在陈静的身后提起她婚纱的裙角。这时,陈静挽着那位长辈的胳膊,开始步上红地毯。
走在前面的那两个小小的花童顽皮地嬉笑着,音乐变得很庄重,陈静在一步步向前走去。这时,一个前面捧花的小男孩却不知为什么,不顾后面人的步伐,他越走越快,突然摔了一跤。终于还没有走完全程就在众人的盯视下把花扔在了地上,吓的哭了起来。
在场的人们都笑了起来,陈静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但我却突然发现许耀明的脸色很难看,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他没有笑,而且脸拉得很长,显得很阴沉。
接着牧师开始吟诵经文,他手里拿着圣经,先看了一下新人,牧师的目光看起来慈祥而温和。他们俩站在牧师面前。
终于牧师合上了《圣经》,开始领着他们俩一个接一个地宣誓。
牧师拿着圣经,问:“陈静小姐,你愿意嫁给他为妻吗?不管是穷,是富,是健康,是生病,直到死亡才把你们分开。”
“我愿意。”陈静说。但是声音很弱,很轻。
然后牧师又转向许耀明:“你愿意娶陈静小姐为妻吗?不管是穷,是富,是健康,是生病,直到死亡才把你们分开。”
许耀明大声说:“我愿意!”
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但是带戒指的时候却出了错误。牧师一声令下说带戒指,我看到陈静向许耀明伸过去了右手,许耀明一时紧张,抓住陈静的右手就往上套,旁边的人使劲地喊:“左手,左手,Left hand,Left hand!”
也许陈静在那一刻对中文英文全部失去了反应,许耀明抓着陈静的手被周围的喊声吓得僵住了。最后还是筱怡上前把陈静的左手递给许耀明。
带好戒指之后。牧师说:“我以天父圣灵的名义,在此宣布你们是夫妻了。
先生,现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于是,我看到许耀明捧起陈静的头,把嘴唇贴在陈静的唇上。然后大厅里一阵掌声。
这时陈静把手里的花束用力向人群中扔去。
大厅里一片欢腾,而我,却对此无动于衷。这时陈静向我看了过来,我从她的眼神中再次看到那种平淡和安静,以及这平淡和安静中所隐含的绝望与哀愁。
我怯懦地移开我的目光不敢看她,我在想我还敢不敢真正的去触碰爱情,也许我会躲的远远的。因为我发现自己的以前是梦一样的被痛苦所麻木,背叛也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中又有太多的迷惘和困惑。许久以来我就是这样的生活着,堕落着。
这几年,一同泡吧的人很多,可是我知道在酒滑落口中的那一刻,滋味真的是不一样的,夜难以入睡,心的伤口却要溢漏往事,在半醒混混噩噩之间我飘荡着,灵魂已经不属于我,随着伤口在死亡,消失。
象过去所有的希冀沉沦为云烟一样,我只有躲在属于一个存在之外的空间的角落里,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五十九)教堂婚礼结束后,是棕榈树下的自助午餐,这时许耀明领着陈静忙着与客人们打招呼,穿梭在人群中间。空气中回荡着赞颂耶酥的圣歌和人们的祝福。
我走出教堂,户外的热浪滚滚袭来,仿佛是在向我怒吼!于是,我脱去了西装,在热浪中仰天而望,远方有红霞一片,似干净的魂灵,如胡姬花般娇嫩,但已输不起、禁不住这阵阵而来的酷暑。突然有一抹雾气飘来,渐渐浓重的雾气拥吻我浮着忧伤的面容。
我总是情不自禁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陈静。只见她白衣胜雪,宛如妙曼的蝶舞轻扬在五彩的花丛,我甚至来不及感到它的绚丽,便消融在了这疲惫的午后。我在这样的五彩缤纷中,艰难地饮下那份黯然神伤的凄然与那份盈然于心的感慨。
突然,毫无预兆的一阵狂风吹来,掀起了桌子上的白色桌布,紧接着天上飘起了细雨,我站在蒙蒙细雨中,任痴狂的雨丝淋湿我的发丝,钻进我的衣襟,沁凉我的肌肤,浸入我的心扉……我伫立在那片柔软的草地上,远处的太阳金黄了所有的背景,刺耳的风声消解了从都市带来的喧嚣。陡然周围要用沉默来描述,我不知道此时升腾而起的是怎样的一种情愫。
我不禁仰天冷笑,眼泪顺颊而下,此地的天空下起了雨,而远天仍然飘着紫红的云彩,而且阳光灿烂。从没想到狮城的天空也可以如此荒唐,相比之下,我的那点儿荒唐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场猝不及防的细雨,引起了一阵骚乱。人们拼命地往教堂里躲避。
餐台上保温的炉火就要熄灭了,缕缕香烟飘来飘去,犹如我双眼不住地在人海里寻找,找寻昨日丢失的回忆……在逐渐冷却的午后,我看到飘飘袅袅的灵魂们轻唱着我的寂寞,舞蹈着我的孤独。在这群熙熙攘攘的灵魂里,我让斜风刺进疼痛的心扉,细雨敲着棕榈叶,草地上留下串串脚印,茫然的眼神让我渐渐读懂了自己。
这场雨打破了预先的安排,出现了一些临时的混乱,在筱怡的指挥下,全部撤退,驱车向文华酒店进发。
于是长长的花车车队沿着莱佛士林荫道,穿过史丹佛街,浩浩荡荡行驶在乌节路上,最后进入文华酒店。筱怡早已在文华酒店订了房间,一方面是给新娘、新郎换衣服休息的地方,还有一部分是为远道的客人住宿准备的。
我开车随着新娘车队到了文华酒店后,我告诉筱怡下午公司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晚上八点我会准时来参加婚宴,于是我便回了公司。
到了公司,我的心总是难于平静,又一次拨号上线查看是否有英子的邮件,仍然是失望的结果。
我望着电脑屏幕发呆,想象不出究竟会出什么事情。我在新加坡的风流韵事她一概不知,不可能为此产生怀疑;她会为我不能参加她的毕业庆典而赌气不理我?但英子不是那种小气的女孩,况且我说是因为车祸的原因,她不会不理解;难道她会奈不了寂寞而有了外遇?根据英子的性格,她好象不会这么做。难道也会像我一样,出了车祸?我的心一阵紧缩。天哪,上苍不会对我这么残忍吧?
恍惚中处理了一些业务上的事情,一看表已经七点了。这个时间乌节路一般都会堵车,我急忙下楼跑向停车场,开车朝文华酒店驶去。
[ ]于是长长的花车车队沿着莱佛士林荫道,穿过史丹佛街,浩浩荡荡行驶在乌节路上,最后进入文华酒店。筱怡早已在文华酒店订了房间,一方面是给新娘、新郎换衣服休息的地方,还有一部分是为远道的客人住宿准备的。
我开车随着新娘车队到了文华酒店后,我告诉筱怡下午公司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晚上八点我会准时来参加婚宴,于是我便回了公司。
到了公司,我的心总是难于平静,又一次拨号上线查看是否有英子的邮件,仍然是失望的结果。
我望着电脑屏幕发呆,想象不出究竟会出什么事情。我在新加坡的风流韵事她一概不知,不可能为此产生怀疑;她会为我不能参加她的毕业庆典而赌气不理我?但英子不是那种小气的女孩,况且我说是因为车祸的原因,她不会不理解;难道她会奈不了寂寞而有了外遇?根据英子的性格,她好象不会这么做。难道也会像我一样,出了车祸?我的心一阵紧缩。天哪,上苍不会对我这么残忍吧?
恍惚中处理了一些业务上的事情,一看表已经七点了。这个时间乌节路一般都会堵车,我急忙下楼跑向停车场,开车朝文华酒店驶去。
正是暮色四合之时,阴晴在不知不觉间转换,灰云在楼顶不定的翻滚,黄昏的雨淅淅沥沥敲打着车顶,车窗外,斜风细雨,光滑的凉意让我有一种心颤的感觉,一种无可奈何的思绪,就像眼前这弯弯曲曲的街道,缓缓走过,一幕幕皆收眼底。
到了文华酒店宴会厅,大厅外已经排列了很长的队伍,都是来参加婚宴的来宾,只见男人们个个衣冠楚楚,女士们人人金光闪闪。筱怡,筱怡的父母,以及许耀明和陈静都站在门口在迎接这些出席婚宴的来宾。
我没有排队,直接去了接待台,接待台在入口处一溜儿排开,紫红绒的台布显得喜庆典雅,十几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小姐,笑脸盈盈地接待着到会的客人,我在精美的签名簿上签上了我的中文签名,并把给新人的红包交给接待小姐。接待小姐在与会名单中找到我的名字,并告诉了我所坐的桌号。
我走进宴会厅,只见厅内布置得温馨浪漫,喜气洋洋。舞台的幕布上是一个硕大的金色喜字。在灯光的照射下分外耀眼,一个比人还高的多层结婚蛋糕像一座宝塔似的矗立在舞台的一角,那乳白色的光泽与粉红色的背景交汇相映,显得缤纷绚丽。
从舞台的正前方及宴会厅的中央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地毯的两边排列着花柱,每一根花柱的上方,五颜六色的鲜花簇拥着一只白色的蜡烛,姹紫嫣红,烛光摇曳。衣着华丽的宾客们倘佯在这花影和烛光中,好一派衣香鬓影的奢华风采。
当我正在寻找我的桌号时,一位女侍者走过来,她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红白葡萄酒,洋酒、啤酒,以及橘汁和饮料,“Would you like some drink,sir?”
“Yes。”我端起了一杯啤酒,“Thanks!”我喝了一口,苦涩清凉。
我端着那杯啤酒找到了我的位子,刚坐下,“哥。”一声轻柔恬美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扭头一看,是小雪。
我简直认不出来这是小雪,黑色的晚装礼服,系在胸部,雪白的肩膀和背部全裸露着,形成强烈的黑白反差,这种美,显得厚重,令人震撼。高挺的乳房只遮住了一大半,很深的乳沟完全显现,一条银色的项链闪烁在洁白的胸部,一个由KYM英文字母组成的挂坠儿垂挂在项链下,与乳沟形成完美的搭配,光影飘渺,美伦美唤。她使人感到没有丝毫的淫荡,反而有一种实实在在的美感。
在我惊艳的遐想中,小雪狠狠地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说:“你干嘛这样看我?”
“哦,太美了,太美了!”我回过神来,连声称赞。
“没见过啊?”小雪嗔怪着坐在我的身边。
“百看不厌嘛!”我嬉戏地说道。
“哎,你可是我哥啊。”小雪坐下后,伸手在我的腿上一掐。
“哎哟,好,好。我老实点,你喝什么?”我说。
“你喝什么?”她反问我。
“啤酒。”
“我也要啤酒。”
于是我向侍者招手,我从她的托盘上端起一杯啤酒放在小雪的桌前。
“谢谢!”小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小雪没有参加教堂婚礼,参加婚宴是筱怡安排的。我们这一桌,除了我的小雪,还有王丽和筱怡,剩下的都是王丽医院里的同事。
大厅里的音乐突然停止了,灯光也随之变暗,两束强烈的灯光从高耸的灯光塔上射在舞台上,两位主持人出现了,小雪告诉我说那是两位新加坡电视台的名主持,男的说英语,女的讲华语。这是新加坡的习惯,无论大小活动,都使用两种语言。
主持人一通表示欢迎到场来宾的开场白之后,宣布新娘、新郎入场。随即婚礼进行曲响起,那两束灯光立即转向了红地毯那头,照在许耀明和陈静的身上。
接着陈静挽着许耀明的胳膊开始踏着红地毯向舞台走去,这时两旁的人们拼命向他们喷射彩胶,挥洒彩沫,周围的烟雾也开始飘起,摄影的闪光灯不停的闪烁,祝福的喊叫声,拉彩胶的劈里啪啦声,音乐的欢快声,宴会大厅漾溢着浓浓的庆典气氛。
陈静和许耀明在烟雾缭绕中走向舞台,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时,我突然感到小雪是那么的安静,只见她默默地坐着,眼睛直直地望着舞台,眼光中充满着无奈,她没有鼓掌,嘴唇紧紧地咬着,一脸的阴沉和凝重。
我的心沉沉地往下跌,重得无法呼吸。我想她现在的心情一定和我一样,她爱的人结婚了,但新娘不是她,这怎能不让她悲哀,怎能不让她伤痛呢?
舞台上的一切表演似乎都在刺痛着我们的心。
我为小雪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感到悲哀。这里没有一年四季的轮番交替,春夏秋冬的风景早已模糊了往昔的美丽,时间的推移在你我的心头种植起无法触及的回忆,脸上残留的泪痕述不尽的心痛,全在这一刻涌动起来,可悲的人生!
轻轻的感叹一声人世的苍凉,有太多的精彩有太多的无奈,想孤立自己的感受让它与世隔绝却是那么遥远而不可及,也许人类本身就是以爱为主题,以恨为线索展现一幕幕的喜剧与悲剧,设置了一个个痴恋和背叛,相互连接却不能靠近也不能疏远。也许爱过才知那份伤痛有多刻骨铭心,也许失去过才知那份空缺有多钻心刺痛。
这时,舞台上有人在讲话,说的是英语。声音温润但显得无力。只见他双手扶在讲台上,目光透过一副金丝框的眼镜盯在讲台的稿纸上。讲话结束了,台下有稀稀落落的掌声,然后两位礼仪小姐上前把他搀扶着走下舞台,这时我才感觉到那是筱怡的父亲。
主持人又出现了,我听到女主持人在喊我的名字:“下面请林子昊先生代表女方家属讲话。”
我心里一震,是我展示的时候了。我把酒杯里剩余的啤酒全倒进嘴里,站起来,右手正了正脖子上的领带,便昂首挺胸地走上了舞台,我站在那张布置得极为精致的讲台后,朝台下望了一眼,好象有无数只眼睛向我射来诧异的目光,似乎这样更使我有了信心和勇气,我心里有一种要征服他们的自信和狂妄。
“各位来宾!”我说出第一句话,仿佛听到我的声音在大厅里回旋,高亢、宏亮。我不喜欢说“女士们,先生们。”那种俗套的开场白,更不喜欢手里捧着一张纸,照本宣读。我喜欢潇潇洒洒地即兴发挥。
“我叫林子昊,陈静的朋友。今天是许先生和陈静的大喜日子,我祝他们:
新婚愉快,幸福快乐!同时,我还代表陈静的母亲,祝他们和睦、平安!我还要感谢大家的光临,感谢你们为这对新人所带来的声声祝福和美好心愿。”我把后面的一句话提高音调,然后停顿。这时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我不会使用什么“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这类庸俗的字眼,一是我不相信,再就是我也不愿意。
“提到陈静的母亲,我现在感到心痛。谁没有母亲?谁没有儿女?我想,此时此刻的老人正以泪洗面,思念亲人,因为她看不到自己含辛茹苦养育大的女儿就这样出嫁了,她看不到这样奢华的场面,这样隆重的情景,她只能饮尽辛酸,孤苦伶仃,望着无边的黑夜,望着无际的苍穹,默默地祈求,默默地祝愿。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时候我们怎么能不感到揪心!”
[ ]这时候我沉默了,我停顿下来,我看到陈静在哭泣,王丽在不停地为她递上纸巾。大厅内异样的静默,我听到台下有抽泣的声音。我接着说:“我崇尚母亲的情怀,我赞扬母亲的伟大,从十月怀胎到呱呱落地,从呀呀学语到蹒跚迈步,哪一步不凝结着母亲的心血和操劳,女儿长大了,结婚了……”
当我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许耀明拉长着脸走到主持人的跟前嘀咕了些什么,然后主持人来到我的旁边轻声的对我说:“林先生,请不要讲这些,好吗?
这是婚宴,是大日子,应该讲些高兴的话题。”
我点着头,正在踌躇,我朝站在舞台边上的筱怡望去,也许筱怡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走过来,说:“Go on!Don’t worry!”于是我继续讲:
“女儿长大了,结婚了,那是母亲呕心沥血的结果,母爱是一首无言的歌,浸润着我们生命的每个季节。陈静的母亲和所有普通女人一样曾经过痛苦而艰难的挣扎,用她那成熟的心智和海一般深厚的情怀,把自己的女儿养育成如今这么优秀美丽的女儿。为什么她老人家就不能与我们共同分享此刻的温馨和喜悦呢?
就是因为一纸的入境签证啊!”
我再一次的停顿。我看到人们在交头接耳,我听到台下的一片哗然。“How come!”有人质问。
讲到这里,我停住了,我不想再往下讲了。毕竟这是陈静的婚宴,是个喜庆的日子,也不想太得罪许耀明。于是我最后说:“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胜意!”最实在的语言,最现实的祝福。
“谢谢大家!”我说完走下舞台,不卑不亢地回到我的座位上。我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看我。
婚宴在继续进行。开始上菜了,第一道菜“龙凤呈祥”,宴会厅内的灯光逐渐变得黯淡,端盘子的侍者一列排开,从门外鱼贯而入,托盘都举在肩膀以上,盘子里都点着一根红色的蜡烛,侍者的队伍在桌与桌之间穿行,摇曳的烛光在黯淡的背景下,形成一条长长的蔓延的火光,犹如一条长龙在夜空中飞舞。
待每一个侍者到达每一个餐桌前,宴会厅的灯光又亮了,当侍者把盘子放在餐桌上,我发现原来是一道什锦拼盘,但盘子里那用水果雕刻的一龙一凤却显得栩栩如生。
菜肴一道道地上,舞台上有歌星在表演助兴,宴会丰盛而热闹。
我看到陈静和许耀明在桌间迂回,为每一桌的客人敬酒和照相留念,王丽提着酒瓶,身后一个红旗袍小姐端着托盘和他们形影不离。现在的陈静,又换了一套礼服,一件无袖的中式旗袍,把她那高挑的身材衬托得优雅别致。王丽也换成了一件紫红色的连衣裙,显得简洁素雅。
小雪默默地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了两杯,惊得四坐个个目瞪语塞。筱怡在招呼舞台上的表演,王丽在跟随陈静敬酒。这个桌子上只有我和小雪认识,今天小雪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柔情和活泼,她如一只受伤的糕羊,冷冷的望着我,她的眼光冷的像一束寒冰,逼得我无法正视。
我能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可以宽怀她的伤害呢?我颓然无言,只好不停地为她倒酒,与她一起一杯接一杯的喝。我看着小雪不停的在酒中麻木沉沦。我知道,酒精也许会让小雪舒服一点,至少,疼痛不再强烈。
当陈静和许耀明过来敬酒时小雪已面红耳赤,醉眼朦胧,她似乎想说什么,但舌头已不听使唤,甚至站起来都觉得困难。这时筱怡跑了过来,拥着小雪说:
“你干嘛这么喝啊?”
“没,没事儿,哥,倒酒。”小雪伸手又去抓酒杯。
“子昊,你怎么也不看着她点儿?”筱怡责怪着我。然后搂住了小雪。
“今天是喜,喜庆日子,干嘛拦她啊,来,祝,祝你们新婚快乐!”我端起酒杯要与许耀明干一杯,但我发现他愣那儿了,他凝望着小雪,凝望着小雪胸前的那条银色的项链。陈静和王丽在应付那几个医院的同事,并没有注意,但我清晰地注意到了许耀明那恐慌的神色,我只好把举着酒杯的手缩回来。
“哥,人家给你敬酒呢!”筱怡一面拥着小雪,一面对许耀明喊着。
“哦,哦。”许耀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但他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小雪。
我没有理会他,将一杯酒全灌进嘴里。脑袋感到晕乎乎的。
这时等在旁边的摄影师喊了一句:“你们还照不照啊?”
“照,当然照!”于是筱怡把陈静他们喊过来,我还是坐着,筱怡拥着小雪坐在我的身边,王丽站在我的身后,许耀明和陈静站在小雪的身后,旁边还有那几个医院的同事。这时摄影师对着我们,只见闪光灯一闪,留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
(六十)照完相之后,陈静、许耀明及王丽去了下一桌,继续他们的敬酒仪式。筱怡又去忙她的舞台那边的事情。
我和小雪继续喝我们的酒。
庭院风寒泪坠,残空灯下憔悴。有的人就如这酒,一次邂逅便已铭心刻骨。
那铭心刻骨的人放入记忆的深处,留下那一片淡淡的酒痕,待以后想起时,还记得曾经有一个深埋在心底的人。
当宴会厅里的喧嚣渐渐平息,灯光渐渐昏暗,我感到我真的醉了。我悠悠忽忽的仿佛独自潜入了天堂的大门。天空就像灰蓝透明的水晶,日月与繁星一同闪亮,平地上覆着千万年永不融化的白雪,草木与鲜花就在这纯净之上蓬勃生长。
徘徊中我看见尘世的自己,和万千凡人一样,面孔模糊得只剩下轮廓,庸碌地活着,渺小得不知所以。顿悟,在这个雪花般洁白柔软的天堂,我们凡人显得多么明显的格格不入,附着尘世混浊的气息,我越远走越会迷失自己。
想悄悄走过而不在雪上留一点痕迹,回头时,却发现风雪早已掩上了我的足印。于是,停下脚步黯然神伤。
婚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后来又上了些什么样的菜肴,我已全然不知。我只知道我斜靠在椅背上,王丽扶着我在不住的埋怨:
“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会管着点自己?”
“咳,人,人生难有几回醉!”我支吾着。
“行了,你心里那点事儿谁还不知道?”王丽冷讽着说。
小雪也醉得趴在餐桌上几乎不省人事。筱怡在忙着欢送客人。我记得当时我满腹惆怅。总觉得:风云变幻是那么的匆匆,仿若蓦然之间。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无力挽留和无能为力。
如今的陈静,她看上去总是那么地悲苦,那么的幽怨。看着她,我总是不安地转过头,带着几分怜惜。带着几分伤痛。这是天意弄人,还是人间的悲哀?我笑了,但笑的很痛,很悲,很凉。
再见了,我曾经的爱人。
从文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我醉了,醉得很厉害。坐上车我就感觉我的头好晕。不记得是谁在开车,只觉得天在转,我不想坐车,我想走一走,想清醒一下,但他们不停车,我想他们也许是太累了不让我下去。我当时也不知自己想要做什么,是想得到关心吗?还是想离开他们大哭一场?我只想,只想好好的透一下气。因为那样的婚宴会让人窒息。
到了我住的楼下。我拖着我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往前踉跄跑去,他们吓坏了,小怡赶紧追上来,后来才知当时是她开的车。还隐隐约约记得是她在拉我并和我讲话,回到了家,我已经不能够走路了。之后,昏昏沉沉的睡去。
夜里醒来。很静,很静。看着熟睡的王丽,我又想起了陈静,现在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我“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我心灵有一种强烈的反应,我感到某种珍爱的东西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似乎听到陈静的嘤嘤呻吟。嫉妒和愤慨在心里涌动。我大口喘着气,全身在悸动。
弯月净洁,椰林凝碧。我下了床,抓起一件衣服,来到客厅。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着,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嘴里是满口的酒味。我去厨房的冰箱里找出一罐可乐,打开一口气全灌进肚里,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抽烟。头脑中全是陈静和许耀明缠绵在一起的影子,我坐立不安。
夜深人静,地上有清冷的月光。我隐约听到轻微的喊声,像窃窃私语,又像柔柔的梦呓。我循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到了原来陈静的房门外,喊声逐渐清晰,“耀明,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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